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梟風 作者:海風兒(已完成)

   關閉
uuuuuuuuuu 2014-1-22 09:59:1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75 195980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2-27 17:32
第六十九章 殺威  


    第二天日上三竿,他騎了戰馬,會合了王導和冷戎去了西城門,杜猛去校場主持了兵勇軍。

    一到西城門他看見了軍曹隊副崔林,這個崔林身材魁梧,一張大方臉生了橫肉,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兵痞,見陸七來了大刺刺立在城門恍如未見。

    “崔大人,今日烽火馳援軍演,鄉路上的烽火一起,請崔大人立刻率三十人在一刻時內趕到烽火哨台。”陸七和聲下著命令。

    崔林聽了恍如未聞,陸七大聲道:“軍令如山,請崔大人自重。”說完縱騎與王導和冷戎馳出了城門,崔林不屑的啐了一口。

    大約過去了一刻時,城上有哨兵喊道:“崔大人,東流鄉路的烽火起了。”

    “你他娘閉嘴。”崔林從城門處仰首怒罵著,那哨兵嚇的縮回了頭,他是哨兵,見了烽火豈敢不報。

    時間一點點流去,西城門的官兵們互相看看,有神情擔憂的,有幸災樂禍的笑著。

    一刻時過去了,兩刻時過去了,當三刻時即將過去時,一隊人馬從遠處向西城門而來,為首之人正是陸七,後面是傳令騎兵和步奔兵勇軍。

    陸七縱騎到了城門停下,冷視崔林道:“崔大人,烽火起時至此已過三刻時,你為何抗我軍令不出兵。”

    崔林一翻眼傲慢道:“有烽火嗎?我不知道。”

    陸七一擺手,喝道:“來人,將城上值哨官兵拿下來。”

    “是。”立刻有四個傳令兵應聲下馬,進城門上馬道捉了哨兵下來。

    那哨兵一到城下嚇的驚叫道:“不關我事,我報烽火啦。”

    陸七目注崔林冷道:“崔大人,哨兵報了烽火,你為何不出兵?”

    崔林眼皮上挑來個不理不睬了,陸七冷道:“崔大人不願解釋嗎?”

    崔林還是不理睬,陸七一挑眉,喝道:“王導,按我唐國軍律,崔大人所犯何罪?”

    “回大人,唐國軍律規定,軍演等同於戰時,崔大人軍演嚴重抗令,按律當斬。”王導大聲喊說著。

    城門是讓人過的,這一鬧騰百姓立刻遠遠聚集看著熱鬧,陸七飛身下了馬,威嚴駐立道:“崔大人聽到所犯何罪了吧?”

    崔林臉色有些猙獰了,他本以為陸七不敢把他怎樣,但是聽了軍律罪狀他的心裡發虛了,感覺到了一股殺氣,右手猛的握住了刀柄,一雙眼晴警惕的盯著陸七。

    殺!一聲震耳吼聲,陸七身形前竄,長刀電出暴斬向崔林,別看崔林身材魁梧一臉凶相,當他面對陸七的暴吼攻擊,竟然慌亂驚恐的拔刀急退,可惜刀才拔出一半,犀利的長刀已劈開了他的左肩至胸下,當場血濺屍橫,死時還睜著一雙驚恐大眼。

    周圍的遠觀的百姓一片驚呼,城門內的官兵驚恐的逃離了城門洞,陸七收刀入鞘,心內冷罵一聲草包,他以為崔林這麼的頂橫,是有一身武藝做後盾。

    “眾官兵聽著,崔林違犯國法軍律已斬殺示眾,今日軍演結束,明日繼續烽火軍演。”陸七上了馬大聲威喝著,然後率兵勇軍離去了,他一走官兵們才敢為崔林收屍報喪。

    第二天陸七三人,又是日上三竿時到了西城門,一看西城門只來了十七名官兵,其中有一個火長,竟然有大半官軍稱病不來了。

    陸七心中冷笑,這正合了他的心意,當然更合了王主簿的心意。他吩咐道:“冷戎,由你任西城門軍曹隊副。”

    “王導,你去縣衙禀報王大人,說西城門軍力空缺,請王大人調兵來西城門戍守。”王導領命點了缺員後去了。

    王導一走,陸七走到那火長面前,和聲道:“你叫什麼?”

    “回大人,屬下叫高榮。”火長客氣的說著。

    “高榮,冷戎大人和王導大人都是王主簿大人親任的,今後冷戎任城門隊副你多教教他,另外孫隊正前日摔的不輕,恐怕要休養一段日子,孫隊正休養期間,該得的好處你們要一分不少的送去。”陸七和聲吩咐著,冷戎和高榮一齊恭應了。

    半個時辰後王主簿撥來了官兵,其中有四名火長,默認了陸七任命的冷戎隊副,至此西城門歸入了王主簿的直接掌控,陸七在官兵休整後,令十名上城牆哨守,剩下的分兩批正規的進行了半日的烽火軍演。

    陸七的成功很快有了回應,陳府在第二天派人回復了陸母的提親,直接立下了陳湘兒和陳雪兒兩份婚書,並訂下了三天後迎娶。

    也是陳府回應提親的同一天,宋玉儿一早日上三竿,匆匆的到了王家府宅求見王二夫人,王二夫人沒有出迎,只是派了個婢女引宋玉儿到了後宅。

    宋玉儿一直被婢女引入了王二夫人的臥房,一進屋她愣了一下,只見王二夫人半臥在錦榻上,屋內還有一個寸絲不掛,曼妙輕舞的美豔女人,細一看不是綠娥。

    “玉妹來了,過來坐吧。”王二夫人嬌慵的柔聲招呼著。

    宋玉儿輕步走到床榻前背身坐在了床上,目注王二夫人柔聲道:“姐姐身體不舒服嗎?”

    王二夫人臉兒有些暈紅,淡笑道:“我身體沒事,是你姐夫昨晚高興,今天早上還折騰了我一次。”

    宋玉儿聽的臉兒飛上了紅暈,沒想到族姐對房事私秘這麼口無遮掩,耳聽王二夫人輕嘆道:“玉妹,姐姐真羨慕你呀。”

    宋玉儿一怔,黯然道:“姐姐,是玉儿應該羨慕你的。”

    王二夫人搖搖頭,淡笑道:“姐姐羨慕的是你還年青美麗,還有著女人最寶貴的本錢。”

    宋玉儿柔聲道:“姐姐也不老呀。”

    王二夫人搖搖頭,輕聲道:“我的事自己清楚,我是稱不上人老珠黃,但是你姐夫對我的興趣已經很少了,男人對女人往往都是喜新厭舊的,就像昨夜如果沒有這個家妓艷舞助興,你姐夫對我是提不起多大興趣的。”

    宋玉儿轉頭看向了那個裸舞女人,見裸舞女人的姿容不及了那個綠娥,不過膚白如玉,身子曲線凸凹有致,舒臂輕舞中風情萬種,極富挑逗的媚態。

    “她叫香玉,是趙縣丞送給你姐夫的。”王二夫人柔聲說著。

    一聽趙縣丞三個字宋玉儿的芳心劇震,就在昨日,陳家正妻突然將丈夫生前喜歡的兩個妾室賣給了趙縣丞,當時那情景讓她驚心失措,那兩個妾室撕心哭鬧的被綁了手足,封了口音扔進了一輛馬車,人被拉走後妾室的奴婢財物全被正妻搜羅去了。

    這驚心的事件嚇的宋玉儿膽寒難安,驚思了好久她才認識到現實是殘酷無情的,如果那個趙縣丞也要納她為妾,宋府的人根本不會出面阻撓,宋府不出頭陳家更不會阻礙了,她越想越怕,越想越覺得陸七是個值得托身的好男人,因此急匆匆的來求王二夫人。

    “玉妹,我像你這個年齡的時候,也是厭恨青樓女人和家妓,但等你到了三十多歲時,你就知道房裡有家妓的重要性了。”王二夫人口氣平淡的像是在說家常。

    “姐姐,前天你說的事情,玉儿考慮好了,請姐姐做主吧。”宋玉儿低著頭細聲說著來意。

    王二夫人神情淡然,扭頭道:“都出去吧。”婢女和艷舞的家妓恭應退了出去。

    王二夫人看著宋玉儿,淡然道:“怎麼?你又想改嫁給陸縣尉了。”

    宋玉儿身子一顫,細聲道:“姐姐,玉儿那日沒有拒絕,這幾天考慮好了,所以來請姐姐做主。”

    王二夫人冷道:“原來是考慮好了來的,我還以為你是害怕了呢?”

    宋玉儿身子一顫,身一動也轉跪到了床下,淒聲道:“姐姐,玉儿知錯了,求姐姐原諒玉儿的年輕無知。”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2-28 12:11
第七十章 姐妹盟


    王二夫人神情緩和了,伸手拉起了宋玉儿讓她重坐床上,輕嘆道:“傻妹子,這個世道是很現實的,你在陳家是平妻地位,可是母以子為貴,你沒為陳家生育兒子,陳家若不是顧忌你姐夫的勢力,連你也會被賣給趙縣丞的。”

    宋玉儿流淚道:“姐姐,玉儿已經明白了。”

    王二夫人搖頭道:“玉妹,女人生來是沒有高貴低賤之分的,脫了衣物一樣都是淫賤不堪,只是環境的命運賜給了女人不同的偽裝外衣,你不要總是以為自己是高雅金貴的淑女,一旦你落入卑賤的環境,你就會失去一切偽裝的成為賤女。”

    宋玉儿受教的點點頭,王二夫人又道:“姐姐知道你想再找個儒雅才子,可是姻緣之事沒有十全十美的,你的亡夫是生相儒雅的才子,可是他卻長醉青樓甚少歸家,這個不良惡習你是知道的。”

    宋玉儿苦痛道:“姐姐,他人已不在了,有什麼不良惡習已是煙滅,不要說他了。”

    王二夫人輕嘆道:“我不說他了,我們說正事吧,姐姐告訴你實話,為你說合陸縣尉,姐姐是有很大私心的,現在的世道男人們為了權勢而廣結姻黨,而我們女人往往是姻黨關係中的犧牲品。現在我們的娘家宋府背離了你姐夫,這給我造成了潛在禍患,你和我都是宋府的庶出小姐,在宋府的父母兄弟不但成不了我們的靠山,反而是依賴著我們的榮光。我在王家只生育了一個女兒,在以後很可能會大難臨頭。所以男人們結姻黨求富貴,我們姐妹倆也要結成同心互助,我說這些你明白嗎?”

