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漫步在武俠世界 作者:四咸 (連載中)

 
Nickice 2014-10-17 20:35:1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18 749069
MK2LO 發表於 2016-4-11 18:09
卷七 秦時明月 076章 暗湧

  桑海。

  郊外,一處山峰上。

  笑三笑面無表情的站在一顆大樹的樹梢頂端,臨高而望,視線將桑海的一切盡收眼底。只不過這目光的聚焦的地方,仍是那小聖賢莊的所在。

  眺望許久,笑三笑收回了目光,嘆了一口氣。

  「驚天的情況比我想像中的更嚴重。」

  腦海裡回想著自己長子的那副悽慘的模樣,哪怕他是笑三笑,活了這麼多年,卻在這種情況下,也覺得束手無策。因為這已經是神獸因素方面的糾纏交鋒了。

  而且,他更加擔憂的還是從那次事情上面看出了東皇這個人的變化。

  是心態的變化。

  變得不擇手段了。

  這已經不是英雄所為,不是男兒所為。

  笑驚天的事情,笑三笑看得出來那只是對方對自己的一份警告。可以說,現在的東皇只怕整個神經都已經崩了起來,若是再度招惹的話,只怕對方會暴走。

  那種狀態下的人,笑三笑可不想面對。

  但同樣,笑三笑不會讓事情按照對方的設想那樣進行下去。

  儒家,便是一個選擇。

  想來,儒家也不願意看到大秦帝國這般下去,更不願意見到秦王政尋覓長生。

  所以不管荀子是否相信自己所說的那個故事,但笑三笑想要達成的目的卻已經有了足夠的進展,不一蹴而就,就已經足夠了。作為鬼谷子,他只需要提一個引子就可以,剩下的聰明人都會自己想像。

  儒家,向來出聰明人。

  想到這裡,笑三笑身形一晃,人已經從樹梢上飄然而下,不知不覺來到了海邊。在那裡站了一會兒後,便見海浪洶湧,一隻足有小屋大小的海龜從海裡爬了出來。來到了笑三笑的跟前。

  伸手拍了拍那海龜的龜殼,發出砰砰的聲響,笑三笑自言自語道:「不過為了防止意外,老夫得還是需要找一個人選。」笑三笑很清楚。自己的兩個兒子不適合,而且他也不想他們摻入其中。

  尋思了半晌,笑三笑在心中甚至下了決定,他可以拿他多年來創造的那一套武學也可以送出去。

  咧嘴一笑,笑三笑縱身躍上了龜背上後。便駕著這隻海龜入海而去。

  這一離去的方式,倒是讓小聖賢莊的人在桑海探查老者蹤跡的時候,沒有了任何的收穫。沒有人料到笑三笑會是以這樣不同尋常的方式離開了桑海城。

  而此時此刻,小聖賢莊裡的氣氛已經變得凝重至極。

  長生一詞,徹底的籠罩在了三位當家的頭上,陰影不散。

  ……

  帝國盛世。

  攜帶著一統華夏,滅六國的威勢,嬴政的聲望可謂是達到了最頂峰。

  但即便是面對這個看起來有著烈日一般煌煌大勢的帝國,仍然有著不少的人不甘臣服。

  是為了利益,也是為了舊國情懷。

  不過在這叛亂的人中,最富盛名的便是楚國的項氏一族。可以說,單在身份地位上來說,項氏一族是最為容易形成聚眾效應,哪怕是一直反秦的墨家也沒有這樣的能耐。

  其根本意義上便是因為墨家沒有足夠的大義,除非墨家裡面直接鑽出一個六國皇族的人來。

  故而在公子扶蘇接手了這件事後,他的第一個選擇便是繼續針對項氏一族。

  正是所為的殺猴駭雞。

  比較起來,項氏一族乃是將族,比起墨家那種刺殺之類的威脅實在是太大。對於國家來說,一個將軍絶對要比一個刺客更加恐怖。

  將軍能聚眾成軍,但刺客卻沒有這個能耐。

  所以在公子扶蘇接手的那一刻,他便看出了這其中最值得在意的對象。

  於是一份命令就此而下,拉開了帝國軍隊對項氏一族的死命追殺的過程。

  不僅如此,公子扶蘇更是看到了那隱藏在帝國強盛之下的潛泳洶濤。別看帝國眼下威勢無雙,可是公子扶蘇還是感受到了一種帝國行走在懸崖上的錯覺。

  一個不好……

  公子扶蘇是不信帝國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有著父皇的存在,這天下哪怕在怎麼糜爛也不會落到那個境地。唯一讓人覺得有些不舒服的便是六國舊臣還有反秦的墨家這些皮癬之患,不徹底解決的話擺在那裡還是不好看的。

  相對來說,公子扶說更加擔憂的還是自己的父皇。

  作為嫡長子,那被有心人傳聞的長生之說自是落入了公子扶蘇的耳畔。

  開始他是不信。

  不過在悄悄的探查了下軍隊行跡後,公子扶蘇便發現了曾有一部的軍隊與陰陽家的人去過巴蜀之地的蜀山。而結合那傳聞,這東西只怕不是空穴來風。

  他幾乎可以肯定。自己的父皇應該是對那長生之說徹底的起了心思。

  而且再加上前段時間召集人力進行一艘大船的建造,恐怕也不會那麼簡單。之所以這樣肯定,是因為公子扶蘇發現這艘名為蜃樓的大船建造規模實在是龐大的太過恐怖。

  這樣規模的大船,可謂是前所未見。

  縱觀帝國四周,真正的敵人只有北疆的匈奴。這蜃樓的建造自然不會是一艘陸地船,放到北疆的草原上,唯一的可能便是出海尋仙以求長生了。

  討厭的陰陽家!

  想到這裡,端坐在那裡的公子扶蘇的眼神便不由得一冷。

  自韓非子被處決,取代了法家在高層權勢的陰陽家一直以來都不受公子扶蘇的待見。

  這個感覺是來自第一印象。

  有時候人對人,感覺向來如此。

  公子扶蘇對陰陽家就沒有太多的好印象。

  原因無他。

  一是因為陰陽家太過神秘,二是因為公子扶蘇本身的性子。

  哪怕是陰陽家投靠了帝國,同樣還是那般神秘。就好似兩者之間不是所為的投靠關係,而是單純的合作。再加上那個一直籠罩在黑衣黑袍中的東皇太一,可謂是神秘的一塌糊塗。

  自上而下,那份由東皇太一帶來的神秘徹底貫穿了整個陰陽家。

  而連臉都不露出來的人,只怕心思也是這般遮遮掩掩。

  甚至。

  公子扶蘇亦猜測,能讓父皇有追求長生的心思,只怕其中脫不了陰陽家的關係。尤其是聽聞在陰陽家中有一個人極為擅長煉丹在前段時間被父皇單獨召見。

  這人叫徐福,在陰陽家稱之為雲中君。

  「……」

  微不可察的嘆了一口氣,公子扶蘇將手中的卷宗掩了起來,閉上了雙眼,開始沉思起來。那擺在身前的卷宗乃是帝國關於陰陽家所有資料與情報的記載。

  他看了這個足足看了五天的時間,可在看完後,公子扶蘇發現這個看似詳細的情報資料其實是極不完全的。

  譬如說那個突然出現的東皇太一。

  還有那些隱藏在陰陽家內部的人,也只有耳聞卻不見任何的蹤跡。比如說那個東君,還有那個所謂的焱……都不見蹤跡,哪怕是帝國在陰陽家內部的密子也不知道絲毫,只是知道有過這樣的兩個人。

  眼下,這些人到底隱藏在哪裡?

  帝國中又有誰是陰陽家的人?

  促使父皇追仙求道,陰陽家到底想要做什麼!!!

  顛覆帝國?

  這個念頭剛起,便被公子扶蘇壓了回去,隱隱中他覺得事情絶對不是這麼簡單。沉吟了半晌,公子扶蘇有了打算。想要真正瞭解陰陽家,只怕需要另外一者的幫忙,於是扶蘇在心裡決定接觸道家。

  只是如何勸導父皇不去追仙求道?

  扶蘇對這個是不信的。

  扶蘇非常清楚自己父親的性子,尤其成為皇帝後,那種威勢哪怕是他這個兒子也有一種不敢直視的壓迫感。要是沒有足夠的理由,扶蘇亦不敢面對父親的怒火。

  只是帝國現在需要休養生息,太長時間的戰爭其實已經透支了太多力量。在扶蘇的眼中,更不應該為一個所為的蜃樓浪費極大的財力物力。

  這話該怎麼開口?

  許久,公子扶蘇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他發現自己沒有發現一個好的機會。不過在這個時候他還是對自己的人下達了接觸道家天宗的命令。

  半個月後。

  道家,天宗。

  禁地。

  曉夢把玩著一卷奢華的卷軸,使得其不斷的在手中翻滾。半晌,曉夢隨手將這個卷軸丟在了地上,滾動了一會兒停了下來,最後卷軸上那黑色的龍形正對向了她。

  「我這是答應了還是不答應了?」

  側著頭,修長的玉指輕輕的點著膝蓋,曉夢面帶笑意的看著那地上的卷軸,自言自語道:「可是答應了時機不到,見不到人;若是不答應,這卻又是一個好機會。」

  「唔!」

  沉吟了一聲,曉夢自語道:「不拒絶,不答應。」

  對這份出自帝國公子扶蘇的拜訪信,曉夢直接採取了冷處理。似乎想起了什麼,曉夢回首問道:「對了,前來送信的人叫什麼?」

  「章邯!」

  一名女道士恭敬無比的回道。

  「噢~~」

  一聲慵懶的輕哼,即便是再慵懶也難掩語氣中那種傲慢到無視一切的冷漠:「不認識,讓他離開吧。」

  而比較起這個來,曉夢在這一刻卻是在沉思另外一個問題。

  一個女人與男人的問題。
MK2LO 發表於 2016-4-11 18:09
卷七 秦時明月 077章 鏡湖醫莊

  縱觀現在……

  眼下的縱橫鬼谷的弟子似乎出現了些問題。或者說這一代的鬼谷弟子與以往的鬼谷門人,有著極大的分別。如果說以往的鬼谷弟子是以言術來行走天下,那麼眼下的衛莊與蓋聶二人卻是頗為不同。

  他們師兄弟,更多的是以劍行走天下。

  對於這一點,百家中有著不少的人覺得有些意外,只不過大家都明知故問的一樣放在心間,不去過問。畢竟,要知道縱觀過往,縱橫鬼谷一派的弟子做事可不是現在這樣用劍說話。

  也許是察覺到了大勢,也許是還有著秘密沒有人知道。

  這樣的行為,即便是在岳緣的話語下,陰陽家有人專門收集這鬼谷一派弟子的消息,但在幾年後,這股力道也隨著岳緣開始閉關後慢慢變得小了下來。

  因為現在的鬼谷兩位弟子彼此之間正鬥得你死我活中……

  但是仍然有人在暗中關注著他們。

  蓋聶為了保天明,被追殺了太長的時間。之前不過是被帝國的軍隊追逐,隨著蓋聶手上那號稱天下第二的淵虹劍攔下,無論是什麼人都倒在了這柄曾經在墨家中號稱屠龍之器的利劍下。

  最後,在同門師弟衛莊與秦國合作,從嬴政的手上接過了這個任務後,蓋聶的局面就變得極端的被動起來。在聚散流沙的追殺下,哪怕是被江湖人稱劍聖的蓋聶也無法倖免,一路上幾乎是拖著重傷的身軀,勉力保護著天明。

  可是,雖然聚散流沙進行追殺,卻沒有如蓋聶的料一湧而上。否則的話,只怕蓋聶再厲害,也得倒在圍毆之下。

  小莊……

  究竟在盤算些什麼?

  鏡湖醫莊。

  蓋聶面色淡漠的看著眼前正在忙活的年輕女子,任憑對方對自己身上的傷勢進行著檢查傷勢,只是在他的目光落在對方的身上的時候,總會得到一個厭惡的怒視眼神。

  對於這一點,蓋聶並不在意。

  厭惡,那是對方的事情。

  與他無關。

  眼下,在花費了好長的時間逃離了秦軍與聚散流沙的追蹤後,現在的蓋聶才真正意義上有著一段比較寬容的休息時間。喪家犬一樣的逃亡路,哪怕蓋聶在保持鬼谷一脈該有的風度,可在前段時間,蓋聶確實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了。

  雖說有過猜測,可真正在逃亡路上的那一刻蓋聶才發現他還是小瞧了帝國的力量。

  即便是他被稱為劍聖,仍然一路上傷痕纍纍,筋疲力盡。

  太強!

  帝國實在是太強了!

  不愧是碾壓了六國,開創華夏大地以來第一個大一統的國家。

  在蓋聶看來,那些在暗處籌謀著推翻帝國的人單單以他們的力量來說,只怕遠遠不夠。有一種感覺,蓋聶覺得這個恐怖的帝國崩塌只可能出現在內部,否則的話號稱戰無不勝的秦軍絶對可以讓那些反抗的人知道什麼叫做帝國的力量。

  反倒是師弟小莊的做法,讓蓋聶有所推測。

  之前逃得太急,蓋聶想不到那麼多,可在靜下來後,蓋聶卻是察覺到了其中的一絲奇怪的地方。

  衛莊。究竟在盤算些什麼?

