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我家的大明郡主 作者:老豬 (連載中)

 
mk2258 2015-4-6 22:26:5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56 90256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08
九十七節 首長

    許岩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心頭陡然怒起你這警察就算笨也該有點底線好不好?殺人鬧事的是這個魔物,不是我!若不是我兩劍捅死了這魔物,讓他衝過來近身,你早沒命了,拿槍指著救命恩人,這是什麼態度?

    許岩心下憤怒,但他是內向的人,越是生氣就越不會說話,他指了下躺地上的那個魔物,生硬地說:「他是瘋子,我殺他,是為了救人,為民除害,正當防衛!」

    空警微微眯起了眼睛,他握槍的手上青筋暴露:「是不是正當防衛,你說了不算!我是本次航班的空警,我命令你馬上放下武器,等候公安機關來處置這是第一次警告!

    我警告你,根據警令,在飛行的航班上,對不服從公安機關機關管制的犯罪嫌疑人,警方在開槍之前是不需要鳴槍示警的!」

    說著,他目露凶厲之色,顯然是已經下了決心,手上的槍咔嚓響了一聲,顯然是已經上膛打開槍的保險了。,

    許岩想了下,他慢慢地後退,一直退到了原來的座位邊上,然後把手上的蟬翼劍放到了自己原來的座位上朱佑香就在旁邊的座位上坐著,許岩相信,自己的同伴知道該怎麼處理那把劍的。

    因為被座椅和旅客隔著,看不清許岩把劍放下之後的事,空警只看到許岩依言聽命地放下了武器,他頓時鬆了口氣,把手上的槍口也垂下了也怪不得他緊張。飛機上的環境複雜,形勢要比地面上要險惡很多。空警是飛機上的最後一道安全閥。一旦自己失手,整架飛機的安全形勢就要失去控制了。

    並非這位空警喜歡小題大做。關鍵是他確實對許岩有所提防。在接受空勤培訓時候,教官反覆強調這點。作為隱藏在乘客中間的空警,當意外發生時候,千萬不要隨便暴露身份處置因為很多劫機的恐怖分子也是團夥作案了,他們習慣使用的伎倆就是先讓一兩個人出來鬧事,引得隱藏在乘客中的空警暴露身份之後,那些隱藏在乘客當中的同夥就趁空警放鬆警惕的時機,趁著敵明我暗的優勢,對著空警突然下手。

    所以,教官反覆強調一點:在處置航班中的突發暴力事件時候。千萬要提高警惕,對那些形跡可疑的乘客要加強戒備和警惕,因為他們很可能就是那些恐怖分子的團夥。必要時候,甚至可以先發制人地果斷處置。

    現在,在這位空警的眼裡,許岩就是那種形跡可疑的乘客了。剛剛在頭等艙裡出現鬧事的時候,許岩就主動出來,探頭探腦地想過去,這讓空警心裡十分懷疑哪有這麼喜歡多事的人?自己幾次喝叱他回到座位上去。他都不肯坐回去,反而跟著自己過來了,這份熱心就顯得更為可疑了。

    倘若先前許岩的表現只是讓空警覺得他「形跡可疑」而已,接著。他突然出手殺掉了那名發癲的乘客,這就讓這位空警對他的警惕更上一層樓了首先,這小夥子哪來的劍?

    許岩手上的那把劍看著象仿古的工藝劍。但看那鋒利程度,一劍就能把人捅個對穿。這樣開了鋒的管制刀具,是絕不可能能通過安檢帶上飛機的。這個青年處心積慮地騙過了安檢。把這利劍帶上了飛機,又悍然出手殺掉了那個發癲了的乘客誰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說不定他是想殺人滅口或者因為別的什麼原因團夥內訌呢?

    因為上述的這些原因,空警心中對許岩實在充滿了戒心和警惕,直到許岩聽話地放下了兵器,他才籲出一口氣。他伸手在自己後袋摸了下,拿出了一副手銬,徑直向許岩走過去。

    看著對方拿著手銬大步走來,許岩頓時慌了看著架勢,對方是要把自己銬起來?這也太冤枉了吧?他忍不住叫道:「喂喂,你要幹什麼?我是正當防衛啊!」

    空警的態度十分嚴厲:「是不是正當防衛,下了飛機再說!現在,你給我老實點!」說著話,他已經走近了許岩身邊,抓著許岩的手腕就想上銬。

    放下武器,這還可以商量,但對方還要把自己銬起來,這下,許岩實在是忍無可忍了。他用力一掙,從空警的手裡把手掙了出來,厲聲喝道:「胡鬧!你再這樣亂來,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少廢話,安分點!」

    這下,許岩實在忍無可忍了。他用力掙脫了空警的手,用力把他一推,空警只覺得一股無可抵禦的巨力湧來,踉踉蹌蹌地後退了好幾步才能站穩,他心下卻是大駭:這小子,怎麼有這麼大的力氣?自己還是在警校經過體能鍛鍊的,也練過散打和自由搏擊,等閒三五個人也近不得自己身,這小子一隻手就把自己推得倒退好幾步,他哪來這麼大的力氣?

    被許岩推開了,那空警微怒,他還想繼續上前制服許岩的,但這時,旁邊的旅客實在看不下去了,趙同先生忍不住出聲了:「這位警官同志,現在要緊的是救人吧?這位同學他畢竟是殺了個瘋子,該算是正當防衛的,有什麼事,等咱們下了飛機再說吧?再說了,現在航班還在空中呢,就算不上銬,這個小夥子能逃哪去?」

    趙同這麼一說,頓時引起了眾位乘客的共鳴。有位戴著眼鏡學者模樣的老先生也跟著說:「是啊,警察同志,剛才瘋子出來鬧事,打傷了好多人,還不知傷勢如何呢……這小夥子雖然殺了人,但他畢竟也救了不少人吧?沒必要那麼嚴厲吧,等到地面再看如何處理好了。」

    「就是!」幾個乘客也紛紛幫腔,有個四十來歲家庭婦女模樣的人說:「這小夥子一看就是學生崽來著,斯斯文文的。怎麼會是壞人呢?警官,你可不要欺負好人啊!」

    有個學生模樣的年青姑娘更是語帶譏諷地說:「是啊。剛剛瘋子鬧事的時候,警察屁都沒見放一個。也沒見這警察做什麼好事……現在好了,有人出來把禍害幹掉了,這警察就出來抓好人了剛剛可沒見你這麼英勇的啊!」

    「就是,抓壞人不見他,抓好人倒是積極得很!現在的警察啊,真是是非顛倒了!」

    乘客們群情激奮,一邊倒地譴責那空警不干好事,專門搗蛋。空警臉漲得通紅,他也沒辦法跟乘客們解釋。剛剛自己忍而不發是在謀定而後動,在觀察乘客中是否還有壞人的同夥。眼見犯了眾怒,眾位乘客一致反對,他實在也不知該如何解釋的好,正在僵持的時候,機艙前頭來了個空姐,正是剛被魔魘追趕的空姐。她急切地對空警說了幾句,語速很快,許岩只是隱約聽了個大概。好像是說前面頭等艙那邊有傷員,需要人手幫忙,機長讓空警過去幫忙施救。

    這下,空警倒是如釋重負了總算可以離開這個進退不得的尷尬場合了。他把槍插回了槍套。指著許岩對眾乘客說:「好吧,既然這樣大家就幫忙看著他吧,他如果搗亂。同志們趕緊叫一聲,我馬上回來處置!」

    說完。他急匆匆地轉身,向機艙前頭走去。許岩如釋重負。向眾人做了個團團鞠:「謝謝大家,謝謝大家幫忙!」

    回應許岩的,是眾人的一陣熱烈的掌聲。那個家庭婦女模樣的婦女大聲說:「小夥子,不是你該謝我們,是我們該謝你才是!倘沒有你,今天這事,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那小警察咋咋呼呼的,架子挺大,本事沒有,還不如你一個學生咧!一劍就把那傢伙幹掉了,多乾脆利索!」

    眾旅客紛紛應和:「說得是啊!小夥子,你不用擔心,你幹的是好事來著,我們都能給你作證明!下了飛機,我們就跟警察那邊說,你這是正當防衛來著!」

    看著群情激湧,許岩連連拱手道謝。這時候,那位受傷的空姐腿一瘸一瘸地過來,請許岩坐回原位去,許岩聽命地坐了回去,卻是問了一句:「你的腳,沒事吧?」

    空姐愣了一下,卻是展顏笑道:「沒什麼,剛才跑的時候太急,被崴了一下」她壓低聲音:「您好,許先生,我們都支持您!下了飛機,我們航班全體姐妹都給您作證!您一定沒事的!」

    「啊,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呃,」空姐臉色緋紅,她小聲說:「我們剛剛查過登機表了,看到了您的名字……哦,我叫徐彤!」