    宋玉儿點點頭,誠懇道:“玉儿明白的,若是玉儿委身了陸縣尉,他日姐姐有事不順,玉儿會盡心相助的。反過來玉儿再有不幸,姐姐也要盡心相助。 ”

    王二夫人抓住了宋玉儿的玉手欣慰的點點頭,柔聲道:“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起落,世事無常,宋府已不是我們應該依靠的家了,希望我們姐妹同心,能夠守住了現在的幸福。”

    宋玉儿心悅的點點頭,王二夫人柔聲道:“明日我宴請陸縣尉,讓他悄悄相看你,然後與他立下婚書。”

    宋玉儿吃了一驚,忙道:“不行的,我夫新亡,這麼倉促的與他立婚書,他日後會鄙視我的。”

    王二夫人柔聲道:“這點我​​知道,不過你放心,是我代表你與他立下婚書,並約定一年後再過門,明日他來相看你,你要裝做不知此事,就像是平常串門的來一次,我不能讓他知道了,你已知道應婚之事。”

    宋玉儿疑惑道:“這能行嗎?”

    王二夫人柔聲道:“夜長夢多,現在他剛投效你姐夫,對於我施加的壓力他不敢拒絕,但日子長了可就難說了,我代你與他立下婚書,那你就是他的未婚妾室,你有了這個名份,宋府就無權再決定了你的命運,也能杜絕一切不良的侵擾。訂了婚書之後我再與陳家交涉,等過了七七四十九日首忌你就離開陳家,由姐姐給你找屋居住,那時再依勢定向。”

    宋玉儿點點頭,一顆芳心安定了許多,她是真被陳家賣妾的事情嚇的心驚肉跳,所以才放下一切自尊、顧慮和不喜來求王二夫人相救。

    “姐姐,辛韻兒的情況姐姐知道嗎?”有了心屬決定,宋玉儿不覺中開始考慮以後的事了。

    “知道,辛韻兒原是周府小姐的貼身婢女,辛韻兒的姑姑是周府目前最有權力的辛姨娘,辛韻兒的為人我不怎麼了解,等事兒定下來,姐姐會幫你全面了解陸家的。”王二夫人柔聲說著。

    宋玉儿點點頭,感慨道:“那個辛韻兒真的是很幸運。”

    王二夫人淡笑道:“是很幸運,由奴婢一躍成了官宦人家的妻室,那個辛姨娘真的是很有卓識遠見的眼光,有機會我倒想見她聊一聊。”

    宋玉儿默然的點點頭,王二夫人淡笑道:“玉妹,我說過世事無常的,你不要因為辛韻兒在你之上而覺得屈辱,其實辛韻兒的幸運本屬於周府小姐,你也知道周府小姐雁兒是與你不相上下的才女麗人,可惜這次周雁兒將幸運推給了辛韻兒,周雁兒自己卻不知自醒的面臨著惡運。”

    宋玉儿聽了訝道:“姐姐,周雁兒拒絕了陸家提親會有惡運嗎?”

    王二夫人淡然道:“我這麼說是有依據的,你知道你姐夫是石埭縣僅次於趙縣丞的實權人物,你姐夫對權勢的得失異常敏感,因此對石埭縣的各個勢力專門有情報收集的習慣,周府是耆老地位,自然是你姐夫關注的重點,周耆老是個不甘屈居鄉官的人物,曾經去池州打通​​關節,費了重金得到了刺史馬大人的垂青,不過馬大人垂青的條件除了要銀子,還指名要了周雁兒做妾,周耆老能夠捨女求官,可是周雁兒是周府老夫人的心尖子,老夫人不同意,周耆老不敢將女兒送給馬大人。”

    宋玉儿哦了一聲,柔聲道:“即然有老夫人護著,周雁兒應該不會有什麼惡運。”

    王二夫人淡然道:“問題是你姐夫買通的眼線,自一位給周府老夫人診病的先生口中,得知了周府老夫人有暗病在身,已經活不了幾個月了,老夫人一死,周雁兒就得遠嫁池州。池州刺史馬大人是個與趙縣丞類似的老色鬼,家中妻妾美奴上百,周雁兒去了馬家等於是羊入狼口,其命運注定了是悲慘的。”

    宋玉儿吃驚道:“原來周府老夫人要不行了。”

    王二夫人淡笑道:“這是真的,要不辛姨娘為什麼急切的為辛韻兒贖了身,還不嫌陸家破落的主動結親,這都是源於老夫人快要辭世了。周雁兒就像你似的一心憧憬嫁個文雅才子,而辛姨娘本心是讓周雁兒與陸家結親躲過姻黨之禍,可是周雁兒就是不肯屈就一個武官,辛姨娘無奈之下才為辛韻兒贖身另謀幸福。”

    宋玉儿聽了芳心彆扭,皺眉岔話道:“姐姐,那個辛姨娘和辛韻兒這麼做太自私了,辛韻兒即然與周雁兒相伴多年,為什麼不擺明利害的幫助周雁兒呢?”

    王二夫人淡然道:“玉妹,你不覺得周雁兒與你很像嗎?”

    宋玉儿一怔,窘道:“姐姐,你這麼說,我不懂的。”

    王二夫人淡漠道:“你不懂,所以周雁兒更不會懂了,周雁兒是在美好生活裡長大的小姐,她不知世情的險惡,據眼線說辛姨娘對周雁兒是非常關心的,辛韻兒也與周雁兒親如姐妹,可惜辛姨娘和辛韻兒怎麼苦勸也沒有任何用處,周雁兒不相信他的親生父親,會用了她的幸福去換取官途,反而厭惡的認為辛姨娘是在危言聳聽,就像我上次勸你一樣,那時的你理解我的好心嗎?只是現在大禍臨頭了,才知道醒悟害怕。”

    宋玉儿聽的嬌靨一變,黯然細聲道:“姐姐,玉儿知錯了。”

    王二夫人溫和笑了,柔聲道:“你現在醒悟還不晚,還能夠得到幸福。”

    宋玉儿點點頭,內心因同病相憐很是同情周雁兒,她柔聲道:“姐姐,辛姨娘若是告訴了周雁兒老夫人的惡訊,周雁兒應該知道危機臨頭的。”

    王二夫人淡然道:“辛姨娘是老夫人指定的周府掌財權的人,老夫人即將去了等於辛姨娘失權,辛姨娘現在已是自身難保,若是將老夫人惡訊告訴周雁兒,周雁兒必會悲傷探視,老夫人若是自知了命不長久,八成會驚恐早亡,那時辛姨娘的罪過可就大了,很可能會被裝入豬籠沉河的。”

    宋玉儿愣道:“原來辛姨娘是顧慮這個。”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2-28 12:15
第七十一章 紅豆


    王二夫人柔聲道:“其實周府上下知道老夫人命不久長的有很多,只是沒人敢明說,辛姨娘現在已鋪好了自救之路,有了陸縣尉這個姻親靠山,今後辛姨娘在周府就算無權也不會受欺的,現在辛姨娘要做的就是閉上嘴莫生事非,那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宋玉儿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王二夫人又道:“玉妹,姐姐為你選擇陸縣尉托身是經過全方面考慮的,並不僅僅是為了將來的自保,陸家曾是官宦破落戶,陸家的門風也樸實善良,你是已嫁之身,去了陸家不會受到鄙視,換成宋府陳府那樣等級森嚴的勢利人家,你嫁過去永遠也抬不起頭的。”

    宋玉儿點頭柔聲道:“謝謝姐姐,玉儿已明白了,不會再做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了。”

    王二夫人點點頭,柔聲道:“時辰也差不多了,姐姐現在送你回陳家,直接與陳家正妻達成協約,定約之後凡是屬於玉妹的財物奴婢全部先運出陳家,姐姐會為你找個地方安置的。”

    宋玉儿猶豫道:“姐姐,現在拿走財物太早了吧,陳家人會生惱的。”

    王二夫人搖頭道:“你正好想反了,你拿走了自己的財物,陳家人就能夠安下心了,他們巴不得你今日就離開陳家,你一拿走財物表了態度,陳家的正妻和另一位平妻就能夠互相談判分家產了,你一天不拿走財物,她們始終會猜疑暗鬥,所以你現在就要置身事外的莫討人嫌​​。”

    宋玉儿聽了嬌靨愁苦,嫁入陳家兩年多,平時在一起的親人,現在竟如仇人一樣勾心鬥角。

    *****

    日近正午,一身袍衣的陸七騎馬來到了望江堡,雖然已是實權在握的金飯碗護軍縣尉,陸七行事依舊低調,望江堡是他的剿匪區域中的重要一塊,他卻不想張揚的人人皆知,也不想去拜望週耆老做什麼勾通工作。

    進堡到了自家藥店的門前,一看有兩三進出買藥的,看來生意還湊合。他下了馬忽看見藥舖左首與鄰鋪之間,有一貼牆而立的中年婦人。中年婦人衣裳破舊滿是補丁,面色萊黃,神情惶茫,一見陸七看來慌忙低下了頭。

    陸七今日來是告訴辛韻兒納妾和新家規的事情,他已有段日子因繁忙而沒來望江堡了,他看婦人的樣子,估計是無錢買藥才在外滯留。

    他走了過去,和聲道:“你是來買藥的嗎?”

    中年婦人抬起頭迷惑的看了陸七一眼,遲疑了一下點點頭,陸七和聲道:“你進藥舖買藥吧,對賣藥的說,錢我替你付完了。”

    中年婦人一愣,目光感激的點點頭,沙啞聲道:“謝謝大爺。”陸七和善的一笑,轉身去了藥舖。

    進了藥舖一看正有五人在買藥,他目光看到櫃後卻愣了一下,原來櫃後賣藥的是兩人,一個是三十多歲的粗壯婦人,另一個是俏麗的少女,那少女十四五歲,生得柳葉眉兒,點漆雙眼,臉形稍瘦,不過很白淨,一頭柔順的黑髮披肩半束,亭亭玉立在櫃後面帶親和的淺笑。

    陸七怔了數秒才認出少女是小雲,近月不見,那個乾巴巴的瘦弱女孩竟然由丑丫變成了俏麗少女,給了陸七的感官一個大大的意外。

    小雲很快看到了陸七,一雙點漆秀目明亮了許多,雙頰也有了些暈紅,她沒有出迎陸七,只是大方的目視陸七點了下頭,未離櫃檯的繼續賣藥包藥。

    陸七心中訝異,也微笑的點了下頭,然後不聲不響的走到了櫃後,幫小雲取藥匣的婦人一愣,卻見小雲很自然的將面前的帳冊推到了陸七近前,陸七伸手接過立在櫃後翻看。

    看了幾頁見每包藥記錄後面都有一個字,有平、捨,正,其中正字最多,一看藥錢平字的藥是進價賣的,捨字的藥為零價,正字的藥是按利價賣的,陸七看完點點頭,賣藥確實不能只圖利,常用的廉價藥對於窮人是該施捨一些。

    陸七看完帳冊又推回到小雲那裡,小雲細聲道:“公子,小姐在後宅呢。”