  以他對這個小師弟的瞭解,對方絶對有後手。

  「不要亂動!」

  端木蓉察覺到蓋聶的動作變化,頓時抬頭怒視了一眼,表情顯得無比的嚴肅。

  「……」

  眉頭愣了愣,蓋聶沒有理會,而是抬眼朝外面望去。

  外面。

  天明正在嘰嘰喳喳的說著什麼,對著站在前面一個身穿樸素衣衫,卻有著別樣高貴氣質的小女孩正在興高采烈的比劃著什麼。只一眼,蓋聶便察覺到了小姑娘身上的獨特氣質。

  而在兩人的身邊,還有一個年紀比較大的少年。這少年他自然是認識,算是逃亡路上的夥伴,正是楚國項氏一族有著天賦神力的少年——項少羽。

  由氣質上看三人,這小姑娘和項少羽可謂是一眼就能看出那隱藏的家世,單單就兩人的氣質上便能看出數分。

  而且小姑娘模樣一看就是美人胚子,長大後只怕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禍水級美人。

  至於天明……

  右手輕揚,蓋聶不由自主的用手摀住了自己的額頭。

  教育,果然是培養氣質的開始。

  一路上的逃亡,他蓋聶哪裡有時間來做教書先生做的事情?而且,在蓋聶看來,他所學的鬼谷縱橫一脈的東西,只怕能夠教導天明的只有他手上的劍術了。

  可惜,天明暫時學到的也就一些三腳貓的功夫。

  察覺到了眼前冷漠男子的神情變化,端木蓉面色一冷,目光也朝外面望了去。

  果然。

  就是這個討厭的小屁孩。

  看到單純善良的月兒有被那叫天明的小子忽悠的一愣一愣的跡象,端木蓉心下一動,立即招呼道:「月兒,進來。」

  「哦,蓉姐姐!」

  眨巴著美麗的大眼睛,高月朝天明和項少羽笑了笑,這便朝房間裡走去。

  「原來你叫月兒啊!」

  倒是天明聽到端木蓉的稱呼,面帶嬉笑的說了起來。

  「小子!」

  一邊的項少羽瞅了瞅天明,再看了看走了進去的月兒的背影,上前用肩膀碰了碰天明,嘀咕道:「你在想什麼?」

  「你這傢伙,什麼想什麼?」

  回過頭,被嚇了一跳的天明大為不滿的推了推對方,倘若不是打不過對方,天明定要將這個傢伙壓在身下一頓胖揍。因為這一路上,他天明早已經看他不爽了。

  想到便要做到。

  於是,天明便撲了上去,一把扯住措手不及的項少羽的臉皮,兩人開始了例常的撕逼。只不過那結果不言而喻,一般上最後被撕的還是天明他自己。

  不提鏡湖醫莊,此刻在另外一個地方。

  一襲白髮的衛莊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風景,眼底的深處不知流淌過什麼神情。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看的並不是風景,而是身邊的人。

  赤練眯著雙眼,臨風遠眺,任憑那清風吹亂了她的秀芳,卻是沒有察覺到身邊男子隱蔽的目光。

  半晌。

  收回了視線的衛莊,目光也順著赤練遠眺的方向朝前方望去。遠處是青山綠水,好一副江山如畫的美景。

  這幾年看起來赤練的情況已經好轉,可是頗為瞭解對方的衛莊卻是知道事情並不是表面看起來這樣輕鬆,不同的是赤練不同數年前那樣表現的太過明顯,不斷的自我懷疑與否認。

  花費了不少的時間。赤練才重新認識了她自己。

  但是作為一個瞭解她的人來說,衛莊很清楚赤練的身上多了一種莫名的東西。在他們兩人之間,似乎是隔閡了什麼一樣。

  這個看不見的隔閡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是從見到那陰陽家首領東皇的那一刻,就開始了。

  一想起這個神秘的男子,衛莊的眉頭就不由自主的皺了皺。哪怕是見到自己的師兄蓋聶,衛莊也不會有這般大的心緒波動,但只要想起那人,衛莊的心中便忍不住的燒起了小火苗。

  那一次會面,是他最大的失誤,更是他最大的屈辱。

  許久。

  衛莊好不容易才將心頭那絲火苗熄滅,轉而將注意力放在了其他的方面。衛莊非常清楚,心中更是對那些一直堅持著推翻帝國的人感到悲哀。

  身為鬼谷一脈的人,衛莊看得出單憑外部的力量,想要推翻大秦帝國實在是太難了。

  所以,即便是衛莊早已經暗中徹底調查清楚了韓非子是因何而死,也知道了那真正位於背後的黑手,可衛莊卻仍然無可奈何。這個帝國想要混亂波動,除非……

  除非帝國與陰陽家那個深不見底的傢伙內訌。

  而使得帝國從內部混亂起來,這才有真正的機會。

  眼下,能使陰陽家與帝國相背離嗎?

  衛莊覺得不太可能。

  不過有一點,讓衛莊也覺得這嬴政的野心實在是太大了,竟然想要長生……而陰陽家更是推波助瀾,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一個萬世的王朝,一個不死的皇帝。

  一想到這裡,哪怕是衛莊也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這種景象,只怕任何一個有著野心的人都會恐懼和害怕,他們做的便只有阻攔和反抗。

  長生的事情雖然沒有傳聞天下,但在許多有心人的瞭解中也不算是什麼秘密。衛莊在追逐蓋聶的途中,也在讓人關注著這些,他想要看看到底是誰會首先忍不住跳出來。

  誰做這個出頭鳥。

  就在衛莊思索這些的時候。一道呼嘯聲自身後落下,掀起的氣流更是直吹的衛莊的衣袍與赤練的裙襬不斷的飄舞,而伴隨著的則是一道清澈的鳥鳴聲在頭頂響起。

  「來了。」

  回過頭,出現在衛莊與赤練背後的正是聚散流沙中輕功最好的白鳳。

  隨手拂了下肩膀上的白色羽毛,將上面的灰塵彈落開去,白鳳只是輕聲道了一句:「找到了,那個傳聞中的鏡湖醫莊。」

  聞言。

  衛莊滿意的笑了。

  腳步聲中,以衛莊為首,三人就這樣離開了山頂。

  ……

  大秦帝國。

  帝都。

  咸陽。

  陰陽家,禁地。

  轟!

  一聲巨響,岳緣閉關所在地在這道巨響中被無數的劍氣摧毀,那冷冽的劍氣不僅將建築摧毀一旦更是將整個地面刮地三尺,更是在地上留下了足足三寸來厚的寒冰。

  這恐怖的劍氣之威可謂是恐怖之極。

  睜眼。

  岳緣面具下的面色已經大變。

  但如此厲害的場景,如此絶強的劍氣落在岳緣的眼中,卻恰恰相反。

  他到瓶頸了。

  或者說,他創造的這套用來殺鳳的劍法出現了問題。
MK2LO 發表於 2016-4-11 18:09
卷七 秦時明月 078章 古墓

  咸陽。

  陰陽家,禁地。

  四周的建築在那股無法抑制的劍氣的肆虐下徹底化作了粉碎,留下了遍地的殘骸。在這殘骸之上,則是一層層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著耀光的寒冰。而岳緣就這麼立身正中央。黑色的衣袍在那寒冰中,顯得格外的矚目。

  四周。

  空氣極端旋轉,無法用肉眼可見的無數細微劍氣在粉粹了建築後,正在繼續肆虐,颳著那一層層的寒冰,頓時空氣中溫度驟降,一抹白色如雪花一樣的冰晶開始浮現。

  當聽到這聲巨響而趕來的月神、大司命以及少司命三人來到這裡後,見到的是一副讓人驚駭的場景。

  寒冰遍地。

  一股讓人覺得足以凍裂肌膚的寒氣正撲面而來。

  但讓三女側目的卻不是這些改變了地形的寒冰,而是那無數盤旋在東皇四周緩緩轉動的白色冰晶小劍。這正是劍氣颳起的冰晶由無形化作了有形。

  只不過是在外圍,就讓三人感覺到了一股龐大的壓力。

  在三女的心中,只怕這些劍氣急速而來的,她們都沒有逃離出去的把握。

  難不成東皇大人已經閉關成功呢?

  想到這裡,月神已經是面帶欣喜的直接問了出來,哪怕是有著輕紗遮掩,也藏不住那隱在眼角,爬上了嘴角的喜意:「東皇大人,已成呢?」

  「……」

  岳緣沒有出聲,只是靜靜的站在無數的寒冰之中,抬頭觀察著那些在周身旋繞的劍氣。在聽到月神的問話後,微微側頭,然後搖了搖頭,道:「這不是本座想要的。」

  不是!!!

  月神聞言不由一愣。

  輕紗遮掩下的雙眸不由得瞪大,詫異不已。

  一旁。

  大司命也是柳眉輕抬,連那搭在了鼻梁上,弄的有些癢癢的頭髮也沒有去在意,而是睜大著眼睛看著前面的這個偉大的人。

  反倒是一直面無表情的少司命還是保持著那樣安靜。只不過眼底深處偶爾一閃而過的目光卻未必如她的表情那樣沉著。

  「月神以為神獸真那麼好殺?」

  迎著月神詫異的目光,岳緣淡漠的嗓音在這廢墟上迴盪開來,隨著聲音的突起,那原本在空氣中攪動著氣流的劍氣也漸漸消散。霎時間細碎的冰晶墜了一地,恍若在這炎炎夏日下了一場雪。

  「呃……」月神遲疑了,無疑她對神獸,或者說這世界上的絶大部分的人對神獸都只是耳聞,有過這樣的傳說。卻並沒有真正的見識過。

  但岳緣不同。

  他聽說過,也見過,更是親手交手過。

  戰神殿的魔龍,被明空鎮壓在了樂山大佛的火麒麟,兩者之間都和岳緣直接對上過。就兩次交手來看,火麒麟受到了極大的創傷,名不副實,加上他給予的重擊,只怕那火麒麟想要恢復元氣……需要太長的時間了。

  至於魔龍……

  比較起來,更好像是失去了神智的一頭純粹的野獸,可謂是空有一身神力,卻沒有發揮的空間。

  而在看到笑三笑後,岳緣更是知道那龍龜已死,魔龍躲在驚雁宮,鬼知道現在的驚雁宮已經跑到了何處?而火麒麟更是藏在崇山峻嶺之中,其尋找難度同樣不小。

  再加上岳緣現在本身的情況,不管是自身的問題,還是其他,鳳凰便成了唯一的選擇。

  而且,自下了殺鳳凰來解決自身問題的時候,岳緣就有一種直覺。這鳳凰只怕是最難殺的存在。

  以屬性剋制,這是岳緣的選擇。

  可眼下……

  回頭掃了一眼廢墟上那在陽光的照耀下緩緩化掉的寒冰,岳緣不覺得這樣的寒意,便可以作為倚仗。這種寒意,不是岳緣想要的寒意。

  或者說這還不夠陰。

  未等月神再度開口,岳緣便繼續說道:「這樣的寒意,本座不覺得能夠殺掉鳳凰。」說到這裡,岳緣不由自主的舉起了右手,那黑色手套籠罩著的手指,在這陽光的照耀下。岳緣已經能夠感受到體內的那股熱勁又在蠢蠢欲動。

  目光挪移,月神的視線停在了岳緣身體周圍那比起四周更加迅速融化的寒冰,頓時明白了過來。

  什麼樣的寒意才足夠?

  這個答案,月神自然沒有答案。但在她的心裡,覺得東皇想來是有著答案的。

  沉默許久。

  只見岳緣緩緩的轉過身,身形如霧如影,眨眼間便已經來到了三人的身後,留下了一句話後,人已經消失。

  「本座要見秦皇,月神你做下準備。」

  見秦皇?

  腦海中閃過一絲疑惑,秦皇政會有解決的辦法?不提這個疑問,月神在將因為岳緣那暴虐的劍氣所摧毀的廢墟整理問題交給了大少司命後,她也轉身離開,做起了準備。

  嬴政以前只是王,眼下是皇帝。

  稱呼的不同,代表的意義也正式不同。

  岳緣讓月神做相應的準備,自是考慮到了對方身份的正式變化,相處的方式也需要一定的變化。

  ……

  咸陽宮。

  原本進行了一半的朝會被嬴政從中間擱置,就那麼停了下來。

  滿朝上下絶大數的大臣都是一頭霧水,不明所以,他們只看見宦官趙高在嬴政的耳邊低語了幾句後,嬴政便將朝會徹底的擱置了。

  這樣奇特的行為,讓不少的人心中猜測其中緣由。

  倒是下方的李斯見狀心中已經有了推測。

  殿中。

  一身不變的黑袍,還是一樣的面具遮面,岳緣就那麼安靜的端坐在那裡,聽著外面那偶爾吹過的熱風聲,以及那些細微的盔甲摩擦碰撞聲響。

  隨著一連串腳步出現在了耳畔,岳緣便知道這個帝國的主人嬴政已經到了。

  很快。

  一身黑色龍袍的嬴政出現在了視線中。

  嘎!

