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平凡的明穿日子 作者:寧小釵 (連載中)

 
忘情痞子 2014-4-20 15:39:5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06 549058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0 01:47
第二百零九章 不解風情

               
        正當徐灝胡思亂想之際,美貌丫鬟打外面盈盈走來,身未到人先笑,朱唇輕啟。

        「奴婢見過公子,勞你久候,還請見諒則個。」

        徐灝抬起頭來,看著面前的二八佳人,笑道:「這裡又不是青樓,無需用粉姐故弄玄虛那一套,送你二個字,矯情。」

        丫鬟一怔隨即惱了,冷道:「公子請嘴下留德,這裡乃湘王府,不是那秦淮河畔。」

        徐灝長身而起,說道:「夜深了,如果你家姑娘不想留我夜宿的話,趕緊出來見上一面,不然裝模作樣的留人半天,何意?」

        丫鬟輕蔑一笑,她見慣了男人挖空心思所耍弄的種種手段,不屑的道:「原來公子也不過爾爾,先故意激怒奴婢,好得以讓我家姑娘出來見你是不是?別費心機了,奴婢好生告訴你,得連過三關才成。」

        徐灝失笑道:「越看你越覺得像那青樓裡的老鴇,用不用我賞你二百兩金子?至於那什麼三關,不露一手的話會叫你們以為我故弄玄虛,說不定會繼續糾纏下去;兒露一手的話,又會認為我故意藏拙或才華平庸,被你荊州府嗤笑,丟了我金陵顏面;而萬一做出絕句來,一旦擾的你家小姐芳心萌動,追著屁股大喊自薦枕席,你說我是睡呢還是不睡?」

        丫鬟氣往上衝,不悅的道:「公子言語粗俗,豈能入了我家小姐之眼?你趕緊走吧,沒的髒了這裡。」

        徐灝笑了笑,說道:「限時一炷香,你家小姐務必出來見我,不然我當求陛下來一道聖旨,納她為妾,到時連你一併收作通房丫鬟。等我與你家小姐歡好的時候,就命你光著身子伺候。玩膩了就順手賞給小廝。」

        丫鬟頓時愣住了,生平還是第一次見到說話毫不顧忌的男人,即使此乃丫鬟的宿命,平日裡沒少聽聞此等令人噁心的風流韻事,好半響怒道:「沒想到你竟然是仗勢欺人之輩,你等著,我去稟告小姐。」

        徐灝抬手一指假山上的涼亭,笑道:「湘王在那兒偷看吧?你大可過去把話說清楚了,瞧瞧殿下是尊重你家姑娘,還是尊重我這位客人。」

        「你。」丫鬟終於忍受不住。黑著臉拂袖而出。

        輪到徐灝不屑的道:「憑藉絕色沽名釣譽,連給凝雪提鞋都不配,賤人真是矯情。」

        忽然外面傳來冷冷的聲音:「公子何出此言,說出如此惡毒之語?」

        徐灝凝視著緩緩走進來的絕色麗人,說道:「你今年一十九歲了,依然心安理得的寄居在湘王府,可見你挑選未來夫婿是假,想要嫁給皇族是真吧?可惜你本人故作清高慣了,只能借此等吊人胃口的手段反覆提示於湘王殿下。老子有說錯嘛?」

        絕色麗人沉默片刻,璀璨一笑道:「公子快人快語,豈不知奴家是真的看不上一眾凡夫俗子,今晚算是領教了金陵男兒的直言無忌。公子如蒙不棄,奴家倒是願意自薦枕席。」

        徐灝大步走過去,抬手勾住美人的下巴,端量了半天笑道:「荊州第一美人也就是那麼一回事。兩顆肉球一把鉤子,看都看膩了,美則美矣可再過二十年呢?自持美貌者終必被美貌者替而代之。你還是留著勾別人吧。徐某對天發誓,我若存了親近你的心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大家就此別過,永遠也不要再見了。」

        說完徐灝哈哈一笑,大步而去,留下麗人絕美容顏頃刻間抽搐的五官變了形,再不復平時的清冷嬌豔。

        正當湘王夫婦好生勸慰絕色的時候,徐灝已經不辭而別,於深夜帶著人趕往巴蜀去了。

        趕路時沐皙等人圍著徐灝,難抑好奇的問道:「一來就聽聞王府裡藏著荊州第一美人,大人人都見了,就真的無動於衷?」

        徐灝好笑的道:「無非就是漂亮些罷了,如果她不是湘王小姨子,你當荊州府上下會那麼抬舉她?這天底下絕色美人多了,有什麼可稀罕的。」

        沐皙滿意的道:「不枉我一心給你賣命,你要敢背叛凝雪的話,老子一刀削斷你的是非根。」

        徐灝笑罵道:「你敢讓老子絕後,我就送你宮裡做公公。」

        如此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嬉笑對罵,周圍的騎士樂的哈哈大笑,不時參與其中大肆胡說八道,反正男人的話題永遠是那麼的直接下流。

        沐皙策馬笑道:「經此一事,你是被人家恨之入骨了,我倒是好奇第一美人到底會嫁給誰呢?」

        徐灝緩緩收起笑意,淡淡的道:「自然是湘王了,姐夫和小姨子瞞天過海演了幾年的好戲,都是為了哄騙蒙在鼓裡的王妃。」

        眾人頓時愕然,隨即將心比心的仔細想想,如果自己是王爺的話,身邊住著個絕色小姨子,誰會甘心把人嫁出去?留著自己享用不就得了?富貴榮華身份地位,哪一樣不會讓小姨子趨勢若騖?放眼天下,嫁給誰又比嫁給貴為親王的姐夫會是更好的選擇?

        忽然沐皙神色古怪的低聲道:「老子可警告你,不許你學湘王垂涎青霜,倒不是為別的,而是青霜早已內定給了將來的云南王。事關重大,你必須得謹記於心。」

        徐灝一愣沒有言語,心裡卻說不可能了,成年皇子都已經分封出去,即使還有幾個未成年的,可是沐家雖是臣子卻也是帝王晚輩,青霜論輩分只能嫁給朱允炆這一代,朱允炆幾個弟弟恐怕還沒等就藩,朱棣已經帶兵進京了,朱棣夫婦一共就三個兒子,咦?

        徐灝心說怎麼就忘了朱高煦那傢伙?可不是年紀和青霜正合適嘛,她的特殊身份和家世也足以匹配朱高煦,保不準歷史上就是青霜嫁給了高煦。

        隱隱間徐灝有種很不安的感覺,貌似他和朱高煦有越走越近的趨勢,而和世子朱高熾漸行漸遠,好在目前還沒有違背當初兩不相幫的決定。看來今後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實在不行就早早辭官隱退,反正那時候朱棣做了二十來年的皇帝,自己已是人過中年,該做的事都應該做完了,沒的陷進爭奪皇位的泥沼中去,晚節不保。

        三天後果然傳來消息,湘王妃為了安撫被某人狠狠羞辱了一頓的親妹妹,經不住妹妹整日裡尋死覓活,說服丈夫娶了絕色做了次妃,也就是俗稱的側室,正妻要是死了,側室馬上就可晉級。

        沐皙等人少不得一番唏噓,嘴上紛紛鄙夷唾棄無恥的湘王殿下,內心裡卻著實豔羨不已,親姐妹同嫁一夫,這在任何時代都是男人的夢想也,鬧得就連徐灝都忍不住對自己的小姨子想入非非起來。當然想法是想法,做不得真。

        京城徐府。

        一天的喜慶熱鬧下來,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李秋送走了最後一撥賓客,返回新房笑著呵斥走準備趴牆角的弟弟們,站在門外深呼一口氣,露出笑容,推開貼著大紅喜字的房門走了進去。

        時候尚早,李秋含笑走到端坐在床邊的媳婦面前,用秤子揭開蓋頭,現出精心打扮的嬌美容顏來。

        一身鳳冠霞披的珍珠顯得很緊張,低著頭死死抿著朱唇,白嫩手指不停的撕扯著絲巾。

        李秋笑嘻嘻的轉身端過兩杯酒來,「娘子莫怕,先吃杯酒暖暖身子,咱倆坐著說說話。」

        珍珠聞言多少放鬆了些,低不可聞的輕輕點頭。「嗯。」

        欣賞著自己的漂亮媳婦,真是越看越愛,李秋恨不得一把扔掉酒杯直接撲上去,好在記著老娘的叮嚀,一定要溫柔小意不可粗暴,其實他何嘗不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有那心沒那膽,因此耐心的坐了過去。

        與此同時,王玉站在掛著紅燈籠的院子裡,相比死敵李秋滿心愉悅,期待著接下來的洞房花燭夜,他卻鐵青著臉緊鎖眉頭,恨不得洞房夜永遠也別到來。

        原來今晚大宴賓客時,就有人喝醉了酒嚷嚷了些不三不四的話來,其中有句令王玉記憶猶新。

        「你媳婦的種種妙處一言難盡,不過她娘更佳,你小子有福了,娶個媳婦白送一位丈母娘,哈哈!」

        王玉忍不住怒道:「他娘的到底是什麼意思?莫非是諷刺我娶回來個賤人?」

        大抵當日王玉造謠中傷過李秋,因此他自己在這方面就格外敏感,為此心神不寧,生怕娶回來個不是完璧的妻子,則今後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了。

        最終王玉陰沉著臉進了洞房,什麼合巹酒等禮儀通通不顧了,逕自說道:「我累了,上床歇息吧。」

        新媳婦坐在床邊紋絲不動,小心翼翼的道:「夫君去睡好了,奴家不困。」

        王玉眯著眼幾下脫去全身衣物,他早不知經歷過多少歡場女子,這方面沒有任何神秘感,光著身子大咧咧的走過去,抬手就把大紅蓋頭掀了起來。

        新媳婦一聲驚呼,趕忙雙手遮住眼眸,剎那間流露出來的少女風情,惹得王玉心火大盛。

        媳婦是王玉花費重金經由媒婆精心挑選來的,模樣很是標緻,年芳一十六歲,嬌嫩的像朵花一樣,娘家姓錢,家住臨近鎮子裡開了個成衣鋪子,家裡不是很富裕但也不窮。

        王玉心想或許是那人故意來噁心我,此時可不能魯莽了,不然妻子不得一輩子恨我?笑嘻嘻的說道:「娘子你快把衣服脫了吧,咱倆躺在床上好生耍耍。」

        媳婦錢氏哆哆嗦嗦的直搖頭,羞澀的一句話不敢說。王玉來了興致,故意仰面躺在床上,搖晃著打起精神的那話兒,捉弄似乎未經人事的媳婦玩樂。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0 15:23
第二百一十章 臘梅蠟梅
   

    卻說錢氏乳名臘梅,初來月潮時就開始格外好奇男女之事,時常站在窗台前眺望來來往往的男人,經常一看就是一兩個時辰,時日久了,就被左右好事的鄰居戲稱為望門女。..

    老話說有其女必有其母,她母親錢婆子年輕時最是招蜂引蝶不過,村子裡的男人幾乎都是老相好,這沒了名聲,二十歲了嫁不出去,索性跟著個賣貨郎跑到了金陵附近。

    後來賣貨郎去了南邊,錢婆子經媒婆介紹,嫁給了死了妻子的錢老爹,那時錢老爹已經快五十歲的人了,膝下沒有子女,也不計較錢婆子的過去,婚後第一年就有了錢臘梅。

    錢婆子生下女兒時剛剛二十四歲,她一日不能沒有男人,遂整夜糾纏錢老爹索求無度,起初錢老爹尚能支撐,一年後落下了許多病根,自知消受不起就藉故躲到了鋪子裡,每隔十天半月才敢回家一次。

    丈夫久不在家,錢婆子很快故態復萌,閒著沒事時就勾引些左鄰右舍的男人來家。時間久了,附近好色的男人幾乎都來過錢家,每次多少留下些纏頭之資,錢婆子既滿足了興致又得了好處,可歎錢老爹也是個沒骨頭的,乾脆默認妻子兼職了暗娼營生,漸漸讓妻子每每鼓動客人們去自家鋪子裡購買衣物。

    可想而知臘梅自小生長在此種環境下,本身又是個多情的,當得知母親夜裡房裡有人後,悄悄過來偷看,十三歲時稍微經人調唆就把處子之身給丟了。如此母女倆各接各客,臘梅憑借年輕貌美一年賺的錢抵得上她娘十年。

    接了兩年的客賺了不少銀子,錢婆子並不想女兒步了自己後塵,就和錢老爹商量,全家搬到了蕭家村隔壁鎮子裡定居,那時臘梅一十五歲。

    雖說搬過來後錢家就不做皮肉生意了。可是錢氏母女豈能耐得住寂寞?偶爾遇到看得上眼的俊俏爺們,悄悄把人引到家裡胡天胡地,錢老爹一如既往的視而不見。

    錢婆子不想壞了名聲,因此專門挑選外頭的男人,而徐家乃是附近首屈一指的豪門,攀上徐家好處多了,如此很有幾個管事經人指引做了她家的入幕之賓,自然睡了母親又睡女兒。

    其實錢家的事很隱秘,一年來鄰居們都大多被蒙在鼓裡,徐溶是一次無意中聽兩位長房管事吃醉了酒。吹噓誰睡過的女人多,其中一位就說起了老錢家的母女都和他有一腿,那女兒小名臘梅,還送她過一隻雕刻梅花的玉簪子。

    當時徐溶聽聽就過去了,沒當回事,誰知一年後王玉和李秋較上了勁,徐溶是個有心人,早就想巴結李秋從而接近徐灝。

    王玉的未來媳婦竟然姓錢,還是開成衣鋪的錢家?徐溶趕緊跑去鎮子裡打聽了下。得知錢家確實是有個閨女名叫臘梅,許配給了王家。

    徐溶遠遠望見站在門前正和鄰居大嫂嘮家常的錢婆子,四十歲的婦人風韻猶存,精心打扮的猶如三十美婦。當時就動了心思,他本想拉李秋過來把王玉的丈母娘給睡了,借此讓李秋出口氣,可惜因女兒即將出嫁。錢婆子最近早早關門落戶,不再與人勾搭了。

    徐溶心腸倒不算壞,想想就作罷了。不料鬼使神差的看中了李秋堂妹小月,臨走時就把錢家的底細說給了李秋聽。

    而今天說給王玉聽的那個人,正是那位一喝醉就大嘴巴的管事,可見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

    此刻臘梅心裡面七上八下,眼見丈夫乃是歡場老手,更不敢寬衣解帶了,裝作一副未經人事羞澀不堪的極端反應。王玉稍微碰到她一下,馬上猶如受驚的小鹿一樣渾身顫抖,趕緊躲開;王玉稍微出言調戲,立刻梨花帶雨一副承受不住的模樣,泫然欲泣。

    王玉覺得很有趣,不緊不慢的出言逗著妻子玩耍。而臘梅心裡非常焦急,她出嫁前和錢婆子早就合計過了,萬一王玉是個過來人,等他喝醉了拖到後半夜再洞房,為此還特意準備了一方杭州白絹,用雞冠子的雪滴上,假裝是臘梅的破身喜紅。

    錢婆子再三囑咐,到時別習慣性的張開大腿,要死死夾著,趁丈夫迷迷糊糊的時候,趕緊把白娟墊在身下,一挨進去就往死了叫喚云云。

    夫妻倆一樣歷盡歡場上的豐富經驗,一看丈夫那興致盎然的德性,就知他沒喝醉,她哪知要不是丈夫聽到了自家醜事,保準會醉得一塌糊塗。

    今晚是斷斷不能洞房了,太容易被看出破綻來,臘梅不想冒風險,早就提前把上下衣裳系成了死結,每當王玉的爪子伸過來時,流水一樣用手推開,啼啼哭哭不止。

    如果說王玉沒有聽到妻子的不堪傳聞,今晚興許一心軟就不洞房了,畢竟妻子嬌嬌嫩嫩的太惹人憐愛,不堪攀折也是有的。可歎他心裡存了成見,這時間久了就發覺出不對味兒來。

    明媒正娶的妻子哪個會像現在的臘梅一樣激動?又不是搶來的民女,至於連拉個小手都不行?訂親時明明你自己都點頭了,為何現在一副見了鬼似的唯恐避之不及?

