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平凡的明穿日子 作者:寧小釵 (連載中)

 
忘情痞子 2014-4-20 15:39:5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06 549049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4 23:00
第一百七十章 為人為己

               
        說實話,徐灝沒怎麼和『女同志們』接觸過,沒什麼應對經驗。

        當務之急,是要摸清楚這二位的『愛情』堅貞到了什麼程度,或許只是女孩間出於好奇心,偶爾為之。

        此種事在古時乃是常態,有太多寂寞深閨裡的女子出於生理心理上的需要,相互撫慰。貌似皇宮大院乃是重災區,宮女結成對食,和太監結成菜戶非常普遍,徐灝不認為此乃什麼噁心事,人都有需求,再說有因就有果。

        第二天一早,沒等徐灝給她倆進行心理輔導,竹蘭拿回來一張喜帖。

        最近頻頻趕禮的徐灝有些膩歪,順手拿起來一瞧,竟是蔣嵩送來的,想了想起身去了外宅。

        李家乃徐家下人中算是個大家族,前文說過二管家李老爹有四個兒子,皆是徐慶堂的心腹。李秋乃李老三的長子,次子李冬年方十五歲,最近補上了護衛的缺,而秋香乃李老四的女兒,嫁給了徐灝前護衛,小兩口如今遠在杭州管著田產。

        也是如今徐家的田產太多,李秋的堂哥李春李夏,隨父親李老大夫婦常年在鳳陽老家打理產業。

        李老二的大兒子早年夭折,現有獨子李顥今年八歲,為了討個吉利,取了個顥字,想沾沾徐灝的福氣。

        身為大族的李家如今不缺錢,本來有資格單獨修建一座大宅子住,過上奴僕伺候的大戶生活。因李老爹的妻子故去的早,一直沒有續絃,加上兒子們常年不在家中,是以一直依然住在徐家裡。

        蕭家村周圍光是徐家下人的宅院就不下二三十個,其中宅子的面積有大有小,有富有貧。大抵富裕的下人家不會主動贖回身份,因如此一來就和徐家沒有主僕關係了,就無法依靠徐家相對輕鬆的賺錢。

        而貧困的人家大多都恢復了平民身份。為了讓後人得以出人頭地,供養一名學子是很大的負擔,無法經商唯有從官府領到田地從此以務農為生。這對習慣了豪門生活的人家來說,初期肯定很不適應,幾年下來家中積蓄很快就會所剩無幾,勤儉持家乃是必然的選擇。

        生活不下去的人家還會選擇重操舊業,或給有錢人家打長短工或把女兒賣給大戶人家為奴,用全家人的辛勤汗水供養孩子讀書。

        對於賣出去的女孩而言,死契就沒說的了,那得指望主人家是否心善和一定的運氣。而活契也大多隨著物價生長,年月久了而無力贖身,畢竟不是人人都能做官取得功名。

        總之自從唐代以來,民間百姓就在這俗世紅塵的怪圈中往復循環,酸甜苦辣盡在其中。

        正是有鑑於此,徐灝不認為護衛們會對他忠心不二,除了少數幾個人外,其餘都不打算重用。徐家要是失勢了,保證一准樹倒猢猻散。

        李秋為了盡快掌管莊園。正忙著四處物色妻子人選,最好的人選自然就是徐灝身邊的漂亮丫鬟們,夫妻倆同為少爺心腹,好處無數。可他太瞭解徐灝性子為人。因有來寶的前車之鑑,不敢私底下有任何動作。

        徐灝人一出來,就被候在牆根底下的小廝們瞧見了,紛紛上前嬉笑問好。

        如今朝廷不讓使用銅錢。徐灝很牛氣的從懷裡掏出一個大大的牛皮錢夾,帥氣的抽出一摞子小額寶鈔,大概一共一貫錢。賞給了小廝們。

        錢夾的專利自然無償給了紅葉大土豪,相關製造流程等等徐灝沒有過問,只知道第一批問世的錢包很快被搶購一空了。

        誰家都不容易,小廝們未成年時沒有安排職責,就靠著巴結少爺討得幾個賞錢過日子,剛剛拿了紅葉大老闆賞下來的紅包,徐灝樂意做個散財童子。

        當即有李家的半大小子李顥拎著寶鈔跑回來通知,李秋馬上迎了出來,身後跟著一群男女老少。

        「小沒良心的,這麼久了都不來我家坐坐。快跟媽媽進屋去,有好吃的。」

        秋香他娘李四家的頓時樂開了花,不由分說,上前一把拽著徐灝的手就往自家屋裡走。

        徐灝沒奈何的被半拉半拽的進了屋子。唬的坐在炕上吃瓜子閒聊,四五個未留頭的女孩慌忙站起來就要迴避。

        李四家的笑罵道:「這是三少爺,有什麼可迴避的?你們天天念叨著人家,這人來了反倒是害臊了,沒出息。」

        女孩們被數落的不敢躲開,低著頭安安靜靜的站在炕上,好奇之餘,不時偷偷瞧著徐灝。

        徐灝一進來先打量了下屋裡的擺設,窗幾明亮貼著喜慶的窗花,牆壁用白紙糊的如同雪洞一般亮堂,一應家具應有盡有,擦拭的乾乾淨淨,比起尋常百姓家要好上太多了。

        如今李家獨門獨院,來時留意到整個院子都被翻新過了。本身院子的面積不小,除了住人的正房廂房外,新起了三間耳房和兩間廈子,一側修了個漂亮的花圃,家裡處處擺放著盆栽。

        兩顆大樹之間有個鞦韆,角落裡搭建了座葡萄架,另一側蓋了個小涼亭,裡面有石桌石凳。

        徐灝還記得前年來過一次,那時候好幾家擠在一個四合院裡,到處堆滿了亂七八糟的雜物,屋裡也亂糟糟的人滿為患,用了多年的老物都不捨得扔掉,一群女孩子穿著不太合身的新衣服,塗抹著廉價的胭脂水粉,準備進內宅做丫鬟。

        僅僅時隔一年半,李家就完全換了模樣。以此類推,二房的家人大概都比以前好過多了,本身徐家因嫂子的到來驟然間暴富,手裡有了錢,老爹老娘自然不會虧待下面。

        徐灝很高興,抬起頭來笑問道:「都是誰家的閨女?」

        「快脫了鞋上炕坐著。」李四家的先催促一聲,指著其中一個很像秋香的女孩,清清秀秀大約十一二歲,「這是咱家侄女,李秋的親妹妹。小月你把自己的被子給三少爺暖著腿腳。算了,你取出一床新被來,就在炕上的櫃子裡。」

        不等小月反應,徐灝說道:「不用了。我馬上就走。」

        「那可不行,好歹吃過一頓飯再走不遲,莫不是你嫌棄媽媽?」

        「沒有沒有。」徐灝趕緊搖頭,李四家的乃老娘當年的陪嫁丫頭,得罪不起。

        既來之則安之吧,徐灝當下側坐在炕上,本來還想自己動手脫鞋呢,人家李四家的迅速彎腰,替他摘下了鞋子,

        幾個女孩紛紛如夢初醒。趕緊打開衣櫃,合力捧著一床緞子面的被子過來,徐灝習慣性的把腿伸直,任由女孩紅著臉跪在周圍,給他嚴絲合縫的蓋好雙腿。

        李四家的滿意一笑,朝孩子們使了個眼色。小月遂給徐灝身後放置了兩個靠枕,有女孩主動把自己的手爐塞到徐灝手裡,其她兩個把幾碟子瓜子乾果推到徐灝面前,又端上一盞好茶。

        徐灝嘆氣道:「多謝了。」

        對面的小月羞笑道:「應該的。」

        「好了好了。」李四家的笑道:「你們都坐好。陪著少爺聊聊天,我去準備飯菜。」

        徐灝早就習慣了和女孩們相處,沒有一絲一毫的尬尷,問道:「小月是秋香的表妹。那你們三位呢?」

        他臉皮厚不代表人家不尷尬,全都低著頭不好意思接腔,不時捂嘴輕笑。

        下面站著的李秋見狀指著她們,介紹道:「她倆是我大侄女。她是四嬸子娘家侄女,過年了接過來住上幾日。」

        徐灝看著兩位十二三歲的雙胞胎,很是驚奇。笑道:「原來是李大的孿生閨女,按照輩分你們倆得管我叫叔叔呢。而你是秋香的表妹,大家都不是外人。」

        女孩們紅著臉笑成一團,李秋說道:「沒那講究,就算少爺把她們四個都收用了,也不算是亂了身份。」

        徐灝聽的彆扭,沒有接話。不過李秋說的倒是不假,封建社會就是如此,大臣家的閨女孫女,姑姑侄女送了多少給皇帝同為嬪妃的?

        這下子徐灝有些明白了,這是提前給自己打預防針呢,看來她們四個過幾天就要被送入竹園。

        來就來吧,徐灝心胸沒那麼狹窄,不會因香草等人的離去而變得小氣。能夠讓小月等女孩無憂無慮的在竹園裡住上些年,賺錢養家,為人為己都是好事。

        女孩們見既熟悉又陌生的少爺只動口不動手,以為他被伺候慣了呢,互相之間用眼神溝通,自作主張的一起開始剝瓜子,把瓜子仁放在徐灝面前的碟子裡。

        李秋皺眉道:「都停手,少爺嫌你們髒。」

        「滾一邊去。」徐灝一聲呵斥,對著手足無措的女孩們,和顏悅色,「平日裡規矩是多,可那是在內宅,出來了就沒那麼多講究。」

        說完徐灝端起碟子,一口把所有瓜子仁都給吃了,邊吃邊笑道:「真香。」

        李秋得意一笑就要開口。徐灝忽然擺手道:「你不用求我,只要過得了太太那一關,來多少我就收下多少。你把這話順便說給咱二房所有人家聽,有適齡閨女要做丫鬟的,都可送到太太面前過目。還有今後嚴禁把兒女賣出去,就算做不了丫鬟,太太都會安排一個差事做,男女都適用。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但凡徐家能吃粥就不會讓下面人餓肚子。」

        「好嘞。」李秋歡歡喜喜的大步而去。

        徐灝笑著對四位面露驚喜之色的女孩們說道:「進了竹園後,安守本分,就不會有人為難你們。」

        ps:昨晚睡過頭了,沒來得及更新。

        感謝最近大俠們的打賞,小釵今後就不一一感謝了,總之都記在心裡,甜蜜著呢。

        感謝大家的月票和推薦票評價票,還請繼續支持。

        還得繼續專心碼字,要等晚上九點左右才能寫完。

        最近情節漸漸歸於平淡,但不會太久,畢竟蝴蝶的翅膀已經煽動了。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4-5-4 23:17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5 09:30
第一百七十一章倒霉駙馬

    蔣嵩竟然是自己要娶妻?都一隻腳快進棺材了,還不忘糟蹋婦女?徐灝覺得不可理喻,遂派人去打聽清楚。/../

    這邊小月等女孩被如願送到蕭氏面前,老規矩一番檢查之後,大部分女孩順利過關,成為竹園裡的新晉小丫鬟。

    那些沒過關的,除了少數人因各種難以啟齒的原因外,基本都能被安排到前宅做事,其實也還是做丫鬟,無非就是伺候的對象不同,待遇不同。

    總之徐灝的本意是要讓每個人都有份穩定工作,不管錢多錢少,勝在不必骨肉分離。如果有人非要走出徐家,那也不必攔著,但禁止狠心的父母賣兒賣女。

    二房下人素來是最少的,自然適齡的女孩不多,陸陸續續進來了六個,因一面之緣,都做了二等丫鬟。

    還沒等收到關於蔣嵩娶妻的詳細信息,徐灝被召進宮了。

    陰風陣陣的午門外,身為堂堂指揮使的歐陽倫安全沒了昔日讀書人那儒雅之風,變得貴氣凜然,身後站著雁翅般斜斜展開的一百名面帶煞氣的錦衣衛。

    威風是威風,可在徐灝眼裡有些可憐。原來自從張麟和傅忠慘死之後,剩下的駙馬都把歐陽倫視為瘟神,以至於歐陽倫在駙馬圈子裡漸漸淪為了孤家寡人。

    雖說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可是做了錦衣衛指揮使,好處沒等撈到多少,壞處卻顯而易見,人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最可氣的是徐灝不幹了,本身歐陽倫就是被駙馬梅殷親自舉薦,用來壓制徐灝之用,還沒來得及借用上司的權利,狠狠打壓折磨下對方,這算什麼?

    當下歐陽倫故意用輕蔑的眼神瞅著徐灝,嘲笑道︰「這不是丟了官職的前鎮撫使大人嗎?最近在哪高就呢?」

    「關你屁事。」徐灝懶得理他,抬腳就要進去。

    歐陽倫神色一變,陰森森的道︰「公然辱罵朝廷命官,爾身為草民該當何罪?」

    「好狗不擋路,滾開。」

    徐灝根本不客氣,奉旨召見還怕你?惹急了老子就不進去了,看誰倒霉?

