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山海秘聞錄 作者:仐三 (連載中)

 
sanvan 2014-7-5 20:31:50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21 1548085
sanvan 發表於 2014-7-10 20:20
第十章 貓


  

  因為要為老周招魂,所以再留在張陽這裡就不合適了,我不想讓他看見我開壇為老周招魂,如果有開壇的必要。可是我能要求張陽白天不回家,總不能晚上也不要人回來吧。

  這樣想著,我處理完了一些瑣事兒,就給張陽打了個電話,大致意思是說,我把老周帶去這裡一個出名的神婆那裡了,絕對有辦法治,明天就能好,讓他別擔心了。

  聽聞我的話,張陽儘管沒辦法,還是忍不住擔心的說了一句,可別耽誤老周。

  我懶得和張陽囉嗦解釋,說了一句放心吧,就掛了電話,然後回頭看著老周,見他嘴裡被我塞進了一張好不容易找到的乾淨毛巾,內心竟然甚是安慰。

  不過,這樣可把老周帶不出去,雖說電梯直通地下停車場,但是電梯裡一般是有監控的,見老周被亂七八糟的五花大綁,嘴裡還塞著一張毛巾,我不保證保安看見了不會抱緊。

  所以,我只能委屈老周暫時的再一次把他打昏,然後帶著一盆仙人掌,背著老周走出了張陽的家。

  一路還算順利,我帶著老周回到了自己的家...因為招魂一般還是在丟魂之人熟悉的地方進行比較好,只因為游離的殘魂如果流落在外,在熟悉的地方會出於本能,在被召喚的時候,找回來會比較容易一些。

  把老周放到了自己的床上,為了避免老周鬧出什麼太大的動靜,我不得不選擇再一次的把老周綁起來,嘴裡給他塞了東西,畢竟到晚上11點還有大半天的光景,在這之前,我必須回家一次,拿點兒東西。

  此時,已經是上午11點多,陽光刺眼,看光景也接近中午12點那個極陰之時,別人都以為晚上11點以後,陰氣較重,但我在山上學道,我師父就告訴過我正午12點那個點兒到之後的45分鐘時間,也是陰氣很重的。

  特別是12點整。

  老周在這裡驚掉了魂兒,萬一恰好在這個時候被路過的好兄弟看見了,那還了得?畢竟這種情況是最容易被上身的。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歎息了一聲,從脖子上取了一竄鏈子,給老周掛在了脖子上。

  那串鏈子是我師父給我的,按照我多年在山上修行的見識來說,我也看不出來那是個什麼...其餘的都還好說,整個鏈子是一顆一顆不規則的小玉珠子竄成的,這些小玉珠子都是上好的翡翠,懂行的人如果看見,一定會大罵,因為竟然被打磨成小珠子,非常可惜。

  但我明白這些翡翠珠子都是經過師父放在先祖的供桌上,特別溫養了好多年,反正年紀比我還大,然後把它們竄成串兒,為的就是烘托鏈子中間那個奇怪的東西。

  說起來那東西,就在鏈子的中間,是一顆黑色的奇怪圓球,捏著不像金屬,也不像玉石,有點點軟軟的會往下陷的手感,但是只是手感而已,它並不會真的往下陷,更不會變形。

  而在黑色珠子的中間,有一圈白色的紋路,也是整齊的形成了一個圓的樣子,幸好只是個圓環,而不是一個圓點,否則就像一顆黑白色顛倒了的眼珠子。

  在下山以後,我玩古玩,收藏打火機,學了不少關於這方面的知識...我愣是沒認出來這是什麼東西。

  曾經也問過師父,這是什麼?師父說過,不可說..不可說....這個死老頭兒?想起我就恨恨的。

  但我始終記得,他說過一句,此物可避萬邪...邪物只要敢近你的身,自然就能感覺的到...當然,這個近身所說的不是距離,而是說任何邪物要侵佔我身體的近身。

  可我也是修者學道之人啊,我真的沒從這個奇怪的東西上感覺出來任何辟邪的氣場...但這是師父在當年送給我的第一件東西,它是除了我身上那個狗毛鑰匙扣以外,我第二珍貴的東西。

  如今,老周這個情況,我也顧不得什麼了,先給老周掛在了脖子上...不說別的,就說那些溫養了很久的翡翠小竄珠,應該也能幫老周擋住一些邪物的。

  做完這個,我站了起來...發現房間內陽光實在刺眼,忍不住走到了窗臺邊上,心想別把這個丟魂兒的傢伙給曬暈了,如果再丟一魂怎麼辦?所以我準備拉上窗簾。

  卻陡然發現在老周對面窗戶的窗臺上,赫然趴著一隻白底兒黃花大貓正看著我。

  接近正午的時分,貓的瞳孔已經快成為一條線,顯然它的眼神更加的冰冷,它就是這樣看著我...我卻讀出了一絲異樣的感覺,就好像它有一種玩味兒的味道。

  我是誰?我是師父口中堂堂的三愣子葉正淩,我會怕一隻貓?我自然不會回避它的目光,而是眯起眼睛和他對視了兩秒,在這其中,我那遲鈍的靈覺再遲鈍也感受到了這只貓....不算邪的靠譜。

  意思就是說還在正常的範圍內,可是也可以說是不正常。

  好像和對視的有些無聊了...那貓忽然打了一個哈欠,陽光下,它的小小獠牙竟然顯得有些猙獰,可我一直很淡定的心,卻猛然的一緊,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我覺得它眉間唇角組合起來看的神情,太像是在嘲笑我了。

  動物人性化的表情你可以說它是可愛,但同樣也可以說它很嚇人,完全是要看什麼表情...這種類似于挑釁的行為,讓我忍不住竄上來了一絲怒火,終於是忍不住吼了一句:“走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緊張的原因,我吼這一句的時候,身上的功力運轉,竟然摻雜了一絲道家獨門的吼功。

  “三愣子身上靈魂力太過強大,他自己有時會控制不好,術法就會自然流轉。所以,你個愣子,平常時候不要激動也不要衝動,隨時要保持內心的安寧,慢慢在完全掌握了自己的靈魂力以後,再熱血激情也是可以的。”在我上山修道不久以後,師父就和我說過這樣的話,我以為我已經完全的掌控了自己的靈魂力,如今輕輕一試,才發現距離那所謂的完全掌控,還有很遠的距離。

  到如今,我竟然沖著一隻貓,用出了一絲道家的吼功,實在是滑稽。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那只貓停止了打呵欠的動作,然後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朝著窗臺下一躍,消失了。

  我莫名的松了一口氣,幫老周拉上了窗簾,還來不及具體是思考什麼,忽然就想到了一件事情,我全身都繃緊了!如果,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老周是住在16樓,貓兒就算再靈巧,能直接從16樓的窗臺上躍下?

  這樣想著,原本已經轉身準備離開的我,猛地沖向了窗戶...拉開了原本已經拉上的窗簾...外面明晃晃的刺眼陽光,外加那個空蕩蕩的窗臺哪有貓的影子?

  在這個時候,我心裡再也控制不住的憤怒...忍不住狂罵了一句,狗日的!我靈覺不強,無法對一件事情做出好壞的預估,所以以前在山上的時候,辦事老是衝動,才得到了三愣子的稱號。

  下山以後,刻意的修身養性,到這個時候,以前的暴脾氣是真的壓不住了。

  沒有靈覺的依靠,我卻有自己的智慧和判斷,我幾乎篤定這只詭異的貓就是來監視老周的...我捏著窗簾的手青筋鼓出,微微顫抖,忍不住的是憤怒的情緒,和馬上就想沖下樓去,看看那詭異的貓還在不在的衝動。

  但我到底忍住了,手上還是提著那盆仙人掌,一些都才開始...那就看看誰笑到最後吧。

  這樣想著,我一下子拉上了窗簾,看了一眼還在昏迷中的老周(這一次下手重了一點兒),還算安然,忍著內心的各種情緒,還算淡定的走出了老周的屋門。

  我的車停在老周樓下的院子裡,我在想我必須快些回家,取來要用的東西...竟然監視老周,老周是什麼值得那莫名的存在花這樣的力氣?

  我想的出神,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自己的車子旁邊,卻看見幾個大媽於心不忍的樣子盯著我的車子在說什麼?

  我心中奇怪,走了過去...然後,我看見一具血淋淋的貓屍就落在我的車前蓋兒上。


  
仐三說:
我是很驚恐的起床的,當看見時間的時候....得,繼續驚恐的寫道士吧。
sanvan 發表於 2014-7-10 20:21
第十一章 招魂(上)

 

  如果從16樓的高度躍下,被摔成這個樣子已經不算是難看了,只是流血的貓屍讓人看見多少還是有些憐憫。

  畢竟這是白底兒黃花貓應該只是一隻無辜的流浪貓吧?

  我沉默了一陣子,不知道車前蓋上被砸出來一個凹坑算不算對我的警告?我沒有走上前去,而是轉身走到這個社區的小賣部買了一張墊枕頭用的草席,和一個熟料袋才折返了回來。

  擠開幾個正在議論的大媽,把貓屍從塑膠袋裝了,用草席裹了,拿出車裡的帕子擦了擦車前蓋的血污,這才在大媽們莫名其妙的眼神和小聲的議論中,沉默的開著車子離去。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只貓多多少少也算是受了我和老周牽連,我覺得我該給它一個‘好葬禮’,送它一段念力...這是一因一果,也是一種仁慈。

  有時候仁慈的本質不是氾濫的同情,而是一種很自然的尊重,這種尊重跨越任何的障礙,無關性別,種族,物種...就是對萬事萬物平等的尊重。

  這是那個死老頭兒難得正經說話時,給我說的一個道理,在那種時候,他的語文水準會從小學水準上升到大學教授的級別。

  儘管我很急著老周的事情,但我的車子還是毫不猶豫的朝著市郊開去...在比較荒僻的地方,選擇了一個比較好的大樹,我親自爬上去,把貓兒包裹好的屍體掛了上去。

  貓本身靈性很重,屍體不能落地,其原因倒不是像民間說的,落地就會變妖害人,而是靈性重也等於陰性重,如果是完整貓屍,落地以後容易聚攏那一段大地的陰氣,久而不散,也妨礙這只貓的輪回。

  站在樹下,我從後備箱裡拿出了三支清香,念誦了一段道家的祭文,然後上表天聽,說明原因,大意是此貓因我而死,當得起我這樣做為一番。

  不然受不起的東西去受了,反而是負擔。

  處理好這一切,我轉身開車回了市區,可是一路上我的心情都有一些沉悶,或者說是感覺到了壓力。

  我說過,如果老周惹到的人,背後關聯的是黃鼠狼啊,狐狸啊,哪怕是蛇啊...都是好處理的,畢竟這些動物容易通靈,但如果是貓就絕對不好處理。

  民間不喜貓,以為貓邪,常常有詭異事件發生的地方,常常都伴隨著有貓的身影,而在很多電影小說中,也經常這樣刻畫。

  其實在修者眼裡遠遠不是這樣的...其實,要排出最辟邪的動物,應該是公雞和貓。

  因為上應白虎,朱雀。

  就如雞喜歡啄食陰性的蟲子,就比如蜈蚣之類的...而這些蟲子往往懼怕雞,並不是因為‘天敵’關係,畢竟能弄死它們的存在就多了,但雞本身的一身陽氣就是它們的剋星。

  相比於母雞,公雞身上的陽氣更重,這個是這星球上所有物種的天性,倒也是正常。

  如果能找一隻真正的五彩大公雞,道家人也會視作至寶。

  至於貓經常出現于陰氣邪性的地方其實是一個誤會,為什麼這樣說?是因為貓天生就有驅邪的本能,而且邪物也避忌它,所以它出沒于那些地方根本就沒有負擔。

  而且有時,這種本能的表現在於,人走在氣場不對的地方,往往出現一隻貓,反而安全了,因為可能貓一出現,就已經為你趕走了邪物,或者是給你化解了一些不好的氣場,可是人這樣見得多了,反而以為有貓的地方,就會不好。

  所以,想想,真是天大的誤會。

  至於四象中,青龍,玄武對應的,和作用和辟邪完全沒有關係,我也沒有多想。

  其實,我對貓這種存在真的是很有好感的,即便它性子憊懶,孤高...不易真正的認主,憑興趣去辟邪,就好比憑興趣去抓老鼠,但實際上,它承受了駡名,不也一直做著‘好事兒’嗎?

