黑暗守衛神 作者:無奈的舞者(連載中)

cchjames 2013-9-17 13:56:5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6 10636
【作者簡介】無奈的舞者,男

【內容簡介】

黑暗,宇宙的混沌之始,黎明的前奏。

人本無貴賤,可出生的不同決定彼此的起點不同。

他可以選擇像常人一樣默默忍受,但他選擇了一枚來自未來世界的戒指,伴隨著他的選擇,他的人生將與眾不同。

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

【其他作品】重活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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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chjames 發表於 2013-9-17 13:58
第1章 窩囊少年


    和往日一樣,今天的天氣也特別悶熱,樹上的蟬發出枯燥的叫聲,榆樹葉無精打埰地耷拉著長長的身子,在微風下輕搖。

    年紀稍長些的姑娘手牽著背書包的少年慢慢移向一中的大門,要不是她的手拽的緊,少年早就跑了。

    見少年兩眼不住地偷偷地打量四周,她笑了,如同春風般吹拂著少年忐忑不安的心田。

    “向東,你放心,昨天媽已經向學校反應了你放學被搶劫的事,學校一再保證不會再發生類似的問題。你看,今天那些壞傢伙不是沒有出現在校門口嘛。”

    李向東也略微松了口氣,不過又隨即垮著臉說道︰“姐,可那裡面有我們班的項勇,他見到我一定還會打我。”

    “他敢!”姑娘柳眉一豎,凶聲道︰“老姐來了就是要為你撐腰,項勇再敢動你一下,老姐把他打成豬頭。”

    別看她的話凶巴巴,可她欲怒還羞的臉上委實沒有半點凶女人的樣,倒像是店裡的瓷娃娃,精緻可愛。

    李向東嘆了口氣,他委實不清楚以前姐姐幫他出面趕走壞小子是人家懾於她的雌威還是看被她的容貌所折服,但他估計後者為多。小學、初中的同學姐姐可以幫他擺平,可高中的同學呢?他心裡沒底。

    “嗨嗨,這裡是學校,外人不能進去。”

    門房裡追出位五十來歲的男人,沖著兩人的背影嚷道。等他見到姐弟倆轉過身,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暗嘆現在的學生還真有本事,找的女朋友一個賽一個。

    眼前這女孩子長得實在漂亮,讓他有些緊張。

    在漂亮女人面前,很多男人會自慚形愧,甚至有些手足無措。看門人也不例外,可一中的底蘊讓他見多了大場面。盡管緊張,但他還是保持著一臉的嚴肅。

    李夢詩淡淡一笑,將手裡準備好的香煙偷偷塞給看門人,說道︰“我是李向東的姐姐,把他送進教室後馬上就出來。”

    “李向東?”

    搞了半天是姐弟,看門人疑惑地看著少年臉上的淤青,感覺在哪見過這個名字。他無意間瞅著右手邊的告示欄,那上面霍然寫著處分通知。

    高一一班項勇……夥同外校人員在校門口搶劫本校學生李向東,鑒於情節惡劣,本校予以項勇同學記過處分。

    ……。

    看門人這才想起前天學校門口發生的事。當時他正當值,見到五六個人打扮比較怪異的人圍著一個學生打,這種事多了去,年輕人精力旺盛幹點出格的事很正常,校外又不是他該操心的地方。他眼楮一閉,假裝沒就看見,沒想到那個傻學生是她的弟弟。

    看看手裡的茶花煙,再看看眼前的李夢詩,看門人手一揮,輕聲道︰“快點出來。”

    漂亮女人本就比別人多些優待,這是男人的通病。

    李夢詩嫣然一笑,施施然帶著李向東走向一中的教學樓。

    當姐弟倆走到高一一班的教室時,正值學校的課間時間。李夢詩一露面,教室裡便響起此起彼伏的口哨聲,尤其是坐在後排得男生,更是吹起起勁。

    十五六歲的男孩,正處于青春萌動期,對異性有著強烈的沖動,更有些早熟的男孩已交上女朋友。

    “小子,還真行啊,竟然把上這樣正點的馬子。怎麼,想到老子面前耍威風?”後排一位長的高高壯壯的男生雙手環胸,言語間的輕蔑很明顯。像李向東這樣的乖學生,正是他們欺負的對象。

    雙眼卻肆無忌憚地在李夢詩飽滿的嬌軀上游走,尤其時胸前凸起的部位,更是他關注的重點。

    李向東聽到他的話,雙手緊緊地攥成拳,頭,卻低了下去。被人欺負,卻又不敢反抗,這正是他的悲哀。

    李夢詩輕輕地拍拍弟弟的腦袋,他從小就是這個樣,只敢在心裡恨,卻不敢面對欺負他的人,作為他的姐姐,她清楚他內向的性格,見他的神情,她昂起頭走到高個少年身前。

    “你就是項勇。”

    “就是,怎麼?想替他打抱不平?”

    項勇皮笑肉不笑地打量著眼前的女人,在他眼裡,這女人櫥窗裡的瓷娃娃,一踫就碎。

    李夢詩指著站在門口不敢進教室的李向東大聲說道︰“他是我親弟弟,不是你欺負的對象,你要是再敢動他一根手指頭,我不會對你客氣。”

    她的話音剛落,周圍的少年笑成一團。這麼縴弱的女人,竟然當面威脅高一一班的小霸王,天底下再沒有見過這麼好笑的事。

    項勇無所謂地瞥瞥還沒有到他眉毛高度的女人,嘴裡調侃道︰“哦,滿拽的女人,你不客氣的時候會怎麼樣?”

    要是其他男生敢在他面前如此說話,他一定會打得那人滿地找牙。可漂亮女人卻又是另一回事,他從不打女人。

    “你到時候就會知道。”

    李夢詩冷冷地盯著項勇的眼楮,直到他哼了一聲別過臉,她才慢慢地走出教室。摩挲著李向東濃密的頭發柔聲說到︰“向東,忘掉那些不愉快,姐姐已經警告過他,他要是再敢欺負你,姐姐一定會幫你討回公道。”

    說著,她揮著縴細的胳膊,好像在給弟弟信心。

    “你進一中,將來的目標是上所好的大學,媽和我的希望全寄託在你的身上,我相信你一定能行。進去吧,馬上要上課了。”

    李向東點點頭,眼淚差點不爭氣地溢出來。他是個好學生,尤其是進入全市師資力量最好的一中重點班。

    一中,全G省最出名的中學,每年高三班有百分之六十的人能考上一二三本科院校,尤其是重點班,幾乎百分八十以上的上線率,每年考上重點大學的學生也不在少數。他在這所班級上學,基本上算是一隻腳踏入重點院校的大門。

    可他同樣是男人,有哪個男人喜歡受到別人欺負卻不敢做聲,又有哪個男人受到欺負卻想讓女人出頭,即便是他親姐姐。

    這種場面他見得多了,可他並沒有麻木,他還有男人的自尊心。

    “好了,別多想了,快進去。”

    李夢詩親昵地揉揉弟弟的頭發,將他推進教師。

    等李夢詩一走,班裡響起一片噓聲,在少年人的心裡,沒有明確的善惡之分,他們喜歡熱血,尊崇武者,最討厭受欺負卻去告老師或拉來家人示威的軟弱者。

    李向東知道噓聲的內容,忙低著頭走回自己的座位。回到座位上將書包胡亂塞進自己的書桌裡,將兩手圈起來,腦袋紮進雙臂間,如同鴕鳥面對天敵躲進自己營造的堡壘裡,姐姐剛給他帶來的一點勇氣在噓聲中煙消雲散。

    坐在他同桌的女孩徐若瑄實在看不過眼,站起來說道︰“有本事欺負外人去,欺負老實人算什麼本事。”

    老實人原本是指做人實在,為人厚道,可在另一方面卻是“窩囊廢”和“受氣包”的代名詞。

    “呵呵,想不到這小子還挺有女人緣,他姐剛走,徐班頭又跳出來,難道他是你養的小白臉?”

    項勇的話讓少年們哄堂大笑,尤其是後排幾個男生,笑的前俯後仰。

    壞學生和班幹部,原本就不對付。

    “你,流氓。”

    項勇不陰不陽的話讓徐若瑄氣的差點哭出來,尤其是同學們的嘲笑聲,更讓她難受,鵝蛋般的小臉頓時憋得通紅。

    能當上一班的班長,她自然有著其驕傲的地方,可遇上項勇這種什麼難聽的話都能說出來的渣渣,她只能是幹跺腳,沒轍。

    “徐班頭,你咋知道我是流氓?”

    項勇擺出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誰的嘴臉,擺明誰敢向著李向東他就不給誰面子。

    徐若瑄看看身邊把頭藏在手臂間的李向東,見他沒有任何反應,不禁從牙縫中迸出“窩囊廢”三個字,氣呼呼地坐下,發誓再不理窩囊同桌的任何事。

    正好上課鈴響了,大家全拿起課本學習。

    這節課是數學課,可由於數學老師請假,只能改成自習時間。

    項勇眼神陰翳地看著正看書的李向東,不過是拿了他口袋裡的十塊錢(在別人不願意的情況下),自己卻背上處分的名聲,此仇不報非丈夫。

    李向東眼楮盯在課本上,可總感覺背後投來一道仇恨的眼光,這種感覺讓他忐忑不安。就像是獵物掉進陷阱裡,等待著獵人的捕殺。

    等待,人生的必然經歷,有很多人一輩子都在等待中度過,一生碌碌無為。李向東卻感覺此刻的等待像是跨世紀那麼漫長,他不知道揭牌的時候下一刻的黑暗會出現在什麼地方?

