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梟風 作者:海風兒(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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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uuuuuuuu 2014-1-22 09:59:1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75 195981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2-27 17:01
第五十九章 豔女綠娥
   

    陸七出了書記偏堂,內心微微鬆了口氣,事實上他鄭重其事的非要自己相看,有一多半原因是在做秀,他擔心輕率的答應顯得沒有誠意。

    在這之前他的耳朵裡早就塞滿了姻黨二字,聯姻是官官勾結的一種基本信任方法,他初次嘗試建立姻黨關係,有種被動的拘謹感覺。

    對他而言擁有官威的那種順暢感,已使得他難捨了小小的護軍縣尉職事,他已身肩陸氏一族百餘口人的幸福,他也夢想擁有富貴和權力,甚至是多擁有一些嬌妻美妾而不枉此生。

    陸七因怕官威失去而小心的表誠行事,王主簿那裡卻因舊勢力的背離,急切的要扶植新勢力維持對石埭縣的掌控。

    一番偏堂言談,一句應親表態,共同的利益面迅速拉近了陸七與王主簿的關係,稱叔道侄之間,兩人儼然如了親人一般。

    此刻陸七眼睛有些發直的看著前面,引他去換兵甲的豔女綠娥,在他前面輕柔的貓步碎行,那一扭一擺的細腰圓臀,蕩漾出一絲絲誘人的騷浪,幽香飄動,勾動著人心氾濫生邪。

    陸七全身發了熱,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心道這女人的身姿嬌容,與韋雙兒相比,一點也不遜色,應該是王主簿的小妾或妾婢,王主簿真是艷福不淺呀。

    滿心綺念的陸七神不守舍的跟著,在綠娥邁入了一間屋內時突的踢在門檻上,一聲嬌呼向屋裡摔去。陸七一驚的身體急傾探撲,右臂暴伸的抓住了綠娥背衣,抓拉的同時身體自然邁入屋內,左手一伸托扶住了綠娥腹腰並扶正了她。

    綠娥俏臉上浮現著驚痛,玉手一伸抓住了陸七的袍衣,嬌呼道:“痛,我的足好痛啊?”

    嬌聲入耳,體香撲面,使得陸七心兒一蕩,脫口道:“是不是踢傷了?”

    “好痛啊,你快幫我看看。”綠娥臉兒痛苦,抓住袍衣的手,拉扯的急求陸七。

    “好,好,你別喊。”陸七被她拉扯嬌喊弄的慌了神,不及多想矮身蹲了下去。

    身才蹲下,只見裙擺上移一尺,露出了一對雪白如玉的小腿,以及一雙穿著綠花繡鞋的纖足。陸七看的一呆,忽見一個雪白小腿抬起送到了他的臉前。

    “公子,看看奴婢的腿足傷了嗎?”聲音嬌媚撩人綺思,陸七的臉熱了,右手不覺中已托摸上了腿足,左手輕握足尖動了動。

    “痛嗎?”陸七很柔和的問道,體內卻湧起一股火熱的獸性衝動。

    “好多了,謝謝公子。”綠娥的聲音變的柔細了。

    “你是王大人的什麼人?”陸七左手又輕摸了雪白小腿,有些失態的問道。

    “公子,你說奴婢會是什麼人?”聲音依舊柔細,綠色的裙擺卻又升高了許多,露出了更多的玉腿,圓臀私秘隱約若見。

    陸七的心砰砰猛跳,體內一陣陣熱浪上湧至頭,他的右手忽的由托變移,順看雪滑的玉腿向上曲摸到了臀下,他的呼吸濁重了,隨著右手上移他的身體也在站直,右手抽出想來個野性大擁抱。

    當他站直時,眼睛看到了綠娥媚俏的笑靨,同時也看到了綠娥的身後牆上,掛著兩副兵甲和長刀。他的心一驚,軍人的警惕性陡現,瞬間慾念全消。

    他的右手伸出一半改向了綠娥的臉兒,在她臉蛋兒上摸捏了一把,微笑道:“你真是個讓人喜歡的美人。”

    綠娥一愣,陸七竟然只是摸了她一下,她媚眼流波的柔笑道:“奴婢即然是個美人,公子怎麼不抱抱呀。”

    陸七一指她身後笑道:“我是來換兵甲的,那能讓了嬸嬸久候。”

    綠娥哦了一聲回頭看了一眼,轉回笑道:“奴婢伺候公子換衣吧。”

    陸七調笑道:“換衣可以,你可別再說足痛了,我有些受不住了。”

    綠娥媚眼白了他一下,笑嗔道:“奴婢的足痛是真的。”

    說完轉身扭著圓臀去取兵甲,看的陸七又咽了一下口水,這綠娥分明是在故意引誘他,他下意識的瞄了一下門口,猶豫了一下終於沒敢上前行樂。

    陸七和五名衙兵護著王二夫人的轎車離開了縣衙,綠娥悄然進入了書記偏堂,嬌媚的偎入王主簿的懷裡,王主簿坐在椅上肆意的撫愛。

    “老爺,這個客人很好色,膽子也大,不過他很有警覺性。”綠娥嬌媚的向王主簿做了匯報。

    王主簿狠香了綠娥一口笑了,自然是他在先前用了暗語,命令了綠娥勾引陸七,今日他與陸七結成同盟,善用權術的他,自然會盡力找尋陸七的弱點,綠娥的勾引暴露了陸七有喜色的弱點,喜色加上貪財,再加上有大家族的牽心,王主簿就有辦法掌馭陸七了。

    事實上王主簿很欣賞陸七做事的謹慎性和有原則。貪而有度,知道什麼該拿什麼該捨,賊贓他敢貪了,而兵餉卻大度的自掏腰包發給兵勇,甚至賞銀也一分不拿的全分了,這才是善於治軍的人物,像牛縣尉和趙縣尉,這兩個人有商費收入已經很多,卻貪心的剋扣功賞兵餉,純屬貪得無厭的鼠目寸光。

    王主簿做事一向謹細,他用陸七任護軍縣尉的最初目的不是剿匪,而是為了上京的供銀,供銀是他維繫權力的命根子,他怕有失所以盯上了陸七,想讓陸七幫他送供銀,只是任用了陸七之後,卻引起了牛縣尉的猜疑不滿。

    牛縣尉的不滿讓王主簿不安了,正巧上面又有人盯上了護軍縣尉職事,他有了不用陸七的念頭,剛決定不用,突然陳虎被殺了。

    陳虎對王主簿而言是極其重要斂財棋子,雖然陳虎因年久根深有自主傾向,但陳虎畢竟是陳府的子孫,有陳老人家在,陳虎是不敢背叛王主簿的。

    陳虎的死王主簿沒懷疑陸七,因為陸七與陳虎無仇怨,面都沒見過,還有就是陳虎的行踪陸七知道的可能性不大。王主簿第一個懷疑的人是牛縣尉,第二就是趙縣尉,這兩人都有殺陳虎的動機,陳虎一死王主簿對西大街的掌控被架空了。

    陳虎的死和對牛縣尉的懷疑,使得王主簿有了驚慌,思量後決定繼續用陸七試探著扶植新勢力,同時為了安撫牛縣尉,將西街大爺的位子給了牛縣尉的人,所以王主簿繼續重用陸七,根本不是匪患猖獗嚇的,而是為了私慾權勢。

    結果他慶幸自己繼用陸七是正確的,趙縣尉的一次兇殘出手,差一點摧毀了他的權勢根基,王主簿事後又怕又恨,猛然驚醒自己的勢力正在悄悄崩塌,他急切的將目光投向了陸七,他要扶植陸七分掉牛縣尉的兵權和城中勢力,壓制牛縣尉不敢背離他。

    他決定將西城門交給陸七掌控,西城門的官兵不只是守城門,事實上還兼管西大街的治安,等於將西大街交給了陸七負責,當然商費王主簿是不會讓陸七收取的,其目的只是剝奪了牛縣尉對西大街的官面掌管。

    陸七對官場之事只是零星耳聞,並未親身經歷過,他現在對官場的一切是摸著石頭過河,並不了解王主簿的種種想法,但有一點他可以確認,王主簿是真的想起用他。

    即然有了進入官場的門徑,又事關陸氏一族的振興,陸七自然要擺出一副誠意姿態,經過了書記偏堂的一番言談,他對王王簿有了些親近好感,也許是因為對國情的見識有了共鳴之處。

    車輪滾響,馬蹄聲聲,陸七在車的左側平視前方神情安寧。馬車內卻有一雙秀目順著車簾的縫隙,默默的觀察著陸七,那自然是王二夫人。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2-27 17:07
第六十章 觀佳人
  

    王二夫人的內心此時異常複雜,她的娘家是七里鄉宋府,丈夫王主簿毅然放棄與宋府和好,帶給了王二夫人惶惶不安,雖然王主簿一向對她很好,也信誓旦旦的許諾一生互敬互愛,但王二夫人不是未見過世面的青春少女,她知道男人對女人的許諾是靠不住的,尤其是她只生了一個女兒,那是她在王家飄搖不定的因素。

    該怎麼做才好呢?王二夫人惶惑的苦思著,她已清楚陸七對王主簿的重要性,也清楚王主簿失勢她也會失去一切。可是丈夫與娘家成了對頭,對她而言也是潛在的危機,她必須找到一個兩全的辦法予以解決。

    “嬸嬸,請停車下來一下。”車窗被輕敲了兩下,接著是陸七和聲喚請。

    馬車被陸七喚停了,苦思中的王二夫人心一驚,不明白陸七在鄉路上停車,讓她下去是什麼意思?

    她遲疑了一下用手挑開車窗簾柔聲道:“賢侄,在這裡停車有事嗎?”