    聽到眾人的鼓勵,還有這位美女空姐的鼓勵,許岩心裡暖烘烘的。他忽然想到一件事,小聲問徐彤空姐:「對了,航班上有使用電話嗎?我要跟地面上聯絡一聲,報告這個事情。」

    徐彤為難地搖搖頭:「為了飛行安全,航班上乘客是不允許使用手機的……不過許先生您放心就是,駕駛艙裡已經向地面控制塔報告這件事了,地面上現在已經有所準備了。」

    「地面上處理這事的,應該是錦城公安局的機場分局吧?」

    「……應該是吧,我們也不清楚,不過飛機上發現意外,一般都是由降落地的公安機關來處理的。」

    「這樣啊……」許岩沉吟片刻,然後,他態度堅決地說:「這樣的話,我能不能去機艙打個電話給地面上的一個朋友?」

    徐彤面露難色:「抱歉,許先生,按照規定,在飛行途中,非機組人員是不能進入機艙的,尤其您還是……嗯,您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許岩想了一下,只覺十分為難。猶豫了很久,他才低聲說:「徐小姐,有件事,我跟你說,但您得為我保密。」

    徐彤面露微笑,在她想來,這個學生模樣的大男孩能有什麼要緊的機密呢?她微笑著說:「好的,許先生,您請說就是,我會為您保密的。」

    「那好!」許岩正視著對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我是人民解放軍總參軍事情報部的外勤軍官,正在執行任務!我有要緊的事要與上級聯絡。關係重大,必須盡快!」

    聽到許岩這麼說。徐彤整個人都愣住了,她櫻唇微啟。眼睛睜得圓圓的,卻是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笑道:「許先生,您這個年紀……您該是跟我在開玩笑吧?呵呵,這個玩笑可不好玩,冒充現役軍人和警察,那是犯法的。您以後別開這種玩笑了。」

    許岩苦著臉,他實在不知該怎麼向空姐證明自己的身份了這時候,他開始後悔了。早知道早點跟文修之把軍官證要到了,不然這時候把證件一亮,事情就好辦多了。

    想了一下,許岩問道:「徐小姐,您有紙和筆嗎?」

    「啊,有的。」徐彤從隨身的袋子裡拿了出筆和一張白紙:「許先生,您要記什麼?」

    許岩說了一個電話號碼,正是文修之的手機電話:「這是情報部文修之大校的電話,他是我們單位的領導。拜託徐小姐您讓駕駛艙跟他聯絡,把今天飛機上發生的事告訴他,這就行了。」

    徐彤微蹙秀眉,其實從頭到尾。她都不相信許岩所說的話哪有這麼年青的軍官?

    她有心想拒絕的,但許岩提出的要求並不為難只是打個電話跟地面上某個人通知一聲罷了,並不為難。

    「估計這位姓文的先生是許先生的朋友吧?他該是有點辦法的人。許先生想托他幫忙擺平這件事吧?也罷,許先生算我們的救命恩人。這點小忙,算不了什麼的。」

    想了一下。徐彤還是收下了這張紙條,她點頭道:「我去駕駛艙試試,看看機長肯不肯幫轉。因為我們駕駛艙只能跟地面的控制台聯繫,要拜託地面控制台才能跟文先生聯絡的。」

    「那就好,拜託你了,徐小姐。」

    「不客氣,您稍等。」

    空姐徐彤拿著紙條走了,許岩坐回了原來的座位上。趙同向裡挪了下,給許岩讓出了位置來,他看著許岩的目光有些異樣。

    許岩倒也不驚奇看到剛剛還跟自己同伴聊天的路人突然間出去殺了個人,然後又恍若無事地回來了,誰都會感覺不自在的。

    因為趙同剛幫自己說了話,許岩對他說了聲「謝謝」,趙同說沒事,這是應該的,然後,他反問許岩:「許岩同學,剛剛你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啊?」

    「啊,什麼話?」

    趙同指了下自己的耳朵,他說:「不好意思,許岩同學,我的耳朵很靈。你剛跟那位空姐說的,我聽到了呃,你說你是情報部的軍官,這是真的嗎?」

    許岩苦笑著說:「這個嘛……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吧。這個,隨便怎麼說吧!」

    許岩不想說謊,但他也不想對不相干的閒人說出真相免得驚世駭俗,所以故意含糊應答。但這句答覆放在趙同的耳朵裡,就是許岩承認自己確實是說謊了,他「啊啊啊」地驚嘆幾聲:「啊,那你就是冒充現役軍人了啊!你這樣說,那是犯法的咧。」

    他想了一下,跟許岩小聲說:「許老弟,你幹的這個事,殺掉了那個瘋子,真的惹上大麻煩了。」

    許岩不以為然,他說:「可我是正當防衛咧!」

    「沒錯,航班的乘客和機組人員都肯幫你作證,你是為了保護大家才幹掉那個瘋子的。可是……唉,你要知道,現在社會上,很多事情複雜得很咧,打起官司來,不是說你有道理就一定是你贏的」

    他壓低了聲量:「我剛剛打聽了下,死的那個瘋子啊,是錦城合堂公司的董事長,是個有錢的大老闆來著。就算他發瘋了,但被你一劍捅死了,他家裡人聽到這個消息,他們怎麼肯答應?肯定要找你麻煩的。

    你知道,這種大老闆的家庭,社會上的關係肯定很廣的……到時候,事情的青紅皂白,那就要看錦城公安那邊怎麼定了,如果他們定你是正當防衛,那自然是一切好說;但如果他們把你定為防衛過當甚至故意殺人什麼的,那就麻煩大了。

    我有朋友經過差不多的事,他在街上走著,挨小偷摸了錢包。他發現了。就跟那小偷打了起來,把那小偷打傷了。結果反倒挨賠了十幾萬,若不是找人託了點路子。險些就要坐牢了這個世道,真是沒天理了說。

    公安局是負責偵查的,案件的第一步要先過公安局的手,偵查階段差不多就定性了。你家裡若有什麼關係和路子,能跟錦城公安局的領導說得上話,你趕緊找人去,託人跟公安那邊打個招呼,不要怕使錢!不然晚了,他們把案子定了性。往檢察院那邊一送,那就真來不及了!」

    許岩似聽非聽,「哦哦哦」地含糊答應著,其實根本沒用心聽,倒是朱佑香側過頭來,像是把話聽進去了不少,她側頭望了一眼許岩,沒說話,只是嘴角含笑。

    看著朱佑香像是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在美女一雙秋水妙眸的注視下,趙同也是來了勁,他說得更起勁了:「我說許老弟,你還是學生。你不知道,現在社會上的事情真是複雜得很啊!真的,這件事。你得按我說的做,千萬得找人說去。還得抓緊找啊!

    這樣,我有個大學同學。他就在錦城公安局那邊工作,聽說大小也是個中層領導了,等下下了飛機,我就趕緊給他電話,跟他說說這事去再怎麼說,許老弟你也是為了救我們才惹上這攤子事情的,我若是袖手旁觀不聞不問,那還是個人嗎?

    我雖然是外地人,但在錦城那邊也有些認識的朋友,都是些很有辦法和能量的人,等下下了飛機,我立即就聯絡他們,找他們幫忙去……放心,我那些朋友,都是些有辦法的大能來著,他們一定能擺平這事的。」

    趙同一邊說著,一邊用眼睛偷瞄著朱佑香。在他想來,少年人第一次殺了人,闖下了這麼大的禍,知道了後果這麼嚴重,這對少男少女肯定要被嚇壞了吧?現在,自己表現出了既有辦法又仗義的姿態,簡直就像天神下凡一般渾身金光閃閃地出現在他們面前,這兩個涉世未深、被嚇得六神無主的少男少女怎麼也該向自己開口求救吧?這個毛頭小夥子也就罷了,關鍵的是這位美少女,想著她用嬌嫩的聲音溫柔地懇求自己,趙同渾身的骨頭都酥軟了幾分。

    眼看到朱佑香看著就要開口了,趙同趕緊屏息靜氣,擺出一副莊重的神態,準備在朱佑香開口的時候表現出一副義薄雲天的仗義架勢來朱佑香問道:「許公子,你的那個本子放哪裡了?」

    許岩驚訝地問:「什麼本子?」

    「就是那個什麼的,可以打遊戲的那個……有些花花草草南瓜冬瓜什麼打殭屍的那種。」

    「那是植物大戰殭屍……你說的是ipad吧,我放行李包裡了,放上面的行李艙上了。你要玩嗎?」

    朱佑香想了一下,問道:「公子,飛機降落,還要多長時間呢?」

    「我琢磨著,起碼還有半個鐘頭吧……」

    「那就算了,沒多長時間,也不用拿下來了。」

    「哦。我記得我的ipad也沒多少電了,要回家才能充電的,估計也玩不了多久遊戲了可惜飛機上也沒個插座什麼的可以充電咧。」

    「那公子,能把你手機借來用下嗎?」

    「手機?我現在已經調到飛行模式了咧,上不了網……你要用嗎?不過倒是還可以打打手機遊戲,我裝了賽車遊戲在手機上喏,就這個!」

    「哦,這遊戲吾還真未曾玩過……吾且試試,啊,好快!」

    「別怕,用這個鍵……來,這是加速鍵啊,向左轉,向你太慢了,撞車了吧!」……

    看著少男少女旁若無人地在那邊玩起了手機賽車,渾然沒把自己的話給聽進耳裡,趙同險些沒把鼻子給氣歪了。

    「這兩個小傢伙,犯下了人命案子都不知道後怕,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看著吧,你們現在還不知道厲害,等下就知道了!」

    趙同心下惡狠狠地想。從本心上說,他倒不是個壞人,不然剛剛空警要逮捕許岩的時候,他也不會出來幫許岩說話了。但是,怎麼說呢?他就是那種虛榮心很強的人,最受不了別人對他的無視了。在趙同看來。自己苦口婆心地向他們勸說,根據自己的人生閱歷向對方提出了寶貴的建議。這是對對方極大的善意表示了,但這兩個少男少女卻渾然沒當回事。自顧自地在那玩手機遊戲了,他們的這種表現,簡直是對自己極大的輕蔑和侮辱!

