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大明土豪 作者:晨風天堂 (連載中)

 
syhsieh 2014-7-22 17:01:1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27 421659
syhsieh 發表於 2014-9-8 00:23
第118節 這一跪【第一更】
  皇帝說擺宴,自然會有無數人去忙碌著。

  大明皇帝朱祁鈺起身準備去後室小解,就在他走到門旁的時候,眼睛的餘光卻看到鄧海龍衝著白名鶴雙膝跪地施了一個大禮。

  這個動作驚住了兩位大太監,更是驚了大明皇帝朱祁鈺。

  白名鶴的震驚已經不能用語言來形容了,中華五千年一直是一個等級森嚴的社會。鄧海龍從二品武官,放在京城任誰都不敢輕視了。而且今年快五十歲了,比白名鶴在這一世的父親還大許多。

  這樣的一個人給自己行跪禮,白名鶴都不知道怎麼樣形容此時的心情了。

  「都跪著,等朕回來!」朱祁鈺推開門簾去了後室。

  鄧海龍沒有動,白名鶴更是整個人伏在地上。讓一個長輩給自己下跪,這是要自己死呀。

  少許,朱祁鈺回來坐在自己的御座上,卻是沒有立即叫兩個人起來。

  「鄧海龍,你可知罪?」朱祁鈺又重提剛才的話題,正是因為這一句話才讓白名鶴進屋的時候看到鄧海龍跪伏在地上,冷汗直流。

  鄧海龍轉過身,面對朱祁鈺跪下:「臣,無罪!」

  如果是剛才,鄧海龍肯定大聲請罪了,卻是因為白名鶴那一滴血讓鄧海龍悟了。

  大明皇帝代宗朱祁鈺不是頭一天當皇帝了,他如何看不出剛才鄧海龍是什麼神情,此時又是什麼神情。當下就問道:「那你說說,你為何無罪。」

  「萬歲,依大明律。臣有三條罪可以被刑部問審,有兩條罪名可以被東廠問審。但臣依然要說,臣無罪。」鄧海龍頓悟之後,整個人的神情全部變了,不再是那種對什麼事情都一副漠然的表情,而是一種決絕。

  朱祁鈺輕輕的敲了敲御案:「朕聽你講,你要是講的在理朕賞賜你和白名鶴一人一件寶物。如果不在理,要罰就一起罰。你現在還敢說自己無罪嗎?」

  連座呀!鄧海龍堅定的心多了一份猶豫,自己不在乎生死,不代表不在乎白名鶴的生死。

  回頭看了一眼白名鶴,卻聽白名鶴說道:「在海上,只有相信自己身邊的人,可以傲視大海之上百丈巨浪,才可以面對強敵而絲毫不退。既然是戰友,自然生死與共!」

  這個時候白名鶴絕對不會退縮,白名鶴怕死,但不是那種軟蛋。

  「臣無罪!」鄧海龍堅定的回答著。

  「好,就講你無罪!」朱祁鈺原本就沒有打算治鄧海龍的罪。可這個鄧海龍私自入京,不說他帶艦隊,只是他這個人私自入京就已經是重罪了。如果作皇帝的沒有一點理由,一但有人彈劾想赦免都不可能。

  「刑部可審臣的罪名有三,一官員不可私自離職,二沒有兵部命令,非敵襲不可調動百人以上。三私開戰火,殺屬國要員!」鄧海龍說到屬國要員的時候,白名鶴當真不明白,他們把誰殺了。

  鄧海龍繼續在匯報著:「依東廠審,臣隱瞞機密不上報是重罪,臣身為軍職卻暗中參與商事也是重罪。」

  「那麼,你為何說自己無罪呢?」白名鶴反問了一句。

  「萬歲,廣東每年有二百多百姓死於倭寇之手,廣東每年被搶去的財物最少值十萬兩銀子。廣東一個千戶所敵不過倭寇一隻三五十人的小隊,廣東一隻十條千料十帆戰般圍不住一隻二百料的帆槳共用的小船。臣的父親死在倭寇手上,臣屬下戰艦過千,兵源十萬。十三年了,十三年臣都不能給老父立碑。」

  在白名鶴印象中那張臉永遠不會有表情的鄧海龍,只是激動的整個人都在顫抖。

  「為什麼?」朱祁鈺不明白,什麼時候大明弱到這個程度了。

  「萬歲!」興安站了出來,深深一躬之後請求一個說話的機會。

  「好你講!」朱祁鈺給了興安說話的機會。

  興安再施一禮:「廣東每年死在倭寇的人數不止鄧大人說所的數,僅去年一年,倭人搶走的年輕女子就超過了四百人。搶走的財物十萬兩只是一個保守的數字,想來鄧大人也是怕萬歲過於憂心。」

  鄧海龍緊緊的咬著牙,一言不發的跪伏在地上。

  興安繼續說道:「至於說一人千戶所打不過三五十倭人。不是因為明軍無力,而是因為傷無藥,死無恤。廣東各衛每年只有十幾萬兩銀子,如果只有陸軍也罷,水軍自正統初年不再有朝廷撥銀之後,已無修繕之資。出海作戰,船傷了甚至無錢修理。」

  朱祁鈺點了點頭,也就是說廣東都司衙門用了整個衛所的收入,緊衣縮食養活著整個艦隊。朱祁鈺不知道養活一隻艦隊要多少銀子,可看鄧海龍身上那已經褪色的官服,想來日子並不好過。

  「你為何說,自己無罪呢?」朱祁鈺追問了一句。

  「無一文貪沒,臣大膽所為,上對萬歲忠心耿耿,下對廣東諸軍關懷備至。」

  白名鶴心說,這理由不成立呀,你還是有罪的。

  法律就是法律。再說法不外乎人情,可法就是法,至少白名鶴心中是這樣想的。

  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白名鶴對大明律有了新的瞭解。

  只看到朱祁鈺給興安打了一個眼色,深得帝心的興安立即站了出來:「

  「萬歲,依太祖訓卷一,治道、孝思、經國三論;依太祖訓卷三,仁官、勤民兩論;依太祖卷四,戒奢侈、勵忠節、仁政三論。依卷六、武備、馭夷鍬、辯邪正、務實四論。廣東都司同知、水軍都督鄧海龍,小過有功!」

  興安說的是過,不是罪。

  「小過之一,鄧海龍對萬歲,少了勸諫之德。小過之二,鄧海龍為人子,十三年不為父立碑,當重責。但念起大仇沒報,有事關夷屬事務,可輕責。奴以為,功多,但卻不抵過。當杖責十!」興安以東廠提督而言,他此時說話就有著一種類似法官的身份。

  白名鶴腦袋不夠用了,完全的蒙了。

  這算什麼?這是在**律,還是講人情,或者是在講太祖訓高於法律。

  打十下板子算什麼,這對於鄧海龍這種武將來說微笑著就應付了,又不是白名鶴這種輕不得風吹的小身板。

  而且說到罪名一項,最大的竟然是指責鄧海龍沒有給父親立碑。這是不孝之過,而不是私自調兵這種天大的罪過。這是給自己白名鶴一個面子,還是當真大明律就是這樣的呢。

  白名鶴想的其實複雜了。

  大明朝本身就是一個情大於理,孝大於法的社會,當然給白名鶴一個面子,也給那幾百萬兩銀子一個面子也是有的。

  只要到現在為止白名鶴還想不通,鄧海龍給自己這麼重的一個禮是為什麼?

  問也不好問,這會鄧海龍已經被出去打板子了。

  倒是朱祁鈺一句話解了白名鶴一半的疑惑,大明皇帝代宗朱祁鈺對白名鶴說道:「一個將軍,一個久經殺場的將軍,哀莫大於心死。縱然有些許過錯,卻依然是忠心大明,忠於朕的,朕胸懷天下!」

  白名鶴聽懂了一半,那就是鄧海龍之前肯定發生過什麼可怕的事情。

  但還是沒有明白,行大禮的真正的原因,只是隱約猜到了一些。

  倒是大明皇帝話中另一半意思白名鶴懂了,忠心的人可以活得長久,一些小錯誤也不是不可以包容的,但要學會一個限度。

  鄧海龍被架出去打板子,這就是在告訴白名鶴,過了限一定會被收拾的。

  當真的宴會,吃得還不錯,可惜這裡是皇宮自然不敢放開了吃。

  出宮之後,白名鶴直接被送回府,鄧海龍則被要求回到天津衛約束部下。生出半點亂子,都要受到重責。

  出宮門的時候,興安在大明皇帝賞賜給白名鶴的那禮物上拍了拍:「白名鶴,雜家要告訴你。這一次不說萬歲爺對你的看重,僅是這一份禮物。你就要把九鎮的事情給萬歲辦的漂亮了,用你自己的話說,裡子面子都能不能少!」

  「萬歲不賞,我也要用心辦事的。」

  興安笑了笑,白名鶴倒是很會說話,順手將一張紙條塞在白名鶴的衣領中。因為白名鶴還捧著萬歲的賞賜呢,手自然是不能鬆開的。

  「回吧!」

  白名鶴回到府上,天都已經黑了。可是于謙等人非但沒有離開,于謙還親自要求白安給自己準備晚餐,不要求豐盛,只要能夠吃飽就行。

  于謙是必須要等到白名鶴的,有些事情沒有白名鶴親口的承諾,于謙不安心。

  白名鶴回來,帶著的其實是兩把劍。

  一把是名傳於世,聲名顯赫的,甚至可以說除了那虛無飄渺,傳說一樣的軒轅神劍之外。中華大地第一神兵,在大明的的傳說之中,這把劍是擁有靈性會自動選擇主人的劍,更有興亡皇朝的暗指。

  看到湛盧劍的瞬間,連沉穩的于謙都不談定了。

  湛盧現,天下興!

  而另一把劍,卻讓白名鶴無法淡定,那怕名氣與湛盧無法相比,可這把劍卻對於他來說,有著非凡的意義。因為這把劍名:鉅闕。
syhsieh 發表於 2014-9-8 00:28
第119節 皇帝的承諾【第二更】
  鉅闕劍!

  傳說中十大名劍之一,可他對白名鶴的意義遠不在此。

  在聽到當著皇帝的面湛盧劍承認白名鶴為主的消息之後,于謙將白名鶴拉到一旁:「白名鶴,萬歲給了你一個承諾。這個承諾你讓萬歲滿意了,你白家將興盛,反之後果嚴重。」

  「我不懂,只是一把劍呀。萬歲也賞賜了鄧將軍一把劍!」白名鶴輕聲回答著。

  白名鶴真心是不懂,這絕對不是懂了裝不懂。白名鶴對歷史的瞭解太少,更不瞭解劍!