    陸七一指路旁的一片竹林,和聲道:“嬸嬸,我在竹林中有樣東西想交給仲叔,那件東西對仲叔或許有大用,請嬸嬸陪我過去,親眼見我取物交給嬸嬸帶回去。”

    王二夫人聽了疑惑不解,看了一眼神情安寧的陸七,想了一下覺得陸七應該不會有什麼惡心,她遲疑了一下推開了車門,下車後在陸七的和聲相請下,心有疑懼的一起去了竹林之中。

    進了竹林十五米左右,陸七在一棵老竹根下用長刀挖土,很快挖取出一個藍布包袱,抖了抖土,又拍了幾下才遞給了王二夫人。

    “嬸嬸,這是我剿匪時得到的匪證,請您帶回去交給仲叔,在交給仲叔之前千萬別讓人看到裡面是什麼,否則會讓人誤會通匪的。”王二夫人這才放心,接過包袱點頭應承著,與陸七回了馬車。

    馬車啟動後王二夫人看著身旁的包袱心裡很是好奇,憑手感包袱裡裝的似乎是衣物,衣物怎會是什麼重要匪證,看了好一會兒她終於忍不住打開了包袱。

    包袱裡確實是幾套衣物,而且最上的一套很像官服,在官服上面有一公文和一個藍布小方包,王二夫人打開了公文,一看之下嚇了一跳,這是一本任命官員的公文,而且是周國的任命公文,再打開小藍方包一看是顆金印。

    王二夫人忙收好包好恢復了包袱原樣,她明白了匪證是敵國的奸細證明,而且她也明白了陸七為什麼讓她一起去取,陸七現在將這匪證交給王主簿,說明了他投效王主簿的誠意。

    其實陸七將匪首包袱上交王主簿,一是表誠心,二是證明自己沒有吞沒巨金,包袱就這麼大,裝了很多衣物不可能再裝很多金子,反正這包袱之物對他也沒什麼用,他讓王二夫人跟著去就是證明他沒有做手腳。

    一行人順利到了東流鄉堡陳府,陳府此時還沉浸在喪親的悲痛中,靈棚高搭,香味濃飄,一群和尚在靈棚外設壇超度亡靈,府中的奴僕個個穿孝肅容。

    王二夫人的到來受到了隆重對待,陳府有地位的女眷三十幾位全部相迎,妻隨夫貴而榮,王主簿的地位不亞於陳府的老大人。

    陸七混在衙兵中,被陳府的一位副總管客氣的請去了偏廳招待,主對主,跟班的自然由下人招呼,陳府中人沒有發現衙兵中隱藏著他們的恩人。

    在陳府等待中,其餘五名衙兵終於還是認出了陸七,有大膽好事的相詢,陸七解釋說是王主簿秘令他扮做官兵護送二夫人,扮做官兵的原因是怕牛縣尉和趙縣尉有所誤會,他囑咐五人不要多事亂說。

    五個衙兵也算是王主簿心腹,都爽快的應允了,事實上他們是不會守口的,衙兵中的多數都是趙縣丞的人,間接的也就是趙縣尉的人,要不王主簿那能驚惶急切的扶植新的官兵勢力。

    等待了兩個時辰後王二夫人返城,陳府備了兩輛車送陳府小姐們,令陸七意外的是陳府未嫁未訂的小姐竟有九人之多,上車時九位長幼不一的小姐個個低頭沉悶的上了車,陳府有喪事她們不敢東張西望,當然更不能有歡喜表現了。

    車出了東流鄉堡五六百米後,兩輛車內有了歡聲笑語,很快車窗簾被打開了,幾張俏美的女孩臉兒向外張望著,她們不是看人,而是看外面的竹林,田野,以及風和日麗的炎熱世界。

    陸七心情即異樣又有一些緊張,想不到自己,會有了如此有趣香豔的經歷,他裝做若無其事的神情,用眼偷瞄著那幾張女孩臉兒。

    富貴人家少醜女,外望的小姐們個個膚白水靈,只可惜都是十二三歲的幼女,有四位十六七歲以上的小姐始終不露面,到了成熟年齡已有了女性的妗持自尊,再想看外面也會忍耐的保持淑女儀態。

    陸七看了一陣兒有些失望,他要求十二歲為底是一種保守心理,怕成年的小姐實在是看了不順眼,其實只要有他看著過的去的成年小姐,他是不會選個年幼女孩惹人非議的。

    車行了三分之一路程時,正當陸七發愁怎麼看清成年小姐的嬌容時,前面王二夫人的車靠向路邊停下了,後面兩車自然也得跟著停在了路邊。

    王二夫人下了車,走到後兩車近前,和聲道:“天怪熱的,你們整日在府裡不敢出來,這裡有片竹林子,都出來透透氣,好好看看外面的鄉野美景。”

    幾聲歡悅的脆喊,立刻車門開了下來四個年幼小姐,接著又連喊帶扯的將成年小姐拉下了車。陸七心兒一跳,知道王二夫人在為他製造機會,他忙身一動緩慢下馬,眼睛卻盯向了小姐們。

    這一次看清了,小姐們下了車立刻抬頭遠眺,嬌容愉悅的伸玉手輕搧著風驅熱,車內確實是很熱,一出來視野一闊立刻放鬆了自我。

    陸七的一雙鷹眼像是盯向了獵物,極快的捕捉了獵物的外貌信息。只一眼他的心動了,四位成年小姐的姿容每一位都不次於辛韻兒,其中有兩位甚是出眾。

    一位身穿蘭裙,年約十六七歲,彎眉秀目,挺鼻朱唇,生得明艷照人。

    另一位也是十六七歲,一身淡黃羅裙,一張雪白嬌媚的臉兒,眉如新月,眼若秋水,清麗如仙子,這兩位小姐的美麗不相上下,卻又是不同的美人之姿,一如芍藥明麗,一如蘭花清麗。

    陸七頭臉扭向了竹林,心兒砰砰輕跳的選擇著,這兩位佳麗讓他動心了,可是也給他出了個難題,人就是貪婪的動物,面前有一塊麵包時拿了就吃了,若是多出一塊米糕,肯定會猶豫的抉擇吃那一塊味道好一些。

    “陸兵衛,你過來。”王二夫人一看陸七扭頭看向了竹林,心知陸七已看清了,適時的用命令口氣喚著。

    陸七心中還未抉擇好,聽喚只好過去恭禮道:“夫人有何吩咐。”

    王二夫人和聲道:“你過來,我有事讓你辦。”說完轉身走到了頭車處。

    到了頭車一擺手,車夫忙知趣的離開鑽入竹林乘涼,陸七自然的跟隨,並沒有引起小姐們和衙兵的疑惑,因為主子吩咐下屬辦事一向如此單獨密令。

    “看中那個了。”王二夫人看著陸七柔聲問道。

    陸七遲疑了,他當然不能再扭頭去看小姐們,他一遲疑,王二夫人又柔聲道:“是不是相中穿蘭裙和穿黃裙的小姐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2-27 17:10
第六十一章 桃花運
  

    陸七一愣,臉熱微窘的點點頭,王二夫人柔聲道:“穿蘭裙的名字是陳雪兒,穿黃裙的名字是陳湘兒,陳雪兒是陳府庶子十郎妻出,陳湘兒是庶子十三郎妾生,陳湘兒的生母曾是青樓女子,因此陳湘兒在陳府的地位很低,陳湘兒也是陳耆老想與你結親的小姐,不過嬸嬸覺得陳湘兒的出身太差,有些配不上你。”

    聽了王二夫人的介紹陸七一愣,原來陳耆老想結親的陳府小姐是位美女,自己倒是多慮了,他本身家境也是剛剛脫貧有了些地位,對女人的出身並不怎麼在意,只要人相看了合心,出身不是必須考慮的條件。

    “即是陳耆老大人事先希望的,天風願意與陳湘兒小姐結親。”陸七爽快的做出了抉擇。

    王二夫人柔笑道:“即然賢侄決定了,嬸嬸會成全的。”

    “多謝嬸嬸。”陸七誠懇的道謝。

    王二夫人柔笑道:“賢侄的謝意嬸嬸受用了,不過嬸嬸有件事想求你成全。”

    陸七一怔,心內謹慎,外表平和道:“嬸嬸請說,天風能辦的一定盡力。”

    王二夫人柔聲道:“其實事兒不難,嬸嬸有一族妹守了寡,她原是一位舉人的平妻,嫁過去才兩年丈夫就亡故了,嬸嬸的族妹生的很是美麗,也未曾生育過,嬸嬸想求賢侄能夠納她做個正妾,那樣嬸嬸與你就是親上加親,嬸嬸也能安心了。”

    陸七聽的愣了,王二夫人的所求大出他的意外,這桃花運也太旺了點吧,先有寧兒入房,再有辛韻兒主動許嫁,接著又闖進來一個美豔的韋雙兒,心裡的熱乎勁正濃著呢,卻又有陳耆老感恩要結親,親還沒訂呢,這位王二夫人又要送上一個,這回來才幾天就要妻妾成群呀。

    他愣了一會兒才和聲道:“嬸嬸,您說的是您的妹妹,天風那能做出亂輩之事。”

    陸七心中隱隱覺得王二夫人此舉八成有不良企圖,只能婉轉的推拒著。

    王二夫人柔笑道:“看你說的,唐國上下的女人,進了那家的門就隨了那家的輩分,同出一家的長輩晚輩女人,同歸一男為妾是很正常的,嬸嬸只是求你納族妹為正妾,並非是能進叩陸氏祖宗的妻室,算不得亂輩的。”

    陸七聽了為之語塞,在大家族裡妾室是沒有資格進祖宗祠堂的,因此妾室始終被認為是生育兒女的工具和財物,上不得族譜,自然也不排輩,只是稱呼是某某男主房裡的女人,只有生子之後才可在族譜的兒子名字旁小注上名字,算是變相承認其女主地位。如果沒有妾室名份,生了兒子也不能上族譜小注。

    “天風,你不說話嬸嬸當你答應了。”王二夫人親切的稱呼著,言語輕柔的迫著陸七答應。

    陸七對多納個妾室並不感覺為難,他是對王二夫人的突然求薦感覺奇怪,心內急思後知道不宜回絕,這剛和王主簿建立了友好同盟,若是開罪了王主簿的妻室也不是好事。

    但是他也不願草率應允,和聲道:“嬸嬸,天風一向重視姻緣,願意答應,不過天風還是要見過一面之後再做抉擇。”

    王二夫人聽了暗鬆口氣,她苦思之後終於想出了兩全之法,即然丈夫用陳府女人攏絡陸七的心,她也可以用同一方法。她的想法是在陸七身邊安放一個宋府女人,這一來陸七與她就有親了,她認為只要幫族妹找到了好歸宿,日後族妹自然會回報她,只要陸七是丈夫的重要支柱,將來丈夫因仇恨宋府而厭棄她時,必會因為她與陸七有親而有所顧慮。

    “天風,今晚嬸嬸就讓你暗中看一眼,你若是中意嬸嬸就成全你們。”王二夫人柔聲說著。

    陸七聽了心中苦笑,只要那女人不醜他怎好說不中意,看的出王二夫人對此事非常重視,他和聲道:“天風願聽嬸嬸的安排。”

    王二夫人立刻欣悅的呼喚上車起程,小姐們戀戀不捨的上了車,因匪患加上嚴厲的家規,她們中有的連東流鄉堡都沒出過,鞭聲一響馬車載著陳府小姐們的眷戀馳向了石埭縣城。

    *****

    書記偏堂內,王主簿看著陸七獻上的包袱物品,一旁的王二夫人輕聲道:“仲郎,這些物品對你有用嗎?你交上去是不是大功呀。”

    王主簿搖搖頭,淡然道:“這些物品交上去對我沒好處,上面只會將功勞記到縣尉或縣令的頭上,因我是主簿職事,上面不會認為是我取得的匪證,反會以為我是貪了別人的功。”

    “原來沒用呀,妾身看陸縣尉鄭重的讓妾身同取,還囑咐非常的重要。”王二夫人失望的說著。

    “陸天風肯將這物品交給你,只是在證明他沒有貪吞很多的賊贓,是在向我表誠意解釋。”王主簿直指出了陸七獻包的用意。

    王二夫人哦了一聲,柔聲道:“即然沒用就毀了吧,留下會招禍的。”

    王主簿搖搖頭,淡笑道:“對我沒用,對尚書府二公子有用,二公子現在是從六品振武校尉,職事城門郎,這物品到了二公子手裡,可以隨意找個囚徒殺了再上報,在京城剿除了周國官探,肯定是有功的。”

    王二夫人哦了一聲點點頭,能討好人脈靠山當然就有大用了。王主簿收好包袱藏於案下,又書寫了一封信,喚來兩個心腹獄衛,讓他們帶著信和物證火速送去京城,這物品王主簿也不敢多留一刻,萬一有失他有口說不清。

    辦完了正事王主簿坐在客椅上,喝了口茶和聲道:“玫儿,天風看中那幾個了?”