  外面。

  趙高忠心耿耿的守衛著,不僅有著許多的侍衛在守衛,而且連同羅網的人的身影也出現在了這裡。整個房間裡,只有岳緣與嬴政兩個人。

  「中車府令,在擔心什麼?」

  月神一雙玉手收攏在水袖裡,輕紗遮掩下的眼眸瞥了一眼好似戰戰兢兢。認認真真的趙高,朱唇輕啟道:「在這咸陽宮,在陰陽家的保護下,不提帝國的侍衛力量。這世間可沒有第二個荊軻。」

  荊軻……

  修長如同女人一樣的柳眉輕揚,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那站在一邊的月神,趙高隨口恭聲答道:「在下只是盡職而已,畢竟這天下間有野心的人太多了些。當然,有著月神的保護,還有東皇閣下在,這裡不是最安全的地方,那麼世上就沒有安全的地方了。」

  「在下有些膽小,倒是讓月神見笑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趙高的目光仍是注視在房間的方向。

  「哦!」

  口音帶著奇特的顫音,月神似笑非笑的瞅了趙高一眼,不在說話。她剛剛一路上以來並沒有看錯,這趙高在東皇大人出現後就表現的有些不同。

  尋常人或許看不出什麼,但作為陰陽家的月神,她卻察覺到了對方身上一絲潛藏的緊張。

  是的。

  緊張。在最深處還摻雜著一絲恐懼。

  當然。

  這種情緒,都是在東皇大人朝已經身為中車府令的趙高投去了一道眼神後,這才讓月神察覺到的。而且,讓月神有些意外的是,東皇的那道隱秘的目光有些奇特。

  奇特在哪裡,卻是讓月神想不太明白。

  不過在這道隱秘的眼神之後,她便觀察到了趙高的那絲變化。

  莫名的……月神突然的冒出了這樣一個念頭,難不成這趙高是我們陰陽家的人?

  不提月神心中的猜測,趙高的心情在這一刻確實如月神猜測一樣那樣的忐忑。就在之前,還未通知陛下的時候,東皇的那一眼實在是包含了太多的東西。

  一眼,讓他心驚膽顫。

  一眼,讓他再度想起了東君大人。

  也是一眼,讓他真正的明白了這個男人為何讓東君又恨又愛。

  這個男人,比秦皇嬴政還要可畏。

  目光落在前面不遠處的房間,那裡面秦皇與東皇兩人正在密探,沒人知道他們在討論什麼,但趙高可以肯定的是這裡面的東西定是驚世駭俗之事。

  殿中。

  岳緣與嬴政兩人對面而坐。

  在兩人的中間,只有那長凳上的香爐在肆無忌憚的散發著香氣。

  「還不夠!」

  「怎麼說?」

  「以眼下的我,只怕還沒有絶對的把握。」

  「這事是需要絶對。不能出現意外。」

  兩人簡短的對話,並沒有太多的文字,因為兩人都知道這事情對彼此之間重要的含義,一者求解脫,一者求長生,一拍即合的人怎會容許出現其他的意外?更何況,事情已經開始進行,中途停下來沒有人會願意。目光似乎是在聚精會神的打量著眼前的飄繞的香煙,嬴政停頓了下,問道:「你還需要什麼?」

  「一座古墓!」

  面對這個問題,岳緣給出了一個讓人奇怪的答案。

  古墓?

  沒有人會知道答案為什麼會是這個,嬴政自然也不會知道。

  訝異之下,嬴政的臉上浮現了詫異之色,目光停在岳緣臉上的黑色面具上,等待著對方的解答。

  「以陰剋陽,我需要至陰之氣。普通的陰寒不夠……」說到這裡的時候,岳緣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上,那之前的寒意仍然無法徹底壓制其帶來的煎熬,自然而然那寒意還不夠。攤了攤手,岳緣繼續說道:「還需要足夠的金鋭之氣,以至其命。」

  以至陰剋陽,壓制涅槃。

  以至金破防,造成致命。

  聽到這裡,嬴政已然明了。若是以前的嬴政自是不清楚,可自從他在修煉了那本書後,早已經不是武學上的小白,算得上知道武學上的許多東西了。

  古墓屬陰……這一刻,嬴政明白為何對方會提這麼一個要求。

  可是要符合這兩者,合適的古墓只怕沒有幾個。即便是有,現在時間只怕也不夠尋找。而且,滿天下的尋找古墓,這會讓天下人怎麼想像?到這裡,嬴政再度想起之前在天下間少數人間傳遞的那個關於自己求仙的傳聞……倒不如順便回擊下這個傳聞,嬴政不由一笑,抬頭盯著岳緣笑道:「符合這樣兩個要求的古墓只怕太難尋找,而且東皇也不會有足夠的時間去等待……」

  岳緣沒有說話,繼續等待著下文。

  「不如以朕的名義為東皇造一個合格的古墓,如何?」

  眼帶笑意,嬴政盯著岳緣的雙眼,似笑非笑的提議道。

  顯然,話中別有所指。

  同樣。

  岳緣聽到這裡,亦是有了一種奇特的恍然。歪了歪頭,岳緣笑道:「那不知陛下是想要葬我,還是葬自己呢?」

  「也許是你,也許是我,也許誰也不是。」嬴政也是面帶笑意的回道:「朕想自己是不願意躺進去的。」

  「東皇呢?」

  「本座也不會。」

  PS:  聖誕節快樂!小四還在在這一天上班,碼字,收到一個蘋果還是基友給的,這麼一想,真是太悲哀了!甚至連群裡的紅包都沒搶到,麒麟臂也退化了……

  這樣一想,今天真是單身狗們悲哀日子。

  媽蛋,今晚殺傷無數生命的傢伙們會受到懲罰的,我出打火機。
MK2LO 發表於 2016-4-11 18:10
卷七 秦時明月 079章 陰!陽!陰陽!

  一番談話,定下了下一步的行動。

  在啟動後,為了長生嬴政便不會放棄,哪怕前面再有困難,可這傳聞中的長生已經有了看得到的路子,自然而然也要克服其中的困難,以求達到目的。

  再說……

  他的這個決定,或許能夠打消許多人的顧慮。

  嬴政非常清楚,軍隊和陰陽家蜀山一行,其中的行動根本無法徹底的隱瞞,想來天下間那些躲藏在暗處的傢伙們時時刻刻都在想著如何對付帝國。

  而且作為一國之君,那明顯人為傳播天下的一些消息,嬴政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對許多人來說,一個國君長生不老那是一個太過恐怖的事情。

  一旦真正確定下來,只怕這些人會做最後的魚死網破,那是絶望至極下的反抗。而眼下,嬴政身為皇帝,他同樣看到了帝國在急速一統華夏後,那隱藏在其中的暗湧。

  步伐的過快,使得七國的人並沒有徹底的融合,彼此之間還是有著極大的隔閡,更不用提那些六國的餘孽了。

  而一個墳墓,便是對某些野心人的最好良藥。

  不提徹底的抵消,將隱藏的問題延遲押後,等到時他嬴政有著足夠的時間來解決這些事情的時候,便已經足夠了。因為他現在的更多的注意力還是放在了北方匈奴的身上。

  比起六國餘孽,北方草原上的蠻子才是大敵。

  這是一個雄才大略,合格的帝王。

  嬴政做出這樣的選擇後,岳緣稍微驚訝了下,這比起他本身所想的有些差距,不過倒也沒有多大的意外。作為華夏大地上第一個做到一統偉業的帝王,考慮問題當然不會那麼簡單。

  聽到這個提議後,岳緣便察覺到了對方的想法。

  既是煙霧彈,更是達到了想要的用處,正可謂是一箭數雕。而且。岳緣的目光停留在了嬴政那張紅光滿面的臉上,以如此大齡之年,將那份寶典練到了這個地步,是該說他天賦不錯,還是一個國家的底蘊太過深厚?

  只不過有些過了。

  「不過……」

  似乎想起了什麼,嬴政微微昂首,用低沉的嗓音說道:「朕不想等太長的時間。」

  四目相對。

  半晌。

  起身,離開。

  岳緣的聲音在房間裡迴蕩:「這一點陛下還請放心,本座也等不了太長的時間。」

  ……

  目不轉睛。

  月神的目光在趙高的身上來回掃過,就好似是初認識一樣。

  就在被月神不斷用奇特眼神打量的趙高正快要到了不耐煩的時候,那緊閉的房門在一陣嘎吱聲中打了開來,一身黑衣黑袍,整個人籠罩在面具下的東皇踏步走了出來。

  目光挪移。

  視線先是在趙高的臉上停留了一下,岳緣隨即便轉了開來,停在了月神的身上,道:「走吧。」

  躬身,低頭。

  趙高的姿態擺的非常的低,絲毫看不到一點身為嬴政近臣的高傲。

  雙方錯身而過。

  在錯身的那一剎那,岳緣的眼角的餘光再度掃了一眼低著頭顱的趙高。嘴唇微動,隨後人便已經走了過去。跟在岳緣身後的月神,同樣用一種包含著深意的目光掃了一眼趙高後,緊隨而去。

  許久。

  一直低著頭的趙高沒有絲毫抬起頭來的跡象。

  啪嗒!

  一聲細不可聞的輕響,腳下的青石板上不知何時落下了一滴水珠,在那上面砸出了一團花朵一樣形狀的濕痕。此刻若是有人走到趙高身前,蹲下身來仔細觀察趙高的話,定會發現趙高的臉色略顯青白,臉上更是佈滿了冷汗。

  他,知道了。

  他指誰?

  不言而喻。

  一個行走在暗中的人,最害怕的是什麼?無疑是見到陽光。

  以前還感受不到什麼,可在今天面對東皇的時候,趙高這才發現自己好似脫光了站在烈日之下,被人看的徹徹底底,沒有一絲一毫的隱秘。

  甚至,連黑暗的影子都在對方的目光下瑟瑟發抖,藏在了腳下。

  那種可怕的感覺,比之第一次見到東君的時候給人的感覺更為恐怖。

  陰陽……

  他趙高是東君的人,自然也是陰陽家的人,只不過他屬於陰之一脈。隱藏在暗中而已。而這一脈在東君的口中有著一個其他的別稱。

  陰,既是陰陽的陰,更是陰癸的陰。

  擦了下額頭的汗水後,整理了下衣衫,趙高這便在眨眼間回復了原狀,似乎剛剛的失態不過是人的錯覺。拂了下衣袖上的褶皺,趙高這便躬身走進了房間。

  路上。

  岳緣漫步走在前面,月神則是緊隨其後。

  步伐不停,岳緣的心裡卻是在思考著其他的東西。

  趙高是婠婠的人,岳緣早在數年前便已經知道。既然在以前婠婠有著那樣的心思,那麼趙高這個宦官便是她的第一選擇,再說陰癸派向來有用宦官的經歷。

  外人或許不知道,只道陰陽家乃是道家分裂出來的存在,是因為理念不合的緣故。

  可是只有岳緣才十分清楚,當他與她兩人都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都來到陰陽家的時候,陰陽家其實已經發生了變化。陰陽家不再是其他百家中的陰陽家,而是一個奇特的融合存在。

  陰是陰癸,陽是純陽。

  合起來,卻又是陰陽。

  婠婠是一個很努力的人,就如同她曾經的死對頭師妃暄一樣。兩女都是事業心太重,能夠將兒女私情放在後面的女人,這樣的女人無疑是可愛,卻也是讓人無奈的。

  作為立足在這個漩渦中的男人,岳緣的感受可謂是太過深刻。

  以和氏璧碎片引來到這個世界後,婠婠自是事業心再度爆棚,如一隻辛勤的蜜蜂開始將花費了不少時間才掌握大半的陰陽家在她絶強的武力壓制下開始進行她想像中的改造,改造成她想要的門派。

  至於墨家?