  于謙乾笑兩聲:「鄧海龍那把是什麼我不知道,但你知道這一把是什麼?」于謙說罷,伸手阻止了白名鶴開口,小聲說道:「傳說,武安君白起離開咸陽。後有宮中禁軍追上,秦公賜劍,所賜的就是這一把。」

  白名鶴聽到這話手一抖,將一點把劍扔在地上了。于謙一句話就點醒了白名鶴。

  這個賜劍的故事白名鶴也聽過,于謙看著白名鶴繼續說道:「就是這一把,武安君白起自刎的劍。你說這把劍交在你手上,意味著什麼?」

  白名鶴懂了,什麼都懂了,這把劍對他白名鶴,對整個白氏來說意義非凡。

  白名鶴非常用力的點了點頭:「弄不死也先,我白名鶴就不用活了。」

  于謙伸手搭在白名鶴的肩膀上:「白名鶴,你在朝中才幾天。我于謙自問作事問心無愧,此時要對你說一句。你想要活捉也先你就給老夫足夠的誠意。老夫在這裡等了你一天,就是老夫的誠意。」

  白名鶴不懷疑于謙。絕對不懷疑。

  一個後世能與岳飛放在一起評價的人,絕對是一個頂天立地之人。

  「白名鶴,老夫不瞞你。最近戶部在想辦法讓兵部放棄河套,事實上兵部也撐不住了。你知道兩次大戰,大明內傷極重。而且因為當今萬歲登基,天下諸王也有些不安份了。老夫難呀……」

  于謙說了一句難,這不是假話,他面對的不僅僅是外敵。

  還有內部的敵人。于謙這幾年實在風頭太盛了。

  白名鶴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只是不明白自己能幫到于謙多少。

  「白名鶴,還有一點你或許不知道。」于謙的語氣越發的嚴肅起來:「宋時,岳武穆之死是自毀長城。可就算是這樣,湛盧劍還有另一層意思,這不是一把劍。而是鎮國神器,就憑你擁有此劍。你在朝堂之上至少可以七成以上武官的支持。」

  于謙詳細一解釋,白名鶴才明白,兵部並不代表武官。

  大明的兵部主事的全部是文官,所以武將們並不在幾大勢力的體系之中,而且武將們也沒有拉幫結派的習慣,只是各自守好自己的一份地盤罷了。

  「於大人。我斗膽問一句。萬歲賜我那把劍,有什麼深意?」

  于謙笑了,笑白名鶴看著很聰明,卻在這種事情領悟力不夠。可還是回答了白名鶴:「很簡單,這個承諾就是給武安君封神。可能是武神,也可能是兵神、軍神、戰神。就看你白名鶴接下來的表現了。」

  白名鶴嘴巴張成了o型。這個誘惑也太大了吧。

  「大張旗鼓給湛盧配上劍鞘吧,然後終日佩帶,可帶一百精銳護衛。」于謙給白名鶴建議著。

  白名鶴想了想,一咬牙:「於大人,這把劍其實不屬於我。」白名鶴將關於箭頭,劍。楊洪,還有白福之前的關係一口氣講了,末了又說了一句:「請於大人代為保密。」

  「傻。你以為連你都想明白的事情,萬歲會不知道。縱然萬歲一時不察,你以為沒有你聰明。再說瞿將軍知道此事,也不會說湛盧是他的。湛盧是神兵,否則楊洪老將軍保管多年,能不知道此劍是什麼,只是劍不承認他作為主人,他也不好聲張,只當自己並不認識此劍罷了。否則……,你懂!」

  于謙的話代表著大明這個時代無論文臣還是武將對天意神靈的敬畏。

  湛盧是隨著岳飛回京的,可岳飛死後就消失了。這幾百年來元朝殘暴,湛盧都沒有現世。更加增加了這把劍的神化色彩。

  那怕是白名鶴不相信神鬼之說,湛盧在手,也感覺到發自內心的一種激動。

  當晚,于謙留下,就在白府正堂裡與白名鶴,還有他帶來的一干人等,于謙的要求就一條,這次撫軍令所有的錢糧不要經戶部之手,直接由兵部負責。讓白名鶴親自出面,請現任右都御史李秉為監督。

  這也是為日後讓李秉出任宣府巡撫作準備。

  此時在皇宮之中,大明皇帝代宗朱祁鈺坐在御座之上,再一次拿出了那份血書。

  重新看了一遍之後,將血書放在御案之上:「大成,你怎麼看?」

  「萬歲,奴以為這是性情所至。楊洪既然保管了湛盧多年,要說他不認識湛盧奴不太信,湛盧的傳說擇良臣,他怕自己被人說不是良臣。這些年楊洪所行事,奴已經有過卷宗獻於萬歲。」興安小心的回答著。

  朱祁鈺又拿起血書看了看:「楊洪倒是一個忠烈之人,給他封個公吧!」

  「萬歲恩澤,楊家必感激涕零!」

  「這件事情,暫時不要對外傳。朕要看一看,白名鶴如何給朕開口。保楊浚……」話說到這裡,朱祁鈺轉了個心思:「大成,你說楊浚想回宣府接替楊洪之職嗎?白名鶴會來朕面前給楊浚作保?」

  興安沒有立即回答,思考了好一會。

  「萬歲,奴以為白名鶴在離京之前不會主動提及。白名鶴行事還是有些值得稱讚之處,怕是此事會是水到渠成之勢。如果奴沒有猜錯的話,白名鶴肯定不會用這血書作文章,但接下來全肯定要為楊浚造勢!」

  朱祁鈺一拍手:「有理。不過白名鶴如何斗石亨呢?」

  「白名鶴估計給坑了石亨,畢竟石亨這些年官聲不好。而且其能力也並不被大明現有的幾位名將所認可。」

  「如怎麼坑?」

  「奴實在想不出,要不奴去問問?」興安試探著問道。

  朱祁鈺笑著一擺手:「不問,朕信得過他。湛盧,好呀……」朱祁鈺語調高了幾度:「好湛盧,我大明必興!」

  興安與蔡公公趕緊跪下:「萬歲英主,大明之福!」

  需要拍馬屁的時候,那怕權力大到天邊的興安也不會錯過任何一個拍皇帝馬屁的機會。

  朱祁鈺看了看跪下的興安,要說大明宮內宮外,最有權勢的八大太監之中,其中有三個連他這個皇帝也未必能夠掌握得住,比如王振的乾兒子曹吉祥,現督監京營。就是朱祁鈺討厭,卻又沒什麼辦法的一個人。

  大太監王振的人殺了一批,可殺不光呀,這還是一團勢力。

  除了這三個讓皇帝討厭的太監之外,還有兩個是例外。一個是金英,這是一個忠心的人,但忠的是明皇室,不是他朱祁鈺一個。雖然與興安很親近,可在這件事情上,興安卻比金英的傲骨更少些。

  另一個就是成敬,畢竟是進士出身,忠心不二沒錯,可作事太過於剛直,依然保持著身為學子的風骨,這就讓朱祁鈺少了一個可大用的人才。

  朱祁鈺這時開口了:「聽說南京鎮守太監年齡大了?」

  「回萬歲,奴等願為萬效忠至死!」興成如何不明白皇帝的話呀,這是給他機會安排他的人代替這個職務,可興成那敢接話,這個職務太重要了,別說眼紅的人多,自己怕也過於樹大招風了。

  「下去休息吧!」朱祁鈺擺了擺手。

  興安磕了一個頭,退著往走。此時的興安腦袋裡卻在想著另一件事情。

  他暗中塞給白名鶴的那張字條,白名鶴會在什麼時候開始處理。

  是直接上書彈劾?還是借助于謙的手,或者是其他人。

  于謙嫉惡如仇,這種事情要讓于謙知道了,也就沒什麼結果了。這也是對白名鶴的一種考驗,看白名鶴是否真正有才能遊走於百官之中。

  夜已深。此夜無月,卻是滿天的星辰,白名鶴的屋中還有微弱的亮光。

  白名鶴坐在桌邊,身旁清荷捧著一個燭台。白名鶴手上的紙上寫著幾個人名,幾件在興安看來不算大的小事,無非就是砍掉十幾個人腦袋的小案子罷了。

  可這放在白名鶴眼中,卻是潑天大案了,主犯千刀萬刮也不過份。

  只是,此人在白名鶴的小本本上有記名。

  韋力轉,大同監軍太監。在大同也算是一手遮天的人物了。

  白名鶴將紙遞給了清荷:「重抄一份,原版小心收好。」

  次日清晨,幾匹快馬出京向東,傳達白名鶴的書信、以及兵部于謙的公文。天津衛開始向京城運糧。另有一些人,直接去聯繫十大商幫,讓他們派代表在京城來見白名鶴。

  最後一條,就是白名鶴準備拍賣大明皇室珍品,為撫軍令籌集錢糧。

  京城因為白名鶴的出現,原本的平靜被打破了。

  白府門前賓客盈門,而白名鶴卻在乾清宮門口等著小朝會之中,給自己一個被召見的機會。
syhsieh 發表於 2014-9-8 15:21
第120節 推恩令【第三更】
  白名鶴站在腿都酸了,這才有小太監傳白名鶴進乾清宮。

  小朝會,能在這裡站著的,最低標準也是三品官。而且沒有特殊的職司也沒有資格站在這裡。

  「白名鶴,聽說你有急奏。陳大學士保你入殿進言,有話你就講吧!」大明皇帝朱祁鈺親自開口,白名鶴趕緊謝恩:「謝萬歲。」然後又轉身對陳循一禮:「謝陳公!」

  重新站好,白名鶴拿出一份奏本來。

  「萬歲,臣為幾位忠勇之將求萬歲特赦。雖有錯,卻亦然是忠於大明,請准許其子孫再為大明效力,臣深信,再有戰事他們也全是敢死戰之將。」白名鶴雙手捧著奏本。

  蔡公公收走奏本之後,白名鶴說道:「臣乞求萬歲,加封前兵部尚書鄺(kuang)野,護衛將軍樊忠等人。非戰之罪,他們盡心為大明死戰,臣斗膽上奏,他們無罪有功!」

  大明皇帝朱祁鈺沉默了,這個加封他不是不願意,而是另有其原因。

  問罪這些人的原因是孫太后定下的,孫太后是他的兄長,就是英宗朱祁鎮的生母。他坐上皇位沒有多久,就推翻了原先的案子,這件事情怕是不好說。

  朱祁鈺看了一眼殿上的眾臣,幾乎全是一個動作,都將頭微微的低下,誰敢接這話呀。

  朱祁鈺清咳了一聲,這就是一種暗示,很簡單,朕需要一個台階。

  高谷出例,也只有他的身份更加的合適。

  「萬歲,白大人所奏牽連甚廣,人數眾多。非一次朝議就能夠定論的,當年因罪受罰的還有我同族兄弟,可臣卻不敢因私廢公。所以臣請萬歲,白名鶴所奏可令其在初九的大朝會作初次陳述,可聽百官之議!」

  高谷的意見很高明,沒有斷了這事,對皇帝,對白名鶴都有一個交待。

  「准!」朱祁鈺只說了一個字。

  白名鶴也越來越會做官了,至少明白什麼事情不可能都順利了。有一議的結果,也不錯。至少可以給那些英靈一個交待。

  「萬歲,臣還有一個奏本。」白名鶴將奏本遞上,還是在蔡蔡接走之後白名鶴說到:「臣想請都察院右督御史李大人作檢察,臣代萬歲施撫軍令的錢糧,因為錢糧數目極多。怕是過程之中臣把握不住,所以請李大人出面。」

  朱祁鈺拿著奏本看了看,用眼神掃了一眼下面站著的臣子。

  白名鶴竟然推薦了清流的人,很讓朱祁鈺意外,不過更多的意外之喜。真正驚訝的反倒是楊寧,他已經聽說于謙擋了戶部金濂的路,不想讓這次的錢糧讓戶部經手。那就代表著于謙與白名鶴已經有了協議。

  可白名鶴為什麼把李秉推出來呢?

  難道白名鶴不想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嗎?

  當下,楊寧站了出來,論身份要他叫李秉一聲前輩的,李秉投在胡濴門牆之內要遠遠的早於他楊寧。

  「萬歲,臣有幾句話想問白大人。」

  「問吧!」一個臣子要問另一個臣子的話。這樣的事情,朱祁鈺作皇帝這一年來還沒有繼續過。

  楊寧走到白名鶴面前微微一點頭:「白大人,本官想問你。你想讓李大人作什麼,只是幫你看著那些錢糧嗎?」

  「回楊大人的話,下官只是七品小官怎麼能說讓李大人幫下官呢。下官是想請萬歲授權,由李大人全權負責這次錢糧之事,下官從旁配合。具體的安排是,所有人要領錢糧必須由李大人的允許,包括宣府、大同下官已經承諾的私捐也在其中。各商人捐購萬歲恩賜的宮內珍寶,下官也自然會有一份詳細的賬目上報,下官也在李大人的監督之下。」

  白名鶴放棄自己的權力了嗎?