    小學和初中,他受到別人欺負,但那些人最起碼還有些分寸,可項勇留給他的印象太深,這傢伙下手黑,真敢把人往死裡打,他身上留下的青紫有百分之七十以上是項勇下的黑手,更和高年級的壞學生有交往,在一中也是個狠角色。

    突然,他全身的肌肉繃緊,四肢甚至出現輕微的顫抖,在他敏銳的感覺中,有人來到他的身邊,帶來惡魔的氣息。
cchjames 發表於 2013-9-17 14:00
第2章 同病相憐


    一個站,一個坐,鮮明的對比體現兩人的強弱之勢。

    項勇,人如其名,身上或許流淌著五百年前是一家的老祖宗項羽絕世霸王之血液,身高力大不說,還勇猛異常。剛進一中,就和學校裡的老茬子打了幾場架,在一中闖出小霸王的名號,渾人一個,連老師一般都不願招惹他。

    此刻,他正凝目俯視坐著的李向東,如蒼鷹俯視地上的小雞,又帶有嘲笑作弄的神情。

    李向東則感覺脖頸處有種灼熱的刺痛,痛的他幾乎要站起來逃離令他窒息的教室,可他又不敢稍動,甚至連回頭也不可能,在班級同學面前,他最起碼還得保持他殘存的一點可憐的自尊。

    可他這點可憐的自尊能保持多久,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全班人被項勇怪異的舉動所吸引,不由地望向兩人,有幾個和項勇關系不錯的男生臉上露出會心的微笑。

    好學生和後進生原本就是學校裡存在的兩個極端,在他們眼裡,李向東不過就是學習好點才被老師喜歡,有甚麼稀罕。

    老師眼裡的尖子生見到他們如同老鼠見到貓,這讓他們倍有成就感,甚至比考試拿到一百分還讓他們高興。事實上,他們想拿滿分的概率無限趨近於零。

    “現在是自習時間,你跑到這來幹什麼,快回到座位上去。”

    徐若瑄此刻早已將剛才的誓言忘卻,見項勇上課來鬧事,不禁蹙起好看的眉頭。

    項勇根本無視徐若瑄的威脅,感覺到李向東在他的目光中不安地扭動身子,才心滿意足地附在李向東的耳邊輕聲說道︰

    “小子,玩過貓捉老鼠的遊戲嗎?我反正已背上處分,不指望能考上大學。咱們好好玩玩,看看最後哭的是誰?今天放學後,我在學校門口等你,不見不散。”

    破罐子破摔,李向東就像是精美的瓷器,他則是那只破瓦罐,兩者踫在一起,後果可想而知。

    李向東弱弱地說道︰“你前天要的錢我已經給了,今天我身上沒帶錢。”

    說著,他拍拍口袋,表示他真的沒裝錢。

    項勇看似很“親熱”地摟著李向東略顯僵硬的脖子,胳膊稍微用力,見他露出痛苦的神色,笑笑,說道︰“沒關系,你這人就屬於欠收拾,只要打一頓就會有錢。前天你不是也一直說沒錢嘛,到最後怎麼拿出十塊錢來?”

    他不懷好意地打量著李向東,好像在尋找在哪裡下手比較合適。

    李向東被他打量的渾身寒毛倒立,他實在不想再經歷被七八個人圍著打的厄運,可他今天身上實在沒帶錢。於是,弱弱地解釋道︰

    “昨天那錢是我買復習資料用的,……。”

    沒等他說完,項勇便不悅地打斷他。

    “像你們這些尖子生,父母每天咋也得給個十來八塊用來買資料。再說,我還想等著接你姐不客氣的招數。少廢話,今後你每天不拿出二十塊錢別想離開學校的大門。”

    他的話到後面越來越露骨,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李向東覺得嘴裡發苦,讓他每天交二十元錢,還不如直接一刀捅死他。

    旁邊的徐若瑄一直關注著身邊的動靜,他倆的話她聽的不是很清楚,但李向東痛苦的神色卻被她收留進眼裡。

    哀其不幸,更怒其不爭!

    見到他被人欺負到頭上卻連個屁都不敢放,心裡騰起熊熊烈火,寒著臉說道︰“現在是自習時間,不是課間,你們不學不要打擾到其他同學,更不要影響班級紀律。”

    項勇抬起頭,沖著徐若瑄露出滿嘴的白牙,笑道︰“我這也是學習,正向他請教數學上的難題。既然徐班頭有意見,好,我不再打攪了。大壯,把兄弟們的家庭作業拿來,李同學答應給咱們做。”

    大壯,初聞其名,一定以為他長的高大粗壯,可大壯同學跟“大”“壯”兩字根本不搭界,他又矮又瘦,標準一個麻葉兒。

    大壯姓魏,全名魏大壯,也等同於“偽”大壯,人如其名。

    聽到項勇的的話,大壯立馬屁顛屁顛地從座位上一溜小跑,很是“辛苦”地從七八個同學那收來一遝子作業本,放在李向東的課桌上,嘴裡還不迭聲地說道︰“謝謝!實在太感謝李同學伸出的援助之手。”

    眼裡的笑意卻絕無感謝之意,反倒是無窮盡的嘲諷。

    徐若瑄張張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她倒是想看看身邊的窩囊廢如何處理這件事。

    豈料,李向東則是很平靜地將作業本打開,開始一本本完成本該別人完成的作業。那動作嫻熟程度,比熟練的車間操作工有過之而無不及。

    從小學到初中,他記不清替多少人完成不屬於自己的作業,他也正是用這種方式換取短暫的安寧。

    項勇沒想到李向東竟然如此聽話,錯愕了一下,隨即滿意地哼了一聲,帶著大壯回到自己的座位。

    徐若瑄則是張大嘴,半天說不出話來,她委實有些搞不懂身邊的同桌。這位在開學後學校摸底測驗中名列全校前五名內的同學開始在她面前褪去神秘的面紗,她甚至懷疑他是不是男人。

    一班的同學來自於全市的各個中學,開學時間不長,大家彼此還不熟。

    徐若瑄不是沒見過皮實的男同學,但像李向東這種逆來順受,皮實到幾近窩囊的男生她還是第一次見到,皮實到她欲嘔吐,更想痛罵自己多嘴,這樣的男人即便是扔在大馬路上也不值得她多看一眼。她有種換座位的沖動,跟這種男生坐在一起,實在是她的羞辱。

    “窩囊廢”

    她暗暗地嘀咕一聲,打開課本開始學習,至於心思是不是在書本上,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

    接下來的兩堂課很是平靜,同學們也似早已把前面發生的一幕忘卻,少年,原本是個三分鐘熱度的季節,讓他們將這件小事記在心上不比妓女不賣春,嫖客不嫖妓的難度小。

    聽到放學鈴響,同學們背著書包打打鬧鬧地離開學校,李向東則趴在桌位上看書,直道打掃完衛生的同學走完,他還沒有動身的意思。

    “向東,我就猜到你還在教室用功,走,一起回家。”

    從外面進來位斜跨著書包,長的又瘦又高的男生,像跟竹竿似的杵在那。

    “蚊子,你先走吧,我想再學一會。”李向東抬起頭,看著來人。

    蚊子,一種具有刺吸式口器的縴小飛蟲,雌性常以血液作為食物,警惕心非常高,吸食完血液後立刻逃的不見蹤跡,相信很多人對這種小飛蟲深惡痛絕。

    如果將這兩個詞用在學生身上,那就是說這人蔫壞,而且壞的令老師頭疼,宏元寶就是這樣一個人。

    據說在生他的時候,他母親夢見家裡堆滿了元寶,便給他起了這個名。

    可他並沒有如父母想的那樣給家裡帶來滾滾財運,倒是家長時不時地被老師叫到學校去領他。要麼不按時完成作業,要麼在女生背上塗鴉,而且還是印象派的畫法,遠看近看都像是一坨狗屎。

    就這樣一個調皮搗蛋的學生,能考進一中,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奇跡。

    從小學到初中,李向東只有三個比較談得來的同學,蚊子就是其中之一,

    所謂談得來,倒不是他們的性格相投,而是他們都屬于男生中的弱勢者,經常受人欺負才聚到一起,有同病相憐的味道。

    蚊子沒走,反倒坐在他旁邊的凳子上,用帶有憐憫的語氣說道︰“可憐的娃,剛上高中就得罪了小霸王,以後的日子可有的受了。”

    李向東翻著白眼,呲牙說道︰“大哥不說二哥,你最近沒被人欺負。”

    蚊子眼裡閃過一絲痛恨的目光,耷拉著大腦袋說道︰“原本以為考上重點高中可以擺脫那些壞學生,沒想到來到這還是一樣的黑。我昨天就被人要去五塊錢,還真不是一般的慘。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哎,小霸王今天沒咋你吧?”

    李向東心裡苦笑,他要不是怕項勇在校門口堵著,何至於現在還不回家。但他還是搖搖頭,這些事跟蚊子說犯不上,還讓他也跟著難受。

    蚊子神色明顯輕松些,說道︰“天下烏鴉一般黑,看樣子我們是逃出一個火坑卻又跳入另一個火坑,這種日子啥時候是個頭,難捱啊!”

    說實話,小霸王即便欺負李向東,他能否拔刀相助難說,估計不拔刀的可能性居大,最多只能提供精神上的支援。

    “我們要想考上大學,眼前再難捱也得捱,這就是生活。”

    李向東也只能這樣安慰蚊子,同時也是安慰自己。

    蚊子嚎叫著︰“狗日的生活,那些欺負我們的人死後一定下地獄。”

    無力反抗,便寄希望於遙遠的詛咒,這是弱者常幹的事。

    “做你的青天白日夢吧,好了,你先走,我再學一會。”

    蚊子點點頭,趿拉著鞋,腳步聲慢慢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本帖最後由 cchjames 於 2013-9-17 14:27 編輯

cchjames 發表於 2013-9-17 14:04
第3章 神奇戒指


    直到學校看門人上來催,李向東才收拾好書包走出教室。

    天已快擦黑,那幫人應該早已離開。

    出了教學樓,他飛快地瞅了下四周,沒發現危險,不禁暗暗松了口氣,快步向校外走去。

    “我還以為你會一輩子做縮頭烏龜,麻利點給老子過來。”

    牆角處傳來熟悉的怒吼聲讓李向東渾身一激靈,撒腿就跑。

    “媽的,敢跑,給我追。”

    項勇在外面等了兩個來鐘頭本已火冒三丈,沒想到李向東聽到他的聲音,竟然像受驚的兔子般向相反的方向逃逸,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率先帶著五個學生追下去。他發誓,抓住那小子一定要他好看。

    其實,他原本就沒想讓李向東好過,要不然,他們也不至於貓在大門處的矮牆下。

    人在危險狀態下一般會爆發出驚人的潛能,李向東也不例外。受到驚嚇的他兩條腿蹭蹭地跑動,跑了幾條街,竟然將緊追在後面的項勇等人甩掉。

    直到確定後面再無危險,他才坐在道牙上,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活像個被打壓的氣筒。

    他打量了下四周,發現自己竟然跑到城西的九龍街。

    九龍街是海濱市繁華的路段,但對於他這種遵守本分的好學生來說,卻是個陌生的場所。這裡不但商場林立,KTV更是一家挨一家。一到傍晚,臉上抹著厚厚的粉底,穿的不能再少的姑娘們便沿街兜攬生意。站街女,是她們的統稱。

    新時代,笑貧不笑娼,這種人類歷史上最古老的行業也公然地由地下轉為地上,並且也可議價,算得上與時俱進的產物。

    見李向東獨身一人,旁邊一位年齡足可以當他外婆的女人眼楮一亮,悄無聲息地將胳膊搭在他的肩上,用嗔得不能再嗔的腔調說道︰“年輕人,一個人出來找樂子?跟姐姐走,姐姐保你像帝王般的享受。”

