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平凡的明穿日子 作者:寧小釵 (連載中)

 
忘情痞子 2014-4-20 15:39:5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06 549041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4-29 00:24
第一百二十章 德性
       
       
    徐灝護送沐凝雪返家後,分別時沐凝雪罕見的囑咐他回去後,要第一時間去探望朱巧巧,莫要忘記了。

    因為沐凝雪深知朱巧巧的性情,擔心徐灝不親口道歉,今後二人之間會由此產生了芥蒂。

    徐灝自然對此從善如流,一回家就去探望大哥二哥,即使昨日恨不得把徐濟一拳打死,可經過了一晚上,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快,既然秋香最終無事,徐灝也就不吝嗇表面上的示好。

    不想徐汶不在家中,徐濟的院子緊鎖著不讓人進,很是意外的徐灝就過來找朱巧巧。

    以往徐灝在秦王府如履平地,也不知和朱巧巧見了多少次面,一起吃了多少頓飯,聊了多少次的天,陪嫁來的下人們誰不知道他和郡主間的關係非比尋常?不經通報就任由徐灝往裡面走。

    反倒是徐灝覺得不妥當,尋思著今後一到晚上除非有大事,最好別過來了,白天那還好說。好傢伙來到北院誰都不出來干涉,萬一不慎撞見嫂子不穿衣服怎麼辦?估計十有八九,已經有人覺得自己和親嫂子間不明不白的了。

    還別說,朱巧巧有個習慣和沐夫人一模一樣,都喜歡一身清涼的躺在院子裡休閒。其實很多貴婦人都有此種於自己的一方小天地裡,任由清涼微風吹拂嬌嫩的肌膚,享受一時的無拘無束。有時又為了討丈夫歡心,不該給人看的地方往往暴露著,該給人看的部位卻又故意遮擋的嚴嚴實實

    徐灝和朱巧巧之間還真是清白的天地可鑑,原因很單純。徐灝發現朱巧巧的個性酷似他真正的親姐姐,脾氣火爆愛耍小聰明,小事時胡攪蠻纏,遇到正事時懂得輕重緩急,明白事理,吵架時從來都是一馬當先,雖然缺點無數,那也是自己的親姐姐。

    而朱巧巧乃是王府庶出,母親死得早,幸虧了秦王視她為掌上明珠,從小到大沒受過什麼委屈。但對於嫡出的弟弟們帶著敵意,沒什麼親情可言,兼且她脾氣不好,稍有不順心就對著弟弟們開罵,鬧得朱尚炳等兄弟們皆躲得她老遠。

    等待著嫁人的這段日子裡,父親不在身邊,朱巧巧的性子即使在強悍,也必不可免的感到孤單難過,對於嫁人後的生活感到患得患失,徐灝正好於此時出現在她眼前。

    面對善解人意比自己年紀小的徐灝,朱巧巧產生了依戀之情,兼且徐灝又是未來的小叔子,關係非比尋常,自然而然的就把徐灝當成了親弟弟看待。

    要說徐灝和朱巧巧之間沒有一點男女之情?也不盡然,俊男美女,異性相吸是必然的,不過人之所以是人,就在於可以抑制住自己的妄念,把親情無限拔高。

    徐灝一進院子裡,同樣第一眼就瞧見了已經搖搖欲墜的秋月,當即就火了,好端端的把人給扒光了暴曬在太陽底下,這算什麼?

    徐灝不由分說,幾步上前脫下自己的外衣給秋月披上,臉色陰沉下來。

    而正在此時,丫鬟雙喜大聲告訴朱巧巧,三少爺來了。

    朱巧巧忙不迭的請徐灝進去,屋外的徐灝沒有理會,對著丫鬟們怒道:「趕緊把人給扶到屋裡躺著,請大夫過來瞧瞧。」

    幾個丫鬟你看看我,我瞧瞧你,沒有朱巧巧的命令誰敢?好在都曉得徐灝在郡主的眼裡很有地位,馬上有人飛奔進了屋子,說道:「夫人,三少爺叫我們把秋月扶回屋子裡去休息,還讓請醫生來。」

    正所謂皇帝不急太監急,朱巧巧還沒等開口呢,徐漢嫉妒之餘,竟然挺身而出,嘲笑道:「嫂子才是管家之人,憑他一位少爺,有什麼資格任性妄為?真是笑話。」

    呦!朱巧巧兩片好看的柳葉彎眉立刻倒豎,不爽的掃了徐漢一眼,心說此人怎麼這麼不知好歹?輪得到他來多管閒事?她生怕把外頭的小祖宗給惹毛了,進來就把徐漢揍一頓。

    如此朱巧巧忙低聲道:「沒你的事不要亂說話,不要命了?」又高聲說道:「灝兒說怎麼就怎麼著吧!唉,誰讓我上輩子欠了他的,他說一句我就得聽一句。」

    外面的徐灝笑了,怒火瞬間被朱巧巧的一番軟話給說沒了,無奈的搖搖頭,心說你就是我姐上輩子的前世,對你我一點脾氣都沒有,也不知道咱倆誰欠誰的?

    徐灝看著丫鬟們把秋香慢慢攙扶回房,決定今次不多管閒事了,自己伸手把珠簾掀開走進屋裡,隔著老遠望見花廳裡坐著個陌生少年。

    雙喜趕緊過來給徐灝撣了撣身上的灰塵,三喜端著一盆清水過來,雙喜放下雞毛撢子,仔細的伺候徐灝洗手,等洗乾淨了,那四喜搶先用雪白手巾,動作輕柔的給三少爺把手擦乾,大喜含笑雙手捧著一盞涼茶。

    徐漢瞧得眼都直了,兩下一對比,自己和人家的差距真不是一點半點。這麼多的姐姐圍著一個男人轉,真乃人間仙境也。

    徐漢羨慕的舔了舔嘴唇,暗道這才是大戶人家裡的丫鬟,乖巧柔順會服侍人,不像自家的兩個黃毛丫頭,一不順心就摔盤子砸碗,滿口粗話,自己還得反過來哄著她們。

    而他哪知道,整個徐家除了徐灝有這貴賓級待遇外,就連徐汶都不行。

    雙喜等著徐灝漱了口,一臉討好的笑道:「那位是本家的少爺徐漢公子,專門過來探望夫人的。」

    「哦。」徐灝明白過來,當下大步走進花廳,見徐漢沒有起身,他也不以為意,「好像咱倆見過面,我是叫你哥哥還是弟弟來著?」

    徐漢偷偷看了一眼朱巧巧,剛才他故意在美人嫂子面前拿捏身份,眼見徐灝親口問自己,如何還坐得住?

    趕緊緩緩站起來,矜持中透著三分親熱,說道:「我雖說比你大了一歲,萬萬不敢叫你弟弟。如果三少爺不嫌棄,我喊你一聲叔叔,那也是我的福分。」

    徐灝一怔,語氣裡立刻帶著幾分疏離,淡淡的道:「還是叫哥哥來的自在,你坐吧。」

    朱巧巧對於徐漢的巴結沒什麼感覺,在她看來就該這樣,即使是一家人身份上也有不同,尊卑分明,何況又不是至親。當下笑吟吟的朝著徐灝招手,說道:「過來,到我身邊坐著。」

    徐灝走過去說道:「你這兒有客人,先說你們的,我沒什麼事,就是過來給嫂子請個安。」

    「讓你坐著你就坐著。」朱巧巧朝著徐灝白了一眼,伸出芊芊玉手一下拽住徐灝的手臂,把人給強行拉到身邊來。

    徐灝心裡苦笑,又不好當著外人的面前說嫂子你過了啊!再這麼無所顧忌下去,咱倆還不得被浸豬籠了?。

    到底是心底無私的,徐灝順勢坐在朱巧巧身邊的炕梢上。原來朱巧巧生長在西北習慣了火炕,大熱的天也是如此。

    此刻朱巧巧頭上盤著一條金絲抹額,滿頭珠翠濃妝豔抹,半倚著軟墊雙腿平伸著,腹部以下蓋著一條薄薄的湘繡錦被,在徐漢眼裡顯得那麼的慵懶誘人而又尊貴非凡。

    自打徐灝來了後,朱巧巧眼裡心裡就沒有旁人了,她拿徐灝當親弟弟看待,自然說話行事透著親親熱熱,毫不見外。

    徐灝沒辦法只好朝著她使了個眼色,朱巧巧不耐煩的下了逐客令:「我正巧有事和灝兒商量,行了,你改日再來吧。」

    妒忌發狂的徐漢只得起身道別,遺憾的朝外走去,等出了院子走了一會兒,忍不住停下腳步扭頭朝著後面望去。

    看來美人嫂子喜歡養小叔子?我和那豔福齊天的徐灝相比,什麼地方不如他?既然他能親近嫂子,我又為何不能呢?

    如此一想徐漢興奮起來,心說只要我時常過來探望,投其所好,就不愁沒有得償所願的那一天,那樣今後可就人財兩得嘍。他美滋滋的想著好事,哼著小曲搖搖晃晃的走了。

    這邊朱巧巧神色認真的詢問昨日進宮的詳情,徐灝含糊其辭的說道:「聖上命我去辦一件小事,辦成了就賞我官復原職。」

    朱巧巧腦袋和徐灝的腦袋彼此緊挨著,呵氣如蘭,嗤笑道:「你那也算官?可別笑死姐了,小孩子家家的,別淨想著陞官發財,安生在家做你的大少爺吧。」

    徐灝一本正經的更正道:「是嫂子!我倒想天天呆在家裡呢,可惜總是身不由己。」

    朱巧巧不樂意的道:「別叫嫂子,聽起來慎得慌,覺得不親熱。再說喊我嫂子的多了,沒人時你喊姐,我聽著舒服。官不官的就是那麼回事,你往後只要按部就班,有我們這幾家王府背後撐腰,早晚會官至大都督,別去學人家成天到晚苟且專營,沒的迷失了本性,成了官迷。」

    徐灝點頭道:「我聽嫂子的,其實我又何嘗喜歡當官?這條路不好走,走得不好連命都要丟了。」

    「可不是。」朱巧巧心有慼慼焉,她雖然擔心徐灝的前程,又不好一味滅了他的志氣,口風一轉道:「今早王家又派人過來詢問你二哥的親事,我感覺太太反而不著急了,對待娘家人態度冷淡的很,你幫我想想為了什麼?」

    徐灝皺眉道:「我知道原因,等我慢慢和嫂子,啊!別掐我,和姐姐說,和姐姐說。」

    「德性,不掐不舒服是不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4-30 16:45
第一百二十一章 過年好
   



    祝大家新年快樂,萬事如意;心想事成,閤家歡樂;事業有成買車買房,有個好對象,生個好孩子,一家人身體健康,平平安安。

    汪汪!小釵搖著尾巴給您拜年了,紅包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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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裡,丫鬟們都站在門邊,斜坐在炕上的徐灝使勁揉著慘遭嫂子毒手的部位,說道:「我得了消息,太太的老父親被召回京了。王家自身難保又沒了兵權,現今全家很是淒惶,太太恐怕是心裡有顧慮,對這門親事也就淡了。」

    在朱巧巧眼裡,徐灝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孩子,雖說她比徐灝大不上幾歲,可畢竟嫁了人自覺已經是長輩,很自然的摟著兄弟的胳膊,沉吟道:「怪不得呢,前天還興高采烈的說要親上加親,一等第二天就完全換了模樣,肯定是老爺對她說了些什麼。哼!怎麼說都是娘家親人,若是我一定會把親事給趕緊辦了,就算一起赴死又能如何?再說王家有沒有事,還是兩可之間,若最終無事,太太有什麼臉去見親人?」

    徐灝佩服的看了看朱巧巧,點頭道:「藍玉案已經過去了,聖上親口承諾不再追究,即使王家就算出事也不會全家傾覆,我也贊同這門親事。這些年來王家對咱家一向不錯,這人要懂得感恩圖報。」

    朱巧巧忽然抬頭仔細觀察徐灝的表情,手臂跟著用勁,疑惑的道:「為何從你的話裡,我感覺王家一定會出事呢?」

    被嫂子那飽滿的酥胸反覆擠壓的徐灝不好有什麼動作,默默承受著軟玉溫香,苦笑道:「你自己算算,昔日老臣還剩下了幾個?其中又有幾人得到善終?我處事一向都往最壞的方面考慮。」

    「倒也是。」朱巧巧身為孫女不敢背後議論皇祖父,鬆開了手臂抬起來摸著兄弟的腦袋,又問道:「那你覺得這門親事能不能成?老祖宗怎麼想的?」

    「老祖宗?」徐灝有些想笑,感覺自己淪為嫂子的寵物,這是一種很熟悉很親切的感覺,以前親姐姐也喜歡這樣,尤其是一起逛街時,整個人都要吊在他身上。

    話說為什麼都管祖母稱作老太君?這裡面是大有講究的。

    一般當官之後,妻子母親會有資格被朝廷冊封為誥命夫人。其中四品官以上的大臣,其生母就會被加封太君的稱號。

    祖母貴為魏國公徐達的親嫂子,朱元璋當年封賞群臣時,曾親自召見祖母冊封其為一品夫人,並笑著說老人家一生含辛茹苦,當為我朝之老太君,從此老太君這三個字的意義就變得不一樣了,事後朝廷還特意做了一張鐵卷送來,上面明明白白寫著,可免去兒孫一死。

    鐵卷管不管用先不說,反正這份尊榮至今也沒有幾個人能做到,因此不管是誰見了祖母,都得規規矩矩的喊一聲老太君。

    而老祖宗一般都是家族四五代同堂時,自家晚輩出於對長輩的尊敬,特意用的稱呼,外人則頂多一律稱呼為老夫人,就是罵一句老不死的,你也沒辦法。可你要是跑到徐家罵一句試試?砍死你沒商量。

    老祖宗就老祖宗吧,徐灝對此沒意見,任由嫂子的手又摸到自己的臉上,怪癢癢的,笑道:「老太太應該會和你我想的一樣,同意這門親事。」

    朱巧巧無意識的用兩根手指捏著兄弟的臉蛋,興致勃勃的說道:「反正不管娶誰家的閨女,都得操辦婚事。現如今長輩要我管著家,我不想辦出了岔子,而我又沒有什麼經驗,上頭那位太太又不是個精明強幹的,你說我該求誰好?」

    徐灝失笑道:「還用問嗎,肯定是我娘,本來你的親事就是我娘在操持大局。」

    「切!」朱巧巧輕哼一聲,悠然道:「我倒是想事事請教你娘,可是這邊太太會怎麼看待我?畢竟我乃是長房的媳婦。」

    徐灝站起身來,說道:「我就不願聽這個,都是一家人斗來斗去的有意義嘛?沒勁。」

    朱巧巧冷笑道:「你懂什麼?人生在世不計較這些怎麼生存?我倒想做個爺們瀟瀟灑灑的,不用理會家宅裡的這些破爛事。可惜我生為女兒身,又嫁了人做了人家的兒媳婦,就得凡事都要顧慮到長輩們的臉色,埋頭做事小心做人,沒法子。」

    徐灝笑道:「大姐你可別演戲了,我還不知道您老的性子?你眼裡哪有什麼太太?你還是去巴結好老祖宗吧,保管往後你一准在徐家橫著走,誰也奈何不了你。」

    啪!朱巧巧拍著手,得意的道:「英雄所見略同。走,陪著姐姐去巴結老祖宗。」

    當下徐灝被拽著一起去了福壽居。一進屋,朱巧巧馬上換了一個人似的,變成笑不露齒的大家閨秀,走路不沾塵,雙肩不搖晃,目光不斜視,真真逢人未語三分笑,家教滿滿好媳婦!