  這個時期的墨家,白痴才會選擇他們。

  只不過在這個時候,岳緣來了。

  於是婠婠變成了東君,而岳緣成為了東皇。

  婠婠本身的想法在岳緣的到來下如脫了繮的野馬,開始不受控制的奔騰起來。她沒有料到岳緣會以更強的武力壓制,更是用自身散發的魅力來影響本該是她陰癸的門人。

  本身的魅力,加上道心種魔大法與龍元……

  婠婠她連自己都無法逃掉,就更不用說其他的人了。

  不過婠婠的大業雖然被岳緣攪和了,但她也將岳緣本身看重,準備在這個世界立為傳人的焱的身上刻下了陰癸派的痕跡,成為了她的傳人。

  陰陽家雖是三者的聚合體,可在其中陽代表的其實是最少的一部分。

  真正意義上,只有一人。

  而這個人便是他岳緣自己。

  剩下的大部分是婠婠調教出來的陰癸門人和被融合進去的陰陽家人以及一部分後面加入不知道根底的門人。在岳緣的壓力下。婠婠迫的離開了陰陽家,最後更是被岳緣強制性破碎虛空。

  卻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岳緣在實驗一些東西的時候,幾乎沒有絲毫的心理壓力。

  旁人或許只看得到陰陽家眼下的盛世繁華,有心人也許會覺得陰陽家會高處不勝寒。但只有岳緣才清楚那深埋在陰陽家最深處的暗湧,只怕當他在這個世界完成了心願離開後,便是陰陽家分崩離析之日。

  腳步猛地一頓,岳緣的步子就此停了下來。

  抬頭。

  望天。

  岳緣突然這樣想到,若是當初在天龍世界的時候出現的是婠婠,而在這個世界才出現的師妃暄那會發生一個什麼樣的故事?倘若故事是這樣發展的話。只怕佛門的慈航靜齋會在這個世界,在他的腳下全軍覆沒。

  那他真心想看看這種局面下師妃暄的表情。

  師妃暄理該調教,哪有石青璇來的可愛。一想起師妃暄的那些做法,岳緣就莫名的有一種慍怒在心中蘊藏。

  「哈!」

  一聲輕笑自面具下傳出,哪怕是經歷了這麼多,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岳緣在這一刻竟然也會覺得自己的臉皮也會有著些許的發熱……唔,應該是鳳凰的力量又影響了自己,該用真氣壓制一下。

  很快,岳緣再度回復了原狀。

  身旁。

  岳緣突兀的停止以及笑聲都吸引了月神的注意。

  「東皇大人,何事讓您如此興緻?」

  「沒。沒什麼。」

  搖頭失笑,岳緣抬起停下來的腳步,朝前走去,同時說道:「本座只不過在感嘆。歲月的流淌是否也在磨練一個人的臉皮?」說到這裡岳緣的語氣停了下來,再度陷入了一種回憶。

  當初……

  見到莫愁的那一刻,他的臉皮……好像也不薄。

  唔,岳緣又想起了那天的夕陽,那天的河畔,那天的晚霞。

  「???」

  臉皮?什麼意思?

  一旁。月神聞言滿頭霧水,驚愕莫名。

  很快。

  岳緣與月神兩人已經回到了陰陽家禁地。

  在大少司命兩人的安排中,那因為劍氣暴走而毀滅的場所,基本上也在無數門人的忙活下收拾了一個大概。只不過,在這一刻,岳緣並沒有了繼續閉關的心思。

  他在等待。

  一天後。

  咸陽宮,朝會。

  在提出後,無數大臣的共同贊同下,帝國通過了提議,開始了皇陵的建造。
MK2LO 發表於 2016-4-11 18:10
卷七 秦時明月 080章 至陰的劍(上)

  皇陵?

  帝王陵墓的建造從一開始,便已經傳到了許多有心人的耳中。

  這東西的建造,無疑是告訴人嬴政在準備著身後事。再說這樣的舉動,也並不意外,任何的帝王不都是這樣做的嗎?在一個人活著的時候就開始準備陵墓,尤其是貴族與皇族尤其如此。

  至於之前那道傳遍天下的求長生傳聞,在一對比起這在驪山開始動土的陵墓,形成了一個矛盾。

  真正有心思求長生的人會要墳墓?

  不少人對之前的那個傳聞本來就不大信,在驪山的陵墓動工後,更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顧。有一部分的人則是一頭霧水,滿心疑惑。求長生是真,陵墓也是真?

  那麼其中哪個是假?

  最大的謊言,在很多時候其實就是說真話。

  而且看那規模,顯而易見這天下間能夠有資格躺入其中的也只有嬴政自己。

  不過世間聰明人並不少,只不過更多的時候還是人想的太多。在極少一部分的人的眼中,雖說滿是疑惑,但對之前的問題也不過是多了一層深思,琢磨著帝國皇帝究竟在想些什麼。

  桑海。

  小聖賢莊。

  儒家三位當家在這一刻面面相窺。

  驪山皇陵的動工以事實在駁斥那之前得到的情報。

  「怎麼看?」

  伏念目光在坐在下方的顏路和張良二人身上一一掃過,沉聲道:「這對我們儒家來說是大事,是天下大事。」對於一件事來說,有人看到的是危機,有人看到的是秘密,有人看到的則是機遇。

  伏念看到的便是機遇。

  顏路聞言笑笑不語,很多的時候他的話都不多。此刻聽伏念隱隱道出了心思,卻也是保持著微笑,安靜的坐在那裡聽著。

  「……」

  反倒是張良劍眉微蹙,俊秀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凝重。道:「我不覺得嬴政是一個容易受到影響的人……一個能一統華夏的帝王,有著絶對的自負。」

  面對這赫赫功業,不管是任何人都不得不承認嬴政當的上是前無古人的千古一帝。

  至於後無來者……開了頭,事情就不會迴轉過去。

  因為秦統一的不止是土地,還有文字,衡量度等等其他方面的東西。作為儒家裡面罕見的聰明人,張良非常清楚嬴政這番做法做到的是要從人的思想上達到統一的地步。

  早在數年前滅其他國的開始,就已經展現出了對方的心思。

  當然。

  事實的真相早就淹沒在聰明人的猜測中,沒有人會想到這個提議的提起者原本所打的根本不是這個主意。只不過隨著時間的過去,它顯示出了更大的作用。

  這樣一個自負且又雄才大略的帝王,張良很難想像勸諫能夠達到目的。

  從伏念的話中,張良聽出了那隱藏在最深處的一絲含義。

  儒家求的什麼?

  自是將儒學發揚光大,成為治國的第一學說。

  而眼下……

  這個還只是儒家的目標和夢想。

  現在立足頂端的是法家和陰陽家,又或者說不是陰陽家而是道家。畢竟陰陽家出自道家一派。想要從百家中殺出一條路來,實在是有著極大的難度。

  想要走出一條路,儒家需要吸收其他學派的東西來補充己用。

  「未必。」

  眼中含笑,伏念的視線停在張良的身上,笑道:「我們說自是不足,在皇帝的眼中,我們儒家還沒有那麼讓人看重,甚至比不上墨家,更不用說兵家,法家與陰陽家了。」

  「在皇帝的眼中,我們只怕會被無視。」

  「但是有人有這個資格。」

  聽到這裡,一直含笑不語的顏路抬頭,接了一句:「公子扶蘇。」

  公子扶蘇?

  這確實是一個極佳的選擇。

  張良沉吟了半晌,贊同的點了點頭。公子扶蘇的名聲極好,其性子柔和厚正,正符合儒家心目中的形象。只不過一個強硬鐵血的父親,一個柔弱的兒子,這兩者之間的交鋒……

  「當然,我們需要做更多的選擇。」

  儒家能夠在百家中活下來,其中更是與墨家產生過不小的矛盾摩擦,遭受到了百家的鄙視,但能夠在百家夾縫中安然如此,儒家自是有著他們獨到的保護自身傳承的辦法。

  那便是雞蛋從不放在一個籃子裡。

  「我會抽個時間與墨家的人接觸的。」張良迎著伏念的目光,說道:「不過我唯一擔心的是這鬼谷一派,究竟在想些什麼?」說到這裡的時候,張良的語氣頓了下來。他覺得是得尋找機會與鬼谷縱橫兩派的弟子接觸一下。

  縱與橫。

  同樣。

  伏念與顏路兩人的面色也顯得有些凝重,三人幾乎不約而同的回憶起了之前荀子與三人間的談話。

  驪山,北麓。

  山頂。

  一株大樹的樹梢上,一名身材窈窕的白髮女道士正立足其上。靛藍色的道袍在微風吹拂下不斷的朝身後飄蕩著,發出呼呼的聲響。在那一張冷漠的俏麗臉龐下,則是不斷的被手中利劍柄端處的拂塵不斷的輕擾著。

  沒有在乎拂塵輕撫側臉帶來的絲絲瘙癢,曉夢的注意力此刻徹底停在了山下方那正在忙活的地方。

  那裡有著無數的士兵還有正在服役的百姓,居高臨下望去就好像無數拇指大小的小人兒正在忙活著。看規模,似乎是想要將驪山大半給掏空的感覺。

  「陽極生陰。」

  「選擇這裡,看來是你的意思了。」

  曉夢的目光收回,昂首朝那湛藍無雲的天空望去,那裡艷陽當空。北方屬陽,南方屬陰,這皇陵立在了驪山北麓,自是陽之地,墳墓卻又屬陰。可在曉夢的眼中,卻不僅僅如此。

  腦海裡回想起當初見到的那份丹方,曉夢面帶笑意的自言自語道:「大道陰陽,無極太一。果不愧是東皇太一。以人力催發至陰。看來你已經尋到了足以殺神獸的真正辦法了。」

  「只不過……」

  「殺它應該還需要足夠的金戈之氣。」

  呢喃到這裡,曉夢再度停了下來,而她那一頭的銀髮看上去更加的白了,摻雜在髮絲裡僅存的少量黑絲似乎又少了數分。雙眸微眯,曉夢自言自語道:「這將是一套被詛咒的劍法。」

  「還有一個被詛咒的人。」

  說完,曉夢人已經飄下了樹梢,隨後人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山頂。

  至於見那個男人?

  曉夢知道,還不是時候,或者說她非常清楚。沒有人能夠阻止那人的腳步。

  ……

  數年時間漸過。

  隨著秦皇陵的開始建造,原本流傳在天下間的求長生傳聞被其抵消了不小,至少在老百姓的眼中這事情完全是瞎扯,也有不少人不在相信那個被傳的風風火火的消息。

  皇陵的建造也完成了大部分,無數真人大小的陶俑帶著兵器被放入了陵墓之中。

  沒有人知道這般做的緣故是什麼?

  倒是有著不少的人在猜測這是嬴政感受到了生命無多,想要將他那雄霸天下的心思帶入地底。當然,這只是一些有心人的猜測,沒有人敢真正的說出來。

  哪怕是參與建造臨摹的人也只是同樣的猜測。

  同樣。

  他們更不知道在這座龐大無匹的陵墓建造的那一刻起,就對這座陵墓有著一種莫名的恐懼,陵墓變得越來越奇詭起來。這裡面太陰太寒太冷,就好似裡面住著一個來自地獄的惡魔。

  陽極生陰。

  有點見識的人自然是瞧出了這一點。

  甚至只要有人想要踏入深處。都會讓人有一種錯不不前的害怕,人走入通道深處,那裸露在外面的皮膚上都會莫名的被那冷冽的空氣凍的發僵,偶爾還會被通道裡流竄的氣流刮出割傷一樣的傷痕。

  不僅如此。

  那些佇立著的陶俑,也會莫名的讓人有一種活過來的感覺,就好似他們手上的武器能夠殺人一樣。

  詭異。

  可怖。

  這是負責修建陵墓的帝國將領的第一印象。

  皇陵不該是這樣子的!

  為了探明陵墓裡越發詭異的古怪,負責之人派出了一對士兵身穿盔甲,深入其中進行檢查。

  「奇怪!」

  中年將領面色發黑,面色並不好看。負責修陵,可沒有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這讓他該怎麼想陛下交代?選擇好了的地點,發生了這般詭異的情況,只怕傳到了陛下的耳中後,等待他的恐怕會是車裂吧。

  那些該死的術士。皇陵怎能修在這裡?

  將領在心中暗罵了一句後,便將這對士兵派了進去。

  陵墓,深處。

  通道。

  十數名士兵正接連而進,除去手中拿著的武器外,還各自持有一支火把。其實對他們來說,這幾年來可謂是一直吃喝在這裡,對這皇陵的瞭解甚至比等候在外面的將軍還有陛下自己都要清楚。

  畢竟這座龐大的陵墓是在他們的目光注視下,一點一點的建造出來的。哪裡有機關,哪裡有陷阱,他們都十分的清楚。

  正因為清楚,所以對這發生在陵墓裡的詭異才會更加的在意與害怕。

  「什長,俺覺得這裡有些不祥。」

  走在後面的一名矮個士兵輕聲嘀咕道:「開始還好,可在開始建造的時候,就發生奇奇怪怪的事情……我們都檢查過許多遍,並沒有發現什麼,可是那詭異的情況越發的多了。俺說,陛下的陵墓就不該建在這裡。」

  「閉嘴!」

  走在最前方的什長聞言不由大怒,回過頭怒視了士兵一眼,警告道:「不得非議,你這是想找死嗎?」

  被嚇了一跳的士兵立即閉嘴,不再言語。但那緊繃的身軀,卻顯示著他緊張的心思。

  「停!」

  什長手一揮,隊伍前進的步伐頓止,側過頭,仔細的聽了半晌,什長輕聲道:「有聲音。」

  話音落下,士兵們手中的弩箭已經舉了起來,走在前面的人更是舉起了盾牌,死死的戒備著通道的前方。

  呼~~~

  是風,又好似呼吸。

  聲音越來越近。

  終於,在士兵們的戒備下,那聲音從轉角處直竄而出。而他們也同樣看到了傳出聲響的東西。

  這是!!!