  楊寧不是非常理解,不過白名鶴推薦的卻是他們清流的人,這一點楊寧不想退。

  「萬歲,臣以為此事兵部可以處理好!」

  出來說話的不是于謙,只是一個兵部侍郎。要說他的身份,在兵部也只是四號人物。

  如果沒有人反對,怕是這件事情才是古怪呢。

  刑部也有出來說話:「萬歲,臣也以為不好。撫軍令是萬歲拿出內庫之資用於賞賜軍士的,既然如此可派宮中一有職司的內官監督就好。」

  「萬歲。」沒等其他人說話,那位兵部侍郎又搶著開口:「臣的意見是都察院監督是正職,只是此等小事讓右都御史親自監督,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了。」

  這一爭一吵,朝堂之上的感覺就變的很明瞭了。

  兵部眼下的意思寧可叫都察院盯著,也不想和內官打上交道。高谷一邊的人純粹就是想盡辦法給兵部找麻煩,當然也不想讓李秉來監督。最好是派刑部的人出來監督才是最合適的。

  「這是一個圈套!」楊寧盯著白名鶴低聲說道。

  「是圈套,可李秉大人會放棄這個機會嗎?楊大人,別忘記有些個地方巡撫可能會換人的。」白名鶴絲毫也沒有迴避,反倒提出了巡撫換人這種事情。

  楊寧猛然間反應了過來,縱然是個圈套自己也要往裡跳呀。眼下說到巡撫就只有宣府與大同了。這是讓李秉再進一步的最好機會,如果掌握了這次撫兵令發糧就會比其他的競爭者多了一個非常大的籌碼。

  想到這裡,楊寧與李秉用眼神作了一個交流。

  李秉是真正作事的人,他沒有楊寧這麼複雜。只是這種大事,而且又是白名鶴提出來的,他不敢輕易接下來了。如果換個人,他肯定就當仁不讓了。

  有了楊寧眼神的暗示,李秉出例:「萬歲,臣願為萬歲,為大明多作一些事情。」

  「好了,既然李卿自己也願意,那麼朕就准了白名鶴所奏,只是你二人須在兩日之內拿出一個切實可行的方案來,朕要每個軍卒都可以實實在在領到糧食。」

  「遵旨!」白名鶴與李秉一起謝恩。

  白名鶴直起身,又從袖子裡拿出一本奏本來:「萬歲,臣還有一本」

  「呈上來吧!」朱祁鈺示意蔡公公去接。

  「萬歲,臣以為京城保衛戰。保的是大明家國天下,萬歲省出內宮用度以撫恤陣亡與受傷的軍卒將士。有位商人對臣說,他雖然身份低賤,可也是大明子民。京城保衛戰之時,也保了他家中老少的性命,也保了他家中之資。」

  「他又說,有國才有家。保家衛國,雖然身份低賤也願意盡一份力。只是能力有限,家中有些許珍藏,也願意拿出來一同拍賣,所得之資那怕只能湊出三五萬石糧食,也是一個小民的對大明的忠心。」

  白名鶴這講些什麼意思?

  至少在不知道其中意思的情況下,不會有人刻意打斷,更何況一個小小的商人。大明文官自然有傲氣,是不會放在眼裡了。

  「萬歲,臣斗膽請萬歲親筆手書數份,賜賞這次拍賣珍寶,捐最多與買最多的各三人。無論是捐,還是買。都是百姓對大明之心,乞求萬歲御筆,那怕只有一個字也是對普通小民善心的稱讚。」

  這不是什麼大事,也沒有妨礙到誰的利益。

  倒是朝堂上的官員也多了一個心思,白名鶴此舉他自己的好處是什麼呢?

  「准了。」朱祁鈺沒想那麼多,這種小事沒必要讓白名鶴解釋的太清楚,不就是幾個字。

  當下蔡公公準備紙筆,朱祁鈺提筆在六張紙上寫了六個字,分別是:仁、義、德、信、福、壽六個字。至於怎麼分配那就是白名鶴的事情了,用上了私印,蔡公公將六張紙輕輕的捲了起來,然後裝在竹筒之中命人拿給了白名鶴。

  「謝萬歲!」白名鶴施大禮接下了六個竹筒。「臣告退!」

  小朝會,自然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討論,白名鶴已經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的。

  出了乾清宮,白名鶴拉過一個總管太監,低聲說道:「我求字的事情,想辦法幫我傳出去。不敢說讓京城人人都知道,也至少在大商、勳貴們得到消息。」

  「白大人放心,消息今天就能傳遍京城。而且還不會有人知道消息的來源,只知道是宮裡傳出來的。」那總管太監笑著應了一句。

  白名鶴也不是隨便拉人的,能站在這裡的,肯定是蔡公公的。

  白名鶴一出宮,白宏就立即迎了上來:「大人,今個收的拜帖更多。其中有幾封白管家叫我立即大人您拿來。」

  拿過這些帖子一看,白名鶴一個都不認識,連名字都沒有聽過。

  看到白名鶴不理解,白寵很小聲的說道:「大人,這是清荷夫人與白管家討論過的。這幾個人都是京城的紈褲子弟,卻是背景了得。都是大明勳貴之家,伯、公爺府的公子,別人不敢說,這幾個人肯定是來從大人這裡占好處的。」

  「哼!」白名鶴冷哼一聲:「我白名鶴的好處是他們能夠占的嗎?」

  「大人英明!」白宏能說什麼,只能附應一句。

  白名鶴笑的很詭異:「這幾個人有用,這樣辦。你帶人去他們的府上,就是我剛才宮內出來,要去兵部報備,也要去戶部,還要再去工部交差事。天黑之前估計可以回到府上,他們肯定會晚上會來。」

  白宏不懂白名鶴為何這樣安排,只是聽從安排飛快去傳信了。
syhsieh 發表於 2014-9-9 00:31
第121節 你想如何利用本官【第四更】
  白宏按白名鶴的指示去辦事了。

  白名鶴就在宮門外站著,不為別的,就是為了等李秉出來。

  時間沒有過多久,參加小朝會的人就陸續從宮內出來了。白名鶴主動向李秉迎了上去,長躬一禮:「李大人!」

  李秉抱拳回了一禮:「白大人!」

  楊寧站在李秉身旁,看了白名鶴兩眼之後,竟然什麼也沒有說還衝著白名鶴微微的點了點頭後才離開。

  白名鶴笑呵呵的抱拳示意,接下來,白名鶴向出來的所有的,相互認識那怕曾經只見過一面說了一句話的所有大員一一抱拳問安。其中有幾位上次被白名鶴整的極慘的官員沒理會白名鶴之外,其餘的都至少有個微笑的回應。

  胡濴的這樣的四朝元老竟然還開口鼓勵:「白大人年少英傑,將來必是我大明棟樑。」

  「謝您老吉言,晚輩只求對得起天地父母。」

  「好!好一句天地父母。」胡濴一拱手,笑呵呵的轉身擋在陳循面前:「陳公,聽聞東市的涮羊肉不錯,不由老夫作動。」

  「胡公請!」陳循衝著白名鶴微微的點了點頭,與胡濴一同離開。

  兩人身旁已經是朝中大員之後,李秉對白名鶴開口說道:「胡公高義,勸陳公離開就是怕陳公與你接近而污了名聲。本官為大明願肝腦塗地,你說吧。這次打算如何利用本官。本官在這裡接著。」

  白名鶴心裡那個想罵呀,你們就這麼看我白名鶴。

  李秉又說道:「雖然本官看不起你。看有一句話卻是真話。一個人連被別人利用的價值都沒有的話,那麼他最後的價值就只有化為一捧黃土種些花草了。」

  「成,你們都是高義。李大人,你敢不敢在晚輩的府中住上三日?」

  「無論是財、色、物。你休想污了本官,縱然住上三日又如何!」李秉冷冷的瞪著白名鶴。白名鶴一下就火大了:「誘惑你,你作夢吧。我保證你身邊連螞蟻都沒有半隻是母的,只怕你在我府中三日,名聲受損吧!」

  李秉整個臉都抽了。白名鶴這種無賴他厭惡的程度絕對不亞於看到為爭幾兩銀子,低下三氣,又心黑手狠的那些賤商。

  可無論如何,李秉還是答應了在白名鶴府中住上三日。

  入了白名鶴府中,白名鶴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收了起來:「告訴那些客人,要見本官明天早上開始,本官會依次接見他們。還有寧波商幫那邊有代表來了嗎?讓他們派一個重要的人物。明天大清時本官第一個見他!」

  白安在旁邊應了一聲:「是!」

  「還有,準備茶點。還有文房四寶送來書房,再挑一個大屏風將書房一分為二,外間會客,不要打擾到內間,再給李大人準備客房一間。然後叫那幾個不成器的。挑兩個認字機靈點的在我見客的時候講所有的談話都記錄下來。」

  白名鶴吩咐完,請李秉往書房走。

  文房四寶很快就送來了,分別是:湖筆、徽墨、宣紙、端硯,而且都是精品。白名鶴請了李秉上座,長躬一禮後開口說道:「李大人想知道我白名鶴要幹什麼。我白名鶴可以全盤托出,但李大人要給我白名鶴一個保證。除萬歲之外對任何人都不能講。否則,那只有走一步顯一步了。」

  「本官很想知道,但……」李秉拉了一個長音:「但是,本官怕聽到你的話,會怒不可遏,無法完成承諾。」

  「如果,正如我白名鶴對胡公所說,我對得起天地父母呢?」

  「什麼是天,什麼是地?」李秉大聲喝問。

  「君為天、民為地!」白名鶴一字一句,語氣強硬的回了一句。

  李秉低頭思考了片刻:「如果當直如此,我應你。」當下李秉拿起桌上原先白名鶴用的普通毛筆就在紙上寫了幾句話,意思就是如果白名鶴作所當真對得起天地父母,李秉甘願為白名鶴保守秘密,如違約白名鶴憑此文書可奏請萬歲將自己貶為民。

  李秉寫完,白名鶴笑了。

  「李大人好算計,如果你發現我作的事情有問題,怕是你寧可不作這官了,也要把我的事情抖出去吧!」

  「天地父母!」李秉也一字一句的頂了白名鶴一句。

  「好!」白名鶴重重一拍桌子:「李大人,你心臟沒問題吧,別一會我講完嚇到了你。萬一有個閃失,我就交待不清了。」

  李秉真的很想一巴掌閃在白名鶴的臉上,用現代的話說,褲子都脫了你給我看這個。

  看著李秉臉上的黑氣,白名鶴語氣也變了:「我想讓李大人幫我擋一些麻煩,比如京城勳貴。然後幹掉一個極惡的傢伙讓我立威,順便收了大同與宣府的民心,兵心。再接下來,這次分糧是實實在在的,只有李大人在這裡才沒有人敢在其中動手腳。最後……」白名鶴沒開口,而是紙上寫道:「宣府巡撫、李!」

  李秉聽到頭一句,倒也理解了白名鶴。

  勳貴不可怕,但他們太閒,也太窮了。看著堆成山的銀子,任誰都想摸一手。

  白名鶴別說找他擋,就是不找,他也不會讓這些物資被任何人占走一粒米。所以這件事情李秉甘心認了。

  接下來,說到極惡之人。如果是真的,不用白名鶴鼓動,他身為右督御史也不會不管。

  至於說宣府巡撫,才真正嚇到了他。

  難道說,白名鶴要捧自己作宣府的巡撫嗎?放開一個七品官是否有這個能耐不提,只說自己主持了這次撫兵令,這份功績,再加上對九鎮軍士的這份人情,宣府巡撫還真的就唾手可得了。

  李秉驚訝的看著白名鶴,他心中三個不解。

  一,白名鶴為什麼推薦自己。二,自己這一環在白名鶴整體計劃之中佔了多少。三,也是最重要的,白名鶴在朝中這一次聯手的還有誰。

  「李大人,先說糧。」白名鶴親自幫李秉磨墨。

  看白名鶴磨了兩下,李秉一伸手就搶過了墨:「別糟蹋的這墨,你也會磨墨!」李秉搶過墨,自己來磨。這絕對是象白名鶴那樣光是用力氣整,磨墨在文人心中不但是動作,就是心情都講究呢。