    朱巧巧來到觀看媳婦們打麻將的老太君身前,主動接過月蘭手裡的玉石碾子,盈盈跪下,動作溫柔的給老太太的雙腿按摩。

    徐灝無語的走過去,大馬橫刀的坐在老太君身邊,往老太太身上一靠,翹起雙腿,笑道:「嫂子,給我也碾碾。」

    老太君一把摟著孫兒,笑罵道:「壞小子,那是你嫂子,別沒大沒小。月蘭給你大奶奶拿來一塊軟緞墊著。」

    朱巧巧心裡暗恨,面上甜甜一笑道:「沒關係,只要您老和灝兒開心,我做什麼都歡喜。」

    徐灝渾身雞皮疙瘩的出來了,呆不下去了,把雙腿放下站起身來,「我還有事,走了啊!」

    正在打牌的蕭氏見狀忙說道:「先別走,咱們有話問你。」

    徐灝驚奇的問道:「什麼事?」

    三位太太連同徐翠桃一起停下了動作,朱巧巧滿臉問號,手上動作不停,就見蕭氏正色道:「聽說朝廷正在給燕王府挑選未來駙馬人選,你有沒有法子疏通一下門路,你二哥年紀剛剛好,如果娶了你哪位表姐妹,豈不是一樁美事?」

    徐灝不著痕跡的看了眼神色稍顯緊張的王氏,他太瞭解自己的母親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詢問自己,一準是心裡不大樂意,而是卻不過老太太和王氏,沒辦法才詢問自己。

    對此徐灝實話實說,說道:「聖上親自過問此事,哪有什麼門路可言?倒是可以把二哥的名字報上去,試試運氣。」

    朱巧巧見狀搖頭道:「那都是嫡出的郡主,按例是要入贅燕王府,太太捨得嗎?」

    王氏頓時沉吟不語,猶豫了好半響才說道:「那就算了,我捨不得濟兒離家太遠。」

    老太君對此心中有數,先前故意不發表意見,此刻說道:「玄清那閨女各方面都不錯,挺招人喜歡的,這幾日就請媒人上門提親去。」

    王氏微微皺眉,昨晚確實是因為丈夫反對而動搖了,可到底那是自己的娘家,不好明說出來為了什麼而反悔,最終猶豫著一心軟,點頭答應了下來。

    徐灝低頭在祖母耳邊說道:「王家可能要出事,不過應該不會禍及全家。」

    「嗯。」老太君不動聲色的點點頭,「反正新房都是現成的,趕早不趕晚,下個月乾脆就把親事給辦了。」

    徐灝心中升起一股暖意,心說這樣深明大義的老人家,才值得自己去孝順,這個家才值得自己去守護。

    這邊王氏既然同意了,自然也想著越早成親越好,她也有預感娘家可能要出事,畢竟是自家親人骨肉相連,可以假借成親的名義,把娘家的財產冒充嫁妝搬過來規避風險。

    又何況老二成天到晚想著女人,盡早成親也能讓兒子安下心來讀書,立即說道:「明日我親自去上門提親,等看看黃歷,下個月之前就把事給辦了。」

    蕭氏一想到成親時花費的大把銀子,都是自己丈夫和兒子辛辛苦苦賺的,有些不舒服,看了眼跪著的朱巧巧,說道:「不巧最近時常犯頭痛,就讓巧巧去操心婚事吧,有不明白的地方,儘管來找我。」

    「是。」朱巧巧低眉順眼的答應下來,心中很是欣喜,她一心想著把婚事圓圓滿滿的辦下來,借此顯示自己的能幹。

    事不關己的劉氏看著這一幕,沒什麼反應,現在丈夫回京述職,因有燕王府暗中扶持,就等著指日高昇呢,她巴不得家裡什麼事都不插手,也好想辦法說服老太君,陪丈夫一起去赴任。

    王氏看著兒媳婦頃刻間變得神采奕奕,欣慰的笑了。心說等玄清嫁過來後,自己又添了個好幫手,再不用什麼事都跑去求弟妹幫忙,今後自己可算是媳婦熬成了婆,可以享福了。

    以往王氏主要精力除了用在丈夫身上外,就是忙著對付幾位小妾,還得每天孝順老太君,撫養照顧兒女,她本身又不精於管家,以至於家中大權旁落。

    自從朱巧巧嫁過來後,使得她的地位無形中在下面們的眼裡,又回到了原位。面對下人們的巴結和奉承,王氏的心情非常之好。

    忽然王氏怒氣上揚,本來一切都好好的,都怪老三大逆不道打了兩個兒子,害的她跟著大損顏面。最可惡的是老三活蹦亂跳人好好的,在老太太眼裡越來越得寵,鬧得有人說什麼二房才是徐家的主心骨,豈有此理!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4-30 16:45
第一百二十二章 貞清
   



    徐灝記得明朝公主嫁的駙馬都挺悲催的,大多都是從平民或者低階官員中選拔,很少有門當戶對的。而且有的太監暗中使壞,收受賄賂後就找了些歪瓜裂棗來濫竽充數,到時聘書什麼的都下了,想後悔都來不及,把公主的幸福生生葬送。

    而且嫁人後的公主和駙馬還要受到太監和宮女的拘束,據說有公主竟然一輩子連丈夫都沒見過,駙馬要想和妻子同床,也得先多方行賄。當然,有的公主也未必是正常人。

    駙馬沒什麼政治地位,說白了就是個吃閒飯的。

    至於郡主駙馬怎麼回事就不知道了,原來朱元璋在位時,公主駙馬的人選基本清一色的來自功勳子弟,家族不是開國功勳就是戰功赫赫的武將之家,門第地位比之文官要高出一籌。

    此時的駙馬地位顯赫,都是同輩中的佼佼者,有才幹基本都會受到重用,守衛京城或帶兵打仗等都可以,先授予駙馬都尉的封號,過幾年有戰功還會封侯。大概駙馬的沒落,是被明朝中期崛起的文官集團刻意壓制的結果,就和明朝中後期那些皇室宗親被當豬養的情形差不多。

    現在徐灝清楚了,他陪著朱高熾為燕王府挑選駙馬,大概流程和公主選駙馬都一樣,這才知道徐汶是多麼的幸運,也是因朱巧巧乃是庶出,朱元璋不重視的緣故。

    有那年滿十四週歲的勳貴子弟,都可自由報名或由朱元璋親自挑選出來,然後從各地進京到諸王館報道,先從海選開始。

    徐汶連續幾日天天來燕王府報道,可惜他學問一般,朱高熾除了禮貌上的見了幾次面後,從不和他深交,每次都是坐著聊幾句即端茶送客,鬧得徐汶時常哀歎自己沒個好姐姐。

    而朱高煦閒不住總是不在王府,他年紀又小,徐汶不願意把時間浪費在一個未成年的王子身上,因此二人幾乎沒什麼來往。

    最近又因為徐濟的親事,徐汶被朱巧巧指使的團團亂轉,成天又往王家跑,操辦具體事宜。那王家對於徐家的提親喜出望外,如今隨著王弼賦閒在家,前途未卜,原本熙熙攘攘賓客如雲的家裡漸漸變得門可羅雀,往日有意聯姻的豪門和文臣們都隻字不提親事了,對於徐家雪中送炭之舉,王家人自然感激於心。

    王家開始未雨綢繆,把大批金銀珠寶等財產秘密裝進箱籠裡封好,打著送嫁妝的旗號,讓徐汶帶人分幾次抬回家去。

    徐灝並不清楚到底有多少銀子,對此也不關心,只知道太太王氏近日成天笑得合不攏嘴。

    此刻十幾個從北平和皇宮趕來的公公們老老實實的站在一旁,明初太監沒有地位,連個屁都不敢放。徐灝和朱高熾朱高煦哥三個大馬金刀的坐著,喝著茶水嗑著瓜子,用挑剔的眼光審視著站當中的年輕人。

    上百位候選人衣冠楚楚的排著隊,挨個進去參選,風姿長相不好的直接淘汰,看得順眼的就令其自報家門,話都說不利索的淘汰。都過關的考一考詩詞文章,草包一個的淘汰,駙馬不需要多好的文采,但凡過得去就行。

    覺得滿意的就展示下武藝,花拳繡腿的淘汰,身手不錯的繼續考校下兵法和行軍打仗時的常識。這一刻徐灝覺得汗顏了,貌似很多人人知曉的細節,他壓根不懂。

    不懂就學唄,徐灝一臉的道貌岸然,像個行家一樣端坐不動,耳朵卻翹起來,一字不落的聽著對話。

    大凡選秀就會伴隨著黑幕,這一次也是一樣,大概人選其實早已經出爐了。此次是永安和永平兩位即將出閣的郡主要訂親。朱元璋中意的人選,一位是開國功臣,官至都督的袁洪之子袁容,今年十六歲,長得一表人才,文章平平武藝出眾,人有些傲氣。

    一位是京城衛所指揮同知,富陽侯李申之子李讓,李家同樣是開國功臣之一,家中有丹書鐵券,不過侯爵不是世襲的。

    李讓生的很英俊,人很謙和氣質不錯,文采比袁容強很多,武藝兵法要略遜一籌。

    朱高熾兄弟倆都對皇祖父的眼光表示很滿意,事實上不滿意也不敢說,徐灝純是來湊熱鬧的,也不會傻到擅自發表意見。最後,這二位一致通過三位評委大人的認可。

    徐灝略帶同情的看著袁容和李讓,從此後他們就要離家跑到千里之外的燕王府,入贅做一兩年的儀賓。

    什麼時候等朱棣夫婦覺得滿意了,才會把女兒下嫁給他們,從此要住在郡主府,也可另外修個府邸,而郡主能不能過來同住,要看郡主本人的性格和地位,性格還真的決定命運,萬一娶了個老實巴交,懦弱無比的郡主,就等著陪著受罪吧。

    反正古時男人的社會地位好,比之嫁入皇族的女性同志們,即使再委屈也要幸福千百倍。至於往後要想歸宗就全憑自身的本領和造化了,明朝初年不愁沒有立功的機會,俗話說女婿是老丈人的半個兒子,有岳父的青睞和信任,不難封侯拜將自立門戶。

    所以大抵入贅皇族還是很不錯的,讀書人不稀罕,因為要從此和仕途拜拜。功勳子弟非常踴躍,可惜入不了帝王的法眼也是白搭。

    成為一位郡主駙馬自然也有一系列的禮儀流程,徐灝不耐煩應付這些繁瑣規矩,說了聲再見就跑了。

    朱高煦追了出來,叫道:「你去哪?我最近悶得慌,想去鄉下玩幾天。」

    徐灝轉身說道:「我要去沐家做伴讀,你也去?」

    「為了沐家姐姐吧?」朱高煦神色不屑,「趕緊訂了親得了,成天跑到人家算什麼?」

    徐灝沒好氣的道:「還得守兩年的孝呢,你當我不想訂親?」

    朱高煦忽然搖頭道:「據我所知,那沐春眼光很高,而且他本人精通兵法,武藝出眾,堪比故世的沐皇叔,就憑你的武藝和兵法,唉!」

    徐灝立時傻眼,忙問道:「真的假的?」

    「我騙你作甚?」朱高煦笑的很賤,「李景隆人人都說厲害,他就曾被沐春羞辱過,結果從此再也不提娶沐姐姐了。」

    徐灝目光變得深邃,很有信心的道:「你沐家姐姐不是凡人,即使是沐春也未必能壓住她,我是什麼樣的人她自己很清楚,如果她點頭應允了親事,十個沐春我也不在乎。」

    朱高煦就喜歡徐灝的豪氣,喜道:「那就成了。大不了到時我陪你去搶親,搶回來生米煮成了熟飯,哪怕他沐春帶著人馬殺過來,咱們又有何懼?直接揍的他們屁滾尿流。」

    徐灝哈哈一笑,說道:「就這麼定了,他沐春要是敢阻止,我還就和你一起把人給搶回來。」

    朱高熾也哈哈大笑,當下兄弟二人說說笑笑的一起去了沐家別院。他們卻不知今日這一句戲言,竟然將來竟成了真。

    此時周鵬等人都衣錦還鄉了,蔣嵩一直住在沐家,仗著把沐昂教導成才,漸漸開始暴露出本性,起初不過是和沐昂的書僮勾勾搭搭,最近膽量越來越大,動不動就調戲勾引沐家的下人,傳出不少閒話。

