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梟風 作者:海風兒(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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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uuuuuuuu 2014-1-22 09:59:1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75 195969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2-25 16:57
第三十九章 兄弟交心  


    陸七步入了鋪門,見佔地約有六十平米的舖內已完全是藥舖的格局,鋪後還有六十平的後宅,主要是做倉儲用的,平日也是值夜更的伙計居住。

    兄長一身半舊藍袍正在擦拭藥匣,看的出兄長對這個藥舖相當的在心。除了兄長還有一位三十多歲的布衣矮個頭男子,陸七知道是陸氏本家的一個叔叔,是個跛足男人,因家窮身殘至今未娶,算是藥舖的第一個伙計。

    “哥,都裝好了。”陸七和聲問道,說完又向本家叔叔打了個招呼,那個本家叔叔忙不迭的恭敬相對,人窮身卑,而且陸七是家主之事,陸氏一族盡知。

    “小七,今天回來這麼早呀。”陸天華放下藥匣,滿面春風的在櫃後轉出。

    “今天是回來早了些,哥,我看這藥舖已裝飾完了,等過幾日我先去三元縣萬生堂販藥,好有藥開舖。”陸七掃視了一眼和聲說著。

    “你也知道三元縣的萬生堂。”陸天華聽了有些訝異。

    “是小雲說的,過幾天我帶她去三元縣販藥。”陸七和聲道。

    陸天華哦了一聲,忽正色道:“小七,陳虎大爺的事情一定要提前解決的。”

    陸七和聲道:“陳虎的事情,哥你放心吧。”

    陸天華點點頭,陸七看了一眼外面,和聲道:“哥,我們去柳明酒樓喝口酒,順便商量些事情。”

    陸天華一愣,有些不解的看了陸七一眼,點頭道:“好,我們兄弟從未單獨飲過酒。”

    西大街大小酒店有七八家,柳明酒樓在規模上能排第三,是一座三層的大酒樓。陸七和陸天華離開舖子行走了五百多米到了柳明酒樓,在伙計的熱情招呼下要了個二樓雅間,點了六樣菜加一罈酒。

    酒菜上來兩盤後,陸七捧罈為兄長滿了一碗,又自斟了一碗,陸天華一看酒碗,搖頭笑道:“小七,這種大碗酒只須三碗,哥就得醉了。”

    陸七微笑道:“沒事,哥第一碗必須一口喝了,餘下的慢飲即可。”

    “好,來,乾了這第一碗。”陸天華被激起了豪氣,端起了酒碗,兄弟碗邊輕碰,互視一笑各自咕嚕咕嚕的一飲而盡。

    陸天華放下酒碗一抹嘴,笑道:“好,痛快。”說完取筷夾菜。

    陸七放下碗又取罈斟上,陸天華邊吃邊笑道:“小七,有什麼事說吧。”

    陸七微笑道:“哥,今天我抽空和娘、嫂子去望江堡相親,與一位辛韻兒訂了婚約,日後我會以平妻之禮迎娶的。”

    陸天華一愣,笑道:“是嗎,你嫂子說過這事,對那位辛小姐看法很好,哥恭喜你了。”

    陸七和聲道:“謝謝哥。”

    陸天華笑道:“看你這麼平淡,難道不是十分喜歡那個辛小姐。”

    陸七想了一下,和聲道:“沒有十分喜歡,但很有好感,我看的出辛韻兒是相中我了,娘也希望我快些成家,反正男人可娶多女,為了孝心我也就應了。”

    陸天華笑道:“被人喜歡是最幸福的,你可別身在了福中卻傷人家的心。”

    陸七笑道:“只要她知道尊重我的喜好,我也會尊重喜歡她的。”

    陸天華點點頭,和聲道:“你早點娶過來,娘急盼著陸家有後呢。”

    陸七看了兄長一眼,見陸天華的臉色酒紅中透著沉重。

    他遲疑了一下,和聲道:“哥,你我是親兄弟,自小你就對我好,有件事我想說一下,嫂子想買個妾婢入房,我和娘都贊同,哥,我來是想私下問問,哥願意要妾婢嗎?”

    陸天華聽了很平靜,端碗喝了一口酒,低眉和聲道:“小七,哥是不願意的,原因是哥不想禍害人,更主要的是不想丟人。”

    陸七聽了心頭震撼,他雖然猜測無後的原因在兄長,但現在證實了卻很不願意接受,他遲疑了一下,和聲道:“哥,是不行嗎?”

    陸天華苦澀的笑了,看著陸七坦率道:“小七,你是我親弟弟,哥這件事沒必要瞞你,哥不是不行,上了床玩女人絕對是生龍活虎,要不你嫂子那會想買妾婢生育兒女。哥是當年做了件蠢事,害的自己喪失了生育男精,不管怎麼努力耕耘也種不出果實。”

    陸七一怔,兄長是文人,這麼粗俗的說話他是頭一次見。

    陸天華見陸七一臉愕然,他搖搖頭端碗喝了一大口酒,抹下嘴大咧咧的道:“小七,哥已經不是個純種文人了,這些年早變的粗俗卑劣,只是在家裡裝裝斯文。哥在十八歲那年,參加一次文人詩會,地點是一家青樓,結果哥醉宿在了青樓,離開後七八日身體不適,尋醫才知染上了花柳病,偷偷治了三個月才病癒,後來成了婚種不出兒女,才知留下了絕育的病根子。”

    陸天華一氣說完又喝了一大口酒,喘了口氣嘆道:“小七,哥就是你前車之鑑,你要記住了,喜歡女人可以買娶十幾個放家裡隨便玩樂,可千萬別去青樓,就是去也要找一些獨樓名妓,那些大眾類的妓女萬萬是碰不得的。”

    陸七點頭道:“我會小心的。”

    陸天華搖搖頭,沉重道:“小七,哥為什麼迷上了醫書販藥,就是想治好病根子,這些年病根子未除,哥卻是真的迷上了醫藥,娘希望哥專心讀文,可是你看看這個世道,若是沒有官門可以倚靠,寒門之士光憑了錦繡文章,還有出頭之日嗎。”

    陸七和聲道:“哥,無用的詩文可以不讀,但古人治世的大理和智謀不要棄學。”

    陸天華苦笑道:“我學治世大理有用嗎?”

    陸七和聲道:“目前沒用,但小七有一天做了大官,會非常需要哥的臂助。”

    陸天華一愣,訝道:“小七,你這麼有信心,莫非有了升官的途徑。”

    陸七和聲道:“哥,亂世有亂世的機遇,我早晚還是要回軍中的,再歸軍中,我有了官底子會奮發向上的。當然我不能保證一定會成事,但我有一半信心。”

    陸天華看著陸七,莊重的點頭道:“哥答應你,今後攻讀治世謀略之文。”

    “來,喝一口。”陸七舉碗倡議,兄弟倆一比各喝了一大口酒。

    陸天華放下碗,愧疚道:“小七,哥不能再瞞騙你嫂子了,這麼多年哥的心頭壓的太重,活的太累了,今日回去哥向你嫂子請罪,然後放你嫂子另嫁。”

    “哥,月兒嫂子是位賢惠善良的女人,而且深愛著你,嫂子知道了也不會怨恨哥的,更不會改嫁,哥你若是強迫嫂子離開,那等於是逼嫂子自殺,哥你千萬別做這種傻事。”陸七忙出言勸導。

    陸天華流淚了,喃喃道:“月兒,我對不起你,你是這世上最好的妻子。”他舉杯仰頭一口酒倒入了口中。

    “哥,你慢點喝。”陸七忙勸阻著,陸天華是酒入愁腸已有六分醉了。

    “小七,哥想求你件事。”陸天華放下杯,一雙微紅醉眼渴望的看著陸七。

    陸七一怔,和聲道:“什麼事?哥你說吧。”

    陸天華盯了陸七數秒才輕聲道:“小七,哥是不成了,你以後能過繼一個孩子給哥嗎?”

    陸七沒有驚訝反應,他已猜到了兄長想求的是什麼事,聽了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端起酒碗喝了一口沉思著。

    “小七,你不願意嗎?”陸天華失望的又問道。

    陸七抬起頭,和聲道:“哥,你我是同根兄弟,我的孩子過繼給哥是很平常之事,小七豈能不願意,不過明面上過繼涉​​及的問題很多,不如想個變通的辦法過繼。”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2-25 17:01
第四十章 西大街
  

    “變通的方法?有什麼變通方法?”陸天華怔問道。

    陸七淡笑道:“很簡單,我替哥下種就行了。”

    陸天華一怔,隨即變顏道:“不行,月兒可是你的嫂子。”

    陸七一皺眉,和聲道:“哥,月兒嫂子是你明媒正妻,小七豈能做出有辱家門的惡事,我是說隨便買個寡女由小七悄悄下種,然後由哥納入房中,日後生了兒女自然名正言順是哥的孩子。”

    陸天華愣了一下,點頭道:“這是個好辦法。”

    陸七微笑道:“這麼做之後,哥應該能去了心病,也免了再被流言飛語中傷。這件事的人選由哥自己定,女人買回來之後由小七制昏下種,此事成了以後,哥除了嫂子千萬別告訴別人,包括未來的孩子和生母,小七不想因為此事引發了下一代的爭鬥。”

    陸天華點點頭,他明白陸七是嫡子,而他這個兄長是庶子,嫡出的兒女在家族中的地位是高出庶出兒女許多的,尤其在繼承權方面更佔優勢,如果借種生下的孩子知道陸七是生父,很可能會怨恨生父的不公,進而仇視同一代的兄弟。

    “哥,你即然喜歡了醫道,以後能不能多學些器傷方面的醫術。”陸七轉變了話題。

    陸天華心情已經好多了,聽了和聲道:“器傷醫術我已學了許多。”

    陸七點頭道:“那太好了,日後哥去了軍中會有所作為的。”

    陸天華一怔,訝道:“小七,你是說以後也讓哥入軍。”

    陸七和聲道:“不一定的,我是看現在的戰亂形式,推測朝廷還得大規模徵兵,而軍中的醫官通常是最安全的,被俘也不會受到殺戮。日後朝廷真下了征兵令時,我可以帶哥去我所在的軍中互相照應。”

    陸天華點點頭,和聲道:“哥明白了,會深學器傷醫術的。”

    陸七點點頭端碗喝了口酒,陸天華也喝了一口,然後看著陸七和聲道:“小七,哥看你離家五年變了許多,以前的你爽朗明快,現在變的深沉多了,是不是軍中的日子非常凶險和苦楚。”

    陸七淡笑道:“五年不見,兄長變了許多,小七能不變嗎。兄長說自己變成了粗俗卑鄙之人,其實小七也好不了多少,在五年的軍中生涯裡,小七除了浴血斬殺過上百敵軍,同時也做了不少燒殺姦劫的惡事,小七事實上已是個很壞的人渣了。”

    陸天華吃驚道:“信州之戰是收復的戰爭,官軍在信州燒殺姦劫唐國平民,上官不禁嗎?”