  「先說糧,眼下糧有些多。正因為多,所在才怕被人惦記者。當初說五十萬大軍潰散,現在能來領這份糧的能超過二十萬人就不錯了。」

  李秉點了點頭:「其實當初,是號稱五十號,連同民夫在內實際的人數不超過三十萬,死傷無數是真,這次連帶家眷能有二十萬人就是最大數字了。不知道白大人你有多少糧?」

  「實際在手,三百八十九萬石。這是除去了天津衛邊吃喝用,以及給勞力發工錢之後。軍中書吏計算出來的數字,就算有意外,我想也有三百五十萬石可以運到京城來。這次要發糧,連一百萬石都發不到,多餘的我是肯定不會拉回去的。」

  「為什麼?」

  「走海路怕水,這次浸了海水的米至少有三十萬石,拉一次我就損失一成。」

  李秉一想明白了:「你說你的米,全是精米,無殼?」

  「是!」

  「糊塗,你把米去了殼如何入倉。這些米不出半年就會發霉,生蟲。」

  白名鶴會下了,這會李秉的語氣沒有剛才那麼生硬了。白名鶴這才簡單的解釋了幾句:「當初我買米的就是,就是精米價。再換成粗米,還要再談價,太麻煩了。下次用粗米可以,這次就這樣了。」

  「也罷!」

  「還有一件事情,萬歲為何不答應給那幾位大人恢復名聲?」

  李秉沒有急著回答,他知道原因,可不知道給白名鶴說了會有什麼後果,白名鶴這種二愣子,萬一幹出什麼離譜的事情,將來想再給這些人恢復名聲都難了。

  「有誰不願意?」白名鶴換了一個角度問道。

  李秉指了指北邊:「南宮太上皇的生母,當今孫太后。這件事情,你不能衝動。」

  「李大人會幫我嗎?」白名鶴自認語氣非常的誠肯。

  李秉上下打量了一下白名鶴,反問了一句:「這樣作對你有什麼好處?」

  「好處太大了,一但給幾位大人恢復了名聲。萬歲的撫軍令才真正的能起大作用,連這幾位大人的還蒙冤待雪,撫軍令真正能夠出來的只是一些民夫,散兵。忠勇之士會寒了心,他們依然會躲起來,也不會相信朝廷。」

  白名鶴的話李秉信了大半。

  「還有一個好處,很可能誘惑一些在黃河以背的盜匪們,放棄作盜匪來從軍。」

  嘶……李秉倒吸了一口涼氣,不能不說白名鶴這句話說的太高明了。盜賊,黃河以北的盜匪之中有一半都是當年在土木堡之變中潰散的軍士校尉等。

  兵部給的文書是戰死,可實際上呢。

  也先只有三萬人,怎麼可能把號稱五十萬精銳的明軍殺光呢,真正死的都是死忠的禁軍。還有那些忠心的臣子們,普通的雜兵、輔兵、民夫們怕是早就在潰散之後逃走了。
syhsieh 發表於 2014-9-10 10:42
第122節 大明史上最瘋狂鋼牙
  白名鶴這些糧食不好保存,怎麼樣不浪費才是李秉眼下最關心的。把白名鶴的賬本隨便翻了兩本,李秉就知道白名鶴這些錢糧在撫軍令上根本就花不完,賣珍寶怕只是另有什麼詭計。

  「少爺,英國公到訪!」白安進來報告了一聲。

  「英國公!」白名鶴嚇了一跳。

  大明現在活著的國公不多了,基本上都被明太祖殺了個乾淨。到現在活著的,加上成祖加封的國公,數量似乎也就是一隻手的數。一位國公到訪真的讓白名鶴很意外。

  李秉的話卻讓白名鶴更意外:「英國公張懋(mao),今年十一歲。兩年前因為父親戰死才繼承了英國公的爵位,是你白名鶴不用心去讀朝廷的發到各州縣的文書,所以你不知道也不是意外。只是這位英國公到訪,怕不是什麼好事!」

  「有請,開中門!」

  白名鶴剛說完,就聽到有人把自己的門給踢開了,一個十一歲的小傢伙帶著一幫身穿華服的大大咧咧的進來了。白名鶴趕緊繞過屏風走了出去。

  「你不用給本國公見禮了,坐吧!」小傢伙到是有模有樣的。

  一看這陣式,白名鶴懂了一半,這小傢伙就是一把槍,而且還是傻到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槍,另外那些就是什麼伯、什麼候家的公子了,他們不敢來白名鶴這裡,所以找了一桿大旗來扯虎皮呀。

  白名鶴笑著一拱手:「英國公到訪,寒舍這個……。總之很光輝呀!」

  「啊,你也不喜歡讀書呀。讀書真是……」小傢伙一句話就讓白名鶴給套住了,李秉卻在屏風後暗笑:白名鶴無論怎麼說,也是中了舉人的,看來白名鶴對付小孩子很有一套。

  十一歲的英國公張懋沒說完,旁邊一個十七八歲的華服少年就在旁邊暗示了起來。

  小小的英國公幹咳兩聲,卻忘記了自己來之前背下的那些話。

  既然說不了,自然有其他人代為開口了。

  「白大人年少有為,是我等的楷模。我等有心向白大人學習。學白大人對萬歲的忠心,學習白大人對大明的忠心,也學習白大人作大事的本事。」

  白名鶴笑呵呵的一抱拳:「相互學習,正所謂,三人行必有我師!」

  「是,所以這次我們來,確實是有心作些事情。萬歲的撫軍令是萬歲愛護軍卒。對兩年前那次大明失利的軍卒一個安慰。所以我等在英國公的帶領下,願意派出家將,護衛,不收一文一錢來為白大人,也為軍卒們盡一份心。」

  「太好了,太好了!」白名鶴衝上去。緊緊的握著開口這位的雙手,用力的搖著:「我白名鶴才疏學淺,正發愁這樣的大事如何能夠作的得好呢。各位的祖輩都是大明的英烈,英雄,各位更是大明的棟樑。有各位相助,何愁這大事辦不好。」

  「是!」這位有些蒙。只是乾巴巴了回了一個字。

  白名鶴又說了好幾句廢話,只等對方來點實際的。

  「我們帶家將,護衛。願意將糧草運到山西、山東、遼海、陝西各衛。所有的運費,所有的人力,車輛都由我們來出了,只求白大人給我們這些年輕的人一個為大明盡忠,有百姓,為大明忠心的軍卒作事的機會。」

  「來呀,筆墨伺候。」白名鶴大喊一聲。

  兩個小廝抬著桌子進來,白名鶴將筆遞給了這位:「請一定寫下來,我白名鶴絕對不敢獨佔這份功夫,待各位運錢糧出城之時,我就寫奏本給萬歲,這功勞我是萬萬不敢獨佔的,請執筆!」

  寫下來!

  白名鶴倒是將了這些人一軍,他們的心思太明顯了,就是借這個機會黑一點錢糧。

  為首的幾個用眼神快速的交流著。

  「這等小事,我們盡心就是了,不用再給萬歲上奏本了。」

  不寫!白名鶴心中冷冷一笑,你們這些小屁孩也對我白名鶴的銀子動心思,今個大爺我就教你們一個死字怎麼寫。

  白名鶴沒有再勸這幾人,而是對年齡只有十一歲的英國公說道:「英國公,您是貴人。您不在乎這功勞,不在乎萬歲的賞賜。可他們不能不在乎呀,縱然不賞他們,也會賞他們家裡。更何況,讓我白名鶴佔便宜的事情,我白名鶴作不出來了。」

  「請英國公執筆!」白名鶴單膝一跪,雙手將那支筆高高的舉過頭頂。

  幾個小屁孩子的心思,白名鶴看著穿,李秉又如何看不穿呢。只是他不明白,白名鶴為何要順著他們,李秉絕對不相信白名鶴會軟弱到能被這幾個人的名頭給嚇住了,別說你來了一個十一歲的英國公,就是手握兵權的魏國公也未必嚇得往白名鶴。

  張懋寫了,完全按他當時背下的那些話就寫了。

  在張懋寫的時候,幾個華服少年在私下商量著。

  「這白名鶴搞什麼,他為何非讓我們寫下這些話不可呢?」

  「其實寫與不寫有什麼區別,事情都作了,還怕寫嗎?要寫就寫了,他要是真的上了奏本,那麼萬歲的賞賜也不是一件壞事。」

  「可是我們……」

  「下面的那些窮鬼,有一石半石精米就夠了,白名鶴帶了上百萬石精米呢。」

  一想到每個人可以分幾萬兩銀子,這些小傢伙就心動的厲害。有一個年齡只有十四五歲的少年在旁邊低聲說道:「有了銀子,就可以去聽北之雪彈一曲了。」

  「廢話,白名鶴憑什麼贖了綠荷,大把的銀子砸下去什麼女人買不到。」

  幾個小傢伙一討論,然後都不認為這其中會有什麼麻煩,一個個的排著隊在那張紙上簽名,然後又在白名鶴的強烈要求之下,按了手印。

  送客,白名鶴親自送到門口。

  看著這些人遠去,清荷飄然出現在白名鶴的身旁:「少爺,他們不安好心!」

  「白安!」白名鶴沒有回答清荷,只是招呼了一聲自己的管家。

  白安立即過來聽訓。

  「你在京城時間久,給我挑幾個出名的地痞,再找幾個乞丐頭。然後安排十個家丁準備板子,一會本官有用。今晚就要,速去。」

  白安不敢問為什麼,聽到吩咐立即就去辦事了。

  白名鶴這才對清荷說道:「我白名鶴是誰,他們敢在我這裡伸手。五天之內,包括那個小屁孩英國公不在這裡跪死,你可以來笑話我。」

  「一切聽少爺的吩咐!」清荷沒問細節,只是應了一句。

  白名鶴回到書房,李秉當下就開口問道:「憑這個,你打算彈劾他們嗎?」

  「李大人,我白名鶴有句話。貪官要奸,好官就要奸十倍,否則憑什麼斗貪官呢。一群仗著老子的勢力擺威風的小屁孩子,再來一百個我也不放在眼裡。」說到這裡,白名鶴話鋒一轉:「不過,李大人可否給我介紹幾個人,風骨硬的御史!」

  「那個御史沒骨氣?」李秉反問了一句後,還是給白名鶴寫了一份名單。

  白名鶴接過名單轉身就出門了,找到清荷。讓清荷給自己寫請柬,然後安排白宏派人去一個個的給送到府上去。理由就是右督御史正在白府商討監督兵部分糧之事,所以請這些人過來商量一些細節。

  寫完請柬,白宏送了出去。

  清荷問道:「少爺,這些人能作什麼?」

  「他們可是有大用,這些人是什麼人。他們是瘋狗,敢讓他們聞到一點肉味,就能把人咬的骨頭都碎了。我大明最牛的鋼牙,估計這裡就佔了一半。他們就是用來給我白名鶴咬人的。」

  白名鶴得意的笑了笑之後,突然神情又黯淡了許多。

  「少爺有何心事?」

  「倒是真有一件事情,我說了你別生氣。如果孫苑君在這裡的話,怕是她能幫我辦了,可你不行。一來你沒有足夠的身份,二來現在你還沒有辦法代表我去說話。因為我想見太后,孫太后。」

  清荷並不生氣,反倒因為白名鶴體貼的態度而高興。

  「少爺,我有辦法,但請少爺給我一天時間,容我聯繫一些人。」

  「好,只要給我機會見到太后。」白名鶴拉著清荷的手,清荷臉一下就紅了。低著頭小聲說道:「少爺,我要從倉庫裡拿一些。」

  「拿,隨便拿。那些金子你搬一箱都行,只要能讓我見到太后,有一個說話的機會就行。這件事情我可以求萬歲,但見孫太后能不求就不要求。你不懂,我也不解釋給你聽,這件事情你辦好了,我一定要重謝你。」

  清荷點點頭:「清荷不要少爺謝,只求少爺別當清荷是外人。」

  好直接的示愛呀。

  白名鶴沒有絲毫的猶豫,突然把清荷按在屋柱上深深的吻了一口。

  在白名鶴懷中的清荷整個人都軟了,全身的力氣就像被白名鶴抽走了一樣。

  而白名鶴卻伸手在清荷胸前那驕傲之處輕輕的抓了一把,然後帶著一絲壞笑快速的退出了清荷的房間。清荷跪坐在地上,卻還在不斷回味著那一吻!
syhsieh 發表於 2014-9-10 10:43
第123節 敢佔我白名鶴的便宜?
  白名鶴又回到了書房,李秉還在計算著分配的方案。

  說是一個人分多少,看似簡單。

  可這關係到四個省,幾十個衛所,還有九鎮,以及京城五軍都督府,以及禁軍等多個衙門口。

  見到白名鶴又回來,李秉沒有問其他的雜事,只問道:「白大人,本官要問你。之前所說的數,是按人頭分配的數字,還是到這些人手中的數字。」

  「有區別嗎?」白名鶴很是疑惑的反問了一句。

  「有,這其中有不小的損耗。普通的民夫好辦,可以減免他們的賦稅。但對各衛而言,如果運到河南去,看似遠。實際上路上的消耗不足一成。可要運到山西,反倒消耗要二成。再加上分配到各衛所,又需要一些消耗。」

  李秉給白名鶴很粗的算了一筆賬,僅往各省的運費就要二十萬石米的消耗。

  「我補了。」白名鶴很隨意的說了一句。

  白名鶴這會又想到英國公那幾個人小傢伙了,原本只是想嚇唬他們一下。可現在看來,自己很可能會整死他們。

  原因很簡單。

  白名鶴腦海之中還想著後世的運輸消耗呢。一萬石放在後世就是五噸左右,隨便一個卡車就拉上了,一百萬石走鐵路……。

  笑話呀,這裡那來的公路、鐵路。全靠馬拉人扛的,這運輸真正算細了當真是一個巨大的數字。不過,這些白名鶴出得起。大明以往的賞賜層層剝皮,自己就照實數一次。又能如何?