    還曾為了個美貌丫鬟,跑去求沐夫人把人賞給他,人家丫鬟不樂意,沐夫人也就沒有答應,倒是許諾幫蔣嵩續絃。

    院子裡的茶蘼架下,蔣嵩獨自躺在一張太師椅上打著盹,徐灝坐在書房裡看著書,朱高煦和沐昂蹲在草叢中也不知搗鼓些什麼。

    徐灝早就想捉弄下蔣嵩,一直沒得閒,既然有閒著無聊的朱高煦,自然把此事交代給他,徐灝就等著看好戲了。

    忽然打外頭進來個盤著頭的丫鬟,手裡提著一個食盒,徐灝一看原來是花四姐,如今改名為了貞清。這名字的諧音乃是真情,此外沐夫人還寓意她從此貞潔自守,清清白白的做人,可謂是用心良苦。

    徐灝放下手中的書本,說道:「你怎麼來了?最近過的可好?」

    貞清走過來盈盈施禮,把手裡的食盒放在桌子上,含笑道:「托您的福,過的還好。少爺喜歡吃福橘,我特意把皮剝去了泡在了蜜水裡,送來給他吃。另外幾碗是給您和先生預備的。」

    徐灝聽了後很高興,盯著貞清的臉蛋,笑道:「多謝了,把食盒放這兒吧,你快回去,一會兒我去喊沐昂過來吃,東西回頭讓沐昂拎回去。」

    貞清笑著道:「我留在這兒伺候吧,成天呆在內宅也怪悶的,陪您說說話也好。」

    徐灝笑容慢慢收起來,說道:「你別瞞著我了,是不是在裡面不開心?有人欺負你?」

    貞清強自笑道:「沒有沒有,她們都待我挺好的,就是我住不慣這裡,又總是笨手笨腳的做錯事。」

    徐灝歎道:「不用解釋了。這樣吧,我馬上派人去你家,讓你娘和姐姐們時常進府來探望,有我打招呼,今後沐家管事不敢攔著。雖說也幫不了你什麼,好歹親人時常見面,倒倒苦楚和心裡面的委屈,哭一哭也好。等你習慣了這裡和其他人也熟悉了,處境就會好起來,怕就怕你悶在肚子裡鬧出心病來。」

    貞清頓時呆住了,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俊逸青年,要說先前只是一點點感激的話,此刻真的是感動的無以言語,眼眶立時紅了。

    徐灝見狀柔聲道:「去吧。等會兒我就去見見你家大小姐,請她就近照拂,想必欺負你的人就會少很多。不過你要記住,不要心生惡念,妄圖排擠她人,這沐家家法森嚴,一旦你走錯一步,別指望有誰會來救你。」

    「奴婢謹記心裡,謝謝公子,此恩此德貞清永不敢忘。」這一刻貞清發自肺腑的道謝,說完後抬手抹去眼淚,轉身逕自去了。

    徐灝等她走遠了,大步走出書房,先把朱高煦和沐昂叫過來吃冷飲。他又抬手把張輔和李秋召喚過來,吩咐他們倆騎馬去京城花家把人接過來,並以花四姐的名義,給花家人帶去十兩銀子和幾匹綢緞。

    ps:過年好鬧啊!不過有紅包拿,最幾日更新怕會不穩定,大傢伙多包涵!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4-30 16:54
第一百二十三章 蝶戀花
   



    出來時,徐灝留意到沐昂手上留有鳳仙花的鮮艷汁液,紅艷艷的有如鮮血。等進了沐家內宅花園裡,就見各處花叢中,很多小丫鬟正在忙著採摘各色鳳仙花瓣,搗爛加以明礬做成粉餅狀,調製好進行晾曬,日後需要時取出來勾兌明礬水,用來塗染各色指甲。

    有幾個小丫鬟的手上都包裹著樹葉,走路時舉著小手,格外的小心翼翼。不問可知已經用新鮮的汁液塗了指甲,等待兩三個時辰後可成。如果想把指甲或手上的艷色染痕洗去,很是麻煩,勤洗手的話也得幾天才能徹底洗淨。

    閨閣裡流行拜花神,愛好此道的女孩,幾乎每個月都要祭拜。因花有無數種,也就有無數花的仙靈,而花與花之間和人一樣,又是不同的,大凡人們喜好的花卉如牡丹,乃是花中王后,在一眾花神中的地位最是尊崇。

    鳳仙花能夠染出鮮艷顏色的指甲,能用來做繪畫用的染料,也有治療痛經等病症的功用,自然受到女孩們的喜愛,愛美之人都離不得它。

    唐宋以來有很多詩人用詩詞來讚美鳳仙花,留下許多佳作,可惜因為此花種類太多分佈很廣,適應性很強,幾乎什麼地方都能尋覓到,花瓣比較嬌小等等特點,達不到物以稀為貴的標準,因此在花中地位就較為低等,被譽為『菊婢』。

    而早期鳳仙花花名的來歷則頗為傳奇,是為了紀念一位名叫鳳仙的美麗少女。也有見鳳仙花如見鳳凰的美譽,可見在當時人們心目中的地位。

    徐灝時常被紅葉灌輸花神裡的種種趣聞八卦,對此很瞭解,很哀歎鳳仙花為何不受到閨閣裡的推崇?明明誰都需要它,卻還是淪為了菊花仙子的丫鬟,可悲可歎!

    徐灝在沐家呆的久了,如今又貴為沐夫人干閨女的親哥哥,地位大抵等同於沐家半個主人了。本身兩家七拐八繞的算起來又是親戚,徐灝又未成年,丫鬟們都對他很熟悉,是以已經無人上前阻攔。

    此刻沐凝雪也在和芷煙於一處迴廊裡,精心伺弄鳳仙花液,抬頭瞥見徐灝打池子邊走過來,已然不以為意,逕自低下頭擺弄一堆的瓶瓶罐罐。

    那天打架時沐凝雪親自手拉著徐灝要走,誰知徐灝卻當場拒絕了,到底沐凝雪是位女孩,有著女孩子的計較,因此一直等徐灝走到身前,也沒有抬起頭來。

    徐灝見狀朝著笑嘻嘻的芷煙使了個眼色,芷煙會意捂著嘴轉身走到一邊。沐凝雪沒什麼反應,依然冷著臉聚精會神的用銀勺輕輕勾兌碗裡的大紅汁液。

    徐灝走到沐凝雪對面站住,饒有興趣的道:「昨兒個見這鳳仙花開的爛漫,就想起了一個典故來,想想真是有趣,我說給你聽。」

    沐凝雪繼續低著頭板著俏臉,今日她穿著一條緋紅色的蝶戀花湘裙,外罩一件白綾坎肩,整個人身段修長纖細,亭亭玉立,手上的動作不停。

    徐灝今日竟也穿著是一件繡著蝶舞圖案的圓領長衫,最令人稱奇的,是兩個人的衣服上都繡著字跡,合起來正好是一首完整的詞。

    「醉別西樓醒不記,春夢秋雲,聚散真容易。斜月半窗還少睡,畫屏閒展吳山翠。衣上酒痕詩裡字,點點行行,總是淒涼意。紅燭自憐無好計,夜寒空替人垂淚。」

    一邊正在偷看他倆的芷煙滿臉稀奇,努力睜大雙眼,盯著那些字跡,默默在心裡念了出來。

    她並不知沐凝雪當日於詩社召開時,曾經念過這首蝶戀花,徐灝當時有意無意的說了句話,隨後就有兩個無聊之人,心有靈犀的分別搗鼓出了具有跨時代意義的,世上第一套情侶裝。

    好巧啊!難道真的是天賜姻緣?等芷煙讀完一首整詞後,徹底暈了。

    芷煙心裡連連驚呼不可思議!又忍不住心中讚歎,暗道人配衣裝,徐公子穿著這件長衫真好看,而且他身上那股子說不清的出塵氣質,和小姐身上的那種飄逸之感,真的好般配。

    這邊徐灝面對凝雪的冷淡,暗中伸出手臂和姑娘的衣袖連起來,那衣服上一行行的娟秀字跡可謂是不打自招了,頓時無聲笑了笑,慢悠悠的講起了故事。

    「從前有座鳳仙山,那山巔終年下著雪,寒風凜冽寒冷無比,從未有人踏足過,被稱為絕域。忽一日從天上飛來了王母娘娘,架著七彩祥雲,飄飄蕩蕩的落了下來。

    王母娘娘從祥雲上飄下來,落在了山巔上,頃刻間就被漫天飛舞的雪花包裹住了。

    王母娘娘就慈祥的笑著說:『好孩子,快快凝化成雪作的女兒來!你不知道,如今大明朝驅除了韃虜,還我漢家百姓的天下,人人安居樂業,國泰民安。那京城裡住著的大功臣沐家夫婦日日祈求生個寶貝閨女,我有意讓你投胎到沐家去,也算是讓功臣得償夙願。』

    王母娘娘說完又告誡說:『不過呀,你要記住嘍,你是雪化作的女兒,這五行中可不能遇見了水。上輩子你就差點融化在水做的男兒懷裡,為此整整一千年,苦苦在這寂寞林中修煉,才有成為了世外仙株。

    為了預防萬一,我給你加了一個凝字咒語,省的哪天你一不小心,又遇見了那位水哥哥。但是,恐怕到時十有八九你那顆冰清玉潔的心,就又要融化嘍。』」

    一等徐灝信口說完,頓時把個沐凝雪刺激的又氣又笑,抬手就把手中的鮮紅汁液朝著徐灝的嘴上抹去,笑罵道:「我就知道你是在故意編排我呢,快把你的嘴都給塗滿紅色,叫你紅口白牙的胡說八道。」

    徐灝悴不及防被抹了一嘴,叫道:「我又沒說是你,明明是個軼聞,哪有自己跳出來自動對號入座的?哎呀我的嘴。」

    沐凝雪氣笑著停下了手,瞧了瞧手上沾滿的鮮艷汁液,慎道:「哪有此等典故?我怎麼聞所未聞?這下好了,被你害的滿手都是紅色,等幾天後才能慢慢褪掉。」

    徐灝四處尋找銅鏡,趁機笑道:「你才多大?怎可能盡知天下事?而且這天下女子千千萬,保不准還有人叫做沐凝雪的。」

    沐凝雪惱怒之下眼眸流轉,作勢又要動手,氣道:「還說不是胡說八道?你先前明明自己說的沐家大功臣。我問你?除了我沐家之外,功臣中可有另一個沐家?」

    徐灝頓時無語,一臉沉思的道:「原來真的是你,趕巧了,我的名字中就帶著三點水,你說王母娘娘指的是不是咱倆?」

    「哎呀,我真不能饒了你,看我不撕爛了你的大紅嘴,叫你胡說。」

    羞怒交加的沐凝雪伸手作勢就要打,徐灝馬上笑著討饒:「息怒息怒!你瞧瞧我的嘴,我已經沒臉見人了,你也該消消氣了。」

    徐灝輕輕抬手擋了一下,正好和沐凝雪的小手碰在了一起。剎那間,二人都像是被電了一下一樣,異樣的感覺從指尖麻酥酥的傳來。

    沐凝雪立刻俏臉嫣紅,蹙著眉趕緊放下雙手背在身後,輕哼道:「我為何要消氣?再說你一個爺們,不是挺威風的,又何必跑來低聲下氣?」

    徐灝正色道:「知錯就改方為大丈夫。我是個男人,不能撇下昏迷的秋香跟你走,即使是現在我也會如此。不過此舉卻會冷了你的心,即使說一萬句對不起,也是應該的。」

    沐凝雪臉上變得似笑非笑的,俏皮的踮著腳尖,輕聲道:「你能過來就足夠了,我也不用你說什麼對不起,你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無需對女人說軟話。」

    「那可不行。」徐灝笑得很開懷,「對待將來的妻子,我沒有男尊女卑的那一套,夫妻就應該是平等的,互相扶持,互相體諒,自己有錯了就要向對方認錯,天經地義的,反正此乃我的觀點。我覺得夫妻倆就應該互相理解,一起去面對未來,心靈相通比什麼都重要。」

    沐凝雪聽得臉紅紅的,故意嗤笑道:「說得好聽,我可不信你將來會言行如一。」

    徐灝笑的很燦爛:「試試不就知道了?」

    沐凝雪盈盈背過身去,又輕哼道:「我可不受你的激將法!現今你好歹算是我的哥哥,雖說你只比我大上了三天,兄妹之間說些悄悄話即使有些逾越,我看在青蓮姐的面上,也不和你計較口舌上的放肆。哼!你若再有什麼非分之想的話,可也不能夠了。」

    「我明白了。」徐灝心中暗笑,都說到這份上了,你還在一個勁欲蓋彌彰的狡辯呢?口是心非就口是心非吧,誰讓此乃女孩子天生的特權。

    徐灝有一種水到渠成,酣暢淋漓的舒暢感。他和凝雪之間一點一滴的慢慢接近,一切都很自然而然的發生了,很是不可思議。

    這是一種非常動人的滋味,也是男男女女自由戀愛中,最寶貴最令人珍惜的東西,最值得一輩子去慢慢回味。

    希望將來的每一天,都能保持此時此刻的溫馨和暢爽。徐灝如此想到,他很清楚結婚後,昔日的愛情會漸漸轉變為親情,當夫妻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後,新鮮感就不存在了,因此要注意去維護二人之間的感情和情趣,盡量延緩愛情的轉變。

    等兒孫滿堂的時候,就讓親情隨便去佔據上風吧,彼此相濡以沫一起慢慢變老,那已然是老天最大的恩賜!