    陸七冷漠道:“上官要的是銀子,誰管銀子怎麼來的,在軍中絕對不能做個正義之士,我初入軍中之時,因看不慣軍中惡行而拒絕參與搶劫平民,結果沒有銀子上供,不但被戰友孤立,而且常被派為前鋒的執行危險戰鬥,有十數次差點被上官害死,後來有位王隊正賞識我的才能,特意要了我過去,教導我如何在軍中生存,為了生存我只能慢慢的變壞,我強暴過女人,所以哥想要後人,我可以毫不在乎的再強暴一次。”

    陸天華吃驚道:“唐軍禍害唐國的平民,這是危國之大害呀。”

    陸七淡笑道:“哥,那是軍中的事情,我們不必關心的,小七即然回來了,自然也可以做回良民。好啦,我們不要說這些了,以免言多招禍。 ”

    陸天華感慨的點點頭,陸七夾了口菜,吃問道:“哥,那個陳虎的事情打聽怎樣了?”

    陸天華和聲道:“還是那些信息,那個匠人也知道的不多。”

    陸七點點頭,起身走到門口,向外一探頭喊過一個伙計,他迴座後,伙計跟進堆笑道:“爺還想要些什麼?”

    陸七伸手入懷取出兩吊錢放桌上,和聲道:“我們兄弟在西大街買了鋪子,聽說要想順利開張得打點好陳虎大爺,我想知道陳虎大爺的詳細底細,例如官面有什麼人做靠山,陳虎大爺都有什麼至親,在石埭城鄉都有什麼產業,平時最常有的行踪,以及正常情況下需上多少孝敬?”

    伙計看了一眼桌上的錢,堆笑道:“爺問小的可是問對了人,陳虎大爺的靠山是縣尉牛大人,陳虎大爺的至親多在城中,不過有位堂伯是東流鄉耆老大人。陳虎大爺城內的產業很多,都在這西大街,鄉下產業田也很多,多在東流鄉,陳虎大爺平時最愛去麗水閣,那兒有三四個相好的姑娘,偶爾也去東流鄉收租和拜望陳耆老,至於鋪子要上的孝敬,一般情況下月敬二十兩至百兩,爺的那個藥舖最少也得二十兩。”

    陸七一怔,笑道:“原來大哥知道我們買的鋪子。”

    伙計微傲道:“這西大街的事情,小的不知的可是很少。”

    陸七笑道:“即然大哥知道的多,那我再問一句,西大街除了陳虎大爺說了算,還有那位說了算的。”

    伙計笑道:“西大街只有陳虎大爺說了算的,再往下排那是趙二爺和羅三爺了,平時巡街收銀的是羅三爺,趙二爺是陳虎大爺的總管,武藝高強,陳虎大爺若是出門,趙二爺必定跟隨的。”

    陸七笑道:“這麼說趙二爺的武藝比陳虎大爺厲害多了。”

    伙計笑道:“爺說錯了,陳虎大爺是舉人老爺,不會武的。”

    陸七一愣,隨即笑道:“是我孤聞了,這錢你拿去吧,多謝了。”

    伙計伸手抓收了桌上的銅錢,遲疑了一下又道:“爺,小的提醒一句,您二位買的鋪子是羅三爺下的套,專門欺詐不知底細的外人,那鋪子您願交月敬恐怕也是開不成的。”

    陸七笑道:“謝謝你,不過沒事的,我與望江坡鄉周府關係很深,會拿著周府老爺的名刺去求東流鄉陳耆老開一面的。”

    伙計一愣,忙驚訝道:“原來您能求動周耆老,那這事沒問題了,陳虎大爺是絕對給周耆老面子的。羅三爺若是知道了,也絕不敢難為的。”

    陸七笑道:“多謝你了,你去吧。”

    伙計一走,陳天華擔憂道:“小七,你假冒與周耆老有關係合適嗎?”

    陸七笑道:“哥,我可沒說周耆老三個字。兵法有云虛者實之,對付這幫地痞必須要用資格老的官長去壓,我的護軍縣尉身份只能壓住一時,最主要的是會觸動牛縣尉的神經,那對以後的發展可是不利的。我適才告訴伙計這種關係,用不了一天那個羅三爺就會知道,屆時我再主動去談事情準成。”

    陸天華點點頭,又嘆道:“小七,哥真的希望你的護軍縣尉能夠做的長久一些,這世道沒有官面靠山,做事太難了。”

    陸七微笑道:“我會努力的,只要賊鳥不盡,我這張良弓就會有人不捨,最低我也要堅持到陸家在石埭縣,有了殷實的財富底子。”

    陸天華點點頭,兩兄弟舉碗互敬慢慢吃喝。又過了一陣兒酒已盡了,陸天華因心結有解也沒醉的厲害。

    忽聽外面有人急喊道:“老爺,二郎,有人來砸鋪了。”

    兩兄弟一驚,聽出是那位本家跛足叔叔陸景,忙一齊起身向外奔去,出了柳明酒樓一看是本家叔叔,本家叔叔急切的說舖裡來了七個凶悍男人,有不少人手裡拿著棍棒,兩兄弟二話不說直奔鋪子,酒樓那個伙計忙追跟著,因為飯錢未結呢。

    急歸中陸七囑咐兄長一句話也不要說,一切由他應付,陸天華不安的點點頭。回到鋪子進去一看,陸七鬆了口氣,鋪子完好無損,就是多了七個不速之客,其中有一個三十出頭的漢子坐在長櫃上,其餘的在鋪中散立。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2-25 17:03
第四十一章 軟硬兼施
  

    鋪子是兄長的心血修繕的,沒傷損事情就好說了,陸七打量了一下櫃上漢子,見漢子國字臉,一字眉虎眼,腮上有些橫肉,身材魁梧,一看就是個難惹的地痞人物。

    見兩兄弟人一進來,櫃上漢子立刻瞇起了眼,別的地痞一個個目露凶光,右手持棍一下下的輕擊著左掌,這兇惡氣勢,一般的小民早就嚇的面色如土了。

    “各位,來在下的鋪子有事嗎?”陸七面對示威恍如不覺,目注櫃上的漢子平和的問道。

    櫃上漢子一看沒嚇倒來人,不由睜眼打量了陸七一下,尤其是對陸七左手拿的長刀有了警惕,地痞都是欺善怕惡的人,資深地痞的眼睛也是很亮的。

    見了陸七的不懼氣勢和帶有長刀,櫃上漢子有了謹慎心理,冷笑道:“爺我看這鋪子要開了,知道西大街的規矩不?”

    “知道,西大街是陳虎大爺、趙二爺和羅三爺的地頭,這鋪子月敬二十兩,我們這幾日就交。”陸七從容應付著。

    櫃上漢子一愣,冷笑道:“二十兩,這鋪子月敬最少也得八十兩。”

    陸七哦了一聲,左手一動已將長刀扔向漢子,口中和聲道:“大爺先看看這刀值八十兩嗎?若值大爺就拿去吧。”

    櫃上漢子一驚探手接了刀,疑惑的看了陸七一眼才低頭看刀,拔出了長刀立起一看,臉色為之一變,他認識這是官府專用的軍直刀。

    漢子雖驚,卻鎮靜的擺手喚過一人比劃了個手勢,那個地痞忙急步離去了,這一刻舖內寂靜了,陸七從容而立,陸天華不安的在他身後,漢子冷著臉來回把弄長刀,其他的地痞也停止了揮棍散立著。

    片刻後那個地痞帶來了一名隊正軍官和兩名士兵,隊正軍官一進門漢子已下了櫃,堆笑迎上道:“有勞孫大人了。”

    隊正軍官一身戎甲佩刀,方臉大耳的很有福相,也拱禮道:“羅三爺客氣了。”

    “大人請看。”漢子羅三爺捧上了長刀。

    軍官接過後看了一眼一皺眉,扭身面對了陸七打量一眼,陸七和聲道:“我是護軍縣尉陸天風,有勞孫大人來為我證明。”說完取出了縣尉腰令一亮。

    軍官孫大人一驚,忙垂刀躬禮道:“卑職西城隊正孫力拜見陸大人。”

    護軍縣尉在石埭縣也常設過,但因匪患猖獗,在護送糧稅時陣亡,至使一時無人敢任,所以陸七一回來就被王主簿盯上了。護軍縣尉按職權是不能干涉城內事務,但護軍縣尉每次押解和剿匪,縣中都得撥城中士兵臨時歸屬聽令,這樣一來孫力雖然不直屬陸七,但有可能會臨時歸屬,而且臨時歸屬是去護解和剿匪,那可是玩命的差事,若是得罪了護軍縣尉,下令打頭陣豈敢不從,不從就會被扣上臨陣畏敵之罪斬首。

    “孫隊正客氣了,我今日在此只是私事,不必拘禮的。”

    陸七和聲謙遜,他的內心卻有些受用,在軍中五年他跟孫子似的被呼來令去,現在只任了個護軍縣尉的芝麻小官,竟然也是官威不凡。

    羅三爺一看臉色變了,民不與官鬥,他本人見了孫隊正都得低聲下氣,沒想到買鋪子上當之人是個縣尉,這不是老鼠逗貓找死嗎。

    他忙拱禮道:“小的不知是縣尉大人,多有得罪,請大人見諒。”

    陸七看了他,和聲道:“羅爺這話錯了,我在此開舖守規矩是應該的,不能拿了縣尉的官身壞了規矩,而且我知道這裡是牛大人的轄區,我身為護軍縣尉若是壞了規矩,豈不是得罪了牛大人和陳大爺,因此只想遵守規矩開個鋪子掙些家用,在此還請羅爺按規矩行事。”

    羅三爺愣了一下,直腰笑道:“大人真是明理。”

    陸七笑道:“即然羅爺願意按規矩行事,我希望羅爺能降一下月敬,這鋪子的月敬行情是二十兩,羅爺要八十兩有些多了,不知能不能降到三十兩。”

    羅三爺忙道:“當然可以。”

    話音一落,旁邊的孫隊正忽咳了一聲,羅三爺一驚忽然醒悟,忙笑道:“大人的月敬小的那能要,小的告辭了。”