    王二夫人柔聲道:“看中陳雪兒和陳湘兒了,而且已表示願意與陳湘兒結親。”

    王主簿點點頭,陸七能看中那個他早已心知,事實上陳府的小姐他都見過,而且也十分了解每一位小姐的性情才華,他早已請求過陳耆老,求得了陳府幾位小姐的婚事由他暗中決定,陳耆老對王主簿一向遷就听從,所以用陳湘兒結親的事情不是陳耆老的主張,陳府的小姐們已屬於王主簿穩奪權勢的一枚枚棋子。

    “仲郎,即然陸縣尉看中了陳湘兒,陳雪兒的婚事還是不改為好。”王二夫人柔聲規勸著,她盡力的彌合丈夫與宋府的裂痕。

    王主簿沒言語,又端茶喝了一口,他心裡明白陸七能夠選擇陸湘兒,妻子肯定是引導過的,他在想一個陳湘兒給了陸七夠不夠份量,以目前的形勢看,他是太需要陸七了。

    見王主簿不表態,王二夫人不安道:“仲郎,我們最好不要與宋府鬧的太僵,一旦強硬毀婚,宋府就會由暗轉明的完全與你對立,再說陳雪兒的性情外柔內剛,毀婚之事她未必會心甘接受,強將她給了陸天風,弄不好她會挑撥你和陸天風的關係。”

    王主簿臉皮動了一下,抬眼和聲道:“你放心吧,我不會與宋府完全撕破臉的,不過宋府已背離了我,陳雪兒再嫁給宋府已毫無意義,就是不給陸天風,也不會再給宋府。”

    王二夫人聽了心下暗嘆,丈夫這是鐵了心的不想與宋府修好了。她遲疑了一下,細聲道:“仲郎,妾身已將族妹宋玉儿許給陸天風做妾室。”

    王主簿聽的一皺眉神情有了不悅,沉默了十數秒才緩和道:“算了,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下次我不想再聽到,你擅自作主了什麼事情。”

    “妾身以後不會的。”王二夫人大大的鬆了口氣,柔聲保證著。

    “好了,你去先將陳湘兒喚來。”王主簿和聲吩咐著。

    王二夫人應了一聲去了,王主簿看著她的背影搖搖頭,他是喜歡青春艷麗的女人,但是更需要聰慧的賢內助,王二夫人正是他的賢內助,身邊的女人姿容差了可以厭棄,而王二夫人他是不會厭棄的。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2-27 17:13
第六十二章 演戲
  

    片刻後一身淡黃羅裙的清麗少女陳湘兒,隨王二夫人來了書記偏堂,陳湘兒一見王主簿忙恭敬的跪下,乖巧的口稱叔父大人拜見。

    王主簿和聲請她起身,然後正色道:“湘兒,叔父告訴你件事情,因你的美貌知禮,被縣丞大人知悉了,縣丞大人令我將你送到趙府做妾室,明早就由你嬸嬸送你去趙府。”

    王主簿的聲音很柔和,可是聽在陳湘兒耳中如聞驚雷,驚的她美靨慘變,惶恐的身一矮已跪下了,顫音道:“叔父大人,不要啊。”

    王主簿和聲道:“湘兒,縣丞大人是叔父的頂頭上司,為了陳府的安寧,叔父也是幫不了你。雖然縣丞大人年齡大了些,但畢竟是官宦人家,你去了趙府會有富貴生活的。”

    “不不,叔父大人,湘兒不願去了趙府,求您幫幫湘兒,湘兒會永記叔父大恩的。”陳湘兒惶恐的哀求著,她是大戶人家的女兒,早就耳聞過趙縣丞是出了名的變態老色鬼,去了趙府那是進入火坑了。

    王主簿皺眉了,輕嘆道:“湘兒,縣丞大人指名要你和陳雪兒,雪兒已許給了宋府還好推託,你卻是沒辦法推託,叔父和陳府是開罪不起趙縣丞的。”

    陳湘兒惶恐的跪行到王主簿腿前,流淚泣聲道:“叔父大人,湘儿知道您一定有辦法幫湘兒的,湘兒求求您了。”

    王主簿聽了皺眉不語,一旁的王二夫人柔聲道:“老爺,您想個辦法吧。”

    王主簿輕嘆道:“我也不想將湘兒和雪兒給趙縣丞呀,是趙縣丞點名要的,我只是個主簿,趙縣丞官高根深,我若不順他意,日後會大難臨頭的。”

    王二夫人看了淚眼惶恐的陳湘兒一眼,夫妻多年她知道丈夫在演戲,身為配角豈能塌台,又柔聲道:“老爺,不如現在給湘兒找個好人家,對趙縣丞那裡不就可以推託了嗎?”

    王主簿搖頭道:“不成的,趙縣丞已下了話要人,我們若是現在給湘兒找人家,擺明了是在與趙縣丞做對,現在不管是湘兒還是雪兒,我們必須捨送了一個才行的。”

    陳湘兒一聽神情淒惶絕望,珠淚湧流不斷,淚靨看向王二夫人無助的求助著。

    忽聽王主簿輕嘆道:“你說的辦法也行,我給湘兒找個人家推託,然後讓雪兒去趙府。”

    陳湘兒一愣,王二夫人急道:“讓雪兒去趙府也不好呀。”

    王主簿正色道:“我不是真送了雪兒去趙府,而是先救了湘兒,之後再救雪兒,湘兒現在沒有理由推託,而雪兒已許了宋府,宋府現在與縣令大人是姻親,屆時讓宋府出面去求縣令大人,縣令大人若是說了話,趙縣丞不願意也得放手,而我是趙縣丞下屬,若是明面去拒絕,必會開罪上官的。”

    王二夫人點點頭,內心明白丈夫這是藉惡訊逼迫陳湘兒急嫁,因為陳湘兒雖然在陳府出身不好,但女人最自傲的是姿容美麗,美麗的女人大都眼高心傲,若是用正常手段說合,陳湘兒未必願意許身陸七,這一恐嚇迫了她,別無選擇的情形下只能順從擺佈,而且還會對王主簿心存感恩。

    “湘兒,嬸嬸現在給你找個人家行嗎?”王二夫人奔入了主題。

    陳湘兒淚靨飛上了些許紅暈,神情卻遲疑支吾了,她當然不願草率了終身大事,但更怕真的被送到趙府,去任了那個老色鬼糟蹋。

    她不說話,王二夫人扭頭正色道:“老爺,今日護送妾身的陸縣尉是救了陳府的大恩人,人很年輕,現正在府上做客,你看陸縣尉合適湘兒嗎?”

    王主簿故意沉吟了一下,和聲道:“陸縣尉是七品致果校尉官身,出身也是官宦人家,家境現在富裕。湘兒的容貌美麗,只是出身與陸縣尉差別大了一些。”

    王二夫人柔聲道:“我們不求做妻室,老爺提一下也不失什麼?”

    王主簿點點頭,目注陳湘兒和聲道:“湘兒,叔父先讓你見一下陸縣尉,你中意叔父就為你提親,不中意叔父不強你,再為你務色城中大戶人家的子弟,不過叔父提醒你一句,你的出身不好,別太挑剔了,你與你嬸嬸先出去,等陸縣尉來了你進來奉茶,中意了就將茶先端給陸縣尉,不中意先端給叔父,你若中意了,叔父會盡力為你爭個正妾地位。”

    陳湘兒神情不安的支吾難言,她現在左右為難已六神無主,王二夫人過來伸手拉起她走了出去,片刻後陸七被一名婢女領來了書記偏堂。

    陸七護送王二夫人回到縣衙立刻被請去了王府休息,王主簿的府宅與縣衙緊鄰,並且府宅內開了一扇門直通縣衙的書記偏堂,按官規只有縣令才能居住縣衙內,但縣衙後宅一直被趙縣丞據居,縣令孫大人委屈的住在百米外的府宅,至今也沒有在縣衙公堂上辦過案,完全是鵲巢鳩占,孫縣令也曾上告一次,結果州衙之中無人理會,想上京告卻是不敢,弄不好會丟了性命。

    見禮後陸七在左客位落了座,王主簿微笑道:“天風,你呈上的物品對你我都無用,我已派人送去京城禮部尚書府了,希望日後能有些好處。”

    陸七和聲道:“天風私藏了物品,多謝仲叔的寬容。”

    王主簿微笑道:“你我已是親人,這種小事不算什麼的,仲叔也知道剿匪凶險,我說過你適當的拿一些不過份。”

    “多謝仲叔理解。”陸七和聲說著。

    王主簿和聲道:“天風,聽你嬸嬸說,你看中了陳湘兒和陳雪兒兩位陳府小姐,並抉擇了陳湘兒結親。”

    陸七一怔,微窘道:“是的。”

    王主簿和聲道:“天風,仲叔問你一句,你怕得罪趙縣丞嗎?”