    李向東正好奇地打量眼前的一切,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失聲道︰“大嬸。我還是個學生。”

    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李向東沒接觸過這方面的事,可他聽男生說過,像他們這般的年紀,這方面的知識懂得不一定比成年人少。

    女人掩嘴吃吃笑道︰“呦,還挺面嫩,一定是童子雞。出來不就為爽嘛,只要能解決你的生理問題,其它都是浮雲。像你這麼大的學生,在這條街上找女人的也不少。你要真是第一次,姐姐今天可以……。”

    她兩眼發出明亮的光,輕聲說道︰“免費陪你。”

    誰解決誰的生理問題,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事,有時候還真不好界定。

    這世界上不但有采陰術,也有采陽術的傳說,據說和童男童女交配,不但可以讓人驅除百病,更能養顏。

    女人沒有害羞,李向東倒羞得不行,忙掙脫女人的手,像躲避瘟疫般逃開。

    自小到大,除了母親與姐姐和他親熱外,他還真沒有和其他女人有過肉體上的觸踫,在這方面,他委實菜的可憐。

    好男人不會讓心愛的女人受一點點傷

    絕不會像陣風東飄西蕩在溫柔裡流浪

    好男人不會讓等待的情人心越來越慌

    孤單單看不見幸福會來的方向

    ……

    對面酒吧裡傳出張鎬哲演唱的《好男人》像是條鞭子抽打著他的心,讓他眼楮裡蒙上一層霧水,隨著歌聲,他不由自主地邁入這個對他來講非常神秘的場所。

    心神全被歌聲吸引的李向東卻沒留意此間的怪異,周圍全都是KTV,出入的全是紅男綠女,可中間嵌入這樣一家酒吧,就像在狼群裡放入一隻羔羊般,顯得異常突兀。

    在他的想像中,酒吧應該男人們喝酒的場所,一定非常喧囂。可這家酒吧卻是很安靜,除了音箱裡的歌聲,這裡根本看不出酒吧的痕跡,一切都是那麼井然有序,那麼自然,讓他緊張的心得以放鬆。

    吧臺上坐著一位胖男人,臉上帶著輕松的笑意,見他進來,親切地招呼道︰“請坐。”

    好似在招呼遠方而來的親人,態度隨意卻又透著一股親近的感覺。

    李向東鬼使神差地循聲坐到吧台前,此刻的他已忘記明天將如何面對憤怒的項勇,也忘記此刻他應該回家,更要命的是他竟然忘記自己身無分文,男人洞察世事的眼神讓他有種傾述的欲望。

    胖男人微笑地打開一瓶酒,給他倒了一小杯,再往裡面加了兩塊冰,醇醇地說道︰“你還是個學生,我只招待你一杯酒。”

    李向東將書包放在吧臺上,眼楮望著那杯深藍色的液體,他沒有喝酒的心情。

    胖男人笑笑,輕聲道︰“朋友們喜歡在我這傾訴各自的故事,看得出你也有相當精彩的故事,能不能講給我聽。”

    這時,音箱裡適時響起貝多芬的《月光曲》,在慢慢的陳述中,李向東感覺到在瑞士琉森湖月光閃爍的湖面上搖蕩的小舟一般的意境。

    他的故事不太長,更不吸引人,完全是自卑的男生在懺悔自己的懦弱和無能,可他沒有從胖男人眼裡看到絲毫的同情和憐憫。

    胖男人只是輕聲說道︰“喝掉眼前這杯酒。”

    李向東說完隱藏在自己心中的那些事,心裡感覺痛快了許多,便端起酒杯,喝完杯中酒。

    “味道如何?”

    李向東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有些酸。”

    胖男人仿佛忘記自己先前只讓他喝一杯酒的話,又給他倒了一杯紅色的酒,示意他喝掉。

    “味道如何?”

    “有些甜。”

    第三杯酒是黑色的液體,沒等胖男人發問,李向東便說道︰“有些苦。”

    胖男人微微頜首,又給他倒了杯無色的酒。

    酒還沒入喉,李向東就感覺到辛辣的酒味刺激著他的食道,當這杯烈酒倒入嘴中,順著他的咽喉熱辣辣地進入他的胃,他不禁大聲說道︰“辣。”

    “酸甜苦辣不僅是食物帶給我們味覺上的刺激,更是生活帶給我們的各種感官上的反應,我們只有品嘗到這些,人生才算是完美。”

    見李向東點頭,胖男人醇醇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有母親、姐姐的愛,已品嘗到生活中的甜,自小失去父親,受同學的欺負,算是你生活中的苦,考試成績不理想,亦算生活中的酸,可是你還沒嘗到生活中的辣,想不想嘗嘗?”

    李向東弱弱地說道︰“想。”

    “想就要大聲地說出來。”

    “想。”

    李向東這次的聲調總算是提高了不少,胖男人滿意點點頭。

    “辣有很多種,其中有微辣、中辣、特辣,你想嘗哪種?”

    得到別人的認可,讓李向東的自信又回到體內。

    “最辣的那種。”

    酒是毒藥,更是治癒懦弱最有效的良方,在酒精的作用下,再膽小的人也敢上天攬月,下海捉鱉的,膽肥的嚇人。

    胖男人欣慰地點著頭,繼續說道︰“人的一生,會經歷無數的風波和挫折,想品嘗在人生最辣的生活,需要莫大的勇氣,你做好思想準備了嗎?”

    李向東不答反問︰“勇氣從哪裡來?”

    胖男人眼含笑意地從口袋裡掏出一枚形狀古怪的戒指,婆娑著,如同撫摸情人光滑的皮膚,輕聲說道︰“我以前跟你一樣,受到欺負只能自己躲起來哭,甚至痛恨自己的無能。可自從有了它,我擁有了常人沒有的勇氣,痛飲仇人血,管天下不平之事,這才是最辣的生活。”

    李向東羨慕地看著他手上的戒指,心裡暗想︰“如果自己有一枚這樣的戒指多好。”

    他一向認為自己別的不缺,就缺少勇氣。

    胖男人給他灌輸的思想和平時接受的教育背道而馳,他有些疑惑地問道︰“那會不會犯法?”

    “犯法,什麼是法?”胖男人輕蔑地笑道︰“我國法律有保護未成年人接受教育的權利,你也本應該安安靜靜地坐在教室裡讀書。可你為什麼到了這裡?同學搶你的錢有沒有被法律制裁?學校向你母親保證再不會出現這種事又有何保證?”

    見李向東搖頭,他輕笑道︰“法律也是人制定出來的,更需要人去執行,只要離不開人這個環節,它就有空子可鑽。法律,不過是弱者脖子上的枷鎖,強者的保護傘。”

    仿佛在等著李向東的消化,胖男人啜口茶慢慢地說道︰“強者和弱者的最大區別在於強者時時刻刻想把握自己的命運,而弱者卻把自己的命運雙手交給別人掌管。你只有將自己的命運牢牢地掌控在自己手中,才能成為真正的強者。”

    “當然,強者不光有勇氣,更需要智慧。只有當你自身強大到別人無法企及的地步,才能真正成為自己的主人,完成管天下不平事的理想。”

    李向東越聽眼楮越亮,胖男人講的有悖常理,卻是他最想做到的。哪個少年不懷揣江湖夢,又有哪個少年不願意天下揚名,胖男人的話無異於一塊巨大的磁石,將他牢牢吸住。

    仿佛知道李向東的心思,胖男人鄭重地將戒指戴在他的無名指上,輕聲道︰“這枚戒指現在我轉交給你,等你感覺自己不再需要它時,你再還給我。要記住,你是這枚戒指主人的一天,就不要辜負它帶給你的勇氣。”

    李向東神情莊嚴地點點頭,左手摸著觸手冰涼的戒指。在那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勇敢的人。

    這種神奇的感覺讓他亢奮,更讓他對眼前的胖男人充滿感激,要不是自己偶然進到這家酒吧,踫見和藹的胖男人,就不會得到這枚神奇的戒指。

    冥冥中自有天意,他將這一切歸為上蒼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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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chjames 發表於 2013-9-17 14:16
第4章 我命由己不由天


    胖男人眼含笑意地看著李向東精神抖擻地走出酒吧,喃喃道︰“傻孩子,希望你以後走好運。”

    隨著李向東身影的消失,從裡屋走出一男一女兩人。男人高大雄壯。滿臉的絡腮鬍子,咋一看就像是猛張飛。女人眼楮不大,鼻樑也不甚高,嘴巴不夠小巧可就是這樣一般的五官搭配在一起,卻說不出的和諧,讓人過目難忘。

    胖男人低聲道︰“小弱,今晚搬家。”

    小弱原本應該是女孩的稱呼,卻被用在猛張飛身上,實在不搭配。要是魏大壯知道這樣的男人竟然被起名為小弱,估計他的一頭撞死。

    大壯很瘦弱,小弱卻很壯實,世間萬物可見有很多事不能用常理來推測。

    被稱為小弱的猛張飛張大嘴巴,好似看到二十一世紀的怪物,大聲嚷道︰“不是吧,老大,我們剛搬進來沒多久,又要搬家?”

    胖男人手指輕靈地在吧臺上跳動,輕聲說道︰“怎麼,你不滿意?”

    小弱眼珠子轉動間,臉上卻露出很滿意的神情。

    “老大,我對目前的生活滿意到極點,要是每天住新家我情願戒酒。”

    “那你就等著戒酒吧。”

    胖男人的話頓時讓小弱愁眉苦臉,轉向女人說道︰“大嫂,你也知道小弱每天無酒不歡,要真被老大限令戒酒,那還不是要了俺的命,幫俺說句話,就算俺求你了。”

    偌大個的男人竟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相,讓女人也不禁莞爾。

    “飯不可以亂吃,有些話更不能亂說,這次你知道教訓了吧。”

    “是,大嫂,我以後再也不敢亂說話了。”

    大漢的頭點的像啄米的雞,眼神裡更充滿感激之情。

    女人輕移蓮步,乖巧地挽住胖男人的胳膊,柔聲道︰“大哥,你可是參透戒指的秘密?”

    胖男人搖搖頭,輕聲說道︰“這東西跟了我二十多年,一直是我的一塊心病,既然不能參透,倒不如留給有緣人。”

    放棄一件傳說中的寶物,的確需要大智慧。

    女人輕點莪首,小弱卻差點跳起來,嘶聲說道︰“老大,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那東西可是我們花了數十條人命得來的,卻給那傻小子當成勇氣戒指,這下可是虧大發了。”

    胖男人和女人相視一笑,世間事沒有十全十美,取捨只在一念之間,又何必斤斤計較。

    或許,這枚戒指真的能給懦弱的少年帶來所欠缺的勇氣,難道不是?