    站在一邊大為羨慕的芷煙,一直在盡職盡責的站崗放哨,眼見小姐和徐家公子單獨在一起的時間夠久了,輕手輕腳的走了過來。

    沐凝雪神色馬上恢復如常,語氣中不自覺的帶著親切,問道:「你只是為了來探望我的嗎?」

    徐灝目光也漸漸變得清朗如初,說道:「主要是為了來看你,順便還有一事托付,要麻煩你多照顧下貞清。」

    對於他毫不見外的態度,沐凝雪感到心滿意足,輕輕答應了一聲。

    「嗯,我知道了。」

    PS:忘了感謝打賞的各位大俠,23222333、天下無我、emodemon,重劍無鋒2011,感謝你們的紅包。

    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我們終於又有推薦位了。開心,撒花,打滾。

    也不知道今天小釵筆下的男女愛情,合不合諸位的口味,反正我自己好嚮往,淚奔。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4-30 16:55
第一百二十四章 捉弄蔣嵩
   



    被沐凝雪塗了一嘴的『口紅』,徐灝趕緊朝芷煙借絲巾一用,誰知芷煙看了眼自家小姐,笑著搖頭。

    「死丫頭沒安好心。」沐凝雪為此跺了跺腳,無奈之下只得取出自己的絲巾來,抬手扔了過去。徐灝反應很快,伸手接過來擦了擦嘴。

    徐灝故意說道:「都弄髒了,想必你也不要了,正好我留著自己用。」

    「想得美。」沐凝雪說完後盈盈走了,隨後芷煙笑嘻嘻的伸出手來,徐灝當下把絲巾給了她。

    芷煙走了幾步,回眸一笑,「真是想得美,我家小姐送了公子香囊,卻一直不見回禮呢。」

    徐灝恍然之下拍了拍頭頂,說道:「此事確實怪我,也是怕你們有所誤會,因此不好造次。嗯!等回頭我好生想想,送什麼禮物過來。」

    如此返回書房裡,就見沐昂鬼鬼祟祟的正往酣睡的蔣嵩臉上塗抹鳳仙花液,原來他倆生怕驚醒了蔣嵩,剛才把汁液放在日頭下暴曬,溫溫的就不會被蔣嵩察覺。

    徐灝笑了笑,心說這哥倆倒是心細,看來蔣嵩這次是有難了。朱高煦在院子裡四處溜躂,不時站在樹下和茅房附近思索著什麼。

    徐灝觀看著他的舉動,忍不住抬手召喚朱高煦過來,在他耳邊嘀嘀咕咕了一會兒,朱高煦興奮的笑道:「你太壞了。」說完轉身興沖沖的跑了出去。

    「我壞嗎?」徐灝自言自語的說著,重新坐回原來的位置。

    摒除掉其他事,徐灝開始思索起今日得到的消息,那錦衣衛因為蔣瓛及其心腹的被殺,遭到了一波波規模的清洗,一些黨羽被誅殺,大批官員和骨幹被下放到各衛所。

    因為當日蔣瓛之事發生的悴不及防,徐灝沒辦法及時知會遠在北平的燕王朱棣,也沒有辦法直接越過朱高煦而去做些什麼,又因為涉及到朱棣的核心機密,不可能得知誰是朱棣的人,因此只能事後選擇袖手旁觀。

    不過徐灝自然不會憑白放過此良機,最近一直在密切關注宮裡的動靜,今日去燕王府就是為此,自有宮裡的某位大太監向他稟報消息。

    朱元璋出手一向狠厲果斷,如他所想的大大削弱了錦衣衛後,卻並未進行人員上的補充,甚至沒有任命新的指揮使人選。

    殘存的錦衣衛群龍無首,開始變得一蹶不振,士氣低落,護衛帝王的重責被府軍前衛中的帶刀侍衛們替代,剩下的人都被調到了午門。

    徐灝默默思索,認為朱元璋在借錦衣衛之手除去了該除去的功勳大臣之後,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對於自己一手創立的特務機構也變得心存忌憚,今後不準備重用了。

    錦衣衛確實是惡名昭彰,可是徐灝作為後世人看來,此種負責國家安全的諜報機構,對於面臨著外部威脅的大國又是不可或缺的,有點智慧的帝王就會明白其重要性。即使沒有錦衣衛也會有黑衣衛,花衣衛,用得好則是國之利器!用得不好的話,明朝的歷史已經給出明確答案了。

    徐灝太清楚錦衣衛淪為某些太監或某勢力集團的爪牙後的嚴重後果,可惜他想不出有什麼好辦法去阻止,不管創立再好再完善的制度,只要在皇權至上的封建王朝,阻擋不住聰明人和野心家們借帝王之手去鑽空子。

    最後徐灝乾脆不去自尋煩惱了,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自己什麼本事自己清楚,沒的就此陷進權利的漩渦裡從而不可自拔,引火燒身。

    鋪上一張白紙,徐灝提筆寫道:「錦衣衛乃替聖上監督朝野的耳目,卻私下裡仗勢欺人,擅用職權劣跡斑斑。侄兒認為此次被聖上憤而大義滅親,撥亂反正,真乃可喜可賀,普天同慶之壯舉。

    有感於聖上仁慈,從今後我燕王府當以國以民為重,時時勸慰聖上不可再重用於錦衣衛,讓其恢復原職,護衛宮禁。則今後天下臣民皆為此拍手稱快,民心安定,共同輔佐聖上同創盛世,則再現唐初貞觀之治為期不遠已,再不必為此而寢食難安,唯恐被那為非作歹的錦衣衛出手陷害,遭受不測也。

    姑父明鑒,侄兒徐灝拜上!」

    仔細看了幾遍,沒什麼問題,不怕落入他人手中。徐灝知道自己寫的太過大白話了,指定要受到燕王府的幕僚們譏笑,他懶得去修飾一番,文采平平有文采平平的好處,這樣會彰顯自己的武職身份,不會讓那些喜歡背地裡陰人的文人們提防自己,擔心地位被取而代之。

    徐灝一直很努力的主動為朱棣辦事,事無鉅細都要發表自己的見解。原因簡單,不是要融入到燕王府的核心臣屬中去,他根本無意去爭權奪勢。而是要盡快的展現出自己的能力,受到朱棣的認可,從而早早確立自己的資歷身份,哪怕將來沒有立下多少功勞,起碼論資排輩時,他也能借此撈到封賞。

    功勞再大,也沒有早早站隊來的好,說穿了這是家天下的古代,永遠是任人唯親而非任人唯賢。

    徐灝把白紙工工整整的疊好,他清楚朱棣會讀懂此信的真正意思,失去了錦衣衛的皇帝,無疑是自斷了臂膀,失去最可靠的消息來源。

    看來今後還得曝出幾件錦衣衛的醜事惡事,讓其名聲徹底掃地,如此以讀書人身份自詡的朱允炆,肯定要潔身自好,不想再與惡名昭彰的錦衣衛有任何牽扯,從而變成了瞎子聾子。

    徐灝對幫過自己的朱允炆有些歉意,可惜誰讓你不是你皇叔的對手呢?

    徐灝沒有幫助朱允炆的打算,尤其是已經投靠了燕王朱棣的此刻,正所謂木已成舟,除非必要最好不要去同時腳踩兩隻船。

    喜歡重用文臣的朱允炆不會輕易信任自己,即使言聽計從,把朱棣和其他手握重兵的藩王都給滅了。以朱允炆的讀書人習性,到時出力最多之人,恐怕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只要朱允炆不想背負弒叔殺侄的惡名。

    再說朱允炆的失敗肯定有其失敗的道理,絕非幾個決策失誤那麼簡單。還是那句話,徐灝不認為自己乃多智近妖的存在,也就不要冒著巨大的風險,妄想篡改歷史。

    朱棣曾幾次來信提到過張輔,贊其沉穩細心,年紀輕輕有大將之風。而對於丘義卻幾乎隻字未提,是以徐灝就想著拉近和張輔間的關係,而且此人的人品確實不俗,可是他將來一旦戰死在沙場,又怕紅葉不幸做了寡婦。

    把信件親手交給從京城返回來的張輔,讓其以最快的速度送往北平,望著張輔不顧勞累,依然從容有力的步伐,徐灝皺眉使勁回憶著靖難之役的細節,可惜什麼都想不起來。

    只希望吉人自有天相吧,如果紅葉相中了張輔,那就讓一切都順其自然。唉!真他娘的富貴險中求。

    徐灝沒去打擾和親人相見的貞清,轉身回房捧著本書認真看起來,不知不覺又一個時辰過去了。這邊蔣嵩終於醒了過來,整個臉變得和猴子屁股一樣,通紅通紅的。

    蔣嵩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伸手撐了個懶腰,舒服的張大了嘴。突然打上面呼呼的落下了一泡尿,正好滿滿灌了一嘴。

    「是誰?」大怒的蔣嵩急忙站起來呸呸的把尿液吐出來,氣急敗壞的仰頭一瞧,頓時蔫了,原來使壞之人乃是王子朱高煦,此刻站在樹枝上朝著他搖晃著小雀雀,哈哈嘻嘻的笑。

    「先生您簌簌口。」

    沐昂打遠處端著一壺茶跑過來,歎氣的蔣嵩想都沒想的直接倒了一杯,拿起來漱口。嗯,唇齒留香回味悠長,讚了句好茶,如此反覆幾次,最後把剩下的香茶都喝了下去。

    蔣嵩不敢對作弄自己的朱高煦怎麼樣,苦笑著說道:「殿下太頑皮了。」說完後他的表情變得很古怪,捂著肚子匆匆去了茅房。

    茅坑裡的蔣嵩快速解開腰帶,脫下褲子蹲了下去,隨後辟里啪啦的一通亂響,臭氣四溢。

    朱高煦從樹上動作敏捷的滑下來,沐昂跑到茅房近前,指著門板捂著鼻子嬉笑。瞧著熱鬧的徐灝見狀朝他們倆招手,然後一起走到院門處,隨時準備溜之大吉。

    蔣嵩蹲了半天,拉的那叫一個痛快淋漓,總算是肚子裡不再翻江倒海了,鬆了口氣。

    他習慣性的抬頭一瞧,見茅紙都用沒了,只得費力的往前弓著身子,伸手去拽那掛著的一串竹籌。

    就聽卡擦一聲,整個木板頃刻間朝著蔣嵩壓了過去,哎呦一聲慘叫傳出來,蔣嵩腦栽蔥跌得四馬攢蹄,仰在那茅坑裡面。因上面壓著一塊木板,自己根本掙不起來。

    院子外的沐昂和朱高煦立時爆笑,徐灝笑聽蔣嵩嗯嗯唧唧的喊人過來,拉著朱高煦逕自去了。

    留下沐昂又看了一陣熱鬧,這才張嘴大叫道:「不好啦,不好啦,先生掉進茅坑裡了。」

    稍後跑過來一些下人,有兩個不顧齷蹉上前把木板搬走,費力把先生拽了起來。

    一身屎尿渾身惡臭的蔣嵩被熏得五迷三道,也不顧周圍都是人,趕緊七手八腳的脫下全身衣服,光著屁股就要去井邊沖洗。

    一位管事見狀趕緊說道:「不行,這要是弄髒了井水可怎麼得了?先生還是去外面的小河邊洗洗吧。」

    蔣嵩沒辦法,此刻他腦袋暈乎乎的沒做他想,雙手捂著下身抬腳就往外面跑去。

    此刻他臉上紅彤彤的腳下飛快,就像是多麼的羞臊難以見人似的,鬧得聞訊而來的沐家下人們,紛紛捂著鼻子朝著他指指點點,頓時把個先生的威嚴都丟光了。

    沐昂尤不解氣的說道:「活該,叫你押戲我的書僮,此事沒完。」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4-30 16:56
第一百二十五章 節操為何物?
   



    赤身裸體的蔣嵩跑到村口的小河裡整整洗了半天,他脫下的髒衣服給點了一把火燒了,當時的情景被很多村民瞧見,好奇之下向點火的沐家下人打聽,一時間眾口相傳先生撞了邪,掉進了糞坑裡,光著屁股跑來跑去,成了今年最大的一樁奇聞笑話。

    而洗乾淨後的蔣嵩冷靜下來,看著水面上倒映的猴子屁股臉,不難想明白是受了朱高煦的戲弄。雖說惹不起人家,但又忍不下這口氣,氣沖沖的去找沐夫人告狀,沐夫人就把躲在姐姐那裡的沐昂叫了過來,結果沐昂一問三不知。

    其實沐夫人乃是做個樣子給蔣嵩看,心中了然著呢,她猜測一定是徐灝背地裡攛掇人家朱高煦幹的好事,兒子一準是幫兇。原來近些日子她時常聽到有關蔣嵩以往的斑斑劣跡,加上自家下人隔三差五的前來告狀,也漸漸開始不喜蔣嵩的為人了,而押戲自家的書僮不過是小節,念在兒子讀書有成的份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既然主事的是徐灝,恐怕打的主意是令蔣嵩顏面大失後自己辭職走人,而且好色的蔣嵩對於沐家門風確實是個隱患,沐夫人遂決定作壁上觀。

    好言好語把蔣嵩送走了,沐夫人板著臉問兒子:「你實話實話,到底是怎麼回事?」

    沐昂撇嘴道:「先生不是好人,姐夫說不能留他呆在咱家了,要把他趕走。娘,我都忍了好久,總算是今日報了一仇。」

    「什麼姐夫?以後不會亂說話。」沐夫人先皺眉斥責,又奇怪的道:「你們早就想把人家先生趕走?卻一直耐心等到了今日?」

    沐昂對於母親的警告壓根沒放在心裡,得意洋洋的道:「這陣子又是背書又是考試的,沒時間。姐夫說不必急於一時,要我派人時刻盯著先生,好幾次他調戲婦人,都被我的人給暗中攪合了。」

    「行了行了,找你姐去玩吧。」

    把兒子打發走,沐夫人頓時又氣又笑,心說這兩孩子未免太胡鬧了,此等醜事竟然都敢隱瞞不說?真以為能瞞得住老娘?還想要自己把人給攆走,真是的。

    不過話說回來,徐灝那孩子確實是個有主見有擔當的,辦起事來也確實滴水不漏,他和兒子一起監視蔣嵩,這麼久了,還真沒有給沐家造成什麼麻煩。

    而自從兒子和他在一起後,也慢慢變得明白事理了,不再是個只知玩耍的孩子。起初把貞清買回家時,自己曾擔心兒子年紀小貪圖男女之間的那點事,夜夜春宵傷了身子不說,又怕被貞清迷得死心塌地予取予攜的。誰知兒子近朱者赤,受到徐灝的影響,如今不僅喜歡上了讀書,他和貞清那丫頭都牢記著徐灝的囑咐,十天才同房一宿,平日裡也不膩在一起,真真不可思議!