    陸七一愣,心下急思王主簿問這話什麼意思,頓了一下平和道:“不怕。”

    王主簿和聲道:“即然你不怕,那仲叔告訴你一件事情,趙縣丞聽聞了陳雪兒的美貌,曾指名讓陳府送陳雪兒入趙府做妾。”

    陸七心一震,眉一挑眼神閃過一絲犀利煞氣,腦海中立刻浮現了白鈴兒的溫婉嬌容,就是那個趙縣丞在他不在時,奪走了白鈴兒,那是他曾經為之神傷的初戀。

    陸七的異樣冷煞反應,令王主簿一愣,很快耳中聽到陸七冷道:“趙縣丞已是老朽不堪,竟然如此不知羞恥。”

    王主簿一聽,以為陸七是年輕人起了義憤,順話嘆道:“是呀,趙縣丞有年輕美貌的侍妾幾十人之多,竟然還不知足的將手伸向陳府小姐,我雖然怕開罪趙縣丞,但是實在不願做出讓陳府生恨之事,因此我想讓你納陳雪兒為妾室。”

    陸七一愣,遲疑了一下和聲道:“仲叔的意思是讓天風改娶陳雪兒小姐。”

    王主簿沉默了十秒,才輕嘆道:“不是,仲叔想讓你兩個都要了。”

    陸七聽的心兒一跳,忙窘道:“仲叔,那不好吧。”

    王主簿正色道:“天風,雪兒和湘兒的美麗不相上下,趙縣丞之所以指定要陳雪兒,是因為陳雪兒許給宋府公子為妾室,因此麗名​​廣傳。而湘兒因出身不好,肯登府提親的大戶不多,加之很少出門,所以知道湘兒美貌的不多。”

    陸七輕哦了一聲,王主簿接著道:“現在趙縣丞的色心指向了陳府,若是得不到陳雪兒必不甘心,接下去又會惦記陳湘兒,因此為免後憂,我打算全給了你,以斷絕了趙縣丞的貪婪,不過這一來趙縣丞必會惱你,還有宋府也會與你結怨了。”

    陸七一怔,問道:“仲叔,陳雪兒即然許給了宋府,那趙縣丞的奪親做為,宋府豈能了答應?”

    王主簿冷道:“陳雪兒是許給了宋府,可是趙縣丞想要的人,宋府連個屁都不敢放的,不過若是陳雪兒歸了你,宋府或許是不會沉默的,所以你一定要清楚,納了陳雪兒做妾室的後果。”

    陸七一愣,眉一挑冷道:“仲叔,天風不是怕事的人,陳雪兒小姐,天風願意娶入陸家。”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2-27 17:16
第六十三章 煽情  


    王主簿點點頭,和聲道:“好,賢侄是個血性男兒,仲叔今後完全可以放心的與你合作了。”

    頓了一下王主簿又道:“天風,一會兒你嬸嬸帶陳湘兒來相看你,你不會介意吧。”

    陸七一怔,這親都說訂好了,還相看什麼。

    卻見王主簿又微笑道:“天風,美麗少女的心都是自尊純潔的,你不是重視情緣,不喜了苟合嗎?那你應該拿出誠意,用真心去抱得了美人歸。”

    陸七一怔,想不到年奔不惑的王主簿,會說出如此雅情的話來,他心頭釋然的點頭道:“天風明白了,會尊重陳湘兒小姐的。”

    王主簿微笑道:“記住了,你是在我這裡相的親,以後千萬別說你在鄉路拔選的事情,那會讓人鄙視你自大輕浮,也會讓你的妻妾們生妒不悅的。”

    陸七臉一熱,鄉路上的拔選行為是很荒唐輕浮,他忙道:“天風記下了。”

    王主簿又笑道:“一會兒湘兒進來奉茶,你最好主動起身接茶,一是顯得尊重她,二是你們彼此互相的好好看一下。”

    陸七點頭道:“天風記下了。”

    王主簿一笑,突的重重咳了一聲,咳聲嚇了陸七一跳,隨即又明白了咳聲為何,果然三四秒後,從門口走進來一身淡黃羅裙的陳湘兒,她玉手平端著一個茶盤,茶盤內有兩只精美白瓷茶碗,頭微垂的跚跚行到客幾前。

    陸七有些緊張的看著陳湘兒,見陳湘兒的玉手有些微顫,原本雪白的臉兒浮上嬌豔的紅暈。陳湘兒停在客幾前,放了茶盤在客几上,陸七忙站了起來。

    “陸大人,這是我的表侄女陳湘兒。”

    “湘兒,這位是陸大人,你見個禮。”王主簿和聲為雙方介紹說著。

    陳湘兒低應了一聲,細聲女禮道:“小女拜見陸大人。”

    陸七有些慌亂的忙道:“陳小姐客氣了。”

    陳湘兒羞澀的遲疑了一下,終於抬起頭看向陸七,她看清了眼前的男人濃眉大眼,約摸二十三四的年齡,生相敦厚,容貌趨於普通,不過雙眼炯炯有神,隱隱有英氣流露,身形也比她高了一頭,立在面前顯得很是穩健如岳。

    陳湘兒只看一眼就低下了頭,王主簿微笑道:“陸大人,我的表侄女長的如何。”

    陸七眼神柔和的看著陳湘兒,和聲道:“陳小姐清麗如仙,麗質天成。”

    陳湘兒身子微震,遲疑了一下,玉手伸出端起了一只白瓷茶碗,陸七忙主動伸手接過,和聲道:“多謝陳小姐。”

    陳湘兒一愣,隨即羞暈滿靨的遲疑一下,伸玉手端起另一只白瓷茶碗放到王主簿那邊,之後跚跚走到王主簿身側三尺外,微垂頭侍立。

    “呵呵,天風坐吧。”王主簿微笑說著,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得色。

    王主簿是從年輕時過來的人,而且他還侍候過高官公子,是非常明白'情'之魔力的,他的這些步驟安排就是為了讓陸七動情,如果簡單的將陳湘兒給了陸七,那就像是給了一件衣物一樣,陳湘兒若是在陸七心中有如衣物,那怎能長久攏住陸七的一顆心。

    當然王主簿不但用美人計攏絡陸七,同時也在製造陸七對趙縣丞的厭惡,還製造了宋府與陸七的怨恨對立,間接的也就是與孫縣令的對立,他不能扶植起了陸七,卻留下趙縣丞和孫縣令收買陸七的隱患。

    陸七坐下後,王主簿和聲道:“天風,湘兒雖是陳府庶出的小姐,但陳府是官宦人家,你即然對湘兒有意,仲叔希望你能夠明媒去陳府求親,然後用花轎去接過門拜堂成親,給湘兒正妾的地位。”

    陸七和聲道:“天風會尊重陳府的,願意明媒迎娶,過門後給湘兒小姐正妾地位。”

    “好,好。”王主簿歡悅的說著。

    “湘兒,你回去吧,叔父要與天風談些公事。”王主簿和聲吩咐著,陳湘兒羞澀的先向王主簿女禮,再向陸七女禮後跚跚離去了。

    陳湘兒一走,王主簿正色道:“天風,你走之後,我找過雷縣尉已達成了共識,明日一早我就會公佈各自的轄區,你有幾分把握,能夠順利的接手了西城門防務。”

    陸七一愣,王主簿又道:“天風,我的意思是說城門官兵外收頗豐,官兵大都是牛縣尉的死黨,我雖然可以下命令將西城門歸你轄下,卻不能更換了城門的官兵,我怕你去接手時,那些官兵群情的抵觸你。”

    陸七想了一下,才和聲道:“城門守軍是五十二人,一個軍曹隊正,一個軍曹隊副,五個火長和四十五名官兵,仲叔的意思是想換一批人去守城門嗎?”

    王主簿和聲道:“衙兵有半數是我的人,如果能換掉了西城門的部分官兵,當然是最好的。”

    陸七點頭,又想了一下,才和聲道:“仲叔,西城門的接手,我需要三天時間才能成功。”

    王主簿一怔,皺眉道:“要用三天。”

    陸七點頭道:“對,三天。”

    “好,三天,希望你三天能夠成功接手。”王主簿和聲說著,言辭中他對陸七的能力,是期待的。

    “仲叔,雷縣尉是什麼來頭,他是有誠意與您合作嗎?”陸七轉換話題問道。

    王主簿和聲道:“雷縣尉的出身與你差不多,是奉化節度軍中的振威副尉,勳飛騎尉,比你的官階還高一品,據說雷縣尉是奉化節度使大人推薦給刺史馬大人,馬大人就給安排到石埭縣任護軍縣尉。”

    陸七哦一聲,和聲道:“原來是刺史大人安排的,難怪那麼傲氣。”

    王主簿搖搖頭,淡笑道:“你誤會了,雷縣尉看著威武,其實是個很謹慎謙恭的人,那日你們相見,他初來乍到的不敢亂靠關係,是故意擺出點架子免得惹人輕視,以後你就知道他的為人了。”

    陸七哦了一聲點點頭,明白了軍中推薦向地方任職的武散官很普遍,雷縣尉只是個靠山並不硬氣的紙老虎,不過身價比他是強多了,畢竟是上面安排的。

    “天風,你的武散官階也不低了,應該能夠接觸到軍中實權高官,回來為何沒求取一封推薦信呢?”王主簿忽和聲問道。

    陸七一怔,和聲道:“我在軍中直屬於大團軍的胡將軍麾下,接觸不上節度使大人,而且此次歸鄉,我沒想在地方上做官的。”

    王主簿微笑道:“你呀,還是太年輕,既是將軍大人的直屬將官,自然也就能夠間接的,得到了​​節度使大人的推薦公文。”

    陸七神情恍然的點點頭,王主簿又笑道:“天風,你在軍中與將軍大人的關係很好嗎?”

    陸七心念急轉,和聲道:“說不上很好,我在軍中曾是探馬,經常向兵馬使大人面禀軍情,兵馬使大人就是如今的將軍大人,將軍大人對我是很少有笑臉的,不過這次回來將軍大人笑了,還拍著我的肩說了一句。”

    王主簿哦了一聲,感興趣的問道:“將軍大人對你說什麼話了?”