    李向東直到快進家才猛然間驚醒,那家酒吧叫什麼名字?他喝了人家的酒,應該付多少錢?這些問題他一概不知。

    看來也只好等著明天按照自己的記憶再去尋找給他帶來好運的酒吧,李向東聳聳肩便把這個問題擱置一邊,他現在要面對的是母親的責問。

    “向東,你怎麼才回來?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穿著碎花素裙的李夢詩從院門口閃出來,卻把李向東嚇了一跳。

    “姐姐,對不起,讓你和媽久等了。”

    “傻弟弟,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走,進屋,姐姐給你熱飯去。”

    李夢詩感覺弟弟有些變化,可具體有哪些改變她又說不出來。

    母親這次倒沒像往常那樣盤問他,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

    “你這孩子,以後要想在學校學習,早點打發你姐回來,她是個女孩子,黑燈瞎火萬一遇見歹人怎麼辦?”

    “知道了,媽。”

    李向東隨口應答母親的話,眼神卻飄向在外面伙房裡忙碌的姐姐的背影,他心裡有很多疑問想要問姐姐。

    李向東家住的二合院,院子不大,兩家人住,伙房公用,簡稱二合院。在這座大都市里,像他們這樣的人家很多,屬於被人恥笑的貧困族。

    他母親以前在市一毛廠上班,這兩年單位不景氣,一毛廠的地段被私人買下,一毛廠也成為過去的歷史。原單位買斷了所有在職職工的工齡,他母親拿著一萬多點的工齡錢,在菜市場支起個小攤,一家人勉強度日。

    至於父親,他自出生就沒見過,母親和姐姐盡管沒說,但在他心裡只當這人死去,在他心裡沒有半點位置。

    姐姐為了貼補家用,初中還沒畢業就毅然放棄學業,跑到私營企業裡打工,兩個女人用她們省吃儉用的血汗錢供他讀書。

    出身在這樣的家庭,李向東從小就異常懂事,從不惹母親生氣。即便是在外面受了欺負,也不肯跟母親講。要不是項勇等人這次實在把他打得太狠,在他臉上留下難以消除的印記讓他無法圓謊,他也不會讓母親知道。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在大城市生活的窮人家的孩子,更早地體會到生活的艱難。李向東出門從不坐車,全靠兩條腿。他很清楚,家裡的每一分錢都來之不易。所以,項勇等人向他要錢時,他哪怕害怕的要命,還是緊緊捂住裝錢的口袋,直到被那幫人強行搶去。

    空氣中傳來的飯香讓走到院中的李向東收懾起心神,快步走進廚房,沖著姐姐的背影沉聲問說道︰“姐,你今晚為什麼對媽說謊?”

    李夢詩身子一頓,輕聲說道︰“媽最近身體不好,再說,我相信你不會幹壞事,何必讓她擔心。”

    “那你在學校沒找見我,怎麼不回家?”

    “我,好長時間沒逛街,順便去逛逛。”

    李夢詩話語中輕微的停頓卻讓李向東產生更大的疑惑,女人逛街是刻在骨子裡的天性,可得建立在兩個基礎上,錢和時間。沒這個基礎,逛街對女人來講就是種奢求。母親每天要賣菜,根本顧不上家裡的事,李夢詩除了上班,還要做家務,哪有閑心去享受奢侈。

    李向東敢斷定姐姐在撒謊,謊話的背後隱藏著真相。

    其實,更讓他覺得疑惑的是以往姐姐見他進廚房,總會用手撫摸他的臉,對他做些親昵的動作,可今晚姐姐卻一直背對著他,這種反常背後又意味著是什麼?

    李向東以前怕事,但他並不傻,傻子也不能憑自己的本事考取全市最好的一中。

    “把身子轉過。”

    李夢詩心裡輕嘆,嘴裡卻說道︰“飯馬上就好,你先進屋陪媽說話。”

    “我讓你把身子轉過來。”

    李向東不由地加重了語氣。

    “好,姐滿足你的要求,這下總行了吧。”

    李夢詩飛快地側側身,由於燈光的昏暗,李向東並沒發現有何不妥,但他卻從姐姐眼裡讀出少許不安。

    他跨前兩步,將姐姐的身子扳轉細細察看,卻見她蹙著眉,似在忍受某種痛苦,光潔的額頭上赫然有一小片青紫,要不是他眼力好,還真看不出來。

    難怪她一直背對著自己,原來她在隱藏自己受傷的秘密。

    李向東粗魯地將姐姐按坐在爐膛邊的小凳上,將她顫抖的左腿放在自己大腿上,脫下絲襪,一條讓無數男人血脈噴張的玉腿呈現在他面前,他卻毫無知覺,用手輕輕撫摸著明顯腫起來的腳踝。

    李夢詩自懂事起還是第一次被人觸踫她的腳踝,盡管他是她的弟弟,可她內心忍不住興起異樣的感覺。

    一滴清澈的淚落在精緻的玉足上,李夢詩疼惜地伸出手擦去弟弟眼角的淚花,柔聲說到︰“傻弟弟,是姐姐不小心扭的摔了一跤,過幾天就會沒事,……。”

    李向東只是從牙縫裡蹦出個字。

    “他?”

    這字如同有莫大的魔力,竟然讓李夢詩啞口無言。

    “你們姐弟倆怎麼啦?在吵架?”

    姐弟倆抬起頭,才發現母親不知道什麼來到廚房門口,廚房裡的響動讓她放下手裡的針線活。

    “沒。媽,我有些不舒服,想早些休息,不想吃飯了。”

    李向東低著頭快步走向裡間的小屋,生恐遲一點會被母親看見他忍不住要落下來的淚水。

    李母詫異地望著兒子離去的背影,這兒子什麼都省心,就是性格有些內向。單親家庭,每個人活著都挺不容易。

    “上高中了,學習壓力大,心裡負擔也重,要不等會再喊他吃飯吧。”

    李夢詩站起來輕聲地解釋著,眼角卻有些潮濕。弟弟很聰明,一下子猜到事情的真相,可正是如此,她才更擔心他的狀況。

    “傻丫頭,快回屋上床歇著,媽用酒幫你搓搓。”

    李母疼愛地看著女兒,她不是瞎子,女兒盡管見她進來就穿上鞋,可地上掉落的絲襪卻說明瞭一切。

    “謝謝媽。”

    李夢詩挽起母親的胳膊一起回屋,她是個乖巧懂事的女兒,不想讓母親為她和弟弟擔心。

    李母拍拍女兒的手,欣慰地笑著,誰有了這樣一對懂事的兒女都應該覺得滿足。

    李向東家嚴格說起來有兩間半房子,正房是裡外的套間。為了方便他學習,母親和姐姐將裡間讓給他住,母女倆住在外間,另外半間是廚房,跟鄰居夥用。

    一晚上,裡間沒有半分動靜,李夢詩和母親數次推過從裡面拴上的門,裡面的李向東卻像是睡死,毫無反應。

    李夢詩心急如焚,卻不敢在母親面前表露半分焦急。這一夜,她在炕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擔心有些內向的弟弟出事。

    躺在床上的李向東腦海裡總是翻騰著一句話。

    我命由己不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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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chjames 發表於 2013-9-17 14:38
第5章 迷茫


    生活中的卑微者,向來就是微不足道的塵土,隨時隨地都會被掀翻在地,撅著屁股接受命運的強奸。

    對他們而言,強奸生活或是主宰自己的命運,簡直就是意淫。癩蛤蟆為什麼吃不上天鵝肉,不是因為它不想吃,而是天鵝飛得高,而它跳不高,彼此間的差距註定它永遠都是癡心妄想。

    李向東也常立志,可立志不等於實現。

    要不是被項勇欺負的狠了,又被姐姐身上的傷痕刺痛他的神經,再加上胖男人講的話,他根本不會生平第一次嚴肅地考慮這些深奧的問題。

    左手緊攥著能給他勇氣的戒指,腦海中卻回憶著往事,他的拳頭不禁越握越緊。同學的恥笑,親人的受辱,讓他的胸腔像是要爆炸,要麼轟轟烈烈地死,要麼苟且偷生地活,兩種選擇,可結局南轅北轍。

    桌上的台燈散發著柔和的光亮,李向東突然從床上下來,拉開書桌,裡面有一把匕首,這是他十二歲過生日時姐姐給他買的。

    他抬起腿,拿起匕首狠心插下去,匕首入肉,鮮紅的血液順著大腿根部流下來,流到放在下麵的戒指上。

    大腿根部的疼痛讓他緩緩地舒口氣,下決心容易,但狠下心去做卻難,他正是要用自己的血告別過去,讓勇敢的戒指作證。

    從前,懦弱的李向東已不復存在。他,註定要征服一座座高山。

    和一個每天看別人眼色生活的中學生談倫理和道德,甚至正確的人生觀,簡直有些扯淡。他只會憑著自己的喜惡行事,哪怕做錯了也是以後的事。

    錯與對的界限本就難於劃分,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每個人都會從自己的立場看問題,判斷對錯。

    黎明,一束光亮刺破黑幕,拉開了白天的序幕。

    李夢詩起床時卻發現裡間的房門大開,她匆忙穿好衣服進去,裡面空無一人。當她正惶恐時,卻發現弟弟從外面進來,手裡提著買來的豆漿和油條。

    “你腿不方便,媽沒叫你。我剛幫媽把菜車子推到菜市場,順便買了些早餐,快趁熱吃。”

    為了李向東的學業,母女倆從不許他插手家裡家外的事。以前都是她幫母親送菜到市場,沒想到今天弟弟幫她做了。她伸手撫平弟弟頭上的亂發,甜蜜地笑了,這世上有什麼事能比看著牙牙學語的孩子長成男子漢更令人欣慰呢?