  想到這,白名鶴自己嚇了一跳:「李大人,我要是實數了,會不會有人罵我!」

  「你在乎罵嗎?」李秉反問了一句。

  白名鶴的顧忌李秉如何不知道,換個官員或許怕了,可白名鶴呢,眼下就是御史彈劾白名鶴都要長著心眼,白名鶴的劍可是湛盧呀。世間傳說中的良臣名將之劍,有靈性會認主的名劍。

  到現在,楊浚都咬死一句話,他原先不認識這是湛盧,同時恭喜湛盧認主,這是天賜!

  楊浚是什麼人物,血裡來火裡去。閻王殿裡走了幾圈的人物,跟著他的父親楊洪見識過刀光劍影,也見識過暗箭黑影。多餘的話他不會說,那把劍是在南書房由當今萬歲親自打開的,白名鶴拿到了,自然就是白名鶴的。

  有些東西。不是貴重就不能捨得。

  更何況,還有一份更貴重的。

  楊府,楊浚專門把幾個兄弟,楊家本家的十幾個男丁,還有旁系那些有些能耐的男丁也聚焦在楊府內院。

  「楊信。你是我弟弟。七日之期子時就算過了,你清晨之時就去白府。帶著虎子兄弟兄弟兩個,大哥只有一句話,虎子兄弟可以死,白名鶴不能傷。」\

  楊信出列一抱拳,人群之中兩個長得一模一樣,身高七尺五寸,按現代人的身高來比就是差不多兩米的壯漢,這兩人曾經是楊洪的親兵,也是楊氏族人。

  「義兒,大明律,武將丁憂不交權,為期百日。我命你回帶父親大人靈柩回南京老家,楊氏族內召集可靠族人五百,勤練武藝等為兄的消息。並且告訴老族長七叔公,請他拜訪魏國公,只說為兄欠了別人一條命,請魏國公在必要的時候,幫為兄還這個人情。」

  「是!」楊義出來一抱拳。

  楊浚在不斷的調派著人手,他在為自己即將成為宣府總督作著準備。

  他相信白名鶴能在萬歲那裡拿到湛盧劍,就代表著白名鶴肯定能為他拿到宣府總督。

  天色淺晚,已經過了宵禁的時間。白安卻帶著十幾個人,一半身穿華服,一半衣衫襤褸。一隊巡街的兵士遠遠的看到白安這一行人,那盞寫有一個大大白字的燈籠在夜裡特別的明顯。帶隊的什長輕輕一揮手,示意自己這一隊人轉向進入一個小巷。

  白安看到這些人,原本還在思考如何解釋一下。

  這一隊巡夜士兵故意的讓開,對他們違反宵禁的命令視而不見,卻讓白安心中多少有一些驕傲。

  原本還有一點傲氣的幾個高級地痞們也心生敬畏。

  能讓五城兵馬司的人有意讓道的人不多。看來這位白大人有些手段。

  手段,真正的手段在他們進了白府之後才看到,一行了進了白府,遠遠的看到白名鶴從角門轉出來,齊齊的跪下。無論如何他們是民,白名鶴是官。

  白名鶴托下著巴掃了這些人一眼,隨手指了其中一人:「頭抬得太高了。」

  不用解釋,也沒有機會解釋。

  這位高級地痞愣神的瞬間,幾個如狼似虎的家丁就撲了上來,將其按在地上辟啪的打了十幾個板子,然後將人揪起來:「跪好了。」

  「不服嗎?」白名鶴語氣淡然。

  服,怎麼可能服氣。縱然嘴上說了服,心中也未必服。在京城這片地方能成為高級混混的,誰背後沒有幾個孝敬的大人物。你一個七品小官,見面一個眼神就先打人,誰不知道你是立威呀。

  有膽大的竟然還瞪著白名鶴。

  白名鶴輕輕的在額頭上抓了兩下,一副很無奈的樣子:「這些混混沒用了,明個換一批來。」白名鶴說完就走,站在白名鶴身旁的一個中年武官手緩緩的按在刀柄之上,嗆啷一聲,刀出鞘了一半。

  真殺人,還是立威?誰敢賭呀。這是在賭命,誰能輸得起?幾個大混混大喊饒命,白安只是冷著臉站在那裡,這些人的死活與他有什麼關係。反正這些混混都人渣。

  卻誰想,那中年武官又將刀收了回去,這人正是陳阿大,不說別的,殺人他不怕。

  「來呀,綁了。明個送到天津衛去,全部沉海。」

  這次出來的全部是軍兵了,直接將人綁了,然後裝進了麻袋裡。

  白安輕輕一拍手,幾個家丁扔出一盆銀豆子,清一色五錢雪花銀豆。

  「今晚上別睡了,有些話你們背清楚了。明個天黑之間,這京城裡要是沒有傳開了,你們知道後果。辦得好,再給你精米一百石。下去吧!」白安不問原因,只按白名鶴的吩咐辦事。

  倒是陳阿大走到側院:「我說白大人,您這是玩的那一出!」

  「給老陳你我自然是講實話了,我準備把有些事情搞的滿城風雨,放流言這種事情只有乞丐這些人辦得最好,至少這幾個混混頭,我是怕他們壞事。二來,他們背後投靠的也是那些個勳貴,再說了他們手上掌握著京城幾乎九成的民營賭場、青樓,最重要的,碼頭上的腳力,挑夫被他們控制著。」

  白名鶴不用再說的更細了。

  陳阿大什麼都懂,也知道這些人擋了他們的財路。這不是白名鶴一個人的財路,這關係到廣東整個都司衙門,甚至是當今萬歲,還有東廠、宮內的財路。

  換成東廠這些人出手,這些混混這會已經成骨頭送去熬膠了。

  「對了,小白呀。我下午進城的時候,聽到一個有意思的消息。東邊採石場有個人說欠你一條命。」陳阿大是下午進了京城,押運著一些東西趕著車隊過來的。

  白名鶴對陳阿大稱呼自己小白,可是惡寒於心呀。

  可能怎麼辦,你和陳阿大吵也不管用。只能是當作沒有聽到,開口問道:「誰?」

  「樊良!就在東郊採石廠,這也是一條漢子,整個採石場上下無人不敬重。所以你早上在小朝會上的奏本,中午就有人傳到了採石場,專門告訴他的。」

  白名鶴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有機會的話代個話給他,不是他欠我白名鶴一條命。而是……」白名鶴想說,卻又不敢說。陳阿大跟白名鶴接觸的時間久了,知道白名鶴有時候敢說一些殺頭的話,在白名鶴停頓的時候趕緊勸:「有些話,不能說。」

  「也罷,告訴他。我會想盡一切辦法的!」

  白名鶴有些無助,許多事情不是想就能作到的。

  「走,陪我喝一杯去!」白名鶴很少主動要求喝酒的,那怕他的酒量驚人。

  就坐在側院之中,白名鶴要喝酒。廚房那怕已經熄火了,因為白名鶴要喝酒,所以廚房也會立即安排人開火的。

  明朝這個時候,已經對煤有了很好的利用。除了民用的煤球之外,已經對焦炭煉鋼有了初步的運用。于謙還親自寫了一七律,名為《詠煤炭》。

  鑿開混沌得烏金,藏蓄陽和意最深。爝火燃回春浩浩,洪爐照破夜沉沉。

  鼎彝元賴生成力,鐵石猶存死後心。但願蒼生俱飽暖,不辭辛苦出山林。

  倒上酒,白名鶴雙手舉杯:「陳兄,我白名鶴敬你。我雖然是一個讀書人,可生平最敬重的卻是那些保家為國,浴血奮戰的英雄。看著英雄之後受苦,我心裡苦。前些日子看到鄧大人,我感覺鄧大人心中也有苦。」

  陳阿大陪著白名鶴喝了一杯,長長的歎了口氣:「鄧大人原來的名字叫鄧木栓。想當年縱橫南海,人稱南海龍王。可誰想,已經有十三年,鄧大人的刀都沒有出過鞘。」說罷,硬漢子陳阿大竟然抹了一把眼淚。
syhsieh 發表於 2014-9-10 22:40
第124節 沒有絲綢了!【第一更】
  陳阿大喝了不少酒,也說了一些廣東都司的秘事。

  「鄧大人師從湖北李家鳳鳴刀,說起這李家也民忠烈之後,祖上李家出了南宋李庭芝,李大將軍。那可是一等一的大英雄,可惜南宋朝廷無能,戰死泰州。說到湖北李家,你那小丫的李華梅的父親,也是李家族人。」

  白名鶴倒是吃了一驚。

  陳阿大卻是一笑:「女狀元那武藝何等瞭解,三五個好手都未必近得了身。沒有一個好的出身,能娶了她的女兒。」

  白名鶴用力的點了點頭:「給我說說鄧大人父親的事情?」陳阿大看了白名鶴一眼,拿著酒罈猛灌了半罈子,苦笑著:「我這是要醉了,就是醉了也沒膽子說。」說罷,噗通一個就倒在地上,也不知道是真醉,還是假醉了。

  白名鶴無奈的搖了搖頭。

  看來每個人都是有故事的人呀。

  次日,京城乞丐們分了白名鶴給的銀豆,僅用半天時間就把一段編好的歌謠給傳唱了出去。其意思就是,萬歲恩澤天下,給每個參加土木堡的軍士三石精米的賞賜,可英國公卻想聲稱免費給運糧,實際能發到軍士手中的,怕不足一石了。

  歌謠是清荷編的,不為高雅,只為通俗易懂。

  這下連李秉都知道白名鶴這是要坑人了,可白名鶴正在接見來自寧波商幫的代表。商幫是一個緊密又鬆散的組織,各家商號都有著自己的生意。相互間有聯繫,卻不相互影響。只是在對外的時候,才會聯合在一起。

  杭州王家,派出家中嫡長子來到了白名鶴的府上。

  「草民,王福臨。見過白大人!」長躬到底,一直到白名鶴有回應這才起身。

  「聽聞王先生也是中過舉的。」白名鶴笑問道。

  「是,只是從十七歲那年開始,三次會試皆名落孫山。還是自己的書沒有到讀,學問不夠。父親大人已經經不起四處奔波。族中幾位叔叔保了我作了我王家遠福商號的四掌堂。江北直隸的生意已經全由草民執掌。」