    王玉本就不是柔情脈脈之人,打小勤練武藝很有一把力氣,隨時準備跟隨徐耀祖父子上戰場的主兒,要不然那天被珍珠家打了個半死,沒等三天就能養好了傷?

    最終不耐煩的王玉越發懷疑妻子有鬼,猛地起身把臘梅摟在懷裡,手上有勁一下撕開了衣裳,接著用腳蹬著大紅腰帶,一用力喀嚓一聲,輕輕鬆鬆的把裙子給拽了下來。

    臘梅頓時傻眼了,幾何時見過這麼兇猛的男人?以往誰不是溫柔奉承?此刻竟連抵抗的想法都不敢有,任由獸-性大發的王玉把她抱到床上,幾下就被脫了個精光。

    王玉猶自念念不忘妻子不潔,順手拿過來一盞油燈,放在臘梅兩腿之間仔細看去,這一看頓時氣得火冒三丈,哪裡是什麼緊閉門戶?簡直就是花徑屢被緣客掃,蓬門再次為君開了。

    氣得王玉怒從心起。一手抓起臘梅就給扔在了地上,上去就是一通拳打腳踢,不解氣還照著臘梅那不知被幾人揉捏過的豐-滿胸部,使勁的牙咬口撕,疼的臘梅殺豬似的嚎叫。

    幸好院子裡沒人,打了半個時辰也不見有人過來,王玉冷靜下來,坐在床上喘著粗氣罵道:「你個賤貨,竟然給我戴綠帽子,待會我打死你再說。」

    臘梅嚇得顧不得渾身疼痛難忍。趕緊強撐著爬了起來,雙膝跪地趴在王玉的雙腿間,哀求道:「奴家也是年少無知以至做下了錯事,夫君您饒了奴吧。」

    王玉舒服的瞇起了眼,原來是下身碰觸到了臘梅的嫩臉,涼涼的滑滑的,嘴上冷冷的道:「不行,老子的臉都被你丟盡了,不殺了你我今後怎麼做人?」

    臘梅楚楚可憐的哀求道:「奴家賤命一條。可是要連累夫君以命換命,怎麼過意的去?今後我保證洗心革面,事事聽從夫君,定當千依百順。」

    王玉仰頭一聲長歎。他清楚為了自家臉面,絕不能休妻,誰讓自己當日嘲笑過李秋呢?這要是被徐家人給知道了,比起戴了綠帽子無疑更令人難堪。

    怒氣又蹭蹭的冒起。王玉抬起雙腿怒喝道:「你這沒廉恥的賤人,你不是說千依百順嘛?給老子好生舔舔便門。」

    臘梅一呆,隨即為了保命什麼都顧不得了。趕緊伸出舌頭去舔那噁心的地方。

    王玉沒想到她還真聽話,馬上來了興致,這一刻什麼都不願想了,瞇著眼享受著妻子在胯下的百般奉承。心說看來也不是一樁壞事,起碼老婆今後再沒有個敢不依的時候,叫她幹什麼就幹什麼,比作踐娼婦還令人興奮。

    一個沒忍住,王玉翻身而起把臘梅按在了身下,在那寬闊濕潤的肉光內道上,好一頓猛衝猛殺。

    臘梅裝模作樣的婉轉嬌吟,不等享受滋味誰知王玉就完事了,心裡暗歎一聲。

    王玉有心作踐她,勒令臘梅用小口給那下面舔舐的乾乾淨淨,臘梅倒也心甘情願,用茶漱了口後,跪在地上哭道:「都是俺娘的錯,她勾引男人來家,有一次奴家睡的正香,就被人闖進房來給強了。」

    王玉怒道:「原來你娘才是真正的賤人,不行,我得找她算賬去。」

    臘梅心中暗笑,清楚最難過的一關總算是捱過去了,現在的丈夫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抽泣道:「家和萬事興,夫君要是心裡有氣,不如叫俺娘過來,晚上和奴家一起侍奉。」

    王玉倒吸一口涼氣,心裡大叫我的娘啊!天底下還有此等美事?幸好他不是什麼都沒經歷過的童子雞,面上依然怒道:「老子不是那種人,沒用。」

    臘梅傻眼道:「那夫君想如何呢?反正要奴家幹什麼,我就幹什麼,絕無一句怨言。」

    王玉歎道:「既然你是被人強迫失了身子,我不怪你。可是你和你娘的醜事家裡有人知道了,為了保住我王家名聲,必須盡快把那人給遠遠打發走,問題是對方乃是管事,看來得需要你和你娘一起出面,等我把大少爺領回家來,你倆好生伺候一宿兒,則少爺嘗到了甜頭,定會把那管事給攆出去。」

    臘梅心裡滿不在乎,卻裝作一副可憐模樣,哀傷的輕輕點頭。

    結果鬧得王玉再次邪火升起,心思著左右要便宜了大少爺,我得先嘗嘗她們母女的味道再說。

    「老子去把你娘叫過來,我得連夜審問她。」王玉說完匆匆起身穿衣,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臘梅皺眉站了起來,揉著青紫處處的身子,冷笑道:「你個挨千刀的臭王八!當我不知怎地?你那後門早就被少爺給走過了,嫌棄我不乾淨,我還嫌你是個兔相公呢。」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1 01:09
第二百一十一章 徐灝的存在感
       
       
    自從徐灝入主錦衣衛後,明面上只有短短數月,實則直至今日依然全盤掌控。只因錦衣衛群龍無首,朱元璋需要有人帶給他各方情報,徐灝這個不是外人的外人,暫時很適合。

    因此即使徐灝一直沒有什麼動作,但是他個人傾向漸漸植入了錦衣衛,帶來了一些鮮明烙印,使得整個錦衣衛的監察方向由京城內部針對文武百官轉變為重視收集天下各方情報,尤其是針對周邊小國和北方胡人的動向以及各地百姓。

    言而總之,就是一切都為了保證國家安寧。對於任職於地方的錦衣衛,俸祿加倍,能夠得到珍貴情報的校尉,一經核查即給予重賞。

    當然徐灝沒有制定出完善的獎懲制度,沒讓敢於不辭辛苦深入敵方境內的錦衣衛不必顧慮後顧之憂,沒有集中訓練各地挑選出來的密諜,沒有傳授那些從影視劇中得來的或許很不切實際的種種特工手段。

    即使如此,徐灝還是在錦衣衛裡注入了一股清新風氣,尤其是地方上。來自徐灝的重視使得各地衛所為之歡欣鼓舞,一掃長期不被重視的壓抑。

    朱元璋對徐灝的作為很讚賞,如今朝中內患盡皆除去,剩下的徐達等人已經不足為慮。徐灝對外的思維也正是朱元璋的想法,為了確保朱氏家天下的根基穩固,必須得盡快加強邊關守備以及剷除各地隱患。

    朝廷裡,朱元璋有感於陽壽恐無多,正日以繼夜的和群臣商議國策,第一樁大事就是完善修訂洪武六年由李善長主持制定的大明律。

    朱元璋很清楚當時是出於一時權宜,國家從戰亂中剛剛恢復穩定,必須得嚴苛重刑治理天下。為此幾度語重心長的曉諭皇太孫朱允炆,「吾治亂世,刑不得不重;你治平世。刑自當輕,所謂『刑罰世輕世重』,即為此理。」

    乾清宮內,朱元璋沉聲問道:「召你前來,是為了徐灝臨出京前的一條建言,你作為行太僕寺的主官,也聽聽你的想法。」

    陪侍一邊的朱允炆和兵部尚書齊泰對視一眼,都露出一份訝異,都不知曉此事。

    馬大人恭敬的道:「是。」

    朱元璋緩緩說道:「原本朕沒往心裡去,可是徐灝帶給朕一份驚喜。因此朕對於他的建言不能不加以重視。」

    朱允炆忍不住說道:「什麼驚喜?您說給孩兒聽聽,也讓兩位大人跟著高興高興。」

    朱元璋嘿然道:「驚喜是驚喜,可也令朕開心不起來。徐灝目前途經湖北,收到當地錦衣衛的緊急奏報,蘄州廣濟縣賊人田五成聚男女二百人立白蓮教,意圖謀反,被徐灝連夜帶人給一窩端了,嚴刑逼供招出其兄田九成,僧人李普志。漢中府沔陽縣吏高福興等人,幾年來蠱惑教眾千人秘密打造兵器,甚至連帝號都打出來了,此等謀逆之舉竟然當地官府一無所知。」

    此言一出。朱允炆和齊泰全都駭然,齊泰忙說道:「竟有此等事?莫不是徐灝故意誇大其詞,意圖邀功請賞吧?」

    朱元璋冷笑道:「邀功請賞?難道你忘了洪武六年,就是這湖北蘄州王玉二聚眾燒香造反的大案?那時區區一百多人短短時間內裹挾上萬百姓攻佔縣城。殺死官吏二十多人;你忘了洪武十四年廣西山民自稱彌勒佛轉世,集眾造反了?你還是忘了前幾年宜春、萍鄉、分宜、寧都等地的彌勒教起事?當年四川王元保,眉縣彭普貴打著白蓮教的旗號。攻陷十四州府縣的往事你也都一併給忘了?」

    齊泰頓時汗流浹背,雙膝跪地說道:「是臣疏忽,請陛下降罪。」

    朱元璋不悅的擺擺手,說道:「起來吧,朕是想提醒你,這天底下並不安穩,有的是造謠惑眾之徒意圖謀反,不要自以為乃是小事就輕忽大意,一旦兵禍連為禍百姓就是朝廷的失職。今次徐灝能防患於未然,朕很是欣賞,乾脆命他坐鎮指揮抓捕白蓮教眾好了,給他個立功受賞的機會,完事後給予封爵。」

    朱允炆神色不自然起來,徐灝和燕王府走得太近,必須得加以防範。而看皇祖父的意思,是有意給他功勛使其重掌錦衣衛,那怎麼可以?今後自己還不得為此寢食難安?

    齊泰義正言辭的道:「陛下,徐灝能主動為朝廷分憂,是該予以獎賞。可是臣認為不可令其帶兵,因其資歷尚淺,年齡不足以服眾,而剿滅反叛事關重大,理應下旨命湘王府和蜀王府坐鎮督促,協調當地官軍分多路包圍殲之,此為穩妥之策。」

    朱元璋也不堅持,事實上他也不好看徐灝的統兵本事,更知道那小子最怕死了,當即笑道:「就依愛卿之言,准奏。」話鋒一轉,對著馬大人說道:「關於徐灝的建言,他提出行太僕寺取消文官任職,改為任命致仕武官來養馬,你看如何?」

    馬大人心中震撼,沒想到徐灝不聲不響就解決了太僕寺多年弊病,想他年輕時曾為此數次上書兵部,都被兵部壓中不發,不用問都知道是兵部的大小老爺們不想被武臣分走了權力,因此後來乾脆閉口不言了。

    果然天子近臣能夠直達天聽,馬大人慷慨萬千,想他做了整整四年的少卿,這還是頭一次走進乾清宮,此刻也不管身邊的齊泰飛來的眼神,點頭道:「武官和戰馬打了一輩子交道,比文人有經驗的多,再說武官善於吃苦,臣認為此策大善。」

    齊泰忽然覺得不對勁,附和道:「臣也贊同。」

    「嗯!」

    朱元璋滿意點頭,其實徐灝一說出來他就知道這建議的正確性,武官養馬天經地義,文官養馬怎麼看都覺得怎麼彆扭,不說其中利與弊,簡直就是對牛彈琴。

    行太僕寺設立於洪武十八年,原本是太僕寺掌管的群牧監負責養馬,戰馬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因此又特別設立行太僕寺專人專管。隸屬於兵部,誰知漸漸被文官所集體把持,倒是當初始料未及了。

    朱元璋今日特意把兵部尚書齊泰和少卿馬大人叫過來,就是想看看他們的反應,如果他二人出言反對,那麼下場就會很難堪了。

    馬大人沒明白怎麼回事,神色自若和帝王討論起養馬經來,齊泰則又驚嚇出一身冷汗,暗道今次險些接連兩次觸怒於陛下,幸虧自己反應快。不然就麻煩了。

    齊泰心中大怒,暗罵好你個徐灝,不經過兵部就敢直接面呈陛下,明顯是不把兵部和本官放在眼裡呢,真乃只知邀寵帝王的小人。

    朱允炆一直在心裡嘀咕,徐灝那傢伙跑到湖北去幹什麼?等一會兒出去就派人查一查。

    朱元璋和馬大人說了半天,發覺馬大人確實是有著豐富的養馬經驗,頗有感觸的道:「徐灝所言不假,愛卿一樣是精通於養馬。行太僕寺今後還得文武並重,不拘身份擇優而取。其實不單單是你行太僕寺,其它衙門近些年來也多有不盡如人意之處,當一一加以更正。嗯。待明天朝會時和群臣一體商議。」

    馬大人為之心悅誠服,不禁說道:「陛下憂心國事,臣萬望陛下注重龍體才是。」

    朱元璋嘆道:「朕何嘗不想休息,就怕時不待我。朕要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完。允炆今後有他自己要操心的國事,朕不能留給他一個爛攤子。」

