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大明土豪 作者:晨風天堂 (連載中)

 
syhsieh 2014-7-22 17:01:1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27 421683
syhsieh 發表於 2014-10-19 00:41
第228節 被逼出來的士兵教育體系
  「白名鶴給我講過三戰。一是士兵不得不戰,不戰就是死罪。二是遇死地,不戰亦是死,所以死戰。三是為領軍之將而戰,如古時岳飛,岳家軍戰力之強,卻讓朝廷為之忌憚。」于謙講到了曾經他與白名鶴討論過的一個話題。

  李秉也說道:「在我出京之前,白名鶴告訴我。想讓士兵好管,讓想士兵忠心知禮,其實方法也不難,讓士兵們飽讀詩書就好了。」

  看著李秉,于謙明白這個可能之前李秉認為是一個笑話。

  可現在似乎是應了這個想法。

  「那麼,這個成本會有多高?」于謙突然有一種感覺,沒有銀子作什麼事都不容易。

  倒是李秉沒提銀子:「白名鶴講過一個方式,就是秀才無限量,只要達到標準就行。而且,除了秀才之外,再增加一個更低級的考試,叫蒙生。就是完成了蒙學教育,但還沒有考秀才的。」

  「可行?」于謙反問。

  李秉很認真的點了點頭:「這一次漠南之戰。我與三位總督商定了一件事,識字可自已寫軍報者,才可升隊正。也就是說,正八品之上的,至少會寫軍報。而達到正七品的,要會寫軍案。百戶至少讀過一本兵書,並且可以運用。」

  「朝堂之上呢?」于謙心說,這個投入不小呀,光是書本紙張就不知道需要多少。

  「胡公與陳公都表示支持,但眼下限定在大同、宣府兩地。至於所需的書本紙張,正準備向兵部申請,這不……」李秉抖了抖自己手上的信封:「五十萬兩銀子呀,這筆銀子如果只是用於賞賜,軍兵們會再往北打出百里來。」

  「不。不!」于謙急忙擺手:「拿下三城已經是極佳的戰績,守住!三城互為停靠,再有宣大兩地的支援,卻是可以守住。」

  李秉也跟著說道:「雖然我不懂兵,可卻是知道此戰大明有數次都是與敵人兵力相當,甚至有兩次還少於敵人。卻是無一例外的全部大勝而歸,損失幾乎可以不計,軍心可用。」

  于謙擺了擺手:「不僅是軍心,白名鶴巨額賞賜在先,後有鐵、皮、藥材等,軍械更佳,糧草充足。打仗打的不光是士兵,更多的則是國力。三年前,白名鶴如果在這裡堆下這些物資。怕是就沒有土木堡之變了。」

  「未必,還有王振之樣的……」

  提到王振,李秉卻是咬牙切齒。

  「我在這裡,只停留兩天。奉旨南下,而且胡老會在天津衛等我,一同南下廣東。東廠都督興安人已經到了廣東,那裡有個案子,萬歲沒有公佈出來細節。只是我與胡公去廣東。卻是另外的事情。」

  于謙把自己的行程安排告訴了李秉。

  李秉追問之下,于謙實話實說:「剛才提到。白名鶴的金礦來歷,事實上比這個還嚴重。白名鶴不動刀兵,已經控制了那裡。甚至還讓幾個二品三品大叫,降為四品五品的低等官職,去小呂宋作一個小官,可官名小。權勢卻不低,依然還是布政使與總督之職。白名鶴已經把呂宋當自家的花園了,每天從小呂宋拉回來的物資,一天五萬石。」

  「五萬石!」可是把李秉嚇了一跳。

  「這還不算米,米單獨計算。這是大米之外的物資。」于謙說到這裡,無奈的一笑:「說錯了,僅福州港一天五萬石,廣東聽說分了三個港,有多少還是一個未知數。白名鶴又在建新港,似乎是認為碼頭太小了。」

  嘶……

  李秉倒吸了一口涼氣,心說白名鶴只是一個從六品的小官,卻是這麼大手筆。

  「萬歲特旨,連首輔都不知道聖旨的內容是什麼。這是給白名鶴的御旨,我與陳公、胡公猜測,有可能是授權,白名鶴便宜行事之旨。白名鶴心太野,已經狂妄到要滅了倭國,而萬歲給了特旨!」

  聽于謙這麼一說,李秉不解:「倭國是太祖十五不征之國呀。」

  「白名鶴更有理,他說倭王自稱天皇,沒把大明皇帝放在眼裡。不征,不代表不教訓。當然,如果他們反抗,那麼……」于謙苦笑著搖了搖頭。

  眼下這件事情他阻止不了,因為大明皇帝是鐵了心支持白名鶴的。

  李秉也明白,于謙與胡濴這兩尊大員親赴廣東是為什麼了,他們真的怕白名鶴無法無天,誰都管不住了。

  于謙又說道:「大同與宣府就交給你們了,白名鶴會不斷有物資運過來。」

  「不如去校場?」李秉問于謙,于謙點了點頭:「正好,去看看也好。」

  于謙與李秉到校場的時候,這裡大半個校場都如同一個巨大的沙盤,用木頭製作了幾個城池的樣子,上面插有旗,旗上寫著城池的名字。楊浚的皮鞭正落在一個四品參將的身上,那參將沒躲,硬生生挨了幾鞭子。

  「再問一句,截擊救援快騎,用什麼陣。」

  那個參將半跪在地上,滿頭大汗。不是疼,而是急。剛才他認為自己的回答已經很出彩了,卻是被楊浚打了幾鞭子,這會繼續再想,他一時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你作後隊!」楊浚作出了選擇,正要點選另一位參將的時候,這位參將大聲的喊著:「將糧車推到前面,結成車陣。然後長矛兵守糧車,弓弩手負責射馬。等敵軍衝到百步之時,火統齊射,先射馬。如果敵軍衝到近前,衝到近前……」這位參將不是猶豫,而是在下決心,之後大喊:「以火油燒糧車,阻敵。矛兵刺馬,刀盾再上前,壓住敵軍銳之後,騎兵再出。」

  楊浚點了點頭:「剛才為何不作如此選擇。」

  「都督,我大同的糧食什麼時候夠吃過。任誰都知道,車陣阻擊敵軍比拒馬更好,放火燒糧車,縱然他有一萬騎兵,我兩千人也能一戰留下他一半。」

  「是呀。都督。馬匹不夠,誰忍心去刺馬,能活捉一匹馬,就多一個騎軍!」另一個參將說道。

  于謙這時上前:「燒糧草是好戰術,糧草可以再備,人死不能復生。白名鶴在廣東給萬歲有奏本。又準備了二百萬石大米,正托魏國公南京水師幫著運到京城來。保下命,才能夠享受軍功。」

  于謙真的是很感動,這些是將軍,不是小兵。

  大明也有一些喝兵血的將軍,但卻有更多愛兵如子,同甘共苦的好將軍。

  為了讓更多的人活下去,糧食是他們必須要保障的。

  至於二百萬石,純粹就是于謙自己說的。根本就沒有這一份奏本,不過他有信心讓白名鶴把這二百萬石大米給拿出來,甚至更多。

  「於大人!」這位參將一聲輕呼,呼啦啦周圍的將校們都圍了上來。

  于謙心中一邊是高興,另一層是無奈,當然還有一種感覺就是越來越討厭白名鶴了,因為白名鶴的銀彈戰術,越來越深入人心。而這個時候,他卻不得不用白名鶴的銀彈來刺激這些將校們的士氣。

  一封信交在楊浚手上。上面楊浚兩個字還是朱批。

  要知道在大明,能用紅筆來寫的只有大明皇帝,這個叫朱批,其他人不可能用。

  楊浚打開看了一眼,真是吃了一驚,然後將這張紙給眾將校傳閱。沒有人懷疑這張紙換不來十萬兩銀子。白名鶴的信物區區十萬兩算什麼,白名鶴的信用值,在這些將校心中,那至少是一百石黃金的級別。

  「為什麼先打西城?」于謙這時問一個參將。

  這裡三座城,分別是古受降城。就是大漢朝時公孫傲所建,也叫東城。然後大約在包頭的位置,是中城。再往西百里,就是西城。三座城也合稱受降城,是大漢朝對匈奴的光輝戰績。

  「回大人,先打東城。如果中城出兵來援,我們正好在野外以兵陣阻止,消弱敵軍戰力。更重要的是,先拿下東城之後,中城最大,他們想逃也難了,一舉包圍,拿下中城。不是我等貪心,無論是士兵,還是牧民。放他們回去又是瓦刺的戰力,留下就消弱了整個瓦刺。今年冬天,怕是他們來不及南下了。」

  眾將都笑了,他們就是在趕時間。

  趕在瓦刺打算南下打劫之前,先拿下這三座城,那麼宣大就會有直接面對敵人。

  「八月十五前,拿下西城。九月之前結束戰鬥,十月如果瓦刺南下讓他們好看。」許貴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于謙只作了一個動作,同樣的一個信封交到了許貴手上。「這筆錢可不全是讓你發賞賜了,一部分是白名鶴資助宣大兩地,軍戶子弟讀書,考功名。」

  錢已經給出了,怎麼用就於謙心說他還是能作主的。

  又是十萬兩,校場上已經有吞唾沫的聲音了。

  于謙又拿出兩個信封在空中晃了晃:「拿下三城,本官再給你們向萬歲請賞。」

  「拿下三城!」校場上歡呼聲一片,士氣確實達到了極致。

  于謙明白,這樣的士氣,這樣的部隊。未來一個月時間內瓦刺是無法面對的。如果土木堡之變時有這樣的士氣,三萬騎兵保證一個都回不去。

  只怪,無能的貪婪之輩,太監王振之流,一錘打死他太便宜他了。

  于謙心中卻是暗暗叫苦,只為白名鶴。討厭白名鶴這種作風,可卻不得不用,眼下大戰在即,于謙不敢有任何的意外。士氣是首先重要的,一但弱了士氣如果敗了後果不堪設想。好在瓦刺人還想不到大明會主動進攻。

  這一戰,先收一些土木堡的利息。……
syhsieh 發表於 2014-10-19 08:20
第229節 問罪
  于謙在大同按計劃停了兩天,原本他來之前想過許多,可來了之後卻發現自己什麼也改變不了,至少眼下大戰在即,就算有心改變他也不敢輕動。

  怕是唯的成果就是敲定了讓大軍將校先開始讀書,低層軍官開始識字吧。

  于謙來的時候是輕車簡從,走的時候卻是帶著大批的奴隸,以及押運的士兵一起去大寧衛,那裡已經開始陸續的有船在運輸奴隸往廣東去了。

  兩天,就在於謙出發準備去大寧的時候,白名鶴已經回到了廣州城。

  是廣州城,不是春暉園。

  終於到了需要殺人的時候了,興安穿回了他東廠廠督的衣服,出現在了廣州城內。

  「你們可知罪!」坐在按察司使的正堂之上,興安也只說了這麼一句話,然後連看都不看兩位按察使一眼。手上拿著一隻茶杯,只是用杯蓋去滑著浮在上面的茶葉。

  是辯解,還是認罪。要下這個決定並不容易。

  兩位按察使汗如雨下,那怕他們是正二品,而興安只是一個小小的正四品,可在興安這位東廠都督面前,他們連腰都挺不直。按察司衙門內大小的官員在他們身後跪了一地,大半都和他們一樣,汗如雨下。

  「有罪,但無錯!」右按察使楊善一咬牙,反駁了一句。

  「有趣,雜家倒是聽一聽,你這個無錯何解。」興安笑呵呵的說了一句,他身旁一位檔頭立即翻開一個本子,大聲念道:「楊善,秀才功名。苦熬三十年升為鴻臚寺正卿,土木堡之變隨軍。戰後出使瓦刺,口才了得。」