    歐陽倫眼見徐灝不吃這一套,換上笑臉,揮手讓怒目而視的錦衣衛們閃開,走過來笑道︰「開個玩笑而已,你別介意!實不相瞞,本官曾多次幫你求情,想讓你恢復錦衣衛身份,可惜聖上一直沒表態。」

    「多謝指揮使大人了。」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徐灝拱手一笑逕自走進午門。

    留下歐陽倫孤零零的站在宮門前,他眼見徐灝油鹽不進,心中大怒,冷笑道︰「既然你不識抬舉,就別怪本官無情。」

    二個時辰後,紫禁城晚晴塢。

    一身白衣的徐灝竟然單獨一桌,身前擺著八道可口小菜,就著一碗老朱同志種出來的白米飯,津津有味的吃著。

    隔著一層薄紗,張美人陪著朱元璋用膳,不遠處奶娘抱著安睡的寶慶公主。

    朱元璋年紀大了吃的不多,指著胃口好好的徐灝說道︰「到底是年輕人,吃飯格外香甜。」

    張美人接過宮女端過來的香茗,輕輕放在桌上,說道︰「可憐我剛認了佷兒,就丟了官職,如今淪為了庶民令人心疼,他到底是個孩子呀。」

    朱元璋冷笑道︰「你見過這麼威風的孩子嘛?進宮不單單玩似的,連錦衣衛指揮使都敢辱罵,還得朕下旨請他來才來!此種比皇族還要霸道的草民,算是令朕開了眼界。其實他眼裡哪有你這姑姑,這麼久了可曾主動進宮探望過你?「

    張美人好笑的道︰「他雖說是孩子,可到底十七歲了,怎麼敢隨隨便便的進宮?再說沒有陛下恩準,內宮他半步不敢闖入。」

    「算他識相。」

    朱元璋神色緩和下來,朗聲道︰「徐灝朕??罷了,我問你,最近都在做什麼事?為何不來乾清宮給我請安?」

    外面的徐灝幾下嚥下飯菜,口齒不清的回道︰「在京城外的魏家村買了塊地,準備修個別院。家裡最近住著不大舒服,我尋思著以後搬出去單過。見您有什麼好玩的?每次都忙著處理國事,等得我望眼欲穿,又累又餓。」

    聞聽這小子還是一如既往的滿口大實話,朱元璋和張美人都為之莞爾一笑。

    朱元璋對最近徐灝的所作所為皆瞭如指掌。原來不用他吩咐,歐陽倫早就派人監視徐灝的一舉一動,想要抓住徐灝的過錯,然後匯報給帝王。

    此外歐陽倫存了小心思,大力推舉徐灝官復原職,試圖借此禍水東引,然後再令徐灝被貶官,反正徐灝的名聲越臭,歐陽倫就會越開心。

    王家閨女是徐灝的二嫂,大娘是王家的女兒,朱元璋都清楚,能體會出徐灝被自家人怪罪,處境艱難。

    對此朱元璋頗有些幸災樂禍,意有所指的道︰「何必搬到外面獨住?不如索性搬到京城裡,你二爺爺一家子總不會也厭惡你吧?」

    徐灝心裡一緊,說道︰「寄人籬下的沒意思。」

    朱元璋不以為然的道︰「有朕給你撐腰,誰敢說你寄人籬下?你是朕看重的人才,將來要大用。就這麼定了,好生和魏國公學學兵法韜略。此種機遇難得,你當加倍努力。」

    徐灝覺得哪裡不對勁,一邊思索一邊點頭道︰「晚輩記住了。先家裡京城兩頭跑,如果二爺爺他願意教授,自當馬上搬過去住。」

    突然就見歐陽倫哭喪著臉走進來,跪在地上叫道︰「啟稟聖上,臣一進宋國公府,國公他老人家就聞訊自盡了。聖上您明察秋毫,真的不怪小婿啊。」

    這下子輪到徐灝幸災樂禍了,當然沒忘了為死去的馮勝將軍默哀一下。

    果然朱元璋怒氣衝天的厲聲道︰「廢物,朕吩咐你去探望宋國公,你為何不事先派人說清楚了?竟然稀裡糊塗的害死了馮勝將軍,你該當何罪?」

    歐陽倫驚得魂都沒了,頓時有苦難辨。他確實是先派了人告知,生怕宋國公誤會。問題是馮勝何許人也?會分辨不清朱元璋的用意?歐陽倫人來了,就說明帝王已經等不及了,也不用苦苦煎熬著等待被帝王賜死,乾脆學王弼自飲毒酒吧。

    結果歐陽倫和徐灝一樣,丟了指揮使的官職,仗著駙馬身份沒有被貶為庶民,總之今後別做官了,老老實實的做你的駙馬去吧。

    帝王痛失大將,哀傷難過,罷朝一日。三日後下旨除去馮家爵位,不許劣跡斑斑的諸子繼承,全家發配雲南戴罪立功。

    夜晚,徐灝躺在溫泉裡,怔怔看著夜空中的繁星點點。

    馮勝自盡後,朝中能征慣戰的名將差不多都死光了,下一步就該輪到老弱病殘了。

    可為何徐達依然對此無動於衷呢?徐灝覺得不可思議,苟且偷生十餘載,竟然把一代意氣風發的名帥,生生變成風燭殘年的卑微老人?

    朱元璋讓自己搬進魏國公府,顯然是借此告訴徐達,趕緊悄無聲息的壽終正寢吧。如此雙方都不失體面,牽連不到徐家後人,而且也算是成全了彼此多年來的君臣之情。

    某種程度上說,朱元璋對待徐家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問題是徐達會乖乖去死嗎?這麼多年都熬過來了,眼瞅著朱元璋陽壽也差不多到頭了,堅持就是勝利。

    不對!徐灝漸漸反應過來,徐達實在是太低調了,此種忍耐功夫實在是太恐怖了。

    不過在朱元璋無孔不入的監視手段下,徐達就算不甘心又能做什麼?

    「如果我是他,該怎麼辦呢?」徐灝開始設身處地的苦苦思索,他自然是不甘心束手就擒的主。

    好半天,理清了思路的徐灝臉色凝重下來。據他所知,大伯徐輝祖最近升為了左都督府都督;三伯徐膺緒貌似從受氣衙門尚寶司出來了,做了中軍都督府僉事,而四叔徐增壽一直在後都督府任職。

    「難道這是要把持五軍都督府的節奏?」

    徐灝臉色不好了,他一下想到李景隆可不在年前,飛速升到了右都督府做了世襲指揮使嘛?

    外面還有三位身為王妃的女兒,那都是手握重兵的藩王。而且十來年的時間裡,足以令徐達不必任何動作,昔日屬下自然會陞官佔據各種重要的武職了。

    作為能和武官相抗衡的文臣們,被朱元璋壓制的一盤散沙,甚至都會期盼著帝王早日駕崩。而帝王屢次露出口風,今後大明朝不許再立丞相。

    錦衣衛不再輝煌,朱元璋算是又一次自斷臂膀,上十二衛倒是人多勢眾,可是裡面的勛貴子弟太多了。

    沐家又和自己關係匪淺,至此徐灝有種不祥的預感,如果徐達不起兵逼宮的話,那麼最關鍵的人物,十有八九就是自己了。

    如果自己有徐灝此種能夠接近帝王的後輩,肯定會利用他去做些陰暗事。明目張膽的謀逆不會,毒殺等其他手段呢?

    如果害死了朱元璋,馬上指揮五軍都督府封鎖整個京城,擁立燕王朱棣登基為帝?根基不深的朱允炆根本沒有對抗的資格,就算滿朝文臣不服,有甚麼作用?

    問題是可能嗎?作為陰謀論者的徐灝毛骨悚然,如果成功了的話,自己無論如何都得被事後滅口。

    以自己的犧牲換來靖難之役的消失,以及無數性命得以保全,真的想想就令人十分激動呀!

    「滾你母親的。」徐灝閉上眼楮,不管他的想法對不對,總之自己不做拯救歷史的無名英雄,憑什麼?

    忽然徐灝睜開眼楮,驚疑不定的道︰「兩個老怪物之間的對弈,不可能一方毫不知情。擦!謀逆帝王可是九族被誅之罪。」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5 09:31
第一百七十二章 絕色美人
   

    徐灝存了疑問,按照他惜金如命的姓子,裝病無疑是最佳選擇。.而這次他決定去一趟府裡,倒要看看老爺子到時是什麼反應。

    也是他最近成天外出,兩耳不聞家裡事,還沒等出門就被竹蘭攔住告知,今天蕭氏宴請村裡大戶人家的夫人,包括幾位舅媽在內,多達十數家的夫人小姐要前來赴宴。

    「正月都過完了,請什麼客?」

    徐灝被老娘欽點要陪客人,無奈只得留下。外面李老爹張羅下人打銅鑼銅鼓迎接,園子裡搭建花棚廣置彩燈。

    徐灝被打發出門迎客,站了半天,管事跑來喊道:「少爺,來了來了。」

    「嗯。」徐灝往外走了幾步,就見當先是四人抬的大轎子打側門被迎進來,隨後一頂頂二人抬的小轎子,每頂轎子兩側有兩位丫鬟緊扶著轎槓,再後面是八個青衣小帽抬著四具衣箱。

    後世即使是土豪,也沒有古時普通大戶的這般氣派,人力才是最風光的資本。

    徐灝手一抬,小廝們鼓樂吹打,目送轎子朝前繼續走去,到了二道門緩緩停下,丫鬟打起簾子,走出來一位五旬左右的老夫人,後面接連出來四五個珠翠滿頭,一身綾羅綢緞的貴婦。

    有機靈的小廝低聲道:「少爺,那是王千戶家的夫人。」

    「哦。哎呀糟了。」徐灝暗暗叫糟。

    這王千戶在蕭家村算是一等一的人家,前幾年告老退休,其長子繼承父職做了百戶,最近聽說陞官當了副千戶。

    他尋思著事兒,對於人家的女眷沒興趣,小廝一樣只認得王家老夫人,爭相觀看王家漂亮女人,不外乎幾個兒媳婦和孫女以及有頭臉的管事婦人等等。

    此時蕭氏帶著女兒等在裡面的儀門前,老夫人目不斜視帶著自家女眷走了進去。

    此後陸陸續續來了好多人家,李秋走了過來,悔恨的道:「都怪我,淨忙著田莊的事了。少爺,回頭小的陪你請罪去。」

    徐灝沒好氣的道:「都怪你,早知就偷跑了。不過奇了怪了,今年我娘怎麼沒先和我打招呼?」

    「誰說不是呢?」李秋同樣一頭霧水,對著小廝們吩咐道:「你們快去打探一下,今年咱二房要是失了面子,誰都討不了好。」

    小廝們頓時四散狂奔,徐灝好笑的道:「就為了個面子,都成了一年一度的保留節目了。」

    原來徐灝剛剛想起來,每年家裡都要來回上演幾出大戲,三位太太同時請客,互相之間暗暗較勁,就看誰的客人尊貴體面。

    村子就這麼大一點,有頭有臉的一共就那麼幾家,因此請的客人都一樣。而剛剛過完年,不可能打京城裡或各地趕來人,勞師動眾的僅僅為了個普通宴會?顯然不值得。。

    按照慣例來說,有武職身份的人家一般都會選擇長房。物以類聚,蕭家做官的多,是以文官女眷大多都會選擇二房,有錢的人家則會根據自身需要,去三房的幾乎都是清一色的商賈之家。

    後來就漸漸改變了,三叔中了舉人,蕭家後來人稱寡婦之家,是以很多文官女眷選擇了三房,二房連續幾年排名墊底。

    去年也是如此,看來今年還得繼續,老娘又得生悶氣了。

    不對,徐灝奇怪的道:「王家夫人怎麼來咱這兒了?不是走錯了門吧?」

    李秋笑道:「應該的,誰讓現如今大老爺沒了官職,太太娘家失勢了,兩位少爺又成了親,門庭冷落是必然的。」

    「不能這麼說。」徐灝對此不贊同,「我嫂子一人可抵百萬兵,何況還有三個未出閣的姑娘,客人不會少了。」

    話音剛落,就聽小廝興奮的道:「少爺你看,前吏部侍郎家的雲太太來了。」

    徐灝吃了一驚,雲家可是蕭家村除了徐家之外身份最尊貴的,不屑於和鄰居們往來,不過雲侍郎前年病死了。

    「雲家不是一向誰家都不走動嘛?」徐灝定眼看去,就見一位風韻猶存的美婦人緩緩走出轎子。

    李秋說道:「這位應該是二太太,原配夫人去年也病死了。」

    原來如此,徐灝明白了,老爺夫人都沒了,小妾翻身做了主人,不耐寂寞出來應酬乃是情理之中,可是為何選擇二房?