    齊泰趕緊大聲說道:「陛下有何憂慮?臣當為陛下分憂。」

    朱元璋緩緩說道:「徐灝今次及時擒獲白蓮教眾並順藤摸瓜破獲一起大案,朕很是欣慰。你兵部也當嚴密留意各地此等謀逆之案。不要等出了事才派兵圍剿,那已經晚了。此外朕最牽掛的莫過於邊關守備,愛卿你當會同兵部諸位官員,一起制定出一份敕備國策,朕審閱之後就發往各王府,尤其是要晉王燕王不容懈怠。」

    「遵旨。」齊泰鄭重說道。

    朱元璋回過頭來,對著躍躍欲試的孫兒笑道:「就知你想為朕分憂,就由你牽頭率領戶部編百戶為一里,教化百姓鄰保相助,尊崇古時醇厚風俗,春耕秋獲之時一家無力,百家代之,推此以往,寧有不和睦的?此奏摺是出自應天府上元縣典吏隋吉,你好生看看人家寫的奏疏,把此事辦好。」

    朱允炆點頭道:「是。」

    朱元璋今日很高興,又說道:「你當日提出禁用黥剌腓劓閹割之刑,徐灝對此也很是贊成。想朕自起兵至今四十餘年,親理天下庶務,人情善惡真偽,無不涉歷,不重刑何以警懼那等奸頑刁詐之徒?徐灝說的不錯,到底你乃守成之君,生長在深宮之內,人情善惡未能周知,未免一時所施不當,誤傷了良善。日後臣下敢有奏用此刑者,文武群臣應及時劾奏,處以重刑。」

    本來朱允炆聽的還挺開心,此建議是他爹朱標在世時一力堅持的,他繼承了父親衣缽,當然得宣揚仁義道德,父子二人二十多年的堅持總算開花結果,沒想到冒出來一個徐灝,真有種吃飯吃出來一隻臭蟲般噁心。

    朱允炆暗道怎麼說什麼都有徐灝?皇祖父您如此器重他,這些國策無不對他講,聽他的建議,乾脆任命他為宰相得了?同時暗暗心驚,貌似徐灝大有成為皇祖父不可或缺的存在了?此人不可不防。

    朱允炆倒是沒把徐灝視為大奸大惡之輩,也沒當成今後的心腹之患,相反很是欣賞。大抵是出於同齡人的排斥,見不得徐灝比自己優秀的緣故。

    想心高氣傲的朱允炆自詡才華橫溢,博學多才,向來最尊敬的是年長有學問的當世大儒,比如齊泰黃子澄和遠在四川蜀王府的方孝孺等少數幾人。

    朱允炆很不開心,暗道徐灝算什麼東西?一個童生而已,萬一他也被皇祖父任命為將來的託孤重臣,我還得聽他的不成?這令人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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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1 01:15
第二百一十二章 公忠體國的徐大人
       
       
    當收到兵部八百里加急的命令後,徐灝就知道糟糕了,可也對此無可奈何,把抓捕的百多白蓮教眾移交給當地官府,不等湘王朱柏趕到,他帶著手下和幾位白蓮骨幹星夜撤離。

    原來前日收到湖北錦衣衛傳信,有民田四成集結教眾行跡鬼祟,似乎燒香祭拜的是彌勒佛,因此上報。

    本來彌勒教白蓮教等就一直被朝廷嚴加禁止,視為謀逆,而徐灝對此也不感冒,統統認為是邪-教,當即率領隨他出京的二百名錦衣衛飛馬而去,這些人當時聚在一座破廟裡疏於防範,於後半夜一鼓而擒,沒有遇到什麼反抗。

    徐灝看多了關於白蓮教的相關,深知此乃專業的造反群體,明朝清朝還有民國,好像什麼時期都有他們殺官造反的活躍身影,連個政治理念都沒有,貌似完全是以宗教那一套來蠱惑人心,純粹是為了造反而造反的一幫人,倒霉的永遠是不明真相的百姓。

    徐灝認為自己作為利益集團的一份子,農民起義自然就是不共戴天的天敵了,這屁股可不能坐歪了,哪怕是打小就同情欽佩偉大的農民起義!沒辦法,誰讓咱是萬惡的封建帝王手下之鷹犬呢,咱得做一行愛一行。

    因此徐灝根本不聽田四成的辯解,認定他就是罪犯,當即命沐皙使出錦衣衛的審問手段來,有多狠就來多狠。

    此外意外繳獲多達上千兩的金銀細軟等物,白蓮教的存在自有其存在的土壤,往往斂取大量錢財後於各地購置恆產,由高級教眾打理產業,然後父死子繼代代傳承,隱身於各地借用豪強鄉紳作為身份上的掩護,由此源源不斷供應傳道的教眾行走各地,沒有錢哪來的普度世人?哪來的給窮苦百姓免費治病?

    財物都被徐灝毫不客氣的分了下去。重賞查出此事的錦衣衛,很快沐皙施展出種種狠毒逼供手段,審訊出田四成乃是什麼兵馬大元帥,有個哥哥名叫田九成,竟然聚集了白蓮教骨幹上千人,近兩年一直秘密打造兵器,人家都已經自稱漢明皇帝,年號龍鳳了。

    敵眾我寡,因此徐灝趕緊把整個詳細經過稟報給朱元璋,並做好馬上調集周圍官軍盡快前往陝西沔縣圍剿田九成的打算。誰知朱元璋下旨命蜀王湘王帶兵前往鎮壓。

    雖然徐灝從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可他清楚白蓮教傳教多年,各地教眾五花八門人數眾多,哪行哪業的都有,稍一拖延就會很容易走漏了風聲,現在兵部大張旗鼓的調動兵馬,只能期盼兩位王爺能馬到功成了。

    大抵因為自己的出現,朝廷已然對此加以重視,則田九成等人不足為患。即使悴不及防之下馬上揭竿而起,應該不會產生多大聲勢,造成的危害要比歷史上會小很多。

    徐灝自有他的打算,帶著人趕往某縣城的時候。沐皙忍不住說道:「天大的功勞就這麼沒了,不然咱倆憑此足以陞官封爵,可惜。」

    徐灝也覺得可惜,可誰叫自己從來沒練過兵打過仗呢。笑道:「或許也是好事,萬一咱們氣勢洶洶的過去,卻被人家給打敗了。那怎麼說?兄弟們並不擅長打仗,本地官兵估計還不如咱們兄弟善戰,哪怕是小敗,你我到時腦袋可就沒了。」

    沐皙不高興的道:「你不行不是還有我嘛?就憑一群流民,能擋得住我沐皙?」

    徐灝笑道:「你可別吹牛,你一直任職於錦衣衛,沒有經歷過戰陣上的歷練,說和做完全是兩碼事,要不你去你大哥麾下帶兵,立下功勞升為威風凜凜的將軍,別做窩裡橫的錦衣衛了。」

    沐皙笑了笑,壓低聲音道:「你當我不想?可是聖上沒有駕崩之前,我絕不能暴露身份。」

    徐灝為之默然,他倒是很想告訴沐皙,你爹沐英死了後,你沐家就算是高枕無憂了,老朱同志其實沒那麼殘忍嗜殺。

    十五天後,湘王朱柏率領四千官軍行軍千里和田九成來了一場遭遇戰,雙方同是倉促起兵準備不足,一場火拚下來俱都損失慘重。其中官軍當場傷亡八百多人,不得不退下來修整,沒了繼續戰鬥的能力。而白蓮教一方死了四百多人,男女老幼都有,據傳當時人人悍不畏死,瘋子一樣的往前衝殺,大喊什麼彌勒護佑,刀槍不入啥的。

    收到消息後,有些疲憊的徐灝和沐皙當下面面相覷,都露出了慶幸的表情。要說湘王朱柏的本事無疑比他倆強太多了,那王府護衛更是久經訓練,連人家號稱精銳之師都首戰失利,可想而知要是哥倆傻乎乎帶領千八百散兵流勇貿然前去的話?

    真是想都不敢想,沐皙慶幸的道:「幸虧你當機立斷,沒有聽從湘王的召喚前往助陣,不然兄弟們可就慘了。」

    徐灝神色凝重的道:「術業有專攻,用錦衣衛去戰場上廝殺,以己之短而已。希望兄弟們別給我錦衣衛丟臉,不然朝廷降罪下來,我錦衣衛可就有麻煩了。」

    沐皙色變道:「莫非湘王殿下會推諉過錯?誣陷我錦衣衛?」

    「不會的。」徐灝搖頭道:「湘王乃敢作敢當的豪傑,絕不會行小人之舉。我是擔心官軍失利後,我錦衣衛又辦事不利,被朝中大肆彈劾。畢竟此事乃你我挑起來的,難保有人是非不分,趁機落井下石。」

    此時徐灝住在浙江徽州府素有「方塘蔭瓦影,淨見鯨鯉行」的婆源朱氏園裡,他沒有趕去蜀王府接凝雪,而是順著口供不遠千里來到了徽州,並責令本地官府派人協助,緊鑼密鼓的布下天羅地網,就等著魚兒自動上鉤了。

    徐灝把對凝雪的歉意寫在了書信裡,告知對方公與私之間,毫無疑問得選擇先公後私,大義凜然的說此事沒有轉圜餘地,愛侶和國事之間,自當以國事為重;什麼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愛國愛民我輩分所應當,就差沒點名自己就是那憂國憂民的大英雄了,並小氣巴拉的言明若是我不幸戰死,你也不能嫁人云云。

    此時此刻,依著欄杆的沐凝雪好氣又好笑的看完手裡的情書,嘆氣道:「哪有這樣的,明明自己怕死選擇了徽州去守株待兔,卻非要把自己扮作不畏生死的虎將,豈不知這最後一句,算是徹底暴露他的小家子氣。哼!我又沒嫁給你,憑什麼給你守寡?」

    芷晴好奇的道:「小姐你說清楚呀!我都聽不懂。」

    沐凝雪把書信珍而重之的疊起來放好,笑道:「那可不行,不然有人非得恨死我了不可。」

    「小姐真小氣,沒趣!」芷晴撇著小嘴別過頭去,令沐凝雪為之莞爾一笑。

    芷煙皺著眉打裡間走過來,說道:「真是無聊,成天到晚開什麼詩社?一群大家閨秀竟心甘情願的過來,就為了一心奉承王子,連女兒家的顏面都不要了。」

    沐凝雪聞言蹙眉道:「走到哪朱悅燿的詩會就開到哪,躲都躲不掉。一群富貴不識愁滋味的年輕男女,聚在一起吟詩作賦自以為風雅,豈不知詩會偶爾為之也就罷了,也算有趣,而天天為之就顯得流於庸俗擾人,令人實在可笑可嘆。」

    芷煙小心翼翼的走過來,不敢望樓下一眼,問道:「公子什麼時候趕來?我想回家。」

    芷晴頓時說道:「來不了了,似乎被有事纏了身,小姐小氣也不說清楚。」

    沐凝雪失笑道:「你這丫頭最近越來越孩子氣,再不復往日的灑脫大氣,看來我是留不住你的人了,那顆心呀!早就飛到了他身上。」

    芷晴小臉一紅,紅著臉也不辯解,芷煙會意笑道:「小姐還不是一樣?這麼多日無論那些小姐如何求你,一首詩都不做,公然不給殿下臉面,想必那顆心也早已飛走了。」

    沐凝雪無可奈何的嘆道:「我是拿你們兩個丫頭沒法子了,既然他不來了,那我們就啟程去尋他好了。」

    芷晴和芷煙當即驚喜的對視一眼,芷煙故意笑嘻嘻的道:「小姐就不怕被人笑話?」

    沐凝雪輕輕一笑,悠悠笑道:「為何要怕呢?本小姐是專程給他送兩個丫頭去的,理由倒也算是光明正大。」

    芷晴芷煙兩個丫鬟正待和自家姑娘不依嬉鬧,就見打裡間走出來一男兩女,頓時主僕三人神色一變,恢復了常態,神色都有些不悅來。

    京城。

    湘王初戰失利的消息很快震動京師,朱元璋聞訊大怒,恨鐵不成鋼的下旨訓斥皇子朱柏,罵他貪功心切沒有匯合蜀王秦王及陝西本地軍馬,以至於貿然出擊損兵折將,勒令湘王戴罪立功,務必三個月內剿滅田九成及其餘孽。

    因官軍損傷不大,倒是湘王大損顏面,是以朱允炆頗有些幸災樂禍,建言調遣正在巡視邊關的耿炳文接替諸王指揮。

    地方陸續發來戰報,田九成帶領殘餘部眾逃逸到了川陝交界的群山裡,不知所蹤。失了銳氣的湘王顧慮到窮寇莫追,開始調遣各地官兵採取包圍之策,打算困死藏在深山老林裡的田九成。

    此時兵部侍郎氣喘吁吁的要求覲見,朱元璋宣他進殿,侍郎大人喘著粗氣叫道:「起奏陛下,陝西兩縣發生白蓮教叛亂,其中兩當縣被賊人佔領縣城,殺死官吏並縱火焚燒了縣衙。」

    朱允炆大怒道:「徐灝人呢?為何沒有消息傳來?錦衣衛是干什麼吃的?」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1 01:20
第二百一十三章 徐灝的錦衣衛
       
       
    聚仙樓上,朱悅燿怔怔望著遠方漸漸遠去的轎子,已然明白朝夕暮想的湘妃是絕不會留情於自己了,甚至連表達心意的機會都不給。 ..