  這位大檔頭只講了兩個事實,一個是秀才功名,另一個是口才了得。

  興安陰冷的笑著:「那就讓雜家聽一聽,這個口才是如何了得。」

  楊善,就是聞名明初的一位極有趣的人物,史稱楊大秀才。景泰初年,原本給了他一個都御史之職,可這個官職卻如同踩了貓尾巴一樣,而且這一踩還是三隻。于謙不喜歡說空話,只會玩嘴皮子的人,楊寧討厭這種沒有功名的人,而且還只是一個秀才。高谷更討厭他,因為他即沒有功名,又過於圓滑,可偏偏還是一個有幾分正直的人。

  所以,他這個都御史的位子,就像座位之下有三排鐵刺一樣。

  一個聰明人,一個以秀才身份為官,經歷了多少磨難,多少坎坷呀。非常懂得取捨,所以自請來了廣東,這已經快兩年了,在廣東也站穩了腳跟。

  可讓他意外的是,一個白名鶴就像是從石頭跳出來,一個舉人就把整個廣東整得天翻地覆。一個小小的七品官,沒有聖旨,沒有欽差之職,沒有後台,卻真正作到了見官大一級,一句話之間,就抄了胡家。

  心中已經思考了對話的內容,楊善準備講一個故事給興安聽。

  說到講故事的才能,連瓦刺人都被他忽悠了,他相信興安也一樣能被他說服。

  啪……,這是扇子展開的聲音,一個穿著絲綢青衫的年輕人從後堂走了出來。

  讓所有人震驚的一幕出現了。

  興安站了起來。這一站,讓無論是站著的,還是跪著的都緊張了一下。興安這迎接這位。

  不僅僅是相迎,而且是將首位讓給了這個年輕人,興安坐在旁邊的次位上。而這個年輕人卻是一副理所當然的神情,坐在首位之上。

  「楊大秀才,幾起幾落,機巧的靈變之人。」年輕人開口了,倒是在替興安作出反應。

  沒見過,不代表沒聽過。在廣東的年輕人,誰有這麼強的氣勢,誰敢蔑視整個廣東呢。

  楊善驚呼一聲:「白名鶴!」

  「正是本官,楊大人你也別在這裡和本官賣弄唇舌,你懂的都是本官玩剩下的。不過,你這張嘴本官喜歡,從現在開始你無罪。」白名鶴說完,扇子一合:「來呀,給楊大人安排一個座位。」

  楊善被將的不輕,這坐下了就等於與廣東按察司形同陌路。

  可不坐,他沒有信心可以同時對付興安與白名鶴兩個人,心中當真上猶豫不決。

  「你的才能也就僅僅如此嗎?面對生死只在一瞬間,有多少人給你猶豫的時間。那怕一死,也不能猶豫,縱然是選擇錯了也不能沒有反應。你進到這屋內之時,難道沒有數一數自己有幾張牌嗎?」

  白名鶴幾句話說的楊善的臉一下就紅了。

  他非常清楚白名鶴說的沒有錯,口舌之爭的要點白名鶴全部抓住了。

  「坐下吧。」白名鶴很平淡的一句話,像是在命令,楊善歎了一口氣坐在椅子上。

  「方書作為一個商人要殺我,他賭上自己全部的身家,而且自己與孫女也一起服毒,是與本官同歸於盡的決絕。那麼,他背後是誰指使的呢?這要殺起來,沒有百十個官怕是止不住,是冤獄嗎?縱然是冤了,你們收了銀子也是同謀之罪。」

  「白大人。」

  一個年輕的官員從後面站了起來,幾步走到前面。

  「縱然是一死,有些話也要說出來。白大人一個從六品官,你買得起這身衣服嗎?縱然白大人你家資豐厚,銀子的來路無話可說。大明多少官員呢,這俸祿就是在逼人貪黷,苦讀十年,只為一個粗茶淡飯嗎?」

  白名鶴沒有說話,倒是那位檔頭又翻開了自己的本子。

  「岳正,家中世代武職。正統十三個會試第一,殿試第三。探花。因打碎了宮中的一盞佛燈,雖然沒有被問罪,但南放廣東正七品刑案書吏。」

  「聖人言中,你的話在理嗎?」白名鶴一句反問,岳正啞口無言。

  聖人言,就是為君上付出,不求回報,廉潔奉公。

  而君所賜,不是義務,只是恩。正如往後還有一句就是,雷霆雨露均是聖恩一樣。

  楊善順著白名鶴的話往下想,如果是他可以說的更好聽,至少不像白名鶴這樣說的赤果果的,也不會把人噎的想翻臉,殺白名鶴的心都有了。

  「興督!」白名鶴欠身一禮。

  興安微微點頭:「來呀,賜毒酒四杯,斬一十七人,二百三十四人為普奴,七十五人為苦奴發配礦區。」興安根本就不需要審,也不需要辯護等,直接就作出了結果。

  當下,好幾個心態不好的,立即就暈倒了。

  幾個東廠番子接過名單後,許多人心中是絕望,就是岳正心中都一些不甘。

  可這些番子拿到名單卻是往外走,並沒有對這裡一個官員下手。

  「岳正,你也算是一個人才。接管方氏賬冊,之後按三月為一季支銀,名為養廉銀,重新擬定一個標準出來,每級官員分為上中下三等,再增加當地生活所需要銀兩不同,有浮動增加的補貼,苦寒之地再一份苦補。新到任的官員,九品以上,一品以下。最初半年沒有,半年之後視政績而發。」

  岳正蒙了,白名鶴膽子也太大了。

  原本方家作為管理賬本之人,一切都是秘密行事。

  白名鶴將這一切放在明面上,他就不怕誅九族嗎?

  「你怕,還是認為自己幹不好?」白名鶴追問了一句。

  「白大人,政績如何定?」岳正一咬牙,認命了。

  「在京城的時候,最近一批次新官上任要寫一份名為從政綱要的文書。以一個縣令而言,你人口增加多少,新生兒死亡率降低了多少。田地有多少畝,畝產有多少!區域內盜匪有多少,刑殺等重案有多少?難道沒有一個想法,沒有一個計劃嗎?」

  白名鶴這話已經很外行了。

  刑殺案是按察司的職責,出生率是布政司,盜匪是都司下巡檢的。

  可不管怎麼樣,岳正卻是聽懂了。

  「請白大人允許調用一些人手,僅憑下官一人無法完成。」岳正聽得出,白名鶴的辦法在之前那胡袁氏理想主義的色彩之下更為實用。

  「調人是小事,只是告訴廣東所有的官員,貪黷是大罪,除了貪黷之外瀆職也是大罪。誰犯下了,本官不介意讓他體現一下重刑。」

  那位拿著本子的檔頭這時接口說了一句:「東廠有一種刑,將人皮活剝了,然後給人皮充上草。被剝皮的三五天也死不要,讓他自己看看自己的長像。」

  一股子冰滲的寒意從這些官員腳下往上湧。

  「陳文升任右按察使,楊善為左。原左按察使,本官給你一個機會,遠赴小呂宋,讓那些呂宋人懂得什麼是大明律,作得好了,加你一個太子少保,作不好就回家種田去吧。其餘各人,依本職不動,年底之前完成第一次廣東所有官員的考核。」

  白名鶴說完站了起來。

  正有官員不服,想反駁之時,楊家兩兄弟,楊虎、楊豹分別擺著一隻盒子。一隻盒子裡是一個金色的卷軸,就像沒有見過卻也聽過,那是聖旨。只是這聖旨的內容,沒有人敢開口去問了。

  另一個盒內,是一把劍。

  眾官員只當這就是尚方寶劍,先斬後奏之權。

  更何況,東廠都督興安還坐在這裡,誰也有疑問。

  「楊大人,許大人、陳大人,岳大人。隨本官來後堂。」白名鶴說罷,轉身離開。
syhsieh 發表於 2014-10-20 16:59
第230節 野心勃勃
  白名鶴往後走,卻聽到興安繼續在威脅那些按察司的官員。

  雖然不明白興安為什麼要捧自己在前台,而且興安也沒有說原因,想來應該是大明皇帝的意思,白名鶴也不介意走到前台。

  後堂白名鶴依然還是坐在上座,那道聖旨只是說白名鶴對暹羅與呂宋可以自己作主。

  僅此……

  四位的座位,依然是原左按察使為左上首次位,然後是右上首給楊善,接下來才是左次首陳義、以及末座岳正。

  「有幾件急務要說一說。雖然廣東這次的事情不可能人人免罪,不過卻可以戴罪立功。養廉銀子的事情,真的出問題了我一力扛下不會影響到你們。不過也不會有大問題,就是在朝堂之上受些壓力罷了。」

  白名鶴把養廉銀子說的輕鬆。

  是不是真的輕鬆,只能說拭目以待。

  「陳大人,有件事情請您勞心。廣東這邊商稅依然混亂,本官與十大商幫的代表談過了。廣東這裡,商稅根本貨物不同,是三十取一與二十取一。這個照舊。但其餘各種費用全部免除,改為地方捐稅,以商稅三倍額度收取,嚴禁差役、錦衣衛、等任何一個衙門,再收取商戶一文一毫。」

  「白大人的意思是,這些再由收上來的分配到各衙門與錦衣衛。」

  「對,嚴令巧取、低買等任何私下的行為。可否實施?」

  陳文想了想:「白大人,衙門可以擋下,錦衣衛那裡如何說?」

  「錦衣衛廣東的負責人葉苞,他已經同意。但他提出三點,各店舖要多交一份銀子,名為走火費。那怕一年平安。這筆銀子也要交。救火、防火之事不需要依次出銀。」白名鶴提出是葉苞考慮過的。

  原本黑收店舖的銀子中,就有這一部分錢。

  「可以,衙門這邊也好說,但區域的劃分要有一個商量。本官與葉苞商討就是了。」

  「第二點,青樓稅加倍。第三,酒樓之類容易污了街面的店舖。也要加錢。清潔街面,無論是衙門,還是錦衣衛的地盤都需要再僱傭人手。所以我以為,這要定下一個詳細的規矩,成文立案,先從廣州城開始,一年之內全廣東與福建要實施。」

  當聽到白名鶴提到福建,這四個才算真正的服了。

  白名鶴,廣東省廉州府錢糧主薄。從六品。連福建都能夠影響到,怕是那聖旨給的權力不小。

  白名鶴又補充了一句:「福建兩位布政使年底就會降職發配,福建的養廉銀子明年再說。但今年可以與福建按察使討論此事的執行辦法。」

  「養廉銀子之事,揭大人那裡是否知道。」

  「知道,軍中也有養廉的銀子,只是比例小一些。此事如有其他的想法,我們再商量。眼下說兩件大事。」

  「第一件,楊善大人你出使一次暹羅。本官只要一個結果。高棉換一個王,新王要寫國書請大明冊封。以及獻上重寶一件,至於是什麼重寶暹羅王與王子明白。本官會給你準備一份禮物,十萬斤百煉精鋼,此次事成,天功!」

  白名鶴說到天功,楊善的眼睛亮了。

  楊善不是純粹的好人。但也不是一個壞人,只能說是一個正常的人,有貪婪的一面,也有小正直的一面,在大事大非面前是一個可靠的人。

  最大的才能。就是他這張嘴了,絕對是第一外交官人選。

  「白大人,不如交個底。只是這麼說,老夫心裡發虛!」楊善還想多問一些。

  一句天功,就代表著這是大明皇帝要的,作好了就是在萬歲面前立了一功,這值得拼。

  「暹羅一定要穩,這關係到大明一年上百萬石的香料採購。南掌與新的高棉就是暹羅的狗,他們會補充暹羅貨物不足的部分,僅是藥材一樣就價值五百萬兩銀子。暹羅站穩之後,會北進,南掌與高棉會吞併占城,接下來,就是大明失去了土地了。」

  「安南?」楊善大著膽子問了一句。

  白名鶴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又說了一句:「出了這個門,我就不承認我說過什麼!」