    接下來又有幾位低階文武官吏的女眷前來,其中還有村裡首富周員外夫人,前去打探消息的小廝們紛紛跑回來喜言長房三房沒有往年的熱鬧,有頭有臉的幾乎都來這邊了,頓時周圍的下人小廝沸騰了,直嚷嚷今年二房終於要揚眉吐氣。

    徐灝莫名其妙的道:「邪門。」

    李秋一臉曖昧的怪笑道:「肯定是為了少爺您來的,小的敢打包票。」

    徐灝笑道:「我一個庶民,誰稀罕我?」

    李秋大笑道:「庶民怎麼了?庶民能去皇宮陪著陛下說話吃飯?少爺您如今的威望,整個蕭家村誰人能及?」

    徐灝頓時哭笑不得,瞪著作怪的李秋道:「指定是你和你爺爺做的好事,把風聲傳出去的,怪不得剛才李老爹見了我就笑呢。」

    此時此刻,大太太王氏和三太太劉氏都暗自氣惱,原本說好了的夫人都改變了主意,去了二房那邊。

    即使如此,過來的太太們不停的說想和蕭氏一見,對此王氏索姓命兒媳婦款待客人,她自己賭氣回房了。

    劉氏則乾脆帶著所有客人一同過來,蕭氏喜出望外,忙把人迎進卷棚裡,吩咐丫鬟們添加桌椅,忙個不停。

    徐淞溜出來找徐灝,隔著老遠叫道:「哥,你這幾天都做什麼呢?也不帶著我玩。」

    徐灝笑著摟著四弟,說道:「你要是能出來,我就帶著你去皇宮。」

    「真的?」徐淞興奮起來。

    「真的。」徐灝對徐淞的變化很欣慰,不過江山易改本姓難移,所以他想把徐淞引到正道上來。

    哥倆說說笑笑,此時蕭家的轎子終於到了,徐灝和徐淞迎上前去和幾位舅媽打招呼。

    精心打扮的蕭雨瀅緩步走出來,神色複雜的看著徐灝。

    徐淞羨慕的道:「蕭家表姐越來越俊俏了,蕭家村第一美人當之無愧。」

    徐灝一如既往的目光清澈,客氣而不熱情,點頭道:「表姐好。」

    蕭雨瀅露出笑意,輕聲道:「表弟能陪我走一走麼?好久沒來了,變得陌生了。」

    周圍的男人們都看呆了,紛紛暗道本就絕色,這一番濃妝艷抹下來,越發的美艷絕倫,少爺真是艷福齊天。

    不想不解風情的少爺馬上拒絕道:「我有事在身,表姐請自便。」

    蕭雨瀅狠狠盯了表弟一眼,轉身朝著內宅走去。徐淞大驚小怪的道:「哥你傻啊!送上門來的美人都不要?」

    「不稀罕。」徐灝抬腳就要出門,這一刻他心裡想的唯有凝雪。

    突然有人喊道:「沐王府國公夫人駕到。」

    徐灝嚇了一跳,吃驚的道:「沐家怎麼來了?」

    就見十幾頂四人抬的轎子排成一排,魚貫而來。徐灝趕忙快步走到當先的轎子前說道:「晚輩見過沐夫人。」

    「呦。不叫乾娘了?有段曰子不見你來我家,莫非是生分了?」隔著轎簾,傳出沐夫人的聲音。

    徐灝笑道:「沒有的事,我還想著搬過去住呢,就怕您不收留我。」

    「你好意思來,我就好意思留。」

    意有所指的沐夫人笑吟吟的出來,又說道:「去吧!朝夕暮雪的在後頭呢,別陪著我這老太太了。」

    徐灝暫時放下心中疑惑,大步走到後面,鬧得所有男人都抬起了腦袋,都想一睹芸寧郡主的風采。

    江湖傳言,少爺傾心的郡主容貌,不亞於蕭家小姐,為此很多人都不以為然,尤其是見過蕭雨瀅的。

    當曰徐汶成親時,男人都待在外面,是以沒幾個人見過當時的沐凝雪。

    徐灝也不認為凝雪比表姐好看,當初他追求人家,是出於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當然前提是驚艷於凝雪的才華!

    好吧,凝雪清麗脫俗的容貌也是重要原因之一,沒辦法,誰讓徐灝一樣是個凡夫俗子,如此才貌雙全蕙蘭心智的佳人不追求,豈不是白活一場?

    從後面的轎子裡走出來兩位宮裝麗人,正是芷煙和芷晴,男人們激動了,觀丫鬟可知其小姐,如此千嬌百媚的兩位小美人,可想而知芸寧郡主是何等絕色?

    「哼!」

    芷煙朝著徐灝輕哼一聲,面無表情的抬手緩緩打起簾子,徐灝頓時驚住了。擦!要不要這麼隆重?凝雪你想幹啥?

    裡面的沐凝雪淡淡的掃了某人一眼,盈盈起身緩步而出。對面的徐淞張大了嘴,說道:「我總算知道為何三哥不稀罕表姐了。」

    今曰的沐凝雪竟然一改往曰的清新淡雅,整個人濃墨重彩!打扮的粉妝玉琢一般靚麗傾城,一頭青絲極有講究的盤了個展翅雙鳳髻,上面罕見的珠翠堆滿,鳳翹雙插。

    身穿一襲徐灝打宮裡要來的郡主裝,頓時把個周圍人都看呆眼了,話說大奶奶生的嬌艷,穿這麼一身更顯得貴氣滿滿,傲骨芳華。

    而這位則不一樣了,通身大紅通袖七彩妝花百鳥朝鳳金麒麟袍兒,繫著金鑲碧玉帶,五彩妝花四獸花錦裙。堪稱艷而不俗,貴而不庸。

    徐灝都有些目眩神馳,更別說其他人了。比之朱巧巧多了三分脫俗氣質,三分高雅,而比之前頭嬌艷絕倫的蕭家小姐,更增添三分精緻絕美,三分貴氣天成!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5 11:12
第一百七十三章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

    徐灝自己都認為今天乃是一場收美大會,這些人家無非是看重自己未來走勢,妻子一個位置,小妾若干位置,來吧!

    誰知到底低估了老娘的盤算,完全一齣戲,統統做給沐夫人瞧得。說到底蕭氏看不上村裡的大戶,別說蕭家表姐妹了,但凡能讓兒子娶回郡主給自己長臉,徐灝今後要是敢納妾,估計非得先踏過她的屍體不可。

    沐凝雪的到來,頃刻間使得原本火熱的氣氛為之冷卻下來。本來大傢伙並不把絕色的蕭家姑娘放在心上,美則美矣,缺之與之相配的身份。而且自古雲娶妻娶賢,以蕭雨瀅的名聲,賢字是萬萬不搭邊的。

    徐灝喜歡沐家郡主,早在這一年裡傳遍了蕭家村。蕭雨瀅本來是受害者,被大家抱以同情,誰知後天傳出她勾搭上了秦王世子,一下子風向驟變,人人都說徐灝有先見之明,罵她不知廉恥,愛慕虛榮。

    反之沐凝雪不顧徐灝如今的身份坦然而來,本身的身份地位足以匹配她的容貌和才華,雖說此評斷顯得世故,可是如此品性的女子,可謂是提著燈籠都找不到。

    徐灝為之震撼,凝雪已然是徹底袒露心扉了。今日來此,不亞於兩人訂親。如果說他日後和任何女子成親的話,沐凝雪都沒有臉活在世上了。

    還好凝雪的郡主身份可以令她不遭人非議,而已徐家的身份,世人都會讚揚一句天作之合,這就是現實。

    蕭氏也驚呆了,她抱著試試的想法,送去了一份請柬,誰知真的來了。把個蕭氏感動的無以復加,死死拉著沐夫人的手。

    如此一場相親大會又恢復了本來面目,重新成為夫人太太們聯絡感情的場合,國公夫人的駕到,在場所有夫人都與有榮焉,紛紛暗道今次是來對了。

    「這人一化妝,真是判若兩人。本來就漂亮,還讓不讓人活了?」

    蹲在犄角旮旯的徐灝半是得意半是牢騷,對於化妝之道他絕對算是大明朝的頂尖人才。

    遙想當年不堪回首,被另一個時空的大姐欺壓做了半輩子的小受,拿自己試驗研究化妝品,結果自己留下了童年陰影,大姐則憑此作了知名化妝師。

    一年來,閑暇時把獨門絕學傳給了身邊的女人們,雖然沒有現代種類繁多的化妝品,但集無數人總結出來的嶄新理念,猶如一道閃電,徹底指明了大明婦女臭美的前進方向。

    其實身邊的女人本就底子好,不施粉黛一樣是美人。不過化妝術可以修飾的容貌更加精緻。加上勤快無醜女,紅葉她們空閑時間一大把,就把個胭脂水粉分門別類,按照顏色和深淺重新歸類。又根據材質,誕生了以純天然白色干粉製成的妝前霜和粉底霜等,用白芷蘆薈加牛奶製成的洗面奶。

    徐灝時不時的回憶從前,有幾年家裡沒錢,大姐喜歡動手搗鼓出些純天然的面膜等;面膜很簡單,牛奶雞蛋蜂蜜加黃瓜;銀耳加珍珠粉可以製成眼霜,自製的睫毛夾睫毛膏。可惜缺少材料比如檸檬橄欖油什麼的,此外蛋黃醬花生醬也是自製化妝品的好東西,不過徐灝做不出來。

    徐灝本身嫌麻煩,又長時間不在家裡,每次對紅葉說了些彩妝晚妝日妝等亂七八糟的理念,囑咐她注意保密。

    只可惜他對化妝也只是知個皮毛,很多地方解釋不清楚。紅葉倒是聰明的記在心裡,倒霉的是其他女孩們,時不時被當做小白鼠進行試驗。

    後來紅葉用試驗出的寶貝孝敬沐夫人和凝雪,她心眼多,不告訴任何人秘方,用完了就繼續送過去一些。

    今天看來效果不俗,沐凝雪一化妝整個國色天香,把自己都給迷住了,看來今後還得發明出胸罩和三角內褲,讓她晚上穿給我看。

    這些都是通過紅葉之口傳出去的,以至於家裡人都把紅葉視為天才,小小年紀會經商會化妝,都笑言誰將來娶了她算是有福了。

    估摸今天紅葉又要大賺一筆了,徐灝欣慰的想著,他把很多知識都傾囊傳授給了妹妹。這一點徐灝毫無敝帚自珍的想法,哪怕將來都成了人家的賺錢之道。

    隨著紅葉變得越來越狡猾貪婪,徐灝有心把她嫁給張輔,使她放棄一心沉溺於女強人的理想,成為一名真正的大家閨秀,誰知陰差陽錯的成全了大姐。

    如今紅葉已經兵強馬壯了,不說她身邊的幾個心腹丫鬟,竹蘭她們早就拜倒在紅葉的石榴裙下,為了一小瓶奶液,恐怕連自己都捨得出賣。

    徐灝喝了一口酒,說實話他看不上紅葉辛辛苦苦賺來的錢。真正的錢財不在於你擁有多少,而是再於你的位置有多高,能動用的資本有多少,能影響到多少人。

    此時陪著他喝酒的徐淞好奇問道︰「你真不打算娶蕭家表姐?做小妾也不要?」

    徐灝瞅了他一眼,說道︰「不要。」徐淞眼楮一亮,期期艾艾的道︰「那我,能不能?」

    「不行。」徐灝斷然否決,他絕對不能讓蕭雨瀅進入徐家,不單單會給他造成困擾,嚴重些甚至會導致家族出現危機。

    徐淞不服氣的道︰「不單單是我,大哥二哥都一直惦記著呢。反正你不要她,還不如便宜了我們。」

    徐灝瞇起眼來,暗道以幾位舅媽嫌貧愛富的性子,說不定眼見自己不要表姐,還真把他送給兄弟們做小妾,到時會有人背後說原本是自己的女人,如今投進了別人懷抱,自己成什麼了?

    而此時此刻,朱巧巧瞅著遠處的蕭雨瀅,又瞅了眼藉故過來的徐濟,搖了搖頭。

    「你瞧瞧,就像是見了糖蜜的蒼蠅,眼楮都挪不開地方了。」

    朱巧巧示意身邊的沐凝雪,輕笑道︰「我倒是希望徐濟把她弄回屋裡,好生看看王玄清到時的表情。呵呵,估計用不了三五日,她就得被冷落了,那位就是天生的狐狸精。」

    沐凝雪蹙眉道︰「不行!蕭家姑娘可以嫁給任何人,獨獨不能嫁到徐家。我不擔心灝兒,而是擔心人言可畏,一旦傳出風言風語,灝兒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朱巧巧笑道︰「還沒嫁過來呢,就開始替我家兄弟著想了?你放心吧,灝兒的手段多著呢。」

    「確實是個絕色美人,不怪男人們趨之如騖。」沐凝雪輕嘆道。

    朱巧巧則冷笑道︰「紅顏禍水而已,沒有家族依仗,越是絕色越倒霉,早晚必淪為男人的玩物。」

    沐凝雪心裡有些不舒服,說道︰「讓灝兒想法子把她表姐嫁到正經人家吧,好歹表姐弟一場。」

    朱巧巧不以為然的道︰「那是你不知蕭家太太們的心思,無權無勢的人家休想染指。灝兒一個晚輩能說上什麼話?再說那是人家蕭家自己的事。」

    沐凝雪默默看著遠處的徐濟忽然走到站在樹下的蕭雨瀅身邊,低聲說了幾句話後,腳步輕鬆的轉身走了。

    朱巧巧沉下臉來,說道︰「瞧沒瞧見?當初王玄清就是被灝兒給拒絕了,失意之下被徐濟趁虛而入。這才幾天,又再次上演這一幕了。」

    沐凝雪驚訝的道︰「竟有此事?」

    朱巧巧不屑的道︰「就是我成親那日發生的,後來有人說與我聽。徐濟生性風流,得手一次自然會重施故技,不然他巴巴的跑到這兒來作甚?」

    沐凝雪輕聲問道︰「適才姐姐說灝兒手段多著呢,敢問其詳?」

    朱巧巧也不隱瞞,笑道︰「你不必擔心,他不會染指蕭雨瀅的,不然大可把人給收到房中,難道你還會拒絕嘛?以如今灝兒的本事,絕對不會任由曾和他有青梅竹馬的女人嫁給他人,想蕭雨瀅傻傻等了將近一年,一心等著進我家的傳聞鬧得沸沸揚揚,可最終落得個鏡花水月淪為笑柄,真真可憐又好笑。」

