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修真門派掌門路 作者:齊可休 (連載中)

 
81562138 2015-1-5 16:22:3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19 480297
ALEX0813 發表於 2015-5-7 00:06
第四百六十九章掌門的煩惱


    根據楚震【千修行述】所載,齊雲派有個不言自明的規矩,所謂‘不入天地峰,不得為掌門’,作為天地峰出身的,唯一兩位年齡合適的元嬰後期修士,楚震與陸雲在千年前就開始為了掌門之位明爭暗鬥。

    後來的結果顯而易見,陸雲登上大位,改號‘陸雲子,,而楚震隻能黯然遠離齊雲權力中心,最終在隕落前以一種十分激烈的方式,消滅了另一個死敵,楚家未來的心腹大患,同樣是元嬰後期的廣匯閣高廣盛。

    “堂堂齊雲掌門,為什麼為需要偷偷摸摸,易容冒名見自己?僅僅為了一本練氣秘傳?”

    “薑家為什麼會替他做這個局?和薑炎又有什麼關係?”

    “按理說,楚家與他關係不好,為什麼楚紅裳反而對他有一種明顯的親近?”

    “話說回來,齊雲那些個峰頭把事情都做完了,他這掌門到底於什麼的?”

    麵對已被楚紅裳讓入晶岩寶座的陸雲子,齊休心中有許多疑問。

    沒讓他等多久,陸雲子隨手將秦氏黃庭功擲還,“我最近四處在找這類怪路數的功法,若是還能尋摸到,盡可以送給我看看,自有你的好處。”

    恭敬應下,笑道:“這種小事,何必勞煩前輩跑一趟……”

    “哈哈,早聽說你是個人精。”

    陸雲子何等樣人,自然明白齊休話中所指,駢指點著他笑罵一句,“一介築基和鬼修勾搭上了,這事兒還真不大,那本黃庭功我也不過是順路看看,此行的主要目的……”

    說到這他麵容轉肅,整個人忽然失去了剛才的風趣和氣,語調冰冷得壓迫人心,“從稷下試煉開始,到見我之前為止,你把聽見看見的一樁樁,一件件,所有大小事請,都跟我解說明白”

    齊休心中一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可牽涉到南宮木隱約猜到了點門道,心說難怪你個大掌門都要偷偷跑來,原來是在打探化神存在的隱秘……

    沒有急著回話,目光再次投向楚紅裳。

    兩人說什麼也合作這麼多年,並肩作戰都有不少次了,默契自然夠,“壞老頭……”楚紅裳會意,對著陸雲子嬌嗔道:“薑家人把他騙來,不是說有交易的嗎?到你這難道想賴他一個後輩的賬不成?”

    “哈哈哈,交易,哈哈哈……”

    陸雲子一邊笑,一邊無奈搖頭,“沒想到當年純淨如紙,倔強如牛的小紅裳,如今也學會跟我算賬了。”

    他雖是笑著說的,但話很有些失望之意,把楚紅裳搞得頗為尷尬,“獨撐家門多年,不得已爾。”語調幽怨地解釋了一下,真不再出言幫襯,隻是目露緬懷地在一旁發呆。

    “得,被人一句話就堵回去了,要你何用?最後還得靠我這嘴皮子。”

    齊休看著楚紅裳,心一邊全力吐槽,一邊也感歎她性格中的美好。對正道中人,耍嘴皮子還是有點出路的,這一點他毫不懷疑。

    “沒人能那麼容易讓我說真話,即便你是齊雲掌門。”

    心打定主意,左右是獨自麵對罷了,估摸著可能會麵臨南宮木與陸雲子壓哪一邊的取舍,胸中生出一份硬氣,麵上也做出寧死不低頭的決絕之色,梗著脖子朗聲回道:“事情牽涉到化神修士,恕我不便透露。”

    先直接拒絕再說,你要不就來硬的,要不就先談條件,誰來都一樣。

    “嘿嘿。”

    陸雲子輕捋長須,饒有意味地看了齊休一會兒,又轉向楚紅裳說道:“他可聽你的?”

    “呃……”

    楚紅裳又不好答了,“這個……我身為主家,從來都是與他們平等相待,從不強迫……”

    算她這次沒應對錯誤,陸雲子笑笑歎口氣,一拍大腿,擺出對兩人沒轍的模樣,“那就隻好算了,本來,我還想送你份七階秘境的機緣,可惜了,可惜了。”

    “什麼”

    楚紅裳聽到七階秘境幾次,身形巨震,眼眶甚至泛起了淚花,坐都坐不穩了。

    南楚門受分封三代製保護,對嚴格意義上不屬於齊雲派,也不能加入齊雲,她作為外人,想使用七階秘境晉階化神原本絕不可能嫁南宮止那條路她又不願意走,多少個夜夜,一想到頭頂上的那層天花板就無力麵對,隻能逃避。

    如今機會就在眼前,怎能不心神搖曳,以致失態

    陸雲子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正中楚紅裳軟肋,隻要是展望大道之人,完全不可能拒絕這個建議。看她的反應,齊休知道自家秘密不好保住了,心倒是挺為她高興的,如果真有一天,美人兒靠山能晉階化神,自家楚秦門隻要不做死,萬年無憂也不是不可能。

    “那個……”楚紅裳急切追問道:“五十年?”

    這次陸雲子搖頭了,“十五年最多了。”他淒涼一笑,“十五年我現在還可以安排,需知到你要用的時候,我應已不在了,五十年太長,一個死人的麵子可保證不了。”

    他這話倒是出自真心,畢竟他是跟楚震一輩的人,年輕個一百來歲最多了,而楚紅裳元嬰圓滿時,估摸著最得三、四百年之後。

    “謝掌門,謝謝。”

    楚紅裳第二次跪下,這次用了極重的禮節,咚咚,三叩首之後,不停哽咽著道謝。

    “起來罷,當年你家長輩刻意壓製你的天性,決定你的人生,你拚死反抗的那個場景,令偶然路過的我很是觸動。那一天我選擇幫了你,我倆便是有緣,七階秘境十五年的使用權,對我來說是件稍費手腳的事,對你來說,卻是大道路上那唯一的縫隙。十五年,對別人來說短了點,但我相信你一定能行的。”

    陸雲子單掌平托,用靈力將楚紅裳扶了起來,“其實這也不是個條件,我本就尋思著找個機會送與你的,無關什麼消息隱秘。你值當我是為我家後人結的善緣,也是為齊雲這個門派結的善緣就是了。當然我醜話也說在前頭,你若是成了,必須加入齊雲,若是不成,南楚門分封三代結束之後,一樣也是要齊雲派這個大家庭的。”

    南楚門分封三代結束,應該在楚紅裳身後多年了,失去分封宗法製保護的南楚門加入齊雲,說起來還是一件好事。楚紅裳全數答允,當場立下誓願,又對齊休道:“掌門師兄雖然跟齊雲楚家有些恩怨,但他一向對事不對人,我相信他的人品,你也放心把事情對他說罷。”

    剩下來便是齊休的事了。

    他們一老一小,呃說小的那個年紀其實都九百多歲了,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自己還有啥瞞的。再說了,七階秘境十五年使用權這種關乎大道的重禮,買什麼消息買不到?陸雲子說的本欲相贈,應該真的不是虛言。

    “我是和齊雲楚家楚問,南楚門楚無影一起到的稷下,咳,算了,我從頭說罷。早年我和禦獸門霍家的霍白有些衝突,便約了他在黑河坊南宮家的【黑河道宮】決鬥。本來那場是很難贏的,但南宮家南宮止無端端地暗中塞了我一本【萬獸識注】,知曉了上麵的禦獸門隱秘,我才存活下來。後來,南宮止提了回報他們的條件,讓我將棲蒙派金丹何玉誘出抓捕,那何玉是早年從我楚秦門叛出的弟子,所以我便答應了……”

    一五一十,從頭至尾,將稷下碑林試煉連番血案,與何玉在功德碑下的搏命廝打,南宮木抽自家陽壽,用青木之龍萬追蹤,北丁申山底下,傳送陣、薑炎、何玉以及鬼蛛等等,全數和盤托出。

    這些事,他從沒跟常年閉關的楚紅裳說過,她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美目之中再度泛起淚花,“我竟不知你這些年如此受罪早知道就不送你那破試煉信物了。”

    “唉”齊休看她自責,知道是真關心自己,心暖暖的,安慰道:“南宮木對何玉誌在必得,你不送信物,他一樣會想辦法把我送進去的。”

    “金丹修士能用的神傀分身?”

    陸雲子皺眉想了許久,搖頭失笑:“怎麼想都不靠譜啊,白山頂上某人發明的偏門手段而已,南宮木這也是急病亂投醫了。但是不對啊”

    難得說次真話,反被人說不對,齊休心中正在嘀咕,陸雲子問道:“若是光南宮老祖這件事,我根本犯不著管,你老實說,為什麼執法峰刑老祖,大周書院歸古歸儒兩派,圍繞著那什麼北丁申山,全攪進來了?”

    他這個底一透,齊休全想明白了,歸根到底,還真和薑炎有關。

    世間的事,有時候還真是擰巴得可以,若光為了何玉以及神傀化身之術,南宮木這化神存在完全能擺平北丁申山的一切。

    可是與何玉一起的,還有薑炎鬼蛛。

    在還有個追捕薑炎多年,已成心中執念的刑劍,偏偏這個刑劍的長輩是執法峰刑老祖,那個大道便是鋼鐵般執行法度的化神修士。

    偏偏這個刑劍找到了剛剛失了五十年陽壽,對南宮木心懷怨忿的自己幫忙指點迷津。

    而那個所在,偏偏是北丁申山……

    當年山底歸古派修士的求援,後來突然出現的鬼修,肯定藏有絕大隱秘,被自己一番氣頭上的指引,導致刑劍真的去借到了歸儒派的力,回頭對南宮木施壓。

    南宮木要找何玉,不可能輕易低頭,歸儒派要拿北丁申山舊事打擊歸古,而歸古不可能坐視對方施為,還有追捕薑炎的刑劍,再加上他身後一個執法如山的刑老祖……

    天啊起碼牽涉四個化神級別存在的亂局幾撥人目的南轅北轍,卻又絕不可能輕易相讓,完全攪合在了一起

    齊休想象得到,陸雲子現在有多焦頭爛額有多煩了,終於明白一個在超級宗門做了數百年的掌門,為什麼要偷偷跑來找自己,無論付出多少代價,也要厘清內情……

    “呃……這個,我又得從頭說了,當年開辟戰爭時……”
ALEX0813 發表於 2015-5-7 00:16
第四百七十章通明烈陽鳥


    南楚城,地底宮殿中靜悄悄的,晶岩寶座中,陸雲子以手扶額,“所以,是你慫恿刑劍這麼於的?”半晌之後,才蹦出來這麼一句。

    “呃……”

    齊休本不想交代這事,但不說的話,整個巧合實在是圓不了,“我陽壽受損,當時心中有股怨氣,正好刑劍為了薑炎的事來找我,實在推脫不過,我便,便給了些指點。北丁申山那傳送陣的內情我根本不清楚,一切隻是建立在猜測的基礎上,沒想到真把事情搞大了……”

    陸雲子臉色越來越差,楚紅裳倒是在一旁悄悄豎起大拇指,俏皮地遞過來個讚賞的笑容。

    “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唯恐天下不亂。”

    她這反應把陸雲子給逗樂了,苦笑著半真半假罵一句,便起身告辭。這趟來找齊休絕對物有所值,對整件事來說,齊休既是旁觀者,又是實施者,還是半個攪局者,這世上幾乎沒人能比他清楚南宮木、刑銑刑劍、歸古、歸儒四方各自的真正目的。掌握了齊休的情報,在這次化神級別的傾軋,齊雲掌門大人再也不用兩眼一抹黑,導致進退失據了。

    “我看了你一本經書,便也還你一本罷。”

    臨走時,陸雲子隨手丟下本功法書,“然後再幫你個小忙,算是兩清了。記住,你們沒見過我,我也沒見過你們

    他都沒說會幫什麼小忙,便心事重重地走了,殿中隻剩楚紅裳和齊休兩人。

    “我估計,這事得南宮木讓一步才有得解。”

    齊休腦筋轉得飛,給楚紅裳分析接下來的局勢:“歸儒要進北丁申山查傳送陣,刑劍要進北丁申山查薑炎,歸古又要壞歸儒的事,南宮家如果不退讓,這事不可能善了。”

    一邊說,一邊將陸雲子留下的書粗略翻動,整本書由凡俗普通紙張製成,不知過了多少年頭,皺巴巴的,封麵泛黃,【五禽鍛體】四個字的墨跡都不見。內頁圖文並茂地繪製著一幅幅鍛體法門,多模仿自禽鳥的動作,【查寶光】一看,竟有三階上品之高。

    “楚震第一次見我時就給了本【淬訣】,這陸雲子怎麼同樣塞的是煉體功法?我這幅皮囊在他們眼中有那麼孱弱嗎?”