  聲過,火滅。

  勁弩聲起。

  伴隨著的是盔甲碎裂,以及水流嘩動的聲響以及那一聲聲戛然而止的淒厲嘶吼。
MK2LO 發表於 2016-4-11 18:11
卷七 秦時明月 081章 至陰的劍(下)

  淒厲的嘶吼響徹在通道裡。

  很快。

  這一聲聲飽含著痛楚的吼聲便已經消散,徹底的堙沒在那呼呼的聲響中。

  幽暗的通道裡,如果這時有人舉著火把在這裡的話,定會駭異的發現一副讓人頭皮發麻的場景。原本行走在通道裡的十數名士兵已經消失不見,留下的只有遍地的盔甲殘骸和一灘灘血跡,以及一股股刺鼻的血腥氣充斥其間。

  但最讓人恐懼的不是這些,而是取代士兵而存在那裡的十幾具森森白骨,每個骨架都保持著生前戒備的姿勢立在那裡,慘白的骨架上沒有絲毫血肉停留,倘若不是其中還有幾個手骨中還死死的握著幾柄武器,只怕定會有人覺得這是經歷了太長的時間,被歲月腐蝕了一身肉體後的骨骸。

  若是有人近身仔細觀察,他們會發現這些骨架上有著無數的絲絲痕跡,就好似被人用無數的小刀刮了無數遍一樣。就好似是那無比慘烈的凌遲……不,甚至比凌遲更加的可怖。

  噠!噠!噠!

  通道再度陷入了寂靜,只有那好似風一樣的呼呼聲,而在其中還伴隨著一道低沉而有著奇特規律的腳步聲。

  幽暗中。

  在通道的盡頭處,一道黑色的人影出現在那裡。

  邁步。

  踏出。

  帶著奇特韻律節奏的步伐,這道黑色人影就那麼雙手負背不快不慢的踏出。每走出一步,他的身上就會發生一陣不規則的蕩漾,就好似整個人是由液體組成一般,同時,在踏出一步後,就會從那黑色的衣袍上滾落下來一團奇怪的『水球』嘩啦啦的掉落在地上。

  啪!啪!啪!

  不僅如此,在著黑色人影身上還不斷的發出類似水泡炸裂的聲響,連綿不絶。每炸裂一次,黑色人影身體四周便會多出一道呼呼的聲響,好似有什麼東西從炸裂的地方跑了出去。而地上也會多出一小團『水球』。

  人近。

  黑色人影走在那立足在通道裡的十幾具森森白骨的身前,掃了一眼,一聲帶著重複的詭異聲音在通道裡響起:「劍氣凌遲,僅僅是不由自主洩露而出的劍意就有這個威力。看來這套劍法已經達到了本座想像中的地步,恐怕還不止。」

  「殺鳳凰,應該足夠了。」

  話落,身過。

  這立足在通道裡,在之前還是活人,眼下已經成為十幾具森森白骨的人好似再度活過來一般,十幾具慘白骷髏有了動作,發出卡擦卡擦的聲響。

  跪地,屈膝,低頭。

  就好似在恭迎王者一樣。

  只是不知道是恭迎的是人還是劍?

  黑色人影不快不慢的從中間走過,當他踏過後,那屈膝跪在那裡的十幾具森森白骨似乎受不住那無形的壓力,頓時崩碎開來,化作了飛灰,連同手中的武器也沒有絲毫例外。

  而黑色人影則是再度以那優雅的步伐朝外面抬步走去。

  外面。

  哪怕是正午。烈日當空的時候,在為首將領的心中卻絲毫感受不到那烈日的焦灼,反而是有著一種心驚膽顫的感覺不知不覺得在心頭瀰漫開來。

  陵墓有問題,這讓他怎麼給陛下交代?

  唯有將問題解決,他才能安然無恙。

  人,都是想要活著的。

  負責陵墓的修建,出現這樣的問題,中年將領已經不求有多大的功勞,只要壓下去不會危及他的性命便已足夠。

  等了半晌。

  中年將領沉吟了一聲,再度出聲道:「再派兩隊士兵下去。帶上勁弩……順便通知那些術士前來,還有陰陽家的人。」

  這裡一出問題,當初牽扯到陵墓修建的人沒有哪個會躲得開。

  有麻煩,一起抗。

  在中年將領的吩咐下,兩隊士兵立即聽令走了進去,甚至他們還帶了不少的穢物以做準備。看著這兩隊士兵的進入,中年將領這才將目光落在旁邊不遠處那一群哪怕被太陽照樣下仍然好似凍得瑟瑟發抖,嘴唇烏青的一大群人的身上,其中幾個最嚴重的身上幾乎被裹成了血色粽子,那是因為他們身上出現了無數的細小的割裂傷痕,整個皮膚幾乎被刮了去。

  鬧鬼!

  這是從陵墓裡逃出來的人的共同想法。

  皇陵深處,有惡鬼。

  這是參與建築的人,在這一刻的共同心思。甚至,連不少的人士兵也是一樣的想法。

  到底怎麼呢?

  難不成是蒼天對帝國的詛咒?

  中年將領面色發黑,心中不由得也升騰起了自己的猜測。在皇陵收尾的時候,發生這樣的事情,中年將領自然大為抑鬱。

  「嗯?」

  就在中年將領沉吟的時候,天色突然暗了下來。突來的變化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驚愕莫名,要知道剛剛都還是艷陽當空,不約而同的抬頭朝頭頂的天空望去。

  入目所及。

  是一片昏暗。

  那是自山那邊來的一大朵烏雲,已經漸漸的將太陽一點一點的阻擋,天際就這麼一點一點的昏暗了下來。在烏雲的深處,更是發出一陣陣的轟隆隆的響聲。

  那是悶雷。

  感受著氣溫和天象的變化,中年將領面色頗為疑惑,嘀咕道:「這是要下暴雨了嗎?」

  與此同時。

  通道。

  新進入的兩隊士兵一手持勁弩,一手拿著傳聞中用來對付惡鬼的穢物,一步一步的朝深處走去。

  前面進去的人怎麼樣呢?

  每個踏足通道的士兵都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唾沫,惡鬼之說已經徹底打斷了皇陵的最後建造,一人還好,可從裡面逃出的每一個人都這樣說,尤其是還有不少人就那麼無聲息的消失在了裡面……那麼搞不好事情是真的了。

  對無知的事物,人們更多的都會是恐懼。

  身為善戰的帝國士兵,他們對匈奴不懼,對六國更是蔑視,但面臨這種未知的東西的時候,哪怕是善戰的帝國士兵同樣是心生恐懼。

  畢竟他們只是人。

  每一步,都踏的十分小心,甚至連一絲聲音都沒有,而且連呼吸聲都壓在了最輕,只聽得到幾十人的心跳在通道裡顯得格外的清晰。

  呼~~~

  似風,又好似呼吸。

  「!!!」

  「來了!」

  「注意!」

  在聽到這似有似無的聲音後,為首的人就立即下達了命令,勁弩與穢物都不約而同的指向了前方。

  噠!噠!噠!

  在火把的照耀下,昏黃的火光所能照耀的盡頭處,在士兵們大汗淋漓的注視下,一道道腳步聲伴隨著呼呼聲出現在了目光盡頭處。

  那是!!!

  瞳孔縮小,所有人藉著火光看著那出現在那裡的黑色人影,每個人的臉上都爬上了驚愕。

  那是一個人。

  一個黑色的人形。

  由無數水銀包裹的黑色人形。

  那人每走一步,身上包裹的水銀便會如同煮沸了的開水一樣冒出水泡,然後炸裂發出嗤嗤的聲響,炸裂的水銀便會化作一團水銀球滾落在地,而那炸裂的水泡中則發出呼的聲音,好似什麼東西從裡面跑了出來。

  這是……殭屍!!!

  對此,已經被眼前詭異情景恐懼到極點的帝國士兵只有一個動作作為回報。

  射!

  勁弩發威,數十支弩箭被激發射了出去。

  不僅如此,他們手中的穢物也朝前方的黑色人影拋了過去。

  只是……讓他們驚駭失魂的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激射而出的弩箭與拋出去的穢物,只不過來到半空便停止了下來,就好似雙方之間阻隔著什麼。

  無形的劍氣在通道裡轟然爆發,無論是激射而出的弩箭還是被人為拋出來的穢物,在那無形的劍氣凌遲一般的絞殺下化作了飛灰。

  在絞碎這些東西的時候,劍氣不止,繼續前進,如狂風一樣朝士兵一掃而過。

  頓時——

  盔甲破碎,血肉橫飛。

  就在黑影的注視下,那數十名士兵在劍氣中凌遲,再度化作了森森白骨。

  從頭到尾,那黑色人影就沒有動過,甚至連心中殺人的念頭都沒有升起過。眼前發生的一切,不過是自身的劍意的自主行為。隨著劍氣的自主行動,黑色人影身上的水銀終於徹底破碎,露出了裡面的身影。

  一身黑中帶暗金色的長袍,還有那臉上的神秘黑色面具,頭頂的那輪彎月更是引人矚目。

  黑影,赫然是陰陽家的首領。

  東皇太一。

  岳緣。

  「……」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血腥,其中還夾雜著其他的味道,面具下的鼻子不由得嗅了嗅,岳緣的面色變得很是奇怪,有些不大好看:「女子穢物,他們將我當成了什麼?」

  不過看著眼前那已經被劍氣凌遲成森森白骨的眾人,哪怕是岳緣自己亦不由得對自己所結合一身武學創造出來的劍法的威力感到一絲滿意。

  至陰至鋭至邪的劍法,威力只怕會超出正常人的想像,也超出他自己的想像。

  這一套劍法凝結著岳緣的心力,不僅包括著他原本的劍法,還夾雜著其他的道家武學,結合而出創造出來的一套絶世劍法,尤其是結合了長生轉變而來的小無相功同樣被他融入了其中,這劍法由此有了融合吸收進化的特性。故而稱之為驚天地泣鬼神,恐怕並不為過。

  只有岳緣自己知道,這凝結天時地利與自身武學智慧而來的十二式劍法將會是怎樣恐怖的存在。

  而這一套用來弒鳳的劍法,岳緣稱之為玄陰十二劍。
MK2LO 發表於 2016-4-11 18:11
卷七 秦時明月 082章 出關

  驪山,北麓。

  皇陵的上方天空。

  不知何時起,這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已經被烏雲籠罩,太陽徹底的被遮掩了下去,下方的大地顯得頗為昏暗,有一種提前步入了傍晚的跡象。

  同時。

  天際還隱隱的傳出陣陣悶雷之聲。

  抬頭望去,人更是能非常清楚的看到那遊走在烏雲中的白色閃電。

  這是一個罕見的雷雨天氣。

  這天氣有些怪!

  未等中年將領去猜測產生這樣天氣的原因是什麼,便在驚恐的目光注視下,一道雷霆霹靂轟然而下,直接打在了那在旁邊不遠處的木頭支架上。

  在天雷之下,那木架自燃起來。

  而原本站在上方的幾名士兵則是被這一道天雷化作了焦炭,直接從上方摔了下來。

  見狀,中年將領大驚。

  天雷有多危險和恐怖,他們都知道,尤其是在近距離親眼見到雷擊場景後,每個人的心情在這一刻都不由得有些惴惴不安,生怕接下來在落下一道雷霆劈向自己。

  高處,大樹,還有金屬都極為容易導電。

  這一點,人們有著十分清楚的認識。

  就在眾人開始避開,躲到比較安全的地方,以為這雷劈不過是罕見之事的時候,接下來的一幕卻是讓所有人的心不由得揪了起來。

  轟!!!

  白色的閃電在烏雲中盤旋後,隨即蜿蜒如長蛇一般自天空墜下。

  泥土飛濺。

  地面上炸出了一個不小的凹坑。

  而運氣不好挨在邊上的人更是直接被這一道雷霆閃電給直接電成了焦炭,甚至連挨著的其他人也被牽連,直接被電死。中年將領與其他人還來不及震驚,卻見更加恐怖的場景。只見頭頂那幾乎壓下來的烏雲中,無數的閃電在翻滾湧動,似乎是受到了什麼牽引一樣,開始不斷的糾纏環繞,不少的閃電已是隨著之前那兩道劈下來的閃電一樣朝那下方的空地上砸了下來。

  尤以身穿盔甲,手拿金屬武器的帝國士兵為主。

  「……」

  「該死!」

  為首的中年將領只來得及拖下一半的盔甲。暗罵了一聲,便聽耳邊轟鳴一片,整個腦袋嗡嗡直響,眼前更是慘白一片,無法視物。

  ……

  皇陵,通道。

  還是不緊不慢的優雅步伐,岳緣一邊走一邊感受著那盤旋在身體四周的波濤洶湧的劍意,那瀰漫其中的活波,兇殘,陰冷,就好似滾滾而下的流水一樣在身體四周轉動。

  劍意有別。

  絶頂劍客的劍意有著各自的特點。

  有的孤傲,有的出塵,有的冰冷。

  但岳緣對自己費了數年時間結合天時地利而出的這一套玄陰劍法的劍意卻是有著其他的感受。玄陰當險當惡當陰當冷當利,可是在這其中卻是讓讓人詫異的感覺到了一股活潑之感,就好似無生命的東西突然有了意識有了生命一樣。

  之前行走在通道中,那些阻擋的人被玄陰劍氣凌遲的結果,便不是岳緣自己的心思,而是這一身劍意的自主行動。

  什麼樣的劍是至極?