  別說是楊善,就是另外三位都心中激動,如果真的按白名鶴所說,這一場大謀劃能把南安給大明整回來,這功勞至少可以福澤三代。

  「楊大人,陳阿大負責暹羅線路的貨物運輸,你先瞭解暹羅。」

  「請白大人上呈萬歲,我楊善那怕拼上這條命也不會弱了大明的威風,也不會誤了萬歲的差事。請容老夫幾日,詳細的謀劃一二。只如果有所需?」

  白名鶴笑了笑:「要什麼,列清單就是了。只是有一點,不要輕易送禮。交易的價格不可外傳,縱然是你的親近家人也不行。與暹羅交易的折算價格,一切由行首院作主,除此之外,無人知道。」

  楊善心中多少有一些小激動,他已經六十歲了,再進一步的機會就在眼前。

  不為自己將來養老,也為福澤子孫。

  接下來沒楊善什麼事了,終於安心的捧起了茶杯。

  「說到小呂宋,那裡一年為大明提供一億只椰子果,大明可生產一等上品椰油約十五萬桶,一等下椰油十萬桶,普通雜椰油五十萬桶,僅是餵豬用的油渣就有幾百萬擔。還有上等細麻無數,所以小呂宋的安定,就是大明銀庫安定。」

  說到這裡,白名鶴起身長身一禮:「許大人。」

  無論是依禮,還是白名鶴的威勢,這一禮許義都要回的,心中卻也是有種感覺,接下來的事情必然是一件大事。

  「小呂宋不能有失,二年之內必須要是鐵桶一般,任何勢力也插不上手。但最主要的卻是,讓他們懂我大明的規矩。福建右按察使會去那裡行布政使之職,作一個四品的巡察官,他要教化小呂宋之民,讓他們懂得,讀四書才有前途、熟悉五經才可以富貴。」

  大手筆呀,這是要同化那些蠻夷呀。

  白名鶴繼續又說道:「五軍都督府,左都督毛勝任小呂宋一個衛所的指揮使。但凡是不服的,毛將軍會讓他們服氣。任何一個敢向小呂宋伸手的,毛將軍會打斷他的手。」

  果真是大手筆,三管齊下。

  文有內政、學政、教化。武有內壓,外防。這還不算完,還要加上一個刑獄之官,那就是讓這小呂宋的人行事規則都按大明習慣去辦。

  不出十年,這裡必然就與大明很相似,不出五十年這裡會被完全同化,百年之後不會再有小呂宋這個名字,也不會有蠻夷,有的只是大明一個省,以及大明子民。許義心說,毛勝怕是偷著樂吧。

  雖然降為一個指揮使,可誰都明白,大事成就之事,他這個功能直接就能封候甚至是封伯。真不知道,福建那位按察使是交了什麼好運。

  事實上,這位是興安推薦的,興安認為這個人可用。

  末了,白名鶴對岳正說了一句:「所有去小呂宋的官員,養廉銀子提高至少數倍。毛將軍、許大人按每年一萬一千五百兩發。」

  白名鶴說一萬一千五百兩,按到幾百年後清朝的購買力,至少也再加三倍。

  就像米來算,大明的一兩銀子差不多折現代六百六十元左右。而清朝一兩銀子買米折下來,不過一百七十元。

  也就是說是,白名鶴按清朝別說是正二品,就是幾省總督二萬八千兩的養廉銀子,也遠遠比不上這小呂宋外放的總督、布政使、按察使的銀子多。

  只是眼下,卻不敢立省,這個過度白名鶴相信至少需要五年,甚至更久。

  「千秋大業,雖然本官並非天縱之才。但這千秋大業,縱然埋骨呂宋又如何。只怕真的死在呂宋,也是千古留名了。只是本官心中有一個疑惑,請白大人解惑。」許義站起發問。

  「請許大人問!」白名鶴很嚴肅的站了起來。

  「太祖訓中,大明的國策是守好門戶,農耕機織,安樂天下。白大人此舉必然是萬歲允許,本官猜測南北兩京的六部百官,未必知道。那麼之後,會有多大的反覆,會不會這幾年作的是無用功,甚至……」

  許義沒敢講下去。可白名鶴卻敢。

  「甚至是為人作了嫁衣,更甚至是有人野心勃勃想在外海自立為王,更甚至我白名鶴的野心更可怕。是不是這個意思。」

  「本官只說,甚至為人作了嫁衣。其餘的我沒說,也沒想。」許義的話,白名鶴信。只聽許義又說道:「我在廣東多年。倭人從唐時就受到了華夏文明的影響,如果小呂宋的事情半途而廢,這真的是為倭人作嫁衣。」

  許義這話絕對是對大明一片赤誠呀。

  「好!」白名鶴大喊一聲:「許大人,他日倭島需要一位巡撫的時候,我白名鶴一定將你列為推薦的第一人選。相信我,你可以等到這一天,別太辛苦好好保養身體,七年,最多十年。倭島第一任巡撫,就是你許大人。」

  不止是許義,所有人都是一個心思,這倭人和你白名鶴有多大的仇呀。

  從最初白名鶴出現,到此時,這是白名鶴頭一次激動的提高了聲調。

  許義雙手一拱,一字一句的說道:「那本官就等到這一天!」
syhsieh 發表於 2014-10-21 09:40
第231節 白名鶴的剋星到
  興安與白名鶴約見廣東按察司上下各級官員已經過去十天了。

  這十天時間整個廣東的官員有緊張,有不安,也有歡喜。

  一位知府在看到衙門附近那些,只差打上旗號明說自己是東廠,卻擺出一副我們是暗中監視架勢的東廠番子撤退之後,坐在衙門正常之上哭了。

  倒是他的師爺在一旁勸說:「老爺,總歸是一個好結局。還是抓緊時間把那份從政綱要寫出來吧,以學生的意思我們府內兩州六縣多是平原,眼下出去作工的人多。不如從府庫裡拿出一些銀子,支持新農具的改良,一來是份政績,二來聽說還會有賞賜發下來。」

  「不!」知府大人一把擦掉眼淚:「這不夠,你去召集人手出點子,要多一些實用的,而且能被布政使司看重的點子。」

  「大人,還有一個點子有些大膽。就是向上司借貸,給每一個村三五架織機,也可以為百姓增收,這個用於販賣的麻布府裡可以抽四分稅。不過,依咱們府的情況,怕是要再投錢修路,這個需要長遠計劃。」那個師爺又提議道。

  「整,馬上就整。」

  織麻布是一個好營收,麻布也分為三六九等,眼下大明物資缺乏,就是九等麻布也能賣出去。就算普通的富足百姓不要,運往遼東、甘肅、甚至更偏遠的地方,也是有銷路的。

  麻布是好事,可以說廣東上至布政使,下至最普通的百姓都知道細麻布。

  一隊運細麻線的船正在廣州虎門碼頭排隊準備入港。

  兩位大人物就坐在這船上,他們原本是坐了去白名鶴在大寧衛拉奴隸的船,可這些船卻不直接去廣州,除非于謙硬性要求。

  而于謙聽說這船是直接去小呂宋的。現在開金礦需要大量的人物,所以在福州換了船。

  福州過來的船是一隊拉細麻線的,眼下廣東這邊人工已經非常緊張了,這種初級的粗話白名鶴就算留在廣東,也沒有足夠的人手用。更何況,福州那裡建成了有一千五百台紗機的巨大的紗廠。成本也遠低於在廣東這邊。

  首先廣州根本就劃不出那麼大片的地皮來。

  「兩位大人,那邊有旗號過來。我們的船隊在半個時辰後,進虎門七號碼頭。現在準備派小船先入港,通知廣州這邊派人來接兩位大人。只是不知道兩位大人是先去廣州城,還是先去春暉園。」

  「春暉園?」于謙追問了一句。

  「是,十大商幫、廣東三司、以及行首院、行市院都在春暉園周邊建了院子。春暉園側園小白一家人就住在那裡,主園眼下幾個內園已經修建一新,來往這裡的貴客都會住在那裡,下官上次來到這裡。聽聞南京魏國公就住在這園內。」帶隊的百戶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告訴了于謙。

  胡濴在一旁也問道:「那麼楊都督與揭布政使兩位呢?」

  「衙門還是在廣州城,逢五會到春暉園。不過是否有變動,下官也不知。」

  于謙與胡濴對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去春暉園。」

  從虎門下大船,換小船,再到春暉園從沙灣水道,還有一百五十里水路。不算遠,但是……

  于謙坐在官船上。這邊陪同只是一個小旗。

  「兩位大人請見諒,眼下布政司使與按察司使的官員們每天要作事六七個時辰。有的衙門口八個時辰都忙不完,實在抽不出人手來陪同兩位大人,如果抽出一人,可能商戶就要多等三天。」

  「都是為公,這等小事本官不會計較!」于謙倒是大度。

  胡濴卻問了一句:「那麼為何不征招一些吏員呢?」

  「回大人的話,小人只是虎門負責碼頭治安的小旗。只知道本份內的事情,大人所問小人也只有聽說,萬一說錯了大人別怪罪。」

  「只是閒聊,何來怪罪之說!」胡濴的語氣很輕鬆。

  那小旗心中組織了一下語言後回答:「聽聞全廣東舉人以上的全部被征招,年過四十歲的秀才也被征招。可小人卻沒見到那些文官們閒了,似乎更忙了些。小的還聽到一個傳聞,這可不是小的在說小話,而是人手實在不足。」

  于謙卻是笑了:「看來這個傳聞很可怕呀。」

  「是可怕,但估計是真的。百姓們都說白大人是好官,因為白大人讓會算學的伎者可以從良,專修算學。負責賬目核算,這樣就可以為廣州省下五百個文吏可以調用在其他地方,還聽聞老學政大人也親赴春暉園,稱讚白大人有教化之功。」

  伎不同於妓。

  一個是藝術類生涯,出賣的是笑容與音樂、歌舞。後者才是皮肉生意的,這有著質的區別。而大明的教司坊並不是青樓,是否有進一步的接觸,只憑伎者自己作主,不會出現青樓那種高價賣紅丸的事情來。

  胡濴笑了:「看來白名鶴真的聲勢不小,這人手不夠用了,可惜京城那裡還有幾十個進士等人分派,整個大明還有不知道多少舉人進等著大考。」

  于謙沒有回答,卻是一指前方。

  水道內開始變的擁擠起來,一條八槳快船上面掛著大明廣東都司水道監察旗子的船,正在穿梭於水道之上,一支箭後面連著繩子的突然從船上射出,釘在一條商船上。

  「大人,那是水警,水面上警示船隻的。大人請看,每條商船上都有白漆寫船號。那一條應該是隆聖商號的船,他們這次可能要被罰銀三兩,水道有規矩,一律靠右行。他是上行船,走到了下行船道上。」

  聽這位小旗解釋著,于謙也看到那邊船的船主在船頭連連作揖,然後取下箭在上面按了手印,並且撕掉了那紙的一半,另一半重新放回箭上的竹筒內。

  水警船上一扯繩子,箭被收了回去。

  一個穿小旗服色的軍士,用了個竹製的喇叭大罵著:「你們這條船,本月已經壞了三次規矩了。再有一次,就讓你們一個月進不了水道。」

  聽不到那船主說話,只見連連作揖。

  「沒有規矩,不成方園。這水道上船隻極多,有個規矩也不會亂了章法。極好呀!」胡濴稱讚了一句。

  小旗又在旁邊說了一句:「老大人你說的是極是,廣東現在規矩多。陸上就是馬車也要按規矩走路,停車也必須在指點的地方,誰敢在街上亂停擋了道,可是一百大錢的罰金呢,上次小的去衙門交差事,心急了點,將馬匹隨便綁在街邊的樹上,不但交了一百大錢,還被記了兩下板子。」