    陸七和聲道:“只是勉勵的平常話,說我年輕有為,歸鄉後不要急於的娶妻室。”

    王主簿哦了一聲若有所思,陸七說完了臉上有點熱,在軍中他的地位很低,從未與兵馬使說上過話,探得的軍情都是逐級上報,那能輪到他去單獨面禀,只是他已識得官場規則,有時候說話就得往大了說。

    王主簿只是頓思了一下,又微笑道:“聽你嬸嬸說又為你說合了她的族妹,你今日可是抱得三美歸一啦。”

    陸七臉一熱,誠摯道:“是仲叔和嬸嬸的抬愛成全之恩。”

    王主簿欣悅的笑了,和聲道:“好了,仲叔還要細思明日之事,賢侄先回我府宅休息,等你嬸嬸的安排,記住明晨來縣衙接受正式受命。”

    “是,天風謹記,天風告辭了。”陸七起身和聲說著,在王主簿的起身相送下離開了書記偏堂。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2-27 17:19
第六十四章 官梟之心
  

    陸七離開不久,王二夫人來到了書記偏堂,王主簿坐著喝了口茶,微笑道:“湘兒是不是很歡喜。”

    王二夫人柔笑道:“是很歡喜,湘兒這丫頭對陸縣尉非常中意。”

    王主簿放下茶碗,淡然道:“有歡喜的,就得有不歡喜的,一會兒你去喚陳雪兒過來,我恐嚇她之後,你帶她離開關入府宅客房,等你辦完宋玉儿的事情之後,再去客房見雪兒,告訴雪兒若想不去趙縣丞那裡,只有自認曾被匪人姦辱過,她若應了,就讓她隨湘兒嫁給陸天風做個侍妾。”

    王二夫人吃驚道:“仲郎,這麼做不好吧。”

    王主簿眼皮都不抬,冷道:“你認為不好可以不做,直接讓陳雪兒與陳湘兒平等同嫁,不過以後我和宋府就真的撕破臉了,這兩種結果由你決定。 ”

    王二夫人臉兒一變,她這才明白讓陳雪兒自認被匪辱過,是丈夫不與宋府徹底翻臉的變通方法,陳雪兒被匪人姦辱過,那陳府的毀婚反而顯得是為了尊重宋府,這是個維持宋府與王主簿面和的好方法,可是對陳雪兒太不公平,太殘忍了。

    “仲郎,有湘兒和妾身的族妹給了陸縣尉就足夠了,何必再加上雪兒呢?”王二夫人不忍心的勸阻著。

    王主簿冷斥道:“我說過的話你沒記住嗎?陳雪兒就是不給陸天風,也絕不會再給宋府。”

    王二夫人嚇的臉一變,好一會兒才幽嘆道:“妾身只是覺得我們不該做的太過了。”

    王主簿冷道:“你不用覺得虧心,雪兒嫁給那個都是做妾,陸天風年輕有為,很有做大事的能力,現在已是七品官身,比宋府那個九品官身的書蟲強上百倍,這對她是福不是禍。”

    王二夫人苦笑道:“仲郎,妾身不說了。”

    王主簿垂著眼皮沉默了數秒,才又和聲道:“玫儿,今日我只是有意許親給陸天風,並非是婚娶成了定局,如果陸天風在三天內有能力掌管了西城門,成了我真正臂助之時,我才會將湘兒和雪兒全都給了他牢攏其心,如果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就是湘兒我也不會給他了。”

    王二夫人點頭道:“仲郎,原來你是這麼想的。”

    王主簿三角眼一挑閃過一絲冷意,淡漠道:“西城門和南城門的官兵都是牛縣尉的死黨,就是我也無法調換任何一人,在石埭縣,我能做主的只是縣衙的幾十名衙兵和十幾名獄衛,如果陸天風奪取了西城門兵權,我就可以調親信衙兵去西城門替換一部分,然後在官兵下層選一批人成為衙兵,歸了雷縣尉統領,這樣我的命令才能夠內外通達。”

    王二夫人哦了一聲點點頭,王主簿又道:“攻兒,獨木孤零,二木成林,陸天風若是成了我的臂助,我最怕的就是他被別人收買背離,所以我只能下了重利,付出陳府的兩個最美貌的小姐相許,目的就是增強對陸天風的掌馭,一個陳府小姐在陸家孤零無膽,兩個陳府小姐就能夠在陸家佔有重要的一席,他陸天風面對兩個自己喜歡而抉選的女人,是不會輕易改變立場的。”

    王二夫人柔聲道:“再加上我的族妹宋玉儿,三女在陸家能頂半邊天了。”

    王主簿聽的笑了,忽輕嘆道:“真是便宜這小子了。”

    王二夫人一怔,不悅道:“仲郎,你莫不是有過納湘兒和雪兒為妾的念頭?”

    王主簿聽了苦笑的搖搖頭,和聲道:“你想那去了,我與陳府如此親近,若是納了表侄女為妾那還怎麼交往,我之前對湘兒說過的話是真的,趙縣丞是真的向我提過,要娶納了雪兒為妾。”

    王二夫人一驚,訝道:“原來恐嚇湘兒的話語,不是你捏造的。”

    王主簿冷笑道:“若不是趙縣丞盯上了雪兒,我又怎會在去年,主動將雪兒許給宋府一個無用的書蟲做妾,我那是為了斷除趙縣丞的求索,雪兒給了趙縣丞,等於我白丟了一樣寶貝,那老混蛋給他多少美女也不會知足的。”

    王二夫人皺眉道:“妾身還以為是為了加強與宋府的友好呢。”

    王主簿和聲道:“好了,你快去喚雪兒過來吧。”

    王二夫人一走,王主簿搖搖頭,瞇著三角眼若有所思。

    而走到了外面的王二夫人嘴角有了一絲冷笑,王主簿工於心計權術,她一樣也是個心智深沉的女人,丈夫的心思她豈能無覺,只不過她是王家平妻地位,王家正妻又一向軟弱少理家事,王家後宅的事情基本都是二夫人掌管,所以王二夫人用不著兩木成林造勢,她是不會幫助丈夫納族妹宋玉儿入王家做妾的。

    *****

    在王家府宅的書房內用過晚飯後,陸七閒暇的等待著王二夫人安排相親,今天是他春風得意的一日,權力與美女雙雙撞懷而來,想想陸氏一族振興有望,他的心情豁然開朗,男兒最大的榮耀無非志在立業,帝王將相的立業是權傾天下,他一個沒落的官宦子弟,所要的立業,當然就是使陸氏家族興旺富貴。

    他緩緩走到北側的書廚前,掃了一眼甚是訝異,王主簿的藏書頗豐,而且全是線裝竹紙書,唐時的造紙業還不發達,適宜書寫版印的優質紙很貴的,市面上較便宜的是麻紙。

    陸七隨手抽了一本,翻看之下竟然是戰國時代的史書,他又上下連抽了三本,一看全是各朝史書,他不由得心下訝異,像王主簿這類文人怎會收藏這麼多古史書,時下的文人流行的是詩詞歌賦金粉文。

    他一向淡詩詞喜雜文,立刻選了兩本坐到書房的客椅上捧讀,此時天已見晚,書房內掌掛著兩盞油燈照的柔和光亮,陸七一個人在燈光下津津有味的讀著史書。

    *****

    王家府宅內的另一偏廳內,王二夫人正陪伴著她的族妹宋玉儿,宋玉儿芳齡才二十二歲,是位婉約氣質的美人,鵝蛋臉兒,秀眉宛如彎月,一雙美目水汪汪的柔和,不過現在一身淡素裝束,神情有些黯淡。

    “玫姐,你派人急喚玉儿來有事嗎?”宋玉儿坐下後細聲問道。

    王二夫人柔聲道:“我急喚你來當然是有事了,是想為你想個出路。”

    宋玉儿美靨一變,彎眉輕皺道:“玫姐,先夫剛剛入土,屍骨未寒靈前不能缺人,謝謝玫姐的好意,玉儿得回去了。”說完起了身。

    “你坐下。”王二夫人臉一沉嬌斥著,宋玉儿嬌容微變,遲疑了一下又坐了回去,看的出她有些懼怕這位族姐。

    “我知道現在是不宜與你說這種事,可是我是你姐姐,你的不幸婚事又是我說合的,我能不為你著想嗎?”王二夫人冷聲說著。

    宋玉儿垂目不語,王二夫人聲音轉柔道:“玉妹,姐姐問你一句,你膝下無子真的想在陳家終守一生嗎?”

    宋玉儿還是垂目不語,王二夫人柔聲道:“玉妹,你不要以為現在找出路是失德大罪,你只是陳家平妻,陳家的另兩位妻室都有兒子,你的存在己是陳家上下的眼中釘了,巴不得你放棄分家產的權利改嫁,難道你還真想分到一份家產孤老一生嗎?”

    宋玉儿美目流下了兩串清淚,細聲道:“姐,玉儿明白陳家人的心思,只是亡夫百日未過,不該出了陳家的門呀。”

    王二夫人柔聲道:“姐姐沒讓你現在出陳家的門,而是先給你找出路,你得讓陳家人知道你無意爭分家產,那樣陳家人才能不敵視你,也會友好的讓你帶走喜歡的用品和奴婢,當然這個信息得由姐姐出面透露給陳家的那兩個妻室,並為你做主談好出陳家門的條件。”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2-27 17:22
第六十五章 明與暗
  

    宋玉儿沉默了片刻,細聲道:“謝謝姐姐關愛玉儿,出路的事情,玉儿想百日後回了宋府再說。”

    王二夫人輕嘆道:“玉妹,你別傻了,若是等你回到宋府再說,那你的命運就由不得自主了,宋府只會當你是個值些錢的物事,會隨便擇個好價賣了你的,那時你八成會成為老朽男人的小妾。”

    宋玉儿聽了身子一顫,頭向下沉了一些,王二夫人明白她是害怕了,又接著柔聲道:“玉妹,你現在是在陳家,陳家的事情姐姐是可以做主的,姐姐想先給你找個出路,等到百日後,你出陳家門後立刻來姐姐這裡,然後由姐姐這裡上花轎嫁出去,你是千萬不能先回宋府,回了宋府,姐姐是沒有能力幫你了。”

    宋玉儿沒言語,王二夫人明白她默許了,柔聲道:“玉妹,你姐夫新提拔了一位護軍縣尉,是城裡一個沒落的官宦人家出身,名字是陸天風,今年可能才二十三四,人很隨和謙恭,家道也算富裕,姐姐今日見了覺得應該讓你看看,如果你看後不生厭,那姐姐就做主讓你嫁給他做個正妾。”

    宋玉儿沉默的一動不動,王二夫人柔聲道:“他現在書房呢,書房有暗牆,姐姐帶你去看看。”說完伸手拉起了宋玉儿。

    王二夫人拉著宋玉儿來到一個屋門外,柔聲道:“今日你姐夫將陳府的湘兒許給了陸縣尉做了正妾,如果你相中了陸縣尉,以後在陸家可以和湘兒互相有個照應。”

    宋玉儿聽的一怔,王二夫人又道:“你自己在暗牆裡看,我去喚湘兒給陸縣尉送碗茶,讓湘兒了解一下,你順便聽聽。”說完將宋玉儿推入了暗屋門裡。

    宋玉儿進了狹小的黑暗屋子,她心情惶亂的不知所措,暗屋內唯一的光亮是南面牆上有一個小孔,一線光柱射入了暗屋。她看著那個透光小孔,猶豫了一下輕步走了過去。

    此時陸七正坐著沉浸在書文中,根本不知四米外的書廚後有一夾層暗屋,更不知道他捧書而讀的側面正被一隻惶亂的眼睛窺視著。

    片刻後書房門被輕叩了兩下,有個柔美女音喚道:“公子,我送茶來了。”

    “進來吧。”陸七抬頭和聲說著,他以為來的是婢女。

    門被推開,陸湘兒羞澀的托著一碗茶走進了書房。

    “是湘兒小姐。”陸七語氣意外的說著,同時站了起來。

    “嬸嬸讓我來給公子送碗茶來。”陳湘兒羞澀的細聲說著,柔步走到陸七近前,將茶碗放在了客几上。

    “謝謝你了。”陸七和聲說著,看著陳湘兒嬌羞的女兒美態,他的心兒有了燥動的異樣。

    “公子坐下喝茶吧。”陸湘兒細聲說著,神情漸趨自然。

    “湘兒你也坐吧。”陸七和聲說坐下了,語氣也開始不見外,他知道湘兒的到來,肯定是想聊天了解他。

    陳湘兒卻沒有坐,她自知地位是不宜與陸七平坐的,看著陸七喝了口茶後柔聲道:“公子是武將,平時也喜讀書嗎?”