  是無情的劍,還是有情的劍?又或者是孤高的劍?

  若是在以前的話。岳緣會覺得是有情劍,專屬於他的天外飛仙便是由無情孤高在轉有情的劍。可在創造出了這一套劍法後,岳緣會覺得有了生命的劍才是劍之極。

  這一套劍法已經徹底壓制了他身上的問題,之後不會再出現以前那種無端自燃的情況。

  只不過壓制是壓制,卻是沒有辦法徹底根除靈魂上的問題。

  想要徹底解決,鳳凰仍然需要殺掉。

  「只是不知閉關幾年,外面的事情有沒有超出太大的發展。」

  行走途中,岳緣一邊沉吟自語道:「……不過只要星魂不要出現事情,那麼事情就沒有問題了。我只要把握大的方向即可。」

  「唔?」

  說到這裡,岳緣的腳步不由得停頓了下。頭微微一側,詫異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耳畔。

  入耳的是一陣陣轟鳴聲,哪怕是隔著出口還有不少的距離,可岳緣也察覺到了那震聲響。抬頭掃了一眼通道的頂部,雙目注視下岳緣甚至能夠看到那常人肉眼不可察的震動。

  疑惑中,岳緣加快了腳步。

  很快。

  人已經接近了出口。

  「……」

  越接近出口,岳緣便已經感覺到了空氣中的變化,濕潤,還有一種隱隱的麻痹刺激之感,就好像空氣中有著無數的看不見的小針正在刺著自己的肌膚。

  而圍繞岳緣周身的劍意對此卻是沒有絲毫的阻隔。

  這個是?

  電!

  恍然中。岳緣明白了剛才的震動只怕是皇陵遭受了雷擊。

  收斂一身肆意的劍意,使得這玄陰劍氣不像之前在通道裡那般狂躁後,岳緣身形一晃,一步踏出了通道,來到了外面一處高台之上。

  身形站定,岳緣還沒有去觀察四周的情況,他的注意力便已經被頭頂的天空所吸引。

  轟!

  一道看起來足有水桶粗的閃電好似一條蜿蜒的龍蛇直擊而下,直接落在了岳緣頭頂的彎月上。

  霎時!

  整個天地間一片慘白,刺眼的亮芒刺的無數人的雙眸生痛,淚流滿面,耳朵發嗡,眼前究竟發生了什麼,壓根兒就看不清,也聽不到。

  半晌。

  轟鳴聲散去。

  一片煙霧消散後,岳緣安然無恙的立足在高台之上,那駭人的雷擊下,岳緣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甚至連他腳下的高台也沒有遭到絲毫的傷害。

  「……」

  右手抬起,側著頭摸了摸腦袋上的那輪彎月,岳緣面具下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抬頭望天,看著天空那濃厚的快要壓下來的烏雲,還有那在雲中蜿蜒發出絲絲銀光的閃電,人笑了。

  吃一塹長一智。

  當初在陸小鳳世界得到了教訓,這一次怎麼會再度重蹈覆轍?

  這漫天的烏雲與閃電,正是因岳緣而起。

  以天變,來彰顯岳緣的出關,來向世界告示玄陰十二劍的出現。

  感受著那股來自天空強制牽扯拉伸的力量。岳緣慵懶一笑,雙手負背,昂首望天。

  身下。

  不知何時出現在高台上以及身體四周,護著整個方圓三丈的劍氣開始再度有了變化。咔擦摩挲聲不絶於耳中,劍氣構造變化。空氣扭曲,若隱若現中形成了一套透明的鎧甲將整個人與高台護了起來。

  以真氣,以千斤墜強行抵消那股拉力,岳緣看著那由黑開始慢慢轉成血紅色的雲層,從之前那種壓抑之態變成了一種詭異的悲傷之感。

  就好似天在哭泣。

  「如此悲哀壓抑之感,這是在哀悼神獸鳳凰將死嗎?」

  望著那已經徹底由烏黑化作了火紅色的雲層,岳緣細細體會了一番,直接對著天際開口道:「那麼……來,本座就在這裡,看蒼天你如何阻我?」

  「請!」

  一個請字過後,便是漫天而下的血色雷電。無數的雷電的目標都只有一個,似乎那些其他的高台,還有人,都對它們沒有了任何的吸引力。

  那站在高台上的黑衣人,那頭頂的那輪彎月就像是一根避雷針一樣吸引著漫天的雷電鋪天蓋地而下。

  轟!轟!轟!

  泥土炸裂。

  血色雷電剎那間將高台與人徹底淹沒。

  龐大的力量下,那座被劍氣圍繞的高台終於承受不住來自蒼天的力量,護在高台上的劍甲轟然而碎,血色雷電更是將整個高台在一剎那間化作了飛灰。

  地面,更是在這股力量下濺起了數丈高的土浪。

  雷鳴電閃中,一道深沉的嗓音蓋過了這鋪天蓋地的炸裂聲音。在其中顯得清晰至極。在如此動靜下,那不遠處四周的人早已經被震的七葷八素,絶大多數的人已經昏迷了過去。

  「呵呵……」

  「能阻止我的只有時間。」

  「我以劍二劍十兩劍接了這麼多下,眼下也該輪到本座還手了。」

  血色雷電中,一道人影立足其中,不閃不避,任憑那漫天的閃電劈來。無數的雷擊卻沒有給人影帶來絲毫的傷害,許多的閃電的被那在周身的一套奇特透明盔甲阻擋,雙方交擊直讓那盔甲時明時暗,似乎有消失的跡象,可那盔甲就是那麼直愣愣的堅持著,任憑閃電轟擊,也沒有徹底消散的跡象。

  不僅如此,仍然不少的雷電被牽引到了大地上,激起了大片的泥土,最後被大地所吸收。

  話語落下。

  舉手。

  揚指。

  劍指點空。

  「六道輪迴,萬物莫儔!」

  頓時,空間靜止,漫天的雷電也似乎定格在了那裡。

  隨後這好似錯覺得一幕消失,空間再度回復了原狀。只是一道驚人的劍氣以岳緣為中心,以劍指所指的方向沖天而起,迎著那鋪蓋而下的血色閃電逆衝了上去。

  劍氣與閃電的交鋒,卻是雷電消散,劍氣不止。

  咔擦!!!

  雷電一路消散,劍氣徑直衝入了那幾乎壓下來的火雲中。

  轟——

  天空的火雲的正中央被開了一個巨大的空洞。

  透過空洞,正好能夠看到那輪散發著溫度和金色光芒的艷陽,陽光從空洞拋灑而下,驅逐了下方的黑暗,也驅逐了那份讓人難以忍受的壓抑。

  一劍通天。

  摘下面具,岳緣有太長的時間沒有用自己的這張臉去感受陽光的溫度。

  「就是這個感覺!」

  「就是這個陽光!」

  「太久了,連我自己都快忘記了曾經的陽光了,變得連我自己都快不認識自己了。」

  「山岳的岳,緣分的緣。」

  「我,出關了,回來了。」

  衣袍飛揚中,人已經轉身離開。
MK2LO 發表於 2016-4-11 18:11
卷七 秦時明月 083章 彎彎的月兒(上)

  晴天霹靂。

  不是所謂的形容詞,而是真實的場景。

  發生在驪山北麓的場景,自然而然是落在了有心人的眼中。天象的詭異變化,還有那漫天的雷電都在向這個世界告示著有著什麼東西從那裡面出來了。

  尤其是在之前那烏雲蓋地的時候,那種讓整個人心煩的壓抑感更是讓一些人體會頗深。

  山頂。

  作為陰陽家專門派到這裡守候的人,自然是知曉許多事情的心腹人士。

  只是這一刻,對方的目光注意力同樣早就被發生在眼前的事情驚得目瞪口呆,壓根兒就忘記了自己本身的任務。直到那一劍通天,讓整個火雲出現了一個巨大窟窿的時候,這已經被震愣了的陰陽家門人這才反應了過來。

  這是什麼?

  有什麼從皇陵裡跑出來呢?

  哪怕有著上級月神吩咐,此刻這人也根本沒有想到如此驚人的場景乃是有人出關。來不及擦拭額頭的冷汗,強行撐起那有些發軟的身子,就在陰陽家門人準備掏出響箭開始發出信號的時候,一道清風不知何時吹過了他的身畔。

  「!!!」

  「是誰?」

  扭過頭,手中響箭回收,再度出現在掌心裡的乃是一柄短劍,陰陽家門人目光死死的盯著那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身後的黑衣人,只不過當他的目光在對方的背影上,尤其是那頭頂的那輪彎月的時候,人頓時清醒,單膝一軟,直接跪了下來。

  「恭迎東皇大人。」

  語氣中帶著絲絲顫抖,不知是激動還是在害怕,這個陰陽家門人只是看了一眼那輪彎月後,人便將頭顱低了下來。因為在眼前人的身上,他隱隱感受到了一股鋭利的切割感,似乎只要他有一個不好的念頭。性命便不再是自己的了。

  「陰陽家門人?」

  「下去吧。」

  「本座先在這裡曬曬太陽。」

  曬太陽?

  陰陽家門人心中隨是疑惑,但沒有表露出絲毫的表情變化,只是無比恭敬的應下了聲,隨後下山去了。

  艷陽當空。

  岳緣目光出神的看著天際已經散去的雲朵。這萬里天空再度化作了晴空萬里,對普通人有著灼熱的日光照耀在岳緣的身上卻是給他帶來了一種暖洋洋的感受。尤其是那陽光打在臉上的時候,更讓岳緣有著一種久違的懷念。

  「……」

  一聲輕吟,岳緣閉上雙眼,手臂張開,迎著那艷陽做了一個環抱的姿勢。

  許久。

  岳緣這才收攏張開的臂膀,低下頭,看著手上的面具半晌,隨後便一手拿著面具,緩緩的朝臉上覆蓋而去。

  咸陽。

  距離帝都數百里的驪山北麓的變化哪怕是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在咸陽的人仍然是能夠感受到山那邊隱隱傳來的陣陣霹靂聲。

  打雷呢?

  那就是會要下雨了。

  普通百姓心裡琢磨的東西很簡單,不過是生活。在聽到那陣陣顯得沉悶的滾雷聲,在許多人的心中都錯認那是即將來臨的暴雨。有此推測下,不少人都從田地裡或者外面趕回了自己的家,開始收拾了晾曬在外面的衣服和糧食等其他的東西來。

  倒是有些人對這滾滾悶雷,就根本不在意。

  天氣變化又有什麼?

  他們有更多其他的大事需要做。

  譬如當朝丞相李斯。

  當然,也有不少的人心中迷惑,這雷聲好似有些奇特。在觀察了一番後,推測出方位後,便在暗中派出了自己的人去探查。有這樣做法的比如趙高。

  而此刻……

  陰陽家。

  禁地。

  月神靜靜的端坐在房間裡,在房間的角落裡則是擺著一張巨大的銅鏡,磨的無比光滑的銅鏡正倒映出房間裡的一切。

  輕紗。

  繚繞升騰的熏香。

  還有那同樣身穿綢緞著身的少女。

  少女年紀不過十二三歲,模樣嬌美,整個人端坐在那裡便給人一種溫柔婉約的感覺。

  低著頭。

  一雙沁眉微垂,纖纖小手更是收攏在衣袖裡,手指互相糾纏著。

  顯然。

  低垂的眉,糾纏的手指,都顯示著著少女的心情並不如她那一身散發出來的氣質相符。在膽怯,在害怕,還有茫然,失措與無助。

  「千辛萬苦。」

  「花費了好幾年,我終於尋到你了。」

  對於眼前小女孩兒心中的恐懼月神自是清楚,於是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如水,就好似一個母親一樣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兒,用一種沁入心扉的語氣叮囑一般的說道:「別害怕。我們不會傷害你。」說到這裡,月神伸出右手輕輕的愛撫著少女的腦袋,替她整理了下那被風吹的有些亂的髮梢。

  轟隆隆……

  就在月神想要繼續用語言祛除少女心中害怕情緒的時候,一陣陣沉悶的滾雷聲隱隱劃破虛空闖進了她的耳朵。

  「嗯?」

  「夏日驚雷……不對!」

  「這雷聲!!!」

  面色一變,月神身形一動,人已經走出房門,站在了門口仰頭朝那連綿不絶的悶雷的方向眺望而去,「這個方向是……驪山北麓!」

  「東皇大人,出關了。」

  不知何時,星魂出現在了月神的身側,目光停留在那悶雷聲陣陣的方向,隨口說道。

  「……」

  月神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東皇大人徹底閉關的這幾年裡仍然沒有絲毫長大和變化的星魂,瞳孔縮了縮後,這才應道:「如此動靜,自是東皇大人出關了。」

  「我們現在該準備迎接大人歸來了。」

  點點頭,星魂沒有說什麼,只是側頭掃了一眼房間裡還是端坐在那裡的少女,停留了一眼後,這便轉身離開了。

  一聲令下。

  整個陰陽家頓時便有了動作。

  反正只要待在咸陽的陰陽家門人幾乎都被召集了回了駐點,除非必要的沒辦法離開外,其他的人都被一令調回。如此大的行動,自然而然是無法徹底隱蔽的,尤其是在陰陽家被人一直注意著後。

  所以在陰陽家調動一開始,情報相關便已經來到了咸陽宮,當今皇帝嬴政的面前。

  「如此行動……」

  「再結合之前的悶雷之聲……哈哈,看來他出關了。」

  「不負朕之切切期望,用如此人力物力建造的陵墓。」目光從手上卷軸上收回。嬴政的視線停在了那一直恭恭敬敬的站在旁邊的趙高的身上,說道:「既然如此,趙卿就代表著朕去陰陽家迎下東皇吧。」

  「!!!」

  嬴政一句話落下,生生的將趙高嚇出了一身冷汗,心在這一刻更是砰砰的跳個不停。要知道哪怕是過了好幾年,只要再度想起那天的相遇,趙高總有一種自身被對方裡裡外外看透了的感覺,比之面對東君的時候更加劇烈。強行壓下情緒的波動,趙高小心翼翼的抬頭掃了一眼仍然黑髮,沒有顯得有多蒼老的模樣,哪怕是親眼見證,他的心中仍然是有著些許震驚。

  那份宗卷……

  不愧是出自東皇之手。

  看眼下秦皇那裡有年老之像,若不是他知道,只怕一般人會將嬴政與他的長子公子扶蘇會認成是兄弟。也正因為那份宗卷結合陰陽家煉丹師雲中君進貢上來的丹藥所造成的效果,這才讓嬴政對長生有著絶對的信任。

  蜃樓!