    陸七一把抓住他,正色道:“羅爺,我知道你不想得罪我,可是我更不想牛大人誤會我干涉城務,今日必須按行規辦事,請明日務必派個兄弟來收取月敬,否則我直接給陳大爺送去。”

    羅三爺尷尬的看了孫隊正一眼,孫隊正和聲道:“即然大人堅持,那你就按規矩收二十兩吧。”

    孫隊正說了話,羅三爺才敢應道:“那小的按規收二十兩。”

    陸七鬆開他笑道:“如此最好,我本來想託關係找人說情,今日羅爺開面我也就省心省力了,以後請羅爺多關照小舖。”

    “一定一定,小的告辭了。”羅三爺恭敬的拱禮說著,然後轉身率眾走了。

    羅三爺一走,陸七又向孫隊正笑道:“今日多謝孫隊正了,走,我請孫隊正和兩位兄弟去柳明酒樓喝一口。”

    孫隊正忙道:“卑職還有巡邏公務,不敢叨擾大人,卑職告退。”說完還了軍刀,一拱禮也走了。

    陸七客氣的送到了鋪門,他只是客氣說請,心裡明知孫隊正是不敢應請的,原因一是陸七是上官,很少有上官花銀子請下官的,二是孫隊正不願與陸七扯上關係,那會引來上司牛縣尉猜疑不悅的。

    站在門口外望,陸七看到了酒樓伙計攔住羅三爺說著什麼,一會兒羅三爺扔給了伙計一吊錢,然後對身邊人說了什麼就走了,伙計則轉向了別處。

    陸七冷漠的笑了笑,心知虛者實之的策略生效了,今天他是給足了羅三爺面子,日後應該不會在暗中使壞。

    他轉身步入鋪中,對兄長道:“哥,我們現在底子薄,以後見了這些地痞要客氣相對,明日來時別忘了帶銀子。”陸天華欣悅的應著。

    片刻後伙計來要酒錢,沒等陸七套問,伙計已先堆笑道:“爺,您的靠山真的很硬,小的聽羅三爺對手下說,說爺是大有來頭的人,以後誰也不許到這鋪子搗亂給他惹事,也不許將今天的事傳給陳虎大爺知道。”

    陸七知道他買了鋪子的事對羅三爺是個失誤錯事,若是讓陳虎知道八成會臭罵羅三爺,羅三爺今天有了面子,又不想上頭知道找斥,自然約束手下不許再搗亂和上報。他含笑謝了伙計,多給了一吊錢打發走了。

    在鋪子歇了一陣兒天色見暗,陸七和兄長離鋪歸家。回到家中兄弟二人先去拜見陸母,拜見後陸母支走了陸天華,然後問道:“小七,你兄長知道今日買妾婢的事情嗎?”

    陸七和聲道:“孩兒沒對兄長說。”

    陸母點頭道:“沒說就好,那個妾婢性子如此剛烈,娘的心裡倒有些敬重她了,以後就留你房裡,一會兒你回房讓她到娘這裡來住些日子。”

    陸七一怔,想了一下道:“娘,那個妾婢傷的不輕,還是留在孩兒房裡由寧兒照看吧。”

    陸母微笑道:“那個妾婢比寧兒還要美麗,她剛入陸家,身子也許不淨,娘不想你現在碰她。”

    陸七臉皮微熱,正色道:“娘的意思孩兒明白,孩兒在一月內不會與她圓房的。孩兒不讓她來您這裡,是要煞煞她的倔強性子,如果娘親自照顧她,她日後必定恃寵驕鬧,那是孩兒不願見到的結果。”

    陸母點點頭,和聲道:“娘依你,但你一定要把持住自己,娘不願意陸家的子孫血統有異。”

    陸七正色道:“娘放心吧,孩兒更不願糊塗的為別人養育兒女。”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2-25 17:07
第四十二章 職官危機  


    離了陸母那裡,陸七回了自己的房間,一進門就見到那個韋雙兒趴臥在床上,頭上纏了白絲巾,下身衣褲半褪露著血腫的臀部,乍一入眼觸目驚心。

    寧兒坐在床邊,見陸七推門而入忙起身迎上,服侍陸七脫了衣物換上了睡衣,睡衣才穿好,陸七手臂一伸已攬抱住了寧兒,頭一低方口吻上了櫻口,大手伸入寧兒衣下肆意的愛撫。

    寧兒沒想到陸七會毫無顧忌的突然愛撫,當著韋雙兒她自然是羞澀,卻又不敢推拒,只好默默被動的由了陸七施為。床上的韋雙兒美目愣怔的看著抱擁一起的男女,她沒有羞澀的反應,眼神之中只有羨慕。

    良久陸七才鬆開寧兒,寧兒嬌靨羞暈,細聲道:“奴婢去廚下燒些水端來。”說完匆匆出屋走了。

    陸七看著寧兒的背影一笑,轉身走到了床前,床上的韋雙兒一直在忐忑的等待陸七的歸來,陸七一走過來她顧不得傷痛,忙起身跪在床上。

    “奴婢給公子見禮。”韋雙兒細聲拜道。

    陸七看著她,淡然道:“你還知道規矩,把衣服脫了讓我看看。”

    韋雙兒聽了毫不猶豫的直腰脫了上衣,轉眼間春光大洩,陸七看的眼一直立刻全身發熱,韋雙兒的身子雪白如玉,平滑的小腹,細腰肥臀曲線誘人,尤其是胸前一雙玉球怒挺,比寧兒的玉乳大了許多,絕對是個挑逗男人獸性的尤物,陸七忍不住暗咽了一下口水。

    “長的還可以,你身子乾淨嗎?”陸七強忍慾念的故做冷淡,繼續進行污辱性的打擊策略,他不想讓韋雙兒有種自恃美豔的優越感,那樣寧兒會自卑傷心的。

    韋雙兒一怔,略顯蒼白的嬌靨飛上些艷暈,她遲疑了一下細聲道:“公子,奴婢願向天起誓,除了先夫奴婢絕對未被別的男人碰過,而且奴婢己有五個月未曾床侍,奴婢已是公子的女人,願意讓公子驗看。”說完跪轉面向裡趴伏,翹起了紅腫臀部。

    一股欲火直沖頂門,陸七忙扭頭咬了下嘴唇降溫,他沒想到韋雙兒會順從到如此地步,頓了一下神,強作冷淡道:“好了,即然你願留在我房裡,先靜養傷痛,過幾日我送你去辛小姐那裡。”

    韋雙兒身子一顫,收臀直腰,轉回面對了陸七,驚愕的細聲道:“公子,您要將奴婢送去辛主母那裡?”

    陸七看著韋雙兒美麗的面孔,內心有了些動搖,強壓綺思的淡然道:“是的,你這麼一鬧,我娘和嫂子很是不悅,我見了兄嫂也很尷尬,送你去辛小姐那裡能夠緩和一下家中關係。”

    韋雙兒遲疑了一下,怯聲道:“公子,奴婢很希望與寧兒姐姐在一起,奴婢願意盡心服侍夫人求得寬恕。”

    陸七一皺眉,冷聲道:“不行,你別得寸進尺,辛小姐是你的主母,你最該服侍的是她。”

    韋雙兒被陸七的冷漠嚇住了,忙怯聲道:“奴婢遵命。”

    陸七看她這麼順從,心又有所不忍,伸手扶上她的玉肩,和聲道:“你放心吧,到了辛小姐那裡好好養傷,一個月後我會讓你床侍的,也給你生育兒女的機會。”

    韋雙兒驚喜道:“奴婢謝公子開恩。”

    陸七有意無意的看了她雪胸玉乳一眼,韋雙兒立刻心領神會的直腰挺胸,將胸乳的誘惑力最大限度發揮,陸七看的差點噴鼻血,忙暗咬舌尖壓抑慾念。

    “你的身子很美,穿上衣物休養吧,我今天有些累了,一會兒泡下腳就歇。”陸七故作平淡的說著。

    韋雙兒與陸七不熟,怕過份的騷浪反而惹厭,也不敢用女性的媚態撒嬌,很乖順的取了衣物穿上,向床最裡面趴下了,她也確實不想扭動身子。

    陸七暗鬆口氣轉身坐在床邊,片刻後寧兒很小心的輕推開門,向裡一看怔了一下,她以為陸七是在享樂美女的身子,沒想到屋內這麼規矩,這麼一來她有些失落的心情轉瞬變的溫情了,在她內心當然不喜歡陸七太直接的移情別戀。

    她心悅的端了木水盆進屋,服侍陸七洗足,洗侍中她抬頭看了陸七一下,正看到一雙溫情下凝的眼睛,她嬌羞的低下了頭,一雙美目噙了喜淚,強忍著不流,她的一雙白皙玉手輕搓著木盆中的大腳,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是一個好幸福的小女人。

    *****

    晨曦金芒,晴空萬里,陸七在城外校場上訓練兵勇,今天的訓練軍技是刀盾兵與長槍兵配合攻敵,架勢很簡單,刀盾兵在前揮刀猛斬木靶頭部,長槍兵隨後一槍跟進直刺靶心,規定配合者共同命中三十次者合格放行。

    對於這種簡單軍技訓練,有一個名叫杜猛的傳令兵大膽提出置疑,陸七解釋說他是因了護糧任務而實行的急訓,兵勇基本上都是普通人,短期內的訓練,不可能使得他們成為武藝高強的士兵,所以只能實行軍陣訓練,軍陣的特點就是凝聚大量的力量共同拒敵,讓刀盾兵和長槍兵組成一個攻防整體,再加上弓箭手的配合,三位一體是最適合平地攻防戰的,而押運糧稅走的就是大道,杜猛恍然受教。

    這一天天剛亮,陸七已奉了王主簿的命令,在去京城方向的縣邊境等候護送朝廷大員,這一天也是讓了陸七意外的一天,原來與他同去的還有了兩位護軍縣尉。

    據王主簿說都是前日新任命的,也都很有背景,一個叫雷陽,是池州刺史馬大人親派下任的,另一個叫宋全,是七里鄉耆老的孫子,是縣令孫大人上請任命的,石埭縣一共下轄有望江坡鄉、石潭鄉、東流鄉和七里鄉。

    王主簿警告過陸七,千萬不能自恃了官階高而得罪那兩個護軍縣尉,尤其不要開罪宋全,原因是宋耆老在石埭德高望眾,宋家在石埭縣根深勢大,而上請保任的孫大人雖然不大管事,但畢竟是主官,得罪不起縣丞,卻有權上請罷免了他這個護軍縣尉。

    王主簿最後說的一番話觸動了陸七的不安,王主簿說石埭縣最多只能任用三個護軍縣尉,原先想任的人不多,不想剛為陸七請任了護軍縣尉,上面又任了兩個,今後若是還有惦記任護軍縣尉的,王主簿坦言他保不住陸七留任,讓陸七有個心理準備。

    看著東方的朝陽,陸七的內心卻是鬱悶的,他原先並不在意職任了護軍縣尉,甚至根本就瞧不上縣屬的官位,可是人這種動物當官有癮,小小的芝麻縣尉官讓他嚐到了官威的甜頭,他不在乎權力的大小,有一個撐門面的官位就知足了,他只是捨不得百名兵勇的指揮權,那是他想鍛煉自己將才的機會,一旦失去縣尉之職,他不能,也無顏再見這些兵勇,而自己短命的護軍縣尉生涯,也將成為石埭縣的一個大笑話,已經聚合的陸氏親人知道後,會怎麼看待他這個家主?