    李夢詩第一次發現弟弟的笑竟然如此的陽光,如此的爽朗,又充滿男人的味道。

    姐弟倆吃完溫馨的早餐,姐姐去上班,弟弟則背起書包大步流星地走向以前令他心悸的學校。

    他答應姐姐好好學習,不惹事,但卻沒說,有人惹著他,他會怎麼樣。

    一中門口,洋溢著青春氣息的學生們歡聲笑語地步入學校,這裡是他們學習的場所,更是他們青春的見證。

    離校門不遠處,一些高大粗壯的男生分成幾夥分別在各自固定的位置上攔住過往的同學,被攔住的同學從口袋裡掏出幾張錢幣,交到他們手裡,還獻媚地沖那人笑笑。間或也會發生些不和諧的響動,有個別同學被攔路的男生踹幾腳,低著頭被警告一番後,面無表情地走進學校。

    社會是個大熔爐,學校則是社會的濃縮版,各式各樣的事情都可能發生。

    這幫攔路的男生如同牢房裡的牢頭,憑借著自己的身體優勢收取保護費。

    在這裡,收取保護費的對象往往很固定,而且還是分區操作。當然,也有些不守規矩的學生頭越界撈錢,比如高二的學生收取高一一班的保護費,自然會引起小霸王等人的不滿,這時候雙方就會比誰的拳頭硬,單打或群毆隨意。或者比比後面罩的人,看誰的老大厲害。

    學校並不是象牙塔,跟外界完全隔絕。學生們也不再是單純的群體,他們中有些人其實是社會上大混混的跟班,或者跟人家混個臉熟,又或者有些人根本是扯虎皮唱大戲,根本與人家不熟。可放到學校這所小熔爐裡,卻也是學生們需要仰慕的對象。

    學生們有學生的想法和追求,跟成年人完全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通俗講就是代溝。

    少年人沖動,有熱情,辦事全憑自己的喜好。可缺點也同樣明顯,欠思量,分辨是非的能力比較弱,這些都是少年人成長的必經階段,無可避免。有些人甚至為自己的青春付出很沉重的代價,這也很正常。達爾文的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在哪裡都通用。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這句話一點不假。

    學生們上學,一些家長們會將孩子一天的花費全交給他,包括吃早點,買零食等等開銷。孩子們花錢又手大,沒有計劃,這些攔路收保護費的學生要麼經過高人指點,要麼無師自通,趁著學生手裡的錢還沒花出去,提前收,一早上的收獲也蔚為壯觀。

    項勇等人也混雜其中,專門收自己班同學的錢。收錢也有竅門,並不是每個人身上都得雁過拔毛,如此拔下去他們最好的結果就是被學校開除。

    柿子挑軟的捏,老祖宗的話沒錯,在這方面來講他們還真是乖孩子,照做。

    軟柿子當然是指像李向東之類的膽小怕事的同學。

    高一一班,開學沒多長時間,大家不知根知底,項勇等人收取的對象自然不多,就像公司剛開業,業務不可能一下子多的做不過來,總得慢慢發展。

    見李向東走來,項勇快步上前伸出手,嘴裡低聲說道︰“二十。”

    李向東點點頭,說道︰“二十,不多,你昨晚是不是見過我姐。”

    項勇裂開大嘴笑了,這小子挺上道,才這麼幾天便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看在錢的份上,昨天差點累死的舊賬就不算了,頂多算沒開張。

    “沒錯。你在前面跑,你姐跟在我們後面追,我還以為你姐有多厲害,沒想到根本弱不禁風,推一把她就摔倒在地上。”

    “你動的手?”

    “沒錯,要不是看她是女人,我會打得連你媽都認不出她。”

    項勇滿不在乎地回答道。

    在他想來,膽小怕事的李向東今天之所以如此合作,全是因為為他撐腰的姐姐也在他們手上吃了虧。

    其實,李夢詩並不是他推倒的,而是大壯這小子幹的,他頂大的個,欺負弱小的女人算怎麼回事?

    少年,嚮往武俠小說裡為朋友頂缸的哥們義氣,尤其喜歡以老大自居的項勇,哥們義氣的情結更濃。為這種哥們義氣沒少吃虧,但他不在乎,照樣我行我素。

    “快點,馬上要上課了。”

    項勇見周圍的同學漸漸稀少,便催促李向東。

    李向東點點頭,看了眼左手戴的戒指,右手伸進褲口袋裡掏東西。

    項勇原以為李向東會掏出二十元錢,卻不料他從口袋裡迅速地掏出匕首,全力刺向自己的腹部。

    事發突然,誰也想不到一向膽小怕事的李向東竟然敢拿刀子捅人,包括項勇自己。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李向東慢慢地從自己腹部抽出閃著寒光的匕首,當他發現自己腹部創口出鮮血湧出來時才下意識地發出一聲慘叫。

    啊!

    魏大壯等人被眼前怪異的場景嚇呆了,楞了幾秒鐘。在學校,動拳頭是常事,可動刀子的人他們還沒見過。

    他們畢竟是學生,而且還是重點中學的學生,壞也壞不到哪去。

    此刻,手握著匕首的李向東讓他們感覺面對著惡魔。

    “捅人了,捅人了。”

    周圍的同學立刻四散開來,魏大壯跌跌撞撞地沖向教學樓。他們全被項勇身上流出的殷紅的血嚇得聲音都在發顫。

    少年,原本是絢麗多彩的季節,在他們的印象中全是美好的事物,何曾見過這樣血淋淋的場面。

    李向東卻似嚇傻了般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蒼白的臉上竟然露出一絲呆板的笑容。其實,他更想嘔吐。

    第一次拿刀捅人,李向東的心其實在怦怦亂跳,當刀子紮進項勇的體內時,他竟然有種殺豬的感覺,鄉下人殺豬他見過,他感覺捅人和殺豬沒多大的分別。唯一的區別是殺豬不犯法,殺人卻犯法。

    捅死了,還是捅殘廢了,像是一道緊箍咒般緊緊地纏繞著他。一想到會被關進牢房,他渾身的力氣和勇氣剎那間被抽空,尤其是項勇淒慘的叫聲,更像是催命的鬼嚎。在猶豫片刻,他突然轉身,片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逃了。

    第一次下手,還是捅人,有片刻的快感,隨之而來的卻是驚惶失措。

    在一夜前,他還是個受人欺負不敢吭聲的窩囊廢,可今早,他竟然真的拿刀子捅了項勇,這種巨大的轉變放在十五六歲的少年身上,誰也受不了。

    很快,項勇被校方送進醫院,可肇事的李向東卻不見了蹤影,老師們找遍了學校周圍的所有地方,也沒看到他的人影。進校登記的資料根本不祥,想去他家找也是不可能。

    他,竟像空氣似的,消失的無影無蹤。

cchjames 發表於 2013-9-17 14:45
第6章 蛻變


    徐若瑄看著身邊空落落的座位,心裡有種失落感,當她見到李向東被項勇欺負卻連個屁都不敢放時,她鄙視他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更冠以他窩囊廢的稱號。可當他真正拿起刀勇敢反抗的時候,她卻又隱約不希望他這樣做,同樣是班裡的尖子生,她不希望他的一生在牢房裡度過。

    他到底是窩囊廢還是男子漢,現在,她也說不清。

    一連三天,學校根本沒見到李向東的身影,更不知道他跑到哪去了。

    …………

    離學校有一段距離的小樹林裡,兩個少年正坐在地上,其中一個乾瘦的少年拿出兩饅頭遞給一位劍眉大眼,身材稍微有些偏瘦的少年。

    “向東,學校向我打聽你家的地址,我沒說。聽說項勇沒事?也沒見員警來學校,你打算躲到什麼時候?”

    乾瘦少年將在學校裡打聽到的事情告訴李向東。

    “我也不知道。”

    李向東茫然地回答著,心裡卻是長長地出了口氣,他其實一直擔心項勇出事,更怕回家面對母親和姐姐的笑臉。這三天,他每天背著書包假裝上學,其實他根本沒敢進學校,只是在學校周圍打轉。估摸著放學時間到了,他才背著書包回家,還得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活得真累!

    勇氣戒指讓他有勇氣反抗,卻並不能消除他心中的惶恐和擔憂。

    想做一個勇敢的人,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三天時間,胖男人的話和項勇的慘叫聲時時在他腦海中交鋒,他很想像胖男人說的那樣去做人,可平日裡受到那些教育卻又讓他感到迷茫。

    “蚊子,同學中有什麼議論?”

    李向東問道。

    “很多同學都說看你平時很斯文,沒想到你夠狠,還說以後再也不敢招惹你。”

    “為什麼?”

    “因為你敢動刀子,在一中學生中是頭一份。”

    “還說啥了?”

    “他們還說,你要是敢走進校園,才算的上是真正的男子漢。做下事,卻像縮頭烏龜一樣躲起來,那是懦夫行為。”

    李向東嘴裡嚼著饅頭,腦海裡卻浮現出一幕幕他被欺負的場景,回想起姐姐像是只老母雞護住他,回想起姐姐額頭和腿上的傷痕,回想起匕首插在自己大腿上時的誓言,他的拳頭慢慢攥緊。

    手中,那枚毫不起眼的戒指頂的他指關節發白。

    “強者和弱者的最大區別在於強者時時刻刻想把握自己的命運,而弱者卻把自己的命運雙手交給別人掌管。你只有將自己的命運牢牢地掌控在自己手中,才能成為真正的強者。這枚戒指現在我轉交給你,等你感覺自己不再需要它時,你再還給我。要記住,你是這枚戒指主人的一天,就不要辜負它帶給你的勇氣。”

    “我要過最辣的生活。”

    ……

    他和胖男人間的對話猶如放電影般在他腦海裡浮現,想做一輩子見不得人,逃跑的懦夫還是做敢於面對人生,敢於承擔一切責任的勇者,很現實地擺在他面前,供他選擇。

    ……。

    李向東突然站起來,說道︰“蚊子,走,回學校,草他老母,老子豁出去了。”

    決心一旦拿定,他心裡反倒無比輕松。

    蚊子吃驚地看著他,問道︰“現在?老大,現在可是午休時間,回去幹啥?”

    李向東淡淡地笑道︰“回去睡覺,這三天沒睡個安穩覺,困死了。”

    說著,他打了個哈欠。

    “要不要找胡麗君陪你,安慰下你受傷害的心靈。”

    胡麗君是他們初中的女同學,模樣俏麗,是他們三人常常在一起的意淫對象。蚊子有些擔心他現在腦袋被門夾了,做出沖動的決定。

    “可以,但一定要讓她洗幹淨,最好噴些香水,我怕狐臭。”

    吃不到葡萄便說葡萄酸的酸葡萄心理正是三個損友的絕活,狐臭只是他們惡毒的想像。連話都沒搭訕上,他們哪知道人家是否有狐臭。

    “你這個騷人。哎,等等我。”

    蚊子搖搖頭,他現在也不知道李向東到底是正常還是不正常,反正,他只感覺李向東有些變化,具體變化在哪方面,還有待於研究。

    中午時間,大部分同學都不在教室,只有包括魏大壯等少數幾位走讀生趴在座位上,見失蹤三天的李向東坐進教室,大家大眼瞪小眼,仿佛不相信自己的眼楮。

    李向東沖幾人揚揚眉,重重地將書包放在課桌上,嘴角向上劃起一道弧線,在魏大壯等人的眼裡,他看到了一絲惶恐,讓他的信心大增。

    趾高氣揚地跟在項勇身後的魏大壯等人也會害怕?從這一刻,李向東體會到惡人自有惡人磨的真諦,也感受到讓人害怕的快感。

    只是,他的快感沒維持幾分鐘。煎熬了這麼久,他總算心裡平靜下來,不一陣就趴在課桌上熟睡過去。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當快接近兩點時,李向東醒來。

    班裡的同學陸陸續續進班,每個人看李向東的眼神都有些怪異,甚至一些以前根本不正眼瞧他的同學也對他擠出笑臉,讓李向東的自信心更加強盛。

    原來,做個壞蛋竟是如此的舒爽。

    唯一讓他不爽的是他還得去投案自首,爭取主動,姑且不論後果如何,爭取個好的認錯態度也能得到寬大處理吧。

    沿路中,一些不認識的學生卻在不自覺中為他讓道。

    一切都在改變,那就讓改變來的更猛烈些吧!