    陸七微笑道:“武將當然要讀書,只是所讀的書與文人有差異,文人喜風花雪月的詩文,武人喜務實的戰策史書,我自小就讀書,也喜讀古人的詩文,不過我傾向喜歡豪邁詩文,杜甫的詩文我是最喜歡的,李白晚年的詩文我也喜歡。”

    陳湘兒柔聲道:“公子家裡都有什麼人呀?”

    陸七和聲道:“我父已亡故,現在家有母親和長兄長嫂,我自己自小訂有妻室,只是十幾年前因戰亂分散無音了,前些時日母親為我訂了一位平妻,納了一房妾室和買了一名妾婢,我母親希望我儘早有後。”

    陳湘兒臉兒又紅了一些,細聲道:“公子,你訂的平妻是那家的小姐。”

    陸七和聲道:“是辛家小姐,名字辛韻兒,原本是周耆老府小姐的貼身婢女。”

    陳湘兒訝道:“是周府小姐的貼身婢女,公子是官身,怎會訂婢女為平妻?”

    陸七和聲道:“這是注定的姻緣,我的長嫂是周府小姐的族姐,為我說合周府小姐,當時周府的辛姨娘和辛韻兒代周府小姐相看我,辛姨娘對我非常滿意,只是周府小姐只喜文人雅士不肯應親,辛姨娘就為辛韻兒贖了身向我母親提親,提親的時候我家還窮,我母親對辛姨娘的誠意和不嫌深為感動,就應允了訂為平妻。”

    陳湘兒柔聲道:“原來是這樣,那位辛韻兒........辛小姐真是很幸運。”

    陸七和聲道:“人的貧富是很無常的,在半年前我在軍中還是個底層小兵,一次大功就讓我成為了七品官身的致果校尉,歸鄉時還帶回了一百兩功勳金子,歸來的這段日子我做了護軍縣尉,在望江堡置了百畝田莊宅院和藥舖,在縣城西大街也開了一家藥舖,開舖以來買賣一直很好,原因我是武人,可以不懼匪人的販來大量藥材。”

    陳湘兒輕哦了一聲,陸七又和聲道:“這些就是我的詳細情況,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嗎?”

    陳湘兒遲疑了一下,細聲道:“公子以後還去軍隊嗎?”

    陸七和聲道:“肯定會去的,現在是亂世,如果有大戰發生,縣城內的男丁都免不了被徵兵役的。如果你不願接受這個事實,我可以主動提出毀約。”

    陳湘兒一驚,忙搖頭急道:“不不,不要呀,我願意接受的。”

    陸七聽的心頭一暖,有許多大戶官家女人不願嫁給武官,原因一是時下是重文輕武的大環境,二是武人的口碑不好,是粗魯不雅,好色貪酒的形象。三是武官職事多兇,女人最怕的就是夫亡守寡。

    他放書在客几上站了起來,邁步走到了陳湘兒近前,目光柔和的看著她。陳湘兒羞惶的低下了頭,羞的連雪頸都變的粉紅了。

    陸七柔聲道:“湘兒,我想看看你的身子美不美,能脫了衣裙嗎?”

    陳湘兒身子一顫,芳心陷入了極度惶亂,陸七的要求太讓她羞窘意外了,她身子微顫了好一會兒,終於玉手伸出解了束裙羅帶,低著頭緩緩雙手至胸分開裙衣,裙衣滑肩下落,裸露出了雪白如玉的秀肩,以及遮了胸乳的飽聳繡花小衣。

    身才半裸,一雙大手已扶住了她的手臂,並抓住脫落的衣裙上提,為她穿上掩了春色,她抬起暈紅的美靨,眼神迷惑的看向陸七。

    陸七的神情平靜,眼神柔和,他凝視著陳湘兒迷惑的美目,微笑道:“湘兒的身子很美,我今天看一眼就知足了,等到了洞房花燭夜,我會全要了的。 ”

    陳湘兒羞澀的低下了頭,伸手默默的束好了衣裙,她已心許陸七,對陸七的突然要求雖然羞窘卻不敢拒絕,想不到心上人只看了一眼就知足,並不是讓她現在床侍。

    “湘兒,三個月後我用花轎接你過門。”陸七柔聲承諾著。

    陳湘兒一怔,三個月?她的心中忽然很是惶恐,三個月太久了,萬一那個老色鬼趙縣丞逼迫陳府,那後果太可怕了。

    “公子,為什麼要三個月呀?”陳湘兒雖然羞澀,但一想到老色鬼她不得不問一句。

    陸七一怔,他說三個月是為了寧兒著想,陳湘兒過早的去了陸家,寧兒身為妾婢又得低頭跪見,對以後的地位是個很不好的開端。

    不過陸湘兒問了他不能不答,和聲道:“我的家還很破舊,想整修後再娶你過門。”

    陳湘兒猶豫了一下,鼓起勇氣道:“公子,湘兒已心許於你,若是等三個月變數太多,湘兒想早些日子過門,孝敬婆母為陸家盡心。”

    陸七聽了心中溫暖,被人重視愛慕是一種難得的精神幸福。他柔聲道:“湘兒,我尊重你的意願,你說想幾天過門?”

    陳湘兒低頭想了一下,細聲道:“五天。”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2-27 17:24
第六十六章 夜情  


    陸七一愣,五天可夠急的,他是用花轎迎娶拜堂,而且這幾天公務也多,五天可太緊迫了。

    想了一下點頭道:“好,明日我就上禀母親請媒去陳府,直接定下四日後迎娶。”

    陳湘兒羞悅的定下了心,陸七看著這個嬌美的小女人,內心有一種自豪的愉悅感覺,同時一股強烈的原始佔有欲,衝動的在了心頭,使得他全身熱力上升,不過衝動歸衝動,他的理智知道這是誰的家。

    他壓抑了原始慾念,伸出雙手扶住陳湘兒的肩臂,和聲道:“湘兒,你進了陸家的門不必擔心自己是妾室地位,等你過了門我會買間鋪子歸你房中經營,並會寫一份遺囑給你,如果我有了不幸,你有權繼承房內的一切財物,並且可以帶離陸家。”

    陳湘兒吃了一驚,簡直是聽到了最不可思議的事情,她愣怔的看著陸七。陸七和聲道:“你放心吧,我是陸家嫡子,已是家主身份,我立的遺囑具有絕對的效力。”

    陳湘兒搖頭急道:“不是的,公子你這麼年輕,立遺囑不吉利的。”

    陸七笑了,和聲道:“湘兒,吉利二字與立遺囑是沒有必然關聯的,人生無常,能過好每一天就是不虛此生,其實我不是單對你立遺囑,是對所有的妾室都會一視同仁,只不過正妾得的多,侍妾得的少,我是不會讓陪伴過我的女人淒惶無依的。”

    陳湘兒感動的點頭道:“公子,你的心真好。”

    陸七笑了笑,正色道:“說了好的我再說說不好的,你過門後雖然擁有房中財產繼承權,但是你房中店舖的經營所得只能留下十分之一自用,十分之九要歸屬陸家,如果店鋪經營不善,你只能得到基本房銀維持日常用度,而且你房中的奴婢人數是有上限的,還有店舖的賬目你不能做假貪沒,一旦做假你會失去一切的成為妾婢。”

    陳湘兒忙細聲道:“我不會的。”

    陸七一笑,又正色道:“除了以上財事,你在陸家必須守妾室婦道,要尊重我的長兄長嫂和我的妻室,如果你不知尊重妻室,我一樣會懲罰你。反過來如果妻室無事生非的刁難你,我也不會姑息妻室。還有你若是房收豐厚,不能對別的妻妾誇富爭貴,我最不想看到家裡明爭暗鬥的烽煙四起。”

    陳湘兒忙點頭道:“我會守妾室婦道的,保證會尊重辛小姐,辛小姐讓我做什麼我絕不會逆命的。”

    陸七和聲道:“你放心吧,辛小姐性情溫和知禮,是不會為難正妾的,頂多也就是掌查陸家的所有財務,如果某一店鋪經營不善變賣,得銀的十分之九都會歸妾室房中的,就是賣也得妾室同意才行。”

    陳湘兒柔聲道:“我不會經營鋪子,會全由辛小姐做主的。”

    陸七和聲道:“經營的事情可以僱人代理,不必你親自坐管的,不過陸家的總體經營是由辛小姐調整,妾室管與不管都會得到十分之一的收益。”

    陳湘兒柔聲道:“那最好還是統一經營,若是分管會有矛盾的。”

    陸七細想了一下,和聲道:“這我知道,我這麼決定是尊重妾室,你不願操心經營可以不管,有願意經營的我就給她經營人事權。總之進入陸家門的妻妾都有陸家股權,可以獨買一家店鋪主營,也可以幾位妻妾共同擁有一鋪,等你進門我會給你一些喜銀,任由你入股陸家的所有店鋪。”

    陳湘兒怔道:“你這麼做還像個家嗎?”