    相比之下最氣人的,就是自己這做母親的在苦口婆心的廢了無數口舌,也沒有徐灝一句話來的管用,令人又是氣惱又是無奈,

    兒子能和徐灝在一起,今後總算是能放下心來了。哼!這孩子真沒出息,這麼快就管人家叫姐夫?都怪徐灝這混小子心眼太多,兒子哪裡是他的對手?就連凝雪也漸漸的被打動了,整日裡一門心思的替對方著想。

    唉!真是兒大不由娘,女兒大了心思在外呀,家門不幸呦!

    沐夫人邊歎氣邊搖頭,嘴角卻微微翹起,手裡輕輕摩挲著徐灝孝敬她的一顆羊脂玉球,半是欣慰半是滿足的長歎道:「果然聖賢說的好,遠小人而近君子,誠不欺人!」

    話分兩頭,徐灝和朱高煦約定明日在沐家相見後,於十字路口分手,各自帶著護衛們返回了家。

    一進家門,又遇見徐汶被一群狐朋狗友圍繞著吃酒聽曲,這些奉承他的人中,又多了本族的四五個同輩兄弟,徐漢赫然在列。

    看來徐漢還是沒有搞明白,這個家真正的話事人是誰?即使人家是兩口子,在這上面也大有講究,嫂子的權力慾望很重,眼裡不揉半點沙子,妄想兩頭巴結是斷斷討不了好的。

    據說王氏對兒子遲遲未能和妻子圓房非常不滿意,不好明著說給朱巧巧聽,就不時對徐汶面授機宜,暗中教了許多招數,就等著朱巧巧月事一完,馬上要設計使得朱巧巧就範。

    想到這裡,徐灝微微搖頭,心說大娘也糊塗,竟看不出兒媳婦是什麼性子?你越是想強迫她,她越是憤怒。本來朱巧巧都嫁人了,哪有不和丈夫同床的道理?這下子就等著吧,不把徐汶徹底降服,婆婆給鬧得灰頭土臉,就絕不會讓丈夫沾身。

    此事連徐灝都知道了,自然是朱巧巧偷偷告訴他的,說什麼太太想用酒把她灌醉了,趁機讓徐汶進屋去。現如今有的是人暗中報信,朱巧巧出手又大方,短短幾日就收買了無數人心。

    對此徐灝沒有發表任何意見,笑一笑就過去了。他估計徐汶堅持不了多久,就得跪地投降。至於太太王氏倒是能撐過一兩個月,只有等她親口服了軟,嫂子才會甘心和丈夫圓房。

    經此一事,下人們都會看在眼裡,如果是朱巧巧大獲全勝,自會從此把家中大權攬入懷中。如果盡了妻子義務,就說明年紀輕輕的大奶奶還不是老謀深算的太太對手,總歸是徐家的兒媳婦。

    因此同不同房已經不是小兩口之間的私事,而是關係到未來徐家權勢的走向。

    指不定背後就有自己老娘給嫂子撐腰,要不然朱巧巧也不敢冒大不韙,硬撐著不圓房。

    徐灝懶得理會這些狗屁倒灶的家宅事兒,去了福壽居給老太君請過安,家裡人幾乎都在屋裡,用過晚飯後,被紅葉拉著去了天香閣。

    蕭雨詩陪著略坐了一小會兒,推說乏了上了樓,徐青蓮見狀跟了上去。

    花廳裡只剩下兄妹二人,紅葉趁機說道:「自從凝雪姐姐來了後,表姐就變了,成天落落寡歡的,有時一天一句話都不說,只顧著苦學醫術。」

    徐灝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以往表妹不時流露出一絲情意,焉能體會不出來?他也清楚母親打算把表妹留給自己做個小妾,對此他覺得不太好。

    一來這麼久了表妹就像家裡親人一樣,親情要大過男女之間的吸引力,雖說對於男人來說美人總是多多益善的好,卻未免太過自私。二來表妹對於自己的那份情愫並非真實的,她見到的只有自己這一個年輕男子,有坐井觀天之嫌,焉知人家將來就遇不上真正喜歡之人?

    所以說徐灝對蕭雨詩沒什麼想法,如果說蕭雨詩意志堅定,將來一定非自己不嫁的話,又心甘情願的做小老婆,徐灝清楚十有八九躲不掉的,現在就看蕭雨詩會如何抉擇?

    真若是被蕭雨詩看破了其中的門道,基於徐家的富貴而堅持下去,那麼徐灝就會想都不想的拒絕。他不以為單方面的癡情會堅持多久,利益才是永恆的,那麼娶這樣一個女人還有什麼意思?

    如若表妹真的是一個傻姑娘,單純的感情至上主義,那徐灝也就無話可說,作為男人尤其是古代男人,這方面根本不必有任何顧慮,坐享齊人之福是一定的了。

    至於凝雪會不會接受?徐灝清楚自己是家中獨子,即使沒有人支持蕭雨詩,沐凝雪作為正妻即使再不願意,恐怕到時也得主動接納表妹。

    「我明早過來喊你起床。」徐灝皺眉站起,拍了拍紅葉的小腦袋,獨自一個人走出天香閣。

    夜晚星光璀璨,徐灝對著夜空歎了口氣,因為他剛剛已經下了決心,不去為難凝雪,這一輩子只要一個妻子足矣!

    而且他又悲催的發覺,他可以做到視美艷傾城的表姐於無物,卻做不到把久在自己身邊的表妹雙手送人,自己果真是個自私又虛偽的人啊。

    徐灝就這麼站了良久,苦苦思索著該怎麼去解決此事,最終對著夜空中的圓月冷冷一笑。

    「我可以和凝雪平等相處,因為我承認她是我的妻子。而對於別的女人,我沒有任何義務去平等對待她們,只能說現在是明朝是古代,我遵守著這時代的規則,也抗爭著這時代的規則!我努力去守護這封建時代的一些人和事,捍衛我作為現代人的行為準則,也要享受這封建時代賦予我的權利,自私的去霸佔一些人和事,沒必要有什麼內疚。說到底老子就是一凡人,不是聖人。」

    這一刻,徐灝似乎徹底想通了,不再為了女人而總是束手無策,總是不想傷害任何人。

    事實也是如此,不管他今後專情於一人也好,還是處處留情也罷,總歸都得傷了人。即使他永遠安於現狀,以徐家眼前的富貴,有的是女孩會像飛蝶撲火一樣,想要留在他身邊,這不是以他的意志為轉移的,完完全全是現實。

    當下徐灝腳步輕鬆的大步離去,只有老天爺知曉,未來不管是誰要想留在徐灝身邊,等待她們的或許會有幸福,有幸運,有依靠,有酸甜苦辣等等等等,唯獨會少了名分,因為那永遠是只屬於某位雪做的少女。

    最可怕的是,徐灝的心態已然發生了轉變。

    當一個男人開始不把女人當回事的時候,那也就意味著,他敢使出任何手段,去出手霸佔任何有好感的美女,即使得不到,也不會讓美女投入到別的男人懷抱裡。

    嗚呼哀哉!誰說世上最毒莫過婦人心?男人才是最無恥最狠毒的生物。

    ps:今天週一啦,也不知這樣一位既專情又自私的豬腳,會不會得到大家的支持?並非是小釵故意取悅大家,大傢伙捫心自問,你們回到古代,是不是也得如此呢?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4-5-1 17:12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4-30 16:57
第一百二十六章 該起床了
   



    就著夜色回到竹園,屋裡燈火通明,而院子裡烏黑一片,沒有點燈籠。徐灝覺得今晚稀奇,連守門的人都不在,遂自己脫去厚底靴子,登堂入室。

    一進外廳,就見所有下人都聚在這裡,各自忙著比量新進的綢緞,地下擺放著幾隻竹箱,到處都是綾羅布匹各處散放著,她們彼此商議著該如何做新衣。

    徐灝瞅著那些樣式精美的緞子,覺得不同以往,不像是自家鋪子裡的,就問竹蘭:「哪來的?」

    竹蘭晃了晃身前的綢緞,美滋滋的道:「今日剛撥下來的秋料子,據說是大少奶奶張羅來的宮緞,果然比之尋常料子做工更講究些,花色艷麗,顏色喜慶,質地厚重。大家都喜歡的不得了,這不商量著做幾件吉服,好留著嫁人時穿。」

    徐灝恍然,原來是宮廷出品,怪不得看起來很扎眼呢,頓時想起朱巧巧曾讓他從北方低價搜購大量皮毛,看來也是為了收買人心之用。

    「我說剛剛在天香閣,丫頭們都不見了蹤跡。」徐灝失笑著抬腳就要進裡間。

    麝月趕忙放下手中的綢緞,小跑過來搶先替他打起了珠簾。徐灝笑道:「別為我忙乎了,忙自己的去吧。」

    不遠處的晴雯見狀說道:「麝月你別獻慇勤了,有了新人換舊人,咱們該知趣點好。」

    徐灝下意識的朝屋裡一瞧,就見香玉正手足無措的站在裡面,頓時朝著晴雯招手:「你來,今晚大家一律放假,我只用你一個人來伺候,也好證明我念舊。」

    香玉低著頭抿嘴一笑,腳步輕鬆的打徐灝身側溜了出來,留下一股子處子幽香。晴雯不滿的叫道:「我不幹,你分明是藉機報復,等服侍你睡了,就剩下些沒人要的料子留給我。」

    徐灝指著她歎氣道:「明明挺聰明伶俐的一個人,有時卻蠢的可以。我什麼時候讓你們吃虧過?你們告訴我,這些東西是不是頭一個就送到咱們這兒?」

    丫鬟們馬上全都點頭,竹蘭笑道:「往日送四季衣服料子時,大家清楚這都是打二房鋪子裡送來的緣故,得先緊著旁人,是以每次竹園和天香閣都是墊底的,咱們都無話可說。反正少爺也沒叫咱們吃虧過,不喜歡的儘管拿出去調換,別家就沒這待遇了。

    誰知今次竟第一個就送到咱這兒來,當時轟動全家呢,而咱們身為少爺的丫鬟,也沒給少爺臉上抹黑,單子上寫的什麼就收下什麼。鬧得那管事媽媽事後又過來一趟,發牢騷說除了二房之外,其它房裡都吵得不可開交,為了區區綢緞掙破了頭,尤其是幾位姨娘的屋裡,那叫一個人仰馬翻,都沒個規矩。直說通過此事算是明白了,有什麼樣的主人家就有什麼樣的下人。」

    果然嫂子會處事,也證明了自己在她心裡的地位,既然嫂子給咱面子,自然以後要投桃報李,

    徐灝很開心,想了想,失笑道:「你這說了一大堆,明擺著是來奉承我,看來你們還是對這些貢緞稀罕的緊。行了,回頭我多弄些來,咱們二房人人有份。」

    這一句話,惹得丫鬟們人人歡天喜地,嬉笑著繼續研究綢緞。晴雯當即撂開了手,笑著走過來:「今晚就我一個人伺候吧,等回頭你多賞給我兩匹,也讓我家裡的姐妹們跟著沾沾光。」

    「行。」

    徐灝答應的很爽快,當下先進了屋,隨後晴雯進來服侍他更衣,過了一會兒,整理長髮的時候,晴雯站在背後故意說道:「香玉那丫頭乖巧聽話,要不待會你沐浴的時候,我叫她進去伺候,我守在外面幫你們觀風,怎麼樣?」

    徐灝似笑非笑的道:「香玉太小,乾脆你來吧。」

    晴雯沒好氣的道:「沒有太太點頭,你休想動我一根手指頭。再說咱也沒那個命,比不得人家會討太太的歡心,等再過幾年,收拾收拾東西趕緊回家去。」

    徐灝問道:「這話怎麼說?你直說給我聽。」

    晴雯把木梳放回匣子裡,順手摘下繫在頭髮上的一顆東珠,說道:「那就說給你聽,不過你聽了可別著惱?」

    「嗯。」徐灝信手把頭上剩下的五顆珠子全都扒拉下來,遞給晴雯後起身走到床邊坐下。晴雯手裡攥著珠子咬著嘴唇走了過來,俯下身子趴在他耳邊說道:「是太太疑心你身上有什麼隱疾,不然為何滿屋子漂亮丫頭,竟是一個都沒放在心上過?是以就把最聽話最老實的麝月香玉叫了去,吩咐她倆今後輪流夜裡睡在這屋裡,如果你忍不住叫她們侍寢,也得從了你呢。」