    思念及此,忽然一陣香風襲來,一隻白嫩玉足在眼中越變越大,瞬間便和自家老臉來了個親密接觸,‘啪,,整個人被踢得在空中翻了十幾個滾,然後重重地摔在地上。

    “你這婆……你怎麼又打我?”

    捧著臉刺溜爬起身,看見楚紅裳在晶岩寶座俏生生坐著,好像剛才那一腳不是她踢的一樣。

    “哼哼,你別忘了自家本分,稷下試煉後發生那麼多事情,怎麼一件都沒報我知曉?”

    得了陸雲子保證的十五年秘境使用權,等於挪開了她身上一座大山,心情暢得很,嗔怪時候嘴角都是揚起的。

    “我的姑奶奶……”

    楚大美人獨特的傲嬌口吻,再配上那雙帶著些許關心,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把齊休火氣瞬間給消去不少,“你不是在閉關麼,我怎麼跟你說?還有,我好歹也是一派掌門,你不能再這麼動輒打罵了,人都是有尊嚴的”

    “唉喲,生氣了。”

    楚紅裳愈發樂不可支,從寶座上站起,一步步靠近,“我賠禮,我道歉,來,哪疼?我替你揉揉好不好?”

    伸出芊芊玉手,還真往齊休臉上摸去。

    “呃,不……不用……”

    不防她突然說這麼親密的話,做這麼親密的舉動,看著漸漸靠近的紅衣美人兒,纖妙體態隨著走動,帶起陣陣勻稱波浪,還有那雙仿佛有魔力的大眼睛,笑起來彎彎的特別好看,即便有金丹修為,還是難免有些口舌打短,心跳加速。

    手距離自己的臉隻有一寸那麼近,突然懸停在半空,“你想我怎麼揉?”她問。

    “呃,隨便,隨便吧……”

    和以前牽手拒敵時的靠近還不一樣,這次太曖味了,齊休有點受不了,或者說受寵若驚,被她那能致命的誘人氣息熏得發醉。不自覺地閉上眼,美美地正想享受對方第一次的服務,‘啪,另一邊臉重重地著了一個耳光,就這麼眼冒金星地被一股元嬰威壓給轟出殿外。

    “哈哈哈還真想得美,下次不許再有事瞞著我了。”

    第二次捧著臉爬起來,“瘋婆子”嘴罵著,耳邊卻始終縈繞著對方最後的笑語聲,回頭一看,殿門已閉,又見不著她了,心卻失望得很。

    兩年後,思過山掌門洞府。

    齊休單腳站立,雙手比成鳥兒展翅高飛的模樣,整個身軀扭成一種詭異的姿勢,這是在修煉陸雲子所贈的【五禽鍛體】。這種煉體法有兩點好,一是沒啥花費,不需要什麼藥湯之類的輔助物事,二是可以同時修行,比如齊休現在體內運轉的就是【通明經】。

    當然,有這兩樁好處,缺點自然是成效極低,進度更慢得可怕,考慮到這是三階煉體功法,要不是陸雲子給的,齊休根本不會堅持練下去。

    洞府之內,還運轉著一座水係陣法,精純的藍色靈力波濤,圍繞著一枚紅色內丹在陣中奔湧流動著,一隻【通明烈陽鳥】魂體躲在內丹中,驅使著烈陽火驚恐地對抗著整座大陣。

    “咦?”

    恰在此時,那鳥兒似乎是魂力不支,烈陽火焰被水係大陣生生磨得消減一層,光線陡然轉暗。這自然逃不過齊休感應,“是時候了”從懷中取出個包裹著層層禁製的玉盒,念動口訣打開,麵並排放著三個一點點小的瓶子,一樣是特殊靈玉製成。

    珍而重之地取一瓶出來,將玉盒重新蓋上收好。打開瓶子,滿室生寒,這麵是一滴千年【玄銀冰泣】,四階礦石,產自外海極北的【冰源島】,正是煉製烈陽鳥內丹的必須之物。

    步入陣中,小心將瓶口對準內丹,傾倒下去,一滴至寒的銀色液體緩緩滴落,泛著金屬光澤的【玄銀冰泣】一接觸內丹,寒氣與火焰便開始了激烈的交鋒,一會兒我占上風,一會兒你占上風,互相不停消耗,齊休和那烈陽鳥魂體便同時受著忽冷忽熱的折磨。

    “出來吧,到一個自由溫暖的寶貝來……”

    齊休張口將本命法寶【通明幻鏡】吐出,失了器魂的通明正麵對準烈陽鳥魂體,邪惡地開始引誘著。

    受相克的極寒驅趕,那鳥兒實在是在內丹中呆不住,意誌越來越薄弱,終於被齊休覷準機會,靈力猛然裹住,全力拉扯進了自家法寶。

    “竟一次就成功了”

    齊休大喜,玄銀冰泣這玩意兒,一滴冰源島開價就是十枚四階水靈石,按四階水靈石一枚約能拍到八百枚三階的價格,就相當於八千三階左右,還是比較肉疼的。一次成功就能省下一滴,很不錯了。

    通明鏡麵之下,與通明烈陽鳥的屬性部分相合,五階魂體的自主意識太高,它還沒有身為器靈的自覺,在麵歡地飛行了一會兒便覺得煩了,又想衝破鏡麵,回歸自由。

    見鏡麵很就撐不住這五階鳥兒的衝擊,齊休趕忙再取出一瓶玄銀冰泣滴下,銀色水滴在鏡麵平平鍍了一層,烈陽鳥便再衝不破這牢籠了。

    “好好呆著吧。”

    一切順利,齊休大喜過望,將法寶重新收入識海之中,這下【莽古陰陽珠】的陽氣載體超過了陰氣,立刻提升為自家對敵的最強手段

    本命猴子又得了新的玩具,,一把抱住鏡子,隔著鏡麵衝著鳥兒齜牙咧嘴示威,很便把對方給嚇得縮到角落去了。

    “稟掌門師叔,秦師叔回來了。”一道傳音符篆鑽入洞府,原來今天是秦長風結束齊南城的穩固境界之旅,正式回歸楚秦門的日子。
ALEX0813 發表於 2015-5-7 00:35
第四百七十一章組隊捉薑炎

    皎若女子,踏星而行。

    自從秦長風在白山成名的那一天起,大家對他的印象便固定在這八個字上,他也很爭氣,一天比一天強大,無論是修行速度,道法悟性,動手爭鬥,乃至容貌心性,從來都是一等一的。

    楚秦門南遷以來第一位非單本命結丹的修士,第一位領悟遁法神通的修士,第一位與化神家族結親的修士,同時也是凡人領主一脈,右山秦氏出身的修士。

    如果說他以前是楚秦寵兒的話,現在終於正式成為楚秦門的擎天一柱了。

    他的結丹大典低調不得,也低調不了。

    南宮嫣然親自操辦,自思過坊門口始,到思過山崖頂大殿止,用低階雲磚鋪就成一條登天之路,仙音嫋嫋,整座思過山也被她妝點得花團錦簇、煥然一新。所有大庫能重複使的天棚、桌幾,鍾鼓笙磬等樂器,各種大小擺設通通舍棄,一律從各地采買上等材料,交由齊南商家嚴格按齊雲形製造辦,越精致越脫俗越好。

    離大典不過三天,離她心中想象的完美典禮還差得很遠,領著虞清兒、闞萱等人忙得腳不沾地不說,還把來幫忙的莫劍心、佘一山等老頭子也使喚得夠嗆。

    “到時候讓你們這些白山土包子看看我齊南一脈的品位排場。”

    她一邊做如此想法,一邊審視著來賓名單,幼時的小姐妹們使她宴請的重點,看著她們丈夫的修為成就通通在自家老公之下,甚為得意。“咦?”看到某位當年和自己不對付,嫁到棲蒙派的小姐妹如今已失了家園,和丈夫寄居在齊南城的小洞府時,終於摒不住,掩口一笑,親手將請柬寫好,命人立刻送去。

    她在外麵大操大辦,毫不知掌門洞府,此時的情勢卻很緊張。

    “不行你說什麼都不行我不可能同意你去的”

    齊休的怒吼聲剛剛過去,秦長風坐在下首,臉色十分難看。

    原來北丁申山的事有了進展,雖不知他們幾方角力的始末,但南宮家果然如齊休所料,退讓了一步。現在的情況是,陸雲子協調北丁申山四方,即齊南南宮家族,齊雲派執法峰,大周書院歸古派,大周書院歸儒派,一起組成個號稱捉拿薑炎和鬼修的團隊,共同處理此事。

    這樣一來避免了幾家矛盾的馬上激化,特別是執法峰和南宮家族,名為抓薑炎,其實一個真想抓薑炎,另一個實際是去抓何玉的,大家心照不宣就好。但這同時也是一個頗消極的方案,陸雲子什麼事情都沒解決,等這個團體的追捕任務上路之後,隻怕才是互相之間鬥爭的真正開始。但話說回來,隻要不在齊雲附近鬧,對他齊雲掌門來說任務就完成了,四大化神等級勢力,哪一個是省油的燈?他管不了,也沒法管。

    目前尚處於團隊人選的協調階段,歸儒派人選不詳,聽說是名元嬰修士領頭,歸古派由姬佳芊這當年曾主導過戰後大賞功的元嬰女修帶隊,南宮家不出意外是南宮止去,執法峰還是金丹初期的刑劍。除刑劍是真想抓薑炎外,其餘三家明顯誌不在此,三名元嬰去抓個築基修士這種事,說出去還是很不好聽的。

    除此之外,還有幾個相關方,比如薑炎的本家齊雲薑家,北丁申山地主靈木盟,薑炎殺南功利事發地,黑河峰地主楚秦盟等一於較小的勢力,也被分配到了任務,各自要出一些等於是幫主力們布陣哨探,偵查營造的仆從修士軍團,隨之前往。

    這個任務令齊休撓頭不已,而秦長風卻主動提出想去。

    “那薑炎當年在山都山底刻了十個人的名字,發誓對他們報複。第十位是師兄您,第一位更是我妻子嫣然。此獠不殺必有後患,吾誓親手誅之,如今金丹大成,又正好碰到這個機會,許多元嬰前輩帶隊,我還有【星遁】保命,安全肯定無虞,為何不讓我去呢?”

    秦長風很有些想不通,以至於從來對齊休言聽計從的他,第一次想抗命行事了。

    哪有那麼簡單,傳送陣另一頭已毀,大周書院某位大能出手,用追溯空間傳送痕跡的方式,大致探明了一個範圍,卻是在西北極遠的一處半莽荒所在。此行不但可能麵臨高階古獸的襲擊,更可怕的還是隊友們隨時可能反目成仇。南宮家不會分享何玉的秘密,歸古派肯定和那傳送陣有某種關係,而歸儒派一心要拆穿他們,置身在這些暗流湧動的衝突身邊,絕對是極其危險的。

    “這麵內情極為複雜,你不懂。”齊休道:“佘一山那老頭子沒幾天好活,法引又連續下了他家幾次麵子,氣不順,正好想出去散散心,也算是他這輩子最後一次冒險。若他在外麵遭遇不測,我還會給元和山佘家極大補償,這些我都和他談妥了,由他帶隊,加一些盟這兩年招攬的散修敢死之士,大概就這麼個組成,應付差事而已。”

    秦長風還是不聽勸,又爭辯了幾句,最後齊休也發起了脾氣,“你難道忘了展仇是怎麼死的了嗎?不就是心頭有個報仇的執念,一意孤行,結果自己身陷其中不說,還弄得潘家洛葬身穀中,齊妝明貞隨後遠走,我也受了重傷。”

    “從那以後我便一直後悔,如果當時我不慣著他的性子,哪會有那麼慘痛的下場和教訓?你說什麼都沒用的,這次你若執意要去,我便把逐出楚秦門,你和嫣然去南宮家過活,不要認我這個掌門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秦長風畢竟不是那種一根筋到底的性子,終於放棄了參與行動的打算,還回過頭來向齊休道歉

    一件爭執被齊休強壓下,消弭於無形,外麵人包括南宮嫣然都全然不知。

    三天後,熱熱鬧鬧地辦了一場極其盛大的結丹典禮。等到捉拿薑炎隊伍臨出發的日子,由佘一山帶著十來個新接納的白山散修,還有幾個楚秦盟願意去的邊緣修士,隨南宮止他們往西北去了。

    不過這件事又引發了另一樁變故。

    連水城外,一艘【乙木禦風梭】懸停在空中,上層甲板無一個人在外走動,輕悄悄的,外表像是在等待降落檢修的空船,其實內部人卻不少,除許多井然忙碌著的低階修士外,數名金丹修士聚在最重要的陣法中樞旁,商量著大事

    這群人大都身著連水門服色,自然以連水盟和連水門之主,水令儀為首。

    “如今滕家已站穩腳跟,棲蒙山航線重新開通,柴藝被他家境內那個叫什麼北丁申山的破事拖住,此乃天賜良機,我們拖延多年,北遷就在今日”

    水令儀興奮地說完,人群發出陣陣呼應聲。

    “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一定要,盟其他勢力遲早會發現我們都不在的”

    “對,同時失蹤,他們肯定起疑,未成事前若被他們發現內情,也許會拿我們的弟子家人報複”

    “他們敢到時候咱們就是齊雲一脈了,動一動我凡俗家人試試?”