    陸七微笑道:“當然是家,今後的陸家財事就是各房基銀用度制加上股權制,任何進入陸家的女人所帶的嫁妝永遠屬於自己,你進入陸家可得八百兩股喜銀,若是帶了二百兩嫁妝,就是一千兩屬於自己的房中財物。”

    陳湘兒一怔,低頭細聲道:“我是庶子妾出,聘禮我家收了是不會做為嫁妝的,我只能帶些不值錢的常用物品出嫁。”

    陸七一愣,知道無意中傷了陳湘兒的自尊,他遲疑了一下,右手入懷抓出一只金錠,左手伸出抓過陳湘兒的白皙小手塞入。他懷裡藏了兩錠金子,是用於尋機兌成了銀子,他不敢大量的用金子兌銀。

    陳湘兒低頭一看,像抓了燙手山芋身子一哆嗦,慌忙往回送,陸七止住她的送勢,柔聲道:“拿著,今天我當你是妹妹,這是哥哥給妹妹的嫁妝,等你成了陸家女人之日,我不會再給你一分私銀的。”

    “不不,這個太貴重,我不能拿的。”陳湘兒驚惶的推拒著。

    陸七的右手摸上了陳湘兒光滑的臉兒,微笑道:“傻丫頭,你以後人都是我的了,這個不也是我的嗎,快收起來吧,等過了門自己打些金飾。”

    陳湘兒不回推了,淚水卻悄然成串落下,她默默的上前一步撲偎進了陸七寬厚的胸膛,陸七環臂輕擁住她,書房內走入了寂靜,陸七的眼中泛現出思念的輕愁。

    “湘兒,我還有一個妹妹,今年才十四歲,被賣到蕭府做了小姐的貼身婢女,我歸來後去贖,可是我的妹妹竟不肯跟我回家。”陸七傷感的輕聲說著。

    “是城裡的蕭府嗎?”湘兒詫異的問道。

    “是的。”陸七回答著。

    “即是城裡的蕭府,那你妹妹不肯歸家是可以理解的,蕭府之主是京城裡的大官,蕭府在石埭縣是最有權威的府第,你的妹妹能做了蕭府小姐的貼身婢女,那可是比我們這種鄉府小姐都金貴的。”陳湘兒的語氣很是敬慕。

    陸七聽的一皺眉,蕭府再有權威,自己的妹妹為婢不歸也讓他耿耿於懷,他希望自己的妹妹是自由之身,能擁有獨立的幸福,而不是成為別人的附庸玩偶。

    “我妹妹的事情你不要說出去,日後我若有能力,一定要接她歸家獨嫁的。”陸七語氣淡然的說著。

    “你放心,我絕不會說的。”陳湘兒很聰穎,察覺出陸七情緒的低落,忙表態保證。

    陸七喜她聰穎,收臂抱了抱,抱完想起王二夫人安排相親,這天已黑了,那女人也該來了,他不想弄的太晚回不了家,若是一夜不歸,母親和寧兒肯定會擔憂的。

    “湘兒,你代我去問問嬸嬸還有事嗎?沒事我該回了。”陸七和聲說著。

    “今晚你還回去呀?”陳湘兒聽了有些意外。

    “不回去我娘會擔心的,而且明早我有重要公務,若是從仲叔府上出去,容易引起某些官吏的敵視。”陸七找理由解釋著。

    陳湘兒哦了一聲,離開陸七懷抱柔聲道:“那我去問問。”說完翹足仰面在陸七臉上親了一下,然後羞澀的轉身走了。

    陸七看著她的嬌美背影,伸手摸著被吻的臉頰愉悅的晃晃頭笑了,他偷了湘兒的少女心,湘兒的倩影何嘗不是闖入了他的心中。

    *****

    王二夫人悄然在宋玉儿身後站了好一會兒了,窺視孔只有一個,由於怕宋玉儿羞窘誤事,也不好靠的太近,書房內是什麼狀況她看不見也聽不清。

    終於宋玉儿離開了窺視孔轉過身來,王二夫人等的焦急,一見忙上前伸手拉著宋玉儿悄聲出了暗屋。

    “玉妹,你看合適嗎?”王二夫人在屋外柔聲問道。

    宋玉儿猶豫未語,她的心裡很矛盾,與大多數才女一樣,她也不喜武官,陸七的武人英氣,和缺少儒雅的普通外貌使她並不中意,但她是嫁過的女人,對許多婚後的現實問題有深刻體會,不再是個盲目祟拜文豪雅意的純情少女。

    陸七的本身條件不合她意,但是陸七的男人誠意,和對妾室的尊重愛護卻讓她頗為動心,她是寡婦,本身又無高貴背景,嫁給官身男人只能做妾。

    “玉妹,你說呀?”王二夫人又輕聲催了一句。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2-27 17:27
第六十七章 拒親
  

    宋玉儿猶豫再三,輕嘆道:“姐姐,這位陸縣尉並不合玉儿的心意,不過玉儿知道自身的境況容不得挑剔,因此玉儿想回去仔細考慮一下。”

    王二夫人秀眉一皺,明白這是宋玉儿在推託拒絕,她心內轉了轉,知道此事不宜強迫宋玉儿。

    她淡然道:“即然你想考慮,那此事就算了,姐姐告訴你句實話,這位陸縣尉很年輕,對世事還不是很通曉,但他的實力強勁,你姐夫很少重視過什麼人,這次卻是非常重視他,不但將湘兒許給他,甚至不惜與宋府毀婚,將雪兒也改許給了他。”

    頓了一下,又柔聲道:“玉妹,姐姐說句傷你自尊的話,今日陸縣尉是剛剛投效你姐夫,在心理上他不願開罪與你姐夫相關的任何人,所以我為你說合,他不好意思拒絕,等再過一段時日,他成了你姐夫不可缺失的支柱之時,就算是我出面說合,他只能納你為侍妾。你是嫁過的女人,應該明白人的心態是隨地位而變的,陸縣尉現在是旺勢節節拔高,而你卻是在走背運,好好想想吧。”

    宋玉儿聽了嬌靨木然,細聲道:“謝謝姐姐關心,玉儿該回去了。”

    王二夫人淡笑了一下,柔聲道:“良藥苦口,姐姐該說的已說了,玉妹不喜聽也就算了,走吧,姐姐親自送你回陳家,免得陳家人風言風語的。 ”

    “謝謝姐姐。”宋玉儿輕聲說著。

    兩女並肩向西轉去,剛走過一個月亮門,迎面來了一位艷麗的綠裙美女,卻是綠娥。綠娥一見王二夫人和宋玉儿,立刻扭著腰肢迎上。

    到了王二夫人面前嬌媚道:“主母,湘兒小姐找您呢。”

    王二夫人抬右手攏了一下耳飾,和聲道:“知道了,這位是我族妹陳夫人,你好生的見見吧。”

    綠娥微愣的看了宋玉儿,隨即雙手上伸分開胸部裙衣,裸露出雪白的胸乳肩臂,扭著身子媚眼流波的看著宋玉儿。

    “陳夫人,奴婢給您見禮了。”綠娥媚態十足的細聲說著。

    宋玉儿一愣,立刻嬌靨厭惡的扭頭看向別處。

    “你去吧,讓湘兒等我一會兒。”王二夫人吩咐著,綠娥應聲扭著腰肢走了。

    王二夫人看向宋玉儿,淡然道:“陳家也有妾婢,你是不是認為那些妾婢都是不知羞恥的女人。”

    宋玉儿沉默不語,王二夫人冷道:“如果你真的那麼認為可是大錯特錯了,女人的命運是由男人主導的,綠娥曾是上任縣令的平妻,當年也是溫文華貴的女主,論出身比你尊貴了很多,可惜她的命不好,上任縣令死後,她被趙縣丞霸為了妾室,玩了一年就貶為了妾婢,接著送給了你姐夫,綠娥現在的風騷樣子,是趙府用種種酷刑調教成的,可不是什麼天生淫賤。”

    宋玉儿聽的吃驚非小,詫異道:“這女人曾是縣令的平妻。”

    王二夫人冷道:“我有必要胡說嗎?”

    宋玉儿被頂的一窒,猶豫一下,柔聲道:“這女人即是縣令之妻,姐姐應該善待她才好,不應視了她為奴。”

    王二夫人一怔,隨即冷諷道:“你讓我善待她,你真是無知呀,她成了妾侍那我怎麼辦?她得寵了,讓你姐夫嫌棄我嗎。”

    宋玉儿吃驚的看了王二夫人,置駁道:“姐姐,你是妻室,她就是有了妾室名份,也動不了你的地位呀。”

    王二夫人冷道:“你呀,太天真了,妻室的一切也是男人決定的,男人若是尊重妻室,妻室就是一家女主,男人寵了妾室不尊妻室,妻室就等於是家中的擺設,男人若是嫌擺設礙眼了,會無情的將擺設扔出家去。像你這種不知世事險惡的女人,若是走錯了門,用不了幾年,你也會成了綠娥那樣的女人。”

    宋玉儿嬌靨一變立生不悅,王二夫人一頓,又轉了和顏,柔聲道:“好了,說了些閒話,你別生氣,就當是姐姐危言聳聽,走吧。”說完向前走去,宋玉儿緩步跟上,兩個族姐妹各懷心事的同行異夢。

    陸七獨自在夜色下行走,王二夫人告訴族妹因亡夫新喪不肯出行,讓陸七等待些時日再來王家府宅悄悄相看,陸七本就無心相看,一聽正中下懷的告辭歸家。

    臨離王宅時,陸七提出明日請媒去陳府提親,五日後迎娶陳湘兒過門,王二夫人不敢做主,推託說須與陳府商量一下,三天後給陸七回复,但允許陸七明日去陳府提親。

    陸七回到家中先回屋去見寧兒,見寧兒果然擔憂的在等待,一見陸七歸來了,寧兒和韋雙兒立刻笑靨如花,陸七沒有解釋晚歸原因,只是告訴二女以後因外事,免不了晚歸或不歸,讓二女不要擔心。

    見了寧兒他匆匆去了正屋向母親請安,陸母見兒子歸家了自然放下了心,母子倆開始了親談家事,陸七先說了陳湘兒的事情,請母親明日請媒去陳府求親,聽兒子要與耆老家的小姐結親,母親非常高興,這意味著陸家已有了一定的社會地位。

    陸七又說了將家庭內部實行股制的想法,給予妻妾財物自主權,只要嫁入陸家的妻妾均由母親賞給喜銀,妻室五百兩,正妾三百兩,侍妾二百兩,得了喜銀的妻妾必須要投入陸家產業,可以獲得十分之一收益自用,無論妻妾都對自己房中的財物有擁有權。

    聽了兒子的新奇家規,陸母很不願意接受,怔思了好一會兒才點頭同意,這是因為陸七是家主,初行家主的決策權做娘的不該抵觸,最主要的是兒子的這個決策明顯對妾室有大利,也許是為了照顧陳府小姐而實施的。