    這時候,趙同遙遙地看到,從機艙的前頭,剛剛離開的那位姓徐的空姐和那位空警都在向這邊走來,兩人的表情都很嚴肅。看到他們走來,趙同立即意識到了,他們該是來找許岩的。

    趙同心下幸災樂禍:「這下好了。找麻煩的來了。小子,看你還能這麼優哉游哉地玩遊戲不?」

    看到空姐徐彤和那位空警走過來,兩人都是一臉嚴肅的樣子,乘客們也都知道了,接下來肯定有事情發生了。眾人紛紛向這邊投來了關注的目光。

    兩人在許岩的座位前站住了,許岩和朱佑香這才抬起頭,跟他們對視了一眼。許岩問:「請問,徐小姐,有什麼事嗎?」

    空姐徐彤和那位空警對視了一眼。兩人的表情很古怪,嚴肅中帶著惶恐,好像有種不知所措的樣子。最後,還是那位空姐徐彤開口了:「對不起。許先生,打擾您了請問,您身上帶有身份證麼?能讓我們看下嗎?」

    有身份證嗎?

    許岩微微一愣。隨即醒悟過來:「有的。」他從褲袋裡掏出錢包,拿出了身份證。遞給了空姐,空姐徐彤很恭敬地雙手接過來。然後認真地看了一陣,嘴裡輕輕念叨了幾個數字,輕聲說:「名字沒錯……身份證號碼……也沒錯,確實是這個數字……張斌,你看下?」

    空警一臉嚴肅地接過了身份證,他看得就比那空姐認真多了,不但看身份證的正面、反面,而且,他還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白紙,拿紙上的數字跟身份證上的號碼對比著,嘴裡默默默唸著號碼。念了兩次以後,他認真地打量許岩的臉,在把他跟身份證上照片在做對比,目光裡滿是不敢置信的眼神反正,那股認真的勁頭,彷彿他要把許岩當做被通緝的殺人犯一般來對待了。

    那空警翻來覆去地把那身份證查驗了好久,一邊查一邊看許岩,眼神裡滿是不敢置信,弄得許岩自己都開始懷疑了,是不是有什麼問題,他忍不住問道:「我的身份證……有什麼問題嗎?」

    「啊,沒有,沒有!」

    聽到許岩的問話,那空警像是被什麼嚇了,趕緊回答,他很恭敬地雙手把身份證遞還給許岩:「抱歉,許先生呃,對不起,抱歉,許首長!」

    許岩劍眉微微一挑:「許首長?這是什麼意思?」

    這時候,那空警彷彿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他陡然挺起了腰桿,向著許岩肅然立正,行了一個有力的敬禮,喊道:「報告首長!民航總局空警總隊西南第三支隊第二大隊第一中隊偵查員張斌,向您報導!請首長同志指示!」

    那位叫徐彤的空姐也肅然立正,她清晰地脆聲道:「首長同志,我是東航g525航班的空勤徐彤,奉命前來報到,首長同志,請您指示!」

    一時間,整個機艙裡的乘客都呆住了,乘客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著這個敬禮的空警,又看著那個立正行禮的空姐,大家都有種恍在夢中的感覺,頓時,客艙裡議論聲嗡嗡地響了起來:

    「他們喊那小夥子叫什麼?」

    「首長!他們管他叫首長咧!」

    「這小夥子才多大!我家小孩還沒他大,大學都沒畢業呢!」

    「這麼年青的首長啊!真看不出來啊,比我還小上好幾歲咧!」

    「完了……貨比貨,得扔;人比人,要氣死我們這大半輩子,算是活到狗身上了。人家十幾歲的小孩都是首長了,那我們算什麼?」(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08
第九十八節 善後

    這時候,唯一保持鎮定和從容的也只有許岩了。他知道,這該是情報部文修之他們的手筆了老實說,空警和空姐這樣突然對他敬禮,許岩還是嚇了一跳。好在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跟文修之一路從錦城來到襄城,看到軍人之間敬禮的場合也蠻多的,許岩也知道該怎麼應對。

    他站起身,對著空姐和空警點頭回了個禮,問道:「跟地面上的控制台,已經聯絡上了嗎?」。

    還是那位空姐徐彤回答道:「報告首長,已經聯絡上了。按您先前的指示,我們向地面報告了今天的事,也讓控制台聯絡了那位……」

    許岩打斷了她的話,不讓她說出文修之的名字:「我知道了。控制台那邊怎麼說?」

    「控制台傳來指示,讓我們全部聽從許首長您的指揮對於本次飛行中的一切事務,許首長您可全權處置,對於有危險的敵對分子,許首長您可以採取任何的果斷措施,我們航班全體機組人員和安保人員都將堅決服從您的指揮」

    那位空警插話道:「報告首長,當時控制台上的原話是『許岩同志是來自軍方的上級機要部門領導,這件事,讓他全權負責,讓他自由行動。在應對本類型的危機,許岩同志有經驗,知道該怎麼處置這是緊急情況,上級已授予許岩同志最高等級的權限,對任何威脅可先斬後奏!請全體空乘和安保人員保持鎮定冷靜,聽從許岩同志的指揮,不得違令!請全力以赴保證機上乘客和空乘人員的安全。確保本次航班的安全降落!』」

    聽那空警讀完命令,許岩恍然。他喃喃說:「我明白了。」

    徐彤恭敬地說:「許首長,請您下指示吧!」

    許岩問道:「飛機還要多久才能降落?」

    「報告首長。還要二十來分鐘。」

    「剛剛的混亂裡,死傷人數已經統計出來了嗎?」。

    空警和空中小姐對視一眼,漂亮的空中小姐親暱地把頭湊到了許岩耳邊,低聲說:「報告首長,剛剛包括那個發瘋的旅客在內,一共有七名旅客死亡;另外有五名旅客受輕重不等傷,有一名乘客被肋骨扎得內傷了,傷勢很危險……請首長不要聲張,以免引起乘客的恐慌。機長正在那邊安撫受傷的乘客。進行一些善後工作,等下他也要過來向首長您請示的。」

    聽到死了幾個人,許岩心情沉重了起來。他嘆口氣:「讓機長不用過來了,請他安心做好善後工作就是,趕緊跟地面聯絡,安排救護車等候,不要再死人了!」

    「首長請放心,我們已經向地面控制台報告了,地面會安排的。」

    空警張斌乾咳一聲。他小心翼翼地說:「首長,地面控制台說,讓您全權負責本次航班的安保工作,讓我們全聽您的指揮請問。這趟航班的安保,有些什麼特別要注意的地方嗎?您有些什麼特別的指示嗎?」。

    許岩苦笑,心想自己不至於這麼倒霉吧。同一趟航班裡會碰到兩次魔物?他搖搖頭:「倒是沒什麼特別的,現在來說。危機已經消失了,你們照往常的程序按部就班走就是。注意救治傷員對了,有件事,我倒是想問下,你們剛剛反覆看我的身份證,這是在幹什麼呢?」

    徐彤跟張斌對視了一眼,兩人都顯得有點不好意思。最後,還是徐彤報告說:「首長,剛剛地面發指令過來時候,我們還有點不敢相信……因為您實在太過年青了,我們都沒見過這麼年青的首長來著。最後,我們跟地面控制台反覆詢問,想確認您的身份,怕是不是有人跟您同名同姓弄錯了……最後,地面控制台幹脆把您的身份證號碼和姓名都發過來給我們,以便讓我們確認。」

    許岩這才恍然:「原來是這樣……我這邊沒什麼事了,你們回去照顧傷員吧。」

    「是,首長……但如果地面上要問您的意見,這件事,我們該怎麼說呢?」

    「你們就跟地面說,一切正常,已經安全處置了放心,他們懂的。行了,你們回去做事吧。」

    許岩這樣吩咐了,但兩人卻不肯離開,期期艾艾地站在那,尤其是那位空警,臉漲得通紅,欲言又止。

    許岩正奇怪呢,美女空姐徐彤又湊近了他耳邊,低聲說:「首長,今天小張他先前犯了錯誤,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您,想跟您認錯……您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要跟他一般見識了吧?他實在不知道您的身份!」

    聽到這,許岩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對方不肯走,是因為那個空警因為得罪了自己,擔心自己會事後報復天地良心,他們還真把自己當成真的首長了?