  至少,它要抓老鼠,對不對?

  這樣想來,我為什麼覺得麻煩也就分外的明朗了,因為本事靈性很重,帶天生壓制邪物的煞氣的貓變成了害人的‘貓’,那感覺就好像一個員警變成了罪犯一般的感覺。

  就像員警是罪犯,那反偵察能力不就很強了?

  像貓這種東西,不然就是靈性的活著,一旦走上邪路,不知道有多難應付,在山上,師父曾經給我說過貓妖的故事,他當時這麼評論了一句:“貓有九命,並不是說貓兒的肉身強大,你可以殺它九次。在這裡,其實指的是,真正的貓靈,靈魂力強大無匹,就好比有九條命那麼難以應付。貓成妖,會攪起風雨的,哪一次都是,哪一次都要鄭重的對付。”

  我開始頭疼了,小時候聽貓妖的故事就覺得挺恐怖的...但我的內心也開始活泛起來,如果真的應付不了,我上山去找師父和師兄,是不是名正言順?

  想著,我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車子差點兒偏離了行駛的車道,惹得我後面開車的車子使勁摁著喇嘛已示不滿。

  而我抬頭一看,剛才心事想的太入神,竟然已經開過了我家社區的大門,也虧我這樣竟然還沒有出事兒。

  在家,拿好了所需要的東西,出於某種考慮,我還是拿了一張收魂符...希望老周不會太倒楣,不然還真的要費一番手腳。

  其實,我怕的是費了手腳,也解決不好這件事情,而老周的情況又不能耽誤太久。

  我很快又回到了老周的家,一整個白天看看電視,吃個飯也就打發過去了....在這其中,老周醒了好幾次,每一次都會驚恐萬分的喊著貓,但為了避免給他造成永久性的傷害,我也不敢打昏他太多次。

  索性,只能用毛巾堵著他的嘴,堵了一天...也不知道他清醒以後會不會追殺我。

  如果不去在意時間,時間也就過的很快...當一個看得我無聊的快睡著的電視劇終於響起了片尾曲的時候,我一看時間正好也過了11點。

  我起身關了電視,也順便關了屋子裡所有的燈,在這種時候,如果有老周的至親在這邊,其實招魂的事情還簡單一些...可惜的是,就算在,我也不敢通知他們去做這個。

  所以,我只好搬空了客廳...在客廳的正中擺上了一個盛滿了清水的水碗,然後按照一定的方式,擺好了一溜兒的蠟燭,一共十八根,然後洗手焚香,開始了做法。

  因為找不到老周的魂魄,擺水碗‘問路’是必須的,在這裡,要許下一定的好處,供奉一些孤魂野鬼,就跟廝混在市井的小民一樣,其實它們的消息是最靈通的。

  不要想著一個城市能有多少的孤魂野鬼,畢竟正常人的都入了輪回,流落的孤魂野鬼根本不可能太多,久了,互相熟悉了,這個城市一出現點兒什麼風吹草動,它們都應該知道,它們特別喜歡注意的就是城市裡出現了一個新的遊魂。

  被驚掉的殘魂也算。

  如果能得到一點兒提示,水碗自然會有反應。

  我的靈覺不出眾,像這種溝通召喚類的法術按說是不行,可是我是一個靈魂力出眾的怪胎,只要有一點點靈覺為引,我那強大的靈魂力就能法術的效果分外強悍。

  哪怕是溝通類的術法。

  這就好比...嗓子不夠大,我拿一個電喇嘛行不行?

  在這個時候,我已經完全的靜心...而腳下步罡已經開始踏動,嘴上則在行咒,一個溝通召喚孤魂野鬼術法已經開始。

  

仐三說:
今天太惆悵,荷蘭,下屆世界盃期待你再次飛翔...逢賭必輸三三留。
sanvan 發表於 2014-7-11 19:35
第十二章 招魂(下)

  

  我行法從來不考慮代價,如果在我看來是有必要的事情。

  就好比我現在施展的這個術法,一旦成功,給提供消息的孤魂野鬼提供三年的供奉就是代價,而其餘的孤魂野鬼我也少不得要給它們辦一場法事。

  是提供祭祀布食也好,是送與念力也罷...總之,這些事情都是很嚴肅,萬萬開不得玩笑的。

  一旦出了什麼岔子,老天爺降下來的因果是算在我頭上的。

  但我從來在這方面就沒有多餘的考慮,如果覺得應該那麼做就做了,這也就是我師父口中評價的,不考慮代價,只要我覺得有必要的話的由來,也就是為什麼他和師兄會一口一個三愣子的叫我的最大願意。

  其實,我很難去給師父和師兄說明,這根本不是我楞的原因,而是因為我靈覺不出色,對事情的好壞沒有先天的預料和感應...就好比一個眼睛近視的厲害的人,人們遠遠都看見了前面是個坑,他看不見,還非得走近了不可。

  掉坑裡能怪誰?

  最初的溝通是我的難關,但我並非沒有靈覺,況且也只是溝通孤魂野鬼,當絲絲的感應出現時,我強大的靈魂力就起了作用。

  這種事情原本就像居委會大媽發佈通知...而我在這個時候,腦中也不停的在存思著老周的形象,然後在強大靈魂力的幫助下,我就如同一個大功率的音響,很快這個消息就在孤魂野鬼中四處的擴散開去。

  當然是在我許以代價的情況下,不過...在我感覺差不多的時候,就收了術法。

  畢竟,我的靈魂力到底有多強大,我自己也沒有一個具體的概念,師父常常說的就是要控制,偏偏我自己感應又差,如果無限制的擴散下去,倒不是一件好事了。

  至於為什麼不好?我在收術之後,有些疲憊的想著師父的又一句神叨叨的話,在一定的範圍內,存在的不僅僅是孤魂野鬼,在這昭告的事情,一定得控制好範圍,驚擾了不該驚擾的存在,惹到了不該惹到的麻煩那就不好了。

  但我很難想像,在城市的範圍內,除了孤魂野鬼,還有什麼樣未知的存在?而我又是一個有問題絕對不會憋死自己的人,所以對於這件事情我當時就問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師父和師兄用複雜的眼光看我,但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回避般的沉默。

  在施術完畢以後,我有些累,想起這些事情心情不知道為什麼悶悶的,忍不住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了一支煙,叼在了嘴邊。

  我的心裡有兩道無法回避的傷口,而我越是在強行回避的時候,越是在做任何事情的時候,都忍不住通過千絲萬縷的細節想起兩道傷口。

  這也就是人不能對自己的內心太‘用力’,而是要自然面對一切的由來,因為越是用力,反而越是適得其反,而對內心某一處用力,不管是欲望也好,傷痛也好,甚至別的什麼也好,都是執念最基本的由來。

  煙味苦澀,可是道理知道,做起來卻是那麼難,既然難,那也就只有錘煉了。

  房間裡安靜,只剩下老周的掛鐘在‘滴答滴答’的響著,我腦中的念頭紛亂,卻也知道在一支煙抽到一半的時候,走過去觀察水碗。

  按照消息的傳播速度,最快過個一兩分鐘,水碗就會有些微妙的反應,但具體的反應是什麼,這不是教科書沒有標準的答案,只是當事人肯定會明白。

  但是,很快五分鐘過去了...水碗都沒有一絲反應。

  我以為是我自己太心急了,所以耐著性子等待...但是十分鐘過後,我漸漸有些沉不住氣了,再次有些煩躁的摸出了一支煙點上。

  十五分鐘...二十分鐘...水碗都沒有反應..這簡直已經超過這個術法得到回應的時間,難道失敗了?

  我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不可能會失敗的...我仔細回想術法的每一個細節,包括和孤魂野鬼的接觸交流,以及感應這個消息的傳播,沒有一絲是做的不對的,那如今絲毫沒有回應是怎麼一回事兒?

  如果非要解釋,那麼只能有一個原因,就是我許下的東西不足以誘惑這些孤魂野鬼提供消息。

  可是,不過是要找一個被驚掉的殘魂,又不是讓它們做什麼付出代價的事情...怎麼會如此?另外,還有一個可能則是我不願意去想的,那就是這些孤魂野鬼也沒有任何的消息,所以沒給我帶來任何的回饋。

  但這個可能性非常微小,為什麼?就像人活世上,到處都是探尋的眼睛,隔牆也難免有耳的情況是一樣,只要老周被驚出的魂魄不是停留在張陽的屋子裡,就不可能沒有任何的消息,除非是巧合的不能再巧合。

  不過,能被稱之為奇跡的巧合有多少?

  我的面色難看,手指尖有些發冷,是因為沉重和緊張...像對於孤魂野鬼這種存在,如果許以的代價不夠,那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就是使用請神術,請到它們害怕的存在,強行的討要消息...但這樣做,有傷天和,事後有什麼不好的後果,誰也難以預料?

  我雖然是三愣子,但從骨子裡,我還是不願意做這樣的事情,倒不是怕後果,而是覺得不厚道。

  但有人理性,就註定有人感性....我表面理性,內心卻是感性的很,老周是我兄弟,如果是為了自己的兄弟,我也就顧不上那麼多了,大不了一切結果我來承受,事後多付出一些代價彌補我也原因。

  我沒有思考過,代價會是什麼。

  這樣想著,我又要重新施展術法...但在這個時候,屋子裡忽然莫名陰冷了一下...在東北角的一支蠟燭開始無風自動,朝著水碗的方向傾斜的厲害...

  我心中一喜,趕緊走近了水碗,水能為靈體提供保護,所以也容易聚陰氣,總之擺個水碗也就是這樣,我可以不收斂陽氣就走過去溝通交流。

  至於蠟燭也光榮的完成了它的使命,告訴我這裡終於來了一個‘知情’的傢伙。

  一切終於變得順理,當我走到水碗面前的時候,水碗開始在完全沒有振動的情況下,很輕微的波動了幾下,說明靈體已經入內,我趕緊在水碗前盤膝坐好。

  努力的開始溝通著水碗內的靈體...但在這種時候,我要不怎麼出色的靈覺就是障礙了...過了好一會兒,我才勉強的感應到水碗內的靈體存在,而且還模糊。

  我隱約知道來的是一個女鬼,但我第一時間感受到的並不是它要告訴我什麼消息,而是一種驚惶,驚恐,害怕的情緒。

  它在怕什麼?我有些哭笑不得...莫非我要找老周的消息,消息沒找來,卻找來一個尋求保護的女鬼?但接下來,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女鬼情緒波動的厲害,水碗震動的也厲害。

  在這其中,我感覺到了一股非常明顯的怨氣,如果這種怨氣得不到化解,恐怕又得出現一個厲鬼了吧?