    陸七見娘同意了鬆了口氣,他這個股制家規是與陳湘兒話趕話無意中產生的,若是不能實施等於打了自己的耳光。

    陸母是同意了,但是讓陸七必須去與辛韻兒做好勾通,因為這新家規嚴重損害了妻室的權益,而且如果新家規實行,做娘的第一個要給周月兒五百兩喜銀,陸七立刻表示了同意。

    第二天一早,陸七精神飽滿的去了縣衙,現在兵勇軍己正規化,他不去校場有杜猛全權負責,杜猛不在有冷戎,冷戎不在有王導。

    一到縣衙他卻愣了,敢情杜猛、冷戎和王導三人全在縣衙,還有王主簿和雷縣尉。

    杜猛三人拜見了陸七,言說昨夜接了王主簿命令來縣衙報到,訓軍校場那裡王主簿已派人去通知按常規值守和軍訓。

    陸七明白後點點頭,又向王主簿和雷縣尉見禮,這一次雷縣尉滿面和氣,主動的握住陸七的手,像多年未見的老友那麼親熱,還說有暇請陸七去喝一口,人家熱情陸七也不能記仇,自是笑語相對的虛套著。

    才見禮沒一會兒,陸續來了許多人,有牛縣尉,趙縣尉、東城門和西城門的兩個軍曹隊正,衙兵的兩個軍曹隊正,最後來的是宋縣尉。

    宋縣尉一入堂來,陸七看了直想樂,敢情宋縣尉走路挺胸昂首,手扶長刀一晃晃的走著,活像一隻大鵝,大概是剿了一次匪,自以為是大英雄了,簡直是活寶。

    王主簿端坐在公案後,肅穆道:“各位,盤踞八王寺七十年的匪患,在數日前被官軍剿滅了,上報之後刺史馬大人和長史謝大人非常欣慰,特下公文重賞有功之士,並令下官改變一些縣制,以加強了剿匪安民力度。”

    陸七一聽,才知王主簿是要狐假虎威的實行計劃,這招確實高明,州官上命誰敢不從。耳聽王主簿宣布的第一個變動,是賞宋全為正九品上階仁勇校尉,接管東城門防務和東校場。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2-27 17:30
第六十八章 難關
  

    宋縣尉聽的一愣,隨即喜形於色的上前領命,這一命令在場人多數都變了顏色,尤其是趙縣尉臉色很是難看,牛縣尉也是皺了眉頭,明顯是感到了不妙。

    王主簿命東城門軍曹隊正拜見宋縣尉歸屬,東城門軍曹隊正不敢違命,臉色沉重的拜見了宋縣尉,宋縣尉心情大好,忙客氣的說了兩句場面話。

    接下來是成立中心街區,並歸屬雷縣尉統轄衙兵負責治安,當場授予了中心街區的戶冊給雷縣尉,並令兩名衙兵隊正拜見雷縣尉歸屬,兩個衙兵隊正也是眼泛喜色,有了街區治安權等於是多了財路,忙欣然上前拜見了雷縣尉。

    雷縣尉完了是陸七,陸七恭敬領命,西城門軍曹隊正,神情沉重的受命拜見了陸七,陸七友好的笑語了兩句,他與這位軍曹隊正孫力,有過一次友好接觸。

    陸七之後是賞任三名兵勇官身,讓陸七意外的是王導竟被賞任了仁勇副尉,而杜猛和冷戎低一階為陪戎校尉,想是因為王導及時察匪救了陳府。

    接著王主簿又宣佈道:“為了加強擊匪軍力,由牛大人和趙大人屬區各調二十官兵歸為衙兵,今後雷大人直轄百名衙兵隨時待命支援宋大人和陸大人剿匪,牛大人和趙大人主責城內治安。”

    雷縣尉朗聲應命,趙縣尉和牛縣尉陰沉著臉一言不發,王主簿的一串命令剝奪了他們近一半的兵權,在王主簿宣布結束時甩臉大步離去了。

    *****

    堂議散後沒多久,肥頭大耳的趙縣丞來到了大堂,一臉陰沉的惱道:“仲良,今天早上的事情,你是什麼意思?”

    王主簿一見趙縣丞,立刻臉現恭順的起身迎上,像個奴才似的扶著趙縣丞坐到了公案後,然後低聲道:“大人,您的族侄趙縣尉怕您不長久了,暗中勾結姓孫的要另找靠山了。”

    趙縣丞肥臉一顫,瞪眼道:“你這麼說有依據嗎?”

    王主簿正色道:“大人,仲良與您唇齒相依多年,沒有真實依據,仲良豈敢剝奪趙縣尉的權力,趙縣尉最近與姓孫的走的很近,為姓孫的拉到了宋府與週府勢力做了姻黨,而且為了除去我,竟然不惜勾結了八王寺匪人劫殺陳府,在匪劫陳府的當日,趙縣尉故意將官軍主力調往了七里鄉,陳府匪訊傳去後也不肯應令救援,多虧了陸縣尉急率兵勇救了陳府,還抓住兩個活口審問出是趙縣尉勾結匪人,仲良震驚之下不想了與趙縣尉直接衝突,就命令殺了匪人滅口。大人,仲良是您的臂膀,您不亞於是仲良的親叔,仲良若是失勢了,您會被趙縣尉和孫縣令架空的,趙縣尉這麼早就想棄您,實在是太心急了。”

    趙縣丞肥臉一顫,目露陰沉的咬了牙,過了一會兒才低聲道:“這個畜生。”

    王主簿忙道:“大人您消消氣,趙縣尉畢竟是趙氏血脈,仲良不想您伯侄反目的,現在仲良剝奪了他一些權力,予以警惕就可以了。”

    趙縣丞無奈的吐了口氣,問道:“今早你是怎麼安排的?”

    王主簿敘說了晨議變動,最後道:“大人,雷縣尉畢竟是馬大人派任的,不給些外收對上官是不敬的。另外近些年因匪患日益猖獗,已嚴重影響了我們的外收,因此仲良這麼安排一是警惕趙縣尉,二是加強驅匪力度,這麼安排對您的收益是沒有絲毫影響的。”

    趙縣丞又道:“你對那個姓陸的是不是過於倚重了?”

    王主簿和聲道:“大人放心,姓陸的也是個貪財好色之人,等過些日子仲良看他無有異心,就讓他進見您,由您親自恩典他一下。”

    趙縣丞點點頭,又和聲道:“左右縣尉統軍多年,你小心一點,別讓他們狗急跳了牆。”

    王主簿恭順道:“仲良會小心的,仲良還有件事想求大人呢。”

    趙縣丞和聲道:“你說吧。”

    王主簿神情曖昧道:“大人調教的家妓實在是騷媚可人,仲良的一位晚輩過世了,他的家中有兩名上等姿色的美妾,仲良想用那兩名美妾換大人的一名家妓,求大人成全。”

    趙縣令肥臉有了得意神情,瞇眼笑道:“你呀,也是個色中餓鬼。”

    王主簿諂笑道:“聖人云食色,性也。”

    趙縣丞滿面愉悅,笑道:“說的好,走吧,今日我給你個夠勁的。”王主簿忙伸手扶起趙縣丞,像跟班似的落後半步離開了大堂。

    *****

    陸七帶著四位屬官離了縣衙直奔西城門,王導、冷戎和杜猛一臉喜悅,雖然王導武散官高了一階,陸七依舊是任命杜猛和冷戎為兵勇隊正主管兵勇軍,王導為巡衛隊正,主導探馬巡哨職事,三人的官服和長刀明日才能領取,其實王主簿是提前賞任的他們,州衙的功賞公文還沒下來呢,可以看的出王主簿在石埭縣是一手遮了半邊天。

    與之相反的是西城門孫隊正神情木然,今日他到縣衙等於挨了當頭一棒,萬沒想到是將他劃歸護軍縣尉所屬,他是牛縣尉的親信,這一來他可成了夾心菜,今後弄不好會大禍臨頭。

    一路行走陸七神態從容,也不與孫隊正說話,他心裡很清楚西城門是個難關,若是在三日內掌控不了,王主簿必會翻臉,這從王二夫人需三日後決定婚事已顯露了端倪,王主簿是不會為一個無用之人付出陳府小姐的。

    陸七神態是從容,他知道該用什麼手段才能掌管西城門,問題是這個孫隊正對他有小恩,若是使手段這個孫隊正首當其衝,這是他不願發生的事情。

    一直到了西城門,當孫隊正對城門官軍宣布縣衙命令後,官軍們一片嘩然,都用驚詫敵視的眼光看向陸七,尤其是軍曹隊副崔林,一副不屑的冷笑面孔。

    陸七神情淡然,對官軍的敵視目光反應平和,只是漫不經心的掃了兩眼,輕咳了一聲道:“各位,本官奉命掌管西城門防務,職責所在希望各位配合本官的命令,你們配合本官,本官也不會擋你們的財路,如果本官的日子不好過,對眾位也沒什麼好處。”

    眾官軍冷漠的毫無反應,場面很是尷尬,陸七對於自拉自唱並不生惱,正色道:“本官是護軍縣尉,職責主要是剿匪,明日一早西城門官軍與兵勇​​軍共同軍演,以摩合戰鬥力的保一方鄉城平安。”

    “孫大人,請帶本官巡視熟悉一下西城門防務。”陸七簡單就職演說之後,對孫隊正和聲說道。

    孫隊正遲疑一下轉身領路,帶著陸七順馬道上了城防牆,後隨人員只有王導三人,官軍沒有一人跟隨。城防牆上只有十名官軍哨守,石埭縣城是上等縣,城牆高達十七米,一面城牆長達十二里,一眼望去很壯觀。

    順城防牆道巡行很沉悶,沒人說一句話,孫隊正在前自顧自的引路,陸七在後神態悠閒的邊走邊看著城外遠景,他依稀可見鄉路上的哨台。後面王導三人神情複雜的有著憂色,官軍的抵觸敵視讓他們為陸七擔心了。

    來回巡視了一趟,回到城門上時,陸七忽開口道:“孫大人,你的腳是不是傷了,如果是,明日就不要來了。”

    孫隊正一驚,回頭驚疑的看向陸七,陸七溫和的回視著。對視了三秒,孫隊正轉回了頭順馬道緩緩下行,陸七四人跟在後面下行,當離下面還有五米時,孫隊正突然一個踉蹌前撲,猛的摔在馬道上滾了下去。

    下面有官軍看見慌忙撲前阻救,等止住了孫隊正一看,好傢伙摔的頭青血流,人已經昏了過去。官軍們驚呼著抬起孫隊正去尋醫治傷,陸​​七看的心中暗嘆,也佩服孫隊正的明智行為,他什麼也沒說的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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