    許岩嘴角浮上了一抹笑意,放在那個犯錯的空警眼裡,這笑意大有幾分高深莫測的味道,他怕得更厲害了,渾身都微微哆嗦起來,顫聲道:「首長,我……知道錯了,請您饒過我一次吧,下次絕對不敢了!」

    雖然不清楚許岩的真正身份和職務,但在民航空警部門工作的張斌卻是十分明白,對方肯定是在某個級別很高的秘密情報部門工作。

    這種秘密情報單位,級別很高,擁有的權力也很大像這次,只是跟地面打了個電話通報了一聲,十分鍾不到,地面控制台立即就給了自己命令,讓許岩來接管整個航班。如此的高效,如此的雷厲風行,可見對方所在的部門擁有著很大的特權。

    這種部門,絕不是一般人能進去的,而像許岩這種十幾歲的小男生就能進去了,甚至還能在裡面當上了領導,這只能說明一件事:這位「許岩同志」的家庭背景肯定不一般。多半就是那些傳說中的紅三代甚至紅四代了。

    想到自己剛才不但拿著槍指著許岩,還甚至用手銬想拷上許岩。張斌實在心裡悔恨:對方不但是神通廣大的情報機關特工,還是貨真價實的太子黨啊!

    張斌心裡忐忑。十五個水桶七上八下的在那些真正的權貴子弟面前,自己這小小的警察,算得了什麼?

    傳說裡,這些紈袴太子黨的脾氣都是很壞的,心眼都很小,都是睚眥必報的人物,如果對方懷恨在心,事後要報復的話,只怕自己的命運要大大的不妙啊!甚至不用找別的理由。光是憑在自己值守的航班上居然死了七個乘客,這麼重大的安全事故,自己這個當班空警是責無旁貸的,不用找別的理由,光是這條就足夠讓自己扒衣服了!

    許岩揮揮手,打斷張斌的話:「沒事的,你也是履行公務而已,我沒怪你。你去吧。」

    聽許岩這麼說,張斌微微鬆了口氣。但隨即,他心裡又提起了擔心誰知道對方是不是說的真心話?也有可能,對方嘴上說不怪,其實卻是懷恨在心。準備暗暗使壞呢?

    但這種事,擔心也是沒用的,他只能向許岩低頭深深地一鞠躬。道聲:「對不起,請您原諒!」然後才快步離開。

    空姐徐彤也離開了。但她很快又回來了,端著一杯橙汁:「首長。我記得您剛剛點的是橙汁吧?我給您再拿了一杯,您提提神吧?」

    許岩其實並不渴,但對方的一番好意,他也不好意思拒絕,接過了橙汁。在接過杯子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空姐往他手裡塞了一張小小的紙片,他微微一愣,抬起頭望了一眼徐彤,卻見這位短髮的空姐表面上若無其事,臉上不知何時卻已經浮上了一抹輕輕的緋紅。望著許岩,她微微鞠躬:「您請慢用。還有什麼其他的需要,請隨時找我!」

    「啊,謝謝。」

    許岩手指一夾,若無其事地把紙條夾在了手心裡,心裡緊張得「砰砰」直跳許岩也不是未成年的小孩子了,往常跟寢室裡同學聊天時候,也常常意淫過航班的漂亮空姐們。寢室裡的師兄們常常繪聲繪色地跟許岩描繪,那些高富帥的少爺們是如何泡妞的,如何跟航班的空姐們陶瓷。如果空姐們也看上那高富帥的少爺,她們也很主動的,會偷偷塞張紙條給帥哥,上面有空姐的聯絡電話這種事,對以前萬世宅男的許岩來說,這簡直是天邊的神話一般遙不可及的傳說來著,他萬萬沒想到,這樣的豔遇,居然也能在自己身上發生了?

    空姐婀娜著腰身離開了,許岩把紙條揣進了口袋裡,卻是偷眼望著周圍的旅客們,看看有誰注意到剛剛的動作還好,誰都沒有注意到徐彤剛剛的小動作來著,就連坐在自己身邊的趙同也沒注意到,他現在還處於極度的震驚中呢,正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像是看著一頭史前恐龍。

    許岩微蹙劍眉:「趙先生,您怎麼了?」

    趙同眨巴著眼睛,像是很困難地恢復了說話的能力,他結結巴巴地說:「許岩,你……你不會真的是什麼首長吧?」

    許岩摸摸頭,苦笑道:「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吧,這個我也說不準。」

    許岩還是說得含含糊糊,但這次,趙同卻是不敢再把他看成是吹牛了。他驚疑地打量著許岩,目光中帶著震驚和不敢置信,久久沒有移開目光。突然,趙同心裡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打了個寒顫,渾身微微哆嗦起來了。

    看著趙同渾身打顫,許岩微微蹙眉:「趙先生,你沒事吧?是不是太冷,你是不是感冒了?需要我跟空姐要條毯子過來嗎?」。

    「沒~沒事,啊,不用,不用,謝謝」

    趙同說著沒事,但他的牙卻在咯咯地打著顫,像是掉進冰窟裡的人一般,從內心深處泛起的寒意已滲透了他的全身,凍得他渾身發冷,在望著許岩的目光裡,他滿是恐懼和震駭。

    很顯然,這個時候,趙同也想到了跟那空警同樣的問題這個小男生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部門的領導。但很顯然,他擁有很大的權力。他只是跟地面上打了一個電話而已,地面上便立即讓他接管了整個航班。甚至擁有「先斬後奏」的果斷處置權這等的雷厲風行,這等殺伐果斷,這樣的事情,趙同只在以往戰爭年代的故事裡聽過。

    這時候,趙同和那個空警得出了同樣的結論無論這個表面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小男生到底是什麼身份,但毫無疑問,他肯定是擁有極大權力的上層人士按他的歲數來說,搞不好他該是哪個實權世家的太子黨吧?

    但就算是哪家的公子爺,他們也不敢這麼張狂地聲稱可以「隨便殺人。先斬後奏」吧?在這個法治昌明、媒體發達的年代,對方還有這樣囂張行事的膽量,那對方擁有的權力,那真是常人難以想像的恐怖啊!

    天哪!

    想到這裡,趙同恨不得狂抽自己的臉自己剛剛都幹了些什麼蠢事啊!自己剛剛,居然想勾搭這位太子黨少爺身邊美女!天哪!這可是男人最忌諱的事啊!

    趙同哭喪著臉,心裡恨不得抽死自己去,居然犯下了這樣的愚蠢錯誤自己早該想到的,剛剛殺了個人。不顯得絲毫驚惶和恐懼,回過頭來便能若無其事地跟女伴聊天談笑的少年,有著這種從容底蘊和膽量的少年,怎麼可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想到自己剛剛居然還在對方面前炫耀自己的所謂關係和能量這時候。趙同真是又羞愧又惶恐又害怕,恨不得飛機底艙上鑽出一條縫來好讓自己鑽進去,或者自己突然縮成一個細菌大的小人讓許岩看不到才好。

    好在這時候。許岩也是因為收到了美女的紙條心神激盪,也渾然沒注意到趙同的古怪表情。他又問了趙同一聲:「你是不是發冷啊?沒事吧?」

    「啊。沒事,沒事~」

    「哦!那就好。」

    這時候。機艙前頭又有人過來了,來人穿著航空公司的深色西裝制服,來人約莫三十來多歲,相貌俊朗,身材修長,氣質和神情都顯得成熟幹練,只是神色間顯得有些疲憊。

    這人徑直來到了許岩的座位前,微微躬身:「請問,是許首長嗎?」。

    許岩點頭道:「我是許岩。請問,你是?

    來人站直了身體,很瀟灑地向許岩行了個敬禮:「首長,您好!我是本次航班的機長,我叫韓世東。」

    「啊,原來是韓機長,你好你好。有什麼事嗎?」。

    「首長,很抱歉,打擾您休息了,根據地面的指示,您是這次事件的全權負責人,請允許我把情況向您做個介紹吧,您看著現在方便嗎?」。

    許岩其實是不想理這攤善後的爛事的,他很想說飛機馬上就要降落了,有什麼事等到了地面上再說吧那時候,自然會有情報部或者地方公安或者國安來接手這件事了,許岩也可以一身輕鬆地走人,但看著韓機長神情憔悴又疲憊的樣子,眼睛裡藏著驚慌,他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來,只好說:「韓機長別客氣,您說吧,有什麼我們商量著辦吧。」

    「首長您客氣了,是我們聽您指示才對。」韓機長客氣了一句,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張紙,雙手遞給了許岩,他壓低了聲量:「這個,是我們剛剛統計登記出來的,事件中的死亡和受傷的乘客名單,還有他們的性別年齡和身份證號碼,這個,首長您要不要過目一下?」

    這位韓機長問的是「要不要」,但實際上,他已經雙手把名單遞到了許岩面前了,許岩也不好意思不接過來,既然接過來了,他也就只能順手打開看了一下一張航空公司的專用信箋紙上寫著整整的一排十幾個名字,上面的八名乘客名字後都註明了「身亡」二字,下面還有四個乘客後面則註明是「受傷」,後面還標註著初步診斷的受傷部位。

    許岩微微蹙眉,他問道:「剛剛不是說死了七個人嗎?怎麼現在變成八個人了?」

    韓機長微微低下了頭:「首長,剛剛有一名傷員傷得很重,已經不行了,就在幾分鐘前剛剛走了……」

    許岩「哦」了一聲,他的目光茫然徘徊在名單上。毫無焦點,又像在尋找著什麼東西。

    應該說。這位韓機長是很有眼力和應變的水準的,他伸出手指。在第三個死者的名字點了一下:「劉愛國,這就是那個肇事者……就是被首長你果斷處置的那個。」

    「劉愛國,男,四十五歲,蜀中綿陽人,頭等艙旅客。身亡。」

    看著那簡單的一行字,許岩默然。他把那張紙又遞迴了給機長,搖搖頭,卻是沒說話。他表面看著若無其事。但他的內心裡卻是遠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平靜,畢竟就在剛才的一刻,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已經被自己的雙手扼殺了。

    剛剛劍鋒刺入人體那一刻的感覺,那種噁心的感覺令得許岩幾乎想嘔吐,只是在韓機長和眾位乘客的面前,許岩用表面的鎮定掩蓋了。

    許岩知道,就算自己不出手,那個被魔物靈體奪舍的人也是注定活不成的了,但他還是忍不住地在腦海裡一遍遍地轉著這些念頭:「自己殺掉的那個人。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他從襄城到錦城來,是為了辦什麼事呢?