    身邊陪伴著的兩位成都大家閨秀神色複雜,眼見情敵毫不猶豫的翩然而去,一時間為此猶豫起來,到底朱悅燿是否是值得託付終身之人呢?如此貴重身份,那位沐家郡主都毫不在意,或許她知道些什麼。

    突然打樓下走上來一位宦官,面無表情的走過來,說道:「蜀王有命,吩咐王爺馬上趕往中都鳳陽閉門思過,一刻都不許拖延,即刻啟程。」

    朱悅燿震驚的叫道:「憑什麼命本王去鳳陽?我娘可是王妃。」

    宦官冷冷一笑:「對不住了,來人,護送王爺動身。」

    兩位大家閨秀和滿樓的小姐們眼睜睜看著朱悅燿被王府護衛架著離去,不停的大聲斥罵,人人嚇得不知所措。

    那位宦官臨走時不屑的道:「諸位皆是成都府有身份的閨秀,還請今後自重身份,莫要學那青樓妓-女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這一句話,頓時令所有小姐們滿臉通紅,全都羞慚無地。很快成都府傳出此事來,朱悅燿私德敗壞,整日裡和一些女子假借開詩社暗地裡男盜女娼,又企圖覬覦做客的沐王府郡主,從而得罪了郡主未婚夫徐灝,那徐灝乃是天子心腹,結果一紙書信即令蜀王幽禁了二兒子。

    倒是沐凝雪收到了另一樁消息,是有人告發朱悅燿野心勃勃想奪取世子之位,令蜀王大為不滿,這才下令把兒子送往鳳陽。

    唯有遠在徽州的沐皙對此事瞭如指掌,原來都是他一手經辦的,看著眼前正在忙於公務的徐灝,喃喃道:「這傢伙太壞了,誣陷王子不說。竟然還散佈消息羞辱人家。豈不知此事肯定會得罪我大哥?你敢把凝雪推上風口浪尖,就別怪大哥他不會善罷甘休。」

    要說古代什麼方面最令人憂心和窩火,無疑就是聯絡方式的落後,不管飛鴿傳書還是快馬傳信,一來一往都需要漫長等待。如果想同時聯繫各地,沒有大量的人力物力休想成事。

    所幸錦衣衛這方面有著無與倫比的優勢,即使是兵部與之相比都不免遜色一籌。徐灝傳令下去,命所有騎士背上皇字令旗,手持青銅腰牌,沿途官府驛站俱都優先提供快馬食物。給予方便。

    徐灝沒有調動各地兵馬的權利,事出緊急也不行,他所能做的就是不經兵部和五軍都督府,直接把消息傳遞給藩王府,並第一時間把奏疏送往京城,直接向朱元璋解釋緣由。

    二十多天來,徐灝把個錦衣衛的作用發揮到了極致,調派京城三千錦衣衛火速離京分別前往各地衛所駐紮,不惜重賞來提升錦衣衛的士氣和積極性。慢待公務者一律嚴懲不貸。

    各種信息就如同雪片般的往來傳遞,這令沐皙等二百人苦不堪言,徐灝完全把他們當成了參謀本部的秘書用,負責歸納整理各方消息。

    徐灝越來越體會出權勢所能帶來的美妙滋味。要不說男人都夢想成為統帥千軍萬馬的大將軍,一聲令下,無數人為之辛苦賣命。

    要不是時間緊急,徐灝甚至有信心把各地白蓮教眾全部抓捕歸案。可惜這些造反的行家隱藏太深,短時間內是絕對無法破案的。

    農民起義往往有個最大的缺陷,就是沉不住氣和盲從性。一家起事各地聞訊後就會接二連三的的紛紛迫不及待的予以響應,初期很容易連成聲勢,給人以勢如破竹的印象。而農民首領大多會被眼前的勝利所鼓舞,帶著上萬甚至幾十萬人走到哪打到哪,為了糧食果腹也為了不給脅迫來的百姓以思考的機會,不然稍微停下腳步,頃刻間就會跑了很多人。

    針對這個特點,徐灝根據錦衣衛儘可能抓捕到的白蓮教匪所供出的情報,又從各地收集到的相關信息,圈點出很多可能發生暴亂的州府縣,然後通知各地王府,讓王爺們和幕僚提前做出準備,反覆提醒王府要駐兵在境內各條交通要道上,便於隨時救援,並要求各王府督促各地官府大張旗鼓的抓捕白蓮教匪,打草驚蛇使之暴露出身份。

    長痛不如短痛,既然被徐灝趕上了,那麼他不介意把事情搞大,好生梳理下天明天下,至於很多會被無辜牽連的百姓,只能說一聲抱歉了,一將功成萬骨枯。

    如此安坐在乾清宮的朱元璋穩如泰山,帝王每時每刻都能收到錦衣衛送來的奏摺,這一點無疑最令他滿意,對於徐灝每半個時辰一份奏摺的超級效率,把手裡最新情況事無鉅細的完全呈現。其中不但有錦衣衛的所有作為,就連王府的動靜和各地衛所的動向以及各地官府的反應都寫在上面,恐怕沒有哪位上位者會不滿意吧?

    最令朱元璋感覺驚喜的,是如此雜亂龐大的消息量竟然都被以數字和圖表的形式表現出來,分門別類後有詳細的註解,很容易找出想看的東西,雖然有很多錯誤,可也足以令朱元璋感到大開眼界了。

    阿拉伯數字和標點符號由此而橫空出世,單憑就九個稀奇古怪的文字,朱元璋馬上體會到能節省多少筆墨和時間來!而標點符號的出現,使得錦衣衛一干粗通文墨的傢伙們,再不必為了苦思用詞而煩惱,大白話堂而皇之的佔據整篇幅,用標點區隔,筆者的意思從此一目瞭然,很少會發生令讀者感覺歧義的地方。

    不說另外一些圈圈叉叉和表格圖線等亂七八糟,總之這一切都令朱元璋匪夷所思的同時,完全體會到徐灝的良苦用心,那就是儘可能的要節省時間和人力物力,從而得以讓帝王及時全盤掌控一切。

    「良才啊良才。」老朱同志不止一次的發出感嘆,很為自己的用人眼光感到滿意。

    凡事就怕對比,相比徐灝的辦事效率,兵部就顯得很平庸了,完全是坐等各地送上來的消息反饋。總是慢了不止一拍。

    此刻就是如此,當朱允炆厲聲質問錦衣衛時,朱元璋早已成竹在胸,反問道:「為何允炆不問責兵部和都督府,此等兵事與錦衣衛有何關係?」

    朱允炆頓時啞口無言,好半天才說道:「此事是由徐灝率先發現的,難道事後錦衣衛就不管不問了?」

    朱元璋笑道:「那倒不是,錦衣衛和兵部互不統屬,徐灝不管做什麼事,只要對朕解釋清楚就足以了。今後你也要這樣。不能一味的依賴朝中重臣,得需要有自己的耳目,如此方能不受矇蔽。」

    朱允炆趕緊說道:「孩兒記住了。」心裡卻不以為然,朱允炆和身邊的文官一模一樣,都對錦衣衛等深惡痛絕,認為那不是正道,君子就應該行事光明磊落,坦坦蕩蕩。

    朱元璋意味深長的道:「今後你當倚重於徐灝,同時也要防止他專權不法。此子有些地方確實是有著驚豔之才,就是行事太過膽大無忌,好在他目前一心為公,本性小心謹慎最在乎身家性命。將來用得好則是你一大助益,反之則就是第二個的藍玉,自持功勞驕橫無禮。」

    朱允炆震驚的道:「您竟把他比作藍玉?」

    朱元璋沉吟道:「朕的比喻有些不對,此子的才幹像是?嗯。他為人行事和精通雜學等更像故去的誠意伯劉基。當然是遠遠比不得朕的子房,可畢竟人還年輕。」

    朱允炆神色複雜的直搖頭,他很少見到皇祖父給一位勳貴子弟這麼高的評價。印象中給予評價最高的首推沐英之子沐春沐晟兄弟倆,認為他們倆都有著不亞於其父的文武全才。此外就是徐達長子徐輝祖,不過評價是比起其父少了靈活機變,太過固執,但也是一員不可多得的將才,再來就是李文忠之子李景隆了,評價是四個字,難得人才。

    而對於小一輩勳貴子弟裡頭,徐灝就完全是頭一個了,幸好朱允炆身為儲君,所處的位置不同,除了羨慕徐灝的運氣外,倒也沒什麼其他感覺。

    說了半天的話,朱允炆奇怪的道:「為何您不關心地方上之事?」

    朱元璋笑道:「莫要心急!齊大人來了否?」

    李公公趕緊走出去,高聲道:「齊泰大人到。」

    朱允炆驚訝的看過去,就見齊泰滿臉喜色的走進來,拜見完帝王后,念起了手上的奏摺。

    原來陝西略陽縣和兩當縣接連發生白蓮教叛亂,其中兩當縣被攻佔,燒燬縣衙殺死官吏四人,縣官帶著衙役逃了出來,被及時趕到的秦王朱尚炳帶兵收復縣城,幾十名白蓮叛逆被當場格殺。

    經當地官府事後查實,因援軍來的及時,兩縣損失不大,百姓幾乎沒有什麼傷亡。

    朱允炆不著痕跡的看了皇祖父一眼,已經確定皇祖父提前一步收到了確切消息,不用問就知是徐灝秘密送來的,果然徐灝沒有甩手不管,而是指揮錦衣衛作為帝王耳目的存在。

    朱元璋長舒一口氣,畢竟他不能單方面的偏信於錦衣衛,如今兩下一對照,徐灝的消息百分百準確。

    這關口就沒有必要隱瞞了,兵部肯定知曉了錦衣衛的作用,因此朱元璋對著兵部尚書齊泰說道:「幸虧有徐灝調動錦衣衛及時查清了白蓮教虛實,不然地方上沒有防備,可想而知會發生什麼?」

    「陛下聖明,徐灝確實事有真才實學。」

    齊泰也不得不承認徐灝於此事上的精明能幹和先見之明,眼見朝廷下旨命諸王指揮兵馬,他竟然馬上轉為調遣各地錦衣衛率領官差按圖索驥,火速捉拿被同黨吐露出來的各地白蓮教眾,甚至異常嚴厲的責令錦衣衛要不惜任何代價,審問出白蓮教預謀起事的地點,然後盡快通知秦王府預做準備,這一份膽略和果斷絕非常人所及。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1 01:27
第二百一十四章 冷酷無情大丈夫
       
       
    成都府,湘王府。 ...

    因四川某縣也爆發了白蓮教起事,道路被封鎖,沐凝雪沒有走成。陸陸續續又聽說漢中等地有彌勒教**,一時間,山西陝西湖北湖南江浙等地都有人造反。

    蜀王帶兵前去平叛,儘管西北大地處處烽火,朝廷對此反應很快,大多數府縣都很快平息了叛亂,造成的危害和影響都不大。

    至此朝廷為之慶幸不已,之所以今年白蓮教傳教活動異常猖獗,都是因遭受蝗災的緣故,給了傳教之人以可乘之機,大凡災荒之年此等造反之事就會層出不窮。

    而今年因發現及時,各地官府有意放出了抓捕風聲,嚇得各地教眾迫不得已揭竿而起。不然天知道等再過一段時曰,等萬事俱備的白蓮教匪蠱惑眾多沒飯吃的百姓,同一時間相約起事,那時會造成多大的危害?

    沐夫人皺眉走了過來,說道:「王妃連連替她兒子道歉,可憐見的,被幽禁在了王府裡。徐灝那孩子真是的,出手未免太快太狠,幸虧蜀王不在家,王妃好歹見了兒子一面,不然那孩子非得嚇瘋了不可。」

    沐凝雪合上書本,心中甜**,面上則苦笑道:「他本來就事事小心慣了,這在我身上更是絲毫不敢馬虎大意。一得到了消息,這不馬上就請旨出了京城。要不是半路上遇到了正事,這時候人都已經坐在這裡,不定朱悅燿吃的虧會更大。」

    沐夫人好笑的道:「這能有什麼事呢?就這麼不放心?他沒趕到也算幸運,不然把人家王爺給打傷,朝廷豈能善罷甘休?」

    「一遇到他在乎的人,就完全變了模樣,什麼事做不出來?再不復謹小慎微了。經此一事,反正今後我再也不敢自己出來遊玩了,省得給他惹禍上身。」

    沐凝雪苦笑著說完,回憶著和徐灝相處的點點滴滴,沉吟著的道:「不知何故,他似乎對很多事都抱著警惕,對任何陌生人都懷著戒心。他總說小心無大錯,女兒覺得很對,就拿朱悅燿來說,如果不是咱們身邊有三百家將貼身保護,萬一他一時色令智昏呢?」

    沐夫人讚同的道:「還真保不準,知人知面不知心,此等身份的年輕人,一旦色心上頭什麼惡事做不出來?哪怕事後被千刀萬剮,可女兒家的一生也被活活毀了。」

    這一刻不知為什麼,沐凝雪格外思念遠在千里之外的他,即使他身上有著這樣那樣的缺點和不足,但是他對自己的珍視和守護滿天下誰能比得上?溫馨甜**充盈滿心,恨不得馬上飛過去與他相見,不禁喃喃道:「在做什麼呢?是不是也在看書呢?」而沐夫人默默看著女兒下意識的嘴角翹起,搖搖頭欲言又止。

    徽州府,一間燈火略暗的屋子裡,徐灝端詳著手中的邸報,外面的喊殺聲漸漸歸於平靜,前後不到半個時辰。

    房門被推開,沐皙大步走進來,心有餘悸的說道:「白蓮教匪殊死抵抗,男人大都寧死不降,兄弟們殺紅了眼,連跪地求饒的一併都給亂刀砍死了,倒是俘虜了二三十女人。幸虧咱們的人機靈,偷聽到了賊人談話,不然今晚要吃大虧。」

    徐灝笑了笑說道:「沒想到竟然住進了賊窩裡,卻不知老子手下是二百多錦衣衛中最精銳的兄弟,區區幾十人就敢造反,活該他們倒霉。對了,徽州府情況如何?」

    沐皙說道:「螳螂擋車而已,不到二百人妄圖攻打城門,被城牆上的弓箭手射成了刺蝟。」

    徐灝皺眉道:「幸虧發現的早,今年西北剛剛糟了蝗災,百姓家裡還有糧食吃,如果來年天公不作美,連續幾年遭受災情的話,那時就不是一二百人的規模了。」

    沐皙嘆道:「沒有飯吃的人什麼都顧不得,會變得比惡鬼還要可怕。去年青州府遍地災民人吃人,我奉命前去查看,真是什麼惡事都有,我親眼目睹一婦人倒在了縣衙前,轉眼間就被飢民給分食了;學生被父親送去了私塾,誰知晚上不見人回家,闖進先生灶房裡一瞧,竟然給生生煮了吃,那先生夫婦振振有詞的說你孩子養的白白胖胖,不吃他吃誰去?易子相食就更別提了,比比皆是,害得我一整年都不敢吃肉。」

    青州之事徐灝何嘗不知?只是他去山東的時候,最艱難的時期已經熬過去了,青州府百姓因此十成去了六成。哪怕朝廷賑災晚上三五天,災民為了活下去轉眼間就會變成一具具行尸走肉。

    徐灝越發堅定了一定要獲取美洲糧食作物的想法,為此也一定要站在燕王朱棣這一邊。朱允炆絕非是有此魄力的皇帝,尤其是他身邊所謂德高望重的一干文臣們,年紀大最固執不過,任何改變朱元璋制定的禁海之策之人,都會被視為大逆不道,群起攻之,原因就在於自己不是正**人出身,妄想說服朝中大佬,無異於痴人做夢。

    俗話說大破大立,如果朱棣不是經由靖難之役,以一己之力登基為帝的話,他有那雄心魄力去改變其父親制定的國策,七下西洋嘛?而自己要是不通過追隨朱棣立下功勛登頂高位的話,按照現在的文官體系,一步步按部就班,一生精力恐怕都得耗費在永無休止的苟且專營上頭,而且十有**會中途丟官罷職,玩心眼豈能玩的過那班文臣?

