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有難同享
隨著太陽公公打著哈欠的上班,天色放晴了。昨夜法華寺遭了一場大難,牆垣坍塌十多處,韋馱殿漏了水把達摩東渡的壁畫全都給染了,盛開的石榴花統統被雨打風吹去,七倒八歪的躺在瓦礫裡。
主持央求客人們幫著老邁龍鐘的和尚們整理殘跡,嚴學究慷慨接濟了十兩寶鈔和兩石米面,用來犒賞出力之人。
禪院裡的一處空地上,嚴金桂神色感激的低頭站在徐灝身邊,代她被狠狠糟蹋的姑子恨道:「果然是個狼心狗肺之徒,天還未亮就偷了首飾匣子跑了,如果是金桂,萬一事發後就無顏活在世間了。」
徐灝奇怪的道:「那你呢?就不怕官府捉拿。」
姑子嘻嘻一笑,解釋道:「貧尼乃方外之人,無非是杖責幾下而已,最大的懲罰不過是限期還俗,大不了過幾年再出家。」
徐灝為之無語,對著金桂說道:「這一切你都看見了,你不自重人不重你,不為自己也得為你老父親多想想。好了,咱們後會無期。」
嚴金桂喏喏的道:「公子,萬一那人進了衙門,揭發我家的事該如何是好?就算渾身是口也分辨不清楚呀!」
徐灝指著遠處破敗的大雄寶殿:「舉頭三尺有神明。」
一個時辰後,主持過來尋嚴學究,說道:「阿彌陀佛,新來的孫施主不慎淹死在了外頭的河溝裡。」
嚴學究難過的歎道:「天妒英才。等官差來了又得一番折騰,逼問是不是遭人殺害。和尚們得受委屈了。」
主持微笑道:「不妨事,死的了孫施主抱著個首飾盒子。小廝說是你家的。快隨老衲過去一探究竟,是否是令愛之物?」
嚴學究大驚之下忙命小廝把女兒叫了過來,問道:「你的首飾是不是丟了?」
嚴金桂驚疑不定的道:「昨夜因牆塌了,奴家受到驚嚇,就起身去書房湊合了一宿,不知。」
當下父女倆去了閨房,果然梳妝台上的首飾盒子不翼而飛了,如此『真相大白』。孫秀才夜盜財物跑路時不慎栽倒掉進了河溝裡,被淹死了。
不提嚴金桂滿腦子皆是疑問,徐灝一直等到報了官來個仵作衙役之後,解釋自己因下雨和孫秀才換了房間,當時他大聲喊叫,隔壁屋裡好幾個人都聽見了,紛紛替他作證。
臨走時徐灝對著嚴金桂說了一句今後好自為之。飄然而去。
徐家二房花廳裡,心情不好的蕭氏聽完李秋講訴少爺離家之後的近況後,重重鬆了口氣。
徐慶堂皺眉不語,等李秋走了後,慢悠悠的端起茶來,抿了一口讚道:「好香。」
蕭氏氣道:「香個屁!兒子都沒了。你還有心情品茶?」
徐慶堂笑道:「大不了咱倆再生一個。」
「美得你。」蕭氏白了丈夫一眼,高聲道:「來人,去把竹蘭她們四個統統都給我攆出去,我失去了兒子,她們也別想好過了。」
蕭家村一處小四合院。徐灝笑吟吟的看著拎著大包小包被掃地出門的四個美丫頭,樂不可支的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如今咱們也算是患難之交了,呵呵!」
晴雯把行囊放在炕上,慎道:「都怨你,現今我們四個有家歸不得,成了喪家之犬。」
徐灝不樂意的叫道:「怎麼就怪我呢?要怪那也得怪麝月和香玉,不是為了她們倆,我能被趕出來嘛!」
竹蘭無語的道:「好了別鬧了,趕緊把屋子打掃乾淨,今後得我們自己生火做飯吃。」
麝月心裡難受,低著頭道:「今後就由我來做飯好了,都怪我。」
徐灝笑道:「你們可不能留在這兒,常言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有你們整日裡招蜂引蝶的,不定哪天就替我招來了禍患,你們四個暫且進京入住燕王府。」
四個丫頭頓時驚住了,竹蘭說道:「我們不去,這裡是蕭家村,又不是舉目無親的外頭?應該不會有事的。」
徐灝笑道:「話是這麼說,但是小心無大錯。再說你瞧瞧你們的穿著打扮,用的胭脂水粉和珠寶首飾,哪一樣不值錢?我一個草民養的起四個大家閨秀?不合常理。
真若有人覬覦美色或錢財暗地裡出手,咱們一男四女一點抵抗能力都沒有,哪怕我是在危言聳聽。你們不清楚你們的身價,我清楚,不說你們手裡值錢的家當,光是人就能賣個二三百兩銀子,一旦有人把你們搶走了,後果豈不是不堪設想?」
這下子誰都無話可說了,畢竟誰都承受不起任何閃失,就如少爺所說,真要是被人拿了去,即使能夠及時解救回來,名聲也算是徹底毀了,人言可畏。
看著她們情緒低落的表情,徐灝說道:「燕王府沒有主人,你們不會受到什麼委屈。我給香玉安排了一位從醫多年的女醫官,給晴雯麝月安排了隸屬於燕王府名下的商舖;至於竹蘭你,是選擇嫁人還是自力更生,隨你心意。」