  我眉頭微皺...暗想,這又是什麼意思?

  但是,在下一刻,我終於和它順利的溝通了...因為靈覺的緣故,這種溝通還是顯得有些模糊,做不到一字一句的對話,卻是只能去感受它的意思,只是第一句話,就讓我眉頭皺得更深了。

  它的意思是,全城的孤魂野鬼都不願意惹這個麻煩,它來告訴我,就是要我替它報仇。

  報仇?報什麼仇?我傳達了我的意念,因為這種事情無論如何不能輕易的答應,如果它要我去殺人,這個我不可能去做的。

  找出它來,你只需要找出它來,就可以了,你是一個修者,是一個學道之人,那是你的責任。它在和我溝通著,不過卻莫名其妙,說是什麼我的責任?是找出它來是我的責任,還是別的什麼?

  我有很多問題,但是此刻我卻感覺到那個女鬼好像很急,很慌的樣子...下一刻,它就直接和我溝通,大意是老周的殘魂它知道,是在醫...

  可是它的話還沒有說完,一聲淒厲的貓叫莫名的響徹在我的窗外..這一次不像是一聲貓叫,而像是一群鬧春的貓在老周的樓下叫一般。

  儘管老周是住在16樓,這貓叫就像在我耳邊一樣...我莫名的全身汗毛直立,而那個女鬼淒厲的慘叫了一聲...水碗裡的水劇烈的波動起來,然後我就清晰的感覺到它從水碗裡就要離去。

  不過,之前,它的話還沒有說完呢?醫,醫什麼?我一下子摸出放在衣兜裡的收魂符...想要說,它既然這麼害怕,不如我把它收進收魂符裡,暫時‘住’著,也好得到消息...

  而它好像也不願意離去的樣子...可是,我還沒來得及掐動手訣...就再次聽見一聲更加淒厲的貓叫,這個貓叫卻是真真切切能聽清楚,就是在屋子裡了。

  接著我感覺到一陣強烈的陰風波動,我還來不及反應,就覺得臉上一痛。

  這種痛苦,卻不是我的臉真的被抓的痛苦,是一種更深層次的痛苦...我一下子就冒出了冷汗,術法被強行打斷..眼睜睜的就感覺到女鬼已經離開。

  我陡然睜開眼睛,卻是看見在牆角的一處,一團黑的,模糊不清的存在,用一種異常陰冷的眼光看著我。

  

仐三說:
今天的道士暫停一章更新,改天會補上一章更新,大家見諒。
sanvan 發表於 2014-7-11 19:46
第十三章 線索


  

  我的靈覺不好用,在這種時候卻又變得分外靈驗,面對這樣的‘靈覺大人’,我其實很想爆粗口。

  我不想看見的,偏偏讓我看見,逗我玩呢?

  真的,我是不想看見,因為那團黑乎乎的東西,我大概能看出是一隻巨大無比的貓的輪廓,應該說比一般的家貓大了2倍以上.....但靈體,本來就不能用正常的眼光去衡量,我不在乎它大或者小。

  是因為它看著我的眼光,讓我心中也發寒。

  我能肯定那是一雙貓的眼睛,在貓對人沒有依戀的情況下,貓眼真的是最冰冷的眼睛,這是貓的天性所致。

  就如貓能辟邪,靠的也不是陽氣,而是上應白虎的煞氣,這東西絕對是無往不利的....若是沒有感情的冰冷下,一雙眼睛含煞,誰看了也會覺得心突然就會跳快一下的。

  而角落裡那只傢伙,顯然對我還有強烈的恨意和警告...竟然驚走了我的‘線人’,我沒辦法,那我只能和它打架,然後抓住它了。

  對於攻擊性的術法,我是有120分的信心的。

  可是,它好像知道我的意圖,忽然就朝著老周所在的房間竄去...我一下子暴怒,哪裡還顧得上踏罡掐訣,我不能讓老周出事,我幾乎是吼叫著也沖進了老周的房間。

  “老周!”我大喊了一聲...但是在床上的老周只是迷惘的望著天花板,根本不回應我。

  在那一邊,詭異飄動的窗簾卻仿佛是在嘲笑我失敗了...是的,老周到了此時已經不再喊貓了,而是變得越來越沉默,迷糊,丟魂的後遺症已經漸漸開始浮現出來。

  如果我今晚救不了他,就只能拖到明晚...丟魂48小時,這簡直...我不敢去博老周不會留下靈魂上的創傷...在別人眼中,我是一個表面冷漠的人,但事實上我很‘膽小’,對於我重要的人,我一點兒都不敢去冒險。

  我臉上繼續傳來抽痛的感覺,我沒有去管...因為我知道,剛才是被那貓妖抓傷了靈魂,所以管也無用。

  不過,就像皮膚的破皮一樣,這靈魂的傷勢也是‘破皮’而已,和傷到靈魂的本質卻又不同,靈魂會自我恢復的,何況我還有強大的靈魂力。

  看了一眼迷惘盯著天花板的老周...我微微有些難受,老周其實一直很優秀,雖然這人‘龜毛’了一點兒,他不該是這般落魄的樣子的。

  我走過去,也不管老周聽不聽得懂,只是低聲對他說了一句:“放心吧,哥們兒,你很快就會好。”說完,我看了一眼掛在老周脖子上的鏈子,心中稍微安心,然後轉身走出了這間屋子,離開了老周的家。

  這貓妖,其實厲害的...含著‘煞氣’的爪子,能抓傷我的靈魂,我在想我收不到任何孤魂野鬼的‘報信兒’,是不是因為這些孤魂野鬼受到了貓妖的威脅呢?

  這不大不小的城市,什麼時候來了這樣一個傢伙?而且還和人類合作...我篤定應該是和人類合作吧。

  這件事情的背後到底有什麼樣的陰謀和真相,為什麼又會牽扯到屍體?

  在這個時候,我已經拉開了車門,車子在深夜安靜的街道上飛馳...我心中焦急,忍不住開快車了...同時,也佩服自己,在開快車的情況下,還能想心事想的那麼入迷。

  伴隨著一聲急刹車的聲音,原本從老周家到我家要開20分鐘的車程,硬生生的被我縮短到了11,2分鐘...下車後,我連車鑰匙都來不及拔,就朝著我自己的家沖去。

  開門,我習慣性的要去拜拜我那牛逼師門的老祖宗,可是這才反應過來,我要去救老周...習慣真是可怕...竟然能讓人行成本能,我一邊搖頭,一邊沖進了自己的臥室。

  然後從床底下拖出了兩個木頭箱子。

  這兩個箱子都不大,大概並排起來,也只有一張小型的電腦桌那麼大...下山五年,我從來沒有打開過它們,而且因為某些原因,我還刻意的把它們扔到了床底下,所以剛才拉出來,免不了一陣灰塵飛舞,嗆的我咳嗽了兩聲。

  看著這兩個古樸的,雕刻著太極八卦的箱子,我還是忍不住楞了一下,我原本以為我已經完全不在乎它們了....可一想起老周,我又顧不得什麼了..一下子打開了這兩個箱子。

  其中一個箱子裡,整整齊齊的放著一套道袍,另外在道袍的旁邊有一個布口袋被紮的緊緊的...我下意識的撫摸了一下那件道袍,然後拿出了那個紮得緊緊的布口袋,然後看向了另外一個箱子。

  在這個箱子裡放著的是一些法器,三清鈴,桃木劍,幾個邊緣磨的鋒利的萬人錢,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小法器,疊好的符籙...我深呼吸了一口,然後拿起那幾枚萬人錢,拿出了桃木劍...在箱子的最底層,拿出了一個黃色的布包,把挑選的這些東西都放進了那個黃色的布包裡。

  然後關上了箱子,仿佛是賭氣似的...又把它們踢回了床底下,可當那個黃色的布包被我背上身上的時候,一種熟悉的感覺再也擋不住。

  在那一瞬間,時光仿佛流轉,我還記得那個繁華都市的黃昏,在火紅的夕陽下,三個在樓頂天臺上沒正形兒的身影。

  “師父,師兄...我們這算不算行走江湖?降妖除魔?我真想這樣過一輩子啊。”那年我18歲,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我記得夕陽染紅了的眼眸,如果我可以看見我自己...那個夕陽下,坐在天臺的邊緣,看著遠方的剪影一定是躊躇滿志的樣子。

  “說什麼傻話,我們哪裡是行走江湖,降妖除魔了?只不過下山來賺賺錢,給別人做做法事,順便布布風水,三愣子,你是不是想多了...”師兄穿著背心褲衩,懶洋洋的靠在天臺邊緣的圍牆上,賣力的啃著一隻雞腿,趁師父不注意,拿過他的酒葫蘆狂灌了一口酒,然後被師父發現,一巴掌拍在腦袋上。

  “難道不是嗎?我們昨天做法事的時候,不就順道幫主人解決了衝撞上身的靈體嗎?這就是行走江湖的開始啊?”我很是不服氣,總是覺得我們做的事情不一般。

  師兄用看傻子的眼光看了我一眼,不再對我說什麼了。

  而師父難得正經的說了一句:“江湖?正淩啊...你從來就沒有走近過江湖...如果你認為這人世間就是一個江湖,那麼你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經在江湖中了,你何必那麼執著去劃分,哪一天你正式進入了江湖?而且,你快樂嗎?如果能快樂,在不在江湖,是不是英雄都不重要了。”

  “怎麼不重要?”我在山上學道這麼久,少年人心中壓抑的不就是那火一般的英雄激情嗎?

  “當然不重要了,不管是我,還是正川,都覺得只要你快樂,那就是我們最重要的事情...”

  回憶在這個地方破碎,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眼眶就開始發酸,那個時候...師父說出這樣的話,我是感動,卻不認同...可是隨著時光的流逝,我卻發現快樂真的難得。

  我從被踢下山以後,我快樂過嗎?

  “騙人呐,明明說我快樂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到頭來...卻拿走了我的快樂。”我揉了一下發酸發脹的眼睛,一下子關了燈,毅然轉身邁步朝著門外走去,我還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老周的事情。

  車子再一次飛速的行駛在午夜安靜的路上.....這一次去的目的地卻是老周工作的醫院,雖然那個女鬼被驚走了,但並不是全無線索。

  因為那女鬼在準備給我說地點的時候,說了一個醫字...因為這個字的發音,很容易被忽略,因為像嘆詞,但好就好在我的靈覺不出眾,我無法做到那種順暢的交談,而意念傳來的資訊,更像是文字資訊。

  是介於文字那種資訊...這種事情無法去和沒有體會過的說清楚,但總之這個醫字就被我牢牢的記下來了,不用分析都知道是哪兒?