    陸七微笑的點點頭,和聲道:“小雲,外面有一位婦人想買藥,她的藥錢按捨價算。”

    小雲一怔,神情有了窘迫,低頭細聲道:“公子,那是奴婢的娘親,奴婢不能壞了規矩舍藥的。”

    陸七聽的一愣,略一思索和聲道:“你能不壞了規矩很好,這次是我要捨的,你照辦吧。”小雲感激的輕嗯了一聲,陸七笑了笑轉身向後宅行去。

    一入後宅院落,眼光看處又給了陸七一個意外,只見院落內擺了一張方桌,方桌上有紙墨硯台,方桌旁斜對坐著兩女,一個是辛韻兒,另一個是冬青。

    讓陸七意外的是冬青也是變化巨大,一張鵝蛋臉兒比以前白了許多,五官有了秀麗的氣質,此時正端坐執筆的寫著字。

    辛韻兒看到了進來的陸七,微愣了一下嬌靨有了一絲難掩的愉悅,輕柔的起身大方道:“七郎,你來了。”

    這一招呼,使得正在認真寫字的冬青身子一顫,惶急的放下毛筆站了起來,扭身走到辛韻兒身左側,頭都不抬的緊張道:“奴婢恭迎公子。”

    陸七一笑,多​​日不見,冬青對他好像生份了,他向辛韻兒溫情的點下頭,走到了方桌前一看,見桌上有一疊寫過的粗糙麻紙,還有一張字跡娟秀的麻紙和一張字跡歪斜不正的麻紙,想是辛韻兒在教冬青習字,看那張字跡娟秀的麻紙,辛韻兒的書法還真是一流的。

    “七郎,願意為冬青留一貼字嗎?”辛韻兒柔聲道。

    陸七微笑的看了辛韻兒一眼,伸右手拿起毛筆,辛韻兒立刻玉手取了一張空麻紙放在陸七面前,美目期待的看著陸七。

    陸七探筆在硯上飽了墨,看著桌上尺方略黃的麻紙,略一思索下筆寫道:“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寫完他放下筆,目注辛韻兒溫情道:“韻兒,我不善成詩,這首詩是大唐文人王維的'紅豆',我借用於筆下,做為我的心意送給你。”

    辛韻兒美靨有了幾分嬌羞,伸玉手取過麻紙美目顧盼,見麻紙上的紅豆詩字體也是楷書,但字跡剛勁豪放,給人一種大氣的銳意,字確實是好字,只是與這首紅豆情詩的意境卻是格格不入。

    “七郎,你的字寫的很好,工整中透著剛毅氣勢,比那些胭脂氣的文人字體強上百倍。”辛韻兒由衷的讚譽著。

    陸七聽了心中愉悅,對辛韻兒的愛意又深了一層,自上次他去販藥,辛韻兒叮囑的那句'只要人平安,一切都會再有的'溫情話語,深深的打動了他的心,從那一刻起,辛韻兒就闖入了他的心扉,佔據了牢固的一席之位。

    他微笑的和聲道:“韻兒,這是給你的,可當不得冬青習字用帖。”

    辛韻兒嬌媚的白了陸七一眼,笑嗔道:“我知道的,冬青想學也是學不來這麼剛健的字體。”

    陸七被'嗔'的心兒一蕩,伸手入懷取出二兩碎銀向前一托,和聲道:“冬青,這銀子我賞給你和小雲做私房,你娘親在藥舖外面,你和小雲一起去看看。”

    冬青身子一震,猛的抬起了頭,驚急道:“公子,我娘來了?”

    陸七點頭微笑道:“是的,你拿了這銀子快去吧。”

    冬青神情有了惶喜,她看了陸七手托的銀子一眼,卻遲疑的不伸手去取,辛韻兒柔聲道:“這是公子賞你的私房,快拿著去見你娘親吧。”

    “奴婢謝公子恩賞。”辛韻兒說了話,冬青才恭敬的謝賞,紅著臉兒羞澀的看了陸七一眼,上前伸手取了銀子,低著頭小跑走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2-28 13:31
第七十二章 賢妻


    冬青一走,陸七上前兩步到了辛韻兒面前,辛韻兒一驚隨即羞澀局促的本能低頭,但很快被一雙大手輕輕捧托起了嬌靨,她羞怯中看到了一雙熾熱目光的雙眼,一張溫情的笑臉,當笑臉靠近時,她羞喜的閉上了秀目。

    長長的一吻幾乎令辛韻兒窒息,身子卻愉悅的飄飄若仙,她喜歡愛郎的狂野主動,但當愛郎要抱她去屋裡時,她強忍情欲的適時柔拒了,因為她是妻室,妻室必須要有端莊的氣質和尊嚴,第一次不能草率的給了愛郎,這是她的姑姑叮囑的。

    陸七也知道應該尊重辛韻兒,被柔拒後並未生氣。平和了一下心情,輕摟著辛韻兒坐在了方桌旁,言辭委婉的說了納妾之事,著重強調了若是拒絕的不良後果,至於他主動相親之事是萬萬不敢說的。

    辛韻兒聽了反應很平靜,溫柔的表態她能夠理解和接受。陸七又說了新家規的事情,辛韻兒聽了沉思了片刻,也表示了支持,說這個新家規可以調動陸氏一族的積極性,在利益相關之下,陸家可以團結一心的有錢的出錢,有力的能出力。

    辛韻兒的支持,喜的陸七抱住她狠香了一口,辛韻兒被吻了一口卻正色道:“七郎,妾身支持你的新家規,不過妾身也有要求需要了你的支持。”

    陸七一愣,笑道:“你說吧。”

    辛韻兒正色道:“七郎,新家規是能調動陸氏一族積極性,但也容易助長妾室和庶子的驕心,因此我同意妾室的財產自主擁有,但是陸氏的經營權必須掌握在妻室手中,不能因為一家店舖的股權妾室佔的多了,就由了妾室做主經營,如果由妾室做主經營,陸家會陷入離心的境地。”

    陸七聽了細思了一下,點頭道:“你說的對,經營權分散是容易造成離心混亂,不過全剝奪了妾室的經營權也不妥當,今後由你主導經營,妾室經你授權可以參與經營決策,如果妾室對你不敬,你有權剝奪其經營權。”

    辛韻兒點頭道:“這樣也行,還有新家規給了妾室人身和財物的自主,我要求保留妻室對各房侍妾和奴婢的管教使喚的權力,這個要求的目的是樹立妻室的權威,鞏固陸家的向心力。”

    陸七一愣,辛韻兒這個要求已隱隱與新家規抵觸,他立新家規剝奪了許多妻權,而辛韻兒在支持之後又一點點的索回妻權,但是細一想也有道理,女主若是缺少權威,很可能會群主並起的家無寧日,其實辛韻兒能夠同意各房妾室人身和財物自主,已是很大的讓步了。

    “可以。”陸七細思後也讓了一步。

    辛韻兒暗鬆了口氣,當陸七說了新家規後她的心裡很是惶恐,那意味著她這個妻室今後在陸家形同擺設,一個不被尊重的妻室只會陷入屈辱境地,陸家興盛了是妾室們群策群力的功勞,陸家亂了卻會怪罪是妻室的無能造成的,陸七這個新家規弊端很多,但是她不能直接反對,只能在同意之後再溫柔的索回最大限度的妻權。

    “七郎,妾身還有個小要求?”辛韻兒鬆了口氣後又柔聲說道。

    “你說吧。”陸七有些無奈了,不知辛韻兒還想要什麼,他發現這位未婚妻並不是很好應付。

    辛韻兒柔聲道:“妾身的小要求是收小雲和冬青做了貼身婢女。”

    陸七一愣,他已知貼身婢女的含義,微皺眉道:“這不好吧,她們以後應該嫁個好人家,何必做妾呢。”

    辛韻兒柔聲道:“七郎,她們出身貧寒,能做了你的小妾已是她們最幸福的奢望,如果你嫌她們不夠美麗,妾身可以拒絕她們做貼身婢女,再另尋佳麗陪嫁。”

    陸七臉一變,不悅道:“我沒有嫌棄她們的意思。”

    辛韻兒柔笑道:“即然七郎不嫌棄她們,那妾身就成全她們的心願了。”

    陸七一怔,隨即詐惱道:“好呀,你敢拿話套弄我,看我怎麼罰你。”

    說完右臂擁過辛韻兒嬌軟的身子,方口印堵住了朱唇,一隻左手伸入辛韻兒的胸衣裡輕輕抓撫,辛韻兒瞬間暈生雙頰,玉手抓住了陸七的袍衣,嬌哼著扭動了細腰。

    兩人纏綿了好一會兒,忽聽冬青的聲音羞怯道:“公子,小姐,商兒姐姐來了。”

    熱情中的兩人一驚,忙分開整衣正坐,卻見冬青羞紅了臉蛋兒立在五尺外,除了冬青,院內並無旁人。

    “冬青,誰來了?”陸七鎮定的和聲問道,他與辛韻兒的親熱並不避諱冬青。

    “是商兒,商兒和以前的我一樣,是雁兒小姐的貼身婢女。”身旁的辛韻兒搶先柔聲解釋了。

    陸七哦了一聲,想了一下道:“有飯嗎?我去屋裡用飯,你在院內見客吧。”

    “公子,奴婢這就去做飯。”陸七話音一落,冬青立刻反應極快的回答著。

    陸七一怔,點頭和聲道:“你去吧,做些速食的就行,我午後還有事情。”冬青應了一聲匆匆去了廚房,陸七向辛韻兒一點頭去了屋內。

    辛韻兒整理好儀容,去藥舖見了商兒,一起又來到了院落。

    商兒也是位美麗的少女,瓜子臉兒,彎眉杏眼,小口酒渦,氣質端麗柔和,她九歲就入了周府陪伴周府小姐,相比辛韻兒更受周雁兒的信任。

    兩女在方桌旁坐下後,辛韻兒立刻將陸七的手書遞給了商兒看,商兒看了訝道:“這字寫的剛勁豪放,很有文筆造詣,是你那位陸公子寫的嗎?”

    辛韻兒柔聲道:“是的,商兒,你將這字帶回去給小姐看看。”

    商兒卻搖頭道:“你別費心了,小姐看了這字也不會動心的,而且我來這裡是要告訴你,昨日青陽縣令的盧三公子,慕名來了周府提親,想求娶小姐為正妻,那位盧公子今年二十三歲,是位文武雙全的俊傑之士,還是八品給事郎的官身,夫人​​見了非常滿意,老爺雖沒表示同意,但也沒反對,此事有了夫人力主,八成是要成訂的。”

    辛韻兒一愣,伸手拿回陸七的手書,淡笑道:“小姐即然找到合意的人了,那我就不用愧疚費心了。”

    商兒皺眉道:“韻兒,那位陸公子值得你託付終身嗎?”