  王福臨不但作了自我介紹,也間接的說明了自己會試失利的原因。

  同時表明了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以免白名鶴以為自己太年輕而認為是寧波商幫輕視他。

  「先件小事,正好你幫我作一件事情,當朝探花成凱那裡我也說好了,只是還需要你幫一把!所需要的物資,人手的費用我回頭結算給你。」白名鶴簡單幾句講了些細節。

  王福臨自然沒二話的答應了下來。所有的事情都是成凱在辦,他只是幫著籌備一些東西。

  「好了,現在改說正事。上次我托人帶話,想再要兩萬擔絲綢。不知道貴號以及貴商幫是否可以提供?」白名鶴直入主題,他關心的就是絲綢的供貨量了。

  「白大人,請先聽草民一言。」

  「儘管講!」白名鶴心說難道其中還有什麼為難之處嗎?或者是因為自己價低了。

  白福臨深吸一口氣後:「大人。整個大明七成的絲出自江南。就是廣東的絲綢織戶,也有許多採購的是江南的絲。前年,以我們商幫統計全大明所的生絲產量約為一萬零三百萬擔。去年有所提高,有一萬一千七百萬擔。白大人要兩萬擔絲綢,非是我們拿不出來。可一但拿出這兩萬擔,江南百姓到年底之前。怕是沒有新衣可穿了。」

  白名鶴一這個數字,一臉的不理解。記得後世的時候,僅是江南生絲出口就是有上萬噸。一噸二十擔差不多,原本以為大明這裡的生產力再差,白名鶴不認為一年存不下兩萬擔絲綢來呀。

  相信王福臨在這個數字上應該不會騙自己。

  「七千擔是我們寧波商幫的極限,京城也不可能斷了貨。白大人縱然將全大明所有的商號都集中起來,也最多給您再湊出一萬三千擔來。」

  白名鶴不信。「可是,本官僅是廣東,就有一萬多擔了。」

  「大人,那不是廣東一省的。包括了福建、湖南、江西、廣東四省的量。貨放在廣東,是準備經海路運往京城的。白大人要了這些絲綢之後,京城的貨不能斷,所以各商幫又從各地收集,再次彙集京城。」

  聽王福臨這麼一解釋,白名鶴心中有些鬱悶了,自己這生意還能不能再作呀。

  沒有貨源,拿什麼作生意。

  「草民有一計,大明天下只有白大人敢應下。也只有白大人能作到,除白大人之外,大明天下絕對挑不出第二個人來!」

  「別給我說好聽的,直接說是什麼計策?」白名鶴喜歡聽實際的。

  王福臨當下就拿出一張用絲綢繡出的地圖來,擺在白名鶴面前:「白大人,這裡江南這各省的地圖,您看這裡。」順著王福臨指的位置看了過去,王福臨解釋道:「我們王家在這裡有一千畝田,不種糧,只種桑。」

  白名鶴一下就明白了,王家了得呀,這走的是後世高產桑林的路子。

  當下白名鶴接口就說道:「好建議,像種糧一樣種桑樹。當桑樹長到三尺高的時候剪去樹頂,讓桑樹橫著長,然後再加上足夠的田肥。這桑樹長的好,這生絲的質量也肯定是會非常好的,好辦法,絕對是好辦法。」

  這次輪到王福臨愣了。

  「大人,為何要剪去樹冠?」

  白名鶴聽到這話,心說大明可能還剛剛開始桑樹植種。想了想好說道:「我也是從一本書中看到的,可能不太全,你可以找人驗證。」

  白名鶴知道的也不多,全是曾經在南方一個小鎮旅遊的時候,那裡就有桑園農家樂。見過,也聽過一些講解。

  枝法種桑,大規模農肥催生。

  白名鶴講著,王福臨就直接脫下自己的衣服,就在長衫內側快速的記錄著。

  白名鶴講到高興處大笑幾聲:「哈哈哈,到時候,十萬畝桑田。一年整出十萬擔生絲。如果有機會,再開發一個廣西,再加上十萬畝桑田,雖然質量比不上湖絲,卻也可以有十幾萬擔生絲,到時候光是生絲一項,我大明一年就有幾千萬兩銀子的收入。」

  「大人……」王福臨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

  自己想得是,再增加一些桑田。差不多有幾千畝,到時候白名鶴一年兩萬擔絲綢就不成問題了。

  可誰想到這位白大人,一開口就是十萬畝。他難道不知道,十萬畝要交多少賦稅嗎?一年少說也要三四萬石糧食的,這樣會拉高整個江南的糧價。

  「就這麼說定了,你回去聯繫那些大地主。就說他們的田想種絲綢就種,不想種的。一畝田本大人一年給一石精米包了。」

  白名鶴激動的已經把桑樹直接說成絲綢了。

  可這話在王福臨聽起來,卻另有感觸。當真按白名鶴這麼說,那就是在種絲綢。

  一畝桑,往少說就是一張蠶,好的可以到一張半。三畝地一年就是一擔生絲,往最小的算。三千畝就是一千擔生絲。十萬畝就是三萬多擔生絲。真的敢有幾十萬畝的話,這個數字相當的可怕。

  那怕是生絲的價錢再降,也比糧食合算。

  白名鶴十萬畝十幾萬擔絲,在他心中算得沒錯。後世桑林的密度,桑葉的產量比大明這個時候高太多了。所以王福臨計算的也沒有錯,他並沒有指出白名鶴的錯誤,因為白名鶴大方向講的沒有錯,細節並不重要。

  想到這裡,王福臨知道自己可以提條件了。

  「白大人,草民想請白大人替我們江南付下半年三成的糧賦。我們願意用江南的特產來換,雖然沒有足夠的絲綢。但我們倉庫裡幾萬條被面,幾十萬件繡品還是有的。江南的瓷器也不比廣東那邊的差,拉上幾船十幾船不成問題。」

  「好,兩百萬石精米你儘管拿去。」白名鶴很豪氣,王福臨長身一禮。「謝白大人。」

  白名鶴卻一擺手:「這件事情,別怪本官小氣。白紙黑字,責、權、利要說清楚。特別是那大桑園之說,我回到合浦之後,就先給你們一百萬石粗米作保,三年之內,生絲十萬擔你們也要保下來。」

  「白大人英明,有責任,有權利,再有分利之說。草民心服!」

  事實上,大明這個時代,就是壞人都很講信用,更不用說視信用如生命的商人們了。不過白名鶴講的王福臨也理解,白紙黑字也只是一張紙,還是建立在信用的基礎上。把責任、權利、義務、分利說清楚。

  正應了那句,先小人後君子之說。

  白名鶴擺酒請客,在酒桌上和王福臨談一些細節上的問題。特別是大桑園計劃,這個倒是不怕給官府交待,一來是的白名鶴這裡撐著,二來賦稅一文不少。誰也沒有辦法說什麼不對的地方。

  主要講的是如何相互配合的一些細節。

  末了,王福臨對白名鶴說了一句:「白大人,其實我知道還有一個地方有上好的錦。大明朝四大名錦,蜀錦眼下指望不上,他們雖然排名第三,但產量太少。蘇錦與雲錦,產地分別就是蘇州與南京,已經被白大人拉空了。還有最後一種,四大名錦排名第二的僮錦!」

  白名鶴不知道這個僮錦出自那裡,至少他在大明還沒有見過。
syhsieh 發表於 2014-9-10 22:42
第125節 關門,放狗!【第二更】
  「廣西僮族。大人剛才說過,廣西要是的十萬畝桑田。那就代表著大人一定知道廣西非常適合桑樹生長,只是僮錦大人可能見過,卻因為各地也有不同的稱呼,所以說大人一時間沒有想起來,也有人叫壯錦,也有叫桂錦的。」

  王福臨只能幫白名鶴湊出一萬擔絲綢來,再多國內就會沒貨可賣。

  白名鶴想要的,別說是一萬擔,就是十萬擔運出去之後都沒有多少,白名鶴雖然不敢喊一句,你有多少本官要多少,可大明現在的情況,就是存貨三年白名鶴也能一口給吃掉。

  送走了王福臨,白名鶴又迎來了新的一批客人。

  來自督察院的御史們,從進門開始,這些人盯著白名鶴的眼神就像是仇人。

  「各位大人辛苦,先入席。」白名鶴很客氣的將人迎了進來。

  「不用了,我們自帶乾糧,給碗井水就行!」為的一位御史氣勢洶洶的拿出一袋餅,這正是後世那一句,涼水泡饃饃自帶,白名鶴這客請的只用花力氣打一桶井水了。

  白名鶴還想說什麼,又一位開口大罵,可能因為情緒過於激動,方言太重,白名鶴竟然沒聽懂多少,還是另一位解釋之後白名鶴才明白,自己離京之前,真的把那位御史給氣病了,休息了足足一個月,這才能夠下床。

  可是出了自己兒子逃避吏選這種事情,也是羞愧難當。自己辭官回家了。

  這件事情,可是真正的結仇了。

  又有一位跳了出來。拿出了一個奏本:「白名鶴,本御史也不是要彈劾你。但是有件事情你須講個明白。倭國足利義灰死在你的手上,他是足利義政的侄子。這件事情,倭國請堪使已經準備上書了。」

  「請堪使是個什麼東西!」白名鶴問了一句之後,又用力的搖了搖頭:「先不說這個。本官聽到街市之上的流言,這件事情正好各位在,如果真的如流言一樣,那萬歲節衣縮食省下來的錢糧。可就落在貪官手中了。」

  御史最喜歡幹什麼?

  一諫萬歲,二彈勳貴,三參奸佞!

  在白名鶴殺了一個足利義政侄子這種小事與勳貴貪髒相比,自然是收拾勳貴更重要。足利義政是誰?御史們有的知道,有的連聽都沒的聽說過,你侄子很大人物嗎?再大也比不過萬歲恩賞土木堡之戰軍卒更重要。

  「請先入堂,是吃飽了好辦事。本官是睡不香。吃不下。就怕這些錢糧不到百姓與軍卒手中。李大人到現在帶在忙碌著,正帶著幾位師爺核算這次錢糧的數目,用度,各種支出去的損耗。不說別的,就沖李大人這樣的辛苦,也不能讓人貪了去。」

  帶隊的是正四品僉督御史。在白府下人的帶路之下,去了白名鶴書房。

  「督御史大人!」下級見上級,很正式的一禮。

  「你們來了,英國公來的那天老夫就在屏風後,英國公年少無知。但其他人卻是氣勢洶洶。想來街上的流言不虛,白名鶴自願連運輸與損耗都出了。只求能足量將錢糧下去。就憑這份心思,這件事情為國為民。」

  李秉話說到這裡,只差明說你們要幫白名鶴了。

  「是,下官懂得分寸了。只是有些不解?」

  「你問!」李秉沒有抬頭,淡淡的說著。

  「等已經成了事實再問,罪名證據都有了無論是彈劾,還是直接交由大理司處理。都好力。可眼下,只有風聞,彈劾又當如何。」

  「糊塗!」李秉將頭抬了起來:「這一點,你沒有白名鶴看著透。雖然本官不恥與白名鶴為伍,可有些事情他卻比你們看的清楚。等已經成了事實,這十幾二十萬人的賞賜,是補還是不補,如果補錢糧從那裡出,補不上你忍心嗎?」

  「再有,白名鶴使的是詐。他就是想讓你們給這些無法無天的勳貴一些壓力,讓他們不敢貪。可不貪一家至少拿出幾萬兩的銀子來補這運輸與損耗,試問誰會甘心。」

  李秉的話已經說的很直接,連白名鶴的心思都猜得七八成。

  僉督御史想了想:「大人,就下官所瞭解。不是他們甘心與不甘心的問題。而是這其中許多家裡根本拿不出這些銀兩來,這才是死結!」

  「白名鶴要的就是這個死結,他要敲山震虎,看誰還敢來打這筆錢糧的主意!」

  「下官知曉要如何處理了,大人請放心,此事就依了白名鶴的心思,把這些勳貴往絕路上逼,至於如何收場……」

  李秉冷笑一聲:「收場的事情,前有白名鶴,後有本官。」

  「下官告退!」

  這就算是談好了,回到前廳這裡已經擺上酒宴。原本這裡的各位御史都沒有動,一直到這位正四品僉督御史進來說了一句:「各位,本官已經見過李大人,安心吃喝,養足力氣有些事情是要作的。」

  終於開始吃喝了,白名鶴笑呵呵的退著出了正廳,這些人看到白名鶴就討厭。

  白名鶴還是知趣的,根本就不在這裡待,反正你們吃好喝好,白府也不差這點糧食。

  「明天中朝會!」白名鶴樂呵呵的搓了搓手。

  「少爺?」白宏就站在旁邊。

  「去讓他們拉糧吧。」白名鶴遞過去一個名單:「先讓他們拉走三十萬石,只說是給山西的。糧食也要依著順序去拉的,就算他們不離倉,也要把倉庫換個他們的封條。敢在我白名鶴面前伸爪子,就要看看這爪子夠不夠利了!」

  拉糧,封倉?