    即使朱允炆可以受到影響,貌似如今也已經晚了,開弓沒有回頭箭,上了燕王府的大船,就不要下來了。

    此時沐皙發覺徐灝又走神了,提醒道:「那些俘虜該如何處置?裡頭大多是些年輕貌美的女孩,有兩個模樣尤其好看,可以稱為絕色了,兄弟們都說留給你受用,而其她女人他們要今晚好生快活快活。」

    「怎麼到哪都是絕色,你們到底見沒見過美女?」徐灝抬頭看著沐皙,又問道:「你的意思呢?」

    沐皙滿不在乎的道:「這些女人都要被送往京城接受刑部審訊,如果僥倖不死的話,會被送到教司坊裡為奴。與其便宜了別人,不如今晚先給兄弟們樂一樂。」

    徐灝起身大步走了出去,沐皙忙隨著而出,漸漸聽到女人的哭喊叫罵,不時有男人的笑聲傳出來。

    一座院子裡,周圍站滿了舉著火把的錦衣衛,一群衣衫不整的女人被圍在正當中。

    火把照耀下,沐皙指著其中兩位被五花大綁的絕美女子,說道:「她倆身手不俗,反抗的時候傷了幾個人,原本是計劃故意接近於你,或挾持或刺殺,說是主人家的閨女,我認為不是那麼簡單。」

    女子們都對著徐灝怒目而視,徐灝注視著對面的絕美女子,大概黑暗中尤其顯得容貌不俗,確實很漂亮,說道:「你們倆到底是什麼身份?白蓮教的聖女或聖姑?」

    「呸!」長相豔麗的女子朝著徐灝吐了口吐沫,眼見被徐灝躲開了,不屑的扭過頭去。

    倒是另一位絕美女子神色悽楚,開口道:「我們姐妹並非是白蓮教中人,自小都是孤兒,被師傅收養長大傳授武藝,師傅病逝後我們行走江湖靠賣藝為生,有一年被官家少爺看中了,非要強買咱們為奴為婢,我師姐氣不過就一劍砍傷了他,走投無路被這裡的主人收留保護,今晚是為了報恩才勉強答應去行刺於你,誰知你們早有防備。」

    沐皙聞言驚訝的道:「此事當真?那你等就不算是叛逆了。」

    絕美女子幽幽說道:「階下之囚,奴家豈敢說謊?」

    沐皙點頭道:「這倒是,落入我錦衣衛之手,想撒謊儘管一試,諒你等女流之輩也不敢信口雌黃。」

    忽然有一位李總旗笑道:「既然如此,不妨你等立誓從今以後洗心革面,從了我等好了。你們兩位就跟了兩位大人,保一生榮華富貴。」

    沐皙笑罵道:「胡鬧,她們都是欽犯,誰敢替她們開脫?」

    李總旗嘻嘻一笑,不以為然的道:「一群娘們而已,由徐大人上報都是些妻女家屬不就結了。大不了送到刑部打聲招呼,少受些皮肉之苦,等發往教司坊的時候,再把人給討要出來,想那教司坊還敢拒絕不成?」

    周圍色兮兮的男人們見狀紛紛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話裡話外都想把這些女人佔為己有,而女人們則神色複雜,其中有一些看樣子已經動搖了,畢竟誰都想活下去。

    那豔麗女子思索了下,冷冷的問道:「要是我和妹妹答應給這位大人做個丫鬟,發誓絕無二心的話,你們能否放過姐妹們?就算要收留她們,也得需你情我願。」

    李總旗叫道:「姑娘此言痛快,就這麼著了。」

    「那好。」豔麗女子神色決然的對著皺眉的徐灝說道:「我和妹妹皆是處子之身,今晚大可被捆綁著侍奉大人就寢,如此可以證明我姐妹的誠意吧?」

    沐皙想到妹妹,為難的道:「這算什麼事?唉!」李總旗則一臉豔羨的道:「徐大人,人家可是處子之身,屬下認為大可放心,她們姐妹定會從此死心塌地的跟著您。」

    徐灝始終沒說話,此刻忽然問道:「她們是不是人人都有武藝在身?」

    沐皙說道:「對,都會些三招兩式,尋常人肯定不是她們對手。」

    李總旗笑道:「那就更好了,大人走到哪就帶著她們倆,多了兩位又美貌又能保護您的侍妾,多好?」

    「那就對不住了。」不想徐灝轉過身去,揮手道:「聽我號令,送這些女人上路。」

    沐皙頓時嚇了一跳,忙說道:「你瘋了,竟然下命殺女人?」

    徐灝皺眉呵斥道:「你敢抗命?走開,別見了女人就一副窩囊樣子。」

    沐皙怒道:「她們都是些可憐人,你就狠心全部處死?」

    徐灝無語的拍了拍沐皙肩膀,回過身來抽出自己的繡春刀,嘡啷一聲扔在了女人們身前。

    徐灝看了看周圍兄弟們投過來那不理解的目光,對著女人們正色說道:「你等受到白蓮教庇護在先,後附從白蓮教匪意圖殺官造反,犯得乃是死罪!或許今晚得以苟且活命,也得連續受到男人的侮辱,等送往京城刑部大牢後,更會遇到無止盡的摧殘折磨,就算僥倖保住姓命,世世代代都得為奴為**。而且本官實話實說,你等人人會武又身為女子,其中大多是姿色不錯的美人,因此絕不能留你等和白蓮教有牽連之人今後混入官員家裡,總之必死無疑,本官不會留下任何後患。

    今晚給你們一個機會,自刎上吊皆可,能保住你等清白。如果誰不信本官之言,大可隨我兄弟們進房裡快活,不過醜話說在前頭,這裡是二百多條漢子,馬上等待你們的或許被死還要悽慘。」

    說完後徐灝對著屬下們大聲說道:「誰家都有妻兒子女,設身處地的好好想想,別給老子丟人現眼。你們想要女人很容易,每人十兩銀子,自己去縣城解決。」

    說完徐灝大步走了,在場的錦衣衛們紛紛面面相覷,一時間都有些傻眼,同時看向徐灝的目光裡多了幾分敬畏。

    能夠在美色面前毫不動搖,並以此種看似無情的方式成全這些女人的上司,顯而易見絕非真的冷酷無情,敢作敢當讓她們選擇自盡,一力背負朝廷可能的問罪,這才是真正的大丈夫。

    ps:每次一訴苦擺碗,馬上大家就會用行動鼓勵小釵,感激不盡,也不知今曰徐灝的表現大家滿意嘛?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1 01:34
第二百一十五章 東方哥倫布
       
       
    深夜裡,二百多錦衣衛眼睜睜看著面前三十二位年輕女子先後死去,其中有十來個本不想死的,掙紮著痛哭求饒,卻被那位冷豔美女喃喃著什麼『白蓮不滅,彌勒降世』,用徐大人的繡春刀把她們全都給殺了,然後橫刀自刎。

    很多人都流露出可惜的表情,如花美女如斯逝去,實乃大煞風景之舉。而徐灝臉上毫無一絲憐憫,甚至隱隱間有一絲快意,因為那美女唸著的不是漢語,而是羌語。

    羌族本和漢人同為一脈,時至今日除了和漢族融合的一部分之外,已經形成了緬甸人和藏人,白族納西族哈尼族怒族等幾十個民族,有一支遠在印度,人口繁衍多達千萬,田四成和田九成兄弟倆就是羌人,早已滅亡的西夏人也是羌人的一支。

    徐灝對羌人沒有任何成見,想法對白族等很有好感,可是他現在身在明朝,自然對一心妄圖推翻漢家天下的異族沒有任何憐憫之情,既然各族不甘心接受漢人正統的大明統治,那麼迎接他們的就只有屠刀了。

    當然這些女人當中人數最多的當屬漢人,既然信了邪教,讓她們魂歸故里才是最好的解脫。現實當真諷刺,貌似現如今紫禁城裡的帝王當年就是白蓮教裡的明王轉世。

    說起來此乃最愛護百姓,政治最清明,官員最是廉潔奉公的朱元璋在世時,想老朱同志三十年如一日,絕對是最勤政的皇帝之一,推行王道教化也有些年了,這樣的時代都有人造反。

    有些感慨的徐灝沒繼續思考偉大的救國之道,在徽州埋葬了一干女子,沒有隱瞞把此事上奏給了帝王,朱元璋沒有怪罪,回覆曰妖孽餘匪死有餘辜。將功補過此案就此了結。

    聞訊而來的沐皙有些不滿,說道:「明顯咱們功大於過,聖上處置太不公了。」

    徐灝邊收拾著行裝,邊說道:「沒辦法,誰讓我年紀太輕,再升賞官職會遭人非議,你們今年才升的官,聖上也是難辦。」

    「也是。」沐皙反應過來,笑道:「不管怎麼說,這份功勞聖上不會忘記。等兩年後咱們兄弟就隨著你一起步步高陞。」

    徐灝動作慢了下來,忽然說道:「如今人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心腹,太惹人注目了,早晚會有人查出你真實身份來。依我之見,明年你就調到地方任職吧,避開京城裡的是非。」

    沐皙不屑的道:「我看誰敢?咱兄弟掌管著錦衣衛,還怕他人?」

    徐灝正色道:「別人是不敢,可錦衣衛內部呢?有的是人想踩下你我二人。再來陛下畢竟年事已高,俗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錦衣衛如此重要,將來皇太孫豈能不換上自己人?早作打算吧。」

    沐皙神色微微動容,說道:「你我身份敏感只能一心效忠於陛下,絕對不能和皇太孫走得太近。唉!你就不能好生想個法子。暗裡地和皇太孫解釋一下?」

    徐灝沒好氣的道:「奉承皇太孫?你別妄想執掌錦衣衛了,明明此乃取死之道,你想想前兩任指揮使和那些官員的下場?」

    沐皙不甘心失去手中的權利,悻悻的道:「反正我不能走。我手下還有一堆跟了多年的老兄弟,我走了他們怎麼辦?」

    徐灝皺著眉思索了下,其實他很想把沐皙留在錦衣衛裡。那樣毫無疑問用處太大了,可是沐皙和自己走得近,將來自己站在朱棣這一方,把他留在京城實在是太危險。堂堂錦衣衛正職千戶,可想而知,將來傻瓜也知道得把自己留在錦衣衛裡的嫡系給剷除乾淨。

    因此徐灝毫不客氣的道:「這兩年把兄弟們都調出去做武官,我就怕萬一將來不慎觸怒了皇太孫,一道旨意就把咱們兄弟全都給殺了,錦衣衛不同於任何衙門,那是天子私器,前車可鑑。」

    沐皙神色複雜的想了半天,嘆氣道:「罷了,老子不能不為兄弟們身家性命著想。」

    徐灝鬆了口氣,他真怕這未來姐夫固執己見,公事上他可以擺出上司的架子強迫他從命,私事上頭沐皙要是較真起來,反而他得服從對方,誰讓人家是姐夫呢。

    徐灝寬慰道:「不必急於一時,這兩年慢慢安排,想去哪隨著大傢伙的心願來。」

    沐皙悶悶不樂的道:「那我呢?你休說什麼去云南,老子早已自樂門戶,不想去大哥手下做事,此外還有三四個心腹是肯定要跟我走的,我去哪他們就會去哪。」

    徐灝眼珠一轉,笑吟吟的道:「正好我也舍不得你,你喜不喜歡大海?喜不喜歡殺倭寇?喜不喜歡去朝鮮倭國見識一番?」

    沐皙驚訝的道:「你想調到水師?茫茫無際的太危險了,你我雖是江南人,可敢於遠洋的莫過於福建人,和人家相比,咱們不亞於旱鴨子。」

    徐灝笑道:「沿著近海航行危險不是很大,實話和你說,如果你想抬舉一干兄弟,最好盡快調到沿海衛所去,聖上不日就將下旨,擒獲倭寇首領或船一隻的,官升一級賞銀五十兩。普通軍士擒獲和殺一倭寇賞銀五十兩,陸地交戰或殺或擒的,賞銀二十兩,鈔二十貫。」

    「真的?」沐皙睜大了眼,問道:「此乃聖上旨意?」

    徐灝笑道:「我騙你作甚,大約過完年就要下達。近年來倭寇不斷,雖然聖上命故世的湯老將軍修築大批沿海要塞,拱衛城池固若金湯,又接連設立了東海衛,南海衛指揮各地衛所巡視海岸,可是我大明的海岸線實在太長,根本防不勝防,因此陛下有意重金懸賞以激勵士氣,要水師主動出擊殲敵於外海,以保護境內百姓安危。」

    沐皙振奮過後,不禁苦笑道:「你說的輕巧,指揮海戰和帶兵打仗完全是兩回事,咱們完全不懂那門道,再說大海茫茫上哪找倭寇去?不亞於大海撈針。」

    徐灝笑吟吟的蠱惑道:「老子懶得和你解釋,我只告訴你一句,真正的爺們都在海船上,你以為騎馬就威風了?告訴你,指揮成百上千艘戰船征服大海,遠征海外宣揚國威那才是英雄?當然這話說遠了,得有朝廷的命令,反正我曉得那大海對岸有的是異域國度,什麼珍奇寶貝沒有?可謂是黃金遍地白銀無數,寶石香料等無可計數,想宋元兩朝和之前都有前人走過海路,帶回來多少好東西?不信你多看看書,看看我說的是真是假。再說誰天生就會水?無非是操練再操練,找不到倭寇怕什麼?大不了帶領船隊直接堵上門去,倭寇能跑到咱大明燒殺搶掠,是爺們的不會以牙還牙?到時把倭人的城鎮洗劫一空,帶著財物和俘虜回來請功,兄弟們一起陞官發財!」

    沐皙聽得都呆了,兩眼放光狠狠的朝地上來了口吐沫,獰笑道:「他媽的幹了,倭人殺我百姓一人,老子就殺他們全家。」

    徐灝滿意大笑,隨即說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是以你盡快挑選出最信任的手下,等我回京後就想辦法安排他們去南海衛熟悉行船。待來年調而你去山東登州府威海衛繼續做你的世襲千戶。聖上有意來年在那裡設成山、靖海和威海三衛以抵禦倭寇,有我舉薦你必定稱心如意,此良機不能錯過。等那時打兵部申請打造一支水師出來,你用心做事學好航行之術和海戰之術,大概三年後就能升任為威海水師指揮使了。」

    沐皙這下子算是徹底聽傻了,火冒三丈的怒道:「敢情你小子早有預謀是不是?故意誑我去山東戲水去,奶奶的!什麼去倭國殺人,老子得先後呆在陸地上三四年呢,等四年後即使真的學會了操船,不定那時朝廷有了什麼變故,不去了,不能給你騙了。」

    徐灝無語的道:「你就不會先尋一些有經驗的船長船員來行船?又沒叫你帶著兄弟們自己去操作戰船。好鋼要用在刀刃上,你們熟悉海上的一切就好,你們的用處就是殺敵。」

    「哦。」沐皙頓時沉吟不語,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徐灝暗自一笑,想馬上把人給說服,顯然那是不可能的,不過不要緊。咱有的是時間描繪出美妙藍圖來,就不信不把你哄得乖乖去冒險,總之你沐皙當定了大明的哥倫布。

    第二天一早,徐灝和當地官府交割明白後,帶著二百名屬下啟程往四川而去。

    京城徐府。

    話說李秋自從和珍珠成親後夫婦倆很是恩愛,昨日卻為了搬家與否而爭執了一場,李秋一心想著去打理魏家村產業,一畝三分地裡自己說的算。可珍珠捨不得離開娘家人和京城,又因大奶奶有意用她,因此不想搬到鄉下去住。

    結果珍珠佔了上風,晚上不讓丈夫親近她,鬧得疼愛妻子的李秋無奈只得屈服。後來蕭氏派了他堂哥李夏夫婦去了魏家村,李秋遂死了心。

    晚上徐溶神神秘秘的過來尋他,李秋升起了好奇心,暗道王玉那傢伙又整出了什麼幺蛾子?

    ps:四十二個催更票?太無恥了,竟然都是一萬二的更新,哭啊!