  于謙一指前面的那船:「追上去。」

  那隆聖商號的船看到有軍用快船在追上來,也放慢了一些速度。

  兩船一靠近,拉上勾、加上板。在兩個軍士的幫助下,胡濴先到了對方船上,于謙才五十歲,身手還不錯,自己走了過去。

  「剛才是被罰了一兩銀子?」于謙盡可能表示的親和一些。

  可那船主卻是一臉的戒備。

  「莫怕,我們只是隨便問問,只當是閒聊。我們二人從京城來,這是頭一天到廣東。」

  船主聽懂了,先是小心翼翼的回答了一句:「是二兩銀子,因為小的這個月已經連續三次犯錯,剛才差一點撞到了上游下來的船,小人的錯。」說到這裡,這位船隻聲音提高了一些,語速了也加倍:「不過,這都是小人的錯,小人認罰。這河道上的罰銀,每個月在廣州城都司衙門前都有公示,會用於整修河道。廣東各位大人都是好大人,體恤百姓,為了我等商人常常中午之時,連一餐熱飯都吃不上。」

  「這是你的真心話?」胡濴笑問。

  「絕對真心,小人敢對天發誓。如果大人不信,可跟著小人去領一次貨就可以看得清楚。今個中午的時候,那位大人一手拿著卷餅,一邊在還在清查貨物呢。」

  「信你!」胡濴笑著點了點頭。「你是作什麼生意的?」

  「我們隆聖號原本是作絲綢生意的,眼下開始作麻布生意。小的是負責肇慶府南岸各縣村織戶的,小的這一船紗有二百六十擔,也僅僅只夠五天之用,這一次小的去虎門,就是想多要一些紗的。」船主說到自己的業務,臉上明顯有一種興奮的神情。

  聽他這麼一解釋,他只是大商號負責某一個區域的大掌櫃。

  「本官于謙。」于謙作了自我介紹,很顯然準備問一些很嚴肅又重要的問題了。

  誰想,那位船主一聽到于謙二字,眼睛一亮,立即就給跪下了:「給於大人磕頭了,於大人您是咱大明的脊樑呀!」于謙可不敢把自己放這麼高,立即就介紹了身邊的胡濴:「這位是胡濴胡大人。」

  「給胡大人磕頭,您老身為四朝元老小人聽祖父就講過您老的功績。」

  果真是商人,很會說話。胡濴只是笑笑了。

  于謙語氣放緩:「白名鶴還年輕,也是我于謙的忘年交。這次來廣東,就是擔心他這邊事情作過大,也作的有些急。怕有什麼不穩定之外,特別請了胡老來給年輕人把把關,民間的聲音我們也是很在意的。」

  「您老要問白大人,小民只有一個字,那就是好!」

  「好?如何一個好?」于謙笑問。

  「不敢說全廣東,就是廣州東南西北五百里,那一家沒有白大人的長生牌位。誰家屋裡沒有十石以的存糧,誰家敢說自己每個月吃不上五餐肉,只就能說這一家是懶漢!」
syhsieh 發表於 2014-10-22 09:54
第232節 打了左臉
  于謙擋了許多船,問了許多問題。

  甚至於在許多船上都供有兩個、三個、甚至是四個小像,或者是長生牌。

  有竹木的,也是香木,甚至還有木鑲金的,在一條五百料大船上,于謙見到了純金的四個長生牌位。

  無論是立兩個,三個,四個小像,絕不會少的就是白名鶴的。

  立兩個的,一般另一個會是大明皇帝的,上書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兩側會寫佑風平浪靜,佑風調雨順之類祈禱的話。自然是擺在最上面。行船的人都忌鬼神,這種長生牌顯然當神像擺了。

  另一個則是鄧海龍的,雖然沒有直接寫名字,卻寫著南海龍王威澤南海,兩側會寫神鬼退散、海獸避離之類。

  立四個小像或者長生牌的,最後一個多是當地的父母官,或者是與這些人息息相關的官員。

  唯獨少不了就是白名鶴的,白名鶴的長生牌最簡單,只有中間一句話。

  白氏名鶴公長命百歲。

  這個公,不是爵位封號,而是對有名望長者的一種尊重,白名鶴只有十八歲,連字號都沒有,竟然被稱為公。于謙不由的看了看胡濴的反應,卻見到胡濴只是微笑,心中想些什麼,于謙猜不到。

  看一這些生長牌,于謙不是為白名鶴高興,而是心中已經多了一些怒氣。在於謙心中,白名鶴你既然為國為公,卻在廣東不斷的為自己立名立望,你還知道謙字自己寫嗎?你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如果只是一兩個,于謙也就罷了,但凡是見到就有你白名鶴的長生牌。

  於私,于謙心中不悅。白名鶴太過張揚。於公,白名鶴你這樣置大明百官何在。

  胡濴只是笑,他知道于謙為什麼會生氣,也理解于謙生氣。只是胡濴心中想說:你于謙雖然與白名鶴交情在百官之中最深,白名鶴也最敬重你于謙。可你于謙對白名鶴的瞭解,甚至不如陳循。更不如我胡濴。

  一百五十里水路,加上于謙在路上的耽誤,次日中午才到碼頭。

  這個碼頭比起大明京城通州碼頭還大,先不說上百個泊位,碼頭岸邊整理出來的平地就有上千畝大,往遠處看還有連綿不斷的院落,聽碼頭上說這是各商號在這裡的倉庫。出了船泊位,可以看到一隊隊鎧甲明亮的軍士在來回的巡邏。

  「這裡,莫不是會廣州城?」于謙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聽到于謙北方口音。呼的一下圍過來上百人。于謙身邊的護衛緊張的將于謙與胡濴擋在中間。因為沒有穿官服,所以于謙與胡濴的護衛也不方便佩刀,只是用手中的短棍準備將人擋開。

  更吃驚的一幕出現了。

  這些人絲毫不亂,就像是排隊一樣,每個人飛快的往圍在四周的護衛懷中塞一張紙。

  幾百人一會就全部散開了。

  胡濴依然是一臉的笑容,拿過一張紙來隨意的看了看。

  上面寫道:寧波幫十六商號聯展,寧波細麻布。展廳位置在春暉園東園十一號展廳,為期十天。再往下就是具體的日期了。以及十六商號的名字寫在下面。

  「這個有趣!」胡濴的笑容更盛。

  于謙也在翻那些紙張,暗讚最初使用這個的人絕對是心智高深的人。這比在碼頭上大喊要識禮,而且在角落還有寫著,請勿亂扔,碼頭出口處有回收箱。

  當翻到第六張的時候,于謙臉色一變:「可惡!」

  「啊!」胡濴湊過來看了一眼,放聲大笑著。他真的是開心極了,這個白名鶴還真是有趣呀,而且膽子不小,什麼都敢。

  這一張寫著是花滿樓迎天下名媛迎天下客,倭、呂宋、暹羅、占城、南掌、安南、大食、天竺。各地美貌姑娘期待貴客臨門。

  「走。去見白名鶴。」于謙臉上多了一些怒氣。

  于謙、胡濴並沒有派人作正式的通知,虎門碼頭的官員真正趕來這裡通知,速度也比于謙快不了多少。

  白名鶴知道于謙到,還是東廠的人報告的消息。

  正在與楊能、揭稽、陳文、許義、楊善、鄧海龍開會的白名鶴,聽到興安身邊的人來報告,說于謙與胡濴兩位大員已經下了春暉園碼頭,沒有官轎,也沒有列隊,是租了碼頭上的馬車往春暉園而來。

  「於、胡兩位大人到廣東了。」揭稽第一個起身:「我等應當出迎,縱然是沒有表露身份,也要在園外相迎,這禮不可廢。」

  「自然當迎。」楊能看了看身上又問:「要不要換上官服。」

  「不必,兩位大人亦是便服到訪,換官服所費時間太多,先去迎接是好。從碼頭到這裡,只有七里遠,而且修有直道轉眼既到。不如立即出迎!」許義也跟著說道。

  幾人趕緊就往門外走。

  卻不知道,于謙坐在馬車上臉色雖然恢復了平靜,可心裡卻越發的不平靜。

  這邊水道縱橫,碼頭上租馬車的人告訴他,去春暉園有直道,全青石板路,路寬三丈速度快。如果不急,可以走水路,換上小船可以到春暉東、西兩碼頭。如果有准許通行的牌子,可以直接入春暉園內。

  白名鶴一個小小的六品官,春暉園聽廣東這邊的人介紹,那是比江南幾大名園也不差的地方。你白名鶴有何資格住,你難道當都御史全是瞎子不成。

  再說,為了你一個園子,這三丈寬的青石路,一個半月硬是給你修了出來。

  你春暉園東西、以及園內的碼頭,同樣是一個月給你修出來,你知道大明律嗎?

  馬車靠近了春暉園,就已經有春暉園的護衛過來引路,正門外廣東的大官都在這裡。普通的百姓一看這迎接的架勢,于謙與胡濴的身份不用猜,也知道絕對是同級別的大員,這是來了貴賓了。

  于謙與胡濴面對微笑,與各位廣東的大員一一施禮問安。卻唯獨沒有理白名鶴,白名鶴心說我什麼時候得罪于謙了,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呀。

  一直到所有人進了正門,走進園內之時,于謙看著這足可比皇家園林的春暉園,心中的怒氣再也忍不住了,大喝一聲:「白名鶴!」

  「於……」白名鶴一回頭,卻見于謙抬手向自己打來。

  白名鶴自信可以躲過,可他卻沒有躲,硬生生的受下了這一記耳光。

  打完,白名鶴指了指自己右邊的臉:「於大人,不在這邊再來一下,打完了消消氣。」

  于謙一抬手真的想再給白名鶴一下,卻被胡濴給拉住了。

  一眾官員驚的不知道應該如何,倒是楊能過來勸說:「於大人,白名鶴年齡還小,有什麼得罪之處看著我老楊的面子上別太計較。」說罷,又衝白名鶴擺手:「小白,趕緊給於大人賠罪。」

  楊能這一開口,所有人都來幫白名鶴說好話。

  白名鶴卻是一臉苦:「我也不知道那裡錯了。」

  「好,那我就告訴你。白名鶴,先說你第一錯,你這個園子比得上皇家園林了。重奢華,你心中可有萬歲,可裝有百姓。再說你第二錯,三司衙門在廣州府,三司的諸位大人卻來你春暉園議事,你以為你是誰?再說你第三錯,為人在世重義而輕名,你白名鶴小小年齡,我一路而來百姓稱呼你什麼?名鶴公?」

  于謙幾句話說的是自己氣喘呼呼的,顯然是生氣不輕。

  聽到這番話,眾官員非但沒有再幫白名鶴解釋,反而都退到了一旁。

  這是愛護,真正的愛護。于謙對白名鶴這是真性情,是一個長輩對晚輩的教育。正好,眾官員也想看一看白名鶴的反應。

  白名鶴心中暖,真正的暖。長身一禮:「於公,這邊再打一巴掌後,容我解釋幾句可否!」

  「你還是第四錯,第五、第六……」于謙當真抬起手了,可想了想又把手放下:「姑且聽你解釋,解釋的好則罷,反之……。」

  「於公,請園內坐!」揭稽拉著于謙先入園。

  胡濴走在後面看著白名鶴,卻是笑個不停,指了指白名鶴卻什麼也沒有說,同樣被請入園內。

  站在遠處的護衛,還有樊良與花無期幾人也只是笑。

  既然知道是于謙打了白名鶴一記耳光,那就是白名鶴的私事了。于謙為人,大明就算是他的政敵都要說一句好,真正頂天立地的好官,好人。江湖中人也極為敬重于謙,況且白名鶴曾經說過,于謙就是大明的岳飛。

  「小白遇到剋星了。」陳阿大將手中的新刀用衣袖一擦:「大樊,再過幾招。看這刀還能撐多久。」樊良也將自己手中刀一抖:「再來。」

  花無期卻把手中的刀往石桌上一放:「我先去看看那鯊魚皮硝制的如何。」

  正堂內,分賓主落座,胡濴作為四朝元老自然是坐首席了。

  這裡有一張後世長會議桌那樣的桌子,兩位受過嚴格訓練的茶女正在擺弄著茶具。

  于謙也沒什麼心情品茶,隨便給嘴裡倒了兩杯之後,瞪著白名鶴:「現在解釋嗎?」。……
syhsieh 發表於 2014-10-22 09:59
第233節 絕秘
  「這兩位原本出身不說,現在是東廠二級情報員。當然,還沒有正式開始,現在還在受訓。接下來我白名鶴的話是絕密,不止是廣東,而整個大明的絕密。各位大人切記不可外傳,之後也別再問我。」

  白名鶴這話一出口,就是楊能都愣了一下。

  絕密,到現在還有絕密嗎?白名鶴的手段與計劃還有多少?