    徐灝驚奇的道:「你又怎麼知道的?」

    晴雯笑道:「太太也是百密一疏,那倆丫頭哪有那個膽量?一回來就求我幫想個法子,我沒好氣的罵了她們一頓。這不,晚上就讓香玉等在屋裡,我們說好了今晚誰也不過來。」

    徐灝頓時歎氣道:「人家都是太太防賊似的防著丫鬟,咱家倒好,反過來了,荒唐。」

    晴雯嘻嘻一笑,紅著臉說道:「其實我們都曉得你什麼隱疾都沒有,是你打心眼裡尊重我們,大家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徐灝奇道:「我卻不明白?你們就怎麼知道我沒病?」

    晴雯忍著笑直起身子,瞥了一眼徐灝那某個令人臉紅心跳的部位,嘲笑道:「每日大清早的,你那裡都豎著一根棍子,看把你憋得臉色通紅,口乾舌燥的吵著要喝一大碗涼白開,咱們又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毛丫頭,哈哈!」

    說完晴雯捂著臉轉身跑了,徐灝低下頭看了看自己那蔫頭耷腦的小弟弟,啞然失笑。

    說實話,相比起貪圖魚水之歡,徐灝更喜歡保持曖昧的新鮮感,沒有經歷過人事的女孩子無疑是最有趣的,每時每刻都會給人以驚喜。再說上輩子經歷過的女人雖然不多,十個八個還是有的,一場場酣暢淋漓的大戰之後,感覺最動人的那種滋味就失去了,只剩下直來直去的肉體交流。

    以前徐灝不想留下太多的感情債,因此從不主動撩撥屋裡的女孩們。現在看來是做對了,起碼和自己在一起的這些年月裡,有自己一力護持,每個人都能盡情享受無憂無慮的少女生活,此乃一生中最寶貴的時光,過去了就會永遠失去。而不必為了感情糾纏而變得患得患失,一夜之間蛻變成了憂慮未來的多愁女子。

    忽然徐灝心裡油然升起了滿足感,非常動人的一種體會,就像是一隻老母雞,親自孵化出了一群小雞的那種成就與欣喜。

    雖說他已經不把晴雯等丫鬟視為平等相處的人了,或許將來會肆無忌憚的去佔有某個人,或許會乾脆把所有人都一直留在身邊,也或許一時心血來潮,把她們全都放出去嫁人,未來如何誰又知道呢?

    第二天一早,穿戴整齊的徐灝看了眼在小床上睡的正香的晴雯,為了方便自己,能夠隨時起床服侍,僅僅脫去了外衣,穿著小衣紗褲和衣而睡。

    事實上徐灝除非萬不得已,很少召喚她們半夜起床來,睡覺時沒什麼動靜,安安靜靜的,不管誰來守夜都會說睡的格外香甜。

    問題是她們確實不能只穿著一件肚兜睡覺,那樣傳揚出去太不好聽了。

    徐灝輕手輕腳的走出院子,於他發明的鞋架上選了一雙千層底的布鞋穿上,此時天色還是昏暗一片,只有東邊有一抹魚肚白,預示著太陽即將升起。

    整個園子裡萬籟俱靜,打更的婆子們都歇息去了,還得等半個時辰後,院門才會被值夜的婦人打開,那時就會有來自莊下的媳婦們送進來新鮮的蔬菜肉類,廚娘會起床接收,最勤快的下人會開始打掃庭院。

    呼吸著新鮮空氣,徐灝沿著僻靜的長廊跑步,不時伸展下四肢,於假山前練了一套自創的拳法後,中規中矩的耍了一套太極拳。

    陸陸續續有人聲傳來,徐灝長舒一口濁氣,靜靜的任由體內真氣反覆運行了一萬八千圈後,嗯!距離飛升之日為期不遠了,大概彈指個百十來年後,即能得道成仙了。

    一代宗師徐灝微微一笑,彈指朝著空中輕輕一彈,就見一道肉眼不可能看見的真氣光速遠去,也不知道宇宙中哪顆倒霉的恆星瞬間被摧毀。

    自得其樂的徐灝童心大起,突突突的連續彈出無數道真氣,完蛋了!宇宙即將毀滅。

    末日來臨之時,最重要的是和親人告別,自知闖了大禍的徐灝立馬跑到了天香閣,飛速上了樓,闖進紅葉的閨房裡。

    沒想到大姐和紅葉睡在一起,徐灝怒氣沖沖的放輕腳步走到床邊,就見姐妹倆臥在青色的紗帳內。

    大姐睡態安詳,裹著一層鵝黃金絲錦被,呼吸間悠長緩慢,整個身子都被蓋著。而紅葉卻側著身子,一把長長的青絲拖於枕畔,齊胸蓋著一幅桃紅綾被,似乎沒有穿肚兜,露著雪白的膀子,兩隻胳膊不安分的擱在大姐身上,其中一隻手竟然附在大姐聳起的胸口上。

    徐灝羨慕嫉妒的瞄了一眼大姐的胸部,紅葉肌膚細膩的手腕上套著一對碧綠色的玉鐲,記憶中自己小時候都是他霸佔著那熟悉的部位,沒想到現在成了紅葉的,豈有此理!

    徐灝上前一把掀開紗帳,不客氣的把紅葉的小爪子拿開,一屁股坐在床頭邊的凳子上。

    徐青蓮睜開了眼簾,柔聲道:「都這麼大了還和你妹子置氣?真是的。」

    徐灝低下頭來,溫柔的親了下姐姐的額頭,輕聲道:「姐,該起床了。」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4-5-1 18:46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4-30 16:58
第一百二十七章 庶出兄弟
   



    躺在床上的徐青蓮沒有動彈,畢竟弟弟大了不好僅僅身著一件肚兜秀給他看,笑著說道:「你去外間,等我們倆起床梳洗。」目送弟弟乖乖的出去了,這才掀起錦被來,眼見紅葉八爪魚似的緊緊摟著被子扭成一團,無奈之下只得把自己的錦被給她好生蓋上,伸手披上了一件春衫。

    坐在外面的徐灝尋了個位於窗邊的椅子一坐下,就見打隔壁房裡走出來四個打著哈欠的丫鬟,有一種陌生感。原來和秋香年紀一般大的春月夏雨冬雪三個丫頭,這幾日都已經放出去準備嫁人了,而和晴雯同一批進來的那幾個丫鬟,也因為各式各樣的原因放回家去了。

    近段日子不時從二房下人家補充進來新人,一來一往人數剛好持平。徐灝本打算多給大姐和小妹增添些人手,可是被徐青蓮給婉拒了,說家裡的規矩就是規矩,逾越了不好。

    反而徐灝在老太君心目中的地位越來越高,不時賞給他幾個下人,據說這幾日還要添人,弄得如今徐灝的竹園人數大有嚴重超標的趨勢,於一眾兄弟中可謂是獨領風騷。

    自從去年開始,徐家就改了規矩,也是如今我大明從戰亂中昂首走出來,人口繁衍下的必然。再說由儉入奢易,而由奢入儉難。

    如今嫡出的少爺屋裡一律兩個一等丫鬟,四個二等丫鬟,四個三等小丫頭,四個粗使丫頭。另外還有一個奶媽子,兩位教習婦人,兩位管事婦人,四個婆子,人數比之以前增加了不少。

    嫡出小姐屋裡則是一位貼身大丫頭,兩個一等丫鬟,兩個二等丫鬟,四個三等小丫頭,四個粗使丫頭,奶媽子和兩位教習婦人,兩位管事媽媽和四個婆子,掄起人數足足比以往增加了一倍有多。

    庶出的兄弟姐妹待遇就要差很多,畢竟有太太從中作梗,依然可憐的保持原樣。老太君不知為何也沒有多說什麼,任由太太自己做主,其中諸位姨娘的境遇最差,不過是兩三個丫鬟而已,有的甚至只有一個丫鬟伺候。

    如此徐灝就越發顯得特殊了,以至於人人側目,對此議論紛紛。他除了竹蘭身份不變外,晴雯和麝月香玉的待遇皆是貼身大丫鬟的標準,合起來正好四個超等丫鬟,憑此就足以使所有下人為之震驚了。

    當然了,明面上月錢全都是從老太太的月銀中撥出來的一部分,所有人除了酸溜溜的說一句老太君偏心之外,也只能羨慕嫉妒了。實則那都是徐灝自己的錢,都是管燕王府討要來的利息,每個月都有個三五百兩銀子,全都孝敬老太君用來打賞人用。

    為此老太君開心之餘,竟打算給他擴編規模,添加成八個一等丫鬟,八個二等丫鬟,八個三等丫鬟,八個粗使丫頭,此外還有若干婦人婆子。幾乎和老太太自己的待遇一樣,風聲傳出去後,鬧得無數人家挖空心思的想把自家閨女塞進來。

    徐灝對此暫時還沒有表態,徐灝的奶娘姓蕭,今年四十歲整,一手奶大了他們姐弟三人,如今常年在家頤養天年,時不時的進府,往往也是在天香閣裡住著。

    也是因徐灝性情完全變了,每每見到奶娘倚老賣老,很不高興,故言語上就有些冷淡,是以奶娘蕭氏就不樂意時常過去,偶爾興起才會去竹園溜躂一圈。

    徐青蓮為人念舊,作為徐家大姐,身邊還是兩位貼身丫鬟,分別起名叫做春碧和夏荷。就因開了詩社,自然取的名字大有講究,按照春夏秋天的格局,春碧的名字出自賀知章的詠柳裡的頭一句『碧玉妝成一樹高』,而夏荷則是出自南宋詩人楊萬里描寫夏天的『映日荷花別樣紅』。

    紅葉作為徐灝最寶貝的妹妹,自然貼身丫鬟也弄成了兩個,一個取自杜牧山行裡的『停車坐愛楓林晚』,一個取自王安石的梅花,頭一句『牆角數枝梅』,分別叫做秋楓和冬梅。

    至於其她丫鬟的名字就不一一贅述了,反正徐灝自己現在也記不清誰是誰了,不外乎都是些什麼香、喜、桂、月或碧、紅、翠、蓮,或者春夏秋冬、琥珀珍珠、鴛鴦鸚鵡等等。

    現在大家彼此都很陌生沒什麼可聊的,徐灝就扭頭朝外面望去。這四個丫鬟皆是十三四歲的的年紀,本來很沒形象的連連打著哈欠,睡眼惺忪人人衣衫不整,一眼瞧見三少爺竟然坐在那裡,頓時一起轉身跑回了屋裡。

    這邊屋裡徐青蓮坐在床邊哄嗜睡的紅葉起床,可無論怎麼哄也不見紅葉醒來,徐青蓮就耐心的陪著妹妹。

    好半天,就見四個丫鬟妝扮的煥然一新。臉上抹了白白的水粉,嘴上塗了紅紅的胭脂,長髮盤起了雙環丫鬟髻,抹了香噴噴亮晶晶的花油,斜插著幾隻玉簪子,戴著搖搖擺擺的珍珠耳環,手腕上套著閃閃亮的銀鐲子,一身好看的綢緞新衣,扭扭捏捏的碎步走出來,不時偷偷瞅著徐灝,然後你推推我,我捅捅你,嘻嘻哈哈的笑成一團,最終誰也沒好意思主動和徐灝搭腔,羞澀的一起湧進了小姐睡房。

    以往春月等人都會自動過來伺候徐灝梳洗,說說笑笑的都很自在,秋香最是反感徐灝沒事就跑這邊跑,時常為此發脾氣。

    沒想到這麼快就已經物是人非了,這讓徐灝有些小小感慨,果然家宅裡就和兵營一樣,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雖說嫁人後依然可以回來做事,可那時一個個已為人婦了,再沒了從前的百無禁忌。

    一直過了很長時間,徐青蓮梳洗完畢後緩緩走出來,挽起袖子吩咐道:「再去打盆溫水來,把我用的香胰子和青鹽一併取來。」

    徐灝笑道:「我都這麼大了,自己的事自己做。姐你坐下來,陪著我就行。」

    「在姐眼裡,你永遠是個孩子。」徐青蓮笑著說完,一等春碧搶著端過來一盆清水,不由分說命徐灝站起來,親自用手溫柔的給弟弟洗臉。

    徐灝閉著雙眼,默默感受著湧動的親情,真是久違了的滋味和親密。整個家裡沒有人知道,大姐乃是徐家日後能繼續保持榮華富貴的關鍵人物,沒有大姐的存在,徐灝根本不可能這麼快的和朱高熾乃至燕王朱棣連接上。

    洗完臉,徐灝任由徐青蓮用毛巾為他擦乾,心說只要再給我個一年半載,或許我就能不需要朱高熾了,起碼不用考慮到朱高熾的感受,到時大姐就可以自由嫁人了。怕就怕和朱高熾之間有了感情,變得非朱高熾不嫁那就糟了。

    不過想想又不太可能,畢竟朱高熾的形象太過那啥,而且正妃次妃嬌妾美婢滿滿一屋子,有病才會一心想要嫁過去,位列末尾。

    再等等吧,徐灝心裡總歸還是沒有底,暗歎還是得捏著大姐這張王牌。再說大姐今年才十七八歲,即使沒有朱高熾的存在,他也不會急著把大姐嫁出去,等二十歲時談婚論嫁也不晚,就讓朱高熾傻乎乎的等著吧。