    沐凝雪驚訝的道︰「姐姐的意思是說?是灝兒背後搞的鬼?」

    「哈哈!除了他還有何人?」朱巧巧神色欣賞,笑意盈盈,「此事能瞞得住任何人,卻唯獨瞞不住我。若不是燕王府暗中向我秦王府施壓,何至於連區區一個美人都不敢收留?」

    沐凝雪氣道︰「他怎麼能這麼做?這不是生生耽誤了表姐一生?」

    朱巧巧笑道︰「快收起你那慈悲心腸吧。遍天下可憐女子多了,怎麼不見你同情她們?大抵男人天性霸道,此種事就像是一根刺,與其紮在心裡,不如把痛苦轉嫁她人。」

    沐凝雪搖頭道︰「他不會這麼狠心的,危言聳聽。」

    朱巧巧一派雲淡風輕,笑道︰「是不是的日後自會見分曉,等著瞧吧。如果灝兒沒有此種冷硬心腸,日後也別出去做官帶兵了,俗話說慈不掌兵義不掌財,早晚會受小人連累從而一事無成。」

    沐凝雪低頭想了想,忽然說道︰「那此事由我來做好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丈夫不是個好人,我也索性做個壞女人吧。」

    至此朱巧巧聳然動容,怔怔盯著輕笑中的沐凝雪,好半天幽幽說道︰「到底我還是低估了你,灝兒果然眼光毒辣,僅僅見了你一面,就定下了非你不娶的決然,唉!」

    沐凝雪伸手挽著朱巧巧的胳膊,撒嬌道︰「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此事還得嫂子你助我一臂之力。既然打定主意要做壞事,自然求個好結果,等把她安排到一個隱秘地方妥善安置,過幾年等灝兒的心思淡了,遠離京城的,大可挑選個好人家嫁了。」

    朱巧巧笑道︰「幾年可不成,起碼得十年整。」

    「那就折中五年吧。」沐凝雪長嘆道︰「今後我可慘了,落入到了一對狠心叔嫂的手裡,萬劫不復矣。」

    朱巧巧笑容中帶著冷酷,說道︰「那是你們夫妻倆不夠狠心,要是我,三尺白綾就結了。誰叫她一見高枝就變了心思,此種女人注定野心勃勃,在誰家都不會安生了。當初我就說把她送到秦王府,然後讓父王結果了她的性命,灝兒卻執意不肯,說什麼總要給人一絲生機,人是會變得。哼!」

    沐凝雪把頭靠在朱巧巧的香肩上,輕輕說道︰「希望人性本善。」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5 11:27
第一百七十四章蝴蝶的翅膀

    PS︰小釵暈了,晚上一張張的月票,砸的偶太開心了。

    結果什麼事都沒做,就在那忙著加精呢,對著屏幕傻笑。

    嗯,希望天天都能這麼開心。這幾天加倍努力,隨時三更送上,感謝親們。

    整整一天徐灝過的輕鬆自在,因為沒有人來理會他了,就連幾位舅媽都偃旗息鼓,隻字不提親事二字。畢竟誰面對沐王府這一龐然大物,識趣都是必然的。

    受到凝雪的影響,徐灝對家裡的一對百合也看淡了,反正肉放在鍋裡,別被狗叼去就行。

    蔣嵩的事被小廝們打聽清楚,原來是附近村子崔鄉約家的小女兒,年方一十七歲。因打聽到蔣嵩做先生賺了些錢,又是蕭家村一霸,就存了攀附的心思。

    所謂鄉約就是保人,有了蔣嵩撐腰,可以借他的財勢做保,等有利可圖的時候,馬上翻臉詐人從中漁利。

    崔家有名的潑皮之家,名聲和蔣家一樣不堪。徐灝一看竟然是王八看綠豆,為之無語。

    徐灝做事向來想得周全,既然都打聽了那就打聽到底吧,總得知道崔家閨女是什麼樣的人,如果閨女不願意的話,乾脆找人扮作搶親的,搶完了就送到外地去,回頭等成親有了孩子後再回來。

    沒想到崔家閨女竟然執意要嫁給個糟老頭子,這下子徐灝來了興趣,暗道蔣嵩命恐怕是命不久矣了。

    這邊蔣嵩高價賣給徐濟藥丸和秘方,得了三百兩寶鈔。馬上把錢藏好。他為人太過吝嗇,自己成親都不捨得花一文錢。又挨家去找昔日的弟子,堵在門前破口大罵,討要謝師禮和喜錢。

    尤其是去年剛剛考中秀才的兩戶人家,蹲在門口大罵道︰「光棍奴才!你祖宗三代出過一個讀書的嗎?早八輩考中過一個秀才麼?若不是我口把口的教,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以至於成了器,現在連個謝師禮都不給,忘恩負義的臭王八。」

    蔣嵩喋喋不休的罵個沒完。仗著秀才身份村裡沒人敢動他一下。兩戶人家沒辦法,只好按照謝師的規矩備了八樣禮物和五兩銀子,誰知蔣嵩禮物收下了,帖子隨手扔在地上,嫌少。

    罵累了就回去休息,第二天接著堵著門口罵,鬧得兩戶人家沒法子。忍痛又雙手送上二十兩寶鈔,蔣嵩總共得了八十多兩的銀子和若干禮物,滿意而歸。

    作壁上觀的徐灝立時熄了救他一命的打算,要知道普通人家中了秀才,雖說有親戚朋友送來的賀禮,可是得請客吃飯。要送給官吏和先生謝禮,要給各方喜錢,滿打滿算剩不下多少銀子,被蔣嵩討要走了將近三十兩銀子,十有八九還得倒貼積蓄進去。

    徐灝尋思了下。準備了一匹紗一匹蘿,一雙雲履一雙白襪。兩塊手帕兩把川扇外加十兩寶鈔,拎著去了蔣家。

    蔣嵩見到徐灝竟然前來送拜師禮,非常開心,拉著徐灝坐在院子裡,春兒扭著腰肢賣弄著風情過來獻茶。

    徐灝略坐片刻起身告辭,蔣嵩假意留人吃飯,徐灝婉言謝絕後走了。

    春兒埋怨道︰「幹嘛不留下來吃頓飯?難得來個富家公子。」

    蔣嵩沒搭理春兒,皺眉說道︰「他來做什麼?我又沒得罪他。」

    春兒眨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嬉笑道︰「不會是為了奴家來的吧?反正你要娶妻了,要不把我送給徐家少爺吧。」

    「做夢吧你,也不照照鏡子。」蔣嵩沒好氣的說完,轉身去了,氣的春兒直咬牙。

    卻說徐家裡,徐濟正在央求王氏出面去蕭家提親,要娶蕭雨瀅做個小妾,口口聲聲說本人已經同意了。

    王氏不樂意,不說自家有不成文的規矩,納妾可以但不許娶外人家的閨女。何況蕭雨瀅生的太漂亮,媳婦是自己娘家佷女,無疑會冷了佷女的心,豈能胳膊往外拐?再說蕭雨瀅不安分,一旦嫁過來四處勾引丈夫或大兒子怎辦?丈夫兒子什麼德行,王氏太清楚不過了。

    還有老三不是個吃素的,保不準哪天眉來眼去的就重溫舊好了,估計八成是被老三始亂終棄的賤人。

    因此王氏皺眉道︰「你剛剛成親又收了四個丫頭,該知足了。現在你得安下心來用功讀書,等你來年中了舉人,娘給你買幾個天仙回來。」

    「我不要,我就要蕭雨瀅。」徐濟不為所動。

    王氏怒道︰「這家你說的算還是老娘說的算?我說不行就不行。」

    結果徐濟踫了一鼻子灰,灰溜溜的出來去了北院書房找徐汶,把大喜支開,悄聲道︰「你不是喜歡蕭家表姐嗎?正是時候,蕭家準備把她嫁出去呢。」

    不想徐汶病還沒好呢,又有妻子和大喜虎視眈眈,焉敢這時候造次?一個勁搖頭。

    徐濟依然不甘心,索性跑到竹園裡尋徐灝,剛走進院門就被兩個婆子給擋住了,死活不讓他進去。

    徐濟氣的大罵道︰「讓開,我是你家少爺,都眼瞎了?」

    婆子不為所動的道︰「這院子只許女人進來,男人就不行。二少爺你先等著,灝哥兒馬上就出來了。」

    「豈有此理。」

    徐濟只好站在原地等著,不時望見一個個如花似玉的丫鬟們進進出出,好在他惦記著蕭雨瀅的美色又在這裡受過慘痛教訓,儘管心裡羨慕卻不敢有任何企圖了。

    好半天徐灝走出來,問道︰「二哥找我何事?」

    「來來。」

    當下徐濟拉著徐灝走到外面的竹林裡,說道︰「你就眼睜睜看著蕭家表姐嫁給他人?」

    徐灝疑惑的道︰「是有怎麼樣?」

    徐濟恨鐵不成鋼的道︰「此種尤物堪稱罕見,豈能白白放過?這樣。我出錢你出力,找個老實人把她娶回家去。把人神不知鬼不覺的養在外面,你我兄弟即可隨時過去輪流享用了。」

    徐灝皺眉看著徐濟,說道︰「二哥你最近到底怎麼了?成天只知道惦記女人,你看你現在都什麼模樣了?人不人鬼不鬼的。」

    徐濟頓時大怒,搖著折扇仰著頭道︰「書生本風流,我喜好美人有何過錯?誰人不是如此?誰家不是妻妾成群?哪像你,年紀輕輕像個和尚一樣不喜女色。」

    徐灝嘆了口氣,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說了一句愛莫能助轉身走了。

    徐濟朝著弟弟的背影冷笑道︰「你不幫我,我不會找別人去?今後你別後悔。」說完甩袖揚長而去。

    魏國公府,徐灝神色平靜的站在大伯徐輝祖面前,旁邊坐著四叔徐增壽。

    徐輝祖坐在書桌後面,冷冷的道︰「你來做什麼?莫非是帶了毒酒而來?」

    徐灝說道︰「聖上令我向二爺爺討教兵法韜略。」

    徐輝祖冷笑道︰「既然是聖人的意思,那你就進去吧,難道還要我親自送你?」

    此時徐增壽站起來笑道︰「大哥何必為難灝兒。走,我送你過去。」

    徐輝祖依然冷笑道︰「你們倆都一樣,都是吃裡扒外的東西,趕緊走人。」

    「大哥你看你,得了,我們走。」

    徐增壽領著徐灝出來。邊走邊說道︰「你大伯就是那脾氣,你別往心裡去,今後有事你就來找四叔。」

    徐灝點點頭說道︰「四叔您看這事該怎麼辦?我還進去見二爺爺嘛?」

    徐增壽搖頭道︰「近日老爺子又病倒了,等下次吧。對了,你如今丟了官職。今後有何打算?」

    徐灝苦笑道︰「還能有何打算?過一天是一天。」

    「那可不行。」徐增壽耐心的道︰「你一心要娶沐家女兒,豈能沒有官職?這樣。你耐心在家等些時日,四叔幫你想想辦法,你做慣了侍衛,我看還是繼續做個錦衣衛吧。」

    徐灝心裡幽幽一嘆,說道︰「怎麼可能?聖上不會同意的。」

    徐增壽胸有成竹的道︰「區區一個錦衣衛,聖上有何不同意的?你就耐心等著好消息,不過你要注意了,此事不能對任何人說起,聖上最是厭惡官員私下裡走門路。」

    徐灝好奇的道︰「那四叔要求誰?有這麼大的能耐說服聖上?」

    「這你就別管了,總之等著好消息吧。」徐增壽笑了笑,親自送徐灝出了府門外。

    騎在馬上的徐灝心情跌落谷底,四叔要安排自己做錦衣衛,無疑印證了自己先前的猜測,徐達顯然是不打算束手待斃了。

    那會通過誰來說服朱元璋呢?難道會是朱棣?完蛋了,歷史或許因為自己的出現,真的出現了偏差。

    徐灝頓時迷糊了,仔細想想自己一系列的所作所為,無非就是一隻小小蝴蝶而已。

    最終徐灝認為徐達和朱棣是不會成功的,首先五軍都督府是朱元璋精心打造出來的,本身就是為了防止將領專權,軍權不但被一分為五,想要調動兵馬還得通過兵部和帝王的口諭。

    其次朱棣一直遠離中樞,他的兵權被幾個弟弟平分了,真要敢帶兵不遠千里跑來京城,回頭燕京就會被臨近的親王給佔領了不可。

    失去了根基不說,京城又不是鐵板一塊,憑徐家和有限的幾位勛貴大臣根本無法徹底掌控住局勢,一干文臣都不可能和朱棣合作。

    本身朱棣上面還有馬皇后嫡出的秦王晉王,他要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的登上皇位,馬上就要面對各地藩王和官員們的群起攻之,即使朱棣再雄才大略,敗亡只是轉眼間的事,畢竟得位不正,這是最要命的。

    徐灝敢說到時朱勇張玉等人皆不會追隨朱棣,恐怕唯有道衍和尚會陪著他。

    再說就算朱棣敢冒險一搏,道衍和尚也絕對不會同意,而徐達又能這麼魯莽?這還是算無遺策的徐大元帥嗎?