  于謙點了點頭,他來廣東就是想聽一聽白名鶴講真話,順便告戒白名鶴收斂一些。

  「於公可知道,我門前這條街的情況。」

  于謙搖了搖頭,白名鶴正準備開口,卻被揭稽接了過去:「還是本官來講。這條街本官已經研究了半個月了。這條街總長三千六百零一步,在建街的時候就定下這個長度。街上除了十大商幫的總幫駐地之外,大小商號的門面四百八十六間。」

  聽揭稽在講,于謙非常認真的在聽。

  「這條街上,這半個月時間出有出過一件貨。因為這些店舖不賣貨,所有的貨品只是擺著給其他商號看的樣品,商定之後從庫裡直接轉運。這條街半個月的商稅正稅下面有人統計,一共是五十四萬八千兩。加上雜支賦稅,是這個數的四倍就是二百一十九萬二千兩。總共的交易額,差十兩銀子過千萬兩,就是九百九十九萬九千九百八十兩銀子。」

  嘶……,于謙倒吸一口涼氣呀。

  不是說揭稽作為廣東布政使對政務的瞭解,而是這條街竟然這等可怕。按這樣算下去,一年就是過億兩銀子的交易額。

  揭稽又說道:「最大的一筆交易是福建幫五個商號與秦幫大小四十七個商號的契約。今年九月開始至明年一年時間,福建商幫要給秦幫提供價值一千三百萬兩的麻紗。頭一筆供貨為八十萬兩紗。一擔紗的價格只有不到一兩銀子,八十萬兩就是八十萬擔紗。」

  于謙是兵部尚書,卻也不是不懂水米的人。

  京城眼下一匹棉布的價,大約是三錢五分,江南是二錢五分左右。上等細麻布,是棉布的七成價,也就是一匹在京城也要三錢銀子。

  麻布一匹比絲綢重,一擔差不多有十七至二十匹。

  算完這個產量,于謙可真正是嚇了一跳,追問道:「那麼,細麻布現在什麼價?」

  「福建、廣東兩地,一匹細麻布在一錢銀子左右,這是好的,差的一兩銀子可以買十五匹。」揭稽給于謙解釋著。

  白名鶴這時開口:「兩位大人,跑題了。我先解釋一句這條街,對外海貿的生意總有一天會放開,允許百姓在海外自由貿易。那個時候,海外的客商也會過來,大約五年之後吧,那麼這麼街的賦稅會超過大明國庫數倍。」

  似乎有理。

  「而春暉園,則成為了一個可以布展的地方,作為展示新產品,與各客商商討之地。我白名鶴再大膽,也不敢將一個園子占為已有,只是臨時借用。住在這裡,也是為了讓這條街在兩年之內發展起來。」

  「好,這一條算你有理!」于謙也說不上白名鶴有錯。緊接著又說道:「那白名鶴,你解釋一下,你在廣東的名聲?」于謙沒有用本官的自稱,語氣也平靜了許多,完全是一個長輩的態度。

  事實上,白名鶴也願意讓于謙作自己的長輩。

  聽到這語氣,幾位大員也都默默的聽著,都認為這個機會難得,至少他們搾不出白名鶴嘴裡多少實話。

  「於大人,你認為狡猾的商人會相信一個乞丐嗎?或者說……」白名鶴還沒有說完,門卻被從外面推開了,興安也穿著一身便服走了進來。

  興安的身份特殊,見到興安的一瞬間于謙一愣。

  于謙並不知道興安秘密的南下了,他更不知道跟他與胡濴一起南下的就是東廠的人。

  興安得到了一封密旨,只有一句話,為了小呂宋興安可以在支持白名鶴方面便宜行事。如果說方書是忠僕,興安對萬歲的忠心不是普通人能夠想像到的。

  走進屋內,興安先是施禮:「各位大人,雜家雖然官職低微,卻不得前來打擾。」

  笑話呀!

  于謙都不敢說興安官職低微,當然官職只有正四品,可權勢卻不亞於他這個尚書。客氣了兩句之後,興安也有了一個自己的座位。

  白名鶴準備繼續講下去,興安卻示意白名鶴先停一下,然後開口說道:「關於于尚書指責白名鶴那三條,不如由雜家來解釋一番,雜家受萬歲之命前來廣東。不是為監督,而是為了輔助。」

  「既然……,那興督請講!」于謙這個既然之後是空白,他不習慣隨便找個理由。可又不能阻止興安講話,所以既然之後,只是停頓卻沒有言語。

  「關於前三條,雜家的解釋是。白名鶴是皇親又是勳貴,而且這個園中還住著一位親王殿下,一位公主殿下,更何況白名鶴是借住此地的契約是公不在私。白名鶴有受封的爵位,這一點白名鶴自己也不知,眼下不能給他,但卻是合乎理法,源自成祖遺詔,有案卷可查,亦有遺詔原本可查。」

  于謙盯著興安,他不懷疑興安的話。

  因為興安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假話,百分百不會。

  「白名鶴有三份密旨,這三份萬歲對白名鶴只是口述,密旨還在雜家手中保管白名鶴還沒有見到,因為沒有到用一這密旨的機會。雜家只說一句話,萬歲要呂宋,亦要倭島!」

  這下不僅是于謙,就是白名鶴都大吃一驚。

  可興安的話還沒有說完:「最後雜家要說的是,於少保來這裡,萬歲真正的心思是讓於少保為白名鶴這個年少經驗不足的年輕人,把一把關。當然對於白名鶴作出的一些失禮、出格的事情,作以教導。」

  「萬歲口諭?」于謙反問。

  興安搖了搖頭:「有萬歲親筆!」

  大明皇帝的親筆,可以理解為聖旨,也可以理解為信件,主要是看事情如何。

  大明的聖旨,真正意義上的聖旨並不是一張紙,上面會有內閣的記錄,閣老的簽名,以及六部備案各級相關官員的印鑒,是有著固定格式的詳細的公文。

  並不是後世電視上演的那樣,只有一個卷軸那麼簡單。

  就是于謙暗自吃驚的時候,興安又說道:「雜家認為白名鶴也有三點錯,也需要白名鶴解釋一二,正好各位大人都在這裡,聽一聽白名鶴的解釋也給一個評語。」

  白名鶴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退後兩步:「問吧。」

  興安微微一笑,他能感覺到白名鶴估計猜到自己要問什麼了。

  「第一問,春暉園南,有個商人的私園被你借用,所住何人。安琪婭是何人?你白名鶴想要什麼,計劃些什麼。身為大明東廠都督,代萬歲問,此事對大明有何影響。」

  白名鶴咬了咬嘴唇,這個計劃能說多少。

  于謙一拍桌子:「白名鶴,莫要動你的小心思,只有如實回答,這是萬歲問話。」

  「安琪婭全名:奧利維亞萊-瓦萊裡烏斯-奧勒裡烏斯-帕裡奧洛格斯-君士坦丁。她的身份,可以理解為拜占庭帝國唯一的公主,也可以理解為,最後的女皇。她的王國還沒有被滅亡,但只是時間的問題,鄂圖曼帝國大軍已經包圍了王城,絕對優勢的兵力,以及糧草!」

  于謙用力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胡濴卻一把拉住了于謙,輕輕的搖了搖頭。

  于謙的性格,不發怒是假的。

  因為這麼大的事情,白名鶴卻沒有一份公文上報,如果換個人這會被抄家滅族都不為過。

  「她帶出了拜占庭帝國最優秀的學者與工匠。其中拜占庭帝國最有優勢的技術,一是六百年前,一位偉大帝皇所著《戰略學》這本書與我們孫子兵法不同,有極大的互補優勢。第二是,他們手中可以讓一種灰加水之後堅固如石。第三是,他們已經有了初級的石油技術,並且用到了軍事上。第四是,他們已經有了初級的板甲技術。第五是,他們的造船工藝與我們不同,他們可以遠航大海可以抵抗風浪。第六是,拜占庭開創了歷史上第一個真正意義的上軍事學院。第七……」

  說到第七的時候,白名鶴停下了。

  僅是前六,就已經足夠動人心了,足以證明白名鶴的野心以及白名鶴的眼光。

  「萬歲說了,無論你講什麼都恕你無罪,那怕是錯了,只要聽話不去錯就不是罪。」興安很想聽白名鶴所說的第七。

  「第七,我給大明留下了一個將來向鄂圖曼帝國開戰的借口,拜占庭復國之戰!」

  白名鶴說完這句話,心中的緊張消失了,轉而是一種輕鬆。

  「那《戰略學》你白名鶴如何知道,真的很優秀嗎。還是你所說的板甲?」于謙的語氣放緩了許多,僅這兩條他就有保白名鶴的理由了。

  「戰略學,它的內容包括作戰訓練、戰術實施、行政管理、後勤保障,並討論了對付拜占庭帝國各種敵人時所遇到的主要軍事課題。是非常專業,系統的一種軍事理論教材,如果讓我來評的話,大明百戶以上的軍官精通此學後,橫掃草原!」

  「給本官看看?」于謙當下就要東西。

  「只有聖經希臘文的內容,想變成漢語還需要一個過程。其龐大的工作量,至少需要十個專業的人士,一年的時間去翻譯,整理。」

  于謙的臉色緩和了許多,白名鶴很邪,卻是真正忠心於大明的。
syhsieh 發表於 2014-10-22 17:54
第234節 逼婚
  興安沒有讓于謙再問下去,連白名鶴都說好的東西,肯定不會差了。

  興安已經瞭解到,白名鶴眼光很高呢。所以興安繼續問道:「代萬歲第二問,白名鶴計劃造船,卻無數量計劃。南京、福州、潮州各船廠所給出的結論是,造船無數。萬歲問,南洋有多少無主之地?」

  「不算多!」白名鶴這是思考之後回答的。

  聽到這句話,胡濴也輕輕的吐了一口氣,胡濴心繫的是儒家的發展,如果這無主之地過多的話,大明必然會以兵家為主了。

  可白名鶴又補充了一句:「我詳細的計算了一下,完全無主,可以不用軍士攻打的,真的不算多。算土地面積算,勉強比大明國土大個兩三吧。要是用兵的話,僅是南洋就有大明兩倍國土,這個用兵不是開戰,只是有些地方沒有開化,蠻夷多些。」

  「你,你再說一遍,無主之地比大明國土還大?」胡濴臉都紅了。

  不是激動的,而是急的。

  「嗯,是比大明大。就我所知道,森林面積約為二十億畝,可耕種的平原土地也有二十億畝,天然草場大約有十五億畝。金、銀、銅沒有呂宋多,但煤有二百萬億石以上。其人口,只有不到四十萬土著蠻夷!」

  「你此話當真?」于謙心動了,作為兵部尚書他也希望為大明開疆擴土。

  「我佔領呂宋的原因就是,那個地方雖然遠,但有呂宋作中轉,一個月或者四十天的時間,還是可到達的。當然,我還需要一個島。相當於四個半廣東大小,一整片陸地,擁有無數資源的,以及不足五萬的土著。」

  興安站了起來,一抬手就要把桌上的茶具將地上掃。

  白名鶴立即撲了上來:「興督,這是鈞窯的上品……」興安卻沒有顧白名鶴的反應。依然將那些茶具掃到了地上,白名鶴那個心疼呀:「我的收藏呀!」

  「畫出來!」興安將一個水壺放在白名鶴面前。

  白名鶴指著地上的碎片:「鈞窯……」

  「畫出來,賞賜你一套御用極品!」興安把水壺往白名鶴手裡一推。

  白名鶴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瓷器碎片,無奈的搖了搖頭,嘟囔了一句:「拿到暹羅,怎麼也是一千石精米呢。」