    眼看扯得沒邊,水令儀喝道:“還扯這些早就商量好的事於什麼都去將養精神罷到時候打不下一個無主的三階山門就搞笑了。”

    眾人齊聲應是,休息去了,水令儀對控製中樞打個法訣,飛梭便開始調頭,筆直飛往黑河坊。到了地頭後,她獨自下船,步入萬寶閣在坊內最大的一間鋪麵。

    “怎你師父不在?”

    密室之中,見等待自己的是一名築基奉行,萬家在此地的主事不在,心略有些不。

    “師父臨時有事,命我將這個給前輩。”

    那奉行遞過來一塊信物,水令儀一看,果然是萬家按約定搞到的,能在齊雲境內使用大型飛梭的許可,便不再糾纏,道聲謝迅速離開。

    飛梭得以轉而往西穿過黑河與齊雲邊境,向棲蒙山方向前進,一路無話,在棲蒙山外降落後,連水門人馬全部主動下船,準備按規矩接受滕家的盤查。不出意外,以後連水門便是棲蒙山新主人滕家的鄰居,人強我弱,隻能暫時伏低做小了。

    滕家占據此地沒幾年,許多山門設施在改建之類,忙亂得很,水令儀見自家數千修士浩浩蕩蕩下船,對方人來人往的硬裝作沒看見一般,半天沒個做主的人出來搭理,心中生疑,拉過一名看門的滕家弟子問道:“可否幫忙向老祖通稟一聲,說連水門水令儀求見?”

    “通稟什麼?”

    不過是個練氣底層的山門知客,卻人模狗樣地大聲回道:“什麼連水門,沒聽過,我家老祖也是你們能說見就見的?規矩懂不懂?投拜帖會不會?”

    他這一嗓子把後麵連水門弟子們全搞毛了,畢竟是白山修士,脾氣還是不小,當時就想動手,被眾金丹生生壓服下去。

    水令儀卻不失冷靜,這些年為了行事方便,沒少和滕家來往,哪一次都不會如此無禮,怎麼最關鍵的今天卻是這樣?沒有辦法,按規矩投完拜帖,幾千人等了兩、三個時辰,才有位年輕的金丹女修出來說話。

    “老祖說知道了,讓你們自便。”她俏生生地把話說完,便轉身消失在護山大陣之內。

    這就行了?眾人麵麵相覷,聽說別家奪三階山門時,滕家都會派人督戰,怎麼這次如此簡單。

    “有古怪。”

    一位金丹老修對水令儀傳音道。

    “不會把我們坑了罷?”

    “不會吧?他們元嬰家族說出來的話,不可能好意思吞回去的吧?”

    門中幾個金丹修士商量來商量去,不得要領,“是有古怪,但走到這一步已不能回頭了”水令儀無奈歎道,當機立斷一聲令下,數千人的大部隊齊刷刷禦劍飛起,向目標山門衝去。

    “我最後提醒一遍這是齊雲不是白山,一定不能鬧出人命,一定不能鬧出人命”等遙遙看見自家未來山門主峰的影子時,水令儀終於緩了口氣,四周靜謐,不像有什麼變故的樣子。一遍又一遍提醒著齊雲的規矩,等到近前,才發現這座山門已新架設了座護山大陣,麵人影憧憧,而且似乎修士數量不少。

    “前段時間這山還隻有一些閑散破落修士的,怎現在這麼多人?”

    “這是哪家不識趣,妄想吃我們的肉?”

    眾人連聲喝罵,水令儀也不羅嗦了,“散開,布陣攻山”沒啥好猶豫的,這些程序都是演練得無比純熟了,數千連水門弟子呼啦一下將山門圍了個半圓,取出各種陣法器具,攻城法器符篆等物,有條不紊地開始做攻山前最後的準備。

    “麵是哪家修士,出來答話此地早已分歸我連水門了,勸你們主動離開,否則別怪飛劍無眼”

    她飛到山門近前,釋放出金丹威勢,喝問之聲震動四野,盡顯一方之主的氣勢。

    “放屁”

    內也飛出一名築基後期修士,竟身著早被驅散了的棲蒙派服色,“棲蒙山周邊盡是我門派世世代代居住之地,你們這些強盜搶掠一空還不算,連這最後的落腳之處都不給我們留,你們還算不算正道中人?”

    “哼哼,原來是棲蒙派餘孽,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動手”

    任憑對方在那罵得聲淚俱下,可憐至極,水令儀絲毫不為所動,頓時山門外如無數煙花齊齊盛開般,各種顏色的攻擊同時發動,還有大威力的修士軍陣手段隱而未發,生怕對麵大陣頂不住,造成人命傷亡。

    “不對啊?”

    轟了小半柱香,連水門幾個精通陣法的修士臉色大變,“這是四階極玄妙的陣法,防禦能力太強了”

    水令儀一看,怎麼不是,所有攻擊打到對麵陣法的白色護罩上,就像撓癢癢一般地半點痕跡都留不下,馬上命令加大力度,三千名連水門修士組成的軍陣立刻出手,遮天蔽日的巨大冰錐如雨般刺下,還有巨大的攻城怪獸、機關傀儡等大威力符篆一張張祭起,山門之外生機勃勃的碧綠大地,頃刻間化為黑褐色的焦土。

    棲蒙派修士在麵大呼小叫地,這大陣也被轟得顫動不止,但水令儀心一估算,真想打下來估計牽連日久。心中焦急萬分,這可是齊雲境內,許多過路修士看到攻山火光,全都跑過來過問情況,雖然得到上麵的同意稍加解釋即可,但連水門畢竟現在還是白山跟腳,問完之後許多齊雲修士並不選擇走,遠遠監視著,一定要確認山門中人無事方會離開。

    天明日落,日落天明,連攻三天毫無寸進,麵人還精神得很。看著外圈齊雲修士越聚越多,許多人對連水門一個外人門派攻自家境內山門很有看法,議論紛紛之餘,甚至有叫囂著回去找自家老祖幫忙出頭,主持正義的,雖然沒一個老祖真的來,但看樣子越拖下去變數越多,水令儀呆不住了,命令加緊攻打,一個人往齊雲山飛去,想找萬天罡幫忙。

    結果到齊雲山門外,找萬天罡,萬家人說閉關勿擾,找裴雯,裴家人說出外訪友去了。

    “那幫我給高家帶個信,說我求見高和同,高老祖。”無奈,隻得又找高和同。

    “你這人好有意思,感情各位老祖是輪圈找一遍是吧?”

    給他傳話的齊雲山門知客不樂意了,詰問的話引來其他排隊等待修士們的輕聲低笑。

    “呃……”

    水令儀好歹做了幾十年的一方之主,心被氣瘋了,表麵上還得努力強撐著笑道:“就高老祖,最後一個。”

    等了許久,高家回說,高和同跟裴雯一道出門訪友去了。

    “當我三歲小孩自從高廣盛死在器符城,高和同那廝就沒敢出齊雲群山一步”

    終於知道事情有變,這些大人物全躲著自己呢,水令儀全身冰冷,恨得牙齒咯咯直響。

    沒辦法,隻得趕回去,攻擊還在持續,圍觀過問的齊雲修士也越來越多。

    “怎麼說?”

    麵對眾人問話時滿臉的希冀,她也沒舍得說放棄,“繼續打,再加把勁”隻能這樣打氣。

    “他們躲著我,我就打到他們躲不下去”

    她咬牙切齒地想著。

    又過了十天,白山修士精於戰鬥的特點發揮得越來越好,爆裂的攻擊之中,軍陣中修士們維持著合理有序的替換,符篆、法器、召喚獸、傀儡甚至壓箱底的秘寶等手段層出不窮,那四階大陣雖厲害,但麵修士明顯靈石儲備不夠,修為也低,漸漸地越耗越疲弱,頂不住多久了。

    “住手”

    正在此時,北邊飛來一名元嬰老修,相貌普通,說話時還喜歡縮著脖子,“我乃齊雲薑煥,傳陸雲子掌門口諭,棲蒙派雖有過,但過不至滅門,這便留他家一處香火,不要再追打不放了。”

    這話一說,外圍圍觀的齊雲修士立刻歡聲雷動,而連水門眾人隻覺天旋地轉,站都站不穩了。

    “門主這……這……”

    大大小小數千人的目光全集中的水令儀一人身上,她這時候反倒笑了,衝薑煥拱手朗聲道:“齊雲正道風範,我連水門仰慕數千年,恨不能為門下客,今日見識貴掌門安排,果然正大光明,宅心仁厚。既如此,那我們這就離開

    說完,抖手衝數千自家弟子一招呼,眼含熱淚吼道:“我們這就回我們的白山,告辭”
ALEX0813 發表於 2015-5-7 02:25
第四百七十二章柴藝挽狂瀾

    棲蒙山在齊雲西南方向,離南楚門西北角較近,連水門在齊雲圍山的消息很被南楚門知悉,比四通八達的黑河坊還要早。

    楚家迅速將這一消息告知楚秦。

    齊休隻命楚秦謹守門戶,轉告柴藝即可。

    盟內大都認為連水門分崩在即,好歹要去弄些好處回來,但被齊休堅定製止了,依楚秦如今的勢頭,沒必要因貪婪而冒不必要的風險,影響自身發展的步伐。

    再說他也懶得動,楚紅裳楚神通都知道天天閉關不出,抓緊每時每刻修行,自己這個陽壽緊張的金丹修士老在外麵蹦躂像什麼事。

    沒過多久,消息傳到黑河坊後很南下,如烈火燎原一般飛速傳播,白山震動。

    首當其衝的便是如傻瓜一般被賣了的連水盟其餘各家,他們有些已依附連水門數千年了,早就沒想彼此還有什麼區隔,如今被當頭一棒轟醒,就像天塌了一樣,整個已陷入崩潰邊緣,許多修士成群結隊自發往北方齊雲境內闖,隻是想找水令儀當麵質問清楚。還有些膽小機靈的,立馬悟到白山北部已勢不可為,開始收攏家人弟子,為逃亡做準備

    靈木還好些,離火盟南麵要承擔何歡宗的大兵壓境,西麵還得配合靈木包圍【丹青山】,北麵連水門這一跑,人心一下子散了,兩處前線均出現大批逃亡,離火城更是往北遁光無數,數日之間店鋪洞府十室五空,跑了一半人。

    而何歡宗加速北上,一路連拔無數山門,當離火城外出現何歡宗的前哨修士時,立刻引發了第二次的恐慌和逃跑大潮。他們圍攻丹盟多年,自然知道哪些丹青山外的小勢力下場如何,沒想到轉眼間就要一報還一報了,離火城看上去還能擋住不少時候,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惶惶不可終日者有之,窺準機會欲火中取栗者亦有之。

    不提離火、靈木盟選擇跟何歡宗私通款曲,約定反水的附庸們,這時候連水城周邊漸漸嘯聚起越來越多的散修和小勢力修士,想著走之前於脆搞把大的,將現在亂成一鍋粥的連水城,還有隻剩少量修士看守的連水山門攻破。若是某個大勢力在此時登高一呼,隻怕將連水全境劫掠一空也能辦到,這也是莫劍心等人,特別是四大附庸家族向齊休提議插手的動機之一。

    柴藝收到消息後第一時間趕到器符城,意圖隔斷南北交通,收容修士南下抵抗,結果反倒引起城中大亂,死傷數百,雖然彈壓下來,但他再不敢禁止修士北逃。還從丹青山包圍網抽調精銳修士,組成一個實力強大的千人修士軍陣到連水城周邊震懾宵小,及時地阻止了連水境內徹底陷入無主混亂。接著派人來懇求楚秦盟加入聯軍,自然被果斷拒絕,他不甘心,又要求楚秦盟幫助截留從靈木境內北逃的修士,莫劍心按照齊休指示,還是婉言推卻了。

    思過坊如今也已湧進了數不清的低階修士,三階飛梭、二階獸船隻要是去死亡沼澤北邊的,通通一座難求。這種大規模的盲目遷徙,導致靈石、飛劍等容易攜帶的物資價格再度飛漲,而笨重的靈礦石,布陣器具甚至山門雜物等則被他們在器符城、黑河坊、思過坊等地拋售一空,價格每個時辰都在下跌,楚秦門等地主自然樂於高賣低買,大賺特賺。

    白山北部一片混亂,自從楚秦統一山都之後,多年未見的小規模亡命團夥重現江湖,越往東邊,越靠近連水之地越嚴重。

    這都是在連水門攻山的十多天發生的事。

    這也是連水門的【乙木禦風梭】灰溜溜地回到黑河坊時麵臨的情景。

    “完了,全完了……兩頭都完了……”

    看到成群結隊的原連水盟低階修士聚在黑河坊外的轉運點,狼狽地等待搭乘各種獸船飛梭時,一名年邁築基老修,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失態大哭起來。

    “混蛋你那些年修行都修到狗肚子去了”

    水令儀見狀大怒,將他一腳踹得老遠,“擾亂人心,殺了以儆效尤”

    老修嚇得癱軟在地,痛哭流涕地乞命,她看在眼中愈發生氣,別人上前求情也被她一個個罵得狗血淋頭。那老修是水氏家族本家人,平素還頗有人緣,最後沒人願意出手於這事,她於脆親自一指點在心口,送對方毫無痛苦地上路

    剛還是活生生的同門,現在已是一具冰冷的屍體,所有人都不說話了,場麵一片死寂。

    正做沒理會處,黑河坊外有人認出了連水門的飛梭,“這飛梭從西北來,是不是連水門的人?”