    徐灝都梳洗完事了,紅葉這才剛剛睡醒,賴在床上撒嬌讓大姐進去伺候,徐青蓮沒辦法轉身進了屋,邊走邊苦笑道:「真是上輩子欠了你們倆。」

    徐灝哈哈一笑,眼看時辰不早了,就對不熟悉的夏荷說道:「勞煩你去一趟老太太那,就說得晚去一會兒,給我們留一份早餐就好,不必等我們了。」

    夏荷趕緊嬌聲答應,喜氣洋洋的逕自下樓去了,惹得春碧幾個都一臉羨慕,不時打屋裡藉故溜出來偷偷瞧著徐灝,時刻準備著三少爺有話吩咐下來。

    村裡來了新姑娘,徐灝自然免不了每個人都欣賞一番,比起秋香等人的相貌,水準上升了不少,長相各有特色,性情也各有優點,可還是比不上晴雯她們。

    紅葉小姐總算是千呼萬喚始出來,徐灝等了大半天,對於寶貝妹妹同樣無可奈何。三人遂帶著丫鬟們一起去了福壽居。

    給老太君請過安,徐灝和早早過來站規矩的嫂子朱巧巧打過招呼,挨個對三位太太問了好。

    徐青蓮姐妹倆去了姐妹身邊坐下,徐灝去了兄弟那一邊坐下。

    他這邊徐濟傷還沒養好,沒過來。除了大哥徐汶以外,老老實實坐著四個庶出兄弟,徐灝心知肚明怎麼回事,笑呵呵的過來坐在徐汶身側。其中最大的徐江不過七歲,最小的徐浪剛剛三歲,一般很少隨著自家太太過來,兩個是長房姨娘所生,兩個是三房姨娘所生。

    以往徐家的家規使然,弟弟都得尊敬兄長,徐灝也是如此,偶爾撞見進園子裡玩耍的庶出弟弟們,即使年紀小不懂事,見了他後都規規矩矩的過來行禮問好,稍有不禮貌,連帶著奶媽和身邊的下人都要受到責罰,因此奶媽從他們一歲時起,就時時耳提面命,教導他們見了哥哥要尊敬守規矩。

    實在是四位庶出弟弟在徐家太沒有存在感了,一般很少露面就和不存在似的,有徐家的詛咒在前,能不能活過十六歲都是未知之數。是以徐灝對他們一點都不熟悉,加上平日裡瑣事一大堆,身邊記掛的人又太多,別看都住在一起,卻一年下來都見不到幾次。

    在徐灝眼裡,完全把他們都當做子侄輩看待,年紀差距畢竟擺在那,各住一方沒什麼來往,因此就沒怎麼關心過。而如今隨著對大哥二哥太失望了,這讓他不得不重視起四個弟弟來,是以就和祖母提起,讓弟弟們從今以後天天過來請安。

    徐灝期望他們將來長大成人後,能成為自己的有用助力,起碼不要成為一無是處的紈褲公子。

    有鑒於此,徐灝除了暗中留意他們的日常起居之外,並沒有做些什麼。弟弟們越是在徐家受到冷落,或許就越會不甘心從而努力往上。

    徐灝第一次主動抬手摸了摸五弟徐江的小腦袋,笑問他的學業,這讓小小年紀的徐江大感受寵若驚,唬的一動都不敢動,其他三個弟弟都驚奇的抬頭傻傻望著徐灝。

    在他們的幼小心靈裡,三哥徐灝已然是位魔頭級別的大人物,自從打了大哥二哥後,三哥就堪稱是和三位老爺平起平坐之人了。

    可是他們並不知道,打了人就要受到懲罰,徐灝所有產業和銀子都被迫上繳了家族,雖說沒有受到皮肉之苦,可比起挨一頓打似乎淒慘多了,這就是徐家以下犯上的代價。

    ps:慣例先感謝23222333、fugudoku和lizziel三位大俠的打賞。今天又有聚會了,恐怕又得被逼著喝幾杯啤酒,偶酒量不好,喝一口酒就臉紅,到時迷迷糊糊的怕是不能碼字了,本來想多寫一章的,可是現在已經凌晨兩點了,實在是受不了了,請大家原諒。

    感覺昨天突然多了很多新朋友,留了很多言,有喜歡的也有不喜歡的,都無限歡迎。晚上還有夢生夢生筒子的一張評價票,一下子把評價分數拉低到了9.0,還好手下留情了,這分數很公允的說。

    容許小釵訴訴苦,家長裡短的小說真的不好寫,這麼多人物和細節不比描寫朝堂和戰爭簡單多少。而且本身情節就夠不討人喜歡夠平淡了,作為小眾書,特意添加了很多不必要的情節和衝突,刻意製造情節上的起伏,自己都感覺怪怪的,不倫不類了。

    很多時候,覺得有時筆下的豬腳已經夠二了,真的不想讓豬腳走哪鬧到哪,四方拜服萬人稱頌,真的不現實。

    原本按照最初設定,很多人物的命運都會以悲劇結尾,比如秋香和徐青蓮,徐翠桃蕭子瑩蕭雨詩等等,總之很多人的命都不好,小釵傾向於單女主,因此女人就最悲催,有的甚至一出場就沒命了。

    寫法也不是以現在的輕佻為主,而是想類似雁九大家那種很生活化很成熟厚重的穩健筆法,可惜嘗試了一下,感覺做不到重生康熙的大氣渾厚,東施效顰無疑更惹人厭。

    如此沒怎麼過多思考,覺得盡量得滿足方方面面,女人少了不行,多了也不行,不能一味的寫家宅,得兼顧外面的精彩世界,所以就出現了現在的明穿。

    往後基本調子不會變了,保持現在的風格就好,沒有太多的悲劇,女人不多也不會少,感情上肯定是單女主。

    只希望大家能多一點耐心,按照目前的進度,本書恐怕百分之一的情節進展都沒有達到,現在大家猜測的人物命運,完全都是剛剛開始,未來的路長著呢,小釵決不能讓情節流於平庸,人物結局上都會出人意料,又會讓大家覺得是在情理之中。

    離朱元璋駕鶴西歸還得等幾年,朱允炆會做幾年的建文皇帝,然後朱棣幾年的靖難之役,將近十年的時間,僅僅不過是前期的過渡。

    真正的開始,還得從永歷大帝登基以後,那時豬腳已經完全長大了,成家立業了,就要面對朝堂和很多敵人。

    目前大家感受到的豬腳憋屈,完全是為了今後的情節走向做鋪墊呢。沒辦法,順著歷史走就得如此,忍得一時苦,方為大丈夫。

    劇透就說到這裡,不定偶一時不開心,就把朱棣寫死了也說不准,讓豬腳淒慘孤獨的狠狠虐待他,反正世事不能盡如人意嘛!

    感謝大家陪著小釵叨嘮,有不滿儘管朝著偶罵,現在已經凌晨三點了,胡話到此為止吧。

    還請繼續支持本書,謝謝!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4-30 16:59
第一百二十八章 郊遊
   



    蔣嵩最近算是走了霉運,被無所事事滿腦子尋釁作惡的朱高熙盯上了,他先在大本堂告了假,每日一早就跑到沐家報道,然後和天不怕地不怕的沐昂勾結一處,變著法的捉弄蔣嵩。

    蔣嵩對此叫苦連天,又在接連吃了幾次啞巴虧之後,跑去找沐夫人訴苦,而沐夫人則一臉無奈的表示自己愛莫能助。

    沒辦法,蔣嵩心說我惹不起還躲不起?乾脆整日裡呆在院子裡足不出戶。他倒也不覺得無聊,因有了錢後就買了個小丫頭春兒伺候,早想把春兒給糟蹋了。

    蔣嵩萬萬沒想到,徐灝就等著這時候呢,通過沐昂的書僮,把個蔣嵩那見不得人的嗜好瞭解的清清楚楚,眼見魚兒已然上鉤了,當即囑咐朱高熙按計行事。

    捉弄蔣嵩不過是件小事,徐灝以踏青的名義,帶著大姐和小妹被家人前呼後擁的出了門,毫不客氣的拿人家張輔當長工使喚,吩咐他先期去尋找景色上佳的所在,搭好帷帳圈好場地。

    張輔倒是實誠,對於他來說,徐灝的身份差不多等同於半個燕王世子。當即帶人飛馬趕到距離沐家別院不遠的地方,親自挑選了有山有水,有花有草的小山坳,他看中了河邊有座碼頭,到時還可以乘坐畫舫遊覽兩岸風光。

    人還未到的時候,張輔又去了附近的村子裡,搜購了些時鮮果蔬和野味,雖說徐家有自己的廚娘,他還是自作主張的請了五六個精於廚藝的村婦過來,打算讓徐家人嘗嘗當地手藝。

    沐夫人收到干閨女的邀請後,欣然帶著女兒乘船而來,恰好和坐馬車而來的徐灝等人遇見。

    彼此見過禮,眾人皆對此處的靜雅環境很是滿意,背靠青山面對著波光粼粼的小河,周圍一望無際的茵茵碧草,處處都有各色綻開的野花。尤其有趣味的是,周圍還有許多前來踏青遊玩的人家,相互之間都隔著一段距離,大家同樂而又不必擔心會有人來打擾遊興。

    不管是沐夫人還是徐青蓮姐妹,即使年年都會出門遊玩幾次,還是免不了每次出門都一派興致盎然,看見什麼事都覺得新鮮有趣。

    而丫鬟們一樣自小生長在高門大院內,難得出門一趟,一個個歡欣雀躍自不必多說,因此所有女人竟沒一個走進圍好的帳幕裡,就那麼站在外面好奇的觀望周圍的人和物。

    她們如此,周圍的那些大戶人家的女眷們又何嘗不是如此?不時相互間揮手示意,揮來揮去的老半天,依然樂此不疲。

    至於普通的百姓人家,自然不會跑到大戶雲集之處,到處都是青山綠水,根本不愁沒有景致絕佳的去處。

    徐灝先是了觀察了周圍,然後笑呵呵的慢慢踱步走到心上人身邊,鬧得沐凝雪心裡甜蜜又免不了暗自羞怒,可是當著大家面前又不好馬上抬腳躲開,只得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任由那登徒子近在咫尺。

    徐灝笑了笑停下腳步,保持了既親密又不過分的安全距離,這令沐凝雪鬆了口氣之餘臉上也現出了笑意。

    徐灝很滿意張輔的安排,不失時機的說道:「今次是我的好兄弟張輔負責一切事宜,你們看那邊,穿著青色武士服的就是他,別看年紀輕輕的,為人穩重辦事穩妥,深受燕王器重。他正帶著人守著兩邊的道路,保管不會放進來那些無恥的公子哥。」

    沐夫人喜道:「這年輕人不錯,往年總有些不三不四的人闖進來惹人厭,雖說咱們這樣的人家不擔心被打擾,可總免不了掃興。乾脆讓護衛們多費費心,加上我家的侍衛們,即使是不學好的王孫公子前來惹是生非,咱也不怕什麼,替周圍人做做好事,一早把人遠遠攆走了事。」

    徐灝一邊暗自觀察著紅葉的反應,沒覺得妹子臉上有什麼異樣,一邊點頭道:「乾娘心善,我這就安排下去。」

    沐夫人拉著紅葉的小手,笑道:「咱們娘們躲在一邊吃喝玩樂,就勞你去費心了。昂兒和高熙不願陪著出來玩,對外的事只好勞煩你來出面。」

    「應該的。」徐灝轉過身來朝著外面走去,不經意間輕輕和身旁的佳人擦肩而過。

    明明周圍有的空間,卻非要過來擠自己?肯定是故意為之,可惡!沐凝雪頓時為之氣結,暗道近來他對自己真是越來越放肆了,以後不能輕易給他好臉了。

    徐灝走到一干護衛中間,把兩家的人手一併安排下去後,一切瑣事都扔給了張輔,他跑到河邊去垂釣。

    如此不時有竹蘭晴雯她們藉故招呼人過來做事,張輔自覺重任在身,就一趟趟的跑過去,很快在兩家女眷面前混了個臉熟。

    望著平靜的水面,徐灝心不在焉的握著竹竿,雖說打算把紅葉許配給張輔,今天特意來了這一出相親,先彼此見過面後,等去了北平,搬出姑姑燕王妃親自出面玉成好事,應該問題不大。

    可是大姐畢竟還待字閨中,此事怎麼操作還得仔細斟酌下,可別弄巧成拙了,傷了大姐的心。

    不知不覺時間慢慢流逝,徐灝獨自一人坐在河邊釣魚,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耐煩。

    沐夫人一直留意著徐灝的舉動,生怕這混小子又藉機糾纏女兒,小兒女間耳鬢廝磨下,萬一不慎被人傳揚出去,總歸不好聽。不想整個上午,就望見他坐在河邊一動不動,心裡暗暗納罕。

    因此沐夫人覺得好奇,就問紅葉道:「你哥哥平日裡在家時,也是這般模樣?」

    紅葉想都不想的道:「是呀。他就喜歡一個人那麼坐著,沒人打攪的話,偶爾能坐上一整天呢。」

    沐夫人看了眼繡眉挑起的女兒,搖頭道:「年紀輕輕的像個老夫子,不好。不過我本以為他喜動不喜靜呢,是個最愛熱鬧的,沒想到竟能沉下心來,他能如此倒也是一樁好事,咱們家這樣的孩子就怕小小年紀飛揚跋扈,太輕佻了不免心浮氣躁,做事三心二意,還是老成點好。」

    沐青霜忽然對紅葉說道:「走,找你哥哥划船去。」

    不想紅葉說道:「我哥一個人的時候,不要去打攪他。」

    「為何不可以?」沐青霜頓時一臉驚奇,「難道他脾氣很大嗎?連你做妹妹的都怕他?」

    沐夫人和沐凝雪聞言都看了過來,紅葉忙擺手道:「我哥脾氣可好了,從不曾對我說過一句重話,什麼事都聽我的,凡是我喜歡的,哥哥二話不說就拿來送給我,誰要是數落我一句,我哥不管是誰都要理論一番,鬧得現在就連祖母都埋怨說,紅葉有人撐腰子,可不敢得罪了,嘻嘻!所以乾娘您千萬別誤會。是我姐曾經說過,哥哥是男人要思考外面的事情,他想事情時最好不要去打擾。」

    沐夫人當即釋然,笑道:「他還是個孩子,哪來那麼多的事情要考慮?不過青蓮說得對,俗話說男主外女主內,男人在外頭遇到了事,一般不會對家裡人說,所以不能打攪的時候就不要去打攪,省的無端端的添亂。」