  在白名鶴眼中,這是米。可在這些人眼中,卻沒人當回事。這一套茶具在廣東的瓷器級別之中,按白名鶴對其他貨物所定的標準。連一等品都算不上了,因為只是純白色,作了輕薄了些,大明的人喜歡有足夠水準帶花紋的。

  白名鶴倒上水,就在桌上畫起了自己記憶之中的地圖。

  這地圖卻是越畫越大,一直連到了歐洲,但沒有出現美洲。

  「這裡就是我想要的那個島,這裡就是被稱為南方草原的地方。大小如果按畝來算。就是一百二十億畝,這才是未來二十年大明的終極目標。但這裡會有一個可能會讓萬歲不放心的地方。就是離大明太遠,遠到怕有人造反!」

  怕不怕造反是後話,大明在對元之戰後,還沒有過對外擴張的戰爭呢。

  「白名鶴大人,大明國富民強,那些蠻夷之地窮苦荒蕪。當真值得嗎?」

  「胡大人,我知道您的意思。大明祖訓其實是一種閉關鎖國的政策,守在自家的一畝三分地,安穩的過日子。眼下是沒有錯,可以後呢。請聽下官一言。」

  白名鶴的情緒恢復了。沒有激動,也沒有緊張。語氣也輕鬆了起來。

  「先說小呂宋,小呂宋是荒涼之地。可有了小呂宋,我大明的白麻布一項,絕對可以降低一半的價格。甚至在工藝有所提高之後,還可以更低。這難道不是受益嗎,不是百姓之福嗎?」

  「有理!」胡濴也不能說白名鶴有錯。

  「這說完內在,再說外。近的倭島因為他們只有一個島,他們想發展就要往外走。倭島現在很弱,難道會一直弱下去嗎?等他們強大起來,或許就是我大明的威脅了,一棵小樹一腳就踩斷了,而參天大樹呢?」

  「有理!」胡濴又點了點頭。

  「再說遠的,鄂圖曼帝國收拾完拜占庭帝國之後,能滿足嗎?他們還會再擴張,很快他們就會佔了地中海的控制權。而歐羅巴大陸那些沒有海權的小國會怎麼辦,他們雖然不強,可為了生存也會往外走。」

  「有理,求變而存!」胡濴這一次不僅是認同,而且有了點評。

  白名鶴繼續講道:「那麼接下來,他們來到南洋,那些蠻夷之地。有了大明的物資,有了黃金、財富之後呢,南洋成了他們的國土,難道對大明不是一種威脅嗎?眼下不會,一百年後呢,五百年後呢。難道我們只顧自己這一代,不顧忌我們漢族百家文化的傳承嗎?」

  胡濴微微的點了點頭,臉色也有些嚴肅了。

  「胡大人,我漢家文化傳天下。說句不恭敬的話,除了儒家之外,就是這喝茶的茶禮我也想傳天下,什麼是天朝上國。天朝上國就是但凡是有人的地方,就以學習我天朝文化為榮,有人的地方,就要跪伏在我華夏文明腳下!」

  白名鶴的語氣之中有殺氣。

  別說是興安、楊能這樣的人,就連許義這樣的純儒生都可以感覺到。

  「未言勝,先言敗!」于謙給了白名鶴一記冷水。

  「我一個人難說,大明才華橫溢之人何止數萬,不怕各位大人笑話,我白名鶴都把計劃作到了五十年後,一步步,一步一個腳印。」

  「那麼……」陳文開口,想問白名鶴這所謂的未來計劃。

  興安卻打了一個差:「這個也算白名鶴回答的不錯,但是不是執行,一切以萬歲首肯,百官議政。不是我等可以非議,那麼雜家接下來要問白名鶴第三問了。」

  「興督請問!」

  興安把話題扯到朝堂大事上,陳義也不會再好奇了。

  「第三問,聽聞白大人與一未婚女子同屋一夜。此事白大人有何交待。」

  「興公公,這等小事在這裡問,我鄧海龍以為不妥當!」鄧海龍心說,這屁打一點的小事,也值得在這裡問。

  眾官也心說,別說是未婚,就是白名鶴鑽了寡婦門也只是白名鶴的問題。就算是有錯,可這裡是談大事的地方,這種問題實在是可笑了。

  興安卻是非常嚴肅:「各位,此事確實是要事,請容雜家問完。」

  興安能這麼說,只能代表一個問題,那就是那個女子身份不同尋常。

  白名鶴吞了一口唾沫,開始努力的思考自己有沒有幹過這樣的事情,興安能在這裡發問,絕對不是沒有理由的。

  「白名鶴,在你出海去暹羅的時候。在海上,有一日原道門懷玉姑娘,在你房中。你如何解釋?」

  「我們只是下棋,而且不是過夜。而且也沒有在我那裡一夜。」白名鶴暴起了。

  「下棋雜家不知,卻是過了三更天。懷玉姑娘沒有出過屋,雖然三更天後你離開屋內,但此事對末嫁之女子名聲有損。」興安說到這裡,猛的一巴掌拍在桌上:「白名鶴,你給雜家一個交待,否則今天過不去,萬歲那裡你更過不去。」

  白名鶴臉抽了抽,心說這是什麼屁事呀。

  胡濴心中一動,看著興安問了一句:「難道是……?」

  胡濴四朝老臣,他知道的秘密不少。只是有些秘密可能永遠被埋藏了起來,也有一些可能永遠在心底,但興安既然這個時候發火,肯定是有原因的。

  興安將白名鶴的領子一揪,也是有意將白名鶴那掛在脖子上的玉給露了出來。

  「白名鶴,給雜家一個交待!」

  胡濴看到了,也看清了,興安這一個舉動也等於給了他一個解釋。這種事情上胡濴很會站隊,立即也站了起來:「白名鶴,老夫也以為你錯了,壞了一個清白女兒家名節,你必須要作出一個交待。」

  「這……」白名鶴被噎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抬手就給自己來了一記耳光,白名鶴心說,那天光顧著下圍棋了,那裡想到那麼多呀。這都是什麼屁事,在現代這種事情當真不算什麼。

  可放在大明,似乎也不是什麼事呀。

  「筆墨伺候!」胡濴對兩個侍女吩咐道。

  興安愣了一下,看到胡濴衝自己點了點頭,一副讓興安安心的態度。

  紙擺在桌上,筆被塞到了白名鶴手中,胡濴這才說道:「寫,給你家長輩寫信。就說你壞人名節,老夫作這個媒。」

  「這……」

  「白名鶴,你如果不寫也行。立即隨雜家回京城,入宮面君。雜家也不為難你,還會上書調任你為內閣正六品書員,專門負責抄寫來往卷宗。這絕對是你陞官又輕鬆的好官職,至於廣東嘛,你就不用管了。」

  赤果果的威脅呀。

  「興督,興叔。胡公,胡爺爺。你們能給一個真正的理由不?」白名鶴也反應過來了,這其中絕對不是因為懷玉在自己屋內下了半個晚上的棋,肯定有其他的原因。
syhsieh 發表於 2014-10-23 09:41
第235節 永清長公主
  「理由會給你,你先寫。」興安笑著回答。

  白名鶴感覺心中無數匹草泥馬奔過,而且還是列陣,大明四方軍陣的形式奔過。

  「寫吧,不寫的話你與廣東就沒有關係了。」胡濴也在旁邊威脅著。

  這個情況,可以說所有人都算不懂了。

  白名鶴無奈,只好寫了。胡濴說,他寫,完全按照胡濴的事情去寫了。然後胡濴又親筆手書一封,將信交給了興安:「勞煩興公公派人送到關中去,讓白家長輩來一次廣東,然後再隨本官進京。」

  「謝過胡老了!」興安衝著胡濴一拱手。

  信當下就安排人送走了,不出一個月,這信就鐵定能交在白名鶴父母手上。

  「現在,可以告訴我理由了嗎?」。白名鶴有氣無力的說道。

  「其實,懷玉喜歡你。」興安開口給了一個理由,白名鶴聽後回答:「這個我知道。可……」沒等白名鶴可是完,興安就繼續說道:「懷玉是先帝之女,當今萬歲的親妹妹。生母是當今太后的貼身侍女,當年太后與萬歲還在宮外住,是太后害怕自己的侍女還有沒有出生的孩子沒辦法活,只好秘密送走。結果辦事的人還是出了意外,這失散十六年,你以為這玉珮是普通人家的嗎?你手上應該還有龍盒吧!」

  「啊!」白名鶴的心已經不是草泥馬列陣,而是草泥馬要參加星際戰爭了。

  「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興安冷冰冰的看了白名鶴一眼。

  白名鶴心中閃過的不是娶懷玉,而是後宮肯定有什麼動靜了。孫太后收了苑君為女兒,大明皇帝立即就把自己最親近的妹子,也絕對可以說吳太后如同親女兒的懷玉嫁給了自己,這其中的陰謀怕是都不敢深想呀。

  看到白名鶴在沉思。興安滿意的點了點頭:「你懂了就好。」

  「我懂了。」白名鶴氣呼呼的拉開門就衝出門外,他要去找孫苑君解釋一下這件事情。

  興安坐回椅子上:「去準備新的茶具,將白名鶴收藏的極品好茶拿來。雜家要與幾位大人好好說說小呂宋的事情。」

  兩個侍女一個去拿東西,另一個收拾屋內的瓷器碎片。

  于謙這時說了一句:「怪不得說白名鶴是皇親呢?」

  「不!」興安開口:「既然開誠佈公,雜家今天就交個實底。沒有永清公主,白名鶴也是皇親。因為孫太后收了白孫氏苑君為女兒。」

  于謙果真是高明的人,立即就說道:「既然如此,本官應該備上一份賀禮。眼下,還是說正事的好,小呂宋正如白名鶴所說,確實是一處重要之地。僅白麻布一項就造福大明百姓,這裡自然是要好好議一議。胡大人作為四朝老臣,必然有我等不及的見識!」

  連于謙都在迴避宮內的爭鬥,可見這事情有多可怕。

  胡濴也不願意再說這個話題。其餘人更不願意。

  話題立即就扯回到小呂宋上了,鄧海龍首先開口:「以都司的情況,小呂宋眼下的問題,以本官的看法有幾點不足。一是兵力不足,二是運力不足,三是我們眼下如果在小呂宋建軍港的問題。」

  「布政司這邊認為,小呂宋是否調官衙,如何設卻不好定義。」

  「按察司以為。既然朝廷派了官員,那麼我們是配合。而不是去管理。」

  于謙聽完開口:「就以兵力而言,可以從內陸調兵……「

  白名鶴是一個聰明人,有眼光。但到具體政務方面,一百個他也不及這屋內所坐的這些人討論出來的結果更完善。

  而且于謙與胡濴也明白了,萬歲讓他們過來真實的想法不是來對白名鶴作什麼。而是來對小呂宋作戰略安排的,因為他們代表著大明最強大。最有實幹精神的兩大派系,他們的決定就代表著一半大明官員的決定。

  「忘了!」于謙突然想起一事來。

  看到眾大員都在看自己,于謙尷尬的笑了笑,將一張傳單放在桌上。

  「這事呀,於公你要是提了怕是會自找沒趣。」楊能指了指許義、陳文兩個:「他們也算是有些口才。結果讓白名鶴反駁的啞口無言。」

  「怎麼講?」

  「白名鶴說那是賤,一個努力讀書的士子去作商人,會被人嘲笑。可一個商人讀書卻被稱讚,就這是大明文人的賤。說來說去還不是一樣,就是會讀書的人作了商人。照這賤人思想,大明什麼時候才可以人人識字,還有個狗屁的教化百姓,也不知道是聖人言騙天下人,還是大明的這些文人在騙自己。幹這種當了婊子又立牌坊的事情。」