    李向東抬起頭,挺著胸大步走到高一數學辦公室,大喊道︰“報告。”

    裡面也不知是哪位老師喊了聲“進來”。

    李向東深吸一口氣,推開辦公室的門,義無反顧地走進去。

    “李向東?”

    高一一班班主任馬曉華的聲音頓時讓辦公室所有老師的目光聚焦在走進來的少年身上,看起來很文靜的小夥,怎麼會做出那種事?

    馬曉華停止手上的動作,緩緩地說道︰“來,到老師跟前來。”

    其他老師知道兩人有話要談,很自覺地走出去。

    高一六班班主任馬富貴卻站起來走到馬曉華身邊皺著眉說道︰“這樣的壞學生,理他幹嘛,直接送到派出所得了,別自個給自個找麻煩。要不要我幫忙?”

    李向東暗罵︰“幫你娘個頭。”

    可他這會正擺正態度,等著老師的寬大呢,所以沒工夫搭理這貨。

    馬曉華搖著頭,臉上閃過一絲惱意,即便他正追求她,也沒資格在她面前說她班學生的壞話。

    將出事的學生送派出所,學校倒省事了,可這學生的一輩子算是毀了。

    李向東要是不聽話的壞學生,她或許會這麼做。可進校摸底考試排名全年級排前五名的學生要是壞學生,馬曉華還真不知道誰才是好學生。

    馬富貴見到馬曉華的神情,笑笑,走了出去。

    辦公室裡只剩下馬曉華和李向東。

    他平時給她的印象乖巧懂事,更是學習的好苗子。她正打算將班裡幾位學習好的學生作為重點培養,李向東是其中的一位。可他竟然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讓她措手不及。

    馬曉華強壓著怒火,說道︰“你這孩子,怎麼能幹出這種事?……。”

    說別人是孩子,二十剛出頭的馬曉華也不過是稍大點的女孩。此刻,她正漲紅著臉指著李向東,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李向東卻盯著眼前巍峨壯觀的胸部,要是昨天的站街女換成是馬老師,他保不準會失身。

    也難怪他有如此想法,高一一班的少年郎,將馬曉華老師當成自己性幻想對象的不在少數。

    擱在以前,他也只敢暗自打量,可當他用匕首捅了項勇後,整個人的心態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尤其是經過三天的煎熬,他突然發現,做出選擇並不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現在,他是以一種很放鬆的心態面對班主任。

    他現在才知道原來做壞蛋竟是如此容易,更符合人的本性。想看哪就看哪,還不用背負心理負擔、

    馬曉華老師苦口婆心的話倏然而止,她的第六感告訴她,心目中的好學生此刻正在用目光侵襲她胸前的聖地。

    女人的第六感很奇怪,近乎於一種本能,但往往非常準確。

    她拿起教案本,不露痕跡地擋住胸前的偉岸,眼楮直視李向東。

    李向東微微笑了,將辦公桌上的茶杯端起來,輕聲道︰“馬老師,你喝水,喝完後繼續。”

    馬曉華卻被他的這個動作弄得哭笑不得,更是詫異地打量眼前的男生。別的男生闖下大禍,要麼緊閉嘴巴、低著頭聽老師訓,要麼哭。可他逃了三天後竟主動出現在她面前,不但還有閑心笑,更有閑心看不該看的地方。

    在一剎那間她有種錯覺,好像他是這間辦公室的主人,而不是犯錯的學生,這種感覺讓她有種失敗感。

    “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怎麼想做不得數,關鍵看學校想怎麼處置我。”

    李向東的話差點讓馬曉華氣的吐血,要不是她在校長和校領導面前周旋,三天時間足以報上百次案了。但她也不得不承認他的話在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學校是刀俎,學生就是待宰的魚。

cchjames 發表於 2013-9-17 14:46
第7章 調教同桌


    “那你總得給我一個跟校長說情的理由吧。”

    “理由?”李向東一雙濃眉挑起,輕笑道︰“這世界上有很多事不需要理由,項勇等人打人不需要理由,學校門口學生收保護費也不需要理由,學校對我母親爽約更不需要理由。”

    項勇是什麼樣的學生馬曉華很清楚,一中是學生心目中的好學校,可它並不是獨立存在的世界。教育局的領導和學校領導的關系、有錢人的捐助,這些因素正是項勇等學習不好的學生能在一中存在的原因,也就是所謂的特權。她能在這所學校裡當上班主任,其間也有這方面的因素。

    這些她不能跟李向東說,只能板起臉說道︰“但你也不能採取這樣極端的方式,可以走正常管道反應嘛。”

    話語間已是軟了許多。

    李向東隨手抓起馬曉華剛喝過的茶杯,有些自嘲地說道︰“這杯水,如果我想喝到,正常的管道應該是先征詢你的意見,這時,我喝到這杯水的概率估計連百分之五十都沒有。可我想百分百地喝上水,只能是這樣。”

    他一仰脖,將杯中水全喝掉,很是輕松地放在桌上,輕嘆道︰“真香。”

    不知他說的香是指水還是杯子的主人,抑或兩者都有。

    擱在以前,打死他也說不出這種話,但現在已發生蛻變的他卻很輕松地說出來,心裡還覺得非常舒服。

    化蛹成蝶固然美麗,蛇蛻皮也未嘗不是成長。李向東的蛻變是變龍還是變蟲,他不清楚,但他知道自己喜歡享受這樣的蛻變。

    未婚女子的私人用品,很少有人樂意與他人共用,尤其是異性。李向東卻絲毫沒有征詢馬曉華的意見,直接使用,他正是要用這種霸道的方式告訴馬曉華一個粗淺的道理。

    馬曉華竟然被李向東的話整紅了臉,辦公室內出現短暫的沉默。

    沒有女人不喜歡被別人誇,特別是來自異性的誇獎,不管這異性年齡有多大。語含歧義的香所指何物兩人心裡都清楚,只差層薄窗戶紙而已。

    馬曉華直愣愣地盯著李向東,這還是她印象中溫順懂事的好學生嗎?她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繼續板著臉跟他說話。

    事實上,她用不著開口說話,已有人幫她把接過話茬。

    一直在門外未走的高一六班班主任見李向東敢用馬曉華喝水的杯子,妒火中燒,他還沒享受上的特權竟然被學生佔先,簡直豈有此理。他大踏步走進來,指著李向東的鼻子大聲喊道︰“實在是太放肆,你馬上給我出去。”

    我的學生,要趕也是我趕,你憑什麼插手。這些話她沒說,但眼裡的意思很明顯。

    李向東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如同在看路人甲。轉身微微對馬曉華躬身,離開辦公室。

    他竟然就這樣走了,馬曉華感覺自己還有很多話沒說完,還真是場失敗的談話。其實,談話從一開始就註定要失敗,被李向東牽著鼻子走的馬曉華永遠不可能主導談話的內容。

    “你看看他,什麼態度,簡直就是根朽木,為這樣的學生,……。”

    沒人喝彩的舞臺是寂寞的,無人欣賞的表演更是一坨狗屎。喋喋不休的六班班主任的話語突然頓住,他心中的女神此刻正坐在辦公桌前,手裡摩挲著水杯,暗想︰“他如果口渴,想用我的杯子,我到底給不給?”

    姑娘的心思似海裡的針,誰也摸不透,包括她自己。

    別的班已進入正常的學習程式,可高一一班卻吵成一鍋粥。隨著李向東突然的回歸,已沉寂下去的傷人事件再次被提到桌面上來。

    事件的兩個當事人全是自己班的同學,還是兩個極端人物。一位是班裡的小霸王,無人敢惹,另一位是人人可欺負的溫順羔羊,可就是這溫順羔羊竟然將小霸王捅的送進醫院,至今還在吊瓶,這樣顛倒常理的話題足夠熱血少年們討論的面紅耳赤。

    徐若瑄面前攤著書,可她卻連一個字也沒看進去,她的眼神不在書上又怎麼能看見字呢。

    身邊突然出現的書包讓她心裡堵得慌,她不知道為啥,只是覺得心裡難受。她和他盡管是同桌,可兩人並沒有像《同桌的你》那樣發生許許多多的故事,細細算起來兩人說過的話加起來超不過十句。也不會發生像許多小說裡描述的一見鐘情式的童話故事,可她就是感覺難受,認為李向東就因為她說的“窩囊廢”三個字的刺激,才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周圍的喧囂吵得她心煩意亂,更讓她感覺氣憤。這幫同學實在太沒同情心,班裡的同學一個受傷躺在醫院,一個還不知道會接受什麼樣的懲罰。他們倒好,津津樂道甚至不厭其煩地將三天前發生的事再次拿出來翻炒一遍,煩死了。

    突然,她耳邊的喧囂沉寂下來,教室裡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的清清楚楚。她詫異地抬起頭,卻發現她的同桌雙手插進褲兜,施施然走進來,渾似沒事人般悠閑。

    周圍的聲音因他而靜,有些男生甚至不敢與他的目光接觸。在他們的世界裡,敢動刀子跟人玩命的主,已超出了學生的範疇,直接跟道上的大哥看齊。

    女生們則是好奇地看著不顯眼的他,敢保證她們以前絕沒有如此用心地看任何一位異性同學。

    徐若瑄直等到李向東坐穩,將書本掏出來才小聲地問道︰“班主任打算怎麼辦?”

    李向東不答反問︰“你希望她怎麼辦?”