    種種得失與世俗壓力在陸七心中衍生,他煩躁的拔刀半出,藉著刀鋒冷芒驅散著煩悶,看著刀鋒他似乎嗅到一股血腥味,心底的一股殘狠野性悄然抬頭。他心裡冷笑了兩聲,即然有人盯上了護軍縣尉職事,說明石埭縣太平靜了,很需要些血腥給某些人敲響警鐘。

    他收刀入鞘,抬頭看了一眼左翼,今晨他與兩個護軍縣尉相見,見面的結果令他很不愉快,名雷陽的護軍縣尉,人如其名長的威武,濃眉環眼刺猬鬍子,三十出頭,身軀魁梧,陸七客氣的禮見時,換來的是倨傲的一點頭,連句場面話也沒說。

    那個宋全縣尉長相與雷陽相反,細眉細眼的有些女人相,身體還算結實,二十四五的年紀,臉色發黃像是有暗病,與陸七禮見時不陰不陽的回了兩句,雖然比雷陽的反應強一點,但陸七看他比了雷陽還噁心,這種人鳥也能率軍剿匪,也許是智謀通天吧。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2-25 17:11
第四十三章 殺虎
  

    陸七本想與新任的護軍縣尉套些近乎,一見了兩人一樣的狗眼看人低,自然不會再自討無趣。

    而這次雖然是三個護軍縣尉同迎護衛,但縣衙所給的兵卻差異很大,陸七只帶了自訓的一百兵勇,而另兩位各率一百五十名正規官軍,那盔明兵亮的軍威,將陸七的隊伍壓制成了跟班的。

    陸七也不爭風討嫌,默默的故意遠離了一些等候,而且暗令兵勇隨意原地休息,這樣一來軍容更比不上了。

    時至正午朝廷的大員才到,陸七已知朝廷大員是兵部侍郎榮劍,也就是蕭四小姐的未來公爹,此去撫州巡查軍事。榮侍郎有二百護衛軍,陸七一看即知都是矯健的武人,縣衙派兵護送只是應個景,真有了刺客,縣屬的兵只能添亂。

    陸七本以為榮大人會召見三個縣尉,那知只來了一名中軍牙將,命令縣屬兵帶路,有靠近護衛軍者立斬。縣屬兵得令後匆匆前行引路,陸七率兵打了頭,為了免除誤會,他特意派了兩人去見雷宋二人,言明兵勇軍太不正規,讓榮大人看到會誤會石埭縣官員不重視護送。

    他是一溜煙的先歸了縣城,到了縣城時見城門口站滿了官兵衙衛,他也頭一次見到了縣令孫大人和左右縣尉。

    縣令孫大人的長相著實令陸七一愣,竟是一位二十六七,面目俊雅的青年文士,陸七上前拜見時,孫大人很和氣的問了情況,問完又嘉勉了兩句,令陸七對孫縣令有了好感。

    主管城防的左右縣尉,陸七是不認識的,但今日見了,都是身材魁偉的軍漢,一個大鬍子方臉,神情肅穆。一個圓臉微鬚,面色和善。陸七禮貌性的上前見禮,兩個縣尉都只是舉手一拱就目視前方,冷漠的令陸七頗為難堪。

    他走到了王主簿身邊見禮,王主簿卻是肅容道:“陸大人,明日你護衛榮大人離開縣域之後,你回來了就去縣衙找我,我有些事對你說,現在你散了兵勇回家歇息吧。”

    陸七心一沉,知道不會是好事,他拱禮道:“好的,明日我去縣衙找王大人。”說完轉身走了。

    走向兵勇的一段距離裡,陸七的心越來越沉重,他明白了早晨王主簿說的話,是在暗示有人要頂他下台,或者說有雷陽那個武將任了護軍縣尉,王主簿不想用他這張良弓了,真想不到免職會這麼快的到來,他知道若是護軍縣尉一職被免,再想得回基本無望。

    回到兵勇隊列前,他內心複雜的看著兵勇們,他捨不得這次自主操軍的機會,陸家的崛起也需要官面的靠山,可是免職在即,容不得他有時間興風作浪的保住官位。

    看著兵勇,想著陸家的利益,陸七的心頭一動,心內忽的冷笑忖道:“即然職事明日被免,那明日去護送簡直是毫無意義。也好,這官不能白做一場,怎麼的也得大用一次。”

    他心內有了打算,立刻下令散了兵勇軍,卻喚住十名傳令兵,暗令他們去校場每人再取三壺箭支等候他,他說要去執行一項任務,十名傳令兵遵令去了。

    安排了傳令兵辦事,陸風上馬馳去了西城門,進城找到鋪子,一進鋪立刻讓兄長將擬好的進藥單給他,他現在立刻去三元縣販藥,陸天華聽了忙找出清單臨時再查一遍。

    陸七等候中看著外面,忽順口問道:“哥,你見過陳虎嗎?”

    陸天華一愣,和聲道:“見過了,今天早上正巧碰上陳虎大爺出城,哥當時看那十幾個人騎馬很威風,問了路人才知道的,你還真別說,那個陳虎大爺的外貌很文雅,真想不到會是地痞大爺。”

    陸七聽的眼神殺氣一閃,他知道護軍縣尉之職一失,西大街的惡霸陳虎,八成會派了人來搗亂藥舖買賣,不用明面砸鋪子,只須恐嚇買藥人就足以使藥舖賠盡老本。

    當初他在城外聽車夫說起陳虎,就曾動過念頭宰了陳虎,趁惡霸勢力混亂之機,讓陸家再買一家鋪子進軍西大街經商,只是後來聽說陳虎的後台是牛縣尉才打消了念頭,因為殺了陳虎,牛縣尉立刻就能再扶植一個大爺,陸七根本沒有重拳搗入西大街的經商機會。

    陸七拿了買藥清單,又細問了一下陳虎及其手下的衣貌,離開舖子根據粗略估價,他回家取了一千五百兩銀子,並告訴母親有人來問,實言相告他去販藥了,大略明日可回,母親囑咐他多加小心。

    陸七在家裡取了兩根短矛,背了銀子騎馬離家出了城,他在去望江堡途中脫了官衣換上了一身布衣,然後橫轉向東流鄉方向馳去,他已決定了,如果此去東流鄉撞上陳虎就予以劫殺,撞不上是他陳虎的幸運,只要殺了陳虎,不只可解決西大街藥舖的一些危機,還能敲山震虎的驚懾了縣城裡的那些大人,讓那些大人知道悍匪的可怕,或許還能挽回他即將失去的職事。

    軍馬縱騎是​​很快的,幾十里的路盞茶即過,陸七遠眺縣城的辯別方向,找到了通向東流鄉堡的大道,也許是匪患緣故,大道上看不到人跡,陸七在烈日下向東流鄉堡緩進,此時的他被了官位和家族利益牽心,不計後果的兵行險棋,如果他殺人不成有人走脫,那可是滅頂之災了。

    緩進了大約半里,陸七眼神一束看到了前方來了一群騎客,他一咬牙策馬縱奔,如果這群人是陳虎一行,憑著豐富的戰場衝鋒經驗,他可以急速的搏殺數人。

    人群在陸七的眼中越來越清楚了,他的眼中殺氣濃了,看衣貌這群人正是陳虎一行。陳虎帶了十一個手下,而這十一個人並未簇擁著陳虎,有一個與陳虎伴行,其他的一對對跟在陳虎後面成了一條馬隊。

    陳虎長的確實文雅,三十出頭的年齡,一身錦衣玉帶,與陳虎並行的是一個劍眉虎目的漢子,一身黑色緊身勁裝,陸七知道必是趙二爺,而他攻擊的首要人物就是趙二爺。

    陳虎一行走的並不快,眼見迎面有一騎馳來並沒有讓他們警覺,他們要防備的是山賊劫匪,對一個單騎根本沒起戒心,說時遲奔實快,在單騎離他們只有五米,即將相安掠過的時刻,單騎之人猛的雙手從背上拔出兩支短矛,以極快的速度甩擲而出。

    “啊,不好。”黑衣勁裝的趙二爺驚覺大叫,可惜警覺的晚了,短矛眨眼而至穿入了他的心口,他旁邊馬上的陳虎連反應都來不及,愣看中被短矛透胸而過。

    殺!陸七一擊雙中,立刻暴吼一聲,長刀驚虹出鞘撲向後面的騎客,馬如疾風刀如電,一個個脖頸被了刀光劃斬,有的人頭直接的滾落,這一群在烈日下懶散不振的地痞,刀馬殺到了近前才驚慌的拔兵器或撥馬,一個個像草靶似的被斬頭而亡。

    衝殺過去的陸風撥馬回望,長刀下垂中滾落了一串鮮血,他輕輕喘息著,眼神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那些死屍,這些人也太好對付了,他在戰場上衝殺那能如此順溜。

    平靜了一會兒,陸七想明白了,這麼順溜完全是奇襲的結果,兩軍對陣那是有備而戰,而這些人壓根沒想到單騎之人會劫殺他們,還有這些只是烏合之眾的地痞,豈能是訓練有素的軍隊可比。當然如果陸七停身叫號明殺,恐怕漏網之魚難免了,因為這裡離堡城只有十幾里。

    陸七下了馬,像打掃戰場一樣快速的梳了一遍,竟得了兩大包銀子和債契,敢情這個陳虎是去收債了,他背好銀子收了債契,又經驗老道的佈置了一個群匪劫殺的假象,將所有人頭都砍下放在一起,製造出一個兇惡的景觀,又取箭支在屍體上都留下了致命傷。

    最後又用箭殺了沒有驚跑的三匹馬,辦完他脫了身上血衣,與折斷了的血矛同放入一個繳獲的馬包中,又從自己的軍包取了另一套袍衣換上,換完衣又檢查一遍馬身有無血跡,之後才上馬向望江堡馳去。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2-25 17:14
第四十四章 販藥
  

    到了望江坡堡順利進入到了藥舖,藥舖內只有小雲一人,一見陸七來了,神情喜色盈然的有些羞澀,這小姑娘身體還沒完全恢復,但面容已有幾分俏麗,向陸七見禮後立刻跑到後門向辛韻兒禀報。

    辛韻兒從後宅迎出,一張美靨有著嬌豔的暈紅,自從陸七那一日回轉關愛,她的一顆少女心,沉醉入了幸福的愛河。

    陸七一見辛韻兒,心內也是一蕩,未婚妻的嬌豔美麗令他賞心悅目,不過他有​​很急的心事,不能耽擱的與辛韻兒一敘情愛。

    他溫情的看了一眼後,立刻正色道:“韻兒,我來是有急事要辦。”

    “辦什麼急事呀?”辛韻兒立刻正容相對,她是個正事正對的女人,一向內外分明。

    陸七上前走到她面前,和聲道:“韻兒,我的縣尉做不成了,有個大官靠山的人頂任,明日我就得交任,我現在過來,是想帶了小雲去三元縣販藥。我現在的時間很緊,只能快馬趕去,明日買藥押歸,所以我只能帶小雲去了。”

    辛韻兒一怔,柔聲道:“你只是和小雲去嗎?”