    “當然值得,陸公子是我見過最好的男人,我對陸公子知心知底,傾慕他的一身豪邁膽氣,自然神化的樂律造詣。”辛韻兒正容力辯。

    商兒搖搖頭,柔聲道:“武人多危,以後的事情很難說的。”

    辛韻兒正色道:“武人是多危,但文人也不見得長命平安,現在是匪患亂世,武人還能自保,文人遇了匪事必死無疑。”

    商兒搖頭道:“好啦,我知你心已有屬,我們姐妹爭這些沒什麼意義的,說多了只是傷了多年感情。”

    辛韻兒淡漠道:“小姐的事情我已盡心了,再怎麼費心也是徒勞。做為好姐妹我再多句嘴,現在是亂世,最怕的就是遇上了人面獸心的匪人,你說的盧公子未必是好人,青陽縣雖然不遠,但小姐的美名還不至於傳到青陽縣去,另外我再提醒一句,大凡官身子弟娶正妻,都會求娶上官之女,周府的權勢還吸引不了縣令之子來求為正妻。”

    商兒搖頭道:“韻兒,為什麼你想事總是往兇處想呢?”

    辛韻兒淡漠道:“我是就常理論事,也知道我怎麼說你和小姐也是聽不進的,​​只會認為我是別有用心,我之所以說出來是圖個安心。”

    商兒怔了一下,柔嘆道:“韻兒,去年我們在一起還同心歡笑,今年你卻完全的變了個人,我真的不明白辛姨娘為什麼要你離開周府另嫁,你跟了小姐有周府做靠山,肯定會得到安寧幸福的。”

    辛韻兒沉默了一下,才柔聲道:“商兒,我已經得到了自己最大的幸福。”

    商兒皺眉看了辛韻兒一眼,不能理解的搖搖頭。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2-28 13:35
第七十三章 上位者


    此時陸七就站在屋門之後,他是武人耳聰目明,兩女分岐極大的辯駁他聽的很真切,辛韻兒對自己的推崇和真心令他心悅,同時也更了解了辛韻兒善良知恩的本性。

    他緩步走到靠北的床前坐在了床上,眼睛隨意掃看了一下居室,這是辛韻兒的臥房,房間還算敞亮,佈置卻有些簡單,一張小竹桌,四隻竹凳,桌上有面銅鏡和妝盒,屋西角有一沉舊衣箱。

    屋東有窗,窗前擺有一琴架和古琴,屋內整潔的一塵不染,床上被褥疊的整齊一絲不亂,一種淡淡的幽蘭飄逸,簡單中透著怡人的清雅,陸七內心舒適,有種回到了家的安寧感覺。

    安寧舒適的心境中,冬青雙手托著竹盤輕步走進屋來,看見陸七坐在床上,她止步紅著臉兒細聲道:“公子,奴婢煮了碗麵食和兩樣小菜,請公子用食。”說完轉身走向竹桌將手托竹盤放下了。

    看見了冬青,陸七的心有些異樣,他沒有強拒辛韻兒的要求,並非是男女之情的喜歡了冬青和​​小雲,而是出於親近感和同情心,他很清楚象冬青和小雲這種貧寒女兒,最大的奢望確實是許身富貴人家做妾,窮人家的女孩最看重的是能夠衣食無憂,而富家千金看重的是門第才華。

    在唐國習俗中顯示男人的成就標準,大體為官位,財富和妻妾數量,這三個標準是有一定規律的,按國律白丁平民不許無由納妾,因此平民小富人家多買婢當妾,婢女生育了兒子才能以傳宗為由成為妾室。

    有了功名或官身的男人可以娶平妻和納妾,妻室限額為三名,七品官往下可以納妾四名,七品官以上可以納七名妾室,俗稱三妻四妾。事實上三妻名份是有國法官律誥封的,大官小官都不敢逾越多娶。

    妾室卻是無官遵制,小官納十幾個小妾,大官納數十妾的比比皆是,妾的數量與男人的地位是息息相關的,地位低的小官絕不敢明納幾十名妾室,豪富者也只能用蓄養家妓形式擁有幾十名女人。

    陸七出身官宦人家,又在軍中歷經了數十次生死劫難,他現在的理想就是追求富貴,身為小人物在每一次死裡求生中,都夢想過能夠擁有財富,地位和女人去享樂人生,想成為人上人去擺脫身不由己的凶險命運,他渴望得到富貴的思想作風,正是唐國一個時代的世態潮流。

    陸七確實餓了,在冬青細聲相請中,他起身走到竹桌旁坐下,一看竹盤內有一大碗細絲麵,一絲香氣鑽入鼻間令他食慾大動,他伸手端起麵碗吃了起來,麵一入口只覺冷熱適中,麵絲在口中爽彈味美,平生頭一次吃到這麼好的麵食。

    “冬青,這麵是你做的?”陸七邊吃邊訝問道。

    “是奴婢做的,公子覺得適口嗎?”冬青心下忐忑的怯言說道。

    陸七扭頭看向冬青,笑道:“你這麵做的太好吃了,我頭一次吃到這麼好的麵,這麵是什麼名字?”

    聽了陸七的誇讚冬青眼晴一亮,羞悅道:“公子,這是八寶陽春麵。”

    陸七一聽名字即知這碗麵做工必定複雜,微笑道:“八寶陽春麵,冬青,想不到你會做這麼美味的麵食。”

    冬青聽了遲疑了一下,細聲道:“公子,奴婢不敢瞞您,這麵食是奴婢新學來的廚藝,是主母費了一百兩銀子求一位宮中老御廚教的,而且那位老御廚只肯教五種膳食,還不許奴婢在二十年內傳給任何人。”

    陸七一怔,看了一眼碗麵,這一碗麵的廚藝竟然是用二十兩銀子換取的,乍一聽是很吃虧,但陸​​七卻能夠理解一藝之長的價值,是無形的寶貴本錢。

    “冬青,韻兒為什麼費重金讓你學廚藝?”陸七和聲問道。

    “公子,主母說奴婢以後是上房婢女,必須要習字知禮,還要有一技之長,所以主母用了自己的私房培育奴婢,主母沒動用過藥舖一文的。”冬青緊張的解釋著。

    陸七點點頭,心裡知道辛韻兒培育冬青是一種要強心理,他和聲道:“冬青,你願意學嗎?”

    冬青忙點頭道:“奴婢願意的,奴婢習字練琴笨了一些,但學廚藝奴婢是很有信心的。”

    陸七點點頭,和聲道:“冬青,你一定要記住了,一個人吃得苦中苦,才能有實力成為人上人,你以後不要讓韻兒失望,也要記住以後的富足生活,是辛韻兒賜給你的。”

    冬青一愣,點頭道:“奴婢明白的,奴婢會永記主母大恩的。”

    陸七點點頭,和聲道:“冬青,你家裡是誰病了?”

    冬青神色黯然道:“是奴婢的爹爹染了風寒,聽我娘說病的很重。”

    陸七沉默了,大口的吃完了陽春麵,放下碗抹下嘴笑道:“看來以後是有口福了。”

    冬青欣悅道:“公子喜歡吃,以後奴婢會常做給公子吃的。”

    陸七面帶笑意的看著冬青,冬青被陸七的直視弄的羞紅了臉兒,低下了頭,雙手在身前互握的侷促不安。

    “冬青,你真的願意做我的侍妾嗎?”陸七直視著冬青,語氣溫和的問道。

    冬青身子一顫,遲疑了一下點點頭,細聲道:“公子,冬青和姐姐願意服侍您和辛主母一輩子,只是冬青和姐姐自知配不上公子的。”

    陸七和聲道:“即然你和小雲願意,那我們就是今生有緣,等下我會讓韻兒給你父母送去一百兩聘金,今後你和小雲安下心服侍韻兒,過些日子我用喜轎接你們去陸家叩見我娘,然後你們再回來服侍韻兒。”

    冬青聽的身子顫動,身一矮已跪在了地上,顫音驚喜道:“謝公子不嫌奴婢,奴婢會用心服侍公子,服侍主母的。”

    陸七心中也是喜歡這個純樸的女孩,伸手扶起了冬青。他本身為人並非是救苦救難的大善人,傾向於做事不肯吃虧的性情,他同情冬青家境的貧困,卻不願用施捨方式幫助了冬青。

    實際上他肯出一百兩聘禮已是虧大了,冬青和小雲本身是陸家買的奴婢,陸七能給兩姐妹妾室名份是很大的恩澤,現在正式下聘還用喜轎接進門叩見陸母,這對冬青和小雲而言是很隆重的厚待了。

    看著冬青羞澀喜惶交織的臉兒,陸七的內心很是愉悅,歸鄉的短短時日,他就由一個曾被呼來喝去的小兵,一躍成為了上位者,這種居高恩下的感覺確實是很爽,無論什麼時代,權貴二字對人而言是永恆的誘惑。

    在陸七和聲吩咐下,冬青羞澀歡喜的收拾了碗筷走了,陸七也起身伸一下筋骨準備返回訓軍校場,現在他已是石埭縣官場中的實權人物,目前要做的事情就是鞏固地位,想要鞏固住地位一是要牢固掌握住手下的兵力,二是不能在轄區內出現匪事,這兩點合一就是加強軍事訓練,嚴格奉行軍規巡邏制度。

    出了屋一看兩女還在說著話,陸七一出來那個商兒立刻扭頭看來,兩下一朝面商兒嬌靨反應平淡,陸七卻是眼神一亮,心裡很自然的讚了一句,這個商兒的姿容氣質比辛韻兒還勝了一分。

    “七郎,這是妾身的至友商兒。”辛韻兒神情優雅的柔聲介紹著。

    陸七點頭客氣道:“商兒姑娘好。”

    商兒起身女禮柔聲道:“商兒給陸公子見禮。”

    陸七微笑道:“商兒姑娘即是韻兒的至友,希望以後能常來做客。”

    商兒柔笑道:“商兒確實想常來與韻兒聚一聚,只是韻兒已許身陸公子,怕是以後難見了。”

    陸七一愣,微笑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緣分,該分離時也只能有所取捨,商兒姑娘即然難捨友人,那請在百日內多來與韻兒相聚就是了。 ”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2-28 13:39
第七十四章 爭面子


    辛韻兒聽了嬌靨微變了一下,美目幽怨的瞄了陸七一眼,商兒訝道:“陸公子,聽韻兒說您後日就要迎納陳府兩位小姐,卻為何要遲延百日娶韻兒呢?”