  皇陵!

  這兩者都是在為求長生而準備。

  當然。在這幾年裡,趙高也不是沒有隱約的發現嬴政那偶爾散發出來的心慌,不過今天在看到這份情報後,對方心態再度恢復到了正常。

  想來那被秦皇派出去的專門隱秘監視陰陽家的人,都會被下令調回來。

  果不其然。

  緊接著嬴政便做了這樣的吩咐:「同時,將那些人調回來吧,帝國還有其他的事情需要他們。」

  「喏!」

  雙手環抱併攏,大拇指上揚,趙高恭敬的應下之後,人隨即保持著這個動作緩緩的朝後退去。直到退出丈許後,這才轉身離開。

  目光看著趙高離去的背影,嬴政收回了視線,再度停在了手中的卷軸上。看著上面記載的文字,這個千古一帝嘴角微翹,無聲的笑了。

  ……

  數百里的距離對普通人來說,那是需要好幾天才能走完的路,哪怕是騎馬也需要不短的時間。但對岳緣來說,這數百里的距離,在他那超絶的輕功下,迎風踏蝶,不過是可以忽略的路程。

  一炷香後。

  岳緣已然從驪山回到了咸陽。

  掃了一眼眼前的城門,看著上面的咸陽兩個小篆大字,岳緣就那麼踏步而入。而行走在身邊,以及站在城門口的士兵和百姓就好似看不到一樣,任憑岳緣邁著不慌不忙的步子,走入了其中。

  「阿嚏!」

  城門口,一名百姓不由得打了個噴嚏,嘀咕道:「這鬼天氣,光打雷不說,還莫名的吹了一股冷氣,剛才差點凍死我了。」

  「你也感覺到了?」

  這話是一名百姓問出口的,就在剛剛他也察覺到了那一股莫名而來的冷意,直刺激的一身的汗毛倒豎。

  於是在城門口眾人面面相覷,不明所以,只能進行一番亂七八糟的猜測。

  由天氣說到了驚雷,由驚雷說到了下雨,由下雨說到了皇陵,由皇陵說到了秦滅六國,最後還是城門口的士兵們看不下去,虎著臉大聲警告要抓人後,這才一哄而散。

  陰陽家,禁地。

  在月神和星魂兩人的帶領下,陰陽家門人在這一刻聚集,恭迎東皇的回歸。

  當踏入大門的一剎那,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股神秘卻又散發著一股子寒意的氣息。

  頓時——

  「恭迎東皇大人!」

  上至月神星魂兩大護法,還有幾名大少司命與雲中君幾名長老,下至門人弟子,在這一刻都以最虔誠的大禮朝進來的男人行禮。

  只不過岳緣的目光在這些人的身上一掃而過,他沒有去在意彎腰行禮代表嬴政的趙高,更沒有去看散發著自身魅力的月神以及大少司命幾名女子,也沒有在意雲中君的虔誠目光。

  岳緣的注意力此刻只被一人吸引。

  那是一名站在月神身後,年紀不過十幾歲的少女。

  模樣嬌美天真,溫柔婉約。

  她有著一個讓岳緣熟悉的名字。

  月兒。
MK2LO 發表於 2016-4-11 18:11
卷七 秦時明月 084章 彎彎的月兒(下)

  風息。

  當岳緣走進陰陽家禁地的時候,連風兒都在這一刻定格,停止。

  所有的陰陽家弟子一同迎接陰陽家最高首領東皇太一的出關。四周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沉重的味道,每個人都能夠聽見彼此的心跳聲在各自的耳畔迴蕩。

  威壓。

  東皇大人越發的深不見底了。

  這是在場所有的陰陽家弟子的共同感覺。

  不僅如此,在這股壓力下,每個人還能夠體會到一種冰寒刺骨的冷意。

  是冷意。

  而不是寒意。

  在這艷陽之下,有著這種感受,無疑都在告訴他們眼前的人厲害。其中,站在一邊躬身的趙高低著頭打量著自己露在外面的皮膚,那上面浮現了無數的細小顆粒,就好似在這冷意的刺激下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越發的恐怖了。

  趙高眉頭一跳,在心裡自言自語道:「數年前還不會有這種被無數兵戈臨身的刺激感……」

  「皇陵……」

  「東皇到底在那裡閉關修煉了什麼武功?這絶對不是當初那卷交給陛下那卷上面的武學。」

  回想起那份他看了一部分的卷軸,上面的武學更多的還是有著道家的包容感覺,可絶對不是眼下這種冰冷刺骨,如刀劍臨身的壓迫感。

  又或者說東皇重新創立了一門武功?

  就在趙高一個人在心底嘀咕的時候,站在前面的雲中君更是瞪大著雙眼目不轉睛的盯著前面的黑衣人,目光深處儘是火熱。

  這股冷意!

  這股壓力!

  東皇大人閉關出來後該會有多強?

  那將是真正的仙嗎?

  心情翻湧,雲中君同樣對自己這幾年來的研究也感到滿意,他覺得東皇到時看了自己的煉丹,想來會真正滿意的,他也不負那份長生丹方。

  岳緣的目光從眾人的身上一掃而過,最後在站在月神身後一同迎接自己,卻是蒼白著臉,打著哆嗦,抬著頭盯著自己不斷打量的少女的身上。

  四目相對。

  少女好似做錯了什麼事情一樣,嚇得連忙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低下頭看著腳下,似乎那裡有著什麼別樣的風景。

  「!!!」

  影響到了她。

  見狀。岳緣立即收斂了那周身肆意的玄陰劍意,頓時那瀰漫在四周的刺骨冷意一掃而空,熱風吹動,再度恢復了原狀。當這冷意消散後,在場的不少人都不約而同的呼了一口氣。甚至還有人小心翼翼的搓著手,想要加速回暖。

  目光隨意收回,就好似剛才的那一圈掃視不過是隨便做做而已,讓人壓根兒看不出來剛才岳緣真正注意到了誰。

  「恭迎東皇大人回歸!」

  「恭迎東皇大人回歸!」

  腳步不停。

  岳緣人在陰陽家弟子的恭賀聲中朝禁地盡頭房間走去,每走過一個人身邊,便是最大禮的參拜與恭迎。在連綿不絶的聲音中,岳緣踏入了那屬於自己的房間,來到正中央後,一甩身後衣袍就那麼坐了下來。

  「開始吧。」

  ……

  回咸陽宮的路上。

  趙高的面色一如既往的陰冷,只不過在這份陰冷之下多了一絲迷惑。

  作為秦皇嬴政的貼身宦官,趙高久在朝堂上自然是有著做官的心態,那便是揣摩上意。伴君如伴虎,揣摩秦皇嬴政的心思的他可不比當朝的丞相李斯差。

  甚至……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嬴政更加信任他這個宦官。畢竟許多明面上嬴政不好處理的事情都是由他出手,而且手中的羅網便是為此而存在。

  這一次的迎接東皇出關回歸,嬴政的心思他自是揣摩出了不少。

  戒備。

  警惕。

  期待。

  從一開始,趙高便知道嬴政的這份矛盾的心態。

  在東皇閉關的這幾年裡,嬴政不僅讓羅網的人打入陰陽家內部,更是隱隱的派出軍隊將咸陽的陰陽家禁地據點用一種看似隨意的方式圍了起來。

  無疑,嬴政對這個已經在帝國踏足權利巔峰,發展到極致的陰陽家有著最大的防備。

  為了不超出掌握,嬴政甚至讓哪怕是現在在帝國權利仍然有著極大地位的法家做了陰陽家的踏腳石,這也使得法家門徒對陰陽家門人有著極大的仇恨。

  這個陷阱,被東君大人那麼忌憚的東皇又豈不會看不出來?

  可就是這樣,對方仍然義無反顧的踏了進去,以法家為墊腳石走上了巔峰。

  帝王是一隻吃人不吐骨頭的老虎,而那東皇更是勝之。

  這兩者湊在一起,在這十幾年來的時間裡,雙方竟然是接觸的很是愉快,可在趙高的眼中卻能看到那隱藏在其中的暗箭。尤其是在回想起曾經東君交給他的任務,需要注意的十八世子胡亥公子,趙高就知道陰陽家對這個帝國在虎視眈眈。

  這兩者之間註定有一個失敗者,有一個勝利者。

  又或者兩敗俱傷。

  那是東君的做法,只是這東皇的心思……

  卻是讓自語會揣摩心意的趙高沒有絲毫去推測的想法,那種被人看透的感覺,讓人覺得太過恐懼了。而且若說東君的心思趙高還能猜測幾分,但東皇……

  只怕等這長生事落,這雙方便是分道揚鑣的時候。

  這次回去該怎樣向陛下說呢?

  腳步遲疑了半分,沉吟了一會的趙高這才再度加快步伐朝咸陽宮趕去。

  陰陽家,據點。

  回歸的岳緣只不過是草草的聽了下面關於這幾年裡的事情的報告,大概的瞭解了一番近況後,岳緣的心思便放在了其他的方面。

  房間。

  此刻只剩下三個人。

  岳緣,月神還有月兒。

  「東西已經準備好了,你先下去吧。」

  目光朝月神掃了一眼後,月神便很識時務的退了出去,留下了空間。

  「……」

  月兒看著月神的離去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心頭早已經被陰霾籠罩,看著面前這個一身黑衣,神秘的不像話。更是被稱之為陰陽家最高首領的人,她有些怕了。

  她不知道月神留下自己,讓自己單獨一個人面對這個奇怪的人,有什麼含義。

  「誰都可以害怕。但你不需要這麼緊張。」

  看著月兒那有些不穩定,卻又強作鎮定的情緒,岳緣眼眸中透露出一絲心疼,道:「這些年來苦了月兒你了,看來端木蓉並沒有虧待你。」

  「蓉姐姐她怎麼樣了……」

  呢喃著開口道了一聲這個在這數年來一直陪伴身邊。被當做大姐姐的端木蓉,月兒的臉上終於有了表情變化,雙眼如水,如煙波一樣蕩漾,目光死死的盯著面前的黑衣人,脆聲道:「東皇大人,您到底想要做什麼?」

  目光上下打量,岳緣安靜的聽著月兒的話,心中卻是不由得無語。

  這性格……

  不卑不亢,好似一個小大人。

  這壓根兒就與婠婠的性格沾不上邊。

  婠婠小時候的性子,岳緣用腳趾頭都可以想像隻怕是一個調皮搗蛋的小女孩兒,可眼下兩人的女兒……果然是環境影響性格啊。人,太恬靜了些。

  少女,該活潑些好。

  不過從另外一方面來說,這種安靜聽話的性子卻非常討人喜歡。

  當初讓端木蓉接下照顧月兒的事情既是婠婠的安排,卻也得到了岳緣自己的贊同。畢竟像那什麼妖女,魔女什麼的撫養小孩子,帶出來的孩子的性子……明空就成了最大的例子。放棄了那個原來的心思後,婠婠本身也不得不承認學醫的女人真心有著極大的耐心。照顧孩子,乃是首首之選。

  兩個女兒。性子一動一靜。

  若是再出了一個明空那樣性子的女兒,岳緣都覺得他自己都快要瘋了。

  思來想去,眼下月兒的性子岳緣是滿意的。

  至少她沒有經歷太多的黑暗,雖說看見過戰亂,但在她的心靈上並沒有什麼黑點。

  可是岳緣雖說也挺喜歡這個性子,但有些東西不能一直瞞著她。

  岳緣沒有直接回答月兒的問題,而是轉向了其他的地方,說了一個讓月兒疑惑的話題:「月兒,你知道為什麼你被月神帶回來後,卻是沒有人來救你?」

  「端木蓉受了重傷,而你的雪姐姐卻是沒有這個心思。」

  岳緣在之前便從月神的嘴中得到了對方是如何尋到月兒的方式,其中月神在與雪女打了一個照面後,追蹤月兒的心思便被墨家按捺了下來。

  唯有那個叫天明的熊孩子讓月神恨不得揍死對方。

  同樣。

  雪女對天明的印象也並不怎麼樣。

  「陰陽家深不可測,雪姐姐不讓墨家遭受損失,這樣做無可厚非。」眨了眨大眼睛,長長的睫毛抖了抖,月兒以柔嫩的嗓音給出了她自己的理由。

  「呵!」

  「呵呵!」

  岳緣聞言啞然失笑,在月兒歪著頭迷惑的目光中,朝自己的身後揮去,頓時,牆上那捲起來的兩幅畫在這一揮下慢慢的滾落展了開來,露出了裡面的畫像。

  岳緣的動作自然也吸引了月兒的注意力,當她將目光投向那緩緩展開的畫卷後,人便待在了那裡一動不動。

  「雪姐姐!」

  這是第一幅展開的話,只不過那畫上是一頭青絲,看上去人也年輕了不少,可月兒卻是一眼便認了出來,那正是雪女,只不過讓月兒更加側目的則是畫上的衣飾。

  衣衫火紅,如同火焰在燃燒一樣。

  那種風格……

  月兒的腦海裡第一個浮現的便是那有著一雙血手的大司命。

  聰明如她,自是看出了這一身紅衣代表的意義,那是陰陽家,

  雪姐姐是陰陽家的人?