    俗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炎冰火鳳筒子你敢催,小釵就敢玩命碼字,誰怕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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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1 02:20
第二百一十六章 劉伯溫第二
       
       
    一路舟車勞頓,徐灝經過成都而不入,奉旨直接去了云南大理。原本打算好生巴結下沐春,奈何人家故意巡視邊寨去了,擺明了不願見他。

    徐灝遂停留三天,心中有氣,走時蠱惑沐皙進內宅一頓忽悠,哥倆順手把沐春媳婦和沐青霜拐跑了,慢悠悠的前往成都匯合沐夫人和凝雪母女倆。

    到了成都蜀王府,蜀王朱椿一樣不在王府裡,仍然在地方平叛。眼看就要到臘月了,徐灝請示沐夫人不能再等了,而沐夫人鑑於長子單獨趕路無疑要快很多,點頭同意第二日啟程回京。

    就這樣徐灝率領錦衣衛一路跟隨保護,載著沐家女眷的車隊晝行夜宿,慢吞吞的或走水路或走陸路,出了四川乘坐官船沿著長江順流而下。

    因沐家一大家女眷,不便和沐凝雪暗通款曲,徐灝很是悶悶不樂,而凝雪何嘗不是如此,有情人近在咫尺,卻無法相見以解去多日來的相思之苦,世間最煩惱之事莫過於此了。

    等到了安慶府時,眼看著就將進京了,徐灝聽聞沐春已經追上來,乾脆留下沐皙名義上繼續保護沐家女眷,實則和家人團聚,他帶著一百錦衣衛先一步抵京。

    乾清宮東暖閣。

    朱元璋看著面前風塵僕僕剛剛回京,立即過來覲見的徐灝,欣慰的道:「此次辛苦你了,來,陪著朕用膳,講一下一路上的所見所聞。」

    徐灝笑著點頭,當下側坐在帝王身邊,李公公吩咐宮人送過來一碗碧油油的稻米飯。

    「吩咐御膳房上兩道他愛吃的肉菜來,他吃不慣素。」

    朱元璋很清楚徐灝視肉如命的習慣,端著飯碗說道。而帝王的晚膳依然如故,兩盤做工精緻的青菜豆腐和一大海碗的羹湯,還有四碟子可口小菜,一壺貢酒。

    徐灝把碗接過來放在眼前的桌案上。說道:「今年遭受蝗災,臣怕接下來幾年還會發生其他災情,請陛下提醒戶部早作準備,籌集糧食以便隨時平抑災區糧價,酌情減免災區賦稅,賑濟百姓。「

    朱元璋一怔,忙問道:「你可是能觀天象?看出了什麼?」

    徐灝解釋道:「臣不懂天象,而是最近翻閱地方古籍縣誌,這大面積的蝗災往往伴隨著大旱,俗話說旱極而蝗。」

    朱元璋頓時食不下嚥。索性把碗筷放回原位,氣的李公公頻頻給徐灝遞眼色,示意徐灝換個別的話題,不要影響陛下的食慾。

    徐灝笑著一指李公公,說道:「是臣罪過了,令陛下沒了胃口。」

    朱元璋看了眼李公公,失笑道:「別理他,這閹人分不清孰重孰輕,朕餓一頓他就著急上火。這百姓吃不上飯,朕何嘗不和他一樣心急如焚?」

    徐灝說道:「陛下,您知否蝗蟲可以食用?煎炒烹炸後不亞於肉食,不單單是人可以吃。雞鴨鵝天天放出去吃蝗蟲,生長的更快,肉質鮮嫩可口。臣以為可鼓勵百姓多養禽類,自家食用之外。由官府收購供應達官貴人和城裡的酒肆客棧等,臣認為多少可以減輕些朝廷賑災壓力。」

    「嗯。」朱元璋聽得入神,沉聲道:「你繼續說。把你知道的都講出來,無論說什麼朕都不怪罪。」

    「是。」徐灝也是最近看到農田裡顆粒無收的慘狀後,死命回憶小說裡的治蝗手段,因此有此一說。

    徐灝整理下思緒,說道:「所謂蝗神,大抵是古人面對鋪天蓋地的飛蟲,心裡升起無法抵擋的敬畏心理,實則蝗蟲就是一種普通昆蟲而已,就和草原上的牧民一樣,氣候適宜時人口大量繁衍,為了養活大量人口就得南下搶劫我中原王朝,氣候不好時牛羊養不活缺少食物,還是得南下來搶掠以維持自身生存。因此蝗蟲就是一種世間災害,氣候乾燥時會大量產卵,根本和神靈無關,曆數哪朝哪代沒有蝗災?」

    朱元璋緩緩說道:「該祭拜還是得祭拜,安穩天下百姓之餘也提醒君王反省自身。你的建言很好,今年朕就下旨地方,鼓勵百姓捕捉蝗蟲就是了。嗯,一升蟲獎兩升米,家裡再多養些雞鵝,等朕帶頭嘗嘗蝗蟲味道如何,以身表率。」

    徐灝立時心悅誠服,暗道不愧為有著豐富治理經驗的老朱同志,只要有人稍加提醒,馬上就能明白該怎麼去解決難題。其實天災不可怕,只要官府百姓上下齊心,什麼災難挺不過去?最可怕的是永遠是人禍,這有了帝王帶頭,無疑會使得災民受到鼓舞,官吏不敢玩忽職守。

    徐灝一時間精神振奮,說道:「發動百姓滅蝗無疑最積極最有效,各地官府一定要重視此事,此外就是得請戶部官員專門調查一下,蝗蟲會把蟲卵產在水溝水泡子裡,如果能夠及時發現把蟲卵或幼蟲剷除掉,則蝗蟲就會少很多,蝗蟲的壽命不過二三個月而已。」

    朱元璋深深凝視著侃侃而談的徐灝,下意識的嘆道:「你果真就是朕第二個劉基也。」

    「陛下過譽了,臣才疏學淺,萬萬比不得故世的誠意伯。」

    徐灝瞬間感覺毛骨悚然,目光不由得微微下垂,心說不會連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吧?

    朱元璋興致勃勃的催促道:「繼續說,還有什麼好法子,行之有效的話,朕一定重賞你。」

    徐灝心裡突然有些心灰意冷,想劉伯溫何等天縱奇才?就因為學問大而受到猜忌,結果被體察上意的胡惟庸給生生整死了,不管到底是被毒死還是被氣死,總之朱元璋當時的冷漠態度起了決定性作用,令忠心耿耿的劉伯溫提早黯然病逝。而自己身為穿越者,不怪帝王把自己比作第二個劉基,難道也是暗指自己會步他後塵?

    徐灝心裡翻江倒海,表面上依然微笑著又講了一些糧倉平抑糧價等方面,朱元璋感到很失望,這些方法都是戶部常年為之的,並沒有什麼稀奇。

    徐灝心裡升起了戒備,不肯再多說什麼了。揀一些無關緊要的見聞說給帝王聽,而朱元璋沒有察覺面前青年臣子的異樣來,說到開心處一連吃了兩碗米飯,把李公公樂的眉飛色舞。

    不知不覺一個多時辰過去了,徐灝起身告辭道:「陛下還請早些休息,臣也該回家給長輩請安了。」

    「嗯。」朱元璋站起身來,笑道:「你這孩子就是太習慣得過且過,每次都是朕派你做事,你才會給朕些驚喜,就不能時常主動為朕分憂?想朕一天到晚忙不完的政務。你們這些後輩倒好,吃喝玩樂不亦樂乎,豈不知祖輩打江山的不易?」

    徐灝笑道:「是。臣一定檢討自己的所作所為,好好改正。」

    「口是心非。」朱元璋笑著擺擺手:「你立下了功勞,朕不能不賞,就恢復你鎮撫使官職,無需守在行太僕寺裡了,不然委屈了你的天分,還是時常待在朕身邊更好。」

    「是。」徐灝對此早有準備。朝著帝王深施一禮後,大步朝著宮外而去。

    朱元璋望著年輕臣子那挺拔的背影,漸漸收起笑容,吩咐道:「傳朕口諭。升徐耀祖為錦衣衛正職千戶,徐汶徐濟為百戶。」

    李公公驚訝的提醒道:「陛下,那徐耀祖父子三人可是徐大人的血親。」

    朱元璋淡淡的道:「朕知道,徐灝功勞甚大。可惜年紀太小,自然要獎賞其親人。」

    「陛下聖明。」李公公跟了帝王這麼些年,馬上心領神會。暗道徐耀祖父子三人恐怕和徐灝不是一條心,不然帝王絕不會把一家子都統統塞到錦衣衛裡。

    李公公唸著徐灝的好來,故意說道:「那奴才是否過去告知徐大人喜訊?」

    朱元璋微微搖頭,沉吟道:「不用了,你先記著此事,待過了年後提醒朕,等過了正月再下旨不遲。就讓徐灝在家過個好年,不必進宮值夜了。」

    當下李公公伺候著帝王返回東暖閣,趁著朱元璋秉燭處理國事的時候,悄悄指使一名心腹,連夜把消息送了出去。

    如此陪著長輩說了會話的徐灝,習慣性的先去書房,因此收到了消息,心說這就是所謂帝王之術,平衡之道吧?果然自家任何事都瞞不過帝王耳目。

    對於大伯和徐汶進入錦衣衛制衡自己,徐灝不感到意外,也沒什麼反感,本來他就從沒有過專權的打算,最好大伯從此投靠朱允炆才好呢,省的將來受到自己連累。

    倒是二哥徐濟是怎麼回事?好好的秀才不做跑來當什麼錦衣衛?肯定事出有因,得派人查一下為什麼。

    徐灝琢磨著此事回到了絳雪齋,大姐帶著紅葉趕過來探望他,然後陸陸續續二姐她們都來了,表妹蕭雨詩和月蘭也跑來湊熱鬧,最後嫂子朱巧巧帶著珍珠大駕光臨。

    徐灝收起心事,瞅著低著頭不好意思的珍珠,見其人生的清秀可人,皮膚異常白皙嬌嫩,讚道:「如果人如其名,李秋有福氣。對了,我帶回來很多禮物,特意給你們夫婦倆買了兩對金鑲玉的寄名鎖,兩男兩女一共四個,此外還有蜀繡湘繡一大堆,香榧手串,湘妃竹扇什麼的,今晚人多就算了,等回頭讓香菱香萱給你送家去。」

    珍珠抿嘴一笑,萬福道:「多謝三少爺。」

    站在一旁的朱巧巧笑吟吟問道:「我呢?有什麼禮物?」

    徐灝得意的道:「我得了些緬甸上好翡翠,嫂子需要什麼首飾,我送宮裡請匠人打磨出來。」

    朱巧巧嗤笑道:「當什麼好東西?前些日子我還給了李秋一套呢,你問珍珠,你男人給沒給你?」

    珍珠忙點頭,徐灝無語的道:「緬甸翡翠多了,我得到的都是最稀罕的珍品,價值連城。」

    「呦,哪來的?拿給嫂子欣賞一下。」朱巧巧來了興致,不懷好意的瞅著他,「你就那麼一點俸祿,能買得起?定是厚著臉皮管沐家討來的吧。」

    徐灝笑道:「沒有,那都是我用茶葉換來的。這一趟遠赴云南,少不得帶些東西過去,不然白白走一遭太可惜,跟著我的兄弟多少都發了一筆小財,大傢伙都能上過一個好年了。」

    朱巧巧失笑道:「算你精明。好了,進屋裡去吧,別讓妹妹們都等急了。」

    徐灝陪著大嫂進了屋,因天氣寒冷下來,女孩們嫌花廳裡空曠曠的陰冷,都擠在了他臥室裡,竹蘭她們忙著安排座位,丫鬟們坐在周圍,請姑娘們脫掉鞋子上了炕。

    燒著火炕地龍,屋裡氣暖如春,女人太多以至於香氣太過膩人,嘰嘰喳喳的吵鬧之極。

    徐灝叫麝月把窗戶支開,送進來清新空氣,他自己走進裡屋換了一身乾淨衣服出來,就見女孩們都脫掉了各色棉襖,薄薄緞子小衣緊貼著玲瓏浮凸的嬌軀,敞著脖頸挽起了袖子,一個個正忙著摘下鐲子耳墜等首飾,解開一頭秀髮。

    唯有朱巧巧和珍珠等成了親的衣衫完整,不過因為屋裡實在悶熱,解開了胸前頭兩粒鈕子,露出一抹白膩來。

    徐灝不以為意,大抵年年春夏秋冬都司空見慣了,有時走進姐妹院子裡,僅僅穿著一件肚兜的丫鬟咋咋呼呼的跑來跑去,再說相比後世的吊帶背心小短褲,相比之下這算個什麼?