    陸七溫情的看了辛韻兒一眼,和聲道:“我是有外因催促不得不急迎陳府小姐過門,韻兒是我的妻室,我家老宅現在很破舊,須時日擴建整修之後在迎娶。”

    商兒眼波流轉,轉話柔笑道:“聽韻兒說陸公子的簫樂造詣深厚,能否讓商兒有耳福聽一曲。”

    陸七微笑道:“很抱歉,我的簫樂是用心吹奏的,一向只吹給知心人聽,商兒姑娘請繼續在舍下做客,我還有事待辦,失禮了。”說完向商兒拱手一禮。

    禮後扭頭對辛韻兒和聲道:“韻兒,過幾日我用喜轎接冬青和小雲去城裡叩見我娘,之後我會送她們回來伴你,你明日給她們姐妹家裡送去一百兩聘金,還有陳府小姐過門後也會來這裡跪見你,你先將這裡整修一下。”

    辛韻兒一愣,忙道:“七郎,妾身還未過門,你不要讓陳府小姐來這裡見我,那是不合規矩的。”

    陸七目注她和聲道:“韻兒,婚娶過門只是一種形式,在我心裡你已是陸家的妻室,陸家的事情和規矩是你應該承擔的。好了,我還有事,過幾天我再過來與你細商以後的家事。”

    辛韻兒愣愣的有些惶亂,她清楚陸七這麼做是不妥當的。卻見陸七話說完了,立刻和顏向商兒點了一下頭邁步向外走去,她忙移步跟了出去。

    陸七行過藥舖中時,含笑向櫃後的小雲點了下頭,小雲臉兒飛上了紅暈,羞悅的偷眼看著陸七走了出去。

    陸七出了鋪門,解下了拴在門桿上的馬韁繩,辛韻兒輕步追跟了出來,到了陸七身前細聲道:“七郎,謝謝你。”

    陸七牽著馬和顏看著辛韻兒,他是真的喜歡了這位知禮聰慧的未婚妻,當著商兒說的那些話,就是在給辛韻兒爭面子。

    “韻兒,冬青做的麵食我吃的很合口味,你不要忘了聘禮的事情,等過幾日我真的會接她們去城裡叩見我娘,見了我娘就可以領了喜銀投入這家藥舖,日後她們有了私房收益,就能接濟她們的父母了。”陸七和聲說了要接冬青和小雲去城裡的真正原因。

    辛韻兒明白的輕哦了一聲,柔聲道:“七郎,你給一百兩聘禮已足夠她們父母家脫貧小富了,現在最好是不要先接她們過門,以免惹人非議。”

    陸七微笑道:“韻兒,你的心思我理解,在我看來一個女人的美醜主要是容貌和氣質,容貌可以取長補短的妝美,美感氣質卻是很難養成,你想培養冬青和小雲學文識樂是好事,只是冬青和小雲出身貧寒,她們的自卑心很重,在自卑的心理下學文習樂,是培養不出美感氣質的,我讓她們在物質和地位上有所拔高,可以減輕她們的自卑心理,我這種觀點你認為有理嗎?”

    辛韻兒聽的愕然看著陸七,好一會兒才嬌嗔道:“你一個大男人,不要亂管女人的事。”

    陸七心悅的調笑道:“為妻分憂,那是為夫份內的事兒。”

    辛韻兒羞暈了臉兒嗔瞪了他一下,忽一板臉,正色道:“七郎,妾身真的有件事求你分憂。”

    陸七微笑道:“可以,是不是查查那個青陽縣令公子的底細?”

    辛韻兒一怔,細聲道:“七郎,你都聽到了。”

    陸七淡笑道:“我是武人,耳力強過常人數倍,這事情我可以幫你去查,不過你要答應我,此事之後不要再費心周府小姐事了。”

    辛韻兒一怔,遲疑了一下,黯然道:“七郎,周府小姐對妾身恩重,妾身離開周府時,小姐不但沒有責怪,反而贈送給了妾身一百五十兩私房和一對金耳飾,妾身負愧小姐,不能有恩不報的。”

    陸七哦了一聲,對周府小姐的惡感立刻大減,反而有了些敬意,能有這種寬容胸懷的女人是少見的,他和聲道:“原來周府小姐對你這麼好,那我不阻攔你了。”

    辛韻兒感激的看了陸七一眼,陸七微笑道:“韻兒,我不阻撓你費心周府小姐的事情,不過對你的要求,我還是有的,過幾日我要去青陽縣看望姐姐,你必須要陪我一起去。”

    辛韻兒一怔,隨即恍悟這是陸七對她的一次尊重承認,不由心甜羞悅的細聲道:“妾身會陪你去的。”

    陸七伸右手入懷抓出銀包,遞給辛韻兒和聲道:“這包裡有二百兩銀子,你留做家用。”

    辛韻兒伸手接過沉甸甸的銀包,遲疑道:“這銀子妾身會上帳的。”

    陸七正色道:“你是妻室,有權掌管陸家的存銀,這銀子是陸家的,不可與商用帳目混在一起,今後我還會將幾千兩的銀子交給你掌存,你身為妻室可以支配家用,但不許洩漏給妾室和陸家的人知道,包括我娘在內。”

    辛韻兒吃驚道:“七郎,陸家的財事怎能不讓娘親知道。”

    陸七正色道:“陸家的明面財富必須要讓我娘知道,但我給你的銀子,都是做這個縣尉得來的孝敬銀,是見不得光的,我不想讓娘親知道了擔心,你是我妻子,以後孝敬銀歸你保存,然後一點點投資,我說這些你明白嗎?”

    辛韻兒聽的心下驚惶,表面上卻不敢亂問,忙點頭道:“妾身明白了。”

    陸七和聲道:“韻兒,沒別的事我走了。”

    辛韻兒不捨的點頭道:“七郎,公務時一定要加倍小心。”

    “我會的。”陸七心暖的回應著,轉身上了馬向辛韻兒一笑,撥馬策騎離去了,一直看不到陸七的身影才回了鋪宅。

    回了後宅院落,商兒柔笑道:“韻兒,這位陸公子雖然是武官,卻是位知禮的謙和君子,看的出陸公子很在乎你,我真心祝福你了。”

    辛韻兒柔聲道:“商兒,陸公子雖是武官,卻也是通文博古的文武雙全,只不過陸公子喜豪邁詩文,不喜時下流行的金粉雅文,你回去對小姐說一說。”

    商兒搖搖頭,柔聲道:“韻兒,你的好心我與小姐是知道的,不過你別再費心了,現在就算小姐有意陸家,也不會應婚了陸家的,你說的讓出妻室名份給了小姐,那是不現實的,你的妻室名份是陸家給的,不會由著你做主隨意的出​​讓,依我看這位陸公子是個心高氣傲的男人,以後你在陸公子面前千萬不要說這種話,那會令陸公子反感的。”

    辛韻兒皺眉道:“不會的,陸公子人很隨和的。”

    商兒搖頭道:“你別再執迷不悟了,陸公子是武人,武人始終有著殘忍冷酷的一面,陸公子對你隨和,那是因為當你是親人。而小姐拒婚在前,在陸公子心中已有了怨氣,你若是不珍惜陸公子給你的妻室名份,結局只能是好心難有好報。”

    辛韻兒怔道:“你是這麼想的。”

    商兒柔聲道:“觀行知心,陸公子拒絕吹簫,已表明了他對小姐是不悅的心理,小姐的事情你還是少費心為好。”

    辛韻兒聽了芳心恍然,她是一心報恩的當局者迷,經商兒一說,她才想起了陸七的一些言語,確實是不喜她費心周府小姐的事情,這一明白芳心悵然若失。

    “韻兒,我來找你,是有些重​​要的事情向你求詢?”商兒轉變了話題。

    “什麼事呀?”辛韻兒心不在焉的和聲回應著。

    商兒注視著她​​正色道:“韻兒,我聽杏兒說,昨天辛姨娘將周府的帳簿送去了夫人那裡,似乎正在將周府的財權交給夫人,你知道此事的詳情嗎?”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2-28 13:43
第七十五章 兒戲姻緣


    辛韻兒聽的心一震,遲疑了一下和聲道:“我有五天沒見姑姑了,周府近來的事我那能知道,你說的事情,是不是夫人命我姑姑送賬冊過去的。”

    商兒正色道:“不是,杏兒說是辛姨娘主動送去的。”

    辛韻兒輕聲道:“商兒,我已離開周府了,周府的事情你不該來問我的。”

    商兒柔聲道:“韻兒,你是離開了周府,​​可是我們還是好姐妹,這件事太過奇怪了,老祖宗一向嚴禁兩位夫人插手周府財事,辛姨娘現在竟敢瞞著老祖宗向夫人移交財權,這其中的內情,你肯定是知道的,請你告訴我好嗎?”

    辛韻兒神情木然,輕聲道:“杏兒是夫人身邊的婢女,該知道的杏兒都會知道,你問我周府的事情,我怎敢胡言亂語,你還是多使些銀子問杏兒吧。”

    商兒嬌靨驚變,扭頭看向別處怔思,好一會兒才輕聲道:“韻兒,這就是你急於獨嫁的真正原因嗎?”

    辛韻兒猶豫了一下,輕聲道:“商兒,我們都是寒門女兒,在周府這麼久了,應該知道一個奴婢若是長舌,下場會很淒慘的,我記得兩年前婢女香草起夜時,看見有黑影進了穆姨娘的房裡,多嘴說給了別人聽,結果穆姨娘上吊死了,香草也因誣主罪被入了豬籠沉河處死,這事情你知道吧。”

    商兒一驚,皺眉道:“韻兒,你提起此事,是警惕我不要多嘴嗎?”

    辛韻兒輕聲道:“我只是隨意說說,還有上次那個獻女求官的故事,都是我隨意說說的,現在想想也覺得很是胡言亂語,周耆老大人是出了名的慈父,怎會為了自己和大公子的官途,而捨得送了女兒遠嫁老翁呢,還有小姐和大公子都是夫人親生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夫人那能捨得用女兒去換取兒子的官途,你回去對小姐說,我說過的故事是編造的,請小姐多多的原諒。”

    商兒聽了嬌靨沉重,目注辛韻兒柔聲道:“韻兒,我聽說老祖宗身體不佳,此事是不是真的?”