    他是個好人,還是個壞人呢?

    他有沒有妻子、父母和小孩呢?

    當知道他突然意外身死的消息,他的家人會有些什麼反應呢?他們會傷心嗎?」。

    許岩知道。自己不該去想這些問題的,但不知為什麼,這些想法就是牢牢地盤踞在他的腦海裡。就像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一般,讓人明知不該接近又忍不住靠近去想。

    機長彷彿也瞭解許岩的心情。他默默地低下了頭,卻是問:「請問首長。這些資料,我們能報告給公司嗎?還有,整件事,我們要如何定性呢?是該定犯罪行為呢,還是該定為意外事件呢?」

    「定性?」許岩愣了一下,他問道:「這有什麼區別嗎?」。

    看出許岩對此確實不怎麼在行,韓機長認真地說:「首長,事情還是有點區別的。如果事件定性為犯罪事件,那這個劉愛國就是兇犯了,受害的幾位乘客就是犯罪事件中的受害人;如果事件定性為意外事件,那就沒有兇犯和加害人的概念了,包括劉愛國在內,幾位身亡的乘客都是意外事件的受害人這個定性,還牽涉到撫卹、賠償等很多法律上的問題,還有等下降落後如何如何對外公佈的問題,這個,我們都要事先考慮到的。」

    許岩微微蹙眉:「這個,該是地面上的民航局和公安部門考慮的事情吧?韓機長,你該向他們請示才對呢,跑來找我,卻是找錯人了。」

    韓機長臉色微紅,他低聲說:「其實,先前,我們也先請示了地面,但地面回覆我說,這件事牽涉到國家安全,是高度涉密的事件,要由軍方來決定的。他們說,事情的原因和經過,只有您知道,所以,要聽取您的意見……」

    許岩默然地想了一陣,然後,他點頭:「我明白了。如果要聽我的意見的話。我覺得,這件事還是定性為意外災難比較合適,因為,這個人」許岩用手指在名單上「劉愛國」的名字點了下,他搖頭:「其實並不是壞人來著。事情,也不是他想發生的。本質上,他也是個可憐的受害人來著。」

    說著,許岩忍不住輕輕地嘆了口氣,嘆氣中聲中帶著深深的無奈。

    許岩說得有點高深莫測,韓機長也聽得似懂非懂,但他也不敢向許岩提問開什麼玩笑,地面來的通知都明說了,這是牽涉到國家安全的高級涉密事件來著,自己問那麼多,是想活得不耐煩了找麻煩嗎?

    他點點頭,恭敬地說:「明白了。首長,我會把您的指示如實傳達給地面的指揮中心的,讓他們在這個基調上遵照執行。」

    「啊,我先說清楚啊,這不是什麼指示,這只是我的個人意見來著唉,算了吧,你們愛怎樣就怎麼樣吧。」許岩開始還想解釋,但想著這些事解釋了也沒用,乾脆就聽而由之了反正是文修之硬逼自己做這個首長的,到時候有什麼爛攤子,那就讓他那個貨真價實的文首長來收拾好了,誰讓他們逼鴨子上架的。

    韓機長得了指示。很客氣地告辭而去了。許岩坐在座位上發呆,這時候。機艙裡開始響起了空姐的廣播,告訴乘客們。飛機即將要降落了,請旅客們留在座位上不要隨意走動。

    這時候,許岩突然問朱佑香:「軒芸,你殺過人嗎?」。話剛出口,許岩便立即意識到,自己問了句蠢得不能再蠢的話了那一次,幾個殺手上門找自己麻煩,就是當著自己的面,朱佑香幹掉了五個人。一劍一個,毫不拖泥帶水,比自己吃餃子還要乾脆利索。看這架勢,就知道,朱佑香這傢伙在大明那邊也是個殺人如麻的好手來著,自己還問她殺過人嗎,這簡直就跟問拳王泰森「打過架嗎」一樣,完全的廢話來著。

    果然,朱佑香淡淡地望了許岩一眼。卻沒說話,只是問道:「公子何故問起此問題呢?」

    「軒芸,你在大明那邊,第一次殺人的時候。你有些什麼感受呢?」

    聽到許岩的問話,朱佑香微蹙秀眉,她的目光有點茫然。卻是默然久久沒有說話。過了好久,她才慢慢地搖頭。卻是說:「第一次殺人時候的感覺……吾卻是忘記是什麼時候了。」

    朱佑香目光深沉,神情凝重。許岩很少在她臉上看到這般的嚴肅表情,於是,他隱隱也猜到了,朱佑香說「忘記了」,倒未必是真的忘記了,只是她不願意提起這件事罷了。

    在倆人的默然間,飛機開始了下降,空氣的呼嘯聲開始變得刺耳起來。客艙裡,眾人都不再說話,只是安心地等候著飛機降落,約莫十分鐘後,隨著劇烈的一震,飛機在錦城機場安全降落了。

    飛機降落了,眾位乘客紛紛起身,想拿自己的行李。但這時,客艙裡的廣播再次響起,卻是一個男聲在講話,許岩聽得出來,正是機長本人:「各位旅客,下午好,感謝諸位乘坐東航的本次航班。雖然途中發生了一點意外,但本次航班還是順利完成了,感謝各位旅客對我們工作的支持,我是本次航班的機長,在此代表機組全體人員對你們的支持表示感謝。

    但飛機降落了,還請諸位旅客暫時留在座位上不要走動,因為地面上的救護人員要上來搬運受傷的乘客,為了讓受傷旅客能盡快得到救助,也為了避免發生擁擠,請其他的乘客朋友暫時配合一下,留在座位上不要走動。」

    飛機既然降落了,大部分的旅客也都放下心來了,心情都好起來了。大部分乘客都是通情達理的,大家都覺得,既然是為了搶救傷員,自己就算暫時等上一會也是情有可原的。但還是有個別素質不高旅客不願意了,有兩個帶著濃重口音的漢子站起身來,罵罵咧咧地嚷道:「干哈呢?干哈呢?飛機都落地了,咱還不讓人走呢?咱這是有急事咧,咋能等咧?」

    一邊嚷著,他們一邊扛著自己的行李順著過道要出去,有個空姐聞聲趕來,好聲勸說道:「先生,現在還不能走,要等傷員先撤下去,旅客才能走……」

    兩個漢子卻是很粗魯地把那空姐推到了一邊,大聲嚷嚷著,很粗魯地從空姐的身邊擠了過去。

    這時候,許岩認識的那位空姐徐彤也從前艙趕了過來,她攔住了倆人:「對不起,兩位先生,按照應急指揮部的統一指揮,本航班的乘客還不能下機。請二位回到座位上坐好,等候我們的通知好嗎?可以下去的時候,我們會盡快通知你們的。」

    兩個漢子嚷道:「幹啥呢?飛機都落地了,你們憑啥不讓俺走呢?俺有急事咧,俺朋友給俺接風咧,俺不能讓他們久等咧~喂,俺說你給讓開哦,不然俺真的對你不客氣的咧!」

    面對兩個很凶的乘客,徐彤卻顯得很鎮定,她沉聲說:「很抱歉,先生,就算我讓您們二位過去了,你們也是照樣下不了飛機的,不信的話麻煩這邊靠近窗戶的乘客,把窗戶打開看下吧。」

    這邊靠近窗戶的是位帶著金絲眼鏡氣質很儒雅的中年男子,聽到空姐的招呼,他點點頭,伸手就打開了窗戶上遮陽板,看到了機艙外的情形。

    一瞬間,機艙裡響起了一陣起伏不定的驚嘆聲:透過那機艙的窗戶,乘客們看得十分清楚:就在夕陽的斜照下,就在飛機機艙下面的跑道上,已經密密麻麻地站滿了軍人和警察。站在最前面的,是兩排手持防爆盾牌的武警,全副武裝的武警們排開了一字隊列,把盾牌並著豎起,成了一面盾牆,而在這盾牆的上方和空隙間,可以見到一個又一個黑森森的槍口;有的武警,甚至手裡還拿著著火焰發射器在那邊嚴陣以待了。