  于謙指了指桌上的傳單:「楊大人所說,似乎與這個無關吧!」

  「有關,你聽我講完。」

  楊能繼續講道:「小白對我的路子,雖然也是舉人可性情卻不是那到酸。當時許多人稱讚他,說他給了許多伎家從良的機會,他就說了,無論是讚他的,還是罵他的。有種的話站出來說一句,此生獨妻無妾不偷食。再取消了都司坊與花樓,不是說誰敢,怕是酸儒們連這話都不敢流露半句吧。」

  「這般言語與市井之徒有何區別!」胡濴冷聲罵了一句。

  興安當即就接了話:「比起包尼姑為妾,兒媳無夫而孕,打擊同僚,占友人田產好多了。」

  「你!」胡濴被噎得不輕。

  興安卻又說了一句:「白名鶴為人狂妄,卻比一般人看的遠,看得深。雜家送胡大人一個建議,白名鶴說過你如果悟不出儒家的真髓,你也不過就是一個歷史之過客,而儒家用不了一百年,也就到頭了。」

  「這不是胡言!」

  「雜家已經寫了奏本獻上,只是有些話犯了禁忌,白名鶴可以給萬歲呈報,雜家卻不能說。你以為雜家知道理學那些趣事,不過中聽來一樂罷了。這樣的能被稱為宗師,雜家倒是懂了白名鶴所說的儒家真髓。」

  對胡濴說完,興安又給于謙說了一句。

  「白名鶴原話,倭人出來賣,總比逼著大明清白女子出來賣好。他計劃三年之內,整三十萬倭人來大明替換了青樓至少一半的人。於公要是想發火,明天白名鶴要去驗他的新鎧甲,於公自可去找他發火,白名鶴還有半邊臉於公沒打過呢。」

  于謙倒是不想打白名鶴,只是剛才一時衝動罷了。

  此時他和胡濴卻開始深思,白名鶴有些話很粗魯,可道理卻鮮明。

  「白名鶴有一寶,價值連城。雜家估計要用他的習慣按銀子計算,至少頂萬擔絲綢。或者數以千計的刺客,就是雜家都想上書萬歲逼他將這份寶物臨一份出來。」

  「是什麼」好幾個人都開口詢問。

  「一套書。雜家看過一部分,你們也知道白孫氏,就是麗苑公主。原本打算白名鶴三年任期滿了回京正式大典,於公與胡公兩位前來廣東,這個計劃自然也要改變。新年大典時冊封。只說這沒出生的孩子,白名鶴為這個孩子從五歲蒙學一直到十八歲小出師,寫了一套書!」

  「他寫的?」胡濴有些不信。

  興安點了點頭:「五歲之時,他叫蒙學書。用的只有四本小冊子,以三字經蒙學。六歲為小一級,卻有正經的學術四套書,小二級有六套書,一直到小五級為止都是六套,每套第為上下兩冊,然後小六級是九套。接下來,初一級是十三套,到了高一級雜家就不知了,沒有見到目錄。後來問了華清公主,華清公主告訴我,原本計劃總量是二百二十四套書,後果有所改變,可能會有增加,總字數過億了。」

  「他拿來的。」于謙問的急切。

  興安指了指腦袋:「生平所學,為十八歲蒙小出師。接下來,依華清公主所言,人不可學全,這些只是打基礎,再精華就是再讀六年,任選一課,也是數億字的教材,任何科目繁多,白名鶴也只是了選了一科主修,其他有所獵奇。」

  「儒家在小出師有多少?」

  「萬分之一!」雜家以他看到了小學六年級課本為準計算的。

  胡濴又問:「天下之書,如果儒家只佔萬分之一,那其餘的白名鶴從何學到?」

  「這個問題,怕天下間只有一個人能讓白名鶴給一個真正的答案了。」

  興安的話不假,眾大員也信服。

  于謙心思動了:「可否借來一觀?」

  「難!雜家也看了不到一成,其中多半不得其解,少半恍然大悟。於公如果有興趣,可以去旁聽一下會計訓練場。雖然是青樓女子,卻是學的極認真。」

  于謙擺了擺手:「今日罷了,小呂宋之事還有幾點需要再商議,是我影響了各位。先將小呂宋駐軍之事拿一個議案出來,最多十日後毛勝將軍會帶一萬二千人來到廣東,臨時駐營之時勞煩楊大人。」

  「這個自然是好好安排的!」楊能肯定不會拒絕,畢竟這是大明的天下。

  白名鶴還不知道,于謙對自己給沒出生兒子的課本對了心思,這會已經跑到了後院。

  後院之中,已經有許多正式的宮女。

  看到白名鶴出現這些宮女神情複雜,沒有預料之中的作威作褔,反而隨時有性命之憂。白名鶴這種凶人,不是她們敢得罪的。

  而白名鶴衝到屋內之時,看到了孫苑君手中一物,紅色,繡著鴛鴦。……
syhsieh 發表於 2014-10-23 16:37
第236節 毛將軍,你有種嗎?
  「你們,你們早就知道所有的一切了?」白名鶴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孫苑君放下手中的繡環:「不是有意要瞞著夫君的。我也是才知道沒有幾天,原本以為懷玉妹妹可能身世不凡,卻誰想……」

  懷玉卻是臉一紅:「姐夫!」

  「還叫姐夫呀!」孫苑君在懷玉身是抓了幾下癢。

  白名鶴臉色不太好,他不習慣這種被蒙在鼓裡的感覺。孫苑君趕緊解釋:「從夫君撿到那鐵方並且打開之後,這件事情就已經注定了。那就是緣!」

  白名鶴拚命的回憶,那是自己初次見懷玉的時候,難道這就是緣份呢。

  孫苑君突然笑了:「只是夫君的美夢怕是要落空了,是娶了公主,卻不能讓公主為妾了。」

  「誰說的,給姐夫作妾我願意。」

  「笨丫頭,還叫姐夫。」孫苑君與懷玉笑作一團。

  「你們……」白名鶴想說,你們知道這其中有多大的陰謀嗎?可話到嘴邊卻不能說,一說孫苑君肯定會日夜擔心,這個對懷孕的人極不好。懷玉還很天真,這些事情也不方便給她講,立即就改口說道:「這個,如果需要什麼,去倉庫拿吧。只是,別打貢品的主意,其餘的,只要你們高興就好。」

  「謝過夫君,那一盒小些的金色珍珠能否給一些,懷玉……」

  「大的也給你們幾顆。」白名鶴心說財貨之物多了或者是少了又能怎麼樣。

  提到公主,白名鶴想到了另外兩位公主。一位是高棉公主,另一位是拜占庭公主。

  「懷主丫頭,那安琪婭最近如何。」

  「挺好的,漢話也學的不錯。只是有些思念故鄉,前幾日還為此落淚。倒是跟著她來到咱們廣東的那些人很是安份,每日練字,學說話。安琪婭提到過,她手下的人願意作一些事情,來回報姐夫的收留!」

  「交給你兩個任務,第一個就是讓安琪婭高興,記住一句話,銀子不是問題。第二個任務,讓安排給他們上課的人花上些時間,讓他們先理解伎與ji的區別。」

  「夫君你是打算?」孫苑君何等聰明。

  這些人男子極多,女子的數量不足十人,其中兩位本身就是家眷,其餘八人,一位自然就是安琪婭公主,另外有六位也是名門貴族派到安琪婭身邊的陪伴的人,還有一位是安琪婭的侍女。其餘的上千人,清一色的男子,年齡多數在四十歲上下,年輕人只有不到五十人。

  「沒錯,既然想明白了就給懷玉教一下,如何可以把這件事情作的更好。」

  「夫君的意思是,永遠的留下他們。只是為誰留?」

  孫苑君這一個問題提出來,讓白名鶴對孫苑君的看法直接加上三十分,以一個古代人的心思,特別是女子,有樣的見識何止是不凡呀,可以說近於妖了。

  白名鶴貼近孫苑君小聲回答道:「為了華夏文明,也為是大明,當然我白名鶴多少也是有一些私心的。等他們這些天日子過的穩當了,告訴他們那純透明玻璃之中,最後一道最特殊的添加物,然後……」

  「什麼建工坊!」孫苑君臉上多了一絲笑意。

  白名鶴哈哈一笑:「你的心還是有些小,給你提點一下。不是自己建工坊,而是賣技術。」孫苑君瞬間就明白了:「就像鮮搾椰油還有超細麻紗?」

  「答對了,別看一擔紗只抽十文錢,可架不住多。」

  孫苑君用力的點點頭,只有懷玉一臉的迷糊,完全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三個不同的信使同樣狂奔著,將消息都送進了春暉園,自然是送到了白名鶴、興安、楊能三人手中。派出三個信使就是怕萬一這三個人不在一處,這個消息絕對不能少了三人之中任何一個人。

  消息只有一句話。

  倭島派人來告辭,勘合船隊計劃於八月二十三日出發。

  白名鶴心中計算了一下時間,這就是會在大約十七至二十天會到廣州。

  白名鶴拳頭緊緊一握,將那信握在手上,用很平靜的語氣對孫苑君說道:「苑君,有空了也請安琪婭享受一下我們大明的美食,夫君有些事情要去處理一下。雖然是急務,卻不算麻煩,好在為夫早有準備。」

  「夫君晚上可回後院吃飯?」

  「不,晚上要陪於大人與胡大人。兩位大人從京城過來,自然是應該招待一下了。」白名鶴解釋了幾句。孫苑君起身送白名鶴到門口:「夫君,不要與於大人再爭吵,於大人是天下間難得的好官。」

  「放心。」白名鶴在孫苑君臉上輕輕的愛撫了一下。

  這個動作卻讓懷玉眼神之中流露著無限的期待,白名鶴突然伸手將懷玉攬在懷中,緊緊的一抱。懷玉享受了一下這種溫存之後,卻猛然醒悟孫苑君還在這裡,尖叫一聲逃進屋內,然後用被子將自己完全包住。

  白名鶴放聲大笑,衝著孫苑君指了指床,孫苑君也無奈的笑了笑。

  對於懷玉孫苑君有些防備,但畢竟是多年的姐妹了,心中也慢慢的鬆開了那層枷鎖。一直到懷玉是先皇骨血,正牌的公主身份之後,孫苑君明白自己已經沒有拒絕的可能,不如好好相處。

  原本,這就是自己應該有的婦德。

  白名鶴沒有先去會議室,而是先去找了花無期。

  「花兄,勞煩你親自跑一次靈山。倭人要來了,我猜測數量不會少。不是萬一,而是肯定會見血。到時候沒有趁手的兵器不好,所以讓靈山那邊辛苦一些,至少在十天時間給我出五百把真正上等的精鋼軍刀!」

  「能徇私借個爐子,給幾位兄弟打造幾把特殊的兵器嗎?」

  「五十把,其餘的事後有用功勳換。」白名鶴沒考慮就答應了,花無期這些人是他的主要戰力,也是對付那些所謂浪人武士最凶殘的手段之一,這些人的武器絕對不能小氣了。

  花無期一抱拳:「謝了,原本想要十把就是,有幾位江湖好手,也是一流的鑄劍師。」

  「他們不能進工坊,給你一萬斤鋼錠,你自己打算了。那些工匠打造制式軍刀沒問題,打造你們要的兵器怕是不行。」

  花無期也認可了這個說法,既然有上等的好鋼,自己打造就是了。

  從白名鶴給了的樣品劍來看,鋼製遠超百煉鋼。

  寫好手令,用上了印交給花無期之後,白名鶴要了一把剛打磨好開了刃,還沒有配上刀鞘,作為制式刀具的一把刀用麻布包著,這才往會議室去了。

  白名鶴來到了會議室,進門之後第一句話就是:「楊大人,將合浦的兵調來兩千,從福建借精銳五千是否可以,這一次倭人來的不會少,我打算給他們上一課,讓他們知道,漢授奴倭王的子民,應該守著一個什麼樣的本份。」

  于謙啪啪啪的連拍了三下手掌。

  「白名鶴,無論天下人或者是朝中百官如何說你。可對外的事情你,你一身傲骨撐起大明的顏面,這一點本官要稱讚你。」

  「那就一戰吧。倭人這一次派的人不會少,我告訴他們這一次勘合我不限量。他們還以為和以前一樣,但凡是來一個人就有一個人的錢糧賞賜呢。大明的顏面不是靠嘴皮子撐起來了,用的是這個!」白名鶴重重的將自己手中的刀拍在桌上。

  聽聲音就知道是刀。

  這樣的刀楊能、興安、揭稽都見過,是白名鶴這邊的可以量產的秘密武器。

  于謙緩緩的解開了包著那把刀的布,一雙眼睛就盯著刀刃上。

  于謙是兵部尚書,他見過許多種武器,也見過各種各樣的刀,更是見過許多所謂的神兵利器,而這一把如果敢說一句量產的話。那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就是逆天!