    陸七和聲道:“不是,我現在還是護軍縣尉,會帶十名身手高強的部下去買藥押歸,這也是我急著今日去販藥的原因,到了明日我交任後,再去販藥會很艱難的,我想憑著現在的縣尉職權,去三元縣販藥會少許多的阻力。”

    辛韻兒點頭道:“韻兒明白了,天已過午,你現在就帶小雲走吧。”

    陸七一怔,辛韻兒的遇事果斷和明白事理,令他又多了一層好感。辛韻兒扭頭吩咐小雲去取出門的水囊和風衣,小雲歡喜的跑去了。

    小雲一去,辛韻兒又關切道:“公子,路上一定要小心,如果遇上了不可抗的強匪,千萬要果斷的放棄貨物,一定要記住只要人平安,一切都會再有的。”

    陸七聽的心頭一震,他的雙眼溫情的凝視了辛韻兒,望了數秒,辛韻兒被看的暈生雙頰,羞澀的垂下了頭,一顆芳心有如鹿撞,忽身子一緊已被手臂有力的抱擁住,她本能的一驚推拒。

    “韻兒,記住了,回來我會要了你的初吻,今生我也一定會娶你。”

    堅定的承諾傳入了辛韻兒耳中,手臂鬆開了,她抬頭看去,看到了匆匆回來的小雲,還有陸七外行的背影,她忙急步追了出去佇立門外,看見心上人上了馬,又彎腰抓扶小雲上了馬,然後溫情的向她一笑縱騎離去了,她心悅的呆看著離去的身影,一直在門外站了好久,才被冬青請喚回了藥舖。

    陸七帶著小雲離開望江堡,縱騎奔向訓軍校場,一路上小雲被陸七左臂摟腰的坐在前面,飛馳的軍馬起伏顛簸的很厲害,她的芳心又怕又喜,乾脆閉上眼睛後靠在陸七身上,心裡偷偷的編織著美好的未來。

    沒用多久就到了訓軍校場,十名傳令兵都已準備妥當,陸七只說了句去三元縣辦事就率領十名傳令兵上了路,十名傳令兵對陸七已很敬服,二話不說的跟隨啟程。

    在路上陸七才說了是去三元縣販些藥材回來,並承諾回來後他給每人二十兩銀子,傳令兵們這才知道縣尉大人在私事公辦,雖是私事公辦,傳令兵們也沒有不悅,主因當然是有銀子拿,二十兩銀子對他們來說也是大數目了,公事掙私銀,何樂而不為呢。

    十一騎快馬縱奔一路無事,不是地段太平,而是他們人多勢眾刀弓一身,又沒有明顯可劫之物,亂匪們都不會傻的去劫難吃的硬食,順暢的讓他們在黃昏前趕到了三元縣城。

    三元縣城比石埭縣城略大了些,與石埭縣城同屬上縣,相對而言三元縣比石埭縣太平多了,農商都很繁榮,這太平繁榮得益於三元縣令是個相對不錯的官,同樣也是個刮銀子的官,他卻知道辦些利民益商的正事,對匪患鎮壓的也很徹底。

    一入三元縣城給陸七的感覺就是兩個字繁榮,走在大街上人車川流,比石埭縣的大街多了近一倍的人,陸七先找了家中等酒店住下了。

    吃過晚飯之後,陸七讓十名傳令兵回客房休息不許出門,他怕惹出事來節外生枝,此來三元縣的目地就是販藥速歸。

    傳令兵跑了一下午也累了,遵命的去休息了。陸七帶著小雲上了街,小雲是個小女孩,長途騎馬的她,比傳令兵們還累,但她是個很要強的女孩子,知道陸七時間緊迫,暗咬牙挺著身體的疲憊和酸痛,陪著陸七上了街。

    陸七看的出小雲的疲憊,也很欣賞這個小女孩的堅強,溫言軟語的誇讚了幾句,聽的小姑娘芳心愉悅,精神飽滿了許多。

    陸七出來時換上了官衣,他不想耽擱時間亂逛,花了一吊錢找人直接帶到了萬生堂,到了萬生堂前一看,見萬生堂鋪面很大,跨度足有三十米,而且開了三扇門,正中門上掛著字跡蒼勁的萬生堂鋪匾。

    萬生堂的生意也是紅火,門前買藥看病的排了數十號,都坐在竹椅上候著。陸七沒時間等候的,直接拾階向中間鋪門走去,看病走路的一見陸七一身官衣,忙不迭的讓開,陸七和小雲順利進了萬生堂。

    此時天色已見暗,萬生堂內已掌了十數盞燈照亮,堂內佈局分成了三個區,診病區、抓藥區和收費區,十幾個人忙碌的井然有序。

    陸七一身官衣的亮相,立刻引來了一位長袍皓首老人,一見有老人迎來,陸七忙先拱禮道:“請問老丈是萬生堂的主人嗎?”

    老人也拱禮和藹道:“老朽非萬生堂東主,只是東主僱用的大掌櫃。”

    陸七聽了知道大掌櫃的含義,也就是說這間萬生堂的生意由這位皓首老人說了算,他拱禮道:“打擾老丈了,在下是來批發販藥的。”

    老人一愣,訝道:“看官爺眼生,是外縣來的吧?”

    陸七點頭道:“是的,在下是石埭縣的護軍縣尉,來三元縣公務,明日即回,因聽說萬生堂買賣公道不欺,經營大宗批發,所以特來萬生堂販些藥帶回去。”

    老人哦了一聲,和藹道:“官爺想販買些什麼藥材?量有多大?”

    陸七一擺手,身後側的小雲忙上前雙手捧上清單,老人看了小雲一眼接過清單,在手中翻看了一下,抬頭凝重道:“官爺,您這單子上的量很大,其中還有許多治療外傷的藥材,現在外傷藥材屬軍管禁藥,零售尚可,大量走必須有官府批文的。”

    陸七和聲道:“這個在下知道,只是跨縣的批文繁瑣,而我販買外傷藥材也是官用,昨日在下率兵剿匪,有許多部下受了傷無藥醫治,因此才急趕來三元販藥,明早必須運回去,這是事關人命的大事,請老丈便通一下,這是我的縣尉腰令,如果有事老丈盡可以往在下身上推,在下可留手書一封為憑。”

    陸七誠懇的說著,同時亮出縣尉腰令奉上,老人謹慎的接過縣尉腰令細看了一番,點頭道:“即然是官用,又是縣尉大人親自來買,老朽可以便通一下,不過萬生堂的生意是公道不欺,但一向現手交易。”

    陸七和聲道:“老丈放心,在下會現銀交易的。”

    老人點了點頭,陸七又道:“不過人命關天,在下請老丈連夜備車備藥,車輛的價錢和藥材明早一併清算。”

    老人點頭道:“可以,明早保你發車。”

    陸七又正色道:“還有一事請老丈在心,如果賣給我的藥有假或劣質,在下會上禀州衙請老丈去石埭對質。”

    老人臉色一變,慍道:“萬生堂幾十年的公道信譽,官爺信不過可以去別家。”

    陸七拱禮道:“老丈,在下絕非信不過您,而是怕藥材量大有小人鑽營,在下拿的是官銀買藥,一旦有失責任重大,這是用於官軍的藥材,不能有失,請老丈體諒在下的難處。”

    老人皺下眉,和聲道:“老朽行將入土,不會做假的,你明早帶銀子來吧。”

    陸七正色拱禮道:“在下恩謝老丈。”

    陸七和小雲走後,老人搖搖頭,輕嘆道:“人心不古啊。”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2-25 17:17
第四十五章 途危  


    第二天一大早,陸七帶著小雲和傳令兵們騎馬到了萬生堂外,兩輛大空車已停在外面,車旁擺著六百多只藥材袋,老人出現後告訴藥材均未封口,請陸七自驗,聲明交易之後概不負責也不退貨,想來老人是被陸七嚇到了才來這一手免責。

    陸七沒想到老人會來這一手,只好讓小雲驗看,小雲休息了一夜精神飽滿,立刻投入了驗藥工作,驗藥時老人不時出來看看,對小雲的識藥本事大為驚訝,後來遇到小雲遲疑不清之處,老人含笑指點,小雲有了解惑之師異常歡悅,驗至四分之一已過了一個時辰,陸七不讓驗了,他等不起呀,天黑前必須得回到望江堡。

    裝好車起程時,陸七鄭重向老人致了歉,詢問了老人的名字是王福全,交付了兩千一百兩藥材錢,陸七從陳虎那裡劫掠的銀子是一千三百八十三兩,也帶來三元縣多買了許多藥材。

    藥材是輕貨,裝在兩個四米長的大車上高達三米,像兩座移動的大房子,每輛車由兩匹馬拉也很輕鬆,小雲成了臨時車夫駕馭頭車,後車直接用繩子牽繫在頭車尾部,在十一位騎士的護衛下離開了三元縣城。