    乘客們在飛機機艙裡居高臨下,可以看得很清楚,由武警組成的盾牆並非只有一層,而是密密麻麻的三層。而在三層武警盾牆的後面,則是穿著黑色警服的特警,他們同樣舉著標有「防爆」、「P」等字樣的大盾牌,手持衝鋒槍,同樣組成了一個盾牌陣。一眼望下去,下面穿綠色制服的軍人和黑色制服的警察,足有兩三百人之多,密密麻麻的一大片。而在這些荷槍實彈軍警的後面,還有一群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而在人群的背後,則是長長的一隊停在道邊的警車和軍車,警燈還在不停地閃爍著。(未完待續……)

    第九十八節善後: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08
第九十九節 迎接

    看到這樣嚴陣以待的龐大軍警陣勢,機艙裡爆發出一陣驚嘆聲,乘客們紛紛議論道:「怎麼回事?來了這麼多警察和武警?」

    「這麼厲害的陣勢,難道我們飛機上有恐怖分子不成?」

    「你看看,那些當兵的,好像連機槍和火焰槍都拿出來了吧?」

    「這是怎麼回事啊?不就是機艙裡瘋子發瘋嗎?雖然是出了命案子,但也沒必要這麼誇張吧?太嚇人了!」

    看到在飛機下恭候自己的是由數百軍警組成的殺氣騰騰的隊列,那兩個嚷著要先走的漢子嚇得腿都軟了。空姐徐彤也不攔他們了,而是側身讓開了一條道,微笑地望著他們。不待空姐出聲,兩人已乖乖地走了回去,坐到了原來的座位上,一聲不敢吭。

    看著下面密集的軍警隊伍,機艙裡充滿了緊張又興奮的氣氛。乘客們議論紛紛,都不知道政府為什麼會出動這麼多的軍警過來包圍飛機。

    不時有乘客向許岩望過來,在他們想來,這位神秘莫測的「首長」應該是清楚事情端倪的,只是畏於許岩剛剛的威勢,沒有人敢向他詢問。

    但他們卻不知道,這個時候,連許岩都是一頭霧水來著:自己不是明明跟地面報告,瘋子殺人的事件已被安全解決了,他們為什麼還要這麼興師動眾呢?

    就這樣,在緊張又惶惶不安的氣氛中。旅客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候著。

    過了幾分鐘,一個許岩不認識的空姐快步走到許岩跟前,她小心翼翼地跟許岩說:「首長。地面控制台告訴我們轉告您,請您打開手機,他們要跟您通話。」

    「打開手機?」

    許岩愣了一下,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把手機從飛行模式調回了正常模式。他拿著手機看了一陣,望著空姐問:「然後呢?」

    那位空姐也是個妙人,她跟許岩四目相對。雙方傻傻地地看了好一陣,然後。她說:「我不知道……」

    話音未落,許岩手上的手機便響了起來。許岩看了一眼,上面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他按下了接聽鍵:「喂。我是許岩,你好,請問是哪位啊?」

    話筒裡傳來了一個渾厚的男聲:「你好,請問是情報部總調辦組的許岩上尉嗎?」

    許岩皺眉,他也不知道所謂「情報部總調辦專案組」到底是個什麼部門不過想來就該是文修之他們的那個調查組,他很謹慎地答道:「我是許岩,請問你是哪位啊?」

    「你好,許上尉,我是錦城市公安局的鄧伯南哦。我們以前沒見過,不過我跟你們領導文修之同志打過不少交道的,是他讓我聯繫你的。」

    「鄧伯南?」許岩蹙起眉頭。疑惑地把這名字重複了一遍,他感覺這個名字很耳熟,卻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了。

    這時候,朱佑香轉過頭,輕啟丹唇,對許岩輕聲說:「鄧伯南是錦城的總巡檢呃。按公子你這邊的說法,他是錦城公安局的局長。」

    「啊。你怎麼知道的?」

    「吾在電視新聞裡常看到他的新聞……經常聽到這個名字,於是記住了。」

    許岩大為慚愧,沒想到自己作為一個蜀都人,卻還記不得自己本地治安首腦的名字,反倒要來自異世界的朱佑香來提點自己。他客氣地說:「您好,鄧局長,沒想到是您親自來了請問您有些什麼指示?」

    「呵呵,指示不敢當了,」鄧局長的語氣很客氣,渾然不像一名正廳級的實權公安局長對上一個小小的上尉,倒像是對平起平坐的同僚:「我聽報告說,從襄城飛過來的這個航班上,出現了一個病毒感染者?」

    許岩看了一眼周圍的顧客,他用手掩住了手機的聽筒,把聲音壓得很低:「是的。現在,航班上有死者八人,輕重傷者四人……」

    「哦,等下,許上尉!」看起來,鄧伯南對死傷數字並不感興趣,他徑直打斷了許岩的報告:「麻煩你先跟我說說,那個感染者,他現在情況如何了?」

    「啊?機組航班沒有跟你報告嗎?這個感染者已經被我除掉了,現在已經沒事了。」

    「除掉了?安全了?」鄧伯南的語氣很驚訝,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他反覆問了兩次,然後,電話裡停頓了好一陣,像是鄧伯南在沉吟思考,但很快,聲音又傳了過來:「許上尉,你現在在飛機上吧?」

    「對的。」

    「你能下來嗎?有些事,我希望能當面跟你談,這樣能說得清楚一些。」

    「啊,沒問題,鄧局長您稍等,我這就下來了。」

    許岩站起身,對朱佑香說聲:「跟我下去吧!」朱佑香起身,跟著許岩一起拿了行李,順著機艙道向外走去。沿途兩邊的乘客都向他投來了異樣的目光,被這些目光注視著,許岩覺得渾身不自在,連走路都覺得彆扭了,手都不知道該怎麼擺了,倒是朱佑香顯得泰然自若,恍若無事人一般,儀態端莊。

    要下機,必須要經過頭等艙的。好在這時候,傷員和死者都是已經被醫護人員抬下去了。許岩路過時,只見到頭等艙裡到處都是濺上去的鮮血,到處都一片血紅的血泊,觸目驚心,令人可以想像事發之初的慘烈情形。

    機組的全體空勤人員都到艙門口恭送「首長」許岩離機。這些空勤人員都知道,那瘋子發起瘋來那麼癲狂,這一趟,若是沒有許岩這位年青的「大首長」恰逢其時地出現,只怕真沒人能制得下那個瘋子。搞不好最後機毀人亡都是有可能的。所以。對於這位等於救了整架飛機性命的許岩,包括機長在內的全體空勤人員都表現出真誠的感謝。

    許岩與眾人一一握手道別。在與空姐徐彤握手時候,這位短髮的漂亮小姑娘衝著許岩眨了下眼睛。調皮地用手指輕輕地在許岩的手心撓了下。看到她,許岩立即就想到了口袋裡的那張小紙條,他表面不動聲色,內心卻是激動不已莫非,自己的桃花運真的要開始來了?

    許岩領著朱佑香順著登機梯下來,雙腳剛踏上地面呢,迎面就上來了幾個荷槍實彈扛著盾牌的武警。遠遠就衝他吆喝道:「你是什麼人?誰讓你下來的?」

    許岩平和地答道:「我是情報部的許岩上尉」他舉起手上的手機,示意道:「帶我去見你們局長鄧伯南吧。我已經跟他約好了。」

    武警領著許岩和朱佑香穿過幾道由盾牌和軍警組成的人牆,來到了人群後面的跑道上。在這邊,停著一長串的警車,警燈閃爍。耀花人眼。在警車之間的空地裡,不少穿著警服和便裝的人正在這邊商議著,這些人,看氣質和模樣都很像領導。

    很快,一個穿著淺色夾克的中年男子快步走回來了,那中年男子五十多歲了,前額光光的,有一副憨厚的圓臉,神情顯得十分和藹和親。他快步走到許岩跟前跟許岩握手。一開口,許岩就認出他的聲音來了,正是剛剛跟自己通話的鄧伯南局長:「許上尉。你好你好!文大校跟我說過,你還很年青,我本來都做好心理準備的了,沒想到還是吃了一驚你年青得實在超乎我的想像啊!年輕有為,年輕有為啊!」

    許岩連忙握手回禮:「您好,鄧局。您過獎了,讓您久等了。」他感覺到。鄧伯南的手寬厚又幹燥,給人種十分可親又可靠的感覺。

    「鄧局,能允許我多嘴問一句嗎?錦城公安局調動了這麼多的幹警過來,全副武裝的,這是要幹什麼呢?」

    沒想到,許岩剛見面就問起了這個,鄧伯南的臉色微微略顯尷尬。他苦笑兩下:「這下,卻是我自個擺了個烏龍了……許上尉,我還是從頭跟你說起吧。事情要從上個月說起了,我到京城去參加公安部的會議,就是關於病毒案情通報的事情哦,對了,許上尉,上次的公安部會議是二級機密,你的密級是什麼級別的?」