  如果,沒錯的話,老周的殘魂就在老周所在的醫院。

  而根據一些不走‘尋常路’的殘魂做法,我判斷老周的殘魂應該是在那個放屍體的地下室,如今我開車就是要趕往那裡。

  

仐三說:
你們看書,我去吐會兒...忍不住了...什麼酒啊。
sanvan 發表於 2014-7-12 17:20
第十四章 佈陣

  

  為什麼殘魂會有不走尋常路的選擇?就比如選擇自己最害怕的地方呆著啊,就好比事發現場什麼的,這基本上是一個未解之謎。就算是修者也不能解答所有關於靈體的問題。

  但原因是什麼,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判斷的沒錯就對了。

  由於緊張老周的殘魂,我只是這樣去篤定的相信自己判斷沒錯了,在心裡也在不停的念叨著我那看起來有些不靠譜的祖師爺在天之靈,保佑一下。

  就是在這忐忑的心情中,我終於開車來到了老周工作所在的醫學院。

  這裡的主體是學校,醫院算是附屬,但這樣也註定了這個醫院非常的大,我對這裡自然沒有老周對這裡熟悉,不過那個存放標本的樓在哪兒,我基本上還是能夠找到,因為以前好奇,特意要老周帶我來過這裡,所以印象還算深刻,就記住了。

  在夜色之中,在一種莫名的安靜之中,我快步來到了這一棟幾乎是在邊緣處的標本樓,而一樓某一間房間通明的燈光,說明保安還在這裡上班。

  我能理解這種通明的燈光,想必地下室前兩天才出了事,在這裡工作的保安肯定是知情的,而事情這麼詭異,心裡多少也是怕的。

  但出於學校的態度,發生了這樣惡劣的事情,肯定是不會放鬆對這棟樓的監管的,所以保安再怕,如果不想丟飯碗,還是必須上班。

  我猜測,在這兩種情況下,已經不可能是一個保安值班了,在值班室至少有兩個保安。

  站在離標本室三十米遠左右的一處小樹林中,我在設想著一切的情況,如果是這樣,那麼我想拿著老周的工作證混進去的想法就不太成立了,那麼,也只有用我不太願意的辦法了。

  想到這裡,我走出了那片小樹林,然後從隨身的黃布包裡,拿出了那個紮的很緊的布口袋,然後小心的繞到這棟安靜大樓的側面,臉上流露出了自己也察覺不到的一絲興奮,然後一下子拉開了布口袋的拉索。

  在這裡面,是一些零碎的東西,就比如黑白子,靈玉,銅錢等...但每一件可能對於很多修者來說,都是不凡。因為這些東西絕對是上好的佈陣之器。

  是的,我牛逼師門雖然號稱是山字脈,師門術法也頗有獨特之處,但真正厲害地方卻是陣法。

  和相字脈的山水大陣什麼的不同,我師門的獨家陣法是屬於山字脈的‘陣’,一般是以幻,鎮,攻,守為主的陣法....這些陣法博大精深,神奇無比,從簡到易....簡直是洞開一扇讓人著迷的大門。

  像我自己覺得師門流傳下來的陣法就已經浩瀚如大海一般了,恐怕窮其一身也無法完全的掌握,特別是一些讓人心馳神往的陣法,所用之佈陣法器,簡直聞所未聞,或者珍貴之極,但效果卻也是那般驚天動地。

  但我師父卻還是充滿了某種遺憾,他告訴我說,其實師門陣法流傳下來,已經失傳了一些,是很遺憾的事情,他希望在他有生之年,能把失傳的部分補充一些,哪怕只是補充一部分,他才能心無掛礙的去死。

  這話,我聽得很不舒服...在那個時候,我年少,聽不得生生死死,我總覺得我重要的人,在我有生之年都不會離開我的,這雖然不可能,但少年人的心思就是那麼簡單而純淨。

  我腦中想著這些事情,但手上卻沒有停下來,開始在這棟大樓的外面,時不時的就在我需要的位置放上一個‘陣子’,是的,我在這裡佈陣,而這個陣法是再簡單不過的拒魂陣。

  就是說,在這陣法完成以後,不管大樓內有多少的靈體,都走不出這棟大樓。

  別的我沒信心,但是只要是我師門的陣法,我是絕對有一百二十個信心,就包括我那師父也常說,任何陣法只要是出自于我那牛逼師門的,效果就絕對比外面的流傳的任何陣法,強悍至少一倍。

  所以,我偶爾也會想,這個江湖如果真的存在,那麼評論會不會是這樣?若論術法精妙當屬老李一脈,馭獸之道,川地蛇門有其獨到之處...可論起陣法執牛耳者,卻是我那牛逼師門。

  想著這種驕傲,我的臉上都忍不住流露出了一絲笑意,但手上的動作卻不停,擺放‘陣子’的地方簡直可以說是精妙的一絲不差,畢竟我怎麼說也算是師門嫡傳弟子,而拒魂陣這種陣法,對於我來說,應該是很簡單的陣法了。

  很快,在整棟大樓外面需要佈置的地方已經被我佈置完畢...雖然陣法的主體應該是在大樓外面,畢竟是‘封閉’這棟樓,但內裡還是需要一些佈置,想著我的手摸到了口袋裡一些‘特殊’存在。

  那是七個小印,也就是我師門獨家的陣法,最常用來鎮壓陣眼之物,非常獨特。

  因為在外面流傳的陣法,按照我師父的說法,一般鎮壓陣眼之物,都是一些銅錢啊,靈玉啊,厲害點兒的就是自己溫養的法器,但印很少存在,因為在道家的傳承中,印一般是一種攻擊鎮壓的法器,不太可能會用在陣法上。

  可我師門的陣法,如果不是特殊的,陣眼一般都是這種陣印,而且還是外面尋不到的物事,是我師門獨傳的寶貝...聽我那牛逼師父說,這陣印所用材料特別,溫養方式特別,蘊含的法力波動特別..每一枚都是師門的寶貝,而且妙用無窮。

  他一次性給了我7個,而妙用除了佈陣,我還沒有發覺其它的,所以我也會想,是不是我師父在吹牛?

  這樣想著,我已經到了這棟大樓的側門之處...這裡依舊是大門緊閉的樣子,而我從正門混不進去,也就只有走側面了。

  為了緩解內心的情緒,我點了一支煙,然後從自己隨身掛著的鑰匙鏈上取下了一個鐵絲圈,把它弄直了,開始搗鼓起門口的大鐵鎖來。

  這種鐵鎖對我一點兒難度也沒有...不到半分鐘的時候,我就找到了關鍵的所在,用鐵絲輕輕一撥弄,就聽見‘哢噠’一聲脆響,大門的鐵鎖就被我毫髮無傷的打開了。

  雖然我是來救老周的,但用這種方式,還是讓我的臉微微有些發紅...這個‘手藝’其實我是和我大師兄學的,他是最愛‘獵奇’的一個人,手上雜七雜八的功夫會不少,開鎖的功夫就算一個。

  他曾經對我說,不要小瞧他這獨門的開鎖功夫,這可是跟正宗的‘盜門’的人學的,他告訴我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在江湖中三教九流,很多手藝,就包括見不得光的盜竊手藝,都有其獨特的傳承。

  他執意要教我這手功夫,在我認為,他應該是在山上呆的寂寞了,找不到一個好玩的事物,才覺得教教‘徒弟’也是一件樂事,才這樣執意的。

  我一開始肯定不屑於學習這個,我堂堂道家人,學這種盜竊的手藝,不是太丟臉了嗎?可是我大師兄卻不以為然,他對我說,真正的盜門可不是那種底層沒底線的小偷,他們講究的是一個‘盜亦有道’,而且‘盜門’哪是什麼人都可以進去的?沒有俠義的心腸,是入不了‘盜門’的。

  事情是如此嗎?我是不知道,因為我很難將盜竊這件事和俠義聯繫在一起,但手藝到底還是學了一些皮毛...我那神叨叨的大師兄有時候還是挺可怕的,特別是發起脾氣來的時候。

  所以,在學了這門手藝以後,我的身上也就隨身的帶上了這麼一個鐵絲圈。

  往事回憶起來紛亂,但我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我的腳步很輕,但是已經在對往事的回憶中,從這棟標本樓的三樓走到了一樓...為的就是來回的佈陣。

  可能也是因為那件事情的發生,我來到這棟標本樓和之前老周來一樣的安靜,我從三樓‘逛’到一樓...我確定在這棟樓裡除了保安室有人,其餘地方都沒有任何一個人存在。

  布完了三樓到一樓的陣,接下來,我就要去地下室了,我單獨拿出了一個小印,放在了褲兜裡...這種拘魂陣還不用特別的描繪陣紋,而該佈置的地方也基本已經完成。

  只要還佈置上兩枚陣子,陣印一放,整個陣法就會運轉。

  我的背上已經微微見汗,卻毫不猶豫的朝著地下室走去...但願老周的殘魂在這裡...不要讓我失望!

  

仐三說:
呼,稍微晚了點兒...因為這章揭示了一些問題了,漸漸佈置出江湖的雛形,也連接起了一些我佈置在道士裡的暗線了,聰明的同學肯定能看出來了。今天兩章道士,但是會很晚,建議第二天來看,因為我必須要好好休息了來寫,以後不會亂喝那麼多酒了,大家見諒。
sanvan 發表於 2014-7-12 17:21
第十五章 狹路相逢


  進入地下室,我內心有沉重的負擔。

  而這地下室和老周描述的一樣,慘白的燈光讓一切看起來更加的冰冷,而深邃的走廊在那一頭也像是沒有盡頭,不知道在那邊隱藏著什麼?

  其實,我內心的負擔第一個原因很正常,那就是擔心老周的殘魂到底在不在這裡?

  而第二個原因說起來就有些好笑了,我不怕任何靈異的存在,可是我怕屍體...好吧,這也算人之常情。

  我安慰著自己,腳步聲回蕩在空蕩的走廊,也不忘放下最後兩顆陣子,然後把陣印拿在了手中...汗水順著我的額頭滴落,其實佈陣看似輕鬆,卻也是頗為耗費心力的事情,一絲一毫出不得差錯。

  我以前在腦中推衍了無數的陣法,真正佈陣的經歷這卻是第一次,在我以為屬於簡單範疇的拘魂陣,也能讓我感覺到疲憊。

  和老周上一次的遭遇不一樣,這個地下室除了給我帶來了一絲絲心理負擔意外,並沒有任何靈異的事情發生...而鬼打牆什麼的我也沒有遇見,非常順利的走到了那個放置屍體的房間。

  在上午背老周回家的時候,我就從他身上拿了鑰匙,否則我也無法順利打開他家的大門...我想打開這地下室的鑰匙也在其中。

  畢竟按照我所學的手藝,那種大鐵鎖我打開了可以輕易的復原,這個鎖我要打開它,也等於是破壞它...到時候怕是會麻煩不斷,如果我被冤枉成那個對屍體有特殊愛好的人就糟糕了。

  這樣想著,我戴上了手套,已經在分辨那些鑰匙,好在老周鑰匙組成的結構也不複雜,大門鑰匙,家裡的鑰匙,車鑰匙,辦公室鑰匙...剩下這一把應該就是打開這地下室的鑰匙。

  和我猜測的一樣,這把鑰匙順利的插入了鑰匙孔,轉動起來也毫不費力...但是在我拉住門把手,就要推開門的一刹那,我卻不知道為什麼,背心冒出了絲絲的冷汗,有一種心情沉重陰鬱的感覺。

  我說過,我靈覺一向不出色,如今都能出現這種感覺,那算是什麼?裡面藏有危險之極的事物或者‘陷阱’嗎?我說不上來,卻也在這靈光一現的刹那,我忽然異常肯定,老周的殘魂就在這個地下室裡面。

  這樣想著,我伸手擦去了腦門額頭上的汗,一咬牙猛地推開了地下室的大門。

  曾經老周也帶我來過這裡..他知道我對冰冷的屍體有些害怕,主要是不能去看那充滿了死氣的眼睛...還開玩笑的對我說:“老三,機會難得,不是醫學院的學生,不是醫生,普通人一輩子都得不到參觀的機會哦?”