    辛韻兒搖頭道:“周府老祖宗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我姑姑交財冊給夫人,依我看九成是夫人索要的,或許只是夫人查查帳簿並不是交財權,你也知道我姑姑是妾室,夫人的吩咐怎敢不聽呢。”

    商兒一皺眉,怔思了一會兒,點頭道:“韻兒,謝謝你。”

    辛韻兒柔聲道:“我們是好姐妹不用謝的。”

    商兒起身柔聲道:“韻兒,我該回去了。”

    辛韻兒也起身輕聲道:“商兒,那位縣令公子的來歷,我已託陸公子去查了,在無准信之前,你和小姐不要去接觸那個盧公子。”

    商兒目注辛韻兒柔聲道:“我記住了,我們永遠是知心的好姐妹。”

    辛韻兒鼻一酸美目有了淚光,點著頭上前,伸玉手抓住了商兒的一雙白皙手兒。

    *****

    陸七策騎離開了望江堡,在去訓軍校場上的路上,他心情愉悅的暇思飛揚,曾經夢想過富貴人生已漸變成了現實,他的腦海中,回想著過去了的種種苦難和甜美,也展望著陸氏一族的未來走向。

    雖然陸七成了王主簿的心腹和手握了一定實權,內心卻清楚得到的一切權力並不穩定。他掌管了西城門和西大街的治安,假若是得寸進尺的去侵占王主簿及其所屬的利益,其結果可想而知。

    目前他只要能夠得到城門孝敬就應該知足了,絕對不能進軍西大街再置鋪子,就算用合理手段買鋪交費經營,依然會引起王主簿勢力的猜忌排斥,一句話,他不能在石埭縣城內大力發家致富。

    不能在石埭縣城內經商發展,陸七的心思轉到了鄉地,在鄉地謀求發展即可以避免與城中勢力衝突,他身為護軍縣尉也佔了官面上的優勢。

    不過在鄉地發展若是靠了置買田產收租,那不會有大的發展,大量買田產也會與鄉紳勢力衝突,陸七思來想去忽從冬青習字得到了啟示。

    他在軍中征戰時,曾進入過一家規模很大的造紙作坊,從造紙作坊裡搜尋到一部造紙秘術,當時軍中生活枯味兇危,那部造紙秘術成了他解悶的雜書,翻看了不下百遍,書雖然丟棄了,可是內容已深印腦中。

    石埭縣是水鄉之域,遍生竹子藤草,正好適合造紙,現時唐國上下重文之風濃厚,對紙的需求是很大的,陸氏一族若是投入了財力造紙,那全族上下的人力資源就能夠得以發揮,陸七想好了路子,決定在望江坡鄉置地建一造紙坊,日後交給辛韻兒全權建設管理。

    黃昏歸家後,見老宅已整修一新,在院東牆上已多了一個月亮門,那是母親將鄰宅買下了專門歸陸七居住,寧兒和韋雙兒已搬去了東院一房,迎娶陳府小姐的新房也正在佈置,陸氏一族的十數男女在老宅內,笑容滿面的忙碌著。

    陸七與族人打了招呼後去見了母親,問安時說了建造紙坊的事情,母親表示了同意。之後告訴陸七,王主簿的二夫人派了人來,請陸七明日午前過府有事相商。

    因為陳府兩位美麗小姐是王二夫人幫忙相得的,陸七對王二夫人頗有好感。

    第二天他去了訓軍校場,拿出十兩銀子,令王導去調查現居周府的盧公子來歷,並且各派了十名兵勇去了望江堡和東流堡輪番巡駐,安排了之後他以公務巡查為藉口,回城去了王主簿府宅。

    到了王宅王二夫人親自出迎,陸七恭敬見禮後,被請去了一間清雅怡人的花廳,一入花廳,陸七立刻看到了花廳內坐著一位淡素裙裝的女人。

    坐著的女人見有人進來緩緩起了身,王二夫人柔笑道:“天風,這是我的族妹,芳名宋玉儿,今日湊巧來我這裡有些私事。”

    “玉妹,這位是陸縣尉。”王二夫人為兩人做了介紹。

    陸七一聽,才知王二夫人讓他來是為了相親,他的心不由有了些緊張,用目平視向宋玉儿細看,這一看令他的心兒一跳,映入眼中的宋玉儿二十出頭的芳齡,氣質婉約清麗,鵝蛋臉兒,秀眉宛如彎月,一雙美目水汪汪的柔和,膚如雪玉,身子高挑,看的陸七一雙眼晴發了直。

    “小女子給陸大人見禮。”宋玉儿與陸七朝了一面頰生紅暈,低首莊重的女禮相見。

    嬌聲入耳令陸七心神一震,忙拱禮客氣道:“天風有禮了。”

    宋玉儿女禮後扭頭細聲道:“姐姐有客,玉儿去後宅等候姐姐吧。”

    “你去吧。”王二夫人和聲說著,宋玉儿移步跚跚離開了花廳,陸七忍不住瞄了一眼宋玉儿的窈窕背影。

    “天風,喜歡她嗎?”王二夫人適時的含笑相詢。

    陸七臉一熱,遲疑了一下點點頭。王二夫人含笑道:“我這個族妹性情溫婉守矩,好不容易才找了個理由騙她來了這裡,你即然喜歡,等她滿了百日喪事,我會為你說合的。”

    陸七一呆,訝道:“她不知道今日是相親。”

    王二夫人和聲道:“她喪夫新寡,平日門都不出,我若是提相親二字她是不會來的。不過你放心,我族妹的事情,我是說了算的,我絕不會讓她回去了宋府,回了宋府她就會成為任意擇嫁的財富籌碼,我現在就為她先找到更好的歸屬。”

    陸七聽的一皺眉,和聲道:“仲嬸,她的終身應由她自己決定,您這麼讓我單方相親並不合適。”

    王二夫人和聲道:“天風,我知道你想尊重她的意願,可是她現在的處境很難,她在夫家無所出,隨時都有被賣掉的可能,若是回了宋府,也一樣會被擇價而賣,所以我現在要為她找出路,你是護軍縣尉,她能夠許身給你是她的幸運,有你的保護我才能放下心的。”

    陸七聽的又一皺眉,王二夫人搶道:“天風,你可是答應過嬸嬸的。”

    陸七一怔,思量了一下坦然道:“天風是答應過仲嬸,此事天風願意聽從仲嬸的安排。”

    王二夫人展顏笑道:“這才是男人該說的話,好了,此事就這麼定了,嬸嬸立刻與你定立婚書,只要有了婚書,日後有人敢硬搶我的族妹,你可以理直氣壯的出手相救。”

    陸七一愣,王二夫人的急迫行為讓他感覺有些草率,不過一來有諾在先,二來宋玉儿的絕美姿容確實讓他動了心,當下也沒多說,有些被動的,在王二夫人取出的兩張婚書上簽字捺了手印,一張由王二夫人代主的婚書收入了他的懷中,這婚書定的恍如兒戲。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2-28 13:46
第七十六章 迎娶


    辦完了此事王二夫人笑道:“天風,明日你迎娶陳府雙嬌,家裡準備好了嗎?”

    陸七和聲道:“都已準備好了。”

    王二夫人正色道:“天風,今日讓你來除了相親,嬸嬸還有件事告訴你。”

    陸七一怔,和聲道:“仲嬸請說。”

    王二夫人正色道:“事情是這樣的,為了避免趙縣丞和宋府以後仇視我們,陳雪兒毀婚的理由是被匪人污辱了,這個理由對雪兒的傷害很大,也因此雪兒只能用侍妾名份為湘兒陪嫁。為了補償雪兒,嬸嬸希望你明日用兩乘一樣的喜轎去迎娶,並且在成親後告訴雪兒,你相信她是清白之身,日後也要善待她。”

    陸七聽的心一震,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了彎眉秀目,挺鼻朱唇,明艷照人的陳雪兒,這被匪人污辱的毀婚理由,對陳雪兒確實是過於殘酷了。

    他沉思了一會兒,點頭道:“嬸嬸放心,我會對雪兒好的。”

    王二夫人微笑道:“這我就放心了。”

    頓了一下又道:“明日是你大喜的日子,嬸嬸就不留你用午飯了,你回去仔細安排婚娶吧。”

    陸七拱禮道:“多謝嬸嬸成全之恩,天風告辭。”王二夫人含笑送陸七出了王宅。

    陸七一離開王宅,王二夫人立刻轉去了書記偏堂,歡悅的告訴王主簿事情已順利辦成了。王主簿聽了反應平淡,臉色反而有些陰沉。

    王二夫人一看訝道:“仲郎,事情成了你不高興嗎?”

    王主簿和聲道:“我沒有不高興,只是有些擔憂,這次我用引虎懾狼之策扳回了劣勢,目前是穩定了權威,只是陸天風這個人心狠手辣,我本以為他會用恐嚇體刑的手段奪取西城門,想不到他竟敢用殺人立威的手段奪權,這類人相比牛縣尉可怕了許多,我怕養虎為患反受其害。”

    王二夫人柔聲道:“仲郎,你是不是多慮了。”

    王主簿沉聲道:“我沒有多慮,陸天風善長治軍,對屬下恩威相濟易得人心。目前西城門的官兵我能夠優於他掌控,可用不了多久,我就會失去控制力,那時他若是被重利所誘的投向別人,我根本就奈何不得他。”

    王二夫人輕哦了一聲,皺眉想了一下,柔聲道:“仲郎,那三個由兵勇升為武官的人,是你恩賜的,你再想些方法用心拉攏一下,只要他們不死忠陸天風,陸天風就不敢恃權自傲。”

    王主簿搖搖頭,和聲道:“那三個人我拉攏也不會有效果的,相比之下陸天風對他們的恩澤更重。”

    王二夫人皺眉又想了一下,忽眼睛一亮,微笑道:“仲郎你放心吧,妾身有辦法讓陸天風對你忠心不變的。”

    王主簿一怔,微訝道:“你有什麼辦法?”