    由於車輕人急,出了三元縣城兩輛車就進入小跑狀態,好在大道平整倒不致於顛倒了車,小雲初次駕車非常興奮,一張病容乾瘦的臉兒,也因芳心歡愉而滿是喜悅。

    陸七的心情也大好了許多,能夠順利買到了藥材令他很是愉悅,如果沒有縣尉身份他想買外傷藥基本無望,而兄長告訴他在城裡最掙錢的就是外傷藥,外傷藥賣的很貴,卻是很少有人嫌貴,往往是十倍以上的利潤,而那些常用的風寒藥,腹瀉藥等等利潤都一般,這兩車藥回去最少能掙一千五百兩以上,因為石埭縣的藥價很高,主要是運護費佔的多。

    行走了大約半個時辰,忽從後方傳來急驟的馬蹄聲,陸七的心一緊,暗道不會這麼快就遇上劫匪吧,他一擺手,十名傳令兵立刻取弓抽箭嚴陣以待。

    陸七撥轉馬頭面向後方,極目望去看見有幾十騎奔來,細一看都是官軍,他心下詫異官軍怎會出現,莫非只是路遇。

    很快幾十騎官軍到了,而且也是個個提弓搭箭瞄準了陸七等人,雙方一對峙,陸七這面明顯處於劣勢,陸七一驅馬前行十米,目光看向官軍中間一名紅面中年人,那個中年人與他的官衣一樣,也是個縣尉。

    “本官是石埭縣護軍縣尉,請問那位大人為何弓箭相對?”陸七朗聲問道。

    紅面中年人看著陸七,沉聲道:“你即是石埭縣尉,為何來三元縣?你對萬生堂說是來三元公務,為何沒去縣衙見上?反而買了大批禁藥匆匆離城。”

    面對一串訊問,陸七從容道:“這位大人,本官是興化軍中的致果校尉,歸鄉探親被臨時任命為護軍縣尉主職剿匪,本官來三元縣是因三元縣治下太平,而石埭縣匪患日猖,所以來三元縣的公務是學習剿匪良策,因此不須見上。另外本官近日要實施大規模剿匪,剿匪自然會有傷兵,所以本官買了些藥回去在軍中備用。”

    紅面中年人聽的一愣,如果對方是軍中致果校尉,按品階高他數級的,雖然現下重實輕虛,但因是亂世,地方官都不願輕易開罪軍中人物,他這個縣尉追來不是為了查實陸七身份,而是為了兩千多兩的藥材,是懷著惡意追來的。

    紅面中年人急思後換上了和顏,驅騎出列後拱禮道:“原來您是致果校尉大人,下官失敬了。”

    陸七一看放心了,他明白對方追來就兇勢相對,八成是懷有惡意,現在出列笑顏相對,自是放棄了惡意。

    他猜的沒錯,因陸七顯露了是軍中人物,再加上來三元縣的理由充分,紅面中年人不敢殺人滅口的奪財,他怕陸七的人走脫,也怕手下的官兵嘴不嚴,殺害軍中致果校尉級的人物,那可是遺禍巨大的,他一個縣尉犯不著擔此禍患。

    雙方虛套了幾句互通了名姓,在友好的表面下各自返歸。追來的縣尉是三元縣的左縣尉,名叫龐龍,這個人很會鑽營,也心毒貪婪,陸七今日若不是直接報出是軍中致果校尉,龐龍必定誣為匪徒而下令射殺,陸七就算逃了也是無處伸冤,因他是私事公辦的來到三元縣。

    縣尉龐龍率兵一走,陸七默然的讓小雲驅車快行,一口氣跑出了三元縣境才鬆了口氣。接下來在太平縣境內竟然一路無阻,回到石埭縣境內偶遇匪探,卻沒有遇上大批亂匪,順利的回到了望江堡,這麼的順利讓陸七覺得奇怪,但順利回來是好事,也未怎麼在心。

    在藥舖的後宅院中,陸七給了每個傳令兵三十兩,比承諾的多了十兩,他分完銀子誠懇道:“各位,這兩日辛苦了,我現在有件不大好的消息告訴你們,縣裡也許不會再用我做護軍縣尉了,以後我也許不能與各位共事了。”

    傳令兵們吃了一驚,他們正為得到了三十兩銀子而歡喜,傳令兵杜猛急道:“大人,縣裡為什麼不任用您了?”

    陸七和聲道:“原因很簡單,昨日你們也看到雷縣尉和宋縣尉了,縣裡有了威武的雷縣尉剿匪護糧,我也就沒什麼大用了,物少而顯貴,人多而爭食,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十個傳令兵互相看看,神情俱是失望不歡。陸七微笑道:“各位,人生的路有很多,我與你們也算是朋友了,日後我若是有機會出頭,不會忘記你們的。”

    杜猛誠摯道:“大人,您是屬下見過的最有本事的人,就算大人不是縣尉了,杜猛一樣願意尊您為大人,只要您有話,杜猛會隨時聽令的。 ”

    陸七感動的點點頭,傳令兵王導也突的激動道:“大人,我王導也是一樣的,今後大人有用王導之時,再凶險之事王導也願從。”

    陸七感動的看著王導點點頭,​​這是個矮瘦的年輕人,雖然其貌不揚卻最知上進,是個最適合做探馬的人物,也對探馬知識非常用心的學習。

    “大人,我也願意隨時聽從您的號令。”黑臉龐,身材魁梧的冷戎也說了話,在傳令兵中他是步戰最厲害的。

    其他七個互相看看不敢承諾表態,他們都是有大家庭要養的男人,那敢亂說隨時賣命的話來。

    “大人,其實我們都想效命,只是都有家人要養的。”傳令兵孔武窘迫的說了話。

    陸七和善的笑了,忽正色道:“各位不必非要表態跟著我,我這個大人做事是為了求財養家,你們更是如此。今後我不會忘記各位的,只要有了發財機會我會通知你們,你們願意的可以跟我幹,不願的可以拒絕,如果你們跟著我求財,我只能說你們出了事,那你們家人我會盡力照顧。”

    十個傳令兵都點了頭,陸七的這一次販藥讓他們收穫頗豐,日後當然希望有陸七帶著繼續發財,一個以陸七為首的軍事小團伙悄然形成了。

    送走了十個傳令兵,兩大車的藥材在辛韻兒的安排下僱工搬入了後宅屋內,小雲一回來就疲憊至極的找屋睡了。

    陸七輕步走到辛韻兒身邊,一起面對著堆滿屋的藥材袋子,辛韻兒扭頭看了他一眼,甜笑道:“公子,這麼多藥材夠賣大半年的。”

    “韻兒,以後喊我七郎。”陸七和聲說著。

    左臂一伸已擁過了辛韻兒,唐時妻子可以尊稱丈夫為郎,而妾室和奴婢只能稱公子、少主或老爺,在稱呼上已界定了妻妾的尊卑關係,妻與丈夫是平坐互尊的關係,而妾室只屬於丈夫的女人,實際上像奴婢似的是夫與妻共有的財產,夫若不有意維護,妻有權隨意使喚打罵妾室,甚至可以賣掉妾室,因此妾室再得寵也不敢不尊重妻室。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2-25 17:23
第四十六章 心態
  

    辛韻兒突被陸七擁抱住,不由又驚又羞,一顆心兒有如鹿撞,漲紅了臉兒羞惶的垂頭縮身,細聲急道:“別這樣好嗎,我們沒成親呢。”

    陸七擁著她不放,柔聲道:“韻兒,你放心吧,我知道應該尊重你,我只想親你抱抱你。”

    “不不,那不行的,唔。”辛韻兒羞惶的搖頭中,臉兒突被一隻大手托起,一張火熱的方口已堵住她的朱唇,有力的手臂也同時緊擁住了她嬌軟的身子,她掙了掙就虛軟的不動了。

    陸七貪婪一吻良久,冬青就在辛韻兒的身後側,乍一見這香艷一幕臉兒立刻紅了,小芳心撲通撲通的跳著,頭忙不迭的低下了,但很快一雙秀目羞澀的偷偷抬眼瞄著,自從姐姐小雲大膽求進後,她知道辛主母已當她們是陪嫁的上房婢女。

    冬青是窮人家的女孩,窮人家的多數女孩最在意的不是虛幻的愛情,而是希望能成為大戶人家的小妾,可以吃穿不愁的擺脫貧困命運。

    冬青被陸七轉買後,從未有過能成為公子小妾的奢望,但是姐姐的大膽帶給了她這個奢望,成為了上房婢女意味著她可以和辛主母一起服侍陸公子,如果生了娃就可以成為有名份的妾室,想著這些羞人的美好未來,冬青墜入了昏乎乎的愉悅狀態。

    “冬青,你怎麼啦?”柔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冬青一驚抬頭,見辛主母正面對著她,那張讓她羨慕的美麗臉兒比平時更加嬌豔美麗,她一激靈,內心發虛的又低下了頭,窘惶道:“奴婢沒什麼的。 ”

    “你沒事就好,公子已經走了,天也不早了,你去關上鋪門吧。”辛韻兒和聲吩咐著,冬青應了一聲,心內一鬆的匆匆去了。

    看著冬青的嬌小背影,辛韻兒淡淡的笑了,適才她看到冬青的神情羞喜愉悅,還帶著一點夢幻痴笑,她明白這個樸實性情的小女孩在做白日夢。

    對於這對姐妹成為她的貼身婢女,在內心她並非十分中意,原因是兩姐妹都是粗俗之人,小雲還可以,機靈識文,而冬青卻是標準的粗魯農家女。

    在唐國的上流社會交往中,大戶女主的貼身婢女代表著女主的品味和臉面,不但是女主對外的耳目臂助,還是女主邀寵男主的一種手段,所以大戶官家的小姐自小就會嚴格選拔貼身婢女,被拔選中的婢女會接受與小姐同等待遇的教育。

    像辛韻兒和陸七的妹妹小妍,都是才華和美麗不次於小姐的少女,一個窮人女孩能成為大戶小姐的婢女很難,而大戶小姐能拔選到合適的婢女也是很難,所以多數會自小培養合適的貼身婢女。

    辛韻兒就是周府自小為小姐培養的婢女,是靠了辛姨娘在周府的權勢得以解脫奴籍的,現在她已是官宦人家未過門的妻室,心態也由奴婢轉向了主母,自然也對貼身奴婢有了很高的心理要求,她決定嚴格培養小雲和冬青成為淑女,以免將來惹人嘲諷而影響她的主母尊嚴。

    冬青關了鋪門轉了回來,她還要去做晚飯的,人才走到後院被辛韻兒喚了過去,辛韻兒神情莊重的仔細打量冬青全身,又抓起她粗糙土黑的小手細看,還用手合量冬青的胸圍腰圍臀圍和腿足,弄的冬青心裡發了毛。

    “主母,您這是做什麼呀?”冬青驚惶的問道。

    “冬青,你的年齡不大,可塑性應該很強,身材和容貌的底子也很好,從明天開始我請個廚子教你做菜。”辛韻兒和聲說著。

    冬青聽了很是詫異,不解道:“主母,奴婢會做菜的。”

    辛韻兒正色道:“我知道你會做菜,正因為你會做菜,我才讓你專門學習的成為一項特長,今後你做的菜要上檔次,要蓖美酒店廚子的手藝。 ”

    冬青吃驚道:“與酒店廚子一樣,奴婢能行嗎?”