  “這種機會還是留給你享受吧。”我硬撐著面子,裝作冰冷的轉身先走了,其實冷汗流了一背,我是真的不敢看。

  如今卻是一個人來到了這裡,我感慨命運這種東西真愛開玩笑...卻在推開門的瞬間,我就覺得冷氣撲面而至,裡面沒有燈光,黑暗卻反而使人產生更大的聯想...這是純粹的冷氣,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味,混雜著福馬林的味道,讓人有些窒息。

  說不上難聞,但卻也絕對不好聞。

  對,就是純粹的冷氣,好像冷凍屍體的雪櫃被打開了,那種升騰的冷氣一下子佈滿了整個房間一樣的感覺...我的手摸索到了牆壁的邊上,在找著燈的開關,其實我根本不確定自己這樣的行為是否正確。

  就比如我找的只是老周的殘魂,開燈與否對於我來說,都不重要,甚至不開燈,沒有了光線的擾亂,我還更容易找到老周的殘魂。

  可是,我卻感覺我必須開燈,因為我怕在這絕對的黑暗中,我不熟悉房間裡的構造和擺設,跌跌撞撞,要一不小心撞進了那浸泡著屍體的福馬林池子裡怎麼辦?

  這個擔心讓我想著就難受,所以我必須開燈...而我的手也正好摸索到了燈的開關,我一下子毫不猶豫的摁亮了它。

  整個黑暗的房間,因為燈光的開啟,瞬間就明亮了起來...而在這一瞬間,我看見了那個傳說中的福馬林池子,一些泡的顏色異樣的屍體正漂浮在其中,而周圍有著幾個大雪櫃,應該是用來冷藏屍體的,其中一個好像被拉開了...在這炎熱的夏季,就連地下室也阻擋不了溫度的傳遞,所以那個被拉開的雪櫃分外的顯眼,因為冷氣在升騰的過程中,遇見了熱氣,就行成了如霧般的氣體,讓整個陳放屍體的地下室顯得更加的迷離。

  不會吧,我在進入的時候,只是想像一下這個地下室中的雪櫃被拉開了,沒想到還真的被拉開了,我的心情一下子沉入了穀底....可是這僅僅是一瞬間的事情,快到我腦中只來得及過一個念頭,還來不及思考,甚至放在燈開關上的手還來不及拿下來。

  變故發生了...而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的全身瞬間就僵硬了。

  說起來,這變故如果是在發生在平常的時候,根本就不值一提,但是在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地點,這樣的環境下,足以把一個正常人嚇死。

  那就是我放在開關上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放上了一隻手...同樣也是戴著手套,卻有那種冰冷,黏膩的液體感...在那一瞬間,我就判斷出來了,這雙手的手套之上有血,然後我還在僵硬中的時候...那只手用更大的力量,強行的關上了燈。

  剛才明亮了一瞬的房間,因為這只手的突兀出現...再次陷入了黑暗當中。

  沒有人說話,時間仿佛靜止在這一刻...在這快到不可思議的瞬間,我只來得及轉頭,只看見了一個高瘦的人影,然後還有一張詭異的面具...之所以詭異,是因為這面具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竟然是一張貓張開嘴獰笑的面具,面具本該是眼睛處的地方,我看見了一雙泛著發亮有些微微發綠的眼睛,根本不像人的眼睛,倒像是一隻貓的眼睛。

  我的呼吸變得有些粗重,我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樣的地方,和那個迷霧一樣的人‘狹路相逢’。

  而莫名的,他的呼吸也變得有些粗重,竟然他也有微微緊張的感覺....我們就像是互相克制的天敵忽然相遇了,彼此瞬間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只是一兩秒的時間,在這種沉默的對峙中...一股屬於靈體特有的陰氣也在這裡彌漫開來了...那氣息我已經有些熟悉了,因為在之前一個多小時,它曾經出現在老周的房間裡——那只貓妖!

  那只貓妖也來了嗎?

  到這個時候,我反而是冷靜下來了...也不知道為什麼隨著這種冷靜,我那時靈時不靈的靈覺也在這個時候開始發揮了作用,變得靈驗起來...原本黑暗的地下室忽然變得模糊一片,我看見了老周的殘魂就莫名其妙的站在那個被拉開的雪櫃旁邊,雙眼迷迷茫茫,魂魄也有些虛無,像隨時要破碎的樣子。

  我的心一下子就收緊了,他的殘魂出現在這個地方,可以說是隨時受著驚嚇與折磨...而在這裡,白天肯定也有醫生什麼的進進出出,要知道這個職業原本就帶有一些自身的氣場,可以說是老天賦予的保護自身的煞氣,更是對他的殘魂衝撞。

  畢竟天道是公平的,醫者仁心,是救命的職業,老天給他們一點兒鎮壓邪氣的煞氣也是再正常不過。

  不然,在醫院這種容易招惹的地方,明明是為救人的醫生反倒被陰物,邪物纏身,那豈不是天道不公?

  我腦中的念頭紛亂,卻是在為老周難過,白天被煞氣衝撞,晚上承受驚嚇...如今這縷魂魄未散,也與老周本人是意志極其堅定的人有關。

  至於,其它的原因,現在的我又怎麼可能知道?其實是我的一個舉動,無意中救了老周。

  掛念兄弟,守護朋友的念頭在這個時候,仿佛給了我無窮的力量,我沒有轉頭去看那個高瘦的人影,我只是忽然舉起了手中的印章說到:“你也不弱,想必陣法的波動,你也感覺到了,只要我把這個印章丟在地上....陣法隨時都可以啟動。不是什麼厲害的陣法,就是一般的拘魂陣,我有把握,陣法一開,你休想離去。到時候,就算你毀我朋友殘魂,我也定與你不死不休。鬧出了太大的動靜,惹來了不該惹的人,我想你也是不願意看見的吧。”

  其實,哪有什麼不該惹的人,連我都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我那牛逼師門包括我在內的三個人,到底還有沒有其它的修者。

  我只是在提醒它,今天晚上我們各自有事...那就暫且放下恩怨糾纏,辦各自的事情...不然魚死網破,誰也不好過。

  而且,我沒騙他的是,我手中這個陣印在陣法一旦完成,放在這棟樓裡的任何地方都起作用,這就是我師門陣法的牛逼之處,我怕他不信,只是冷聲說到:“你大可以試試,而我也未嘗沒有和你一搏之力!”

  那個人始終沉默著,而在這時,淒厲的貓叫又開始響徹...老周的殘魂出現了痛苦的神色,而我的怒火一下子沖天而起,大吼了一聲:“那好吧,既然如此,我們就來鬥上一鬥!”

  說話間,我的靈魂力如同沸水一般的爆發...本來身處地下室的恐懼被我全然忘記。

  

仐三說: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兒....如果我的書迷都是小蘋果,這蘋果樹就是國寶了,開玩笑,竟然結了那麼多小蘋果兒...簡直是外星科技。
sanvan 發表於 2014-7-13 11:13
第十六章 怎麼是你?

  

  說話間,我就要扔下手中的陣印,卻不想在這個時候,那淒厲的貓叫戛然而止...而一個仿佛不是人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以後..別惹我。”

  我知道聲音的來源是來自於何方,因為此刻他那帶著手套,黏膩血腥的手還放在我的手上,那個一直沉默之極的人終於說話了。

  之所以說他的聲音不像人,則是因為他的聲音摻雜著一種別樣的聲線,只是一句話,就讓我全身起了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你能想像一隻貓用貓的嗓子說人言嗎?就是這個感覺。

  偏偏還不是最純粹的貓聲,還夾雜著一個中年男人的正常聲線。

  最重要的是,這簡單的一句話裡包含的情緒太多,痛苦,掙扎,貪婪,冰冷,惡意....就算是一個正常的聲音用這種情緒對人說話,恐怕聽的人都會產生恐怖的感覺。

  這算是威脅嗎?我的心情在這個時候,反而快速的冷靜下來...這絕對不算威脅,其實是一種妥協,他說以後別惹他,那麼這次的事情也就算了的意思。

  說實話,以後我不肯定是否還和他產生交集...畢竟說他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沒有!也不過是對屍體有特殊的癖好的貓妖,我冒著極大的危險去管這件事情,好像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

  何況,老周已經牽扯在事情當中了...他是一個普通人,我要去管,意味著我的朋友就置身于危險當中,我也說過我賭不起。

  “總之,你好自為之,大家各走各路,我並非固執到覺得任何的靈體都是邪的,我不招惹你,你最好也別再招惹我,和我身邊的人。”我大吼了一句,這就是我的底線了。

  畢竟師父曾經說過,一生所學,是建立在底線之上...如果做事沒有底線,這個人最好當個廢人好了,畢竟廢人能產生的危害還小一些。

  說話間,那個莫名的手終於收回了摁在我手上的手...我就感覺好像是一條環繞在我手上的毒蛇終於離開了我..可是,我還沒來得及送一口氣,那個聲音忽然再次說話;“你閉上眼睛,我先離開。”

  說完這句話以後,他怕我不照做,立刻補充說明了一句:“別試圖隱瞞,我看得清的。”

  其實他戴著那麼詭異的一個面具,我對他的樣子哪裡看得清,剛才那一瞬,我甚至連他穿什麼衣服都沒看清楚,燈便熄滅了...再說,這裡這麼黑,我把眼睛瞪成黑貓警長,我也看不清楚什麼啊?

  不過,話卻說的有些奇怪,他能看得清楚?他是不是遇見一隻貓妖,就真當自己是貓了?總之,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還是處處透著詭異的。

  但是閉眼睛對我也不算什麼損失,我話已經說出來了,其實也打算與他兩不相干了,所以我懶得追問什麼...很乾脆的閉上了眼睛..只不過在這種嗎滿是屍體的房間,閉上眼睛還真的沒有什麼安全感。

  大概是過了一分鐘...我忍不住了,這種感覺實在太難受,我忍不住說了一句:“你好了沒有?我要睜開眼睛了啊...”可是,我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我無奈,耐著性子又等了半分鐘,這點兒時間,百米世界冠軍紀錄的保持者如果保持速度,都可以跑出一公里了...卻還是沒有任何動靜,我再問了一句,再次沒得到答覆之後,我索性睜開了眼睛。

  黑暗的地下室傳來了絲絲的光亮...我這才發現,而光亮的來源是我身邊的門已經被拉開了一個僅容一個人側身通過的縫隙,而借著這絲光亮我才發現整個地下室已經空無一人,那個莫名的人竟然無聲無息的離開了。

  該不會真的是一直化形的貓妖吧?我心中怪異無比,怎麼可能一個大活人走路能無聲無息呢?可是化形?那是開玩笑吧?我曾經問過師父,什麼是真正的神話傳說,師父就告訴我,像華夏這片土地流傳的各種妖怪化形的事情就是真正的神話傳說。

  可是,我一向相信,空穴不來風,如果沒有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流傳下來這樣的神話傳說呢?