    王二夫人嬌靨狡笑道:“辦法現在要保密,等成了再說不遲。”

    王主簿三角眼一挑,不悅的看了王二夫人一眼,王二夫人柔聲道:“仲郎,妾身的辦法是女人的辦法,妾身會親和陸天風的妻妾,間接的影響陸天風。”

    王主簿哦了一聲,點頭道:“這是個很有用的方法,你可以動用些財物去拉攏,尤其是陳府姐妹,一定要讓她們感受到你的關心和恩澤。”

    王二夫人應了一聲點點頭,王主簿直了下腰,微笑道:“玫儿,你是不是覺得我對陸天風付出的過多了。”

    王二夫人柔聲道:“妾身認為仲郎的付出應是為了長久大計,陸天風是個很有潛質的人物,如果有適當的官途機遇,他有七成會由小樹長成大樹,因此仲郎今日付出的多一些,將來或許會得到一棵乘涼大樹。”

    王主簿淡然的笑了,和聲道:“你說的沒錯,如今是邊患亂世,陸天風是軍中武官,他早晚還得回到軍中去的,因此我付出了重利攏絡。不過我也不能縱容他在石埭縣紮下深根強勢,破壞了現在的原生格局。”

    *****

    清晨,陸七一身紅喜吉服,騎在馬上率迎親隊伍出了縣城,迎親隊伍一共二十人,八個轎夫抬兩乘大紅喜轎,兩位陸家婦人做為喜娘,十名司儀和樂工。

    陸七此時的心情很平和,對他而言現在做的一切,都是男人該有的生活經歷,男大當婚和傳宗接代是再普遍不過的事情了,與他同齡的族人基本上都當了爹,他也許並不急著成婚,可是母親卻是急迫的,他也想有了後代安慰母心,畢竟他是武官,唐國戰事​​一緊難免要離家歸軍的。

    騎在馬上微風拂面,陸七的眼神有了一絲滄桑,他想起了當年深愛的白鈴兒,如今他擁有了嬌妻美妾,可是年少時的摯愛卻嫁為人婦永離了,這只怪老天造化弄人,讓人的一生總是有憾有缺。

    迎親隊伍進了東流堡來到陳府門前,陸七下了馬,立刻有兩個門僕迎過來恭敬的口稱姑爺,陸七見府門處空蕩蕩的,兩個門僕雖然恭敬神色卻很不自然,到了陳府看不出一絲嫁女的喜氣。

    “陳府有什麼別的事情嗎?”陸七敏感的察覺出了陳府的異樣,和聲問著門僕。

    兩個門僕緊張的對望一眼,其中一個陪笑道:“請陸姑爺稍候,我家兩位小姐還沒準備好,小的這就去通禀。”說完轉身匆匆走了,另一個頭一低,那樣子生怕陸七再問,陸七一看皺下眉,只能閉口靜候了。

    這一等就是半個時辰,陸七等的臉色陰沉了,不知陳府在搞什麼鬼,就算有事也該來個主事的出來招呼吧,這麼將他晾在了門前,簡直就是輕蔑污辱。

    那個門僕等的更難受,不停的望向府門,不停的擦著汗,那樣子好似貼在了火爐上煎熬,迎親的隊伍也等的不耐煩了,開始互相竊竊私語。

    在陸七猜疑暗惱中,府門裡走出了一位藍袍中年文士,後面跟著那個進去通禀的門僕,中年文士來到陸七面前,拱手和聲道:“我名陳奕,是湘侄女的五伯,勞陸賢侄久候了。”

    陸七一看有長者來招呼,氣惱消了大半,忙禮道:“天風拜見五伯父。”

    陳奕一愣,神情有些訝色,微笑道:“賢侄請稍候,再過片刻湘兒的備嫁就會完成了。”

    陸七哦了一聲,和聲道:“五伯父,府上有什麼事情嗎?”

    陳奕淡然道:“也沒什麼,只是出了件逆事使得家父震怒,這才勞​​賢侄久候了。”

    陸七哦了一聲閉嘴了,所謂逆事也就是陳府出了什麼家族醜事,家醜不可外揚,他是新姑爺此時多問,屬討人嫌,等同於扇打陳府的臉面。

    等候中陳奕與陸七閒聊,這一聊陸七知道了陳奕是正八品下階官身徵事郎,陳奕的談吐文雅謙和,陸七也是知禮恭敬,兩個人互相都有了些好感。

    大約又過去了半個時辰,隨著一個婢女出府呼喚,兩人結束了聊天,婢女喊請兩位喜娘入府扶親,兩位喜娘進去後,很快又走出七名與陳府小姐同輩的兄弟來見陸七,一時間陳府門前由冷清變向了嘈雜喜氣,在陸七應酬內兄內弟時,在樂工吹奏下兩個喜娘扶著新人出府上了花轎,接著陳府十名奴僕將嫁妝抬出準備送親。

    一直出了東流堡,陸七才鬆了口氣,陳府的送親熱情實在是讓他應接不暇,這頭一次迎親的感受頗有些雜亂,路上偶爾回頭看看兩乘花轎,想著今夜的洞房能夠臥擁雙美,他的身體熱度直線上升,骨子裡的獸性已是蠢蠹欲動,憋的真想狂叫一通。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2-28 13:49
第七十七章 變故


    花轎到了陸家老宅,根據陸七定的新家規,陳府送的嫁妝全部送入了洞房,陸七在眾多親人的喜笑簇擁下,暈乎乎的拜了花堂,牽著紅繩入了洞房。

    在洞房裡,兩位新娘並坐在喜氣洋溢的新床上,直到此時陸七才發覺有異,他看見床上左首的新娘比右面的嬌小了許多,個頭也矮了大半個頭,這一發現使得陸七臉色一變,他猛然明白陳府發生的事情是什麼了。

    他遲疑的看著床上一大一小兩位新娘,心裡清楚陳府已經換掉了一位原訂新娘,這身子嬌小的新娘,八成是個年齡不大的陳府小姐。陳府為什麼要換小姐外嫁呢?所換掉的新娘是陳雪兒還是陳湘兒?

    陸七怔神中,喜娘說完了吉祥話,催促陸七去掀喜帕。陸七遲疑了一下走了過去,即然已經娶進了家門,只能平心靜氣的面對,他伸雙手輕輕掀開了右側新娘的喜帕,映入眼中的是一​​張雪白嬌媚的臉兒,正是陳湘兒。

    陸七的心放下了,同時也有些失落,本來是芍藥與蘭花同至,現在卻失去了明豔的芍藥,他看見陳湘兒神情羞澀,美目中有著不安。

    他溫情道:“湘兒,你是陸家的女人了,這是我們的家,不用緊張的。”陳湘兒羞澀的點點頭。

    陸七微笑著左移了一步,在陳湘兒不安的惶視中,伸手掀開了左側新娘的喜帕,一張略帶稚氣的嬌美臉兒映入了眼中,一雙水靈的大眼睛驚惶的看了陸七一眼,立刻低下了頭。

    “兩位嫂子,這是我的謝禮,請告訴外面親友我片刻後出去飲酒。”陸七看完了小新娘,神情平和的轉身,給了喜娘各五兩銀子。

    “謝家主老爺。”兩位喜娘歡喜的拿了銀子出去並帶上了門。

    門一關,陳湘兒立刻起身跪在了陸七面前,小新娘也驚惶的起身跪在了地上。

    “公子,妾身代陳府向你請罪。”陳湘兒驚惶的細聲說著。

    陸七心裡能不生惱嗎,可是陳湘兒這一跪他的心軟了,身一彎扶起了兩女,和聲道:“湘兒,你能來我就很歡喜了,告訴我陳府為什麼換人出嫁了?”

    陳湘兒定下神,細聲道:“昨夜雪兒離開陳府不知去向了,今天一早祖父震怒,嚴查之下,才知道雪兒乘夜逃去了宋府,祖父不能派人去宋府抓回雪兒,經族議後改由竹兒替嫁。”

    陸七哦了一聲,和聲道:“原來陳雪兒離開陳府去了宋府。”

    陳湘兒點頭道:“是的,這件事惹的陳府長者們都發了怒,但為了陳府聲譽目前不能找宋府去追究,為此祖父覺得愧對公子,除了讓竹兒替嫁,還給了我一名家妓做為陪嫁,陳府希望公子不要生怨。”

    陸七一怔,微笑道:“陳府這麼有誠意的對我,我不會生氣的。”

    陳湘兒柔聲道:“那妾身就放心了。”

    陸七溫和的一笑,扭頭看向小新娘,和聲道:“你的名字是竹兒。”

    小新娘陳竹兒驚惶的點點頭,陸七溫和笑了,他知道這個小少女,事實上算是陳湘兒的陪嫁上房婢女,只不過是坐了花轎的直接得了侍妾名份,當初與陳府媒立的婚書,就是明確定下了陳雪兒是陪嫁侍妾,可不是姐妹平等地位的同嫁。

    他伸左手輕扶了陳竹兒的肩臂,柔和道:“這是你長久的家,不用怕的。”陳竹兒大眼睛怔看著陸七點了點頭。

    “好了,這間居室以後是你們的,你們的嫁妝不用上交,可以永遠屬於你們,明早叩見我娘還可以領到喜銀,我現在去待客了,你們在屋裡自主安排吧。 ”陸七和聲說著,說完對二女一笑轉身走出了新房。

    陸七一走,陳湘兒如釋重負的坐回了床上,陳竹兒怯生生的挨坐過去,細聲道:“湘兒姐姐,這位陸公子很和氣呀。”

    陳湘兒搖搖頭,輕嘆道:“傻丫頭,男人都有暴烈的一面,女人只有用柔順才能平息男人的惱火暴烈,現在陸公子沒發脾氣是我們的幸運,這一次你雪兒姐真是害人害己了。”

    陳竹兒細聲道:“湘兒姐,雪兒姐跑去了宋府,以後會有事嗎?”

    陳湘兒冷道:“你雪兒姐的這一次愚蠢,已經是毀了她自己,她一廂情願的去了宋府,宋府與陳府一樣是家規森嚴的官紳家族,最容不得忤逆家規的人存在,今後你雪兒姐的命運會非常的淒慘,宋府絕不會善待她的。”

    陳竹兒聽了小嘴微張的靨有驚色,好一會兒才想起什麼,急道:“湘兒姐,王姨娘還在豬籠裡呢?她手傷的很重,我們快放她出來吧。 ”

    “你亂喊什麼。”陳湘兒突然慍斥道,陳竹兒一驚,詫異的看向陳湘兒。

    陳湘兒神情冰冷,惱恨道:“竹兒,若不是她私助了雪兒逃離陳府,你怎會幼齡出嫁,她是個比你雪兒姐還愚蠢無知的女人,進豬籠是她做孽自找的,今天不能放她,等過了今夜再說。”

    陳竹兒怯弱的嗯了一聲,陳湘兒又和聲道:“竹兒,我與你已是陸家的女人了,我們娘家陳府是知禮的大戶官門,依規矩在陸家,你是我房中的侍妾,私下裡你可以喊我姐姐,在外人面前你要喊我主母,否則會讓了人非議我們,是不知禮規的女人,這你明白嗎?”