    許岩哪知道自己是什麼級別的密級,他說:「鄧局長,文大校沒跟您說嗎?我本身就是病毒專案調查組的成員來著,這次去襄城,就是為了調查這個事去的。」

    「哦哦,我記得了,記得了。人年紀大了,就是容易忘事。」鄧伯南一拍腦門,像是他真的是忘記了文修之的話似的雖然倆人都知道,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來著。

    「呵呵,既然許上尉本身就是專案組的成員,那很多事情我也沒必要藏著掩著了,大家可以放開來說了。」鄧伯南擼了一把散在前額的頭髮,從容地說:「上次部裡會議上,向我們通報了一些情況,讓我們聽得是觸目驚心啊!這個病毒來勢洶洶,簡直就不可想像!許上尉,你在中央機要部門工作的,見多識廣,眼界廣闊,承受力還比較強,但我們這些在地方上工作的土包子們,見識就要差很多了不怕你笑話了,許上尉,當時聽到這種事,我真是給嚇得夠嗆,心想怎麼可能有這種事呢?世上竟有這樣的怪物,槍打不死,整個人都被機槍掃成了兩截還能殺人?倘若不是說這話的人是部裡很權威的領導,倘若不是展示了那麼多的現場照片和視頻,我們這些公安局的局長們都是不敢相信的。

    不瞞你說,許上尉,我是個老黨員了,也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在以前,我一直都堅信,在這世上,沒什麼東西是科學解釋不了的。但那次,我真的有點動搖了:這世上,莫非還真有什麼妖魔鬼怪來著?」

    許岩安靜地傾聽著,顯得很是耐心,但他不明白,自己要解決的是飛機上發生的這件兇殺案,鄧伯南卻要扯到上個月的公安部會議去,這話題未免也扯得太遠了些吧?

    好在。對方立即給許岩解答了這個疑惑:「許上尉,上次開公安部會議的時候,我還將信將疑的。沒想到呢,沒等我從京城回來,我們蜀都錦城就發生了一樁病毒患者發狂作案的事了,許上尉你也該知道的,就是萬和商場的那個案子,造成了我們幹警和群眾的大量傷亡回來後,我聽下面同志匯報了這個事。真是驚心動魄啊!儘管我們幹警已經及時開槍了,但還是沒辦法制止那怪物濫殺無辜。這個怪物。好像比公安部通報的還要厲害上一些,所以嘛」

    鄧伯南習慣性地又摸了一把散在額前的散發,他自嘲地笑道:「經過這單事,我這個老頭子。已經成驚弓之鳥了。這次,聽到你們領導文局長說航班上出現了病毒感染者,飛機即將降落在我們錦城機場,讓我們錦城公安局負責接應和處置許上尉,你知道的,經過了上次萬和商場的案子,吸取了那次的教訓,聽到跟病毒有關係的案子,我哪裡還敢怠慢?自然要抽調最大力量的精兵強將過來待命了……呵呵。沒想到,這次卻是鬧了個笑話了,那傢伙已被許上尉您乾脆利索地解決了。這真是意外的驚喜了!」

    鄧伯南爽朗地「呵呵呵」笑了一通,許岩發現,他很喜歡這樣「呵呵」地笑,他彷彿用這笑聲來向許岩表明:「咱就是這麼一個心直口快、毫無心機的樂天派漢子啊。」被他那歡快的情緒感染了,許岩也跟著笑了兩聲。

    鄧伯南笑著繼續說道:「許上尉,只是。我聽上次參加過萬和商場案件幹警的報告,說病毒狂化症的患者是極其凶悍的。我們十幾個幹警把警用手槍的子彈都打光了,還是沒辦法把他制服。這次許上尉你這麼輕鬆地消滅怪物,不知道您是用了什麼樣的槍械」

    許岩搖頭:「我沒帶槍。」

    「哦」鄧伯南驚訝地「哦」了一聲,他沉吟道:「那就奇怪了,許上尉,我們十幾個帶槍的幹警都沒辦法把一個病毒感染者給消滅,您單槍匹馬又赤手空拳,到底是怎樣把他解決的呢?」

    「我是用把劍把他給捅死的。」

    「劍?」鄧伯南顯得很驚訝:「按說我們槍械的威力該比刀劍什麼的要大得多了,那怪物幾十槍都打不死,許上尉你用把劍就把它給殺了?許上尉,你真是厲害啊!」

    說著,鄧伯南笑吟吟地望過來,他的語氣並不凌厲,目光也十分和藹,笑容也很是慈祥,但不知為何,在對方的目光裡,許岩總感覺到幾分不善的味道來。

    直到事情過了很久之後,許岩才醒悟過來,回味出對方話語中暗藏的殺機:「對自己赤手空拳地殺掉了一個病毒感染者的事實,對方表示懷疑對方不相信,自己殺掉的那個李愛國是個病毒感染者那就是說,對方真正的意思,其實是懷疑自己在飛機上殺掉了一個人,然後再栽贓受害者是個病毒感染者,以此來脫罪。」

    只是礙著許岩是情報部軍官的身份和文修之的面子,對方不好逼問得太過分,只能這樣委婉地旁敲側擊了。

    問話的時候,鄧伯南的意圖,許岩一時還反應不過來。但他也不清楚為什麼,在那電光火閃的一瞬間,他就是直覺地感覺到了,鄧伯南的問話裡蘊藏殺機,如果自己應對不妥,可能有大麻煩的。

    連許岩自己都沒覺察到,自己的感覺何時變得這麼敏銳了按說自己不過是一個宅男大學生而已,無論智商還是情商,跟這些老奸巨猾的官僚們都不是一個層次的對手,更不要說對方還是個從一線刑警開始一級級升到公安局長位置上的人物,其心計和韜謀都是遠超一般官員的。

    許岩點點頭,看似漫不經心地答道:「鄧局長,這趟我去襄城出差,也是為了對付病毒感染者而過去的。有件事情,我告訴您,您可不要外傳啊」

    「啊,許上尉您請說,我是老公安、老黨員了,紀律我還是懂的的。」

    許岩壓低了聲量:「按照上級的統一部署,在襄城那邊,我們調查組已經生擒了一個病毒感染者,將他活捉了。現在,這個**標本已被文大校親自押送京城了,準備用來供科學家們進行檢驗和測試這是在全世界範圍內,人類第一次活捉病毒感染者的首創。

    這個抓捕的過程現在還屬於機密,但我可以斗膽透露一點,我在其中起了很大甚至是主要的作用。這次抓捕的經過不會對外公佈,但鄧局長您可以向文大校打聽,是誰親手把那怪物制服擒獲的,他該會跟你說的。」

    鄧伯南驚訝地哦了一聲,望著許岩的眼神裡已經帶了幾分驚疑。他是知悉內情的人,知道這種病毒感染者有多強大。自己部下的幹警曾遭遇過那種怪物,結果卻是死傷慘重。而眼前的年輕人卻說自己曾經生擒活捉過一頭那種怪物,如果他不是吹牛的話這種事,只要自己跟文修之打個電話就能打聽到,對方在這種很容易查證的問題上撒謊是沒有必要的如果對方曾經生擒活捉過病毒的感染者,活抓可比擊殺要困難得多了。對方如果有這個本事,那在飛機上再殺上一個,那就是完全沒問題的了。

    鄧伯南不動聲色地點頭:「原來是這樣許上尉,不好意思,我走開一下,很快回來。」

    鄧伯南走開了,進了一輛警車裡,過了約莫五六分鐘,警車的門打開了,鄧伯南又從裡面出來,他快步走向許岩,笑容滿臉。但這次,就連許岩這個官場的外行人也看出來了,比起剛才那種應酬式的、皮笑肉不笑的虛偽笑容,現在,鄧伯南的笑容明顯顯得真誠了很多,他像是放下了一層厚重的面具似的,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笑容。

    他呵呵地笑道:「原來是這樣啊,小許你真是厲害啊!你是身懷絕技,難怪能進情報部工作了。你這麼年青就是上尉了,將來肯定是前途無量啊!

    你們情報部不愧是中央的機要單位,裡面真的是藏龍臥虎啊,這水平就是不一般,我們地方上真的不能比啊!我們地方上的幹部沒見過世面,少見多怪,咱們幹公安這行的,也容易過敏如果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請小許你莫要見怪啊。」

    「許上尉你真是厲害啊」這句話被鄧伯南又重複了一遍,但這次,比起剛剛那種懷疑和諷刺的味道,他話中蘊涵的意思就已經是截然不同了,只剩下由衷的感慨和讚歎,再無半分懷疑了,於是,許岩也猜出來,剛剛鄧伯南躲進警車裡那幾分鐘,他該是打電話跟專案組那邊核實情況去了。

    許岩謙遜地說:「鄧局長您過獎,我其實也只是僥倖而已。」

    「哎,小許你別這麼說,一次或許是僥倖,但兩次都能這樣戰勝敵人,這就肯定是你的實力了。」鄧伯南笑吟吟地拍著許岩的肩膀,他望著遠處的客機,目光中有些感慨:「要說,這趟航班的乘客們算是走運了,這趟飛機,倘若沒有你在飛機上,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搞不好,弄個機毀人亡也是有的!