    一嗓子將整個黑河坊叫醒了一般,許多北逃修士,特別是出身五行盟的人呼啦一下子全圍了上來,群情洶湧,“水令儀出來出來給我們一個解釋”

    “連水門的混蛋出來”

    “大家不要放跑了這些五行盟中的叛徒”

    “有人沒有,滾出來”

    “縮頭烏龜,滾出來”

    幸好黑河坊是南宮家的地盤,沒人敢在此造次,連水門飛梭也不止這一艘,其實大家也不能完全確定,所以隻在飛梭泊位外圍了一層又一層,高聲咒罵著紓解心中的鬱悶。未來捉摸不定,故土又回不去本是白山大宗門弟子,轉瞬之間淪落為要出去討生活的散修,風來雨去,四處闖蕩才能求一些資源修行,這種感受豈能好受。喊著喊著,竟漸漸喊得整齊劃一,聲震蒼穹,不但引來許多坊中修士出來看熱鬧,連不遠處的黑河峰的楚秦看守修士都能聽得見

    “門主,怎麼辦?”

    “是啊,拿個主意吧這群情洶湧,久留恐會生變啊”

    “我們回連水城吧說什麼也是一方之主,他們還能把我們吃了?”

    幾位金丹湊過來出著主意,水令儀隻是搖頭,“起碼先要把家情況搞清楚再說,否則貿然南下,豈不是自投羅網?”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說話了。

    這時候才想到,城中產業的主事弟子到現在都沒傳消息過來。

    “不管了,我們出去”

    水令儀當機立斷,這時候也顧不得臉麵了,盡在黑河坊把形勢掌握住才是最緊要的。頂著天大壓力,命弟子打開飛梭艙門,正想第一個走出去迎接眾人的唾棄和咒罵,這時候從南邊又來一艘飛梭,上麵靈木盟的標誌清晰可見。

    柴藝匆匆忙忙從那艘飛梭上下來,衝到這邊用金丹後期威壓喊道:“水掌門勿急,一切好商量,大家隻要團結一心,事情還是很有可為的”

    “他真這麼說的?”

    數日後,思過山掌門洞府,齊休皺眉問道。

    “是的,柴藝當時就是這麼說的,他獨自登船,以一己之力勸服水令儀同意揮師返回連水城,然後又站黑河坊門口,連日連夜,不停對往來修士宣講勸說,竟真有許多人受其感召,又見連水門南返並未北遷,覺得事情真有可為,遂選擇回鄉參戰。如此一來,連水、靈木、離火三家殘餘一湊,再從丹青山前線撤回部分精銳,似乎在離火城一線擋住何歡宗也不是不可能。北部形勢顯出些慢慢好轉的跡象,從這件事上來看,柴藝的處理雖不盡完美,但真心算挽狂瀾於既倒,已幾乎做到了他能做的一切了。”

    “切”

    聽到莫劍心對柴藝評價頗高,齊休倒有些不以為然,除非有演算未來的神通,沒有人能預知一切,柴藝在危機來臨後的每一步都做得很好,但正因為他於得太漂亮,才令人疑竇叢生。

    這其中,連水門飛梭前腳剛到黑河坊,他百忙之中後腳趕到這件事,尤為可疑。

    要知道這時候的白山北部已經混亂不堪,連水城周邊需要彈壓,何歡宗在南線步步進逼,丹青山丹盟蠢蠢欲動想要突圍反攻,他一個位置最為重要的謀主,怎敢輕易跑去死亡沼澤以北?

    更關鍵的是,他怎麼知道連水門會在齊雲失敗?

    “嘿嘿,北丁申山相關三家,陸雲子通過薑家約我會麵,那薑煥肯定已跟他溝通過了,他在南楚城地底宮殿盤問過我,依這種人行事之謹慎,怎麼可能不去盤問身為北丁申山地主的靈木盟?他說他會幫我一個小忙,說不定就著落在連水門北遷失利上,於我這兒是小忙,但對靈木盟來說,那可就是天大的幫助了。”

    “齊雲掌門啊齊雲掌門,一樣人情幾家賣,你在我這得到了許多真相,你在柴藝那又得到了什麼呢?看樣子我想得岔了,對北丁申山這件事,某些人知道的也不少啊”

    心中把整件事捋過一遍後,冷笑道:“不管他們了,任憑東南西北風,我自巍然不動。”

    看他不在意,莫劍心便也懶得想麵的彎彎繞繞,告退離開。

    齊休便再度將門從麵封死,閉目沉浸到苦修的世界中去。
ALEX0813 發表於 2015-5-7 02:36
第四百七十三章離火城形勢

    “事起倉促,招待有不周之處,還往各位主事多多見諒。”

    南宮嫣然纖手輕托茶盅,向身側眾人微笑示意。

    “哪,哪,南宮掌門客氣了……”

    服色各異的修士們紛紛客套幾句,揭開手中茶盅,並沒看到茶葉,隻有孤零零一枚火紅的棗子漂浮著,水麵以上的部分似乎仍在燃燒,精純的火元素氣息撲麵而來。

    “這是【離火棗】”

    都是市麵上混的,眼力都不差,眾人不約而同發出驚喜的輕呼,離火棗是離火盟特產,二階極品,價值不菲,聽說服用之後有幫助體內靈力淬煉的奇效。

    “請”

    “請”

    抿一小口,溫開茶水中略帶絲辛辣,還未下肚便發散開來,四肢百骸頓時像被烘烤一般,體內靈力奔騰帶來了微微的不適感,稍過一會兒,淬煉後的靈力重歸平靜,整個人舒服得想輕吟出聲。

    “果然是好物,好排場啊”

    有人交口稱讚,又有些人迫不及待地啜飲第二口。

    看著他們這幅稀罕相,南宮嫣然翹著蘭花指,假作飲茶,實際拿盅蓋遮住自家臉上譏嘲的笑容。這些人是離火城眾多非離火盟小勢力產業的主事,大戰在即,楚秦門派飛梭接自家楚秦小店的弟子時,順道把他們也給帶了出來,權當結個善緣罷了。至於萬寶閣、廣匯閣等大商會主事,他們則是老早就撤走了,楚秦門自然撈不到賣這個好。

    “掌門,天亮了……”

    她身後一名弟子指著天邊輕聲提醒。

    第一道陽光果然應聲而至,將懸停在高空的青色飛梭照得熠熠生輝,這是楚秦門唯一的一艘【乙木禦風梭】,南楚門出產,通體青色,頭部以南楚門標誌紅雲為底,齊休親筆的金色‘楚秦,二字刻於其上,本該很有威勢,卻被一麵突兀地掛在船頭的巨大白旗給攪和了,頗顯不倫不類。

    頂層甲板一側,許多高椅一字排開,南宮嫣然和眾位主事們品茗遠眺,衝南邊離火城的巨大防禦護罩閑聊著,大戰在即,他們這些離城的中立方頂多憂心憂心未來的生意,脫身事外,倒很有指點江山的閑情逸致。

    天色漸漸明亮,籠罩在地麵的薄霧散去,離火城全以火煉磚石構成的恢弘城牆盡收眼底,南邊一段上站滿了修士,多為離火服色,麵露堅毅,透過防禦護罩向城外怒目而視。

    他們對麵,自然是何歡宗大陣了,這個白山頂級宗門的門風在此方世界算得上是異類,無論修士凡人,在男女之事上都極為開放,走得雖是外道一脈,但在傳承上還帶有密宗雙修之法的痕跡,相傳極久遠前和白山密宗關係十分親近。他家無論男女均喜好鮮豔服色,軍陣還未發動,便已如彩虹一般,煞是好看。

    城城外劍拔弩張,離火城北邊,還有連水與靈木聯軍占據的一座山頭,與離火城呈掎角之勢,守護著往北退卻的通路。山頭之外,昨天曾血戰一場,戰場地麵還留有許多巨大的堅冰塊,在朝陽照耀下漸漸化開,除了殷殷血跡,有的冰塊化凍之後才顯現出內的屍體。

    十來個何歡宗弟子在默默收斂著這些凍成冰渣的屍首,山上的敵方聯軍也並不為難,放任他們行動。

    這次何歡宗及附庸兩萬修士北上,一路順風順水,到離火城下時氣勢已臻頂峰,投降的,湊進來想渾水摸魚的又是數千修士,本將離火城團團圍住,但一是沒時間將四周防線布置完全,二是就是沒想到連水門又回來了。而且水令儀為了日後能在白山重新立身,采用了十分暴烈,毫不顧忌損失的方式,三千連水門精英拚死衝殺,生生將包圍網衝開一個口子,靈木盟萬人青木大陣隨後而至,加上部分從丹青山前線撤回來的離火盟修士,將形勢暫時穩定住了。

    “你們說,會打嗎?”

    南宮嫣然眯著眼死盯著何歡宗大陣,隨口問道。

    “最好不要,我家鋪子東西都被離火就地賒用,靈石還沒見著呢,他家若是亡了,我找誰要去啊”

    “是啊,我家也是。”

    “話說何歡宗的人除了在那事兒上麵亂點,平常都挺好相處的,反倒是沒五行盟修士霸道,想必打不起來。”

    “我也覺得打不起來。”

    “同意再說了,何歡宗眼下打也不能說必勝,何必冒險。”

    “北方三家聯手,何歡宗實力又未盡出,何必在這離火城下,做五五開的賭博呢?”

    七嘴八舌討論一會兒,眾主事的意見倒是十分統一,其中一位老者對南宮嫣然笑道:“貴門在白山北部舉足輕重,不知南宮掌門對今日之戰看法如何?”

    “,你們知道的,我出身齊南南宮家族,在白山生活了幾十年,對這些爭鬥之事還是搞不太懂。”

    南宮嫣然心說丹盟欠了我家巨債,自然是指望五行盟輸了,但這話肯定不能亂說,隻能含糊以對。

    這些主事都是人精,見她不願意表態,當然不會追問,將“出身高貴”“到著白山戰亂之地委屈你了”“隻有秦長風前輩這種才貌雙全的,才配得上你”等馬屁連番打出,果然逗得她大樂。

    這邊廂歡聲笑語,賓主俱歡,下麵形勢卻已來到了決定大勢的最關鍵時刻,何歡宗軍陣動了。

    一百零八麵桃花巨幡為前導,其中三十六張幡各由一名男修禦使,另外七十二張幡則各在一名女修手中,除伴隨前行時的無數桃花飄零幻象,陣法並未完全發動,其中門道外人自然無從知曉。緊隨其後的便是何歡宗一萬多人的大陣,倒是一個正宗的陰陽八卦類陣法,其中男主陽,女主陰,一半一半,萬餘人緩緩結陣前行,那種整齊磅的氣勢真如排山倒海一般,天空都仿佛受其感染,降下絕大壓力,給此陣所指的每一個人。

    在大陣一側,還有個由各家附庸及新加入散修組成的萬人大陣,這個就要雜亂得多了,以數百人為一組,守護著十來根陣眼巨柱,每一根高聳入雲的柱子都由八匹巨蜥模樣的駝獸拖行,上麵的法紋繁複優美,單個來看都像是匠心獨運的畫作,令人目眩神迷,隻有驚歎。

    最後是一個數千人的押後大陣,除此之外,還有許多獸船飛梭護在空中,給各個軍陣撐開一個極大的安全範圍。

    “看樣子何歡宗是想主力攻城,附庸抵禦靈木連水聯軍呢”

    “看這架勢,真要打?”

    “也不一定,總之看就是了。”

    “一挑三,他們瘋了?”