    陳竹兒一愣,遲疑了一下,低頭細聲道:“主母,竹兒明白的。”說話間身子已向外傾移了半尺。

    陳湘兒伸手抓住竹兒的小手,柔聲道:“竹兒,當著房裡人,你該喊我姐姐,主母二字是給外人聽的。你記住了,我們是族親姐妹,在陸家我們的關係是最親的。”

    陳竹兒一愣,細聲道:“湘兒姐姐,竹兒明白了。”

    陳湘兒柔笑道:“這就對了,你今年才十三歲,最少還得過三年才適合服侍公子,在陸家姐姐會永遠護著你的。”陳竹兒羞澀的輕嗯了一聲。

    “好啦,我們去整理安排一下嫁妝,今後這裡是我們永遠的家了。”陳湘兒柔聲說著,起身拉著陳竹兒出了內室去了外屋。

    下午申時,陸七一身酒氣,輕飄飄的被寧兒扶到了新房門前,他的酒量不低,可是今日舉族同慶,身為家主備受族人的崇敬,那熱烈的氣氛,使他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他喝多了,他是真的開心呀,人活著為了什麼,不就是富足的生活和成為人中之龍嗎。

    寧兒送他到了新房門前讓他進去,不想被陸七抓住了玉手,推門一起進入了新房。

    新房有三個屋,外屋最大與待客的大戶人家書房相似,兩個臥室加起來與外屋一樣大,新房的整體佈局是個長方形。

    陸七的突入嚇了湘兒和竹兒一大跳,被硬拉進來的寧兒,忙自恭敬道:“奴婢寧兒見過湘姨主。”

    陸七猛的一扯寧兒,瞪眼道:“寧兒,你別亂說話。”

    寧兒忙道:“我不說話了,你放手吧。”

    陸七卻不放手,臉色脹紅的看向湘兒和竹兒,和聲道:“湘兒,竹兒,這是寧兒,是我的正妾,以後你們要尊重她。”

    湘兒忙上前柔聲道:“寧兒姐,小妹湘兒有禮了。”

    寧兒美靨尷尬的不知該怎麼應對才好,陸七伸右手抓住湘兒的玉手,和聲道:“湘兒,寧兒現在還沒有正式立房,但你要尊重她,你尊重她就是尊重我,你不尊重她就是在打我的臉。”

    湘兒聽了詫異的看向寧兒,陸七這話說的過於嚴重了。

    寧兒美靨窘迫的忙道:“湘姨主,少主喝多了,說的話您別在心。”

    湘兒柔聲道:“寧兒姐,所謂酒後真言,公子現在的話小妹是明白的,從現在起湘兒就尊您是姐姐,當您是陸家正妾。”

    寧兒美目複雜的看向陸七,柔聲道:“小七,今日是你和湘兒妹妹的好日子,快鬆開姐姐吧。”

    陸七溫順的點點頭鬆開了寧兒的玉手,寧兒向湘兒和竹兒點點頭,轉身柔步走了出去,在拉關上門的一瞬,她的美目含了淚光,轉身行去間已落下了歡悅的淚水。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2-28 13:52
第七十八章 洞房


    寧兒走了,陸七右手依舊抓著湘兒的玉手,雙目熾熱的凝視著那張嬌美暈豔的臉兒,他左手伸出撫上了光滑的臉兒。

    “湘兒,你是個好女人,我喜歡。”溫情的話語伴著酒氣熾烈而出。

    湘兒芳心甜美,羞澀道:“公子喝多了,妾身扶你去床上歇息。”

    陸七笑意滿面的看著她,忽的扭身探臂,迅捷的將湘兒抄起橫抱在了懷裡,湘兒不備,嚇的驚叫了一聲,定神後舉玉拳打在陸七肩上,嬌嗔道:“你這個壞人。”

    陸七玉人在抱,嗔聲入耳心兒飛揚,瞬間全身舒暢,笑道:“我是壞人,壞的還在後頭呢,走嘍。”說話間已抱著湘兒大步衝入了左間臥室。

    在一旁看著的竹兒小臉羞暈,眼見姐姐被公子抱入了臥室,她遲疑一下終究不敢跟進去,一個人羞惶不安的坐在了外屋等候。

    進了臥室,陸七輕放湘兒在床上,湘兒一落床上立刻挺身坐起,羞澀道:“公子,還沒入夜呢,此時不宜的。”

    陸七此刻身似火燒,酒勁驅動著色欲勃發,那會管什麼白天黑夜,聽了嬌羞婉拒的話兒欲火更旺,立在床前雙手急動飛快的脫了吉服和內衣,赤裸著健壯的身體撲上了床抱住了湘兒。

    “不,公子,不要呀。”湘兒面對陸七的猛獸撲抱驚惶推拒。

    “湘兒別怕,我會慢慢來的。”眼見玉人驚惶推拒,陸七忙醒覺的收斂猛狀,柔聲安撫。

    “不不,公子,妾身聽娘說男人醉酒房事,會影響後代的健康智力,妾身想為公子生育健康聰慧的兒女,請公子明日再與妾身好嗎。”湘兒羞澀的急說著。

    陸七聽了一萬分的不樂意,伸手抓住湘兒的手臂柔聲道:“沒事的,今天是我們的大喜日子,應該圓房的。”

    “公子,酒我們還沒喝呢。”湘兒不拒絕了,卻羞澀的提醒了洞房必須的交杯酒。

    “對對,我去取。”見玉人不推拒了陸七心頭一暢,忙跳下床赤足去倒酒。湘兒也下了床,陸七舉著兩小瓷杯酒迴轉,遞給了湘兒一杯,兩人溫情的對視後一飲而盡。

    喝了酒湘兒伸手拿過陸七手上的瓷杯,轉身送回了桌上。她一走陸七隨後跟上,從後面環臂抱住了湘兒。

    “湘兒,這回行了吧。”陸七柔聲說著,他看的出湘兒有些惶懼,畢竟是十七歲的少女,面對了男人的醉酒粗魯,當然會心驚害怕。

    湘兒被陸七一抱芳心鹿撞,身子酥軟,羞澀的細聲道:“公子,妾身娘家給妾身陪嫁了一名家妓,現在還在豬籠裡,公子先幫妾身放她出來好嗎?”

    陸七一怔,下意識的道:“家妓?在那兒呢?”

    “在外屋呢?先去放她吧。”湘兒柔聲中輕掙脫出了陸七環抱,玉手一伸拉住陸七左手向外走去。

    陸七被動的走出了臥室,在外屋的竹兒一見陸七裸體走出,驚羞的慌忙起身垂頭,湘兒一指外屋西牆下,柔聲道:“公子,那個就是,公子現在放她出來,讓她少受些苦楚。”

    陸七順指看到了一個纏裹紅布的長形物體,他酒勁昏頭,也沒多想的哦了一聲走了過去,停在長形物體前彎下身去,雙手扣抓物體一頓拉扯,硬將紅布藤架扯斷分開,雙手向上一抬傾出一個女人,女人身穿紅色衣褲,頭裹喜帕,雙手反剪和雙足被捆綁著。

    “公子,抱她去屋裡,讓她先服侍你好嗎,妾身心裡有些怕。”湘兒身子挨靠著陸七,羞怯的細聲說著。

    陸七一怔,左臂一抬摟過湘兒,頭一低方口在她嬌暈的臉兒上吻了一口,然後鬆開了湘兒,彎腰抱起地上的紅衣女人大步迴轉臥室,他此刻欲火中燒,湘兒即然表示了怯怕初次房事,那只好尊重湘兒的建議,先做個樣教教她了。

    紅衣女人一被陸七抱起,立刻曲挺身子掙扎,陸七手臂略一用勁就制住了她難以動彈,進了裡屋扔在了床上,在欲火和酒力的雙重刺激下,獸性大發的扯斷女人足部捆綁,扯下了紅褲,撲上床壓住了女人。

    看著陸七野蠻的行為,被壓在身下女人似悲似痛的悶哼,湘兒暈紅的臉兒有些惶懼,眼神有著一些歉意不忍,她默默的坐到了床邊,像個局外人靜靜的等待著。

    終於,芳心燥亂的湘兒,聽到了一聲低沉舒爽的吼聲,陸七一身大汗的起身坐在了床上,近半個時辰的發洩之後,他的身心俱爽,酒也醒了大半。

    一雙白皙玉手拿著柔軟的絲巾在他身上輕拭,陸七心頭溫暖,和聲道:“湘兒,你是故意的吧。”

    湘兒溫柔的為陸七擦汗,柔聲道:“公子,妾身很在意兒女的健康,不願圖一時之歡取悅公子,以後公子喝多了酒不要來妾身房裡,等妾身為公子生育了兒女才可解禁。”

    陸七心暖的點點頭,他發現湘兒雖然才十七歲,卻老成的很有主見,對事理也很通曉,能娶到一個聰穎、通理、溫柔的女人,那是男人的福氣。

    “湘兒,後日你回門我送你回去。”陸七和聲說著。

    湘兒身子一震,輕舒雙臂自後面貼抱住了陸七,歡喜的細聲道:“公子,湘兒以後會盡心服侍你的。”

    陸七一笑沒言語,女人出嫁回門一般只是妻室特權,他不但准許陳湘兒回門,還親自送歸,那是對陳湘兒極大的尊重。

    靜擁了一會兒,陸七和聲道:“湘兒,上次我對你說的話有些變動,今後陸家的整體經營權歸妻室掌管,你只有權投入得利,也有權查帳,如果得妻室允許也能參與經營。另外你房內的侍妾奴婢也要受妻室管制,妻室有權管教調用。這是我娘要求的,我娘怕妻權不立陸家起亂。”

    湘兒一怔,柔聲道:“公子,妾身能擁有自主和房內財產,那已是天大的恩賜了,今後妾身會尊重妻室,長輩和姐姐們的。”

    陸七欣慰的點點頭,和聲道:“你能通情達理我就放心了,韻兒是位溫善公正的妻主,日後你想經營鋪子,可以向她請求。”

    “公子,陸家以後會開很多鋪子嗎?”湘兒柔聲問道。

    “不會開很多的,在縣城內只能開兩間,一間是西大街的藥舖,藥舖由我兄長主管,你可以投資得利,但絕不能去查帳干涉。另一間準備開在東大街,東大街有一間鋪子曾是陸家的,近日我要買回來,如果買回來我會盡量讓你主管經營,主營文房四寶和雜貨。”陸七和聲說著。

    “公子,你買鋪賣文房四寶和雜貨,那能有利嗎?”聽陸七有意讓她主營,湘兒精神一振提出了置疑。

    “文房四寶是必賣的,因為我要在望江坡鄉建一座造紙坊,必須要有產有銷。除了文房四房,其它賣什麼由你作主。”陸七和聲解釋承諾著。

    “公子,妾身知道建作坊會用許多銀子,即然有銀子不如在縣城裡多置幾間鋪子,那樣會方便經營,利也很大的。”湘兒柔聲勸導著。

    陸七搖搖頭,和聲道:“湘兒,有件事你一定要明白,在石埭縣城內盤踞著數個原生勢力,我這個護軍縣尉在上面官場無根無靠,若想長任下去必須行事低調,忌諱觸動縣城內各大勢力的利益,所以我只能在縣城裡開兩間鋪子,你今後在外也不可因我是縣尉而炫耀,我們陸家在石埭要的是富裕,不是官威權勢。”

    湘兒輕哦了一聲,柔聲道:“妾身明白了,以後會低調行事的。”

    陸七和聲道:“湘兒,我讓你低調不是事事都委屈自己,在家中你的穿用不要超越了妻室,但出了門可以穿戴的富貴一些,尤其是回陳府更不要委屈,在外允許你顯富,但言行要謙和大方,回了陳府可帶些散錢打賞,也可給至親長輩送上禮物。”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uuuuuuuuuu

LV:9 元老

追蹤
  • 195

    主題

  • 91908

    回文

  • 25

    粉絲

就是愛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