四個丫鬟震驚的看著徐灝,她們萬萬沒想到結局出於意料,竟是在最絕望的時候迎來了期盼多時的這一刻。
徐灝趕緊說道:「別來跪地磕頭嚎啕大哭等庸俗反應,我不吃這一套。」
撲哧撲哧!近墨者黑的丫鬟們紛紛破涕為笑,竹蘭動情的道:「這關口你還能替我們姐妹籌謀將來,真不知該怎麼感謝。」
徐灝收起笑臉,淡淡的道:「誰也不用感激我,凡事有得必有失。她們三個心想事成的代價,就是得一輩子跟著我,即使我不要她們的人,她們此一生也不能嫁人了,而且沒有她們拒絕的餘地。」
晴雯頓時冷笑道:「誰稀罕嫁人了?今後你也休想碰我一下,大不了一輩子做個老姑娘。」
竹蘭看了看紅著臉不說話的麝月和神色堅定的香玉,心中暗歎,猶豫了半響頹然說道:「我做不到,少爺放我歸家去吧。」
徐灝對於竹蘭的反應絲毫不奇怪,竹蘭向來處事端莊穩重,心細如髮,她想的比較長遠。不提自己今後能不能出人頭地,她早就盤算過無數次了,無論年齡或是姿色,都無法和年輕貌美的晴雯她們相比,與其一輩子留在自己身邊淪為可有可無的角色,莫不如趁早離開的好。
徐灝點頭道:「你先隨她們一起去燕王府,不必急著回家嫁人,此事我自有安排。」
「嗯。」竹蘭露出笑臉,她還真怕一回家就被逼著嫁人呢,若是配個粗俗不堪的小廝,還不如永遠留在少爺身邊,好過千倍百倍。
當下燕王府派人把她們都給接走了,臨走時香玉雀躍的說一定要好好學醫;而麝月則羞澀的悄聲說一等他進京,晚上會服侍他沐浴,再也不扭扭捏捏了,倒是晴雯那死丫頭怒氣沖沖的捏著麝月的耳朵,把人給生生拽走了。
徐灝的一席話,算是徹底釐清了大家的未來,給予她們自由的同時,也限制了她們的名分,除非是沐凝雪開了口,不然她們永遠沒指望成為妻妾。
徐灝的考慮無疑更長遠一些,不單單是貪圖她們的美色,而是顧慮到將來伴君如伴虎,一朝滿門抄斬!而且優生優育多給自己留些後代,教授些未來的知識,以期出現能夠改變歷史的偉大子孫。
穿越者的最大任務,不就是改良基因,傳承知識嘛?單憑一代人的努力,是遠遠不夠的。
總之男人永遠會給自己找到冠冕堂皇的借口,無恥的到處播種,猶自沾沾自喜的認為是為了造福蒼生。總之這也是適者生存的法則之一,強者霸佔雌性多子多孫,狡兔三窟。
一廂情願並不能事事心想事成,未來會有許多的不確定,喜劇往往會淪為悲劇。這一點徐灝有著足夠的心理準備,對敢於掙脫掌控之人,不管男女,下場都很簡單。
當晚徐灝把石峰找來,命他派人監視歐陽倫,必須要提前下手,設計剷除背叛自己的沐皙,不然芒刺在背,晚上都睡不好覺。
石峰對此欣然受命,罕見激動的道:「大人總算想通了。什麼時候進宮?大人必須得先恢復錦衣衛身份,如此才能無所顧忌的清理門戶。」
徐灝笑道:「得先讓歐陽倫出手對付我,方能有借口出手對付他。至於沐皙為虎作倀,身為錦衣衛卻背地裡勾結駙馬,到時處死他自然名正言順。」
「大人說的是,屬下這就去調查歐陽倫的行蹤。」石峰向來說做就做,當即轉身去了。
徐灝抬頭看看天色,走到灶房對聘請來的廚娘,鄰居家的劉大娘說道:「我要去蔣家,不知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媽媽早些回家吧。」
熱氣蒸騰的半開放式廚房,頭髮花白的劉大娘馬上掀起蒸籠蓋子,迅速取出個白花花香噴噴的白面饅頭,用粽葉包好遞了過來,說道:「拿著路上吃,等會兒叫我家的小子過來看門,別回來的太晚,小孩子容易犯困。」
「我知道了。」
徐灝拿著滾燙的饅頭出來,半路上狼吞虎嚥的吃完,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角,拎著粽葉來到蔣家。
院子裡的正在掃地的崔氏看著拎來拎去的粽葉,奇怪的道:「為何不扔了?」
徐灝下意識的道:「亂扔雜物不好,等回頭做一批垃圾箱,放在村子裡的路口上。」
「怪人。」崔氏上前接過葉子,隨手扔在了角落裡的竹筐裡。
PS:貌似不吼一嗓子不行,啊啊啊!大爺們賞些月票推薦票吧,擺碗。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4-5-5 14:3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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