    面對這個問題,徐若瑄大張著小嘴無從回答。她要是班主任,會不會為這個學生到校長面前據理力爭,她要是校長會不會在教育局長面前力保學生,答案是不是肯定,她不敢確定。

    但有一點她敢確定,她現在的臉很紅,紅的像熟透的隻果。

    李向東在坐下的時候,胳膊觸踫到她裸露在空氣中的小手臂,甚至在掏課本的時候手臂觸踫她的身子,她當時還以為他是無意中踫到,沒在意。

    可在兩人說話的過程中,他竟然將手臂直接靠在她的手臂上,半天沒挪動,她才意識到不對勁,他手臂上傳來的熱度竟然讓她心裡產生一種異樣的感覺,酥酥的,麻麻的,讓她有種電擊的感覺。

    她下意識地往外面挪動了下,離開讓她羞澀的觸踫,心裡卻不知道是希望他再次貼近還是永遠不要靠近,一時間,她的大腦處於無序狀態。

    當她清醒過來,臉更紅,捎帶著白皙的脖頸也想被火烤過,通紅。

    她委實沒想到同桌竟然嘴角噙著笑,眼楮直勾勾地看著她。該死的傢伙,哪有這樣看著女孩胸部的?好似恨不得眼光會轉彎。在他目光的注視下,她感覺自己的胸部有種灼燒感,燒的她不知道是該躲避還是勇敢地迎上去。

    從上小學起,她就一直擔任班裡的班長,個性不服輸,甚至有些倔強,要不然也管不住班裡調皮的男生。要是依她的個性,她非挺起胸膛。

    你不是想看嗎?那就讓你看個夠,死色狼。

    可隨著年齡的增大,隨著身體的發育,她懂得了男女之間的不同,更知道有些事男孩做的,女孩卻做不得。

    少女的羞澀讓她側過身,躲避他亮如星辰的眼楮。即便這樣,她還能感覺到他色狼般的眼神在她背部、臀部遊走,搞得她很無奈,更羞澀。

    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詩裡的意思很簡單,從不同的角度看景物都會發現不一樣的美。

    人體,本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藝術品。

    此刻,背對著李向東的徐若瑄讓她又看到另一種美景。從肩部到臀部宛如一條優美的曲線,該細的地方絕對盈盈一握,該粗的地方絕對讓你賞心悅目。整個線條非常柔和,添之一分則顯粗狂,減之一分則破壞美感。

    李向東以前只敢偷偷地看兩眼同桌,這還是他第一次大膽地欣賞女體,在他眼中,眼前的背影如同一幅山水潑墨畫,撩撥的他心癢難禁。

    喜歡就要大膽地說出來。

    李向東砸吧著嘴,差點連口水都流下來,輕笑道︰“好美!”

    侵略的目光,輕浮的語言,頓時讓徐若瑄心如鹿跳,手都不知道該往哪擱。

    其實,她更想將她的手敲到他的腦門上,這傢伙該不是受了什麼刺激吧?

    從一位跟她說話都臉紅的文秀少年突然轉變成具有很強侵略性的色狼同桌,她一時適應不了他突如其來的轉變。

    她不明白這種變化對他來講是好事還是壞事,但對她來講則是種煎熬,心靈的煎熬。

    男人在想整明白女人的時候,卻不知道女人也想整明白男人,尤其是少男少女,這種想法更強烈。人們將這一切歸為好奇,甚至歸為尋找刺激。

    每個人都年輕過,都有這樣的經歷,老師在講臺上講課,男女間裸露在外面的皮膚相觸,這種感覺比偷情還來的刺激。這無關找不找對象的問題,而是異性相吸的原理。

    徐若瑄現在就是這樣的心情,但她更是少女,少女的羞澀和倔強的個性造就復雜的她。
cchjames 發表於 2013-9-17 14:47
第8章 家訪進行時


    “看夠了吧。”

    徐若瑄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臉兒像燒著一般,從嘴裡吐出的芬香氣息讓他陶醉。

    “沒,這樣的美景我想看一輩子。要不,作為交換條件,我的身體隨你摸,摸哪都行,怎麼樣?”

    某人很是無恥地提出交換條件,看似很公平。說實話,他說這番話時還在心裡為自己打氣。

    加油,改變從現在開始。

    “你還真不是一般的無恥。”

    “過獎,無恥不是表現在嘴上,而是體現在行動中,要不,現在開始?”

    徐若瑄有種恨不得一拳將眼前的惡棍鼻子打塌的沖動,可她在瞬間又改變了想法,她倒是想試探下同桌到底是吃錯了藥還是真變了個人。要掌握主動,決不能被他佔了上風。於是,她問了個讓李向東大感意外卻又讓她很後悔的問題。

    “還想不想看別的地方?”

    李向東很老實地回答︰“想。”

    “想你個頭。”

    徐若瑄課桌下的腳突然踩到發呆的某男腳面上,兩道好看的眉毛如同那彎彎的月亮。

    這小丫頭還真下得了腳。

    李向東揉著被踩疼的腳面,心裡卻在想,去掉鞋的那只小足是不是也和她一樣可愛。

    徐若瑄瞪了他一眼,就差沒舉起小拳頭向他示威。

    小樣,還真當姐兒好欺負!

    正當她暗自得意小懲了同桌一把時,卻感到自己的大腿外側被一隻可惡的手搭上。隨即,這只怪手在上面旋轉了九十度,疼的她小臉都皺了起來。

    “你,你竟然使用女孩的招數,下流。”

    徐若瑄的小臉憋得通紅,恨不得咬他兩口。

    李向東前傾著身子,基本佔據一個半的課桌地盤,手上瑩潤的感覺讓他舒服到極點,要不是見她好看的眼楮裡蒙上一層薄霧,他還真捨不得放手。

    即便如此,他還強詞奪理道︰“誰規定擰人只能女生使用,男生使使有什麼不對?”

    “你,”

    “你什麼你,還有,我警告你,以後再說我下流,我下次的下手部位會在那。”

    說著,他的眼光竟然盯住徐若瑄的大腿內側的根部,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誰的表情。

    徐若瑄下意識地將兩腿夾緊,張嘴想說話,卻知道自己除非比他變得更流氓才能制住他。可一向是好學生的她又怎能一下子變成女流氓呢?再說,變成女流氓就能制止住他的侵犯行為嗎?

    李向東得意洋洋地回到自己的地盤上,讓那些束縛在自己身上的虛偽倫理通通地見鬼吧,他,要做一個真壞蛋,而不是帶著面紗,滿嘴仁義道德,背地裡卻幹著男盜女娼的偽君子。

    男女之間的戰爭說不上誰輸誰贏,更不會出現大打出手的局面。就如同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這是場長期角力的遊戲,甚至能讓兩人攪到一個馬勺,糾纏一輩子的地步。

    當然,作為少年少女的兩人顯然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能不能攪成一家人還是兩說。但從目前來看,李向東已略佔上風。

    雙方心態的改變導致主次地位的變化,也印證“人至賤則無敵”的老話,不要臉皮的男人總比要臉的女人強點。

    其實,徐若瑄的心態沒變,主要是她的同桌突然變得有些變態,致使她看起來變弱了。變得只能被動防禦他的騷擾,變得更像花季少女。

    有女初長成,確需人調教。

    李向東現在正擔當這樣的角色,在調教的過程中,他也在不知不覺發生著變化。

    作用力是相互的,並不止一方的改變。

    徐若瑄經常在上課期間莫名其妙地臉紅,紅的像隻果,嬌艷欲滴,嘴唇卻差點被她咬破,該死的傢伙怎麼那麼多花樣?可捉弄她的人卻心裡暗爽,恨不得一堂課能上到天荒地老。

    原來,做壞人要比好人舒心的多。

    日子就在這種平靜而又充滿曖昧的生活中悄然流逝,一轉眼已是三天後。

    李向東再次被馬曉華叫進辦公室,今天的她穿著一條素雅的暗花格裙,一頭烏黑的長發隨意盤卷在頭頂,露出潔白細嫩的粉頸,看的李向東心頭如小鹿般地狂跳。

    “天賜良機,這不是擺明在勾引我這未成年的少年,我到底上不上?”

    李向東思想很是激烈地掙紮了一番,最後還是決定做個有素質的流氓,時機未成熟,不上為宜。

    馬曉華特意趁著所有老師出去的空當找李向東說事,就是想創造一種寬松的談話範圍,哪知道她的苦心造詣卻被她心目中的好學生褻瀆。

    要是她知道他此刻心中的想法,不知會不會後悔這些差點將校長辦公室的門檻踏平所做的努力。

    “李向東,你的事學校已做出決定。鑒於項勇受的傷不重,又加上你的認錯態度好,學校決定給予你記過的處分,至於是不是要放進你的檔案裡,還要看你日後的表現。”

    馬曉華實在佩服自己的這番話,很有些官腔,至於能不能震懾住眼前這位學生,她不大有把握。

    見李向東正打量著辦公室,陶醉的馬曉華很是不滿地哼了一聲,提醒他注意聽。

    她哪知道女人的美不在於刻意雕琢,而在於自然隨意。處于自然隨意狀態下的她此刻在李向東眼裡就像支盛開的花朵,讓他心猿意馬。尤其是她鼻腔裡發出的哼聲,如同小女人正向男朋友撒嬌時的聲音,嬌嗔而又蕩人心扉,搞得李向東神魂顛倒,輕嘆道︰“終日打雁,總有一天會被雁啄瞎了眼。”

    “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馬曉華勃然大怒,小手拍著桌子,圓睜的杏眼卻怎麼也顯不出老師的威嚴。尤其是她拍桌子拍的手疼,放在嘴邊哈氣的模樣,著實迷人。

    李向東這些天故意觸踫徐若瑄,原本想練練自己的厚臉皮,再說他也喜歡欣賞她欲怒還羞的可愛模樣。他卻忘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他在毛戲徐若瑄的同時,其實也等於徐若瑄在毛戲他。現在他體內已蓄滿邪火,就像一顆已裝滿火藥的炸彈,隨時都可能引爆,點火的人或許是馬曉華老師、或許是徐若瑄,也或許是其他的女人。

    見馬曉華有些生氣,他立刻挺直腰桿,說道︰“我在聽,我一直都在很認真地聽。”

    馬曉華給他飄去個“信你才怪”的眼神,繼續說道︰“不過,學校本著對你負責的態度,要去你家做個家訪。”

    其實,家訪的決定與學校無關,而是她自己私下做的決定。

    “誰去?”