    辛韻兒正色道:“你一定能行的。”

    冬青聽了眼神猶疑的有了怯意,辛韻兒柔聲道:“冬青,人一出生除了外貌不同,智慧和能力是不相上下的,只要肯吃苦努力,就能夠在某些方面技藝超群。你現在是我的貼身婢女,以後是要服侍陸七公子的,這就需要有樣特長讓陸七公子喜歡,如果你菜燒的好吃,別的婢女都比不上你,陸七公子自然會注意你,也就是喜歡你了,你明白嗎?”

    冬青的臉兒紅了,羞澀的遲疑了一下,點頭細聲道:“主母,奴婢會盡心努力的。”

    辛韻兒柔和的笑了,和聲道:“明日我會雇個婦人專門做家裡的粗活,以後你在廚下不許生火劈柴,只能掌勺洗菜,以後廚下需要什麼廚具和調料我都會為你置辦。平日你還要學習​​識字和記帳,每天都要用潤膚藥材配的熱湯浸泡身子一個時辰,盡量少見陽光和吹風,另外還要精練女工手藝,以後琴棋書畫你要選一樣勤習。”

    冬青聽了吃驚的不得了,呆愣惶惑的看著辛韻兒,辛韻兒柔聲道:“冬青,你要記住了,你已經不是個做粗活的婢女,而是服侍主人生活起居的上房婢女,上房婢女是高貴的女人,要知道呵護自己的美麗,今後你和小雲都要知書懂禮,小雲幫助我主外,專攻商舖生意,你幫助我主內,主攻燒一手好菜,掌管屬於我的房內用度,以及學會依規矩役使奴僕,這些我會一步步的教你,我相信你是能夠學會的。”

    冬青臉兒神情惶變,她看著辛韻兒充滿期待的柔和目光,漲紅了臉兒咬咬牙,細聲道:“主母,奴婢沒有姐姐聰慧,但奴婢會努力做好的。”

    辛韻兒笑了,她很喜歡冬青的樸實,和聲道:“好,明天開始。”冬青堅定的點點頭。

    *****

    陸七熱吻了辛韻兒之後,因怕天晚回不了城讓母親擔憂,匆匆的辭別趕回了石埭縣城,順利進城回了老宅,陸母一見兒子的平安歸來了才放下了心,母子兩人敘談了一番,陸母告訴陸七今天下午有一個官差來了,見陸七不在就留下了話,讓他回來立刻去見王主簿。

    陸七心裡已有準備,此時天色己晚只能明天去了。不一會兒陸天華回來了,見了陸七自然是大大的鬆了口氣,聽到藥材已販來了更是愉悅,立刻定下了明日運進城裡一部分,後日正式開舖經營。

    晚飯時,陸天華提起了陳虎昨日被殺的事情,說劫匪極其殘忍,似乎與陳虎有仇,殺了人竟然砍掉了頭放在一起,聽人說這是劫匪在向官府示威,昨天官兵大舉出動鬧騰的很兇,卻是連一個匪徒也未抓到。

    陸七聽了故做訝色,他做了案已將血衣短矛帶走,在去三元縣途中以方便為名扔入一條小河,那疊債契他埋在了一處山坡樹下。

    聽完了兇事,陸七順口問起朝廷大員什麼時候離開的,陸天華說朝廷大員沒有離開,昨日進城後就住進了蕭府,聽說是與蕭府有親,特意去拜望蕭府老夫人,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離開。

    這個消息讓陸七感到了意外,雖然意外但事不關己也未在心,飯後回屋因奔波了一天,在寧兒和韋雙兒的服侍下,洗足擦臉之後就直接睡了。

    第二天一早陸七沒去見王主簿,而是和兄長出城去望江堡取了一部分藥材,運到西大街藥舖分類入匣,一直的忙到了午後,他囑咐兄長明日開舖不要張揚禮喧,理由是陳虎剛死,若是禮喧容易引起地痞的反感仇視,陸天華答應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2-25 17:40
第四十七章 良弓
   

    剛與兄長商量完,藥舖來了一個官衛衙役,很不悅的請陸七去見王主簿,瞧那拉長的臉,必是為找陸七跑了許多的路,衙役只歸縣衙的官管制,因此並不怕得罪護軍縣尉。

    陸七的官服和縣尉腰令已打包備著呢,衙役來找他拎了包,穿著長袍去了縣衙。到了縣衙外,衙役卻沒領他從正門進入,而是引去了左偏門,衙役向內通報後才領陸七進入了書記偏堂。

    陸七一進門就看見了王主簿坐在文案後,他上前拱禮道:“見過王大人。”

    王主簿面有不悅的看了他一眼,揮手讓衙役退去,起身轉到文案前,面對陸七冷道:“陸大人似乎很忙呀。”

    按職事主簿和縣尉是一文一武,屬同等級官員,縣丞比主簿和縣尉高半級,縣令高一級。按規矩王主簿管制不了縣尉。不過官場上背景決定了權力,王主簿就是個權比縣令的人物。

    陸七離職在即,陸家又是在石埭縣,現管之下自然得低頭忍屈,他和聲道:“請王大人見諒,在下這兩日是為了陸家生計忙碌了一下。”

    王主簿三角眼看了他一眼,冷道:“陸大人私事公辦,可知這兩日已犯下了失職之罪。”

    陸七聽的心一動,恍然這個王主簿必是找過某位傳令兵審問來的,他淡然道:“王大人言重了,有雷宋二位縣尉在,又有什麼事情還能用到我呢。”

    王主簿冷道:“在其位應謀其事,陸大人是護軍縣尉,怎可為了心中不滿而做出失職之行。”

    陸七淡然道:“王大人,這兩日好像沒什麼大事發生吧?”

    王主簿臉一變,慍道:“陳虎被殺你不知道嗎?”

    陸七平靜道:“知道,昨晚聽家兄說過了,陳虎又不是什麼重要人物,死了也算不上大事。”

    王主簿慍道:“陳虎是有功名的舉人,死了怎能不是大事。”

    陸七哂然道:“王大人,石埭縣有功名的多了,陳虎有功名又有什麼重要的,據我所知陳虎不過是縣尉牛大人的一個小卒子,陳虎死了,牛大人隨手就能找個人當大爺管理西大街,一個地痞頭目死在劫匪手中,我是覺不出有什麼重大的。”

    王主簿深看了陸七一眼,冷道:“陸大人,據調查陳虎死時你正好出了城。”

    陸七一愣,冷道:“王大人,您這麼聯想可是不大好吧,我與陳虎素不相識,我在西大街只是置了一間小舖,陳虎的手下也沒有難為我,無怨無仇的怎會呢?”

    王主簿淡然道:“陸大人不要誤會,本官只是隨口問一句。”

    陸七不願再糾纏,轉話道:“王大人,您喚我來,是不是頂任的人急著要官服腰令?”

    王主簿聽了神情很平靜,淡笑道:“陸大人誤會了,目前並沒有人頂任你的職事。”

    陸七一愣,詫異道:“王大人,前日你說的話裡,似乎有人頂任呀。”

    王主簿淡笑道:“本官是說過有人想任,不過那是雷縣尉說的,州衙並沒有實文下達,本官那麼說了,是想讓陸大人有個心理準備,目前這個職事還是陸大人的。”

    陸七聽了明白,心知是王主簿在這兩日改了主意,八成是陳虎一行的慘死,震懾了縣衙裡的大人們,不得不留下他這張良弓。

    他和聲道:“原來是這樣,早知我就不急著去辦私事了。”

    王主簿和顏道:“陸大人只要能夠盡職,偶而辦些私事也是可以理解的。”

    陸七拱禮道:“多謝王大人理解。”

    王主簿笑了笑,忽正色道:“陸大人,陳虎一行十餘人被劫匪殘殺一案,已引起石埭縣上下不寧,因此縣丞大人決定實行城外巡邏軍制,從明日起,請陸大人率領轄下兵勇,負責通向四鄉堡城道路的巡邏,縣裡會給陸大人一百兩的辛苦費用。”

    陸七一愣,想了一下和聲道:“王大人,巡邏城外鄉路我願意盡職,不過四條鄉路縱域太大,我是無法全顧的,我的能力只能顧護兩條鄉路,另兩條鄉路請大人派給雷宋兩位縣尉,我願只拿五十兩辛苦費。”

    王主簿聽的一皺眉,遲疑了片刻,最後點頭道:“好吧,今後陸大人負責望江坡鄉和東流鄉大道的安全,如果兩鄉的堡城有匪襲擊,也需陸大人去馳援,每月辛苦費六十兩。”

    陸七拱禮道:“多謝王大人。”

    王主簿淡笑道:“希望陸大人能盡職盡責。”

    陸七正色道:“我不會令大人失望的,不過我還有兩個請求。”

    王主簿微愣,淡笑道:“陸大人請說。”

    陸七正色道:“王大人,第一個請求是請大人出工,在鄉堡與縣城之間,用竹料建一簡單烽火哨台,另外也要知會鄉堡在堡中自建一烽火台,以後用烽火傳遞匪踪。第二個請求是如果有大量匪幫出現,請大人允許我能調動兩個城門各三十官兵支援。”

    王主簿垂目想了一下,點頭道:“可以。”

    陸七和聲道:“多謝大人的支持。”

    王主簿和顏道:“陸大人的請求是為了剿匪安民,本官應該支持的。”

    陸七一笑,轉換話題和聲道:“王大人,我有件事想問一下,石埭縣的左右縣尉是不是與大人不和睦?”

    王主簿看了他一眼,淡笑道:“陸大人怎會這麼認為?”