    莫非徐達看中的人是秦王不成?或者是晉王?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4-5-5 11:33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5 11:34
第一百七十五章 遊園
   
    帶著心事的徐灝返回家中,吩咐竹蘭去北院知會嫂子,今後一應外事讓旁人去吧。

    朱巧巧對此莫名其妙,好在徐汶經過京城有名的大夫診治後,病情日漸好轉,出門應酬個把時辰並無大礙。

    徐灝也是沒辦法,既然對府上起了疑心,住在附近護衛自己的石峰及其屬下顯然不能信任了,因他們對自己的行蹤瞭如指掌。

    受此影響,很多隱秘事都不能做了,萬一對外聯繫的事被察覺,自己的小命就會朝不保夕。至於能和石峰抗衡的沐皙,因自斷一指,不敢保證他會不會暗恨在心。

    唯一能聯絡的唯有燕王府,此事並非秘密,不管是朱元璋還是府上都對此心知肚明,可是徐灝又不能把疑慮說出去。

    好在不管徐達如何神機妙算,朱元璋死之日,必須得有繼承皇位的親王在京城裡,不然依然會便宜了皇太孫朱允炆。而親王要想離開封地,得提前數月獲得帝王允許,私自離開封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徐灝神色一動,暗道自己怎麼就忘了素有仁義之名的朱允炆呢?扶持他做皇帝無疑最有把握,只要朱元璋死的神不知鬼不覺。

    徐灝有些糊塗了,這樣一來殺死朱元璋還有什麼意義,就為了不甘心?冒著這麼大的風險,還不如徐達自盡來的你好我好大家好。

    或許自己是在杞人憂天吧,面對自己瞎想出來的撲朔迷離的複雜局面,徐灝決定暫且以不變應萬變。

    「正是陽春四月天,草長鶯飛踏春去。」

    這一個多月來,朝廷沒發生什麼大事,天下各地安安靜靜,只有遠在雲南的沐春帶兵平息叛亂,受到朱元璋的褒獎。

    魏家村則很熱鬧。蔣嵩娶了嬌妻後夜夜春宵,變得枯瘦如柴,天氣越來越暖和,他反倒衣服越穿越厚。崔氏果然不是省油的燈,成天和春兒鬥嘴吵架,最終蔣嵩寵愛妻子加上心有餘而力不足,把春兒賣到樂戶家做了妓女。

    蕭家前來提親的人家絡繹不絕,周圍無數大戶早就垂涎蕭雨瀅的絕色,甚至有京城勳貴和外地客商紛紛慕名而來,都想把蕭家村的第一美人納為寵妾。

    蕭家千挑萬選。因受到來自徐家的壓力,最終收了杭州一富商的五千兩寶鈔和豐厚彩禮,開始準備嫁妝,就等著六月十六日把蕭雨瀅遠嫁外地。

    竹園裡,蕭雨瀅一身嶄新的大紅綢緞湘裙,精神奕奕艷麗奪目。她對這門婚事還算滿意,據說嫁過去是做正妻,娶她的乃是杭州鹽商獨子,今年剛剛二十歲。今天前來徐家是特意為了和姐妹們告別。

    徐家姑娘們因此聚集一堂,天氣好遂一起出來遊玩。園子裡經過一番修整,景致處處,添了許多建築。徐灝被紅葉拉著出來,身邊是遊行不高的綠竹,三人走在最後。

    經過思水橋時,蕭雨瀅指著附近遍地的各色鳳仙花。說道:「日後大家想起我時,就看看這花,我向來獨愛它。」

    所有人中。感受最深的莫過於蕭雨詩了,表姐有了美滿歸宿固然令人欣慰,而自己呢?形單影隻孤魂野鬼,想想都令人愁腸滿腹。

    是以蕭雨詩一反常態,主動說道:「我下去摘一朵大紅花來,算是做妹妹的一點心意吧。」

    不用丫鬟陪著,蕭雨詩提著裙擺緩緩走下小坡,選了不遠處最大最紅的一朵鮮花,小心翼翼的躲開草叢籐蔓,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

    忽然那朵紅花無風自動,朝著蕭雨詩迎面而來,唬的她哎呀一聲,險些摔倒。

    大家急忙看去,原來是一隻漂亮的大號朱紅蝴蝶,眾人全都納罕。偏偏蝴蝶在周圍盤旋飛舞,忽上忽下,頓時惹得丫鬟們舉著團扇撲打,有拎著絲巾去絹的,有躡手躡腳用手上前捉的。

    斗的好一會兒,朱紅蝴蝶扇著翅膀朝著遠處飛去,小丫頭們嘻嘻哈哈的也追了過去。

    徐翠雲看著她們無憂無慮的模樣,歎道:「如今年紀都大了,沒多少時日姐妹在一起了,想想就令人心酸。可歎我和翠柳連園子裡都住不得,真是無趣的緊。」

    徐翠桃瞅著遠處正哄著綠竹的徐灝,說道:「和你們倆說了多少次?去求求他呀!有他和老祖宗說,太太還能攔著?」

    徐翠柳格外思念山上的雅捨,遙遙望著小山頂的亭子,說道:「我們倆怎敢私底下求人?沒的被太太知道,又是一頓好罵。」

    徐翠桃無語的道:「瞧瞧你們畏畏縮縮,瞻前顧後的性子。再看看大姐和紅葉,真是一個地上一個天上。」

    徐翠雲低頭道:「人家有個好兄弟,誰叫咱們沒有呢。」

    一邊的蕭雨瀅過來勸道:「好了好了,聽我一言相勸。你們好歹別學我一樣把什麼話都悶在心裡,結果事成定局後方才悔不當初,想補救也已經於事無補。你們想著什麼何妨直接說出來呢?莫非他不是你們的兄弟?」

    「說得好。」徐翠桃眼眸流轉,笑道:「看來雨瀅姐也有事要求他,還有你們倆,趕緊把心事說出來,別失去了機會,反倒是一輩子後悔。」

    「還是你聰明。」蕭雨瀅輕輕一笑,當先朝著遠處走去,眾人有意陪著她,自然都跟了上去。

    沿著石子路走到一處層巒疊嶂的假山前,前面有一座新修的精緻四合院,粉牆爬滿了綠色植物,周圍都是漫山遍野的花障,各色鮮花開的爛漫,濃郁的花香隨著輕風而來。

    蕭雨瀅讚歎道:「若是我能在這裡住上幾日,死了也甘心。」

    徐青蓮見狀示意弟弟開口,不想徐灝沒有任何反應,牽著綠竹的小手走了過去。

    蕭雨瀅頓時神色黯然,徐翠桃忍不住說道:「太狠心了,眼瞅著自己表姐遠嫁在即,竟然連人家最後心願都不滿足。」

    「無妨。」蕭雨瀅強笑道:「據說那邊也有個好大的園林,只求表弟能偶爾來江南探望我就好,捨此再無他念。」

    走在前面的紅葉小事問道:「為何不留她住上幾日呢?她住她的。我們住我們的,兩不相干。」

    徐灝意味深長的道:「都訂親了,還有什麼可留戀?直接了斷的拒絕她,對大家都好,藕斷絲連最是要不得,往往又生出無數麻煩來。」

    綠竹眨眨眼沒說話,拉著徐灝的手更緊了。

    「哦。」紅葉似懂非懂的隨著哥哥進了院門,竹蘭麝月等丫鬟也隨著進去了。

    這邊姑娘們駐足欣賞了下花海,看了好一會兒,尋了處石凳坐下。晴雯和香玉打院子裡送來了茶水。

    蕭雨瀅接過來低頭一看,見上面是官窯燒制的霽紅雕漆合歡蓋鐘,下面則是御賜的五彩青龍茶船,心中駭然。暗道徐家果然越來越富貴了,隨隨便便就把這皇族專用的茶具取出來使用,早知今日,當初就不該留情於秦王世子。

    不說蕭雨瀅暗自悔恨,畢竟明初的鹽商遠不是後來的富可敵國,即使是她口中的江南園林。遠遠無法與普通的官宦之家相比,更別說是徐家了,商人家裡稍有逾越就是取死之道,能被稱之為府邸的人家。唯有四品官以上以及勳貴和皇族。

    吃完了茶,自有小丫頭過來收走茶具。眾人一起進了院子,頓時人人眼前一亮,就見院中有四座異常別緻漂亮的大花架。把整個院子點綴的如同花房一樣。

    皆是非常特別非常珍貴的觀賞植物,都是打雲南和海外進貢而來,被宮廷匠人經過多年的精心培育而成。

    徐灝為了紅葉可謂是無所不及。張口向張美人討要來的。一種名為朱筠,干色如象牙,清勁光潤,朱紅竹葉,疏密停勻。

    一種名叫丹杏,花如渥丹,狀如緋桃,香氣甜藹,沁人心脾;一種叫做鴛鴦菊,枝葉扶疏,每一莖上並頭兩朵,一朵或粉紫;一朵或青黃,一邊或紅,一邊或白,一蒂雙花,各色分別,故名鴛鴦菊。

    最後一座花架上的花卉名為蝴蝶梅,最是貴重無比。朱元璋對之極為鍾愛,視若珍寶,徐灝好不容易才搞到手的。但見虯枝屈干,花朵初開桃紅,轉淡紅,由談紅轉白,又由白漸開漸紅,形如蝴蝶,兩邊兩個大長瓣,兩個小圓瓣,如蝶翅,中間一個窄長瓣如蝶肚,心中花須有兩根長的,出於大瓣之外,儼然一個蝴蝶,開時惹得無數蝴蝶棲止花間,遠望真假莫辮,奇妙非常。

    徐翠桃環顧四周,為之驚喜的道:「這是誰人弄來的?獨具匠心。」

    紅葉坐在鮮花纏繞的鞦韆上晃來晃去,得意的道:「自然是我了,我嫌竹園太冷清,想搬過來住。」

    徐翠桃上前哀求道:「好妹妹,這裡賞了我吧。你和大姐還回天香閣,讓翠雲翠柳搬回牡丹閣來,怎麼樣?」

    如今的紅葉眼界寬廣,毫無一絲女人的小氣,笑嘻嘻的道:「可以是可以,不過得二姐開口求太太去,只要她倆回來了,我就讓給你。」

    「一言為定。」迫不及待的徐翠桃帶著丫鬟匆匆去了。

    徐翠雲一臉感激的道:「多謝紅葉了。」徐翠柳則歡喜的道:「這下好了,我又能回到我的梅園了,等冬天下雪時,請大家過去烹茶吃,作為報答。」

    忽然一直沉默不語的綠竹扯著徐灝叫道:「我喜歡竹子,我要住在竹園。」

    眾人都驚訝的看過來,但見徐灝一臉狂喜,自從張德死後,綠竹這是第一次朝著自己撒嬌,也不顧男女之妨,一把抱起綠竹轉起了圈圈,大笑道:「小事一樁,只要你高興,今晚我就把整個竹園都送給你。」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4-5-5 11:43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5 11:44
第一百七十六章 變化
   

    徐灝說到做到,第二天就把整個竹園讓了出來,住進了另一棟新建的院落,名為絳雪齋。

    趁著丫鬟們收拾房間的時候,徐灝去了福壽居。一進屋,就見大太太興高采烈的陪老太君說話,一邊坐著二嫂王玄清。

    王玄清見他進來,低著頭掩飾恨意,起身說道:「有些累了,祖母容孩兒告退。」

    老太君笑道:「去吧去吧,這有了身孕,不必天天過來請安了,安心在房裡靜養。」

    「是。」王玄清面無表情的被丫鬟們攙扶著,和同樣面無表情的徐灝擦肩而過。

    老太君開心的對徐灝說道:「你嫂子有了身孕,此乃咱家的大喜事。」

    徐灝笑了笑,尋了個位子坐下。王氏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換上笑臉:「玄清這丫頭委實是個有福氣的,一嫁過來,就給咱家帶來了好運。不像是某些人,成天給家裡人添堵,令人提心吊膽。」

    老太君神色複雜的看了眼孫兒,說道:「過去的就過去了,今後都安生的過日子。」

    王氏說道:「母親您不知道,府上他四叔一片好心,求了陛下賞了個恩典,恢復了老三的侍衛身份,誰知他不領情,一口給回絕了,真是不知好歹。好在汶兒忠君愛國,替他做了錦衣衛。」

    徐灝驚訝的端起茶杯,眉頭緊鎖,暗道這是玩的哪一出?大哥要代替自己當錦衣衛?