    “也不算一挑三吧?連水盟隻有連水門來了,靈木盟起碼有一半人還在丹青山外,都未盡全力。”

    “要不我們還是早點離開吧?打起來刀槍無眼的……”

    說著說著,大家覺得再留下看熱鬧已不妥當了,這些慣做生意的主事們閱曆雖足,但從沒正麵對過萬人軍陣的他們如今膽氣已失,便一齊向南宮嫣然勸道:“如此等級的修士軍陣,威力會極其巨大,這種距離下難免遭池魚之殃,還是早走早安心罷。”

    “切,當年思過山外,我又不是沒見識過……”

    南宮嫣然好歹親身參與過思過山之戰,論這方麵的經驗和膽色,她遠遠高出在場眾人,自然有些不屑。

    飛梭是楚秦門的,主人說還想再逗留觀望,客隨主便,大家也隻好強做笑臉陪著。

    何歡宗動,另三家馬上隨之而動,還是老樣子,連水門在前靈木盟在後,光這一萬五千的兩大修士軍陣就夠何歡宗頭痛的,別提城中還有離火盟自家一萬多,加上收攏、裹挾的數千修士了。

    也難怪眾人都判斷打不起來,何歡宗北上一路過於順利,麵對離火城攻堅的困難似乎有些估計不足,昨天被對方突襲攻破包圍並未馬上組織反撲,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三家共禦何歡宗,這時候丹青山那邊就應該壓力驟減,丹盟完全可以反攻了嘛”

    “噗,別人不知道,我們這些經年在白山做生意的還能不知道?丹盟歸根結底,是由些喜歡窩在山門埋頭煉丹的修士們組成的宗門,哪有什麼戰力和戰意嘛何歡宗要真指望他家,那就大錯特錯了。”

    “那是多早的黃曆了?你別忘了,丹盟在上次開辟戰爭可是和靈木盟同樣等級的存在。”

    “聽說那是丹盟傾盡自家數千年煉丹的積蓄,雇傭許多外人才達到的效果,現在他家被靈木盟長年消耗,韓天青又不下山幫忙,早不行了?”

    大家又議論紛紛,聊到丹盟頭上,南宮嫣然的臉色終於沉了下來,“上次思過山大戰,他家表現就糟糕得很,如今又像團軟泥巴一樣,牽製敵人都於不成我若做主,下次絕不再貸給他家那許多靈石”

    她心中正在計較,柴藝突然離開青木大陣,獨自飛到何歡宗的陣前極近處,似乎在向陣中某人傳音說著什麼,沒過一會兒,何歡宗的一艘飛梭上出現了個頗花哨的巨大帳篷頂,柴藝一頭便鑽了進去。

    “你們看,果然是要談和了吧?”

    有認識那帳篷跟腳的老修說道:“柴藝進的,正是何歡宗掌門的帳篷。”
ALEX0813 發表於 2015-5-7 05:47
第四百七十四章四處兜圈子


    柴藝已在麵呆了很久。

    無數人的目光全聚焦在那頂帳篷上,屏息等待,其實絕大部分人都在心中默默祈禱著和平,一場數萬修士勢均力敵的消耗戰注定血流成河,沒有贏家。

    先前投奔而來,本以為能跟在何歡宗後麵喝點湯的散修和小勢力們最為沮喪,這可不是當年羅家舊地的小打小鬧,何歡宗自有統禦萬人軍陣的手段,想跑根本沒門。所謂此一時,彼一時也,他們本以為大勢抵定,抱著撈一筆的念頭乘興而來,眼下卻困在陣中,等待著可能是人生最後的一場戰鬥。

    “被軍陣抽空靈力這種死法最為淒慘,感知和力量被一寸一寸慢慢剝奪,身體逐漸抽空,化為於屍的過程緩慢而痛苦,想想就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啊……”

    飛梭上,一名年老主事愜意地呷完最後一滴茶水,正搖頭晃腦地賣弄著自己的見識,南宮嫣然偏著頭,凝神望著鋪天蓋地的軍陣,恍惚間仿佛回到當年的思過山外,那也是一場血戰,許多同門正是本源耗盡,被陣法抽成人於而死

    “靈木盟的人這次死絕才好呢。”

    她這是第二次見到靈木盟的萬人青木大陣,實在是覺得格外刺眼。

    可惜天不從人願,柴藝再次出現的同時,何歡宗帳篷傳出一聲磬響,他家軍陣立刻緩緩後退。

    “到底怎麼回事?難道打不起來了?”

    “我說的吧現在打起來,等於雙方抱在一起死,怎麼可能。”

    “哼,何歡宗隱忍這麼久,現在放棄意義何在?光麵子和聲望就傷不起了”

    “麵子重要,還是前途和性命重要?”

    “就是,依何歡宗實力,若是擺圓了兩軍對陣,或許能占上風,但堅城在前,怎麼可能被它輕易攻破”

    柴藝默不作聲地鑽進離火城去了,什麼也沒有表示,而何歡宗軍陣隻是退回原地,並未撤走,飛梭上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爭論許久,最終還是傾向於仗打不起來。

    南宮嫣然找了個由頭,甩脫這些閑人,獨自下到飛梭內部的控製中樞打坐,一直枯等到晚上,才有弟子進來,呈上張紙條。

    ‘要談和,你先回。,

    這是楚秦門和古熔約定的聯絡方式,齊休特意乙木禦風梭在這懸停著,就是為了以防萬一。若是離火盟戰敗,看看能不能將古劍門的人撈出來。南宮嫣然出身好,做這事如果落到何歡宗手,不至於有性命之憂。

    以古熔在離火盟的地位,消息不會有假,南宮嫣然將紙條隨手毀去,“回程吧。”

    飛梭掉了個頭,從丹盟、靈木盟、離火盟三家交界處進入,穿過燕歸門等分割開丹盟和靈木盟的九星坊諸家地盤,在九星坊轉運點徐徐降落。

    “怎麼樣?可有消息?”

    燕南行等數位九星坊諸家掌門早等在坊市中了,飛梭還未停穩,他們就全飛上甲板,詢問離火城的最新消息。

    “呃,看上去是要議和的樣子,不過也不確定。”

    南宮嫣然隻能如此回答。

    以燕南行為首的這九家受分封三代製保護的宗門,利用地理上是丹盟唯一的對外渠道的優勢,和楚秦門配合向他家轉運,大發其財。甚至其中一兩家想楚秦門踢開單於,沒有三階飛梭,無法承擔繞過靈木盟地盤的長途飛行,他們家的金丹修士於脆帶著大量儲物袋人肉跑商,也能賺上不少。

    “要議和啊”

    幾位家主的語氣分明有些惋惜,九星坊如今冒險者寥寥,議和會導致丹盟不再需要他們這條商路,無疑是大大的壞消息。

    燕南行現在隱隱是這九家的代言人,腦子也清楚些,“既然還未確定,不如我們一齊去思過山,找齊休商量商量

    “也好,我好久未見齊道友了。”

    “聽說齊老弟不久前已晉階中期境界,老夫這次過去,正好把份子禮補上。”

    “應該應該,大家同去,同去。”

    這幫子人都是經過開辟戰爭的洗禮,其實沒一個善茬,隻不過有分封三代製在上,他們既無擴張的可能也無被滅的外患,是以專心提煉內功,經營家族門派就好。有陵梁宗先例在前,除了燕南行,大家為安全起見,極少出自家領地,隻有當遇到現在這種影響未來大勢的事件,才會想起來出外奔走一番。

    “既如此,那待我安排一下。”

    南宮嫣然無奈,隻好讓人將幾間最好的客房收拾好,帶上這幾位大爺繼續往西,直到出了靈木盟、醒獅穀、死亡沼澤三地交界,才轉而向北,繞一個大圈子,沿著靈木盟地盤外的死亡沼澤上空,在楚秦之地的西南角,才重新看到陸地。

    這時候飛梭才終於能朝著目標,思過山筆直前進,雖然憂心忡忡,但這些門主反愈發做出一副淡定從容的樣子,登上頂層甲板,饒有興致觀看楚秦門的地理風光,指點交談,倒也融洽。

    “小南宮啊,這是何處?”

    某家門主手指下方,對南宮嫣然問道。

    她一看,原來正是楚秦門的龍興之地,原名影山】的【楚秦山】,山門本就位於楚秦之地西南,所以正好處在航線下方。為其介紹過後,對方連連點頭,“二階山門,數位築基起家,短短百餘年掙下偌大家業,齊掌門算是人中之龍了。”

    另一人笑道:“還記得上次開辟戰爭嗎?給我們運送後勤物資的就有他家。”

    “噢?難怪,我記得當時他家一來,駝鰩翅膀下的那一排排的小屋可是前線一景啊”

    幾位門主扯著扯著,倒把楚秦門的黑曆史扯了出來,“什麼小屋?”見他們笑得猥瑣,南宮嫣然好奇問道。

    “咳,給人……呃,休息的……”

    燕南行憋著笑答道,晚輩麵前,還是要給齊休留些麵子的,把話題一轉,“大家難得出來,你不如帶我們在楚秦之地兜上一圈,了解得深入一些,可好?”

    對方都是些金丹後期的一門之主,南宮嫣然無法不給麵子,隻得分封飛梭再次往東轉向,在楚秦之地兜起了圈子

    “這是白沙幫的楠籠山,門主沙諾,是靈藥閣甘家的女婿,目前築基中期,領民約四萬人,沙姓與外姓各占一半,他家出產的低階靈草很不錯。”

    剛一介紹完,他們又笑了,“就是齊休那個傳說中的兒子家?”紛紛打趣道。

    “呃,傳言不可信……”

    南宮嫣然忍住氣,耐心解釋道:“隻是得我家掌門幾分親傳而已。”

    楠籠山在楚秦之地南方,離靈木盟不遠,是防禦靈木盟進犯的最前沿,思過山之戰後,楚秦門對這座山頭花了大力氣建設,防禦力不弱。再往東走,便是雙聯山,位於楚秦之地東南角,和離火盟領地遙遙相對。

    “雙聯山,目前由宋氏家族擁有,領民萬餘。”

    雙聯山其實由兩座距離相近,高低大小都差不多的山門組成,宋氏兄弟一人一座,算是楚秦之地漸漸脫離小勢力,離四大附庸家族又很遠的存在。

    “元和山,佘家山門,領民八萬餘。”

    佘一山已經隨刑劍他們去追捕薑炎了,但佘家後繼有人,修士和凡俗人口都在穩定增長,四大附庸家族之一。

    “空曲山,祁家山門,源自器符城祁家,領民近六萬,他家傳自器符城的煉器製符之術很好的。”

    由於曆史原因,祁家遷來的凡俗人口較少,但增長的勢頭也很好,這次白山內戰,他家是楚秦盟內,收益僅次於楚秦門的勢力,自然是四大附庸家族之一。

    “梨山,敢家山門,領民十二萬。”

    敢瓏治家十分保守,他家守在梨山周邊閉門生息,修士和人口都穩步增長著,四大附庸之一。

    “北烈山,熊家山門,領民十三萬。”

    熊家是楚秦盟人口最多的附庸家族,也是唯一有金丹修士的附庸家族,毋庸置疑的四大附庸之首。

    將楚秦各地一一逛完之後,四處兜圈子的三階飛梭終於能在思過山中降落,早得到消息的齊休也已結束閉關,親自迎將出來。
ALEX0813 發表於 2015-5-7 05:54
第四百七十五章欠債怎麼還



    九星坊諸家並不避諱來找齊休的目的,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這次和談他們想參與進去。趕緊來吧。

    他們有他們的顧慮,身為九星坊地主,陵梁宗掌門已悲劇性地傳到了第三代,眼下被他們牢牢保護著,就怕出什麼意外或者大道不行,導致陵梁宗失去分封三代製的保護。醒獅穀沒幾個人敢進去冒險,九星坊這座坊市如今價值大不如前,被人占去就占去沒什麼,可陵梁宗領地位置實在是過於重要,這個連接九家的紐帶如果失守,九星坊諸家將被截做三段,再也無法互相呼應,等傳承三代過後,隻怕就要被人一口口吞掉了。

    參與和談,就是怕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白山大宗門締結個密約之類,把自己聯手賣了,“等你們三代過後如何如何……”柴藝當年威脅的話言猶在耳,是壓在他們心頭難以釋懷的大石。

    “從各種方麵來說,我們都不夠格做這種等級和談的中人啊?”

    他們這種想法令齊休有些撓頭,“最多列席,做個見證人罷了。”

    “你有辦法?”

    燕南行等人反倒樂了:“見證人就很好了,能在場就行。”

    “呃……”

    沒想到他們要求如此之低,如果五行盟同何歡宗真的議和,那就是幾乎涉及整個白山勢力的大和解,楚秦門與九星坊諸家等次一級的勢力,參與的資格總該有的,再說柴藝欠著自己通風報信的人情,楚秦盟又是丹盟的大債主,左右逢源,應該不難辦。

    “這個……我想想辦法吧……”當然,還是要習慣性的裝一下。

    燕南行笑道:“我知你一定有辦法,對不對?”

    感應到幾位門主的目光全落在自家身上,齊休苦笑搖頭,並未反駁。

    “我就說嘛這對齊掌門來說不過隨手小事”

    燕南行樂道,殿中氣氛陡然一鬆,幾位金丹後期門主雖養氣功夫很好,但齊休仍能感應他們身上那種如釋重負的情緒,心中生疑,問道:“你們分封三代,多安逸的日子,為何急於參與此事?”

    “,老是把頭埋在沙,和外界完全隔絕也不好。”

    一行人目的達成,卻不肯說明動機,打著機鋒敷衍幾句,又在思過山思過坊遊覽一圈,便告辭走人。

    “似乎陵梁宗那位第三代掌門出了問題呢。”齊休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心中冷笑。陵梁宗那位三代掌門如果結不成丹,安生日子最多過個一百多年,他隕落之日,便是九星坊危機爆之時。

    “我們真要參與和議?”