    陸七和聲道:“王大人,我聽說官場上的事情與軍中差異不大,一向講究堡壘分明的抱團關係,我這個護軍縣尉是大人提任的,自然與大人同一堡壘,前兩日我與左右兩位縣尉見禮,結果兩位縣尉的態度很冷淡,依此可見兩位縣尉與王大人是不和睦的。”

    王主簿淡笑道:“陸大人誤會了,本官與石埭縣所有同僚的關係都是很好的,左右縣尉對陸大人態度冷淡,想是因為陸大人年輕了些。”

    陸七和聲道:“大人與所有同僚的關係很好,包括縣令大人嗎?”

    王主簿聽了一皺眉,陸七又和聲道:“我前日見了縣令大人,感覺上很親和。”

    王主簿看了陸七一眼,淡漠道:“日久知心,陸大人即然認為孫大人很親和,不妨多去親近。”

    陸七搖搖頭,和聲道:“王大人不要誤會,我只是個臨時的護軍縣尉,遲早還得歸軍的,能親近王大人就足夠了,我若是有心去巴結孫大人,也不會對王大人說了。”

    王主簿淡笑道:“陸大人是位明智之人,本官喜歡與明智的人交往。”

    陸七微笑拱禮道:“王大人以後有事儘管吩咐,不打擾大人公務了,告辭。”

    “來人,送陸大人。”王主簿一聲呼喚,帶陸七來的衙役應聲進來,肅手客氣的送陸七出了縣衙。

    陸七才離開,書記偏堂的另一角門走進來一個圓臉微鬚,面色和善的官員,官員一進來就不悅道:“大人不該任由了他討價還價。”

    王主簿微笑道:“牛大人不要誤會,本官的下限就是讓他巡邏兩條鄉路,不然宋縣尉心高氣傲,豈不是無事可為,這也是為了大局不得不求全,現在石埭縣的匪患都鬧到了城邊,己嚴重影響我們的切身利益了。”

    牛縣尉皺眉道:“大人長久用這個姓陸的,那於大人的侄子怎麼辦?”

    王主簿輕嘆道:“沒辦法,只能回絕了。”

    “回絕,于大人是州衙參軍政事,朝裡又有人脈,我們開罪不得的。”牛縣尉皺眉置疑王主簿的決定。

    王主簿冷道:“護軍縣尉是個凶險很高的職事,你也知道趙肇的本事,趙肇都被匪徒殺了,若是于大人的侄子任護軍縣尉,倘若死在了石埭縣我們怎麼交待,于大人的侄子什麼脾氣,有多大本事你比我清楚,真要任了護軍縣尉,我們能讓他窩在城裡不做事嗎。”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2-26 14:31
第四十八章 後台
  

    牛縣尉皺眉道:“大人說的是有道理,不過直接的回絕,恐怕是不好的。”

    王主簿點頭道:“這我清楚,明日你拿一千兩跑趟池州,親自向于大人解釋一下,如果于大人非要侄子任護軍縣尉,你就勸說任職兵房知曹可不可以,如果于大人不同意,那我們也算盡了心,就讓于大人的侄子任護軍縣尉。”

    牛縣尉皺眉道:“大人想動老何。”

    王主簿淡然道:“老何的眼睛花了,不適合再任兵房職事了。”

    牛縣尉聽了猶豫一下沒有出聲,想是兵曹老何與他有關係,王主簿淡笑道:“牛大人不必為難,本官知道你很寵老何的孫女,老何眼花不適合再任職兵房,可以去做西大街的大爺,那個差事很威風又能養老。”

    牛縣尉精神一振,恭敬道:“牛輝多謝大人。”

    王主簿笑了笑,他才是西大街真正的後台,任用地痦大爺牛縣尉是說了不算的。

    牛縣尉恭謝完了,又正色道:“大人,我總覺得陳虎的死與姓陸的有關,會不會是姓陸的糾集手下兵勇做的。”

    王主簿一皺眉,冷道:“不是,陸天風手下的兵勇都是有家有口的良民,不會順從作惡的,而且我都已調查審問過了。陸天風也沒有什麼作案動機,他在西大街只買了一個小舖賣藥,也很識趣的正常交費。另外他帶走的十名兵勇交歸的兵器無損​​。總之陳虎這件事只能按亂匪案處理,你今後不要亂猜疑的去侵擾陸天風節外生事。”

    牛縣尉又置疑道:“大人,我是懷疑姓陸的怎會有那麼多的販藥銀兩,陳虎自東流鄉堡城歸來,可是帶了很多的銀子。”

    王主簿皺眉道:“陸天風是從軍中回來的七品散官,他能帶回兩三千兩銀子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也調查過陸天風曾用金子兌換過銀子,因此擁有大量販藥銀兩也是正常的。”

    牛縣尉哦了一聲,點頭道:“或許是我多疑了。”

    王主簿正色道:“陸天風只是我用銀子僱用的臨時小卒,我隨時都能將他打回原形,因此你不必擔心他在石埭縣,會對你構成了什麼危脅,你現在該注意的是趙縣尉,他可能被孫文拉攏過去了。”

    牛縣尉一驚,詫異道:“趙縣尉,怎會呢?他可是縣丞大人的族侄,一向是忠於縣丞大人的。”

    王主簿冷道:“什麼都有可能變的,你以為姓孫的會甘心當個擺設嗎?你記住了,今後的兩街收入不要再運到東流鄉了,先留在你的宅子裡,過些時日我有大用。”

    “是,我會照辦的。”牛縣尉恭敬的應著。

    陸七離開縣衙心情大好,能繼續任護軍縣尉是他急需的,不管還能夠任多久,對他而言,多任一天就是多了一分致富的機會。

    他與王主簿對話後,已十分清楚王主簿與孫縣令是水火難容,這對他並不重要,他只須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任著護軍縣尉,城裡官場的爭鬥,不是他該捲入的事情。

    他沒再返歸藥舖,而是直接回了老宅,此時的他心中所想的,是陸家聚合後有多少人力資源,他要根據人力資源確定下一步致富的路子。

    回老宅見了母親,要了陸家的人丁記錄,仔細的看過之後有些失望,陸家旁支子弟有一技之長的很少,多數只會幹力工活,有兩三個是瓦匠木匠,沒有一個擁有上等技藝的人才,女人也是一樣,只會幹粗活,沒有精於織補刺繡的才女,靠幹力氣粗活那能掙大錢。

    陸母看出了兒子的失望,和聲道:“小七,你即然能夠販來藥材,可以將藥舖做大一些,你去販藥也可以用到青壯男丁的。”

    陸七和聲道:“娘,藥舖的生意是不宜做大的,一是惹人妒恨,二是買藥的人只認藥價和藥品,鋪面大小對收益沒什麼影響。至於販藥用人需要的是實戰武士,陸家的男丁不合適的,而且一旦出事了,我們也不好向親人交待。”

    陸母哦了一聲,陸七又笑道:“娘你放心吧,怎麼用人,孩兒已有了初步想法,待成熟後再告訴您。”

    離開了母親那裡陸七回了屋,臥房內寧兒坐在床上繡活,韋雙兒面向外側臥在床上也在繡活,兩女一見陸七回來了,雙雙起身服侍陸七換衣。

    “寧兒,你怎麼沒在我娘那裡?”享受著美女的服侍,陸七和聲問道,因寧兒在做姨娘時,也是常在陸母房中相伴的。

    “夫人自己想靜一靜,命我回房做些繡活。”寧兒柔聲回答著。

    陸七又看了韋雙兒一眼,和聲道:“雙兒,明天我送你去辛主母那裡。”

    韋雙兒身子一震,低聲道:“是,奴婢遵命。”

    寧兒猶豫了一下,細聲道:“少主,不如讓雙兒留在老宅吧。”

    陸七柔和的看著寧兒,他清楚韋雙兒肯定是求過寧兒,寧兒被陸七一看嬌靨有了不安的垂下了頭。

    陸七笑了笑,和聲道:“寧兒,我留雙兒在老宅,你能管住她嗎?”

    寧兒一愣,抬頭不解的看著陸七,陸七調皮的眨眨眼,語氣輕柔道:“寧兒,我的意思是說我是個男人,有時也會喜歡嫵媚一點的女人。”

    寧兒嬌靨微暈,垂目細聲道:“你放心,我會好好教她的。”

    陸七扭頭看向韋雙兒,和聲道:“雙兒,我給你個選擇,如果你跟了寧兒留在老宅,今後你有了我的子女,從子女出生之日起五年內,你不會獲得妾室名份,如果你現在去跟了辛主母,從子女出生之日起,過一年就能獲得了妾室名份,你自己抉擇吧。”

    陸七的這番話聽的寧兒和韋雙兒都愣了,陸七又補充道:“寧兒做滿百日妾婢,我就會給她妾室名份,雙兒以後歸入那一房自己抉擇,可以在明晨回复我。”

    寧兒吃驚道:“少主,不可以的,按習俗規矩,妾婢沒有兒女是不能做妾的,你這麼做夫人會不悅的。”

    陸七柔視著寧兒,微笑道:“寧兒,我從接納你的第​​一天起,就沒當你是妾婢,我是你自小看著長大的,在我心中你就是姐姐,做弟弟的那能不尊愛姐姐,我現​​在是家主,有權特事特辦,這事我會說服我娘的,你不要多慮了。”

    寧兒聽了眼圈一紅,心暖的低下頭強忍著不讓喜淚流下來。韋雙兒在旁神情憂怔,陸七給她的抉擇,讓她陷入了難抉境地。

    陸七看了她一眼,淡笑道:“辛小姐心地其實是很善良的,與寧兒性情差不多,你不用憂愁,離明晨還早呢。”

    韋雙兒一驚,惶惑的看了陸七一眼,忽恭敬道:“少主,奴婢以後願意留在寧姐姐身邊。”

    陸七沉容看著她,數秒後和聲道:“你即然決定了,以後在屋裡喊寧兒主母吧。”

    韋雙兒嬌應了一聲,轉身面對寧兒跪下恭聲道:“奴婢給寧主母磕頭。”說完輕叩了三個頭,寧兒忙彎腰扶起了韋雙兒,一雙美目隱浮著淚光。

    陸七一笑,邁步向床走去想臥息片刻,他本意是迫使韋雙兒去辛韻兒那裡,原因是他很喜歡與寧兒獨處時的溫寧感覺,不過韋雙兒性情似乎很柔順乖巧,跟了寧兒應該不會影響他與寧兒的獨處,另外他遲早也得為母親,嫂子和寧兒買了粗使女婢在屋伺候的。

    陸七和衣躺臥在床上,寧兒跟過來坐在床邊,韋雙兒也跟過來侍立,地位的不同她不能再與寧兒平坐了。

    “小七,夫人對你說過天月小姐的事情嗎?”寧兒柔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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