  結果,我追問,師父大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嘿嘿了一聲,就算是應付了過去。

  這算什麼道理?可是,我從來不懷疑師父的話,也就堅定的認為所謂妖物化為人形是無稽之談了...說真的,在這種環境下,回憶有緩和人心的作用,在想起那麼一段往事以後,我的心情放鬆多了。

  然後再一次毫不猶豫的摁亮了地下室的燈光...整個房間瞬間再次變亮了..我卻莫名的緊張,朝著周圍張望了一下,生怕又有一隻手強行的摁在我手上,又關上了燈。

  不過,這一次卻是我多慮了,沒有這樣的情況發生。

  我長舒了一口氣,然後儘量目不斜視的朝著老周殘魂站定的那個角落走去...然後,摸出了上衣兜的那張收魂符放在了離老周殘魂兩米左右的地方,開始掐動手訣,以自身的一絲靈魂力化作引魂的‘光源’,然後輕聲喊著老周的名字:“周正,周正....”

  這個場景詭異了一點兒,如果有陌生人進來,看見我莫名其妙的站在停屍房裡,叫著一個人的名字,估計得被嚇死...我自己想著,也覺得有些不好解釋。

  好在我本就是老周親密熟悉的兄弟,我的聲音他的殘魂不會排斥,在我的呼喚之下,他還會下意識的覺得有了依靠,自然的靠攏。

  而以自身靈魂為引的‘光源’于老周的殘魂來說就像是一片黑暗中,最明亮的那一點,他自然是跟隨而來的。

  所以,收取老周殘魂的過程還算順利...很快一陣輕風揚起..老周的殘魂就被收進了收魂符裡..我輕輕的舒了一口氣,趕緊小心的把這些黃色的收魂符疊好,放進了自己上衣的口袋裡,我這一次來這裡的最大目的已經達成了。

  剩下,只要收攏這些陣子,我就可以離開這棟讓人有些窒息的大樓了。

  這樣想著,我整個人仿佛都輕鬆了一大截,轉身準備離開這個讓我覺得恐懼的地下室...忽然又想到地下室的雪櫃開著,我不知道那個莫名之人,有沒有留下什麼痕跡,但我來過這裡,總是留下痕跡的...如果第二天來人,看見雪櫃開著,要是醫學院方面覺得‘怒’了,一定要追查,把我給查出來怎麼辦?

  那我不是就坐實了一個對屍體有特殊癖好的人啊?再說,這裡人已經死了,也沒道理讓別人的屍體晾著...所以這樣一想,我又停下了腳步,轉身,想要去把那個雪櫃關上。

  也是我命裡當有這麼一出..我在關上雪櫃的過程中,不可避免的就看見了兩具屍體。

  那一刻,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整個人瞬間就僵硬了,連思考能力都沒有了。

  又是一具被破壞的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屍體...或許我知道怎麼形容,我也不想要去形容,因為形容一次都簡直是‘找虐’的感覺..而並排的另外一句屍體,傷口已經完全的泛白了,我沒有什麼醫學上的精神知識,但我看得出來,這應該不是今天造成的。

  這就是應該是老周看見的那一具被破壞的屍體...我的胃開始翻騰,詭異的是..明明就是兩具女屍,我卻看見她們在這一瞬間,那幾乎落出來的眼球瞬間都盯住了我,仿佛就是在哭泣。

  明明是有些恐怖的事情,為什麼在此刻我卻感覺到一絲悲哀?

  這樣的感覺只持續了一秒不到...一切又恢復了正常..我轟的一聲關上了雪櫃,整個心臟開始快速的跳動,那一刻,我身為一個修者當然明白發生了什麼...一定,一定是那兩具女屍心有冤屈,在哭泣,在祈求...

  我內心說不上來什麼感覺...原本讓人頭皮發麻的恐懼沒有了,剩下竟然是一絲我自己也說不明的悲哀。

  我快速的離開了這間讓人窒息的地下室,我知道我必須要馬上把老周弄醒...因為,第二天,醫院的人一定會發現這個,必須要讓老周幫我想一個對策。

  至於那女屍...我無法忘記那一刻她們眼神那種悲哀..或許,任誰死後,都不想自己的身體被人這樣褻瀆吧?

  在處理完一切的瑣事以後,我開車,幾乎是用一種瘋狂的速度發洩著自己內心的負面情緒,一路飆車回到了老周的家裡...找回了他的殘魂,是時候讓他快些恢復了。

  可是,我回到老周的家裡,剛剛洗完手...喝了一杯水...還沒有開始做正事,屋子外卻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我下意識的心裡發緊,幾步竄過去開了門,然後忍不住喊了一句:“怎麼是你?半夜三更的,你一個女孩子亂跑什麼?”

  

仐三說:
更新完畢...大家去廣場上跳小蘋果吧,不然月亮之上也可以。
sanvan 發表於 2014-7-14 21:53
第十七章 秦海念
  

  是的,門口站著的是一個女孩子,蒼白的臉色,頭髮有些風中淩亂的樣子,冒冒失失的神態,手上還抓著一個保溫桶舉在胸前...因為太過用力,在燈光有些昏暗的樓道裡,我都看見她的手指關節捏著保溫桶的提手,因為緊張用力過度,而顯得有些發白。

  面對我有些無語的質問,她抬頭看了我一眼,又因為抬頭太快,又快速低頭...架在鼻樑上的大眼鏡‘啪’的一聲滑到鼻尖上,露出了一雙明顯不對焦的大眼睛。

  “喂...”我無可奈何的又喊了一聲,結果她一把把保溫桶慌慌張張的塞到了我的手裡,然後說了一句:“給周正喝,烏雞湯。”就不等我回答,直接擠開我,竄進了屋子裡。

  我拿著保溫桶,出於對來人的瞭解,生怕她又鬧什麼烏龍,打開了保溫桶...就聞到了一股撲鼻的香味兒,但仔細一看,裡面飄著紅棗,枸杞,當歸,黨參...等等,外加烏黑的雞肉,我就歎息了一聲。

  再一次的,來不及說什麼,就聽到‘哐當’一聲,來人已經撞到了屋子裡用來當做‘隔斷’的酒櫃上,老周精心收藏的好酒發出哐啷啷的響聲,搖擺了幾下,幸好沒有落在地上,否則老周醒來...

  我不敢想像...只能快走了幾步,把手裡的湯放在了桌子上,然後一把扯過正蹲在地上找眼鏡的女孩子,讓她站直了身體看著我,說到:“秦海念女同學,我不介意你半夜來看你心愛的周老師,可是你做事能不能不要那麼‘驚心動魄’啊?簡直比女鬼出沒還嚇人。”

  說話間,我順道揀起了地上那副大框架眼鏡遞給了她。

  對的,來人就叫秦海念,一個挺特別的女孩子,醫學院的研究生,老周的癡情愛慕者...

  原本,對於這種女孩子老周是避之不及的,他曾經對我說過:“老三,咱們太年輕結婚就是可惜了,男人的青春原本就短暫,得肆意的張揚放肆一番...所以,不到一定的年紀,我覺得正兒八經的戀愛不適合我,除非是一眼就能徹底讓我心甘情願被套牢的女孩子。”

  話雖這樣說,但老周也知道,什麼是底線...他從來不和正兒八經喜歡他的女孩子談感情,甚至連走近都拒絕,因為他覺得這樣會傷害別人,他只和那種純粹就是玩玩的女孩子互相消磨一下寂寞。

  試想,秦海念這種女孩子怎麼可能能走近老周?但生活偏偏就是出人意料...她不僅和老周保持著良好的‘友誼’關係,而且和我們幾個老周最鐵的哥們關係也不錯。

  只因為,這女孩子非常的善良,性格除了面對老周的時候有些錯亂,其它時候都很‘爺們’,所以她走進了我們的生活。

  我是沒想到她半夜會來這裡....但是秦海念的人生和思維絕對不能以正常人的眼光去看,我除了無奈,吃驚的成分倒是沒有多少。

  這個時候,秦海念已經重新戴上來了眼鏡,沖進了老周家裡的廚房,然後廚房裡響起了一連竄碗筷碰撞的聲音...我已經快無奈的要瘋了,拍了拍額頭,跟著走進了廚房..看見她正在四處翻找。

  但感覺好像已經找准了目標,手裡握著一張洗碗帕,莫名其妙的開始擦著老周的櫥櫃。

  我再次一把把她拉出了廚房,然後一把把她摁到沙發上坐著,示威性的舉起了拳頭,‘威脅’到:“秦海念,你最好在這裡給我坐著,一動也不要動,再動我真會抽你的,你信不信?”

  她抬起頭,照樣的...動作過猛,低頭過快,眼鏡滑落到了鼻尖上,一副不服氣的樣子對我說到:“葉正淩,你幹嘛?我幫周正打掃房間呢。”

  “行了啊...周正毛病多,有潔癖,有強迫症,你不是不知道..你用油膩膩的洗碗帕擦他的進口櫥櫃,他會和你拼命的。你不要忘了上次,你打翻了他的魚缸,要不是你跑得快,他能和你單挑..你還是坐著吧。你每次打掃完了,就跟世界大戰了似的。”我認真的說到。

  今天我已經夠疲憊了,我真不想面對老周醒來後抓狂的樣子,以及秦海念一副被欺負了,淚水要把珠穆朗瑪峰都淹沒了的樣子。

  “就是因為他有潔癖我才幫他打掃的嘛...我哪有跑?我只是覺得為他做點兒事,不讓他知道才是最浪漫的啊?”秦海念扶了一下自己滑到鼻尖的眼鏡,一本正經的對我說到。

  敢情剛才那副緊張的樣子,是以為來開門的是周正吧?

  我已經發現我無話可說了,每次弄完‘世界大戰’,轉身就跑原本不是為了心虛,是為了浪漫?這算哪門子的浪漫?那一次不是被‘逮’個正著?然後老周青筋直跳?後來直接沒收了她來自己家裡的鑰匙!

  我忙著給老周回魂,也懶得和她扯了...直接就說了一句:“我不管,反正你最好坐著別動,不然我真能抽你。”

  秦海念對我撇撇嘴,一副不屑的樣子,她知道我不可能對她動手...只不過,她也知道我語氣裡有幾分認真,怕誤了我的正事兒,沒有再多餘的動作了。

  我走到了老周的臥室面前,剛準備開門,秦海念忽然在我身後猶猶豫豫的喊了一句:“葉正淩...”

  “嗯?”我轉過頭,不解她忽然一副猶豫又害羞的樣子,又是抽什麼瘋了?