    莫劍心哪知道掌門大人現在心中所想,神色凝重地問道。

    “白山本就該有我們的聲音,莫師兄在擔心什麼?”

    南宮嫣然和他截然相反,聽說楚秦門要參與此等重要事務,不但覺得與有榮焉,還把躍躍欲試的態度擺在臉上,就差沒明說想去了。

    “我們腳踏兩隻船,到時候去會很尷尬吧?”

    莫劍心將自己的擔心說了出來,“這些年我們一邊和離火盟做生意,另一邊不停向丹盟輸送物資,一旦當場被有心人說破挑撥,就會很難下得來台。掌門你不但有可能丟麵子,古熔前輩那也會很難做的。”

    “你的顧慮很有道理,我們得了子,麵子上是有些不妥,所以我並不親自去。”

    這些問題,齊休早就做好了預備,“嫣然,到時候你代我走一趟罷。”

    “真的?”南宮嫣然立時喜形於色。

    “當然。”齊休和藹地看著她,笑道:“你的身份修為正合適,代表我楚秦過去,不隨便表意見,老實旁觀即可。你畢竟出自南宮家族,那些金丹長輩不會好意思特意針對你,下你臉麵。事關重大,我相信你能拿捏好的。”

    “是,我省得”

    南宮嫣然稱心如意,被哄得十分開心,美滋滋地行禮告退,這就要回府準備啟程。臨走時,耳邊響起齊休的傳音,“切記,若是丹盟的人探你和長風對戰後還款的態度,要明確堅持立場,半塊靈石都別想少”

    “是”

    這話和她心思不謀而合,於是回頭再行一禮,俏皮應下。

    “這樣好嗎?”目送南宮嫣然離開,莫劍心感覺自己有些吃不準齊休的心思了,“不和燕掌門事先打招呼嗎?回頭他們若現您不在場的話……”

    “嘿嘿,九星坊諸家不是無欲無求的,他們有自己的小算盤,我就是怕到時候他們突然提出什麼建議,然後將我架出來討要支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我大道緊迫,浪費一點時間都不行了。”

    齊休揮揮手,像是想要趕走這些煩人的瑣事,“若和談能成,我楚秦門將會麵臨一個有可能引危險的問題,就是丹盟的那筆巨債,他們想不想還,還不還得了,打算怎麼還。”他的聲音和表情都開始嚴肅起來。

    如今隻有兩人獨處,跟隨多年的莫劍心瞬間明白了,這件事才是掌門師叔真正關心的重中之重,“是的,這些年我看著帳麵上不斷累加的數目,心一天比一天緊張,為這近兩百萬的三階靈石,任何事都有可能生。”

    不提什麼腳踩兩隻船,其實齊休的重心還是在丹盟一頭,為了白山的平衡,楚秦盟對他們的需求幾乎是全心全意滿足的。這也等於一場賭博,楚秦盟諸家勒緊褲腰帶,給丹盟做了十餘年牛馬,投入巨大,若是他們被柴藝一舉覆滅,那也隻好雙手一攤,於認倒黴。可若和談一成,這筆靈石就是賭贏的,拿回來天經地義。

    負責楚秦盟合議事務的莫劍心將大賬取出,細細匯報,“自我楚秦門將思過坊於股轉入楚秦盟大庫後不久,白山內戰爆,坊市收入直線上升,加上一艘三階飛梭,還有許多雜七雜八的收入,累積下來,大庫賬麵近五十萬三階的利潤從這些上麵得來。”

    “但這隻是賬麵上的,丹青山護山大陣支撐了十年有餘,燒掉的靈石可謂是天文數字,其中就有我楚秦盟的這五十萬。早先靈石轉運,我們隻收轉運費,並不計較利息,後來現這簡直是在抽自己的血,不堪重負之下便想停止輸送靈石,丹盟饑不擇食,主動提出用付利息的方式借貸,多年下來,利息越提越高,咳,那五十萬本錢滾成了近八十萬,加上賒買其餘物資的二十萬,光盟賬麵上,他們就欠下整整百萬三階”

    “然後便是我楚秦門的私帳三十三萬,空曲山祁家十七萬,梨山敢家十萬,北烈山熊家八萬,元和山佘家五萬,楠籠山白沙幫……雙聯山宋家……,盟大小各家攏歸在一起,又是八十萬三階”

    “丹盟光積欠我們楚秦盟各家就是這一百八十萬,還不算他欠九星坊諸家的。他家被靈木盟圍了十多年,丹青山都出不去,還不像南邊那兩家劍派,幻劍盟和白山劍派雖也欠南楚門和黑河坊各家大筆靈石,但他們在南邊是優勢,十餘年的各處山門出產都能保證,又有搶掠所得,還起來可比丹盟輕鬆多了。”

    靜靜聽莫劍心算完帳,齊休揉揉眉心,苦笑道:“這是要把丹青山挖地三尺啊。”

    “隻怕沒這麼簡單。”

    莫劍心憂心忡忡,“我總結下來,先那三十萬憑空到手的利息十分紮眼。第二拜連年內戰,物價飛漲所賜,我們不管是自產還是轉賣的物資,不管是盟公中還是各家私帳,都存在抬價過高的問題,這還不是水漲船高,而是吃定他丹盟無別處可買。第三,除了楚秦門、盟兩處,其餘附庸各家都存在以次充好,以少充多的情況。有這些因素在,丹盟早先被圍在山中掙命,自然不敢和我們這條唯一的生命線鬧翻,但心中不滿是肯定的,和議過後,隻怕會對這筆款子提出異議。”

    “呃……”莫劍心頓了頓,“我覺得若是能商量著免去一些債務,丹盟那邊的觀感會好很多。”

    庶務生意上的事,一向是南宮嫣然總覽,她是個能持家賺錢的,但性格所致,經常隻看到眼前的利益,忽略了日後的隱患,齊休很清楚這點,但並沒有費心思去糾正的意願。離自己心越遠的人,他便越懶得花費精力,而且俗務上的事,越糾纏便越亂,太耽誤修行。

    “到時候我跟他們談吧,你和嫣然暫時都不要有任何讓步的表示,這不僅是為日後談判奠定基調,還要預防丹盟鋌而走險,從我楚秦盟中挑出個能和他們達成一致的人來取代我。”

    做出決定後,莫劍心前腳剛離開洞府,大門便再度緊閉,大道路上齊休不敢浪費一丁點時間,雖然他明白,過不久又要有一場好忙了
ALEX0813 發表於 2015-5-7 06:25
第四百七十六章白山大議和


    議和之日的黑河坊,萬眾矚目,繁榮更上層樓,臻至齊休建坊以來的最高點。

    當然,此地的主人早已換成了齊雲派齊南城的南宮家族,唯有他家,可以安穩攫取坊市最豐厚的利益,也隻有他家,夠資格被白山十大宗門信任,公推為此番議和的中人。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對這場能決定白山未來的極重要會議,南宮家族的心思並不在此,南宮止去追捕‘薑炎,了,黑河坊中早無元嬰坐鎮。合議前幾天,他家才匆匆從齊南城抽調一位叫做南宮夢的元嬰修士來主持此事,這位女性老祖常年苦修,並不精通庶務,種種調度天真隨性,令旁觀者大搖其頭。比如現在,所有與會修士被她攔在【黑河道宮】門口,說是什麼等待逐一入場,互有血海深仇的白山主人們被圍在道宮前的廣場內,大眼瞪小眼不說,還得忍受坊市閑人們的圍觀,真叫是威嚴掃地。

    “未免太亂了,好歹讓我們在自家產業等啊,晾在這算什麼事,故意讓我們沒臉?”燕南行煩躁地來回踱著步子,他身邊,九星坊諸家的門主們也一臉無奈,“齊滑頭那家夥老子真是想把他家山門都燒了,早知這樣,學他放鴿子不來也罷”有人憤憤說道。

    抱怨歸抱怨,現在走人是不敢的,九星坊諸家不敢,白山各家也不敢,他們的弟子隻好結成一個個小陣勢,將各家參與和議的關鍵人物護在當中,就怕一直在怒目對峙的雙方壓不住火氣,現場演繹一出互毆大戲。

    身著彩雲宮裝的南宮嫣然特意置身人群邊緣一處不起眼的地方,本為低調,但萬萬沒料到,從別人口中得知,自己竟是被準許入內的唯一築基修士,而且還排第一個入場,感受著來自四麵八方的注目禮,她麵無表情,但內心實在是頗為享受。

    特別是在黑河道宮外維持秩序的南宮家執法修士,很認出了些與自己同齡的娘家親戚,“他們也認出了我吧?化神家族無數後輩支係,出人頭地何其難也。這些兒時玩伴,有比我血緣親近的,有比我資質好的,還有比我受長輩寵愛的,可是如今,你們還在做著族分撥的差事,而我,已能代表一方勢力,登堂入室了。他們那複雜的眼神真是有意思呢,古人雲,寧為雞,毋為牛後,果然是金玉良言。”將下巴抬高了一些,多年執掌一門事務養成的上位氣息自成,輔以熟透了的風韻豔色,孤高自立,在金丹叢中,一點不墜楚秦門的氣勢,南宮家的血統。

    等了許久,坊市鍾樓終於傳出一聲清脆仙音,吉時已到。

    “有請楚秦門庶務掌門,南宮嫣然入內”

    果然,南宮家禮賓修士第一個喊的,正是她的名字。

    “她誰啊?築基修士也配第一個入內?”

    “你沒聽見嗎?人家姓南宮,肯定是南宮家的人。”

    “要我說還是齊休識做啊,派來個南宮家自己人。”

    “切,娶南宮家女孩兒的門派多了,有幾個像這位一樣爬到頂的?”

    外圍閑人們低聲絮叨鑽入耳朵,南宮嫣然嘴角微撇,裝作沒有聽到,一路謹守禮法,向各家金丹前輩行禮致意著,大大方方步入道宮大門。

    能容納三萬人的比武場,看台和包廂今日概不開放,往年被人關注的擂台上這次擺了張巨大的木質長桌,走近桌子這頭,甚至看不清對麵主位上高坐著的女修麵目,圍著桌子四周,十來位南宮家低階修士還在緊張地忙碌著,劃定某某家的座次,按人數布置椅子茶具等物,人人專注自身的差事,沒一個人來招呼自己。

    “嫣然拜見老祖。”

    她並沒見過南宮夢這位族中元嬰,不過按她對娘家的了解,主位上的女修肯定就是,湊近些大禮跪拜總錯不了。

    “起來罷,我久不理事,又對白山不熟,你幫我看看,此番布置有什麼錯漏之處。”

    南宮夢的聲音遠遠傳來,意外的空靈好聽,沒有多少壓迫感,隨手虛抬扶起,原來是要人幫忙為會場布置把關。偷眼看去,相貌比自己還年輕些,美得令人嫉妒,有種空穀幽蘭般的淡然氣質,大大的雙眼略顯呆滯,似乎心思並不在此,正專注地想別的事情。

    南宮嫣然連忙應下,有負責席次安排的執事便過來動問,哪家坐前排,哪家坐後排,按地位、實力、敵友關係等等,每一位修士的座位都不得有任何差錯。她知道,南宮家族高階修士大多懶得往死亡沼澤以南看一眼,反倒是黑河坊為家族產業服務的奉行執事們門清得很,布置會場的人都是熟手,她用神識掃上一遍就知道相當完美,一絲毛病都挑不出來。

    “無有差錯,都是極妥當的。”回稟完畢,南宮夢便隨手一指,讓她落座。

    長桌左邊屬於五行盟勢力,右邊則屬於何歡宗他們,楚秦門等中立旁觀者被安排在南宮夢對麵,長桌的另一頭,不偏不倚。前排屬於九星坊諸家燕南行等幾位金丹後期修士,楚秦門的座位被安排在他們身後的角落。

    “幾乎,不,就是最微末的一個。”

    老祖既沒有顯出半分親近,席次也有難令人滿意,和自己想象中的頗有落差,不過作為唯一的築基修士,南宮嫣然明白自己不該奢望什麼,坐下後便按照出前齊休的囑咐,眼觀鼻,鼻觀心,絕不參與進呆會兒可能生的任何衝突。

    “有請燕歸門掌門,燕南行入內”

    外麵禮賓執事喊到的第二位與會者,便是九星坊諸家的領頭羊,與楚秦門有聯姻關係的燕南行,他自然被分派到中立勢力之的位置。

    “見過前輩。”

    燕南行不卑不亢地深鞠一躬,南宮夢這次連話都懶得回,隻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入座自便。

    九星坊諸家的另幾位掌門隨便便被6續喚進,將長桌遠端一側坐得滿滿當當,一色的金丹後期修士。他們幾個極少出山,在白山的名聲不顯,其實無一不是從開辟戰爭的屍山血海爬出來的一方之雄,聚在一起低聲談笑,揮灑自如,氣勢上甚至隱隱壓過了長桌對麵心不在焉的南宮夢。