    “我。”

    馬曉華指著自己,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上次談話沒有掌握主動權,她回家後認真地總結經驗教訓,今天總算是派上用場,心中的小得意可想而知。

    其實,當她有得意的心態時,這場師生間的較量她已完敗,至少在心理上她已不佔上風。

    家訪不是將來時,而是現在進行時。

    一旦馬曉華做出決定,她絕對會立刻付諸於行動。

    當李向東背上書包離開教室的時候,馬老師已在門口等候。

    穿著一身淡藍色的運動服讓她顯得更青春,充滿活力。

    兩人並肩往外走,形成學校一道醒目的風情線。

    李向東刺傷項勇,已成為一中學生談論的焦點,而靚麗的馬曉華憑借她的美麗也成為師生中名氣度很高的老師,這樣的組合出現在校園裡,想不引人注目都不行。

    任何事情都是習慣成自然,自然成定律。就像那些經常接受賄賂的貪官們,偶爾有段時間沒有人上供,他就會渾身覺得不舒服,就會自己伸手去要。

    李向東剛開始還不習慣被人矚目的感覺,可經過這兩天,他已適應學生畏懼的眼神裡夾雜著崇拜的目光,當然,其中還有個別不服氣的眼神。無所謂,既然選擇這條路,他就會堅持走下去。

    為人師表,特別是有姿色的女老師,經常在講台上面對學生們各種各樣的眼神,馬曉華更是不在意周圍的目光,和李向東有說有笑地走出校門。

    其實,學校得到的實情並不像她給李向東講的那樣,她也是求了校長半天才知道在醫院的項勇一直不承認自己身上的傷是李向東捅的,他的解釋很混蛋,自己拿匕首玩,不小心弄傷了自己。

    聽聽,這叫什麼話?哄三歲的小孩都哄不住,更何況還有那些證人。可他堅持這種說法,校方和警方也拿他沒辦法,自己弄傷自己總不犯法吧。

    馬曉華總認為李向東和項勇私下裡達成某項協議,否則,項勇怎麼會說假話。她家訪的目的就是想找出真相,更想確定他家的具體方位,省的以後想找他都不知道地兒。

    當兩人進到二合院,馬曉華倒是達成了第二個心願,可第一個心願卻被變得模糊起來。住在這裡的人只比棚戶區稍強一點,根本掏不出大把的錢堵項勇的嘴。

    剛下班回家的李夢詩見弟弟領回一位年輕的姑娘,稍微有些錯愕。自小到大,她還從沒見弟弟帶其他人回家。當得知她是李向東的班主任時,熱情地將馬曉華引進屋裡,心裡卻在嘀咕。

    “向東是不是在學校惹事或是受欺負了,要不班主任怎麼會親自登門?”

    在人們的觀念中,一般情況下班主任很少出現在學生的家裡,除非這位學生闖禍或無法管教,班主任才會登門。也就是說,那些後進生的家長才是老師重點拜訪的對象。

cchjames 發表於 2013-9-17 14:48
第9章 色字頭上一把刀


    馬曉華見過李向東的母親,卻不知道他還有個姐姐,接過她遞來的水杯笑著說道︰“最近學校要求班主任加強和家長的聯系,我趁著有空,過來拜訪下阿姨,順便了解下李向東同學在家的學習情況。”

    听到這句話,李夢詩才松了口氣,笑道︰“向東學習向來全靠他自己,我和我媽根本沒幫上忙。”

    房間不大,一眼掃到底,對面的牆上滿是獎狀。馬曉華注意看了一下,姐弟倆的獎狀對半,看來李夢詩的學習並不比他弟弟差。

    沒見到李向東的母親,她不禁問道︰“阿姨呢?還沒下班?”

    她上次跟李母粗略地談了下,只知道李向東是單親家族,卻並不知道李母早已下崗。

    生活不如意的母親一般很少跟班主任談論家庭的事,她認為這是自家的事,沒必要讓外人知道。其實,在潛意識里,她是想保護孩子,不想孩子被別人看不起。

    李向東眼神一暗,說道︰“我媽已下崗,現在菜市場賣菜。”

    他並不是為家境的貧困而自卑,只是為母親的辛勞感到內心不安。

    李夢詩感同身受,她強笑道︰“向東,帶馬老師去你的房間看看,我去炒幾個菜,讓馬老師在家里吃飯。”

    窮歸窮,但最起碼的待客禮儀必須有。

    馬曉華此刻已完全放下自己的好奇心,很愉快地答應李夢詩的邀請。從這點看,她還是個很細心的姑娘,懂得照顧別人的感受。

    “呦,看來你涉及的知識範圍很廣嘛。”

    馬曉華揚起從自制的書架上抽出一本個體心理學大師阿德勒編寫的《自卑與超越》,笑嘻嘻地看著李向東。

    說實話,她還從沒有見過誰家收藏有這麼多的書,將整個小屋堆得滿滿當當。

    “全都是從書攤上淘來的舊貨,閑的無事翻翻。”

    李向東將屋里唯一的一條板凳從桌子下抽出,請馬老師入座。

    馬曉華隨手翻開書本,竟發現上面用各種不同顏色的筆做的標記,這豈是無事翻翻所能做到。

    這種心理學類型的書,不但枯燥,更考較人的耐性。馬曉華翻看了一下,便感到頭昏腦脹,昏昏欲睡,比世上所有安眠藥都好使,便合上書本,桌上有張紙吸引了她的眼光。

    這只是張很普通的草稿紙,可就像有神奇的魔力,讓她一直看了下去。直到看完,她沉思片刻才問道︰“這全是你解的。”

    “嗯。”

    “太好了,學校這段時間正選人參加數學奧林匹克大賽,你就是最佳的人選。哎,這幾種方法你是怎麼想出來的?”

    坐在凳子上的她為了方便站立的李向東看見,身子向前傾斜,寬松的領口處露出酥胸的一抹白,順著深深的溝壑看去,李向東甚至能看見兩個半圓形的球體和上面點綴的嫣紅。讓他在瞬間如同遭受電擊,失去思維能力。

    天哪,老師竟然沒戴乳罩。

    李向東差點發出驚嘆聲,鼻子感覺很上火,有流血的征兆。

    馬曉華卻沒有注意到李向東的失態,更沒在意他是否回答。此刻,她的心神被手中的草稿紙吸引。

    一道幾何題,他竟然能想出十種解題方法,其中有幾種方法連她這位教數學的老師都沒想到,這樣的天才竟然被她無意中發現,心中的狂喜實非筆墨所能形容。

    她稍微直起身,身上的衣服遮住了兩個半球形物體,卻將那份驚艷永久地刻在李向東的腦海里。

    “好,就這樣說定了,你沒問題吧。”

    “沒問題。”

    失去思維的李向東根本沒听清馬老師的話,眼前只剩下羊脂球般的**。即便馬老師現在讓他去死,他也會順口答應。

    色字頭上一把刀,古之人誠不欺余也。

    少年的李向東可是很想了解女性的生理特征,所以,他的生理課總是滿分。可教生理課的老師卻根本不理解學生的需求,一講到關鍵時刻便是直接跳過,有時干脆不講,直接讓學生自己溫習。課本上那點可憐的知識都快被李向東全部背熟,也沒見動真格的。

    他听說國外的生理衛生課可是有真人可供觀賞,老師甚至會詳細講解男女性事的問題。一到國內,全變了樣,遮遮掩掩其實反倒讓青少年更有種探知的欲望。可以這麼說,青少年性犯罪的比率呈逐年上升的趨勢,跟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教育有很大的關聯。

    外面的站街女倒是很好的素材,可一想到要掏一百元大鈔才能實現他的願望,對于他這樣囊中羞澀的人來說,代價委實有些高。

    馬老師在無意間露出的春光勾起了他的探知欲,更勾走了他的魂,渾然忘了一把刀已經架在他的脖子上。

    直到馬曉華舉起手,要跟他擊掌為誓時,可憐的少年腦子還暈暈乎乎,稀里糊涂失身的錯覺地跟老師擊了三次掌。

    李夢詩並沒有直接做飯,而是先從菜市場接回母親,母女倆一起將飯菜燒好。

    兒子的班主任到家里做客,李母難得地提前回家,歲月的滄桑在她不到五十歲的臉上刻下道道皺紋。可如今,這道道皺紋完全被熨平,兒子能代表一中去參加全國的奧林匹克大賽,她怎能不笑。

    其實,她們都忘了很重要的一件事。

    馬曉華盡管是一中的老師,但她卻沒有決定學生是否能參賽的資格。有資格做這種決定的是學校的領導,尤其是校長,一把手負責制並不是說著玩的。

    李向東卻有種上賊船的感覺,更有種稀里糊涂失身的錯覺。

    可男子漢大丈夫,說出的話豈能反悔。所以,在送馬老師回去的路上,他還在琢磨著撈回點本,最不濟也得和她多相處一段時間。

    其實,他心里還是隱隱希望能再次見到那兩個球狀物。

    如同抽上鴉片一樣,這東西有癮。

    “老師,我從小膽小,這麼正規的比賽我怕怯場。”

    “有我呢,你怕啥。”

    馬曉華將發育很好的胸部拍的上下聳動,差點讓李向東的賊眼珠子滾落下來,他很擔心那東西會不會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來個自由落體運動。

    “那你是答應這段時間做我的心里輔導老師啦?”

    “沒問題,我不但要做心理輔導老師,還要再教你一些題型,只要能拿到名次,我這些天哪怕整天陪著你都行。”

    話一出口,馬曉華的臉立刻燒起來,這話太容易引起歧義,根本就不應該出自為人師表的她之口。

    李向東卻差點樂得蹦起來,嗯,有意思,整天陪著我,睡覺呢?要不是怕老師識破他的險惡用心,他今晚就想讓老師陪。

    這不能怨李向東色,少年男,女性身體的每個部位對他們來講都極其神秘,他們的求知欲望非常強,包括女人的身體。初嘗即止根本滿足不了他們的探知欲,只有成為真正的男人,邁過四十歲的坎後,這種求知欲才會慢慢消退。

    人不輕狂枉少年!

    這句話並不是隨意而說。每個人年輕時,都做過很多若干年後回想起來很瘋狂的事,也只有那種熱情澎拜的歲數才能做出,換成六七十歲的老大爺,他們唯一的興趣就是健康地活著。

    兩人間出現一陣壓抑的尷尬,馬曉華加快腳步,想早點脫離這種氛圍。其實,她也搞不懂為什麼會在他面前說出這種不經過腦子的話,同樣年輕的她還理解不了,當女人在男人面前說話不經過腦子時,她已不再將這個男人看成陌路人,而是很親近,甚至有點依賴的成分。

    “曉華,你到哪去了?我找了你好半天。”

    十字路口處,兩人迎頭踫上高一六班的班主任曹富貴,他伸出手想拉住馬曉華的小手,卻被她巧妙地躲過去。

    “我去李向東同學家做家訪了,你著急找我有什麼事?”

    “沒什麼,就是見你不在,擔心你有事。你怎麼跑去他家做家訪?”

    曹富貴眼里閃過慍怒,更多的是夾雜著不屑。

    李向東說道︰“你是不是想說吃飽了撐的沒事干?”

    曹富貴瞪著他哼了聲,你算是說著了。

    李向東卻連著哼了兩聲。

    曹富貴問道︰“你什麼意思?”

    “鼻子癢,干你屁事?”

    李向東說完,根本不看馬富貴漲成豬肝的臉,扭頭便走。馬富貴看他不順眼,他又何嘗看馬富貴順眼。

    馬富貴指著李向東遠去的背影,氣急敗壞地說道︰“曉華,你看看,他這是什麼態度?”

    “人不自重,人恆辱之。”

    馬曉華淡淡地說道,舉步前行。

    “曉華,你等等我,……。”

    夜風中響起急促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的身影慢慢融入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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