    而女孩們也都神色自若,並不在乎被徐灝多看一眼,同住一個園子裡多年,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不拿他當男人,視作閨蜜了。

    此時徐翠云說道:「晚上玩些什麼呢?要不開詩社得了?」

    徐灝和朱巧巧見狀同聲反對,徐灝走到紅葉和綠竹中間坐下,說道:「成天到晚作詩,太俗氣,玩點別的。」

    徐翠云為難道:「麻將耗神,再說也不適合咱們玩,難道還要東一桌西一桌的,那豈不是成了賭館?」

    紅葉興致勃勃的道:「我新得了一副酒令,是衙門裡流傳開來的,咱們玩這個好了,誰輸了就罰酒。」

    徐青蓮指著妹妹嘆氣道:「如今你酒色財氣就差一個色了,幸虧了是女孩子。」

    徐灝一向順著紅葉,聞言笑道:「姐你就讓紅葉玩,我贊成。」

    紅葉立馬變得洋洋得意,對著大姐做了個鬼臉,鬧得徐青蓮無奈搖頭,對著朱巧巧打趣道:「嫂子你進來坐,為何站在外面呢?莫非是站規矩都站習慣了。」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4-5-11 02:27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1 02:28
第二百一十七章 夜宴
       
       
    隨著徐青蓮出言打趣,當即有月蘭竹蘭帶頭過去拉扯朱巧巧,而朱巧巧即使平日裡威風八面,面對眼前這些有體面的丫鬟也無計可施,只好乖乖的被擁著上了火炕。

    徐青蓮貼身丫鬟侍書俯身要給她脫掉繡鞋,朱巧巧趕緊討饒道:「好姐姐們,我略坐一會就要回去,明早還有一大攤子事兒呢。」

    大傢伙倒也不勉強,都知她畢竟身份不方便,不好留著太久,當下彼此說說笑笑,互相嘲諷鬥嘴。

    綠竹天真爛漫,說道:「嫂子你晚些再回去,難得大家都在一起。」

    朱巧巧笑道:「其實我就是過來探望下灝兒,我那屋裡還有人等著呢。」

    紅葉好奇的道:「誰家的客人?」

    朱巧巧忍不住伸手捏了下紅葉的嫩臉,惹得紅葉使勁揉著臉頰慎道:「怎麼嫂子和哥哥一樣,就喜歡對人家毛手毛腳。」

    朱巧巧樂不可支的嬌笑道:「我屋裡不是外人,是你們的小嫂子。」

    徐翠桃恍然道:「原來是她呀,竟然這麼晚了沒走。」

    朱巧巧解釋道:「這不是你們二嫂上香時不慎跌倒沒了孩子,整日裡在家裡大哭大鬧,非說是屋裡人下手害她,鬧得太太和家裡人不勝其煩。這不你們大哥出去辦事不在家,後娶的那位就帶著下人躲了過來,想在這邊清靜幾天。」

    徐灝心裡一驚,皺起眉頭小聲問月蘭:「到底我嫂子是怎麼回事?」

    月蘭起身拉著他走到角落裡,低聲道:「你剛走沒幾天的事兒,二奶奶去寺廟裡燒香,因廟裡人多擁擠,不知何故忽然摔倒了,正好肚子磕在了門檻上,當時就見了紅。下人趕緊把奶奶給抬回來,請了產婆太醫來家,結果沒保住肚子裡的胎兒。事後太太大怒,可人多嘴雜的誰也說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後來就不了了之了,倒是二奶奶醒過來後不依,瘋瘋癲癲的就說是有人害她。」

    徐灝沉聲道:「明明她懷著身孕,怎麼就不派人小心護著?我二哥呢,為何不陪著去?」

    月蘭搖頭道:「這些你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情。」

    徐灝沉默片刻轉身走了出去。月蘭忙跟了出來,拉著他衣袖急道:「好我的少爺,你這是要做什麼?莫非還想替二奶奶打抱不平不成?你趕緊安生一會兒吧,這事躲都來不及呢。」

    徐灝奇怪的道:「為何?」

    月蘭跺腳道:「人家媳婦的事兒,你急衝沖的去做什麼?沒的被人疑你和二奶奶間不清不白,反過來二少爺跑來找你拚命。」

    徐灝立時無語,苦笑道:「罷了,此事我不管了。」

    「這就對了。」月蘭左右看了一下,又說道:「當日屋裡小妾誰都沒去。誰傻?會跟著有身孕的二奶奶出門?誰不是遠遠躲著生怕萬一有個好歹說不清楚,而跟去的下人都是奶奶最信任的娘家人,所以你即使去了,又能如何?」

    「原來如此。」徐灝鬆了口氣。看樣子真是出了意外,難怪家裡風平浪靜的,顯然此事真怨不得任何人,不然老太太第一個就不會善罷甘休。

    月蘭輕聲囑咐道:「如今都已經各過各的了。你好歹學聰明些,別事事非要強出頭。那邊上有大老爺夫婦,下有兩位少爺。你好心好意也不想想人家願不願意,沒的吃力不討好,招人記恨。」

    「我記住了。」徐灝笑著點頭,月蘭也笑道:「好了,我得回去服侍老太太了,走了。」

    「我送你。」徐灝順手摘下牆壁懸掛的一盞八角宮燈。

    月蘭嘆笑著伸手接過來,神色無奈,「剛說了一大子堆話,怎麼還是不長記性呢?這晚上孤男寡女,不定背後得傳出多少閒話來。」

    徐灝張張嘴強忍著沒反駁,目送月蘭提著宮燈獨自漸漸遠去,這才苦笑道:「你活得累不累?」

    忽然打院門走進來四五個人,徐灝定眼一看,走在當中是被自己捉-奸的耿氏和丫鬟小翠,其中一位身材妖嬈,打扮花枝招展的年輕少婦看上去很面生,兩邊的婆子都是嫂子身邊老人。

    卻說耿氏見到徐灝時臉上一紅,表情不免有些不自在,幸虧了是大晚上沒人留意。大抵早已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思,最丟人一面都被人家知道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忽然對著徐灝挑逗一笑。

    此舉惹得徐灝啼笑皆非,他從來沒有自詡過是什麼正人君子,要是按照上輩子的脾氣,對待此種蕩婦自然不吃白不吃,吃完了一抹嘴大家各奔東西。不過這輩子就算了吧,身處於同一個大家族麻煩多多,再說排隊也輪不到耿氏頭上。

    耿氏沒了顧忌,神色恢復如常,率先嬌笑道:「奴家見過三少爺,這多日不見,個頭又長高了些,模樣也變得更俊俏了。」

    一上來就被出言調戲,對待完全豁出去的女人,徐灝也是無可奈何,乾脆不理她,問道:「這位是?」

    耿氏微微皺眉,心裡沒來由的犯了酸,不情不願的介紹道:「她是王玉家的新媳婦,對了,是和李秋同一日成的親,小名臘梅,今晚特意帶她來見識一番。」

    「哦是王玉的媳婦,都進來吧。」所謂來者是客,徐灝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逕自轉身走了。

    耿氏趕緊低聲警告道:「進去了老實點,別給我丟人現眼。」

    「婢子知道了。」自持和大少爺有染的臘梅心裡很不服氣,不過自從進了府裡後,早就被所看到的一切給震懾住了,現在又見到聞名已久的徐家三少爺,看上去挺和藹可親的風流公子,忍不住春-心蕩漾,竟和當初耿氏的心思一模一樣,尋思著要是能和他春風一度的話,那該有多好?

    耿氏乃是徐汶小妾,是以朱巧巧經不住姑娘們的邀請,派人把她給喊了來。如今耿氏完全被朱巧巧降服,也是有意給她嘗些甜頭。

    兩個婆子去了隔壁屋裡歇息,耿氏被小翠和臘梅一左一右攙扶著,三女腳步緩慢,欣賞起周圍的擺設和裝飾來。

    話說徐灝早日竹園的自然風格已是蕩然無存,淪為紅葉信手塗鴉的實驗室,這裡清新雅緻,那裡金碧輝煌,任由女孩們的巧手慧心隨意妝扮,徐灝對此也不在乎。他並不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

    絳雪齋裡有很多好東西,平日裡徐灝和皇族打交道太多,收到了很多貴重禮物,反正只要不逾禮就用唄!有些是紅葉賺錢後大肆購置的,覺得不好看,就送來擺在哥哥屋裡,有些是皇帝和娘娘們賞賜的,玲琅滿目的御賜玩意隨處可見,加上老太君特意送了一些寶貝過來。因此絳雪齋裡的種種擺設無疑令耿氏和臘梅看的暗暗乍舌,早已遠遠不是徐汶哥倆屋裡可與之相提並論的了。

    看了好多一會兒,耿氏脫下身上的石青鼠斗篷,走過來三個模樣清秀的小丫頭。小翠和臘梅見狀趕忙脫下自己的披風,小丫頭笑了下抱著衣物走了。

    又見兩位很是漂亮的孿生姐妹端著銅盆等盈盈過來,待耿氏三人淨面洗手後,笑吟吟的轉身去了。

    不時有模樣出眾的俏丫頭走來走去。姿色不俗不說,難得的是人人身上有著令人說不清道不明的精氣神,就好比鄉下人見到了城裡人。俗話說一方水土一方人,很等方面就是不一樣。

    這令小家子出身的臘梅突然間感到自慚形遂,最大的憑藉無非就是自身容貌了,剛進府時去見大奶奶,很是為二喜三喜四喜的長相優越了一下,哪知是自己坐井觀天了,敢情這絳雪齋裡就沒個貌醜的,比她出挑的更是比比皆是。

    另外徐家的丫頭就沒個不讀書的,就算容貌平平也使得行之於外的神態舉止隨時流露出一絲絲優雅含蓄,而穿著打扮都極有講究,越發使得大字不識一個的臘梅感到黯然神傷,自知無法與之相比了。

    就連耿氏都為之慶幸,要是長房那邊的丫頭有此等美貌氣度的話,哪還輪得到自己嫁過來?

    耿氏心情忐忑的進了裡屋,麝月招呼小翠和臘梅坐下來,朱巧巧正和姑娘們嬉笑玩鬧,看都不看她一眼,淡淡的道:「要不去找個位置坐著,要不陪在我身邊。」

    姑娘們都暗暗打量耿氏,見其人生的很有幾分嫵媚,身段不高不矮,紛紛客氣有禮的打聲招呼,耿氏忙一一回禮,含笑道:「奴家就陪在奶奶身側好了。」

    朱巧巧笑道:「那就委屈你站著伺候吧。」

    「中。」耿氏不以為意的笑著答應。

    這邊徐灝忙著款待客人,香玉去了廚房招呼,他先尋了一張大方勝連環八方桌,叫丫鬟們七手八腳的搬到了炕上,各屋裡拿出來七八具小幾,圓的方的海棠式的梅花式的,搬到屋裡供丫鬟們之用。

    幸好有從外頭帶回來的一堆東西,加上屋裡自有的乾果零嘴,竹蘭和晴雯打開暗格,尋了二十幾套雕漆葵花小食攢盒,裡面放滿杏仁、松子仁、核桃仁以及各種細巧茶食;額外每人一雙做工精巧的純銀小牙箸,一具御製雕工了得,栩栩如生的沉香木茶船,內裡藏著一盞青花小蓋盅,精緻漂亮令一些丫鬟們都為之愛不釋手。

    徐灝見狀毫不在意的道:「既然喜歡就送給你們好了。」

    耿氏心裡暗暗羨慕,奈何她站在大奶奶身邊伺候,連個座位都沒有,更別說收到禮物了。倒是下面把個小翠和臘梅歡喜的不得了,不停的撫摸著茶船,連連發出讚歎來。

    過了一會兒,晴雯她們前來撤去茶食,小翠趕緊抱著茶船生怕被收走了,倒是臘梅很聰明四處看了看,見人家丫鬟都滿不在乎,用胳膊碰了碰小翠。

    香菱柔聲道:「都歸置在花廳裡呢,你走時抱走就行了。」「謝謝姐姐。」小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鬆開了手。

    陸續每個人面前送上碼放著四道精美小菜的八寶食盒,一個空碟,一個鑲銀美人造型的小酒盅,一把鎏金走烏自斟酒壺,一雙鑲金象牙做的小牙箸。

    臘梅感嘆道:「真真白活一場,今晚可算見識到什麼才叫做富貴。」

    小翠這方面自是比臘梅見多識廣,卻同樣吃驚的道:「原以為太太吃飯時就夠講究了,誰知這邊三少爺隨便款待客人,竟有此等不亞於王侯之氣派。」

    倒是耿氏難以抑制滿心好奇,小心翼翼的問道:「平日裡三少爺吃個飯都是這般大規矩?」

    姑娘們聞言紛紛撲哧一笑,似乎是聽到了什麼笑話,花枝亂顫的笑作一團,朱巧巧斜睨著她也不開口解釋。

    徐青蓮無奈的輕聲道:「弟弟平常吃的穿的用的,倒是這些器具。他知道丫頭們就喜歡這些精巧玩意,因此時常進宮張嘴討要,而聖上不願和他小孩家家的一般見識,不勝其煩就命宮裡有什麼新奇好玩的,只要不踰越禮制就給他白送來一些,他都給毫不客氣的收下了。

    類似之物多的都快堆不下了,就算剛才丫頭們不表示出來,他指定也得送給大家,我們誰房裡沒有好多?至於規矩,老天爺他哪有什麼規矩?那就是一無法無天的魔王,完全是由著性子胡鬧,不講究時能和任一人席地吃粥啃饅頭;一旦講究起來,能折騰死個人,嫂子你可千萬別讚他,不然今晚咱們休想回去休息了,他剛剛還說要請大家吃云南的汽鍋雞和米線呢。」

    耿氏聞言莞爾一笑,萬分羨慕的道:「怪不得人人都爭著搶著想進園子裡,三少爺真是一等一的有趣豪爽。平日裡誰回到家來,不是帶著一堆好東西?羨慕的鄰居們無不讚嘆。」

    紅葉笑嘻嘻的道:「嫂子你要是喜歡,回頭我給你更好的。」

    朱巧巧忙說道:「對,你快謝謝紅葉,要論起誰屋裡的東西最好,就屬她和綠竹,那可是一對老三的心頭肉,每次都挖空心思的孝敬她倆,令咱們都嫉妒的要死呢。」

    徐翠柳氣呼呼的道:「可不是嘛!頭前綠竹看中了我那裡一株白梅,大家都曉得我最愛梅花,不捨得給她。誰知老三一回家,綠竹就偷偷說給他聽,你們猜怎麼著?老三當即去了霜雪齋,生生把白梅給摘了下來,回來倒是一個勁的給我賠不是。」