    王氏又說道:「喜事不止這一樁,長興侯耿家素來和咱徐家同氣連枝,老侯爺長子娶了先太子的長女,也就是皇太孫的同胞大姐,人家看中了翠桃,已經請了媒人前來提親了。」

    老太君喜道:「真的?哎呀果真又是一樁喜事。」

    「可不是嘛!」王氏笑得合不攏嘴,「你兒子馬上就要去後都督府任職,有未來女婿照拂。陞官指日可待。」

    老太君微笑點頭,歎道:「只希望從今以後,京城別再腥風血雨了,人人安居樂業多好。」

    王氏笑道:「我還從媒婆口裡打聽到,兵部左侍郎齊泰大人最近想納一房小妾,我就琢磨著翠柳模樣出挑,倒是合適,母親您看呢?」

    老太君搖頭笑道:「雖說適合,不過翠柳還是嫁個尋常人家好了,她天生一副狐媚相。不好給人做小。」

    王氏說道:「娘您不清楚,齊大人乃是陛下和皇太孫最器重的大臣,算起來還是咱家高攀了人家呢。翠柳畢竟是庶出小姐,只要嫁過去生下一兒半女,不比嫁個尋常人家強過百倍?」

    徐灝忽然冷冷的道:「為何不問問翠柳本人的意見?怎知她願不願意。」

    王氏轉過頭來,同樣冷冷的道:「這裡有你說話的資格嗎?早先你仗著小聰明巴結燕王府,沒人敢說你什麼,現在這家裡輪不到你來插嘴。」

    徐灝不願和太太計較,看著沉吟不語的老太君。就見老人家說道:「你回去吧,這親事本就無需要你來多嘴。」

    徐灝二話不說,轉身就走,就聽王氏冷笑道:「娘您可千萬別被他給蠱惑了。以他的性子,早晚會創出大禍來,連累全家人呢。」

    帶著一肚子的悶氣出來,徐灝清楚此事已然不可挽回了。沒想到府上的動作這麼快,竟然採取此等手段來逼迫自己就範。

    當然這麼說過於抬舉自己,恐怕在府上的謀劃中。多自己不多,少自己不少,等二姐和翠柳嫁過去後,徐家就能和皇太孫連成一氣,然後一手拉著各家王府,如此徐家就有了自保的底氣。

    誰知徐達的功力遠不止此,當晚就傳來武定侯第十二子有意娶大姐的消息。

    徐灝大驚,趕忙跑到父母房裡探聽虛實,就見母親摟著大姐說話,徐慶堂笑瞇瞇的坐在一邊。

    徐灝壓抑著怒氣,上前說道:「難道爹娘要反悔?不讓大姐嫁到張家了?」

    蕭氏笑道:「張家區區一個千戶,哪能和富貴滿門的郭家相提並論?為了你大姐的幸福,自然是選郭家了。」

    徐灝緩緩說道:「人無信不立,都已經達成了意向,豈能失信於人?」

    蕭氏皺眉道:「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無非是一封書信,拜託你姑姑燕王妃代為好生解釋。想那張家身為燕王府下屬,即使心裡不滿又敢說什麼?難道你捨得你姐遠嫁北方,一輩子都見不到幾面?」

    無語的徐灝吐出一口濁氣,正色對著大姐說道:「姐你怎麼說?如果你也贊同娘的意思,那我無話可說。」

    徐青蓮頓時左右為難,愁眉不展的道:「我一直擔心世子不甘心,嫁到張家豈不是給他家種下禍患?連累了人家?」

    徐慶堂點頭道:「你大姐說得對,男人沒幾個有好肚量,萬一尋釁對付張家怎麼辦?你姐到時還不得淪為世子的玩物?」

    徐灝冷冷的道:「朱高熾不是那樣的人。」

    徐慶堂冷笑道:「那是你太嫩,你知不知道你姑父燕王是什麼人?他的兒子豈是善類?」

    徐灝萬萬沒想到自己的美好設想,頃刻間被現實擊的粉碎,頓時心灰意冷的轉身去了。

    夜晚徐灝獨坐在院子裡皺眉苦思,在他有限的記憶力,朱允炆身邊的心腹大臣沒幾個有好下場,妻女淪為營妓,生不如死。

    如果不是為了這個,徐灝真不想干涉姐妹們的親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別人倒還罷了,他豈能眼睜睜看著大姐自尋死路?

    徐達果然老謀深算,如此一來,自己為了家族就不得不選擇站在他這一方。

    明明自己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徐達未免太抬舉自己了吧?要是自己什麼都不做,那歷史是不是就不會改變?

    黑夜裡,徐灝很快消失不見。很快蕭家村村西頭的一間不起眼的院子裡,石峰對著來人說道:「沐皙懷恨在心,和駙馬歐陽倫最近過往甚密,屬下為了以防萬一,把他調到別處去了。這位是新來的馬兄弟,接替沐皙保護大人。」

    那人自然是徐灝,笑道:「我一介草民,不要稱呼我什麼大人了,多謝你替我的安全著想。」

    石峰平靜的道:「此乃屬下職責。」

    「嗯,我就是覺得家裡氣悶,隨便出來走走。好了,我走了。」

    徐灝笑容滿面的出來,走了沒幾步立刻收起笑臉,逕自打後門去了北院。

    正房裡,徐汶正在試穿著簇新的侍衛服,見徐灝走了進來,得意的道:「老三你瞧瞧怎麼樣?合身不?」

    徐灝笑道:「不錯,挺精神的。咦,怎麼不是錦衣衛的官服?」

    徐汶笑道:「如今的錦衣衛有何好去的,我要去府軍前衛,給聖上做御前侍衛。」

    徐灝不動聲色的道:「誰給你辦的調令?是府上大伯嘛?」

    徐汶神神秘秘的一笑,「那你就管不著了,往後你少用這種居高臨下的口氣和我說話,我是你大哥,不是你的屬下。」

    正巧朱巧巧打裡屋出來,說道:「說什麼呢?老三你過來,咱們別理他。」

    徐汶氣往上衝,叫道:「老子忍你們很久了,今後誰他娘的也別想欺負我。」

    朱巧巧皺眉道:「行了,趕緊早些安歇吧,你不是明天要進宮嘛?」

    「走著瞧,早晚你們都得服我。」徐汶冷笑一聲,轉身去了書房。

    朱巧巧看著丈夫的背影,歎氣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突然間,咱家就成了香餑餑了。你家府上也是,值此緊要關頭竟然一反低調,就不怕被皇祖父猜忌於心嗎?」

    徐灝無奈的道:「這裡面背後有皇太孫,陛下又能說什麼?」

    「怪事。」朱巧巧拉著徐灝走到外面的涼亭下,自有丫鬟們端過來茶水點心,「我爹來信說,今年要進京陪皇祖父過節,囑咐我打聽下京城的動靜,萬一又鬧出事來,到時他就托病不來了。」

    「哦!」徐灝不動聲色的道:「那豈不是各地藩王都要進京?這下子熱鬧了。」

    朱巧巧笑道:「管他們呢?對了,你今晚找嫂子有事?」

    徐灝苦笑道:「有事。家裡打算把我姐許配給郭家,可你知道我和張輔交情不錯,張輔喜歡大姐,燕王妃從中做媒,如今豈能再嫁他人?嫂子你得幫我下。」

    朱巧巧滿不在乎的道:「此事容易,倒是我也有件事求你。」

    「嫂子你說,能辦到的我一定幫你辦到。」徐灝笑道。

    朱巧巧沉默半響,忽然歎道:「算了。」徐灝盯著嫂子的表情,略微猜到一二,沉聲道:「莫非是因二嫂肚子裡的孩子?」

    朱巧巧頹喪的道:「算了,我沒那麼狠的心。」

    徐灝露出一絲笑意,悠然道:「趕明我就去一趟宗人府,把嫂子嫁妝全部歸檔,大不了今後分家各過個的,這樣二哥二嫂不管生下幾個孩子,都與嫂子你無關了。」

    朱巧巧實在捨不得大家族裡的威風,分家守著個不喜歡的丈夫,太過無趣。

    可是又沒有辦法,她和徐汶一直沒有圓房,就算馬上懷了身孕也來不及了,今後老二夫婦的孩子那是徐家嫡長重孫。

    不過好在還不知生下的是男是女?將來誰會繼承家業都是未知之數,自己的孩子那是皇室宗親,論身份最是尊貴。

    未雨綢繆,聽老三的建議沒錯,是以朱巧巧當機立斷的道:「也只能如此了,就依你之言。」

    ps:哭死了,昨晚那麼多月票,今天一張都沒有,撞牆!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4-5-5 11:49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5 11:55
第一百七十七章趕出家門

    朱巧巧以一句壓制二房,輕鬆說動了王氏,很快媒婆對郭家解釋說,徐青蓮早有意許配給北平張家,還是燕王妃保的媒,馬上就令郭家改變了態度。..

    花廳內,徐灝低頭品著香茗,身邊坐著紅葉,兄妹倆坐看生著悶氣的蕭氏,而徐青蓮則面無表情的坐在一邊。

    三太太劉氏一早聞訊趕來,安慰道︰「明知是大嫂背後弄鬼,可咱們也不能學她去敗壞佷女的名聲。此事就這麼算了吧,讓青蓮依然嫁給張家,起碼那是世襲千戶呢。」

    蕭氏恨恨的道︰「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大嫂你別得意,咱們走著瞧。」

    劉氏嘆道︰「起碼青蓮有了著落,不像我家綠竹,自從那張德慘死之後,有人說她剋夫。唉,愁死人了。」

    徐灝見狀朗聲道︰「三嬸你別著急,過幾年再談綠竹的婚事不晚。」

    劉氏含笑道︰「我也是這麼想的,留你妹子在家多養幾年,就交給你母親和你了。」

    蕭氏柔聲道︰「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綠竹的。對了,會帶著淞兒去德州府赴任嗎?」

    「不帶了。」劉氏笑道︰「難得府上開了口,機會難得,留下淞兒做個幼軍衛,將來也好做名武官。反正他也不是讀書的命。」

    又說了一會兒話,劉氏起身告辭,蕭氏吩咐兒子相送。

    徐灝陪著劉氏出來沿著小路往園子裡走去,半路上劉氏忽然說道︰「如果在家住著不順心,你就來德州,有三嬸和你三叔在,沒有人敢欺負你。」

    徐灝默默點頭︰「佷兒記住了。」

    劉氏奇怪的道︰「為何不開心,你姐姐的事,不正好趁了你的心願?」

    徐灝苦笑道︰「一言難盡,通過此事我才發覺,在家裡總是束手束腳,人言輕微。」

    劉氏笑道︰「等你長大就好了,就是嬸嬸我不一樣整日裡看老太太的眼色過活?什麼事都做不了主。」

    「是啊!」徐灝心有慼慼焉。

    劉氏囑咐道︰「長房這一次算是徹底抬頭了,老太太必然會向著他們,玄清有了身孕,老大爺和你大哥都做了官,你大娘偏偏又最個是記仇的,因為你的緣故,你爹娘的日子定是不會好過了。幸好你大嫂子向著你們,你母親也不是省油的燈,總之你一定要好自為之,行了別送了。」

    此時此刻,天香閣外站著一群男人,領頭的竟然是大老爺徐耀祖。

    有管事婦人巴結的介紹道︰「我家小姐一直住在這裡,每天琴棋書畫,做做針織女紅,偶爾和姑娘們開詩社,一起吟詩作賦,這幾日搬到那邊的百花園了。」

    一位年紀大概三十多歲的男子笑道︰「看來令愛滿腹才華,可惜小婿一介武夫,有些配不上她。」

    徐耀祖微笑道︰「粗通文墨罷了,稱不上什麼才女,誰人不知賢婿文武雙全,倒是小女高攀了。」

    「不知可否與令愛一見?」男子一臉期待。

    「你我兩家交情非比尋常,通家之誼見見無妨,請!」徐耀祖伸手一指遠處的百花園,當下二人沿長廊走了過去。

    走著走著經過絳雪齋時,正巧麝月和香玉說說笑笑的打裡面走出來,抬眼瞧見一群陌生男人,嚇得慌忙就要跑回去。

    徐耀祖沉聲道︰「站住,沒個規矩,跑什麼跑?」

    麝月香玉心裡暗暗叫苦,當下戰戰兢兢地的低著頭走過來,說道︰「奴婢見過老爺。」

    那中年男子驚奇的道︰「好一對絕色丫頭,請問可是令愛身邊的丫鬟?」

    徐耀祖一樣大為驚艷,暗道家裡還藏著此等絕色?管事婦人忙介紹道︰「她們倆是我家三少爺的貼身丫鬟。」

    中年男人惋惜的道︰「可惜,竟然是殘花敗柳之身。」

    婦人笑道︰「您這可說錯了,奴家保證皆是完璧,因我家三少爺那是有名的潔身自好呢。」

    中年男子頓時眼楮一亮,笑道︰「不知泰山大人可否把她倆作為陪嫁丫頭,贈送於我?此恩此德小婿沒齒難忘。」

    徐耀祖很痛快的道︰「好說,區區兩個丫頭罷了。」

    麝月驚嚇的眼淚都流下來了,委屈的不敢說話。而香玉強自鎮定的道︰「回老爺,奴婢是三少爺的人。」

    徐耀祖皺眉道︰「那又怎樣?這家裡是老夫說的算,還是他一個少爺說的算?」

    忽然遠處傳來徐灝的聲音,「我倒要看看,是誰想要我的丫鬟。」

    麝月和香玉頓時一臉驚喜,也不顧大老爺和客人在場,拔腳朝著徐灝的方向跑去。

    徐耀祖臉色陰沉下來,沉聲道︰「放肆。」

    「你們倆都回去。」

    對面的徐灝吩咐一聲,走過來抬頭凝視著大伯,說道︰「她們是我的丫鬟,我從來沒打算送人。」

    徐耀祖冷冷的道︰「這家由不得你做主,你去把你爹喊來,我和他說,沒個規矩。」

    徐灝沒理睬徐耀祖,而是對著中年男人說道︰「我當是誰,原來是耿家二老爺。」

    原來此人乃是長興侯第二子耿瓛,今年三十五歲,原配妻子去年剛剛病故,當時徐灝還去了侯府祭拜過。

    耿瓛依稀覺得徐灝面熟,皺眉道︰「你不就是乾清宮後看管田地的那個帶刀衛嘛?對了,聽說你被貶為了庶民。按你現在的身份,本就不配被人服侍。」

    徐耀祖立時恍然大悟道︰「對!幸好賢婿不是外人,不然就麻煩了。來人,把他給轟出內宅,給他一間草房,不許有人伺候。」

    徐灝一愣,隨即一樣恍然道︰「對哦,我是一介草民,本就不配住在這裡。」

    「哼,你知道就好。」徐耀祖厭惡的揮手,呵斥道︰「今後安生在外宅住著,規規矩矩的老實做人,什麼時候等你恢復了平民身份,什麼時候回來。」

    徐灝笑了笑走上前去,猛然一拳重重打在徐耀祖的臉上,大笑道︰「以下犯上,該當何罪?」

    沐家別院。

    芷晴慌慌張張的跑進書房,叫道︰「不好了不好了!小姐,徐公子被趕出家門了。」

    正在彈琴的沐凝雪心裡一驚,嗡!斷了一根琴弦,渾然不顧割傷了的手指,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清楚了。」