  白宏一個個的跪了這些勳貴家,結果無一例外,所有府都表示人已經出去了。等回來之後,明天一定去白府。

  京城之中,至少有十幾個伯爵府陰雲密佈。小傢伙們不懂事,難道當家的大人還不懂事嗎?聽到他們白紙黑字寫了文書,簽了名留了印,有幾個頭腦清醒的在思考找誰去說合一樣,這件事情甘願些出銀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當然,也有一些個狂妄的。

  就比如應城伯孫傑,已經跑到白名鶴府門口開罵了。

  打進去,他還不敢。白名鶴這裡是駐有軍兵的,他敢闖就要有被打的決心。

  「少爺,應城伯在府門前叫罵。」白安躬身站在白名鶴身側。

  白名鶴咬著一隻雞翅膀,笑呵呵的應了一句:「好辦,請他進來。然後……,關門放狗!」

  「大人,府上沒養狗!」白安一百個不理解。

  白名鶴哈哈的大笑了幾聲:「好吧,請他進來人正廳。他要不服氣,讓他們那些御史大人們討論一下。準備酒菜,咱們不能怠慢了客人。」

  「是!」白安施了一禮,快的往正門口走去。

  孫傑帶著自己的次子,也是應城伯世子,正罵的得可歡實呢。

  孫傑的長子孫繼是小妾所生,所以只是庶子。世子並不是長子,也是他最寵的。長子孫繼已經從軍,在西北作一個低級將官,負責鎮守一個防禦小要塞。

  白安走到門口,孫傑抬起了手正準備打白安,卻聽到一聲清脆的腰刀出鞘的聲音。

  他罵了好一會了,站在門口的四個軍卒都一動沒有動,他剛抬手就聽到刀鞘機簧的聲音可是把他嚇了一跳。

  這一巴掌沒打下去,他不敢!

  「孫爵爺裡面請,我家主人已經備好了酒菜。」

  「那白名鶴為何不親自來迎接本伯,他算什麼東西。」罵歸罵,孫傑還是跟著白安進了院子,直接被領進了正廳。一看到這一屋子人孫傑感覺頭一暈,卻感覺自己像是被人退了一把,差一點撲倒。

  卻聽有人在說:「各位大人,這位就是應城伯。簽下文書的也是這位應城伯世子,這父子二人前來就是來討要好處的,剛才在門口罵了,他們要貪,誰敢攔!」一個校尉說完,將門輕輕一帶。

  「無恥……

  十幾根手指,還有雞骨頭就砸在孫傑的頭上,御史們威了,要用語言鄙視死孫傑。

  此時,還有更實際的呢。

  皇宮正門,刑科給事中,正七品陳傅雙手捧著奏本在宮門前長跪,大喊著勳貴無教,禍害於民,為害大明。

  跪在那裡的陳傅一遍又一遍的高聲念著自己的奏本。

  借應城伯在白名鶴府前鬧事的這個機會,彈劾應城伯十八條大大罪,驕恣、貪淫、強搶民婦、壓搾佃農等一條條大罪,到最後連孫傑進青樓不付錢,吃肉條還偷走一兩根這種小事也一件不差的全部寫在了奏本之上。

  非但如此,這在皇宮門前一遍遍的念著,消息傳的極快。

  短短半個時辰,孫傑還在白府被御史們圍攻生不如死的時候,最初來到京城的一批非常相信撫軍令的軍卒,還有一些低級軍官也都來到了皇宮門前。京城的那個歌謠他們聽到了,這會又聽說有人在彈劾勳貴,怕是那歌謠所傳不假。

  一想到萬歲恩賜的錢糧很可能三分之二就被人黑了去,這些軍卒與低級軍官也坐不住了。紛紛結伴跪在皇宮正門前。
syhsieh 發表於 2014-9-10 22:43
第126節 意外之喜【第三更】
  一個時辰之後,孫傑好不容易逃出了白府。而皇宮門前跪得人更多了,無論是為了什麼原因,那怕是為了給自己增加一些名聲。或者是兵部的官員為了多得到一些軍卒們的認可,許多在職的兵部官員,一些五軍都督府的低級軍官也都跟著跪在的皇宮門前。

  事情鬧大了,那些混吃等死的勳貴沒有一個不緊張的。倒是真正靠一刀一槍打出來的貴族們連聲叫好,甚至還有幾個也跟著去落井下石。

  十一歲的英國公年齡小,可人卻不笨。

  家中幾個教習、師爺、國公府幕僚給英國公把事情一分析,都認為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不為別的,就因為英國公現在只有十一歲。

  小小的英國公有些不高興了:「感情你們是故意的,原本就知道這裡面有麻煩!」

  「對其他人是麻煩,對您不是。已經準備好了禮物,您只需要請一個人和您一起去見白名鶴,這事情就立即變成了一件大好事,而且英國公府從此也不用再閉門謝客,老國公還有可能得到追封,就憑這個,國公您冒險沒什麼不好。」

  這幾個幕僚顯然就是計劃好的。

  讓十一歲的小國公被幾個紈褲子弟騙住,傻呼呼的衝到白名鶴府上。

  這會再出來圓這個場子。

  「好吧,這次聽你們的。」國公府的這些幕僚還是很有本事的,小國公年少他們把國公府的家當看管的很好。比起老國公在世的時候家中富足了許多。

  老英國公張輔,六十五歲才有了這個兒子。而且還是戰死在土木堡。死後只是張懋繼續了英國公的爵位,老國公那邊卻沒有半個說法。國公府這些幕僚都是追隨多年,忠心耿耿,眼看著一次好機會,他們決定幫白名鶴一把,也是幫自己。

  但需要一個借口,小孩子胡鬧再上門道歉,就是拉近關係一種最有效的手段。

  更何況。他們還有一步極好的棋。

  下午的時候,英國公再訪白府,除了張懋之外,還有一位非常尊貴的客人。大明太皇太妃,明仁宗敬妃。

  開中門迎客,白名鶴再一次把小屁孩迎進府裡的時候,才知道這英國公家底有多厚。勢力有多大。影響有多可怕。這小屁孩的親姑姑是大明成祖的貴妃,他姐姐是大明仁宗的貴妃,說起來他的輩份是當今萬歲的爺爺輩。

  是正宗的太皇國舅。

  敬貴妃張氏,沒等白名鶴施大禮就先給白名鶴施了一禮:「白大人,今天本宮是代年幼的弟弟上門道歉的,弟弟年幼。我父六十五歲才有了他。老來得子難免寵愛些,年少無知犯下大錯,還望白大人能夠原諒他!」

  白名鶴心說我的娘呀,就是當今皇帝見了你都有行禮的,你給我道歉不是要我的命嗎?

  趕緊著。跪下磕頭,連句話都不敢回。

  白名鶴這裡連一個有身份的女眷都有沒。要早知道這位大人物過來,肯定要事先作些準備的。

  沒辦法,只好由清荷出面了。

  「賤妾清荷,拜見太上敬貴妃!」清荷這禮數比白名鶴足。

  或許是為了給白名鶴面子,對於清荷這種出身不太好的太上敬貴妃也給了幾份面子。示意由清荷帶著她去內院,她只需要露個臉,接下來就算自己的弟弟不會說話,還有好幾個可靠的幕僚在場呢。

  白名鶴卻是給清荷猛打眼色,這位太上敬貴妃一定要挖一挖潛力的。

  進了正堂,白名鶴拿出一盒糖:「這些全是上等的好糖,用的香料大明都沒有的。」

  「白名鶴,我雖然年齡小,但也抗得住事。這件事情怎麼說也是怪你,你帶著幾百萬兩銀子來長安,也不見拜門,那些珍貴的好東西拍賣也不給京城的勳貴請柬。你說你壞不壞,一聽還有純白的龍涎香,本國公能坐得住嗎?」

  小傢伙倒是光棍,直來直去。

  白名鶴乾笑兩聲:「去拜了門,還能坑到你們嗎?不說別的,坑了你們這些人。京城、九鎮的武職至少空出了幾十個,你說這有用沒有用。而且又可以立威,多好的事情。」

  「你果真不是好人!」

  「我從來沒說自己是好人!」白名鶴硬生生的頂了一句。

  張懋被白名鶴噎得不輕,可他畢竟是國公,怎麼能示弱。當下就說道:「那你告訴我,你就不怕嗎?不怕我們這些人報復你?」

  「怕?笑話。我白名鶴是死過幾次的人,現在還背著幾條死罪呢,會怕你們。知道什麼叫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嗎?你們都是勳貴,你們敢和我白名鶴拚命嗎?倒你這個小傢伙,欠我一次,你說怎麼辦?」

  「你說怎麼辦?」張懋年齡小,卻不代表氣勢就小了。

  白名鶴坐在張懋旁邊:「你讓你手下的人幫我作兩件事情,作成了我們都有好處。」

  「白大人請講!」說到正事了,英國公府的幕僚就出面了,這也是英國公府對白名鶴的一種態度,畢竟張懋年齡太小了。

  白名鶴低聲說道:「幫我找個可靠的商人,從韋力轉那裡收糧。讓他把分給大同這份糧給賣了,這件事情能不能答應。」

  英國公府的幕僚聽到這話都不約而同的打了一個寒戰。白名鶴絕對不是對一個太監下手,這要是清洗大同府軍政兩邊的力量呀,韋力轉最多就是一個突破口。這可是大手筆,看來白名鶴也是一個狠人。

  一個年輕一些的幕僚去把門關上,幾個人在角落裡開始商量了起來,這事情絕對不小!