    綠竹可憐巴巴的看著翠柳,一臉無辜,氣的徐翠柳慎道:「又來了,又來了,你們看她那模樣,都是被老三寵的,其實家裡屬她最壞。」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1 02:35
第二百一十八章 梅雪爭春
       
       
    千壽堂裡,聞訊而來的徐灝很是高興,沒想到沐夫人進京就直奔徐家。

    老太君和蕭氏陪著沐夫人說話,沐凝雪見到徐灝走來,起身輕聲道:「今晚特意過來送年禮,還請笑納。」

    沐青霜仰頭說道:「紅葉呢?我想見她。」

    老太君看著徐灝身上帶著雪,笑道:「這兩丫頭一來,京城就下了瑞雪,希望來年是個好年景。」

    沐夫人嘆道:「這一路而來到處都是災民,不是家鄉遭了災就是被白蓮教匪嚇得舉家而逃,所幸朝廷處置得當,沒見到有餓死凍死之人。盤纏都用來賑濟百姓了,是以年禮不豐,還望您老莫怪。」

    老太君正色道:「就該如此,如今家裡越來越富貴,老身就越覺得心裡不安,今年當多設些粥棚。」

    蕭氏說道:「娘,慶堂去了老家,已經開倉把糧食都分了出去。」

    「嗯。」老太君微笑道:「做的好,給灝兒他們多積些福報。」

    這邊月蘭把禮單遞給徐灝,徐灝笑著看了眼,見上面寫著金銀首飾三十件,妝蟒二十匹,各色綢緞線縐羽毛大呢一百匹,四季衣服一百件,折羊酒銀三百兩。

    「太多了。」徐灝嘆了口氣,對凝雪苦笑道:「今年家裡是真窮了,原本想拿出一筆銀子來購置糧食,結果庫房僅剩下不到二百兩,正愁這年該怎麼過呢,你家算是雪中送炭來了。走,我帶你們去園子裡,回頭把我屋裡的東西都給你,算作回禮好了。」

    沐凝雪莞爾道:「你家人口多,意思意思就好。」

    老太君說道:「你倆就隨著灝兒去玩,正好她們姐妹都在一起呢,老身要和你母親打麻將,再把公主請來,今夜都別回家了。」

    沐夫人看著女兒,沐凝雪說道:「晚上我和青霜去青蓮姐房裡睡好了,頭一次過來,多住幾天再回家。」

    沐夫人心裡一嘆,清楚女兒是打定主意要嫁給徐灝了,因此話裡話外不把自己當外人,點頭道:「去吧。」

    徐灝和沐凝雪姐妹出了千壽堂,朝著花園而去,他倆走在迴廊裡,青霜反倒蹦蹦跳跳的專門走在外面,邊走邊玩雪。

    「好大的雪,她們在做什麼?」沐凝雪低著頭問道。

    徐灝忽然探手把佳人一把摟在懷裡,嚇了凝雪一跳,趕緊說道:「後面跟著人呢,快松開。」

    徐灝攬著軟玉溫香,故意大聲道:「雪天路滑,我扶著你走。」

    沐凝雪頓時啼笑皆非,一時心軟沒有掙扎,躲在男人的懷抱裡,似乎一點都不冷了,小聲道:「無賴。」

    徐灝笑道:「這外頭下著雪,我摟著雪,想必今晚又要詠雪作詩,詠雪連句,或許行個雪字酒令了。」

    凝雪俏皮的伸出手來,感受著掌心傳來的絲絲涼意,「回家真好。聽說你大姐二姐來年就將出嫁了,我給她們準備了禮物。對了,我想在你家多住些時日,好友嫁了人後不免各奔東西,因此想多陪陪她們,就怕人言可畏。」

    徐灝灑然道:「一切有我,誰敢說你,老子就把他家給拆了。」

    心裡甜絲絲的沐凝雪嫣然一笑,情不自禁的反手用力摟了心上人一下,隨即觸電般慌忙鬆開了手,低著頭朝著青霜跑去。

    絳雪齋,一屋子女孩們說說笑笑間,有丫鬟指著窗外,叫道:「你們快瞧,下雪了。」

    眾人紛紛扭頭看去,果然夜空中洋洋灑灑的下起了雪花,就聽有人故作訝異的道:「咦?你們怎麼知道我來了?」

    大家趕忙回頭,一見之下都紛紛站了起來,七嘴八舌的朝來人問好。

    耿氏驚訝的隨之看過去,就見門前站著位亭亭玉立身穿鵝黃色湘裙的絕美少女,堪稱生平罕見的天香國色,問道:「好漂亮的人物,就和畫裡的仙子一樣,這是哪位姑娘?」

    三喜小聲道:「這位就是三少爺的心上人,沐家的芸寧郡主。」

    「原來是沐家郡主。」耿氏恍然大悟,這沐凝雪的名字就和徐灝一樣,她早已是如雷貫耳。

    紅葉驚喜的叫道:「凝雪姐姐來了,這下子要更熱鬧了。」

    忽然打凝雪背後露出來另一張絕美面孔,青霜笑嘻嘻的道:「小紅葉,你想沒想我呢?」

    紅葉撫掌大笑:「我正想問你怎麼沒來呢。」

    朱巧巧走上前去,笑問道:「你們姐妹是和母親一塊來的?」

    沐凝雪說道:「承蒙他一路上照顧,母親就帶著我們姐妹過來道謝,誰知一來就被你家老太君拉著打起了麻將,長輩吩咐我們過來尋大家,不想都聚在這兒呢。」

    朱巧巧笑吟吟的道:「難道你自己就不想來這兒?」

    沐凝雪俏臉微紅,顧左右而言他的道:「滿屋子的酒菜香,你們真是大膽,竟敢背著長輩偷偷吃酒。」

    「偷著吃酒才有趣味呢。」朱巧巧意有所指的出言調笑,拉著凝雪的手,說對四喜吩咐道:「你去告訴巡夜的媽媽們,今晚老三回家,大家都在絳雪齋同樂,不必來管了。」

    當下好一番推讓,沐凝雪姐妹卻不過熱情,雙雙跪坐在最裡面,身下墊著厚厚的錦被,這令她感到臉上發燙,一想到坐著的地方或許就是他睡覺之處,就不由得羞澀不已。

    徐青蓮看出凝雪的不自在,提議道:「外面下起了雪,又來了凝雪和青霜,可見今晚是和雪有緣。咱們不拘詩詞成語,必須得有一個雪字,輸了三杯酒。嫂子這裡以你為尊,你先來。」

    朱巧巧文采一般向來最怕作詩,而成語自是難不住她,吃了一杯酒用絲巾擦了擦嘴,笑道:「這個好,簡單又文雅,那我先來好了。先前翠柳說綠竹喜歡她的白梅,我來一個『踏雪尋梅』。」

    眾人點頭表示可以,都朝著小嫂子耿氏看去,而耿氏不時偷偷觀察著對面的沐家郡主,對於這位可能是未來三少爺的正妻,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任何方面都為之心悅誠服,心裡唸著好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子,一時福至心靈感嘆道:「石城霽雪。」

    眾人全都一怔,都下意識的又朝沐凝雪看去,竟同聲道:「妙。」說完後大家都愣住了,隨即紛紛撫掌大笑。鬧得沐凝雪為之無奈,眸光清澈見底,對耿氏說道:「蒲柳之姿,愧不敢當。」

    下面的臘梅好奇問道:「什麼是石城霽雪?怎麼姑娘們都一起笑了。」

    小翠心裡鄙夷,嗤笑道:「這都不知道?那是金陵最有名的四十八景之一,清涼山上的雪景最是好看,此時用在沐家郡主身上最是應景不過,奶奶這下子得了大大的光彩。」

    「哦。原來如此。」對於郡主那清麗絕俗的容貌,臘梅就連比較的心思都沒了。

    沐青霜自小生活在云南,偷偷對著紅葉說道:「我空知道這個名兒,一直不曾去過,趕明咱倆一起清涼山見識一下好不好?」紅葉點頭道:「一言為定。」

    徐青蓮看了一眼竊竊私語的兩個雪做的玉人,說道:「素來聽聞云南有座神山名為玉龍,早在唐朝時曾被封為北嶽,其中有一名勝稱作綠雪奇峰,那我就來一句綠雪奇峰露為霜好了。」

    沐青霜聞言喜滋滋的歪著頭叫好,沐凝雪見狀替妹妹解釋道:「青蓮姐真是博學,這玉龍山是漢名,那是云南納西族和白族的聖山,叫做波石歐魯,意思是白沙的銀色山岩。每年都要舉行盛大的三朵節,是為了紀念一些流傳已久的動人傳說,等有機會我再說給大家聽,今晚就算了,還是繼續行酒令吧。」

    紅葉一臉嚮往的道:「真想過去見識一番,青霜等你帶我去好不好?」青霜挺著胸脯大聲道:「你講義氣我自然也講義氣,等我回云南時一定記著邀請你去做客。」

    綠竹忽然說道:「我也要去。」青霜早知綠竹那一段哀傷過往和她在未來姐夫心目中的至高地位,笑道:「歡迎之至。」

    這下子人人都動了去云南的心思,不約而同,把目光shè向了門口,鬧得剛剛進來的徐灝一頭霧水,莫名其妙的道:「都看我幹嗎?」

    等聽青霜解釋完,徐灝沉吟道:「此事非同小可,等我考慮下再說吧。」

    朱巧巧忙說道:「俗話說父母在不遠遊,云南畢竟民族雜居,時時有叛亂發生,你們都是身嬌肉貴的大家小姐,哪個敢讓你們跑去云南遊玩?」

    徐灝附和道:「此事容後再說吧,青霜一時半會的不會走。而云南氣候潮濕煙瘴處處,這年月絕非旅遊的好去處。想看名山勝景,得走漫長崎嶇的羊腸小路,到處都是荒郊野嶺,青霜走慣了不怕,你們誰受得了?」

    既然徐灝都不讚同,大家自是息了念頭,唯有紅葉不時和青霜交頭接耳,討論著云南的種種。

    徐灝倒是不擔心紅葉會離家出走,目光和凝雪交匯,頓時此時無聲勝有聲,也不必千言萬語了,悠然說道:「我來一句梅須遜雪三分白。」

    沐凝雪心中甜蜜,卻故意回了一句:「雪卻輸梅一段香。」

    朱巧巧怒道:「你們倆郎有情妾有意的打情罵俏,你上句她下句,好一個珠聯璧合的,我們可見不得這個,罰他吃三杯酒,凝雪自罰一杯,然後把灝兒給轟出去。」

    如此在滿屋子女人的哄笑中,徐灝被罰了三盞酒,然後灰溜溜的走了,沐凝雪也羞紅了臉,誰叫自己難耐相思忍不住多嘴了呢?只得紅著臉陪飲一杯。

    有道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耿氏不著痕跡的看了眼吃酒說笑中的臘梅,暗道她不可是梅花嘛?難道三少爺暗指的是她?今後得防著些,要不利用她去勾引三少爺?

    鬧了一陣女孩們繼續玩耍,翠桃飲了一杯笑道:「有雪就有梅。嗯,一支春雪凍梅花。」「好。」眾人很是滿意。

    接下來是徐翠云,她精於針織女紅,不善於作詩,吃了一盞後說道:「獨釣寒江雪。」

    徐翠柳吃口酒後,不緊不慢的吟道:「殘雪壓枝猶有菊。」坐在她身邊的蕭雨詩隨意來了一句:「踏雪沽來酒倍香。」說完自飲一杯。

    「雪滿山中高士臥,世外仙株寂寞林。」沐凝雪吃了酒後臉色紅撲撲的分外誘人,說不得蹙眉端起來又吃了一盞,嬌顏越發酡紅猶如鍍了一層胭脂一樣,下意識的把最初某人寫給她的情書用了出來。

    好在沒人知情,不然又得挨罰了,沐凝雪回味過來後抿嘴一笑。

    沐青霜自小就不喜讀書,不管是故世的沐英還是沒有子嗣的沐春夫婦,都把她視為掌上明珠,沐夫人和沐凝雪何嘗不是如此?沒人捨得讓她用功,不過青霜天生聰慧過人,有過目不忘之能,向來做事精靈古怪,故意眨著眼說道:「雪花飄飄。」紅葉果然中計,馬上指著她大笑道:「這可不是成語,你輸了得罰酒三杯。」

    青霜不服氣的道:「雪花飄飄兒,飄了三尺三寸高,難道沒有這一句麼?」紅葉搖頭道:「縱有,也是山腔野調,算不得的。」

    青霜沒辦法就說道:「那你也來一句。」紅葉一時鬼使神差的脫口而出:「說就說,佳人雪藕絲。」

    徐青蓮失笑道:「你這個雪字也算不得,是個假的。」

    當下青霜和紅葉不甘示弱的連飲三盞,相互星眼迷離的朝對方得意一笑,這令徐青蓮和沐凝雪都很是緊張,生怕妹妹醉了。

    青霜倚在姐姐身上,嬌滴滴的叫道:「鵝毛雪。」紅葉叫道:「你又輸了。」

    青霜眯著眼眸忽然輕吟道:「鵝毛雪,下不停,輕輕落在梅花上;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和不似都奇豔。」

    紅葉讚道:「算你厲害。容我想想,有了。巴蜀雪消春水來,梅雪爭春未肯降;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綠竹看著她倆憨態可掬的嬌態,生怕步了後塵,小心翼翼的道:「飛雪初停酒未消。」

    正好竹蘭晴雯她們在身邊看熱鬧,朱巧巧就說道:「你們是主人,來接下去。」

    竹蘭說道:「那奴婢就不客氣了,我說一句風雪夜歸人。」朱巧巧笑道:「原來這行酒令這般有趣,蓋因能使得人情不自禁的說出心裡話,竹蘭就盼著自家少爺早日歸家呢。」

    竹蘭不自然的笑了笑,眼見沐凝雪神色間不以為意,遂放下了心。

    晴雯想了想笑道:「豐年好大雪。」

    朱巧巧笑罵道:「你這丫頭倒會取巧,可別說什麼珍珠如土金如鐵了,咱家可不敢和石頭記裡的薛家相比。」晴雯嘻嘻一笑,說道:「那我再來一個,亂山殘雪夜。」

    麝月想了一下,輕聲說道:「梅瘦雪添肥。」身邊的香玉微微一笑,說道:「梨花白雪香。」

    耿氏至此衷心嘆道:「姑娘們果然個個有才華,奴家自愧不如。」

    徐青蓮笑道:「都是撿現成的詩句而已,當不得真。」

    ps:累死了,累死了,只能取巧撿最擅長的東西來應付了。莫怪莫怪!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4-5-11 02:4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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