    “有請齊雲山薑雲峰,薑明恪入內”

    接著進來的金丹初期修士令南宮嫣然一愣,薑家在黑河坊都沒說上話的資格,跟白山更打不著半點關係,這薑明恪還是當年薑炎在山都山底刻字,誓報複的十人之人,好像說是曾欺壓過薑炎薑明榮父子什麼的。

    “薑家攙和進白山的事於什麼?而且聽說這薑明恪長得雖不錯,但人品實在堪憂……”

    心正在計較,拜見過南宮夢的薑明恪目光掃了一圈,竟朝她這邊笑著點了點頭。

    “奇怪,我又不認識他,要說唯一有交集,便是我們幾家都派人去追捕薑炎了。”

    不知對方為何示好,薑炎那事又是南宮嫣然的悔婚黑曆史,避之唯恐不及,無奈隻得站起朝對方福了一禮,權作敬重長輩罷了。

    “有請靈藥閣黑河坊主事,甘不平入內”

    接著進來的便是各大商會的代表了,他們和薑明恪通通被安排坐在南宮夢主位後麵,楚秦門燕歸門是白山中立方,他們便是齊雲中立方,兩邊相對而坐,不偏不倚。

    “奇怪,往常和五行盟關係頗好的高、裴兩家沒派人來,萬寶閣的人也不見蹤影。”

    南宮嫣然多年主持庶務,明麵上的各家關係自然了熟於心,她哪知道,那三家現在正躲著連水門的人呢,生怕被涮狠了的水令儀當場搞得下不來台。

    “有請丹盟庶務掌門韓閻老,傳功奉行某某,執法奉行某某,客卿英伯。”

    等中人、見證們到齊,重頭戲才終於開場,禮賓執事一口氣念了四個名字,全是丹盟的金丹修士。這也是他們被圍困十多年後,第一次離開丹青山。

    白山人都知道,丹盟的核心門派青丹門是以煉丹起家,素來的風格是生產大於商賈,商賈大於爭鬥,悶頭積累數百年,才換來了韓天平結嬰成功和開辟戰爭中的厚積薄。由於煉丹修士長年親近丹火,所以他們膚色大多偏黑,舉止沉靜,極少招惹是非,不,應該說是極少走出自家山門,根本談不上去招惹是非。

    可是連年血戰,再軟糯的人也殺出了火氣,如今的丹盟修士不可以往日觀念視之,韓閻老等人無不是目光堅毅,顧盼之間殺意決然之人,特別是那位名字叫英伯的客卿,龍行虎步,目露凶光,身上的血腥氣息濃得可怕。

    “見過南宮前輩”

    麵對事主的行禮致意,南宮夢再不好放空了,“坐罷,我雖少過問世事,但也曾聽人說過你家丹術自成一格,許多妙法不在我齊雲靈藥閣之下,回頭得空,還想找韓天青請教一二。”

    “沒想到南宮前輩也精通煉丹之術,我一定把話帶到掌門跟前。”

    丹盟崛起得晚,丹盟盟主和青丹門掌門之位還都在韓天青手上,所以回話的韓閻老隻是庶務掌門,不過他這話也算不得數,韓天青現在還不知道是死是活呢。白山各家元嬰,近年沒一人用秘法降臨過,反倒是白山頂上常年傳出轟隆隆的劇鬥響動,若是在山腳下,還能聽到各位元嬰存在們的呼喝廝殺聲。

    “有請厚土盟盟主王相……”禮賓修士又念出六人名字,俱是金丹修士。

    這次大戰,厚土盟的表現與丹盟類似,都是打不死、煮不爛、熬不化的防守悍將,靈木離火攻不進丹青山,幻劍盟和白山劍派又何嚐能攻破厚土銳金聯軍的鐵壁?對整個戰局,可以說兩家的堅韌才是一切的基石。

    但兩家還是有些不同之處,丹盟靠的是一座四階大陣,聽說是在開辟戰爭後的大賞功中拿功績點跟大周書院兌換來的,防守能力及其強悍,而且極難克製,所以麵對比兩家劍派強大的靈木離火聯軍時,他家從頭到尾隻能被動堅守,坐困愁城。厚土盟則是靠白山第一的領地麵積,以及靈木盟上一次南下救援時柴藝幫其設計的整套防禦體係,與兩家劍派大打攻防拉鋸戰,戰果比丹盟多上太多,地盤也從未全線淪落,隻是他家實力本就在丹盟之上,兩家劍派又沒有靈木離火聯軍強而已。

    事主雙方一邊來一對,接著便是銳金盟、幻劍盟、白山劍派、離火盟、連水盟、靈木盟六家,柴藝、水令儀等人帶著手下金丹們如示威一般呼嘯而至,整個合議長桌兩側終於被坐滿了。

    “有請何歡宗掌門,中行雋入內”

    排在最後的一家,正是這次白山內戰的得利者,差一點最後摘果子摘成功的何歡宗了。

    中行雋是個瘦高個,身子如水做的一般,走動時搖曳扭動,柔弱無骨,臉上脂粉抹得又白又厚,一雙桃花眼水汪汪的,走動顧盼間仿佛在到處拋撒媚眼,若不是嘴邊一圈短髯,誰也值當他是個女人。

    “見過南宮前輩。”

    聲音是不男不女的鴨嗓,扭到南宮夢麵前,他矯揉造作地用女修身段福了一禮,差點把包括南宮嫣然的在場眾人看吐了。他身後兩男兩女四位金丹門人長相氣質都是絕佳,也不知怎麼拱出這麼一個奇葩掌門來。

    “呃,你……咳,你請坐罷。”

    南宮夢也差點沒遭住,一時被搞得不知道該說什麼,隻得指著何歡宗的席位讓座
ALEX0813 發表於 2015-5-7 06:48
第四百七十七章一天和議成

    自從南宮夢宣布和議開始,會場內便從沒停止過爭吵,雙方看似分歧巨大,但在老辣的九星坊諸位門主眼中,和平已是定局了。

    “等和議簽字完成之前,我會代表九星坊諸家要求靈木和丹盟做出些安全許諾,你到時候表態支持一下則可。”

    南宮嫣然正專注於聆聽柴藝和中行雋兩人精彩的辯論,耳邊忽然響起燕南行的傳音。

    第一個反應便想問對方為何篤定和議能成,但身為築基修士無法聚音成絲,隻好麵露疑惑,迎上他的目光。

    “中行雋掌握白山全局主動,柴藝儼然總覽五行盟事務,他倆在這越是錙銖必較,就越不可能回去動手。”

    燕南行稍作解釋,“而且他們不可能把你南宮家老祖請出來,就為了做一出緩兵之計。”

    南宮嫣然有些明白了,忽然反應過來對方真實的目的,“不好意思,我隻該管庶務,無權介入這種事務。”想也沒想,按照來之前齊休的吩咐果斷拒絕。

    “噢。”

    燕南行和另幾位門主速交換了下眼神,明顯地都很失望,“這個齊滑頭!”他咬牙低罵一句,“既然如此,等和議之後我們一起去跟丹盟的人打個招呼如何?”

    打個招呼倒沒什麼,丹盟那筆欠賬能盡追回自然最好,南宮嫣然便點頭答應,將注意力轉回場中。

    “柴藝!你靈木盟壞事做盡!不把吞了我的大好河山吐出來,再加倍賠償損失,我就與你血戰到底,終有一天,我要食你肉拆你骨!為我丹盟喪命的無數仙凡報仇!”

    白山北部的實質性問題中,兩塊土地的歸屬是重中之重,一塊便是靈木離火吞並的,除丹青山以外的丹盟領地,一塊是離火城以南,被何歡宗占領的離火盟領地。所以韓閻老指著柴藝鼻子大罵時,眼神卻向中行雋飄忽過去。

    “哼!十年不敢出家門一步的縮頭烏龜,也配在此狂吠!”

    靈木盟一位金丹立刻出言相譏。

    “你!”被說中軟肋,韓閻老指著對方,一口氣噎得半天說不出句話來。

    “唉喲,你們那麼厲害,怎麼坐到這兒來啦?”中行雋一邊低頭欣賞著自己的蘭花指,一邊用他的怪腔調替丹盟找場子。

    “彼此彼此罷咧,阿大也別笑阿二!”柴藝冷笑回擊。

    “那便一拍兩散,回頭再打過就是了,就怕你們不敢!”說話的是白山劍派的一名金丹,他的眼睛死死盯在銳金盟陣營中某人,“我師妹的大仇還未報,談個鳥和!”

    “好大的口氣!”被他盯著的銳金盟修士絲毫不怵,“擇日不如撞日,此地本就是比武場,我倆今日在此做生死一決,敢又不敢?!”

    “有何不敢!”

    兩人立時金丹威壓大放,鋒銳無匹的衝天劍意陡然攀升,都是最利爭鬥的劍修路數。

    別人還好,唯獨隻有南宮嫣然差一個境界,立時被金丹威壓鎮住,霸道的劍意殺氣隨後而至,眼看當場要受傷出醜,電光石火間,南宮夢輕輕一掌拍出,將這兩個要當場拔劍的家夥轟得倒飛出去,重重砸在比武場兩邊的看台上,去勢由不停歇,直到掃倒數十排座椅後,七葷八素的兩人才狼狽止住身形。

    “在此地動手,當我不存在嗎!算了,我急著回山修行,不耐煩陪你們囉嗦,一句話,日落之前和議必須談完,你們看著辦吧!”

    南宮夢動了真怒,這通脾氣一發,長桌兩邊的白山各家隻得乖乖地不鬧了。

    前麵一直在吵鬧鬥狠,現在已是午後,本以為時間不夠,沒想到談著談著,太陽還堪堪掛在地平線上的時候,還真被柴藝、中行雋兩人搞出一份和約來。

    其實來了就是不想打想談,做無謂之爭不過是為了一口氣而已,借著南宮夢的高壓,正好借坡下驢,各退一步罷了。

    和約能如此的達成,何歡宗做出的讓步居功至偉,中行雋用自家實際控製下的離火城以南,相當於離火盟近半的龐大領地無償退還為代價,奠定了和談各方利益騰挪的空間和基調。

    最後和議的結果是離火盟收複全境,丹盟收回絕大部分領土,占領方何歡宗和靈木離火聯軍同時撤出。

    離火盟出讓器符城的一成股,付給何歡宗,當做離火盟領地的贖買費,並放棄追討對方劫掠所得。

    連水盟同樣出讓器符城的一成股,不過是付給白山劍派和幻劍盟,代銳金盟厚土盟贖買他們被侵占的領地。

    這樣一來,除了靈木盟占領的自家邊境接壤處幾座原丹盟山門,各家領地幾乎完全回到了開戰前的狀態。隻有器符城發生了點變化,離火連水從原先的各占四成股減少到三成,雙楚與何歡宗各占一成,白山劍派和幻劍盟各占半成。

    等於說這十多年就是白折騰!

    怪異的是大家都還能接受!就拿這次和議看上去吃虧比較大的靈木盟和何歡宗來說,他兩家都稱心如意地拿到了各自陣營的主導權,特別是何歡宗,參戰最晚,自身損失幾近於無,不但狠狠搶了離火盟一把,還撈到了器符盟一成股。他家吐出來的離火盟大片領地,到手雖容易,但如果想守住,其實還需要一場又一場的血戰才行,存人失地,不過正常取舍而已。

    丹盟和離火、厚土、銳金四家領地失而複得的就更無不滿之處了,連水盟雖出了點血,但他家其實是最想和議完成的,好馬上轉頭回去將盟內失盡的人心重拾回來。

    “都無異議的話那就把字簽了吧。”

    南宮夢算是認真的看完約書,隨手遞給身後的甘不平等人傳閱,心情好了不少,還有興致調侃道,“白山和平一成,生靈免遭塗炭,我也算是做了樁善事。”

    “前輩辛苦。”

    “,是是。”

    眾人口不對心地敷衍一番,也不知是因為疲累,還是心底並不認同,這份和約並不是死契,停戰而已,未來會不會再打起來,誰知道呢。

    “咳,南宮前輩容稟。”

    燕南行果然趁這個機會站出來,提出九星坊諸家想跟接壤的靈木盟、丹盟兩家約定,互不攻伐。韓閻老很爽的答應了,柴藝卻不同意加到和約去,最後談成一個口頭允諾,實在沒什麼效力,但也能令九星坊諸家放心一些,起碼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麵子還是要一些的。

    柴藝、中行雋等九家首腦隨後在和約上留下真名,南宮夢作為中人一樣留下真名,然後是甘不平,燕南行等見證人,南宮嫣然作為唯一的築基修士,也在這極重要的文書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就這麼著,白山十家元嬰宗門,除了摘星閣無人到場,其餘九家暫時重歸和平,他家不來眾人也沒覺得不正常,就他家沒打起來嘛。

    門派間的和平有了,個人間的恩怨卻還沒有了結,作為和約的附屬部分,許多場的生死決鬥被一一約好時間,過不多久,這黑河道宮又會擠滿嗜血的看客。

    “好!如此甚好!”