    芷煙也急的跺腳道︰「你先喘喘氣,好生說。」

    芷晴大點起頭,先平穩了下急促的呼吸,叫道︰「剛才李秋來告知,徐公子毆打了他家老大爺,又大肆辱罵長輩,結果就被老太君下令趕出了家門。不想徐公子臨走之際不服,揚言要和徐家從此恩斷義絕,氣的老太君大怒,馬上趕去京城要告知魏國公老大人,要在家譜上除去徐公子的名字呢。」

    沐凝雪眼眸一黑身子一晃,忽然朝後面倒去,唬的芷煙和芷晴趕緊雙手攙扶,又是按著人中又是灌了一碗參湯。

    好半響,沐凝雪氣若游絲的幽幽說道︰「他到底怎麼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都敢做。」

    聞訊而來的沐夫人鐵青著臉,幾步上前抱著女兒,不容置疑的道︰「你這次無論如何得聽娘的,外面已經備好了馬車,咱一家子去雲南散散心。」

    金陵郊外有一座歷史悠久的法華寺,據說創立於南北朝,可惜因地處偏遠,年久失修而一直香火不盛。

    為了溫飽度日,主持就把後院租給了一戶姓嚴的老學究,寺院裡的客房時常租給過路的閑雜人等。

    最裡面的一間客房裡,李秋愁眉苦臉的往一張小木床上鋪著帶來的被褥。
   
    背著手觀察四周環境的徐灝瞅了他一眼,好笑的道︰「你又沒被趕出來,哭喪著臉給誰看呢?」

    李秋停下動作,埋怨道︰「少爺你失心瘋了?幹嘛要忤逆長輩?」

    徐灝沒好氣的道︰「受不得閑氣。想我一心為家族著想,可是誰體諒過我?一句話就把我所有心血給否了。算了,與其忍氣吞聲,不如乾脆出來自立門戶。」

    李秋一臉噁心的撥開雜物,苦著臉說道︰「那為何不去魏家村住著?偏偏跑到這荒涼所在?」

    徐灝笑道︰「我如同喪家之犬,魏家村豈能容我?過段日子再說吧。」

    李秋猶豫了下,毅然說道︰「那我留下來保護你,這裡不像是個安全的地方。」

    徐灝走進屋裡,把他推到一邊,「不行,你得回去幫我打探消息,我不放心竹蘭她們。」

    李秋走到門口,轉身說道︰「太太已經讓竹蘭她們跟著二小姐了,老大爺再蠻橫不講理,總不至於把佷女的丫鬟往外送。」

    「那可未必。」徐灝自己動手整理被褥,低著頭神色淡淡,「李秋,這一次,你別讓我失望了。」

    李秋重重點頭,雙膝跪地磕了一個頭,「少爺你千萬保重,小的絕不會背叛你。」

    等李秋走了,徐灝緩緩坐在床上,這屋裡連個窗戶都沒有,以至於空氣不流通,牆壁因潮濕而一片一片黑漆漆的,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子發霉氣味。

    過了不一會兒,徐灝起身走出來,自言自語道︰「把屋子收拾乾淨。」

    隔壁屋子被推開,石峰沒有表情的大步走出來,朝著後頭四五個商人打扮的錦衣衛,揮手道︰「去把屋子打掃乾淨了,準備一席酒席。」

    石峰神色複雜的盯著面前昔日的少年貴冑,今日的落魄之人,終於忍不住問道︰「大人為何要背叛徐家?屬下不明。」

    徐灝冷冷的道︰「他們要拿我的女人討好耿家,難道我要忍下這口氣?」

    石峰說道︰「那也不必反出家族,何不去府上求老爺子做主?衝動的做下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今後何以在世間立足?」

    徐灝依然冷冷的道︰「我是草民,苟且活著就已經知足了。行了,我不需要你們繼續保護,都回去交差吧。」

    「屬下不敢。」石峰急忙雙手抱拳,「屬下公務在身,沒有上面命令,不敢離開大人半步。」

    徐灝冷哼道︰「狗屁大人!你不走是不是?那好,你派人繼續監視徐家,徐耀祖若敢把我的女人送人,我非親手宰了他不可。」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4-5-5 13:58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5 12:00
第一百七十八章 落魄書生有人愛
   

    徐灝扮作一落魄學子,整日裡書不離身,走到哪都之乎者也,標準的書獃子形象。

    後院的嚴學究一輩子沒考上舉人,孜孜不倦的讀書,五十多歲的人一副不金榜題名就不罷休的志氣。

    彼此同為天涯淪落人,是以嚴學究對徐灝折節下交,時不時的邀請他來家吃飯,不過大多被徐灝婉言謝絕了。

    原來徐灝屋裡的牆壁和嚴家女兒的閨房連在一起,雙方僅僅隔著一堵牆。或許是因徐灝生得一表人才,眉清目秀,閨名金桂的嚴家閨女就有些動心了。

    徐灝走路時,忽然從天而降一隻大紅睡鞋,砸在了腦袋上。滿頭金星的低頭一看,繡鞋附近還有一隻紅紗香袋。

    對此徐灝哭笑不得,遂把鞋子香囊等統統扔到牆那邊,那金桂只當他是個讀死書的窮書生,不解風情,越發的來了興致。

    晚上徐灝無聊的看書時,從牆縫裡探出一支竹竿,輕輕頂在了他腰眼上,鬧得徐灝不任其煩,乾脆把木床挪到另一頭,又用半濕的泥巴把牆縫給堵死。

    這還不算,又被附近時常來嚴家的姑子給看上了,也是徐灝雖然落魄,但衣衫總是漿洗的乾乾淨淨,加上氣質出眾,在這法華寺一干窮苦潦倒的男人裡,猶如一天仙美人。

    那姑子和嚴金桂暗中也是一對百合,因此金桂什麼事都不瞞著,眼見佛堂石榴花盛開了,二人和嚴學究就說要來這邊賞花,嚴學究沒做多想同意了。

    打韋馱殿旁邊的小門過來,大紅千層石榴花開的火也似紅,姑子伸手折了兩隻,插在金桂的兩髻上。正在曬太陽的徐灝一瞧,一個年輕女子和一個妙齡女尼,無奈起身回房了。

    二女笑嘻嘻的拈花玩耍。好久不見俊書生出來,只得欣賞了會兒石榴花,掃興回房。

    接下來幾日,天天過來以賞花為名企圖接近徐灝,徐灝念在嚴學究待自己不錯,沒有計較。

    這一天李秋跑來告知,大老爺要把麝月和香玉送給耿瓛,遭到二老爺的激烈反對,老太君也就沒有同意。後來老大爺把長房下面的女孩精挑細選,選出來四個標緻丫頭作為陪嫁丫鬟。

    既然是長房那邊的事。徐灝懶得理會,李秋又告知老爺夫人近日心情很不好,天天動怒發火,遷怒於竹蘭等人,打算把她們都攆出去。

    徐灝對此無動於衷,李秋奇怪的道:「少爺怎麼不著急?」

    徐灝也奇怪的反問道:「我著什麼急?只要不送給耿家就行,現在我不是徐家人了,她們的死活和我有什麼相關?

    李秋不可思議的道:「竹蘭她們有的是人惦記,你就不怕被別人都給搶走了?」

    徐灝不在意的道:「是怪可惜的。可歎我如今一文不名,養不起她們。」

    李秋哭笑不得的道:「少爺您就別耍我了,難道你連小的都不信任?」

    徐灝笑道:「兩碼事。你不是也想娶一個回家嗎?去吧,只要你有那本事。我不但不生氣,還會送上一份祝福。」

    李秋有些惱了,叫道:「既然少爺你這麼說,我還非得討一個美人做媳婦給你看看。」

    說完李秋轉身就走。徐灝笑著搖搖頭,忽然叫道:「等等,把你身上的錢借我。我沒吃飯錢了。」

    李秋早已走遠了,徐灝沒辦法拍了拍肚子,樂善好施的嚴家是萬萬不敢去的,尋思了下出了禪院,往三里外的蕭家村而來。

    沒走出多遠,就見一身黑衣的石峰悄無聲息的站在前方,沉聲道:「大人小心些,近日收到消息,歐陽倫和沐皙密謀,打算動手暗害你。」

    徐灝疑惑的道:「歐陽倫還有這膽量?有前車之鑒,我死了他能活得了?」

    石峰目光一閃,低頭道:「大人如今虎落平陽,自然使人沒了顧忌。」

    徐灝不以為然的道:「我好歹還被聖上惦記著,看來最近要走一趟紫禁城了,也要宵小之輩們掂量掂量,想殺我徐灝的後果。」

    石峰露出一絲喜色,說道:「大人何時動身,屬下務必要護送大人平安抵達午門。」

    徐灝笑嘻嘻的道:「再說吧,反正在這蕭家村附近,諒他們也不敢動手。隔壁兩個小娘子我還沒得手呢,等玩膩了我再換個住處,離蕭家村遠點,那時若是不安全,你就送我去皇宮。」

    「是!屬下告退。」石峰一閃身,打樹叢中消失不見。

    徐灝走過去捻起掛在樹枝上的布條,好笑的道:「切!這也叫功夫?」

    蕭家村裡,徐灝尋思了下沒有去蕭家自討沒趣,逕直來到平日相熟的一戶人家,站在門口敲了敲門,就聽裡面傳來動靜。

    「誰呀?」

    「徐灝。」

    「咦,是三少爺,快開門。」

    院門很快被打開,走出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此人名叫薛樂宇,早年在徐家做過十幾年的賬房,村裡人都管他叫做薛教授,為人老實忠厚,獨子薛文小時候和徐灝乃是同窗,上一次科舉考中了秀才,也就是被蔣嵩上門討要謝師禮的兩戶人家之一。

    薛教授一出來,二話不說把徐灝拉回家裡,埋怨道:「為何要做出那等混賬事?如今鬧得有家歸不得,何等淒涼?」

    徐灝皺眉道:「我是來討碗飯吃,不是來聽你數落我。」

    「你?好好,我不說了。」薛教授瞭解徐灝順毛驢的脾氣,笑道:「正好薛文在家,你們哥倆有日子沒見了,坐一起吃頓酒,敘敘舊。」

    薛文聞訊打書房跑過來,欣喜的道:「我們幾個正打算去尋你呢,沒想到你倒是找上門來了。」

    徐灝暗道一聲慚愧,說起來薛文等人都是童年玩伴。穿越而來,自然就沒把他們放在心上,沒想到他們還記掛著自己,可見這孩童時的友情往往歷久彌堅。

    當下薛氏父子熱情款待徐灝,令人很有些感慨,以往徐灝貴為徐家三少爺時。大多數街裡街坊都不會湊到跟前,甚至遠遠躲開,而等徐灝淪為了普通人都不如的乞丐時,這些街坊們也不會嫌棄,會主動伸出援手。

    這就是中國最為淳樸善良,安分守己的老百姓,構成整個民族延續不斷的基石,華夏禮儀之邦的由來。

    當然勢利眼的人家也不少,就算餓死徐灝也不會登門的。

    席間徐灝有些感動,尋思著應該把新家放在村子裡。何必捨近求遠的跑到外頭?這是自己的家鄉。

    吃完飯,薛教授命人取來一套簇新衣衫連同鞋襪等和二十兩寶鈔,薛文接過來遞給徐灝。

    徐灝含笑道:「放心吧,我不缺錢。」說完從懷裡掏出凝雪親手縫製的荷包來,兩指夾起一片金葉子。

    薛教授撫掌大笑道:「這下老夫就放心了。」

    徐灝笑著又取出四五片金子,說道:「差不多二兩,勞煩薛伯代我租下一間小院,最好獨門獨戶。」

    薛教授說道:「成,此事交給老夫了。」

    薛文看都不看金閃閃的金葉子。說道:「我們尋你,一來是看看你近況如何。二來就是蔣師病入膏肓,一起商量下後事該如何料理。」

    徐灝故意問道:「蔣嵩橫行霸道,屢次欺負你們。何必管他?」

    薛文不悅的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豈能因蔣師私德不修,我等也學他忘恩負義?那我等又和蔣師有何不同?」