    徐青蓮柔聲道:「乾娘說的是,弟弟他別看年紀還不大,可是心裡藏著很多心事,全家人的事他都記在心裡不說,婚喪嫁娶,生日壽宴什麼的都會盡心盡力的去操辦。就是家裡面遇見了下人家的難事,他能管的都要出手幫忙,從不吝嗇錢財和出面替下人辦事,為此很多家人們都很感激他。

    除了幫家父料理外事之外,又得讀書又得進宮做侍衛又得為燕王府做事,還要在長輩身前盡孝,閒暇時要陪著我和紅葉,真真是一刻都不得閒。因此儘管他從不說出來,可是我這做姐姐的豈能體會不出他的辛苦?故此他在家休息的時候,就不讓紅葉去打擾,每次聽丫鬟們說他在書房一坐就是整整一天,一句話都不說,就那麼坐著想著事情,可見真的是心累身疲,令人心疼的緊。」

    沐夫人和沐凝雪都聽得大為動容,也不免有些不可置信,不過一想到藍玉案後徐灝做的那些事,她們全都看在眼裡。還有就是通過徐灝的介紹,沐家趁機置辦了酒樓和不少產業,最近陸續賣出了一些店舖,豐厚回報令人咋舌。

    再來就是沐昂的學業了,徐灝操了多少心,沐家上上下下可謂是體會最深的,毫不客氣的說,假如沒有徐灝的存在,憑沐昂自身本事萬萬考不上童生。

    儘管銀錢上的事不放在沐家眼裡,可是從中管中窺豹,不難想像到小小年紀的徐灝平日裡都在忙著什麼,正如同徐青蓮所訴,使人感到心疼。

    實則對於徐灝在自家做的那些事,沐家所知甚少,同樣徐灝在外面做的那些事,徐家人也是瞭解不多。不管做任何事,只要沒人過問,徐灝就從不多說一句,時刻牢記著要謹言慎行。

    要不然把徐灝做的事一件件一樁樁的全擺出來,尤其是和燕王府的那些暗中往來,恐怕就會讓人驚恐的發現,一位尋常的年輕勳貴子弟,做的事已經遠遠超過了他本身的年齡和心機。

    很多時候,徐灝也覺得自己像個事媽,什麼事都想管一管。其實也是如今有能力去干涉他人之事,說句不好聽的,完全是舉手之勞,不用費什麼心思,畢竟身份在那擺著,隨便幾句話下面人也會認真記著。

    而且對方也往往覺得天經地義,這年代家族裡人與人之間一切都息息相關,和別的家族都有牽連,所有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處事上頭很少有人會罵你多管閒事。如果放在穿越之前,就算有這個心也沒那個本事和必要,就算是一家人,恐怕也要遭到白眼和幾句嘲諷。

    ps:正在含淚繼續碼字,凌晨還會更新,大概不出現任何不可抗拒因素的話,比如萬惡的相親,一天兩章或不定時那個啥。

    撒花慶祝,托大傢伙的福氣,下周要上傳說中的三江了。吼吼!!到時希望大家扶持下,起碼三江票能好看些,沒得對不住大家的熱情。

    最後感謝超大號磚頭和馬探長的打賞。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4-30 17:01
第一百二十九章 釣魚
   



    秋風送爽,午時下風處燃起了篝火,炊煙升起慢悠悠的隨風散去。

    請來的村婦打起十二分精神,一道道用大鐵鍋烹煮煎炸出來的菜餚川流不息的送上,鮮魚皆是清燉或直接蒸熟了,散發著新鮮食材的誘人香味,即使視覺上差了一些,但濃郁的農家風味足以彌補,如期迎來了沐夫人的讚賞和十兩銀子的打賞。

    其她人皆是未出嫁的小姐,按理說不必往外掏銀子,本想著拿些銅錢出來應個景,可是前日朝廷剛剛頒布法令,不許民間流通銅錢,連家中現有的銅錢和銅器等都要送交官府銷毀。

    不得已只好拿出一百文二百文不等的簇新寶鈔出來,生怕因潮濕而爛掉了,特意用防水的油布包著,送與了幾位村婦。

    村婦們連聲道謝後歡歡喜喜的告辭而去,這以往寶鈔因不耐用加上朝廷只放不收,使得寶鈔的價值越來越低,沒人稀罕。現今則不同了,除了真金白銀外就是它了,起碼朝廷下令的頭幾年,大家只能湊合著用。

    徐灝沒有過來一起吃飯,這邊男人們就著炭火烤起了豬腿肉,燉了一大鍋的鮮魚湯。徐灝對鬆軟肥膩的豬肉沒什麼興趣,喝了幾碗鮮美的魚羹,又去了河邊繼續垂釣。

    事實上徐灝也一直在思索寶鈔的事,即使對於金融不精通,可是銀行用來做什麼的他很清楚,明清以來錢莊盛行,國有銀行和私有銀行的利與弊提筆就能洋洋灑灑的寫出一篇論文出來。

    言而總之,徐灝沒想過用銀行來大肆圈錢,因為以他的身份錢多了不是好事,更遑論什麼富可敵國了,要想死得快些,儘管去勤勞致富吧。

    如果能為國為民不失為一樁善舉,可惜一想到朝廷上那些官居高位的土著們,徐灝就直搖頭,他沒有把握去說服那些才華橫溢的藝術家,再說誰會聽他的?

    即使朱元璋同意了,估計幾十年後,銀行也得被搞的荒腔走板,淪為朝廷的斂財工具,不是順應時代而誕生的事物,總歸逃脫不掉失敗的命運。事實上明朝中葉誕生的錢莊一樣命運多舛,主要問題就是因為從國家到民間缺乏關於現代金融的理論知識,大環境的文人至上氣候下也沒人去研究這個,四個字概括就是混亂無序。

    何況明朝初年金銀稀少,金銀只是流通在富貴人家裡,普通百姓等閒也摸不到幾兩銀子,沒有真金白銀的支撐,無法發行金銀銅幣,也無法令真正的紙幣流通,而且此項工程貌似實在是太複雜了,最終一知半解的徐灝打消了發明銀行的熱情。

    徐灝忍不住問自己,到底我能做什麼?其實他心裡早就有了明確答案,那就是既然無法以一己之力去改變什麼,那就讓大明盡早融入到整個世界中去,起碼先要讓海外貿易興盛起來,到時有了大量金銀銅鐵的流入,不用他去費心,自會有聰明的商人為了方便交易,開設錢莊。

    海洋航行一旦成了時尚,不難溝通西方世界,至於融入世界後到底會怎樣?無法預測,最不濟就和已知的歷史走向一樣,大明自己不爭氣,無話可說。

    進行海外貿易的最佳人選,無疑就是未來的永樂大帝朱棣,自己今後要做的事,就是要讓朱棣瞭解到貿易和商業對於一個國家的好處。成功了最好,不成功那也是老朱家的宿命。

    想到這兒,徐灝決定先不對朱棣提及此事,不然朱棣頭腦一熱對他老子舉薦自己,或是召他北上籌備開設銀行,那就糟了。一個不小心鬧得舉國民怨沸騰,自己豈不是出師未捷身先死?

    忽然就聽身邊有人叫道:「你怎麼一條魚都沒釣上來?笨死了。」

    徐灝趕緊轉過頭去,原來是沐青霜出言問的自己,小丫頭眉目如畫渾身上下洋溢著朝氣,她身邊竟然還站著一身淡彩墨竹湘裙,顯得飄逸出塵的沐凝雪。

    徐灝當即自嘲道:「是啊,我不太會釣魚,可不笨死了。」

    沐青霜立馬驕傲的道:「那我來教你怎麼釣魚,以前時常在洱海玩耍,我還會游水咧。」

    「佩服,可算是我也會游泳,不然真是百無一用是書生了。」

    徐灝笑著說道,情不自禁抬頭看了眼微笑中的凝雪,心說這可奇了,當著人前唯恐辟之不及的她,竟然會陪著青霜來到自己身旁。

    他自是不知上午大姐的一席話,令沐凝雪深受震動之餘,忍不住過來以自己的實際行動,表達對他的理解和鼓勵,可謂是用心良苦了。

    當下自有丫鬟們從獻慇勤的護衛手裡接過釣竿,壓根不用誰人提醒,有的是男人主動熱情的在魚鉤上穿上魚餌。

    徐灝用眼神鄙視了一番這些傢伙,有青霜這個大大的電燈泡在,甭想和凝雪兩個人花前月下,乾脆走人得了,正好有些事要辦。

    如此徐灝對沐凝雪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轉身走到岸邊解開韁繩,翻身上馬帶著幾個人逕自去了。

    此舉頓時令沐凝雪為之錯愕,不但早上相遇時被吃了小小的豆腐一事,瞬間拋到了腦後,反而產生了不滿之情。

    自己主動過來接近他,本想著大家借釣魚的機會坐在一起開開心心的說說話,為他寬解下平日裡的勞累,沒想到他竟然二話不說就走了。哼!你不想理會我,那我也不稀罕搭理你,最好永遠也別來尋我。

    不提沐凝雪在那裡暗暗著惱,本來好端端的冰雪聰明,開朗豁達之人,到底也逃脫不掉陷入情網後的患得患失,可見情之一字當真奇妙。

    突然,自得其樂的沐青霜手裡舉著徐灝用的竹竿,不可思議的叫道:「姐你快看呀!他怎麼不用魚鉤呢?」

    沐凝雪心裡一驚,忙低頭朝那竹竿望去,眸光順著絲線延伸到了末端,果然是晃晃悠悠的空無一物。

    沐青霜又指著周圍的草地,說道:「真是好古怪的一個人,明明坐著釣了半天的魚,卻連魚餌木桶都沒有準備,那他幹嘛要來垂釣?奇怪。」

    好沒來由的,沐凝雪心裡升起了一絲憐惜,適才的不滿頃刻間俱都煙消雲散了,怔怔的看了一會兒,伸手接過徐灝用過的魚竿,輕聲道:「不奇怪,他就是在釣魚。」

    說完沐凝雪學著徐灝的模樣,坐在椅子上把絲線緩緩放入水中,一樣的沉思不語。

    「真是一對怪人。」沐青霜小聲說完忍不住撇了撇嘴,不知為何,忽然心裡很是羨慕。

    一起垂釣中的姐妹倆就那麼靜靜的坐著,宛如一幅絕美圖畫,使得周圍的人幾乎都為之傾倒。

    其中沐家侍衛打心眼裡,都把自家兩位小姐奉為女神般看待,不容許任何人唐突褻瀆,他們基本都追隨過兩代家主於雲南身經百戰堪稱精銳中的精銳,不用任何人吩咐,當即散在各處精戒著周圍的一舉一動。

    徐灝留下的年輕護衛們受此感染,他們一樣的訓練有素,立即把兩頭道路給堵住了,因那位美若天仙的沐家郡主或許就是未來的主母,竟是自作主張的不讓任何人打此通過。

    反正許出不許進,幸好這裡遊人不多又有船隻可以通行,沒有造成太多的不便。倒是有個別男人企圖混進來,結果都慘遭了一頓毒打,等事後得知打人的乃是沐王府和魏國公家,啥委屈都別說了,趕緊逃命要緊。

    帷帳裡,沐夫人神色慵懶的躺在涼席上,因沒有男人在這裡,沒有顧忌的露出白皙的十根腳趾,不過連同十根手指都沒有塗抹任何顏色,畢竟人在外頭又是寡婦之身,臉上不見半點胭脂水粉,完全的清湯素面,穿著一件素色雪白春衫,下面一條同色百褶拖泥長裙,嫌熱裙角撂了起來。

    如今沐夫人對於徐灝已經沒什麼防備,再說徐灝向來很守禮,絕不會不經請示就闖進來,因此放心得很。

    本著未來丈母娘的心態,沐夫人一邊用團扇扇著風,一邊瞇著眼眸上下打量著模樣格外出挑的幾個丫鬟。

    晴雯她們今日難得被徐灝帶出來散心,又不用伺候誰,心情非常放鬆之下,和徐家姐妹倆坐在一起說說笑笑。

    沐夫人越看越覺得奇怪,一個個模樣俊俏也就罷了,只能說人家徐家的風水好和自家一樣盛產美人,徐灝作為獨子,屋裡放滿了漂亮丫頭也算是情有可原。

    問題是這幾個丫頭的神態舉止都非同一般,除了那個叫做晴雯的大膽直接,說話沒什麼講究外,其她人竟然都是落落大方,言之有物,比之各大豪門家的千金小姐業不逞多讓!

    最稀奇的,是對比兩位乾女兒身邊的丫鬟和自家的丫鬟們,一個個即使聰明伶俐乖巧的很,但相比之下,尤其是對於很多事物的看法和見解上,就顯得混混僵僵懵懵懂懂了,稍微一品味,馬上就能感覺出高下立判。

    「應該都是認真讀過書的,是以不似尋常丫頭,就和凝雪青蓮她們一樣。」

    沐夫人有鑒於此,就施施然的問道:「我問你們,一直都在唸書嗎?」

    晴雯性子爽快,當即說道:「回夫人,除了我不耐煩唸書之外,竹蘭姐姐和她們每天都會讀書練字,最下苦功的是香玉,沒日沒夜的唸書,今次要不是少爺非要帶著她出門,肯定又要一天都呆在書房裡了。」

    沐夫人不贊同的道:「徐灝真是的,要你們讀那麼多的書做什麼?書讀的多了容易怡情換性,難道你們將來都給他做小妾不成?不然誰家養的起你們,一個個和大家閨秀似的。」

    此話一出,頓時所有人都不敢言語了,徐青蓮和徐紅葉姐妹倆彼此對視,一起暗叫糟了,今天就不該帶晴雯她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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