  她卻很不好意思的對我說到:“能不能讓我進去看看周正啊?我知道他在睡覺,我從來沒看過他睡覺的樣子,我..我想...”

  “不行!”我粗聲粗氣的拒絕了秦海念,我給老周回魂,怎麼能容得她搗亂?萬一回她身上去了...她就等著人格分裂吧。

  “哦...”她低下了頭,倒也沒有多爭辯,畢竟有些不好意思的成分在其中。

  這算是意外的小插曲嗎?我推開了老周的房門...歎息了一聲,其實如果老周願意,我倒是覺得秦海念真的是個不錯的女孩子,是可以在一起的...只能說緣分未到吧。

  這樣想著,我已經拿出了疊好的那張收魂符,只要找到了殘魂,回魂還是容易的...不要低估了本人對魂魄的‘吸引力’,就像磁鐵之於鐵塊一般。

  所以,我只要在老周身邊輕輕的喊魂,提醒失落的殘魂走進老周...回魂就可以完成的。

  之所以不能強迫的讓殘魂還魂,是因為殘魂如果沒有走近這個過程,對本身沒有‘認出來’,而就這樣強行的進入,很容易產生排斥,甚至會因為驚嚇而變得虛弱無比的。

  原本,老周這殘魂就已經被驚嚇的很虛弱了...等老周醒了,估計也得休養一陣子,才能徹底的恢復,畢竟補靈魂本身的藥是很少的,如果我能弄到,我是不介意給老周弄點兒的。

  回魂的過程很順利...這讓我長籲了一口氣,想到秦海念這個我們口中的‘破壞狂’還在屋子外面,儘管老周還沒有徹底醒來,我也不敢在他的屋子裡多逗留,只是扯掉了他口中的毛巾,解開了綁在他身上的東西....然後走出了屋子。

  看我出來,秦海念一副擔心的樣子看著我。

  她還沒問,我就直接的回答到:“周正沒事兒了,你一個女孩子大半夜的跑過來做什麼?走,我送你回去。”

  其實,我是怕老周醒來搞不清楚怎麼回事兒,說漏了嘴...畢竟靈異的事情,我不希望傳得沸沸揚揚,讓更多的人知道...因為有時候知道,就會不可避免的牽涉其中,這不是一件好事情。

  “我看見他醒了才走。”秦海念身子動都不動...一副非常堅持的樣子,不過也可以理解,以她對老周那種癡情的程度,不見到老周平安無事,她又怎麼捨得走?

  我看了看表,然後說到:“如果他一晚上不醒呢?”

  “那...那至少得等他喝了湯,我才放心。”秦海念是倔強的,能退讓是非常不容易的,除非你徹底的說服了她...否則,剩下的真的就只有‘動粗’這個途徑了。

  那也是,如果不是倔強的一根筋,怎麼可能喜歡了老周那麼多年,看他身邊女伴換來換去,都堅持的去做著那個最好的朋友呢?

  我摸出了一支煙叼著,也不想勸說她什麼,只是直接的說到:“很抱歉,你那鍋湯,還太適合老周啊?”

  “為什麼?”秦海念很不解的樣子。

  “虧你還是學醫的,那湯一看就是給女孩子滋補的,就比如說坐月子啊,來那啥的時候...你給老周燉一個這湯是什麼意思啊?”我又一次無奈的要發瘋了。

  但是,人生除了無奈,還有更多的情緒,比如有一種叫做震驚...我萬萬沒想到,我人生中的第一次大震驚在之後就要出現了。

  
仐三說:
德國贏了...做為德國的超級球迷,我的情緒一直被比賽牽動,因為有一份情結在其中...所以,我以為他們贏了的時候,我會跳起來大吼大叫,卻不想,在他們進球的時候,我喊了一句進了,然後忽然就哽咽了...捧起大力神杯的時候,我竟然掉淚了。感謝德國和阿根廷送上了這場比賽..最後,心中還是有一個想法,很小聲的說,如果在我有生之年,中國能捧起大力神杯,那一天我一定會哭成一個傻逼。
sanvan 發表於 2014-7-14 22:13
第十八章 眼前的震驚


  面對我說湯的事情。

  秦海念有一點兒不好意思,小聲的說到:“我學的是牙醫...再說了,我媽給我姐和我補身子的時候,都燉這個湯給喝的。”

  “你的生活倒是簡單,什麼用來套用就行了。我真是奇怪,你如何長到那麼大的?”說話間,我搖搖頭,又看了一眼表...然後嚴肅的對秦海念說到:“這樣,再等二十分鐘,老周沒醒的話,我就送你回去。”

  “沒得商量?”秦海念的眼鏡又滑到了鼻尖上,眼鏡之下清秀的臉蛋兒也變得對我有些討好起來。

  她對我們幾個走得最近的朋友性格還是瞭解的...總之我一旦嚴肅認真的說什麼了,那事情就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嗯,沒得商量。”我隨手拿起了沙發旁邊的報紙看了起來,這兩天有太多的事情讓我心亂,我一時之間也理不出一個頭緒,雖然看起來像暫告一個段落,但...真的就這樣結束了嗎?

  我微微皺眉,也實在沒有聊天的心思。

  加上秦海念對於我來說,也像是一個哥們一般的存在,我不需要對她太過的刻意禮貌...她也習慣我忽然說著話就沉默走神兒或者做別的事情的樣子,所以看我拿著報紙心不在焉的樣子,也懶得和我計較。

  況且,她也一直盯著老周臥室的門,就像盯著什麼珍寶一樣目不轉睛,充滿了希望,她可能也是希望在二十分鐘以內,老周能醒過來吧。

  時間就在這樣的安靜中,一分一秒的流逝...其實和我預料的不同,哪裡需要二十分鐘,就不到十分鐘的時間,我就看見老周臥室的門忽然被打開了,老周從門裡有些慌亂,踉蹌的沖出來...臉色還難看的樣子,只是下一秒看到我,稍微安心了一些。

  接著,他就不可避免的看見了秦海念,然後明顯是想對我說話的他,先是愣了一下,下一刻就用一種誇張的語氣說到:“海大富,你咋來了?”

  “哈哈。”我忍不住笑了一聲,夾在手裡的煙都差點兒掉在地上。

  按說,那麼多年,我也應該習慣了...可每次聽見老周叫秦海念海大富,我還是忍不住想要笑,說起來,也是巧合...老周最喜歡看星爺的電影,有一次他又重溫《鹿鼎記》的時候,恰好秦海念在旁邊...至於做了什麼事情,把老周給惹到了。

  老周就隨口暴怒的說了一句:“海大富,你能不能立刻消失?”其實也是口誤,因為在電影上,正在演著一個關於叫海大富的人的情節。

  所以,秦海念從此以後就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外號——海大富,為了報復她也給老周取了一個名字——周大貴。

  但殺傷力明顯沒有海大富來得那麼強悍,而且在我看來,這是不是暗藏了一份女孩子的小心思,也值得商討。

  果然,和每一次一樣,老週一叫秦海念海大富,秦海念就忍不住抓狂,哪裡還顧得上之前那種小女兒的心情,瞬間就爺們了起來,站起來指著老周的鼻子的罵到:“周大貴,你別好心當做驢肝肺,我要不是聽張陽說了你不舒服,看著你一天都沒出現,擔心你?我這是做完論文,等著湯燉好就來了,你..你別欺負人...”

  “嗯,老周,海大富給你燉的月母雞湯...”我強忍著笑意,正兒八經的給老周說了一句。

  其實,我個人滿喜歡秦海念這一點的,就是她麻煩也好,迷迷糊糊也好...但她總能為生活帶來一些意外的歡樂,而且她大氣,也沒心沒肺,不會和我們真的計較什麼。

  關心朋友也是真心實意...這就是她非常討人喜歡的一點。

  我說話這話以後,老周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有些毛躁的抓了抓頭髮,望著秦海念說到:“海大富,你看我哪裡想要坐月子?”

  “啊?”秦海念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和以前一樣,直接無視。另外,我覺得老周的情況也差不多好了,比我想像的要好很多,雖然我有些奇怪,這傢伙怎麼恢復的這麼快...但還是站起來說到:“懶得理你們了,大富大貴在一起吧...我先回去了。”

  說話間,我把報紙放回了原位,徑直朝著大門走去...走到門口,我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兒,走回老周的面前,說到:“把脖子上的鏈子給我,你要有什麼事兒,咱們明天再說。”

  老周伸手一摸,果然摸到了那竄鏈子,他神色有些奇怪的把鏈子取下來遞給了我,他當然瞭解我,我身上有一些他認為的‘怪癖’,除了自己的家不要朋友去以外。

  另外就是兩件東西絕對不讓朋友碰,一是我鑰匙扣上的狗毛掛飾,另外就是這條在老周眼裡被貶低為毫無美感的鏈子。

  他不明白,我怎麼會給他戴上這個。

  但老周還來不及說什麼,更加奇怪的事情就在那一刻發生了,他把鏈子取下來的瞬間,臉就蒼白了一下...差點沒站穩,還是我扶了他一把,他回過神來才對我說到:“老三,怎麼我突然覺得暈,後腦勺也好疼?”

  後腦勺疼這個問題,我直接給他忽略了,因為我心知肚明是咋回事兒...在這一天裡,他被我打暈了那麼多次,後腦勺不疼才怪。

  我奇怪的只是,為什麼他現在才表現出來靈魂虛榮的症狀?

  不過,生活往往有時候來的很‘迅猛’,這個意思是,它在給了一個震驚,還來不及讓你思考的時候,又會給你另外一個震驚,就比如現在...我還來不及想什麼,秦海念忽然沖了過來,第一次顧及不上什麼的手放在了老周的額頭上,然後有些衝動而失神的喊了一句:“天呐,周正,你為什麼會魂魄不穩,像是剛剛恢復的樣子?”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下意識轉頭看了秦海念一眼...接著,心跳就如同擂大鼓一般的跳動起來...是如此的劇烈,讓我幾乎都喘不過氣,說不出話來...

  這句話意味著什麼?我心裡再清楚不過...因為我靈覺不出色,哪怕是我,第一眼都看不出老周魂魄不穩,像剛剛恢復的樣子...只能通過他的症狀來得出結論。

  秦海念是如何看出來的?這句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秦海念是一個‘內行人’,而且絕對不是神棍兒,神婆一類的...她是真正的懂行人!可是,她是如何出現在我們的生活裡,還是一個學牙醫的?

  我腦中的畫面在不停的翻動...想起,第一次見到秦海念的場景,怯怯的跟在老周身後...戴著一個可能70年代才會有的眼鏡,穿著一身60年代的衣服,黑布鞋的的打扮,一說話就是口音特重的‘大哥’‘大姐’。

  如今想來,全部成了疑點,是什麼樣的人才會穿著60年代的衣服來新生報到啊?那個時候,老周也還是醫學院的學生....很久遠的事情,可是再久遠也是90年代的事情,沒有人會這樣了啊?

  而且在之後,我發現秦海念經濟上一點兒也不困難的...只是做為一個男人,我大大咧咧的也沒有多想什麼..另外,我說60年代的衣服是真的一點兒都不誇張..也只有60年代才會流行那種綠的嶄新嶄新的一身兒綠軍裝吧?