    一家一份,南宮夢將約書分發各家,“散了吧!”果斷消失閃人,不用說,肯定是回山修行去了。

    轉瞬之間,在場各家都沒人管了,結成兩大陣營,涇渭分明地前後腳離開。

    韓閻老本準備跟中行雋他們先走的,卻被九星坊諸家和南宮嫣然笑嘻嘻留住,幾個人臉色極為難看,估計他們自己一想到欠這些人的巨債時,心肝都在疼吧。

    “恭喜韓掌門克複全境!”

    燕南行帶著眾人拱手恭喜,韓閻老搖頭苦笑:“受何歡宗如此大恩,日後不知從何回報。”

    “日後白山升平,憑貴門煉丹之能,不消幾年定然元氣盡複,何愁無處報答。”九星坊另一位門主立刻接口。

    韓閻老搖頭歎一口氣,“光重建一項,便是個難了之局。”

    “這有何難!我們各家這十多年都幫襯過來了,重建小事,有何需要你就盡管開口。”

    燕南行一臉誠懇。

    “咳,那是自然,到時候免不了叨擾大家哈。”

    韓閻老還在裝傻充愣,南宮嫣然跟在後麵聽著愈發不爽,“和議已成,韓前輩何時去我思過山一遊,我楚秦上下翹首期盼已久了。”

    “好說,好說,你是南宮家嫁到楚秦門的小嫣然吧?”

    韓閻老笑眯眯反問道。

    “正是。”

    心中雖然不願,但還是稍稍補了個行禮的姿態,膝蓋都沒怎麼彎。

    “哼!”

    韓閻老身後一人立刻表示不滿,“化神家族的子弟,都是如你這般沒有規矩的麼!?”語調無禮,還擺出一副教訓人的姿態。

    南宮嫣然一看,說話者是丹盟的那位客卿,名叫英伯,是個中年粗莽漢子的相貌,渾身上下盡是殺戾之氣,“有沒有規矩,那也要看值不值得尊重,你們都是金丹前輩,何必與我一個後輩麵前裝傻充愣!”這是黑河坊,娘家地盤,她怕過誰來,幹脆也揭開麵具,直接杠上了。

    “得得得,我也不跟你個女娃娃計較,回頭讓那個什麼齊休來我丹青山說話!”

    英伯大咧咧地一揮手,一副要甩開眾人大步離開的架勢。

    燕南行也急了,這丹盟怎麼回事!身形一晃,便擋在英伯之前,“沒那麼容易!”把目光死死盯住對方身後韓閻老,“韓掌門,我們的賬,好歹給個說法吧?”

    “原來是為賬的事啊,,我還真一時沒反應過來。”韓閻老先假裝一番,然後向眾人拱手道:“我丹盟在白山也做了幾千年生意,有借有還這道理還是懂的,各位待我家忙完收複領地之事,再約個地方談清楚可好?”

    “大家體諒一下,體諒一下。”

    一邊團團作揖,一邊往外便走,眾人總不好在黑河坊動手,隻得放任他們離去。

    “混蛋!”

    南宮嫣然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咬牙偷偷罵了一句,燕南行等人也覺沒勁,不過他們各家手中的債務根本不能與楚秦相比,一想到這次天塌下來的高個子變成了齊休,又都覺得有些扭曲的意感,心照不宣地散了。

    “我就不信,他們還真敢賴了!”

    南宮嫣然氣呼呼地往坊市的楚秦小店走去,不防在店鋪門口遇到了韓平,那個丹盟最被齊休討厭的人。

    “你?”有些弄不清楚對方來意。

    “南宮掌門……”韓平笑得頗為神秘,“可有清淨處,我有事要與你密談。”
81562138 發表於 2016-1-30 20:34
【第478章】南下去討債
       
「哦?韓平真這麼說的?」
  思過山崖頂大殿,齊休輕撫長須,目光悠然地凝視著門外天空。
  「是的,他表示丹盟願意支持長風謀篡掌門之位,來換取我們到時候主動放棄部分債務。」南宮嫣然將頭稍稍往身邊的秦長風肩膀上靠了靠,「我立刻就把他趕走了,而且告訴他半枚靈石都不能少。」
  「韓平也找我說過同樣的話。」熊十四笑道:「我也拒絕了。」
  「你們幹得好!」
   齊休點頭贊許,沖殿中大大小小數十位楚秦盟各家家主說道:「丹盟是只見縫就鑽的蒼蠅,只要我們如今日這般團結,韓平之流也只能躲在遠處嗡嗡叫幾聲罷了。 不過呢,來而不往非禮也,無論是為了報復,還是拿回本屬於我們的東西,這次的事決不能姑息!我楚秦盟也要做一隻蒼蠅,稱一稱丹盟的斤兩,鑽一鑽他們的空 隙!」
  「是!」
  殿內眾人轟然應下,齊休便領著他們步出大殿,看到思過山外,數十隻【銀背駝鰩】首位相接,已將各家數千子弟載滿,旌旗獵獵,遮蓋住大片天空。
  「生米恩,斗米仇,十餘年無私幫助,卻換回了從背後捅來的刀劍!」
  齊休冷峻的聲音清晰地傳入山內山外每一個人的耳中,「他們不還,我們就自己去取!」話音未落,人便已沖天而起,率先站上打頭一隻駝鰩背部,「向南,出發!」
  「是!」
  各家家主緊隨其後,飛入屬於自家的駝鰩,在思過坊裏無數目光的注視下,呼嘯向南,竟真的筆直南下,朝丹青山方向去了。
  「齊休瘋了?」
  看到這黑壓壓的南下軍陣,駐思過坊裏各家店鋪主事聚在一起,面面相覷,「哪有這種討債法的,再說丹青山連靈木離火聯軍都攻不下,楚秦門這三瓜兩棗更不行了。」
  「是啊,本來人家還抹不開面子,你主動翻臉的話他更有理由賴賬了。」
  「這事兒辦得,莽!不像齊滑頭以往的風格啊。」
  「到底丹盟欠楚秦多少靈石?」
  「起碼這個數。」一位主事比了個五的手勢。
  「肯定不止!」另一位將雙手十個指頭攤開,「往丹盟的商路幾乎被他家獨佔,十年丹青山攻防戰,光丹盟那四階大陣要燒掉多少靈石?起碼翻倍!」
  「估計還還不止。」
  「是啊是啊。」
  「的確是太多了。」
  大家唏噓一番,又有人問道:「丹盟賴賬於我們無礙,那白山劍派和幻劍盟會不會也……」
  「不會的。」靈藥閣奉行笑著擺擺手,「兩家劍派本就是優勢,在此戰中獲利頗豐,戰後還合得了器符城一成股,和議完後,很豪氣地在黑河坊當場結清了。」
  「那恭喜恭喜哈。」眾人紛紛向廣匯閣、靈藥閣、萬寶閣以及南楚門四家產業奉行表示祝賀,由於五行盟封鎖商路的關係,向白山南部轉運,思過坊是個重要的中轉點,參與者想必能撈到很多功勞和實利,也難怪黑河坊議和後,這幾人不時有升遷的傳聞。
  「列位。」
  正聊得高興,不防半途插進來一人,卻是楚秦門新任的執法奉行蒙儁,他對這些參與瓜分棲蒙派的大商會一向不喜,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由於本門可能涉入戰事,思過坊已進入非常時期,無論身份來歷,嚴禁五名以上修士在街面聚會,還請多多配合。」
  「噢,應該的應該的。」
  大家便一哄而散,各回自家產業裏去了。
  ……
  南下之路,頭鰩背部宮殿中,圍坐的都是楚秦門自己人,「怎不用家裏那艘飛梭?快又方便,還有面子。」南宮嫣然糾結了半路,終於沒忍住心中的疑問。
  「另有安排。」閉目養神的齊休簡單答道,眼皮子都未抬起。
  飛梭本該自己這個庶務掌門該管,如今卻不知這艘家裏最金貴的物事去哪了,南宮嫣然略有些挫敗感,「難道是疑心我?想也沒想就拒絕了韓平,沒料到仍落不著好。」心裏胡亂想著,目光投向身後幾個手下得力的,他們俱都輕輕搖頭,表示不知。
  「莫劍心不在,老頭子果然還是最信任他。」
  打量了一圈,反倒安心了些,莫劍心無望晉階,是不可能和自家丈夫爭什麼的。
   二階獸船可無法直接飛到目的地,第一站到達博木城歇腳,楚秦盟上上下下出發時的豪氣瞬間跌落穀底,思過山大戰與靈木盟打生打死,雙方可以說結下血仇,沒 想到這次‘討債’之旅卻還得靠他們保證後勤。一想到丹盟能獨抗靈木離火十餘年不倒的實力,自家這幾十隻駝鰩數千修士,怎麼看都是去送的。
  正在面對現實的時候,又看到轉運點外皮笑肉不笑的柴藝,大家心情就更差了。
  「齊老弟,我五行盟死傷多少弟子都攻不下丹青山,原來竟是你在背後支援……」
  齊休從獸船上飛下拜見,柴藝劈頭便是一句責問,「你可知在這博木城內,有多少人想取你性命麼!」
  不過他說這話時的語氣更像是玩笑,齊休便也打一句哈哈,「如果上天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那是肯定不會再幹這種蠢事了。」
  這話說得柴藝大笑,長袖一揮,手上便多了十來塊各式各樣的權杖,遞過來道:「我現在可是與你們兩家都簽了和約的人,不要讓我夾在中間難做。」
  「那是自然。」
  齊休將東西收入儲物袋的當口,南宮嫣然也取出早備好的一份重禮,上前雙手呈給柴藝,「些許薄禮,不成敬意。」
  柴藝親自接下,「早聽說你是楚秦門真正當家的,放心,若是韓閻老那廝真敢賴賬,我絕饒不了他。」說完對身後弟子打了個眼色,那弟子便也取出兩盒不知什麼物事,「見面之禮,一份給你,一份給長風。」
  「呃……」
  南宮嫣然看向齊休,得到暗示後便大大方方收下,再從儲物袋裏取了些常備的禮盒,分送給柴藝身後的幾名靈木盟弟子,雙方把場面搞得像走親戚一樣,很有幾分和樂融融。
  等柴藝告辭離開,齊休便宣佈行動不禁,只需按時登船出發即可,這命令一下便等於放了羊,數千人往城中一擁而入。靈木盟打了十多年仗,博木城也因為禁絕南方商路蕭條了十多年,街面上行人稀少,大部分還是靈木盟自己人,幾千人這麼一沖,倒把不知情的店家們嚇了一大跳。
  楚秦盟這十多年可是截然相反,‘轉運’收入不說,思過坊也極繁榮,出產發賣又碰上了戰時物資價格暴漲,可以說順風順水,多有積蓄。這次南下又是齊休臨時起意,準備倉促,眾人從城北到城南,像蝗蟲過境一樣狠狠在博木城掃貨,為可能的戰鬥做準備。
  這些出手豪闊的‘暴發戶’,把博木城裏的大小店主們給樂得合不攏嘴,「戰爭結束了,戰爭結束了啊!」有人甚至流下了喜悅的淚水,黑河坊中一紙合約對他們生活沒有影響,但被搬空的貨架可是能實實在在看到的。
  「這裏是靈木盟產業,他應該感應不到。」
  博木城拍賣行的一間包廂之內,熊十四小心檢查一番,終於舒服地靠在皮椅上,露出難得的輕鬆神情,「一靠近他,就總覺得活在別人眼皮子底下,時時刻刻都被人窺視著,真他媽累!」
  這個‘他’,應該就是指齊休了,包廂裏只有熊家修士,沒有外人,熊十四才會如此真情流露。
  其中有名練氣後輩,撫摸著身邊一隻半人多高的【風梟熊獸】頸脖,面露疑惑:「這次行動安排得似乎有些不切實際,也不知道老頭子到底是什麼打算。」
  「什麼老頭子,老頭子,你學他楚秦門的小輩亂叫什麼!你是我熊家子弟,你老頭子是哪個!?」
  沒成想卻換來旁邊一名築基長輩的不悅訓斥,被說得又羞又窘,只好當場跪下認錯。
  「也不要苛責……」
  熊十四伸手虛抬,將他托了起來,「早前家裏請的觀命修士給他看錯了本命,荒廢十幾年,是,咳,是那人看出了他真正的本命,又指了條明路,這些年修為猛漲,也無怪他親近那人了。」
  「只怕從他這輩開始,只知有楚秦盟,不知有我北烈山熊家了。」老者歎道。
  熊十四默然不語,這時候拍賣場中出現了第一件重頭拍品,把他注意力給吸引了過去。
  「一千一百三階!還有沒有加的!?」
  半柱香過後,拍賣奉行喊得聲嘶力竭,熊十四眉毛卻擰了起來,「是哪個在對面包廂,一直和我競價!?」語氣便有些不善了。
  「好像是空曲山祁家的。」
  有管庶務的弟子回道。
  「祁冰燕那倒楣女人!」
  熊十四豪邁地把手一揮,「給我大她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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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個不起眼的小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