  白名鶴則拉著張懋坐到了一旁:「小子,我給你弄個公主回來怎麼樣?」

  「你稱呼本國公為小公爺!」張懋對於白名鶴的粗俗非常的鄙視。不過聽到公主明顯的眼前一亮,大明律有規矩。明朝公主能嫁的只有民間的才俊。朝中文臣的子弟是絕對不可能娶公主的。

  象張懋這樣的,身為英國公這樣的身份,娶公主是作夢。

  他與皇家結親唯一的辦法,就是把自己的姐妹、女兒送進皇宮,他姑姑、姐姐都是貴妃了,至於女兒嘛。張懋才十一歲,等他女兒長大了估計只能等下一任皇帝了。

  有點小心動,不過尊貴的小公爺還是嘴很硬。

  「白名鶴。你想娶公主的話,本公爺倒是可以幫你一把。你眼下芝麻大小的一個官,正合適。別等以後陞官了,想娶就晚了。」

  「停!」白名鶴伸手作了一個停的手勢:「傻小子,跟著哥哥混。你想要的全有!」

  「比如?」張懋很想硬氣一些,但在白名鶴面前他不願意放棄任何一個機會。白名鶴這傢伙太富了,富的讓戶部尚書都在顫抖。而且女人緣太可怕。京城三大花魁之一的綠荷不要名份,都心甘心願的跟他走了。

  白名鶴壓低了聲音:「我手上有三四個公主。你將來肯定是要當將軍的,我可以幫你打造一支強悍無比的軍隊。還有,我可以讓你擁有許多珍寶,最重要的是,誰跟著你混。誰就能混得平步青雲!」

  張懋很糊塗,你白名鶴七品芝麻小官的,敢說有好幾個公主。

  「我不信,你先給我一個!」

  張懋剛開口,那幾個幕僚已經商量好了。最年長的一個走了過來半開玩笑的說了一句:「白大人有什麼好東西吸引了我們小公爺?」

  「一個公主!」張懋脫口而出。

  幾位幕僚滿臉的黑線,這是公主你當是布娃娃呢。還先給你一個。

  「放心,給你留一個。先談正事!」白名鶴笑著給那位席幕僚點了點頭。

  「咳!」清了清嗓子,這位席幕僚說到:「我們同意白大人的提議,這件事情所有的細節都由我們安排。但最後一步,白大人想好了嗎?」

  白名鶴自然明白,這最後一步就是誰把這事情給翻開。

  「想好了,但需要一個非常可靠的人先苦肉一下。右督御史是一個眼睛裡揉不得沙子的人,他知道這事情之後,必然動督察院來上一百多份彈劾,只要證據足夠。這件事情足夠把大同那些駐蟲清洗一遍了。」

  「有白大人這話,我們認同。玩手段,絕對不能傷及大明的棟樑之才,有些人也應該換個地方了,大同是重鎮,我們只希望經營上三五年時間,在小公爺十五六歲的時候,可以有一些軍功。小公爺將來的職位已經是定下的,但是這其間還需要一個漂亮的過程。」

  白名鶴也聽說了。

  象英國公這樣的身份,在他成年之後,一但資歷夠了。京城這裡五軍都督府中,五軍都督必然有一個是屬於他的。

  韋力轉是什麼人,窮凶極惡呀。而且他犯下的事,白名鶴都不敢相信,一個太監還要強搶民女,白名鶴真心的不知道,這種太監難道是沒有切乾淨嗎?或者是……,心理不正常。

  韋力轉這個人,以及他的事,還是興安送給白名鶴那紙條上寫的呢。

  聊了一會細節,太上敬貴妃準備回宮了,張懋也準備告辭。可沒出門,張懋又停下了對白名鶴喊了一句:「白名鶴,你答應給本公爺留一個公主呢?」

  不說還好,這一說讓太上敬貴妃給聽到。一問,白名鶴也不得不回答。

  「回太上敬貴妃的話,臣自然不敢與小公爺開玩笑,前些日子臣在海上殺了足利義政的侄子,順便抓了幾個倭人貴女,已經知道其中一個也姓足利,自然也是公主了。」
syhsieh 發表於 2014-9-10 22:44
第127節 大明最狠的官【第四更】
  白名鶴還沒有說,其實還有南掌國願意選王室女子願意與大明結好。

  一聽到真的有公主,張懋立即就跳了起來:「白名鶴,你欠我一個公主!」張懋大吼著:「不要倭人,矮小丑陋太噁心人!」

  太上敬貴妃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無論白名鶴說的是真是假,是對是錯。她都沒有辦法評價,大明朝最難嫁的是勳貴之女,最難娶的也是勳貴之子。

  就拿自己的弟弟來說,想娶一個良家女子可是不容易。

  同為勳貴的不能娶,朝中重臣的女兒不能娶,大商賈的女兒不能娶,公主更不能娶了。原因其實只有一條,就是怕結黨與外戚干政。

  「白名鶴,明天早上到東華門來,本宮安排你進宮。」

  想來想去,太上敬貴妃還是打算盡力幫白名鶴一次,原本她給清荷說的是回宮找機會,此時卻明確的告訴白名鶴,明天早上東華門準備入宮。

  「謝太上貴妃娘娘!」白名鶴長身一禮。

  英國公府的車隊還沒有走,于謙的轎子就已經到了。兩邊見面只是禮貌性的打了一個招呼,英國公府與于謙沒什麼交集。

  如果說有來往,那就是于謙是兵部尚書。而英國公府卻代表著軍方一個大勢力,可以說英國公是公爵中最顯赫的,另外一位能與之相平的,就是在南京鎮守的魏國公徐家。

  一進門,于謙就直接挑明了來意:「張傑被除爵了。其世子也被廢棄了繼承權。萬歲只說,張家如果再有功勳之臣。再考慮讓張傑其他的兒子繼續他的伯爵爵位。你這次下手太狠了,京城之中還有誰你沒有得罪過?」

  「這叫立威。不是我白名鶴立威,而是萬歲立威。這就是告訴天下人,大明皇帝萬歲爺要作的事情,誰也伸爪子就砍了誰的爪子。我只是選了幾個合適的爪子送過去給萬歲爺砍罷了,我白名鶴要立的威,還不到時候呢?」

  于謙歎了一口氣:「河南各衛的糧食已經上船,原本計劃今晚出的。督察院卻要派人監督糧之事。所以拖到明天了。」

  「於大人,我說一句不應該說的話。在之前截流是一種貪,在了之後從軍卒手中再收回來也是一種貪。所以張傑的事情也要公佈天下,連一個伯爵都貶為庶民了。不知道會不會嚇住那些敢伸手的人!」

  于謙不太同意白名鶴的話。

  在於謙眼中,大明的衛所雖然也有一些小貪黷,可大方向還是好的。

  就像這次的放糧來說,可能會被扒一層皮。但數量絕對不會過總量的兩成,所以這個是在允許之內的。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一身正氣的于謙都能看著透,他不相信白名鶴這種狡猾的傢伙看不明白。

  進了書房,于謙徑直走到了李秉的面前。

  「李大人,我需要和你談一談。眼下要守住河套已經是極難……」于謙主動開口。

  李秉放下了手中的筆:「於尚書。河套在宣德五年已經不再屬於大明了。」

  「不,收縮防線不代表放棄。河套原本還是一個緩衝區,太上成祖的戰略是沒有錯的。河套那裡易攻難守,因為北邊的不斷騷擾所以屯田近些年來已經越來越難。留下河套路諸衛,只能增加大明的負擔!」

  李秉對軍事的瞭解和于謙根本就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可是他懂作人。他懂作事。

  聽到于謙這麼解釋之後,李秉明白了:「太上成祖只是萬萬沒有想到。大明敗在了無能之人亂政,卻是不懂兵。只是下官不明白,為何於尚書此時才說,將要失了河套?」

  「白名鶴,你懂嗎?」于謙回頭看了一眼白名鶴。

  「按我的理解是,二十年前放棄那裡許多衛所內遷。可河套並沒有被北邊佔了,這裡變成了一個空窗。縱然他們想南下,也要先過河套。這個時候明軍就有了反應的時間,戰場可以放在河套,也可以放在長城!」

  于謙點了點頭,白名鶴這開頭說的不錯。

  得到于謙的鼓勵,白名鶴繼續說道:「河套是個好地方,水草豐美。種田不行,可放牧卻是不錯的地方。河套是空窗對於大明是有利的,佔了河套對於大明是極大的負擔,那裡不方便屯田,就需要大量的糧草運上去。那麼反過來講,如果北邊的瓦刺佔了河套,他們可以放牧,而且更方便南下,這個區別就太大了。」

  「李大人,本官很意外,白名鶴對果真如自誇的那樣,學識極博。」

  李秉也明白了于謙的意思,于謙對白名鶴的稱讚,就是承認了白名鶴這套說辭正是他要說的意思。

  「不讓瓦刺占河套,所需多少?」

  「大明出關,所需巨大。以現在的情況看,這個數量大到無法計算,也不是大明可以支撐的。就算每年有額外的五百萬石糧食,也不足以支撐在河套建立防線,所以必須另尋他法,這也是本官今日來見李大的原因!」

  李秉不明白,他可以作什麼?

  于謙一指白名鶴:「本官相信,白名鶴有辦法。」

  「錯,是於大人有辦法,我白名鶴只是被推到前台的讓人看到的。所以,今天我要迴避一下,這幾天不想說這個問題。」白名鶴說完就往書房外走。

  于謙沒有攔白名鶴,只是說了一句:「白名鶴,說到狠辣。大明近五十年來,有膽大到無視百姓生死的奸佞之臣,可他們在你白名鶴面前差得遠。就是我于謙都不敢開口下令屠城。」

  說到屠城,李秉猛得就跳了起來。

  白名鶴沒有回頭,冷笑兩聲:「有些時候,死掉的才是好人!」

  「白名鶴!」李秉怒了,于謙要說白名鶴屠城他一百個相信,白名鶴這需要態度更座實了于謙的話,李秉如何不怒。一個正統的儒家學者,如何可以面對屠城這樣的惡行。

  于謙攔了李秉,讓白名鶴徑直離開了。

  出了書房,白名鶴苦笑著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其實我怕見血!」

  要是李秉聽到這話,估計能氣得吐血了。

  于謙這才給李秉解釋:「李大人莫要衝動,白名鶴的原話是。死掉的倭人才是好倭人,說是屠城,其實是白名鶴南掌王國一個海港之中所有的倭人全部清理了一遍,真正殺的也不算多。」

  「不算多是多少?」李秉也回過勁了,看來這屠城還另有隱情。

  「白名鶴殺了七條船的人,大約一千出頭。那座港裡,白名鶴是安排廣東正五品參將陳阿大動得手,陳阿大殺了反抗的人,將倭人女子綁了運回廣東,眼下可能還關在合浦某處。還有一些強壯的,卻是被送到了靈山煤礦,作了礦奴。」

  李秉心說這也不算是屠城,只是對一個城中的倭人進行了毀滅性的報復。

  「於大人,白名鶴與倭人有深仇?」

  「不知道。」于謙搖了搖頭。

  想了想,于謙又說道:「不過廣東許多百姓與倭人有仇,白名鶴是那種滿腦子俠義的人。而且鄧海龍與倭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這話李秉就明白多了。

  鄧海龍與倭人有仇,以鄧海龍在廣東軍方的影響力,就算他不說話,這些人有機會肯定會幫他出手。白名鶴下令對峴港的倭人下手,正好合了這些廣東軍卒的心意,自然是大殺特殺,大搶特搶一番。

  「於大人說,河套那裡?」

  「這件事情還要落在白名鶴手上,你李大人狠不下這種心。這也是我極力推薦李大人出任宣府巡撫的理由,白名鶴要是起瘋來,有你李大人在後面拉一把,不至於他作出引得天怒的事情來!」

  于謙與李秉同時點了點頭,兩人一起坐下。

  李秉很欣賞于謙的一身正氣,以及對大明的赤膽忠心。雖然不是一個派系的,可也不影響他對於謙這個人的肯定。而于謙呢,能放開派系之爭,推薦李秉來出任宣府巡府,僅這份氣度,大明朝廷之上,李秉相信不會過五個人能與于謙相比。

  就是李秉自己,也不相信自己有這個氣度。

  再說到白名鶴,試問誰能夠在十八歲的時候,就下令一殺數千人,就是東廠與錦衣衛那些天天見血的人,也未必能夠有這份心性。

  離開書房的白名鶴沒有回自己的屋,而是去了清荷的房間。

  清荷正坐在床邊繡著什麼,見到白名鶴進來飛快的將手中的物件藏在床上。正準備站起來的時候,白名鶴說道:「就那樣坐著,別起來。」

  清荷不明白,可依然還是聽了白名鶴的話。一直到白名鶴坐在她的身旁,清荷才真正感覺到了緊張。白名鶴伸手拉住清荷的手,清荷正在期待白名鶴會對自己說什麼,卻見白名鶴身體一倒,一邊拉起自己的手,一邊倒在床上正好就枕在了自己的腿上。

  「別動,讓我靠一會!」白名鶴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清荷很想問白名鶴,是不是很累。可看到白名鶴在閉著眼睛的時候,眉頭都是微微皺起。心中也多了一些莫名的疼,伸手按在白名鶴的額頭上,輕輕的給白名鶴按著。

  「說說,你昨天去會友,有什麼收穫?」白名鶴開口了。

  清荷婉然一笑:「我聽到了一些關於少爺你的傳聞。」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syhsieh

LV:7 大臣

追蹤
  • 7

    主題

  • 6788

    回文

  • 2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