  我的腦子裡一時間過了千百個念頭...忽然覺得自己也很可笑,下山5年,一心的尋找著師父口中的江湖,真正的修者,卻沒有發現生活中這個和我關係不錯,常常帶來歡笑的女孩子竟然就是!

  沒有注意到我複雜的眼神,包括瞭解我的老周,他此刻雖然暈乎乎的,還是被秦海念氣的忍不住吼了一句:“什麼魂魄不穩,你一個已經實習過了,就要正式上崗的牙醫,你對我說,我牙齒松了還差不多,你...”

  老周是多麼極端的人?這一點,不僅我瞭解,秦海念也瞭解...她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放在老周額頭上的手也收了回來,一時間訕訕的說不出話來,但是眼中的擔心卻一點兒也沒有減少,只是不敢再說什麼。

  這樣的秦海念自然是不會注意到我的眼神...更不可能知道,我的心情現在已經激動震驚到了什麼程度。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忽然站了出來,扶著老周說到:“你別多說話了,既然有些暈...再去躺一會兒吧。”

  老周有些無助的看了我一眼,小聲對我說到:“我心裡怎麼還有些害怕,你不知道,我...”

  “我都知道的,你放心,我今天晚上不回去,就在你家住...你安心休息,不會有事情的。”我小聲的勸解了一句。

  老周聽聞這句話,還猶自有一些不放心,對我說到:“你真的要留下來啊。”

  我點頭安慰著...我心知肚明老周是受了怎麼樣的驚嚇,才會表現的這麼軟弱,要換成以前,估計除了他媽媽,沒人能看見他的這一面。

  好容易,老周才又重新睡下了,我走出了老周的房間...看見秦海念還站在房間門口,眼中流露的是巨大的擔心。

  我看著秦海念,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你是想要知道怎麼回事兒嗎?關於老周魂魄的?”

  

仐三說:
大家別忙著用葉正淩和陳承一對比,陳承一也是成長起來的,不是嗎?在他和葉正淩同歲的時候...其實差不多的,相信我這句話,葉正淩還沒真正出手呢。而葉正淩也需要成長。
江湖的意思就是,有南拳,就有北腿...有南帝,就有北丐...有開始,也就有傳承,江湖永遠不平靜,它需要一代又一代的人。
sanvan 發表於 2014-7-15 21:20
第十九章 彼此的身份
 

  “什麼?”當我和秦海念說這句話的時候,她還在出神的想著自己的心事,聽我這麼一說,完全還沒反應過來。

  第一反應就是下意識的說了一句‘什麼’?接著她腦子才轉過彎來,有些震驚的看著我,眼鏡又滑到了鼻尖上。

  我有些看不下去了,伸手就把她眼鏡給扯掉了,隨手扔桌子上,說到:“什麼什麼啊?還給我裝糊塗?你是如何看出來老周魂魄不穩的?沒想到你這姑娘還深藏不露啊?”

  原本,發現了一個修者就在身邊,我的心情是激動的,我以為我會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甚至會‘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感覺。

  可是,這個修者是秦海念啊...我們認識了快有8年,我是親眼看見她從一個土拉吧唧的18歲的丫頭長成了現在一個堅強的‘爺們’,從醫科學院的大一(醫學院五年制)到現在研究生都要畢業了...8年的歲月,我們早就建立了深厚無比的友情,叫我如何對她驚天動地的眼淚汪汪?

  所以,話到嘴邊變成了最直接的表達。

  或許是我的態度影響到了秦海念,她一開始的防備和震驚已經消弭了...不滿的看著我說到:“沒有眼鏡,不回答任何問題。”

  我才懶得理她,一把把她扯到沙發上,坐下然後說到:“改天去給你賠一副隱形的,回答我的問題。”

  秦海念沒辦法,在她眼裡我就是一個發起飆來不近人情的冷血動物,只得小聲的說到:“我是懂行的,就這樣啊。”

  “就這樣?”我手裡夾著剛點的煙,揚眉問了秦海念一句。

  “那還能怎樣?”秦海念不服氣的哼哼了一聲,然後站起來,很自覺的打開了老周的冰箱,拿出了兩瓶啤酒,非常爺們的咬開了蓋兒...遞給了我一瓶,又接著說到:“你也是懂行的?”

  “你說呢?”我抓起凍啤酒,‘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冰涼的啤酒倒進了肚子,心中各種情緒交織成的火熱,也稍微平息了一些。

  其實,我也只是表面上看起來平靜,心中激動,這個時候喝一口酒,反而會有助於我冷靜下來,免得千言萬語哽在喉嚨裡也說不出來。

  秦海念應該是同樣的情況,她喝的比我還豪爽,一口氣下去半瓶兒,感歎了一句‘真好喝啊’,這才舒服的窩在了沙發裡,整個人才真正完全的放鬆了下來,盯著我說到:“葉正淩,我想不到你也是懂行的啊...瞞的我好苦,說,你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一個帶發修行的和尚,還是一個玩蠱的,還是道士,還是...?”

  放鬆下來的秦海念沒有了顧忌,也就恢復了平日裡在熟人面前才會有的喋喋不休的囉嗦...從她的話裡,我感覺到我很孤陋寡聞,忍不住有些煩躁了,‘啪’的一聲放下了手中的啤酒瓶,看著秦海念說到:“好像是我先問你的?你要不要說說你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而且,你憑什麼說我是一個帶發修行的和尚?”

  “我的真實身份?那就是一個巫家的傳人,說出來你也不知道,我的來歷很嚇人的哦。至於,為什麼說你是和尚?怎麼?說到你痛處了?哈哈...葉正淩,就因為我沒看見過你追姑娘,姑娘追你還一副嫌棄模樣的挑三揀四,好像人家‘髒’了你似的...我是不好意思去問周正和陳厚關於你的這些事兒,其實我早就私下嘀咕了,你要不是一個和尚,就是不正常。”

  聽到這裡,我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就在秦海念腦袋上彈了一下,吼到:“男人的事情,你打聽什麼?我和哪個女人睡覺了,還要和你秦海念彙報不成?小心我在老周面前說你的事啊?”

  “我的什麼事兒?”一提起老周,秦海念忍不住緊張了起來,全身繃緊,一副防備的樣子。

  “那次你硬要我幫你搬東西去宿舍,結果讓我看見你床底下堆了至少十雙以上的襪子。”說到這裡,我喝了一口啤酒,眯著眼睛看著秦海念,忽然靠近她小聲的說到:“海大富,你說,要是讓大貴兒這個潔癖知道你床底下放了那麼多襪子沒洗,後果是什麼?”

  “啊啊啊...三哥哥,我錯了,你要問什麼,小女子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秦海念立刻求饒,她就是這樣,討好我的時候,就叫我三哥哥,因為老周叫我老三,平常時候就是一口一個葉正淩。

  “你是從哪兒來的?”

  “湘西。”

  “你真的是學巫的?”我不是故意這樣問的,而是因為我那牛逼師門的死老頭兒在和我閒談時曾經說起,巫家的傳承幾乎已經斷了,話雖然沒有說死,但我不相信我有這‘運氣’,之前是一個修者都沒有找到,結果一找到了,不但是我熟的不能再熟的熟人,而且還是個巫家傳人?

  這狗日的人生要不要這麼奇妙?

  “千真萬確。”如今的秦海念非常乖,看來老周還真是她的‘死穴’,我也怪不得她這麼火辣熱情又堅持,原來是個湘西妹子啊。

  “你學巫的地方很牛逼?你說要嚇死我?”我望著秦海念,又喝了一口啤酒。

  “嗯,說出來真的嚇死你哦。”秦海念的臉上流露出了得意的表情,看起來非常得瑟。

  “那是什麼地方?”我終於問出了心中最想問的問題,其實下山這五年我憋瘋了,天知道,我有多想找到死老頭兒口中的江湖,總覺得如果秦海念的師承不簡單,我是不是知道了這些,終於也就知道了所謂修者江湖的輪廓呢?

  在被我威脅了以後,答話一向很流暢的秦海念忽然就猶豫了,看了我半天,嘀嘀咕咕的就是說不出話來。

  “吹牛了,說不出來了?”我手撐著腦袋,懶洋洋的看著秦海念。

  “誰說的,我就是就是....”秦海念頗為猶豫和顧忌的樣子。

  “襪子。”我又喝了一口啤酒,淡淡的說到。

  “祖巫十八寨,我的傳承來自祖巫十八寨。”秦海念立刻投降了。

  “那是什麼地方?”我根本就沒有聽說過什麼祖巫十八寨,不由得覺得奇怪萬分,不過心中還是很興奮,這名字一聽就充滿了某種與眾不同的,修者才有的味道。

  “那就是寨子。”秦海念小聲的說到,一副生怕我再問的模樣。

  “我知道是寨子,應該是苗寨?我是問你在什麼地方?”我卻一幅窮追不捨的樣子,這也不能怪我,第一次接觸到這些,我實在覺得太過於興奮了。

  “那個不能說。”秦海念開始心虛了,小聲的討饒到。

  “襪子?”我也小聲的說了一句。

  秦海念一副掙扎的樣子,掙扎了很久之後,忽然拿起啤酒,狠狠的灌了好多下去,這才把瓶子放下說到:“你就是說內褲,老娘今天不說就是不說...葉正淩,你別太過分了。”

  “哇哦,發飆了。”我無奈的撇了一下嘴,看來襪子這一招不好用了...其實,我也不可能真的去和老周說這個,在內心我認同秦海念的,我覺得老周在決定定下來之後,真的應該仔細考慮一下這個女孩子。

  “哼。”秦海念很不滿的樣子,恨恨的喝光了手中的啤酒,又去拿了一瓶,一副不理我的樣子,直到第二瓶啤酒又喝了半瓶以後,她這才忽然問我:“三哥,你問了我那麼多?你還沒說你是個什麼?你的師門呢?”

  “我?”我要如何說起我自己?我忽然覺得嘴角有些苦澀...老是忘不了當年被踢下山的那一幕..只能握緊了啤酒瓶子,半天才說到:“我是學道的,至於我的師門,就是牛逼師門啊。”

  “什麼?你能不能好好說話?”秦海念不滿意了。

  “我說我的師父就叫牛逼師門,你愛信不信。”說完,我也喝光了瓶子裡的酒...忽然想起,我上山那麼多年,我竟然連師門的名字都不知道,師父師兄統一說我所在的師門是牛逼師門,我也就叫它為牛逼師門了。

  “哈哈哈哈.....”秦海念頓時笑的和一個瘋子一樣,指著我半天說不出話來,我懶得理她,任由她笑,換做我是她,我估計也得笑成這副模樣。

  好容易她笑完以後,安慰性的拍拍我肩膀,想說點兒什麼,結果又是一陣爆笑。

  我摸出一支煙來點上了,直接無視她。

  終於,好半天以後,她才停了下來,然後看著我,少有認真的說到:“三哥,你剛才不是要和我說周....”

  我知道秦海念要問什麼,可是她的話還沒有問完,在老周的臥室裡忽然響起了老周尖叫的聲音..!!


  
仐三說:
I can’t believe I’m standing here.Been waiting for so many years and...Today I found the Queen to reign my heart ..Baby, tell me how can I tell you.That I love you more than life .......Yes,I love to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