  這不可能!

  月兒只覺得她的世界觀開始受到了挑戰,雪姐姐怎麼會是大司命那樣狠毒的女人?人家可是一直溫柔如水來著。不過月兒還來不及問出聲,第二幅畫已經展了開來。

  這一次,畫上面的人讓月兒徹底的愣在了那裡。

  「娘!」

  畫上的人正是婠婠的模樣,不過不同月兒記憶中宮裝猩猩,而是一身長裙,那衣衫打扮跟月神相差不大,唯一不同的是衣衫上的點綴裝飾。

  無數個小太陽就那麼雕琢在了上面。

  風格……自然也是陰陽家的。

  「你的娘瞞了你許多的事情,陰陽家有她的一半。」

  世界觀受到極大衝擊的月兒微張著小嘴,露出雪白的貝齒,愣愣的聽著身邊的人說道:「而且你的父親也不是太子丹,因為你……不需要稱呼我為東皇,而是該叫我一聲父親。」

  眼睛瞪大。

  月兒愣愣的看著眼前人伸手緩緩摘下了臉上的黑色面具,露出了真容。

  在這一天,高月的人生觀受到了自出生以來最大的顛覆。

  四天後。

  月神打量著那端坐在自己面前的少女,目光停留在了對方身上的打扮。

  輕紗遮面,長裙曳地。

  呈藍白二色,其中以紅色點綴。

  吸引月神的不是這個,而是那繫在胸前衣領以及裙襬上的六條飄帶,那上面各有著一輪彎月,足足比月神多了五個,而且與東皇大人頭頂的彎月弧度方向一模一樣。

  六輪彎月……

  月神不由恍然。
MK2LO 發表於 2016-4-11 18:12
卷七 秦時明月 085章 陰陽,動

  低眉。

  頷首。

  少女一身藍白色的陰陽服飾,整個人安靜優雅的端坐在那裡。沒有人知道她在這一刻,心中在想些什麼,不過在月神的眼中,對方的性情似乎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這種情況在月神看來只有兩種,要嘛是被洗了記憶,要嘛是人生觀受到了顛覆衝擊。

  以東皇大人對小姑娘的厚愛,想來應該是第二種情況。

  東皇大人到底說了什麼?

  月神低頭沉思。

  「……」

  高月……不,眼下的姬如千瀧沉默無言,讓人一眼看上去似乎有了少司命那般沉默不語的幾分風采,只是模樣是這樣,可她的心情卻並不是如此。

  哪怕是有了數天時間來讓她自己理清思緒,可越想,卻是讓她越發的有一種不信,似乎眼前的這個世界都在對她說謊。

  娘……

  怎麼會是陰陽家裡的東君?

  而雪姐姐又怎麼也是陰陽家的人,難不成……雪姐姐待在墨家究竟是打什麼主意?還是發生了其他的什麼?

  岳緣的話並不是十分的詳細,將點點滴滴都告訴了對方,只不過挑了其中不少的東西擺在了月兒的面前,包括東君和雪女的許多故事。

  當然。

  有些大人的故事,是不適合小孩子聽的。

  在岳緣的眼中,高月顯然還是孩子這一類,哪怕是長大了,這些故事仍然不適合她聽。

  故事是真的嗎?

  高月的心裡很懷疑,可岳緣擺出的證據卻是由不得少女不信。僅僅一點,便讓高月知道東皇與自己的娘親的關係太不尋常,那便是對方隨口道出了娘親身上只有她知道的印記,還有那偶爾展現出來的赤腳習慣。

  甚至,連她自己身上的胎記之類的東西對方竟然也是一清二楚。

  要知道,這一點太子丹壓根兒就不清楚。

  想到這裡,高月那被輕紗半掩的臉龐上多了一絲熱度。

  更重要的是……高月回想起幾天前那脫下面具的面色有些蒼白。卻是俊逸的不像話的男人對自己溫柔一笑,隨後一指點在自己眉心,那些在自己腦海裡回放的場景。

  那人的模樣……

  場景似真似幻。

  以高月的小腦袋,哪怕她在聰慧。面對這種情形,所謂的聰明便沒有了任何的用處。

  四天。

  在短短的四天的時間裡,岳緣便徹底扭轉了月兒的人生觀,給她的人生觀來了一次翻天覆地的變化。

  四天前與四天後的高月已經不再是同一個人,四天前的她還是高月。而現在的她則叫姬如千瀧。

  一個既不是隨母親的名字,也不是隨父親的名字。

  這樣的情形,讓姬如千瀧覺得有些悲哀。

  哪怕是年紀小,不能確切的體會這種情緒,可在她的心底還是瀰漫著一層陰影。但這樣一個理由,也讓她找不到拒絶的理由,僅僅一個安全便足以成為答案。

  不得不承認,姬如千瀧也是真正的開了眼界。

  曾經待在墨家,跟著蓉姐姐的日子,雖說有些顛沛流離,可算來,她也算是見多識廣。但是比較起來,那個需要自己喊父親的人來說,那一切經歷都太過渺小,不值一提。

  她見識到了什麼是神。

  可也正因為這份見識,讓她沒有了任何的其他的心思,哪怕滿腹心情,最後卻是化作了類似少司命一樣的沉默寡言。那一切,對一個少女來說,衝擊實在是太大了。

  人生世界觀雖是扭轉。可這並不代表著她想要全心全意的接受。哪怕那個身為父親的男人,還給了一個驚人的禮物。

  陰陽家,將是她的。

  換句話說,自她穿上陰陽服飾的那一刻起。她便成為了陰陽家的聖女。

  可是心態真正扭轉這種事情,是一個長時間的過程。

  不過面對這份重的讓常人覺得驚駭的禮物落在姬如千瀧的手上,卻沒有引起少女的震驚,畢竟在人生世界觀受到了顛覆後,這樣的『小事』已經不算什麼了。

  不過,在那種狀態下。少女還是向對方提了兩個條件。

  只是還有一個隱秘的疑問被少女藏在了心中,那張臉……他到底有幾個孩子?只怕不止自己一個人吧。

  兩個條件……

  房間裡,與嬴政一會後回到禁地的岳緣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沉思著,腦海裡迴蕩著自己女兒當著面提出的條件,或者說是請求。

  一是救已經重傷昏迷一直不醒的端木蓉。

  二嘛……

  不要對天明下殺手。

  第一點,沒有任何的問題。

  第二點,雖然讓岳緣的心中升起了一種莫名的情緒,但還是挑了挑眉,應了下來。只是當時回答的很認真嚴肅,可最後岳緣竟然莫名了糾結了好幾天,最後還是決定到時若是那小子還是不斷的前來糾纏,至多讓下面的人不要下殺手,讓他吃些苦頭就好了。

  「……」

  沉吟了一聲,岳緣搔了搔額前的頭髮,面色顯得有些怪異,自言自語道:「這種被人窺視自己至寶的感覺,實在是太讓人厭惡了。」

  而且最讓岳緣在意的是,自己尋到了女兒,可到頭來發現自己所遇到的壓根兒與想像中的大不相同。

  尋到了該怎樣解釋?

  該怎樣教導?

  一切都在心中有著安排,只是當對方真正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岳緣發現原本的安排完全不起絲毫的作用。

  一股名為辜負的東西一直盤旋在心頭。

  面對月兒……

  岳緣就想起了與莫愁的兒子傳鷹,與師妃暄錯誤而生的女兒明空,還有當初在天龍時期那個待在阿朱肚子裡還沒有被自己取名字的孩子。

  作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父親,他完全不夠格。

  作為一個男人,卻又滿身桃花,有意無意間,沾惹了一身紅塵。

  也因為這樣,岳緣就沒有真正意義上帶過孩子的經歷。

  於是與月兒一番交流後,岳緣發現這結果並不比當初與傳鷹以及明空好太多。他發現自身並不是想像中那樣擅長教子,他擅長的是……

  自責。

  辜負。

  尋常還好,在特定的時候,這些就會如萬蟻噬心一樣的充斥在岳緣的心頭。想要抹去這種感覺,要嘛是太上忘情,要嘛就是尋一個辦法一次性解決。

  忘情,不同無情。

  岳緣自語做不到。

  所以……

  「快了!」

  手肘枕在旁邊的長凳上,岳緣右手撐著側臉,目光出神的望著前面的三尺虛空處,似乎那裡存在著什麼好看的東西一樣:「我已經感受到了,知道了很多東西了。」

  「只要將鳳凰殺掉,那麼就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我能夠感覺到離莫愁將近了。」

  說到這裡,岳緣又突地苦笑起來,回想起那些世界裡的經歷,如果說剛開始還是一頭疑惑的話,那麼在經歷過幾個世界後,岳緣早已經有了自己的猜測。

  過去的自己,現在的自己,未來的自己。

  這究竟是他在玩弄時間,還是時間在玩弄他?

  因與果。

  果與因。

  在岳緣與時間雙重作弄下,連岳緣自己有時候也弄不清了。

  回憶當初,自己出現在神鵰世界的那一刻,真的只是自己的第一次嗎?

  記憶少了,出現問題了。

  而且那觀想不僅僅是道家之法,觀想的所有人真正意義上不是旁人,而是他自己的魔種。真相已近,岳緣已經體會到了自己與真相只有一線之隔了。

  「唔……」

  收拾了下深紫,岳緣起身而立,目光朝角落裡的銅鏡望去,那上面印著自己的模樣。伸手摸了摸那白皙異常的膚色,最後指尖停在了右眼的上方。

  右眼的周圍,是一圈詭異的淡紫色火焰紋路。

  回想起當時脫下面具的那一刻月兒明顯流露在臉上的驚愕模樣,岳緣便知道自己這個與婠婠的女兒已經猜到了一些東西,甚至還會讓月兒想歪。

  不過早有準備的岳緣自然不會去解釋,那種事情不該落在她的耳中。

  呼了一口氣,岳緣右手一張,那放在長凳上的面具頓時被吸入了掌心,頷首中,手上的面具再度戴了上去。那個已經被玄陰劍意徹底壓制,岳緣早已不需要這一身裝扮去遮掩,只不過眼下還不是他完全露面的時候。

  咔嚓!

  黑色面具覆面。

  岳緣的聲音已經傳到了一直等候在外面的大司命的耳中:「大司命去通知他們準備,是該去桑海了。」

  「蜃樓已經完成了。」

  「諾!」

  外面,大司命躬身應下,人轉身離開。

  而在一天前。

  在秦皇嬴政的吩咐下,已經有大隊帝國士兵與將領的護衛著上千童男童女提前趕往了桑海城。而這群人是嬴政在岳緣閉關幾年的時間裡準備好的。

  說是童男童女,其實他們的年紀都已經不算是了。

  而且……

  這裡面的人陰陽家幾乎沒有怎麼插手。

  監視?

  隨行?

  打的什麼心思,可謂是一目了然。

  對這一點,陰陽家高層都是歷歷在目,一清二楚。只不過沒有人去在意,又或者說選擇性的忽略。

  陰陽家需要給嬴政做一個姿態。

  這一天。

  咸陽。

  陰陽家舉派而動。

  龐大的隊伍讓咸陽的許多有心人感到心中發驚。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Nickice

LV:17 超級版主

追蹤
  • 92

    主題

  • 8297

    回文

  • 9

    粉絲

http://dimensanime.blogspot.hk/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