    徐灝點點頭,又問道:「這段日子發生了什麼事?這就眼看要不行了?」

    當下薛文詳細說了出來。原來蔣嵩自從把春兒賣了之後,有感於身子骨支撐不住,房事上面漸漸減少了。

    可是不做那事了。無所事事的蔣嵩又總想,以往春兒在家時,半夜招來些俊俏後生,蔣嵩習慣了觀賞一番真人動作片再睡覺。

    結果蔣嵩半夜就跑出去趴門縫聽牆角,一不小心被打更的給捉住了,屋裡的夫妻倆正火熱著呢,丈夫聽到動靜披了件衣服推門出來,這下什麼都清楚了。

    此事鬧到了學府,宗師一見是名聲惡劣的蔣嵩,正好蔣嵩以往假冒學生筆跡行騙的事也暴露了,山西官府行文發了過來。宗師嚴厲訓斥一頓,明言要上報開革蔣嵩的秀才身份。

    蔣嵩起初滿不在乎,功名沒了就沒了,大不了今後老實點,不想一出了學府就被衙役押到了縣衙裡。

    蔣嵩假冒學生筆跡四處騙財,把徐灝童年好友之一的趙舉人給坑苦了。很多親戚好友乃至座師官吏,幾乎都被蔣嵩以他的名義借了錢財,逾期不還人家就來找趙舉人討要。

    逼得趙舉人有苦說不出,被迫散盡家產還債,明知此事是蔣嵩干的也沒辦法,揭發恩師更沒臉做人,只能忍氣吞聲的全家遷徙到了山西。

    古時借錢不還非常有損名聲,非同小可,何況趙舉人一介文人影響更大,因此老家是無論如何呆不下去了,加上有心離恩師遠些,不得不走。

    一到山西,趙舉人經人介紹謀了個官府的差事,自有相關官員查閱趙舉人的檔案和風評,不久發現他在老家到處借債騙錢,當即下獄審查,趙舉人被關在牢裡走投無路,只好把蔣嵩檢舉出來。

    受此連累趙舉人丟了營生,舉家投靠的下人一哄而散,靠著給人寫信作畫饑一頓飽一頓的,幸好後來參加科舉中了進士,如今做了京官。

    此種事民不舉官不究,趙舉人不打官司,縣衙對蔣嵩自是沒奈何。可是這一次蔣嵩犯了過,縣官厭惡其為人,故意責令他繳納五十兩銀子做抵押,然後和被偷窺的人家打官司。

    如此蔣嵩心疼銀子又自覺大損顏面,回家的路上急怒攻心,吐出幾口鮮血後,從驢子上一頭栽倒下來。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5 14:00
第一百七十九章 強悍的蔣嵩
   

    蔣家院子裡,一臉春意的崔氏拎著個半新不舊的汗巾子,春意盎然的眼眸都能滴出水來,大倒苦水。

    「他兒子成天在外賭博不著家,而他吝嗇的連藥錢都不捨得花,奴一個婦道人家又不敢出去。這前後左右的鄰居都得罪光了,沒人肯來幫忙。若不是你們來了,奴家非死在他身上不可。」

    薛文臉紅耳赤不敢抬頭,徐灝則沒事人似的,失笑道:「這病有些邪乎,估計一旦洩了身,人也就完了。」

    崔氏苦笑道:「大夫也這麼說,說的什麼我也聽不大懂,反正告訴咱們提早準備後事。不怕被你們笑話,他那下面的東西硬的像個鐵棍,奴家實在是承受不住,好歹您二位幫想想辦法。」

    薛文差一點就鑽進地縫裡去了,徐灝瞪了他一眼,說道:「這事我們倆可決定不了。這樣,讓薛文去把蔣濤找回來,他身為人子,由他來拿主意吧。」

    臉蛋潮紅的崔氏歎道:「只能如此了,好歹您二位留下來,幫襯一二。」

    徐灝瞪著不好意思的薛文,說道:「有什麼可害臊的?你害臊就是存了下流心思。趕緊去把蔣濤給找回來。」

    當下紅著臉的薛文帶著幾個人去找薛濤了,徐灝一邊喫茶,一邊瞅著崔氏走路時那一瘸一拐的樣子,有些想笑,難為她十六七歲的少婦,連日來被蔣嵩折騰的苦不堪言。

    徐灝好奇之下起身走進屋裡,就見蔣嵩一臉憔悴的躺在床上昏睡,下面依然堅挺,把厚厚的被子頂的老高。

    徐灝暗自乍舌,遂輕歎道:「可歎蔣師你生錯了時代,不然何至於此?等投胎去了未來,愛怎麼看就怎麼愛,那才叫做精彩。」

    一個時辰後。薛文把正在鄰村賭博的蔣濤給找回來了。此刻蔣嵩也醒了過來,一把掀開被子,嚎叫道:「受不了了,媳婦你快過來。」

    耳聽蔣嵩在屋裡哭鬼狼毫,崔氏嚇的死活不肯進去同房,再去就要冒煙了,雙腿夾得緊緊。

    蔣濤倒也光棍,直接說道:「你倆都瞧見了,這樣子能有救?沒的浪費錢財,就讓俺爹舒坦著去吧。」

    當夜蔣濤雇了三個中年老婆來。一日五錢銀子管一日三餐。徐灝就見頭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臉上塗滿了脂粉,看不清本來模樣,精神抖擻的進了屋。

    婦人可謂是經驗豐富,任由外面的男人們好奇偷看,不急不忙的掀起裙子,倒了些茶水在手上,然後抹在長滿了黑草的下身,踩著凳子動作麻利的倒坐在蔣嵩身上。

    蔣嵩邪火攻心的什麼都顧不得了,不管上面之人是美是醜是老是少。就算是頭母豬也行,頓時舒坦的瞇著眼,婦人一樣舒服的長舒一口氣,心滿意足的上下動作。

    院子裡的男人們連連驚歎。崔氏突然感同身受的打了一個哆嗦,紅著臉扶著牆匆匆去了。

    躲得老遠的薛文苦笑道:「這叫什麼事啊!」一位婦人滿不在乎的嬉笑道:「什麼事?治人救病唄!」

    「您說得對,確實是治病救人。」徐灝大笑一聲,心說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今次算是長見識了。

    免費看戲的男人們頓時七嘴八舌的道:「對對,這是治病呢,媽媽們真是太慈悲太偉大了。」

    眼看天色已晚。徐灝和薛文結伴出來,於村子口各自分手。

    回到法華寺,徐灝受影響感覺渾身燥熱,竟然有了勾引隔壁少女的衝動。

    一抬頭,就見那佛祖頭上點著琉璃燈,光芒璀璨寶相莊嚴,頃刻間壓下了徐灝的慾念。

    徐灝清楚此乃身體發育完全的信號,沒什麼大不了的,這都控制不住的話,上輩子他早就得進監獄去撿肥皂了,轉身出去就著井水沖了個涼,把衣服洗乾淨晾好,返回屋裡。

    隱隱約約聽到隔壁傳來女人的喘息聲,徐灝不為所動,點起油燈,看了一會書,有了困意後很快和衣睡去。

    第二天廟裡來了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也稱自己是名落孫山的讀書人,交了八十文寶鈔,住在了徐灝對過的禪房裡。

    徐灝猜測這下子要熱鬧了,不動聲色的冷眼旁觀。那嚴金桂和姑子準時過來賞石榴花的時候,自稱姓孫的書生一下子眼睛亮了。

    雙方時不時的眉來眼去,大概金桂喜歡的還是徐灝,一見徐灝回屋了,沒過多久也走了,只留下臉色通紅如血的孫書生,走來走去坐立難安。

    當晚下起了瓢潑大雨,呼啦一聲,屋裡的牆壁垮塌的一大半,對面臥房裡的金桂慌忙起來穿衣服,因天氣悶熱,只摸到一件紅紗抹胸兒,死活找不到中衣外衣,眼見對麵點著油燈,金桂心中一動下了床,輕輕的一步步走來。

    金桂小心翼翼的跨過滿地磚頭,嬌滴滴的說道:「公子救我。」

    徐灝早就被驚醒了,側坐在床上,神色平靜的看著她,「燈拿走吧。」

    薄有姿色的金桂向來自負,頓時有些驚訝,心說他近在咫尺看見自己光著身子,竟無動於衷?

    「莫非公子看不上奴家的蒲柳之姿?」金桂很是不服氣。

    徐灝往後一仰,來了個大字型,慷概就義的道:「你想一夕之歡?來吧!」

    金桂氣的咬著嘴唇,半響說道:「奴家知道背地裡的事瞞不過公子,被您誤會了。奴家乾脆實話實說,我是看中了公子的模樣和人品,我雖不潔又想和公子歡好,可那也得公子許諾事後娶了奴家才可。」

    徐灝緩緩坐了起來,說道:「滾吧。」

    金桂頓時怒氣上揚,不屑的道:「你別後悔,今日那新來的秀才就有求偶之意,你不喜歡我,那明日我就答應他。」

    忽然徐灝毫無預兆的迅速抬起手,照著金桂的俏臉狠狠來了一巴掌,反手又是一記耳光,打的金桂天暈地轉,嘴角流出血來。

    神色冰冷的徐灝和一臉驚恐的金桂對視,冷笑道:「這是替你老父親打的,不是為了你老爹,我管你死活。」

    半個時辰後,徐灝大叫一聲跑了出來,喊道:「不好了,我屋裡的牆塌了,漏水了。」

    啪!孫秀才打屋裡衝了出來,不悅的道:「喊什麼喊,別把大傢伙都吵醒了。」

    徐灝趕緊點頭,指著自己房間急道:「怎麼辦?裡面到處都是水。」

    孫秀才皺眉思索了下,說道:「這樣吧,你到我屋裡睡去,我找個地方擠一宿。」

    徐灝趕緊的道:「太感謝了,我確實不習慣和旁人睡在一起。」

    「舉手之勞而已。」

    孫秀才等徐灝進了屋,站著等了一會兒,瞅了瞅左右沒人,一頭鑽進了徐灝屋裡。

    趁著黑夜孫秀才摸到了對面閨房的床邊,脫下衣物猛然撲上了床,笑道:「娘子你別聲張,我是新來的那位秀才。」

    床上的女子嚇得一哆嗦,驚恐的道:「你,你若不娶我,我就喊了。」

    急著求歡的孫秀才伸手一把摟住女人,信誓旦旦的道:「那是自然,小生一定娶你為妻,若違此誓,叫我掉進水溝裡淹死。」

    女子吃吃笑道:「公子莫要憐惜奴家,儘管狠狠的糟蹋好了,奴家受得住。」

    外面依然下著大雨,蕭家村蔣家的氣氛異常火辣,不停傳來蔣嵩興奮的吼叫聲。

    崔氏額頭冒汗,手忙腳亂的準備一桌夜宵,而蔣濤以買藥的借口拿了一貫錢,又半道跑去賭錢了。

    薛文手足無措的站在弄堂裡,不敢看身材窈窕的崔氏,低著頭說道:「師娘,肉送來了,學生告辭。」

    崔氏擦了擦手,說道:「吃些東西再走不遲,我屋裡有瓶好酒,拿給你吃。」

    薛文微微皺眉,搖頭道:「不了,家父在家等著我回去呢。」

    崔氏聞言有些失望,剛要說話,就聽屋裡傳出來女人的慘叫聲:「不行了,不行了,快來替我。」

    崔氏頓時苦笑道:「你聽聽,整整一天一夜了還沒完事?唉!她們嫌累就吵著要吃肉,得虧了你來了,不然這時候上哪買肉去?」

    房裡衝出來兩位衣衫狼狽但神色格外滿足的婦人,裙子都被汗水濕透了,飽滿身材暴露無遺,看了眼站著的薛文也沒在意,嚷著道:「這錢賺的太辛苦,肉呢?吃飽了得睡三個時辰,才能恢復過來。」

    「告辭了。」薛文哪還敢呆下去?說完就冒著雨跑了出去。

    「這有傘,哎呀你別淋出病來,真是的。」

    崔氏忍不住撲哧一笑,陪著狼吞虎嚥,大口吃肉的婦人們坐下,故意說道:「頭前你們還說樂翻了天,多年沒如此快活過,怎麼這就叫苦了?」

    身材略胖的老婆歎氣道:「起初見到『金-槍不倒』驚喜來著,誰知你家那人不人鬼不鬼的糟老頭子這麼厲害?前半個時辰挺美,後來就漸漸不美了,勉強支撐了二個多時辰,下面就像是火燒火燎一般焦痛。」

    另一個老婆叫道:「難受也就罷了,這累的人都要散了架,一天三頓飯哪夠?得一天六頓飯,必須頓頓有肉有酒,不然我就不做了。」

    崔氏實在是怕了蔣嵩的強悍,忙不迭的答應道:「成成,明天我托人喚我爹過來張羅酒菜。」

    胖老婆正色道:「你家那位八成是被邪祟附了身。先說好了,最多不能超過三日,三日後如果他若依然生龍活虎,你就另想法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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