  「倭人十幾年前進貢的刀不錯!」于謙突然來了這麼一句,他接下來的話所有人都猜到了,于謙會說這一把刀比倭人的好。

  白名鶴雙手猛的以桌上一拍:「於大人,無論是你是二品大員也罷,是我的長輩也罷。我白名鶴對你的敬重全天下無人不知,可如果你再拿倭人的東西來辱沒我的,今天我就用這把刀與你割袍絕義,老死不相往來。」

  「為什麼?」于謙很平靜的問了一句。

  「因為我白名鶴說過,死掉的倭人才是好倭人。」白名鶴突然話鋒一轉:「不過我又改變主義了,大漢朝那枚金印,賜奴倭王,才是真理。於大人用奴隸的物品與我大明官員的物品相比,這就是侮辱!」

  白名鶴一定一句的說著。

  于謙拉開椅子起身,退後三步對著白名鶴長身一禮:「于謙在這裡陪罪了。」

  「於大人,支持我吧,還華夏一個漢唐盛世。想強漢之時那豪言,犯我大漢天威者,雖遠必誅!」白名鶴給于謙跪下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于謙伸手一拉白名鶴,緊緊的握著白名鶴的手:「白名鶴,毛勝將軍手中一萬二千自京城五軍都督府調選的精銳之軍,依本官出行前約定,十二天內必然到達廣州城,你要戰,本官陪你一戰!」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此時已經不同於之前,沒有人敢輕視了于謙的全力支持。

  十二天後,毛勝到。迎接在碼頭上的白名鶴迎上去第一句話:「毛將軍,你有種嗎?」
syhsieh 發表於 2014-10-24 09:15
第237節 屠戮 一
  已經好幾天了,毛勝還在思考著白名鶴那句話,毛將軍,你有種嗎?

  「怎麼,還在猶豫嗎?」于謙親自來看毛勝,遞給了毛勝一瓶酒。「這可是上等的好酒,一年的產量不足一百桶。」

  毛勝給自己灌了一口,當真是被嗆到了:「好烈,好醇,好酒!」

  「你不是常說留守京城會磨去你的殺氣嗎?」于謙問毛勝。

  「這個殺使節的事情,是不是有一點離譜呀。別說大明立國這麼多年,就是在史書上我也沒有讀到過有那一朝殺過使節的。倭人是來勘合,說是進貢實際就是來要好處的,縱然可惡,但也不能殺呀。」毛勝實在是想不明白。

  「胡濴都支持了!」于謙扔出一個猛料。

  毛勝心中一驚,連胡濴這樣的清流首領都支持這種無道無德的事情,當下立即問道:「為什麼?」

  于謙搖了搖頭:「不能說,你自己作出決定之後我自然會告訴你。這是我答應白名鶴的,也是當時屋內所有的立過誓的。」

  毛勝立即就追問:「不能說理由,告訴我屋內有誰?」

  「我,胡濴、興安、白名鶴、楊能、楊善、陳文、許義、鄧海龍!」于謙把當時屋內所有人的名字一個不差的念了一遍。

  毛勝懂了:「原來如此,這白名鶴倒是一個夠狠的人。他這是投名狀!」

  「不是我小看你,就憑你的這心思比不上白名鶴的心眼,所以不用去想,只說你作還是不作。」于謙逼問著毛勝。

  毛勝用力的點了點頭:「作了,只是這邊給個話,立即就殺。無論倭人來多少就算是殺光也行。現在我答應下來了,可以告訴我原因了嗎?」

  「原因就是,那怕是我作了保,他們也不相信你夠狠。因這只是第一次殺,接下來會有無數次殺,要殺到倭人提到大明兩個字就害怕為止。不過你放心。不會沒有原因的就去殺,每一次動手都會有足夠的理由,那怕只是一個借口。」

  于謙給了毛勝一個解釋,毛勝卻更加的糊塗了:「白名鶴膽子就這麼大?」

  「不是白名鶴膽子大,而是給他撐腰的有足夠的份量。白名鶴上了一份奏本,提到了前隋的時候,倭人給這邊的國書,其中有一句話,叫日出之皇問修日落之國皇帝。什麼時候他們改口了。再來求大漢年代奴印怕萬歲才會停了給白名鶴撐腰。可問題是……」于謙自己都笑了,他越來越瞭解白名鶴了。

  毛勝也想明白了:「問題是,白名鶴這瘋子肯定不會給倭島這個機會。」

  「沒錯。」

  「可那破地方,窮得要死。有什麼值得白名鶴下手的。」毛勝不解。

  于謙卻問道:「去接你的船隊帶去了什麼貨物?」

  一個看似沒有關係的問題,可毛勝卻回過神來。裝著滿滿的幾十條船細麻布,就在天津碼頭上他看得清楚,那些商號幾乎都瘋了。一擔麻布根據成色,二兩、三兩、四兩的價位。比起京城裡那一匹三錢五的好了不知道多少。這些貨最差的一種也好了一倍以上。在京城實際的店舖價僅僅二錢三分銀子。

  到了福州毛勝知道的更多。

  白名鶴的麻原料來自小呂宋,質量好。數量多。小呂宋是什麼地方,窮成全民皆乞丐的地方,連一間正經的富戶屋子都沒有,大貴族才住也是木頭棚子。

  所以毛勝不會再問了,因為他想通了。

  那怕倭島全是石頭,白名鶴也能從其中搾出幾兩油來。

  此時的白名鶴正在屋內擦著自己的劍。湛盧!

  花無期從外面進來站在白名鶴身後:「白大人,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整個廣州城人每條街、每一個店舖都安排有人守著,廣州城內的人傷到一根毛,白大人就拿我事問。只是這個殺到什麼程度,白大人還是要交個底的!」

  白名鶴小心翼翼的將手中的劍放在劍架上。

  「其實。我說我暈血是假的,真正的原因是我膽子有些小,見到殺人會害怕。有時候想一想許多人因我而死,夜裡也會不安,會睡不著覺,但是這一次我想說的是,我下了許多次狠心,可依然心中還是不安,所以只能仁慈一些了。」

  聽到白名鶴的話,花無期當真不知道如何評價了。

  只好默默的等著白名鶴繼續說下去。

  「殺夠五千人,就算一個上限吧。」白名鶴狠了狠心。

  花無期這樣的人聽到這個數字心中都顫抖了一下,三千人,你白大人真敢說呀。當下就問道:「萬一對方來的人不足三千呢?」

  「不會,對方應該會來四千人左右,這一點我不會分析錯。」

  白名鶴用了分析一詞,而不是猜,那就證明了白名鶴肯定是有足夠理由的。白名鶴又說道:「有一些人不能殺,這些人東廠會去打探。凡是與這支使節團首領不對付的,不能殺。還有就是和尚盡可能留一條命。」

  「白大人信佛嗎?」花無期這話已經算是變相的嘲笑了。

  白名鶴卻不生氣,反而解釋了一句:「倭島的和尚一萬人中有一個可能與我們大明差不多,其餘的比貪官還黑。」

  「懂了,白大人好計謀。」

  「對了,倭國公主你要不,要了你帶走。」白名鶴突然來了一句。

  花無期乾笑兩聲:「那是陳將軍的戰利品。我不要,不過我也打算要一個倭國公主。不知道什麼時候白大人方便給的機會。」

  「短則三年,長則五年!」白名鶴依然沒有回頭,只是作了一個手勢。

  花無期拿著劍一抱拳:「白大人,花某去廣州城了,三五年時間很短!」說罷,花無期轉身就離開了。

  白名鶴卻開始發愁了:「這個倭國公主應該送給誰呢?」

  白名鶴原本想過,這個倭國公主送給暹羅王子。可再想卻不太對味,這很可能就是潛在麻煩,有時候床頭風還是很有殺傷力的,特別是一個恨死了自己的女人。

  幾天之後,倭人船隊過了福州,距離廣州只有一天的海路了。

  廣東的楊能、五軍都督府的毛勝、跟著白名鶴一起從京城過來的楊信、楊義兩兄弟。以及新任的廣東錦衣衛指揮使,還有他的兩個手下伍斌與杜雙魚。最後連興安都親自動了。他們開始巡視自己的營區,自己的部下。

  反覆強調著一個規矩。

  那就是這些倭人作事,只要有一點不合大明的規矩,就給往死裡整,敢反抗的整隊砍殺。

  而白名鶴卻在此時,又補充了一句:那怕是看到那個倭人眼神之中有半點不服氣,也可以打死。當然,倭人如果過度反抗的話,一口氣殺個乾淨也就是了。

  終於,倭人的船隊到了,足足六十條船,人數比白名鶴猜測的四千人還多了一千人。

  白名鶴坐在碼頭旁的一痤燈塔上看著這些遠道而來的倭人。

  「於公,他們船頭上的旗幟似乎不同呀。」白名鶴對身旁的于謙說道。

  「有理,和你之前猜測的差不多,他們是來自倭島各不同的家族。很顯然,他們並不團結,來到這裡只是因為更大的好處。」

  于謙說完,興安說道:「雜家聽過一件事情。倭人有一個什麼寺廟著火,燒的很慘。所以在八年前那一次勘合就是那寺裡派出的人佔了大頭,用了八千九百把刀換走了不少好東西,回去之後他們的寺廟擴大了足有一倍。」

  正說著,于謙一指碼頭。

  眾人看得清楚,一個倭人武士揪住了一個碼頭上普通軍士的領子,似乎在罵些什麼。

  事實上倭人很生氣,當然他們也有理由生氣。

  理由有二。第一個理由是這裡並沒有來迎接的大明官員。更可恨的理由卻是第二個,來了一隊軍士,帶頭的反沒開口,只是一個小兵用漢話說道,任何人到了廣州碼頭,沒有三司特批就必須解除武器,這是鐵律,要求倭人第一個下船的武士把刀交出來。

  倭人之中,但凡是有些身份的都通曉漢話,那怕不精也能聽懂一些。

  聽到這話,這位還算有些身份,相差於使節團第三武官的武士自然就怒了。

  「拿下!」楊信都懶得多看一眼,既然是你第一個跳出來找死,就看你們怎麼和你玩花子了。楊信絕對是白名鶴的死忠,白名鶴說過他們必須遵守大明的規矩,否則就讓他們好好享受一下。

  「我們抗議!我們是使節團!」一個穿著華服的中年倭人從船上衝了進來,緊接著呼拉一下跟著他衝下來了二十個帶刀的武士,而且全部刀出鞘。

  楊信笑了:「你不服我大明律法,不守我大明的規矩嗎?」

  「我們是倭國使節!」倭人使節用盡全身力氣吼了一嗓子。

  楊信也不再說話,只是給部下打了一個眼色,就有人開始拿著紅旗飛快的搖了幾下。

  一聲巨響讓所有倭人的無論是眼中的,還心中的迷茫全部打掉,他們清醒了。

  大明海船開炮了,這不是岸邊上的炮,是封鎖了碼頭的十條戰船上開的炮。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syhsieh

LV:7 大臣

追蹤
  • 7

    主題

  • 6788

    回文

  • 2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