    要知道,從襄城到錦城,航線沿途都是長江沿岸的稠密居民區,如果讓飛機落在城市裡,搞不好,那是一次震驚世界的大災難啊!小許同志,你立下的這功勞,大得沒法估計了啊!」

    許岩也跟著笑笑,但想到那份手寫的傷亡名單,他的臉色又沉了下來,嘆道:「可惜,我的工作還是沒能做好,這趟航班上還是出現了傷亡。這個,我要向鄧局長您報告並檢討的,因為我的反應不夠及時,除了那個病毒感染者以外,還有七名乘客遇害了,其餘還有多名乘客受傷這個要怪我,工作沒有做好。」(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08
第一百節 請功

    聽到有七名乘客遇害,鄧局長並不顯得如何驚訝,顯然這個消息他早已得到了通報了。他拍拍許岩的肩頭,感慨地說:「小許啊,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你想想,以往通報的那些病毒感染者的案例,哪次不是死傷數十甚至上百的?你也知道,我們市萬和商場的那次事件,傷亡了多少人?光是我們殉職的幹警,就不下兩位數啊!若是包括群眾的傷亡,那就更沒法算了,我一想到那個數字就覺得滲人。

    相比他們,你就更不容易了。要知道,你是赤手空拳,孤軍奮戰,毫無準備地遭遇這怪物的,再加上還是在上萬米高空飛行航班這個特殊環境裡要按我說,哪怕旅客的死傷再多,只要你保住了飛機能平安降落,這就是大功一件了!我不是你們情報部的領導,但我覺得,許岩同志,你這次的表現,已經非常優秀了,非常了不起!

    等調查告一段落後,我們錦城公安局準備走正式程序,對許岩同志你的英勇表現,向你們情報部行文請功!」

    「啊,鄧局長,您太客氣了,我不過是做了點本職的工作而已,不必這樣誇張的。」

    但鄧伯南局長卻是堅持要請功:「許岩同志,你太謙虛了。有了成績,我們就要大膽地表揚,這樣才能鼓勵先進,鞭笞後進,才能更好地開展工作嘛!這件事,你不用管,我們是一定要做的!」

    很顯然。這位鄧伯南局長是位深通做人之道的老官僚,深知花花橋子人抬人的道理。他當然知道,剛剛自己對許岩的懷疑和試探。肯定已被面前的這個年青小夥子看出來了,對方說不定心存芥蒂雖然說以鄧伯南身為正廳級實權公安局一把手的身份來說,也不必在意這個毛頭小上尉對自己有什麼看法,但許岩畢竟是中央機要情報部門的軍官,這麼年青就當了上尉,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背景,有些什麼路子。在這種部門工作的人物。那是不能看他級別的,搞不好這小傢伙是能直達天聽的。

    象鄧局長這種地方實權派。最頭疼的就是許岩這種小人物了。像這樣的小軍官,他是軍情系統,自己是地方政法系統,要說要幫自己的話。他未必能幫得上自己什麼忙;但說想害自己的話,說不定湊巧哪個關鍵時候,他就在哪位首長面前歪歪嘴,說上兩句:「錦城的治安好像不是很得力啊」就會給自己添上無數麻煩;

    二來呢,鄧伯南也是看好了許岩的實力。這一趟病毒在全國範圍內的發作,病患不斷,誰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既然是病毒嘛,就會傳染,有了第一例。就有第二例、第三例……連科學家都搞不清楚這病毒是怎麼傳播的,搞不好,感染還有蔓延的可能呢!

    每次只要出現病毒的感染事例。隨之而來肯定就少不了死人和流血,而且一死就是一大串,而且死的不光是群眾,連參戰的幹警都要傷亡慘重……作為負責地方治安的公安總負責人,這是最讓鄧伯南感到頭疼的事了:如果每次都要自己的幹警拿人命去跟那些怪物拼,只怕這樣的事件再來兩次。自己部下的士氣就要崩潰了。既然許岩這個有本事赤手空拳殺死怪物,鄧伯南局長自然想要跟他搞好關係了這樣留下點交情。萬一下次自己轄區再出這種事的話,就算請人幫忙增援,也知道該找誰啊!

    有人可能就覺得了:既然許岩是情報部的軍官,那鄧局長何必要結好他呢?鄧局長完全可以直接聯絡情報部,通過正式的組織渠道求援嗎,何必要討好許岩這麼一個小上尉呢?

    但鄧局長知道,道理上是可以這樣說,但實際上這樣卻是決計走不通的。作為一個副省級城市的公安局,如果通過正式渠道向軍方求助幫忙的話,那放在外人眼裡,這往往意味著事態已經很嚴重了,地方治安形勢已經面臨失控的危險了。一次兩次還好,如果次數多的話,上級領導就會覺得,連這麼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處理不好,每次都要求解放軍幫忙,自己這個公安局長未免也太無能了,掌控力也太差了吧?

    而且還有一個問題:通過正式程序的話,行文繁瑣,審批眾多,要等到那份求援申請抵到情報部,那說不定黃花菜都要涼了。

    相比之下,自己私人跟許岩打好關係,等出事的時候,一個電話就把對方請來幫忙,直截了當,快捷迅速,也不用驚動上級領導相比於走正式渠道,這樣的好處實在好得太多了!這樣做唯一的麻煩,就是不好白使喚許岩,需要私下要給許岩一些金錢補助什麼的,對這個,鄧局長也覺得毫不為難難道公安局還缺錢不成?比起給殉職幹警的撫卹金,就算花上個幾十萬請許岩出手,這根本不算個事嘛!

    第三個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錦城公安局行文情報部為許岩上尉請功,也就花費一張白紙寫幾行字蓋個章的功夫而已,這份行文過去,不但這位許上尉自個高興,想來對面的情報部也會感到臉上有光暗暗高興的,更關鍵的是,自己公安局也不用花一毛錢成本,真可謂皆大歡喜至於最後情報部那邊肯不肯給許岩獎勵,鄧伯南就不關心了。反正,他的人情是已經送出去了,無論許岩最終能不能拿到那個獎勵,都得承他的這個人情。

    若說跟魔物打交道,許岩還能勉強算是個半通不通的行家的話,但要跟這些老奸巨猾的官僚鬥心眼,他實在差得太遠了。聽鄧伯南堅持要為自己請功。許岩還當對方是真的欣賞自己呢,他真的是打心眼裡高興雖然許岩還不知道這個請功有什麼用的,但他畢竟是少年心性。知道的自己的表現得到了對方讚賞,心裡真是樂滋滋的,對這位半禿頭的公安局長頓時好感飆升100%原來,這位鄧局長還是很善解人意,很可親的一位好同志嘛!

    鄧伯南也是事務繁忙,既然確認病毒感染者已經被許岩幹掉了,他頓時就放下心來了。剩下的例行收尾工作,自然也不需要堂堂的公安局長親自押陣。

    「小許啊。市委那邊還有個重要會議要開,我要趕回市委參加會議去了,今天我就先告辭了。」鄧伯南留下了自己的名片給許岩,很親熱地對許岩說:「啊。小許,這是我名片,咱們有事常聯繫哦,你在錦城這邊,有些什麼事需要辦的,不妨給我個電話啊。呵呵,我也知道,你們情報部神通廣大本事強,你們特工個個都是精兵強將。那是不用說了,不過我們也是地頭蛇,熟悉那些三教九流的人物。有些事情,我們出面比較方便些。

    啊,不好意思,小許,我要回去先開會了,這邊就拜託你主持大局了。辛苦你了」

    眼看著鄧伯南說完就急匆匆地往警車那邊走,許岩急了。連忙叫住了他:「哎哎,鄧局長,您別急著走啊!您說的我來主持大局,這是什麼意思啊?飛機已經降落了,剩下的工作,可是該交給你們錦城公安局負責處理了啊。」

    聽許岩這麼說,鄧伯南一張臉頓時皺了起來:「哎哎,小許同志啊,你就莫要為難我們了。你也是知道,涉及病毒的案件都是中央調查組負責,以你們情報部為主的,現在在錦城的專案組成員就只有你一個人,而且事情從頭到尾你都參與了,熟悉情況,你不在這裡指揮,誰指揮啊?」

    一聽這話,許岩頓時跳了起來,他嚷道:「鄧局長,您這就不地道了吧?我就這麼孤身一人在這裡,你讓我怎麼負責調查法?」

    「誰說許上尉你是孤身一人?」鄧伯南嘴角帶笑,笑意中含有幾分壞壞的味道:「喏,你明明還有人的嘛!」

    「啊,哪裡?」

    「喏,你旁邊的這位美女,她難道不就是跟你一起的嗎?她難道不是人麼?」

    從許岩下飛機之後,直到跟鄧伯南談話的時候,朱佑香就一直跟在許岩的身後,只是她一直沒說話,沉默得像根會走路的柱子似的。鄧伯南驚詫於朱佑香的美麗和氣質,也好奇她的身份,只是許岩沒主動介紹,他也不好主動提起來對方的女伴,免得顯得不夠莊重,現在,藉著這個機會,他就順手將了許岩一下。

    聽到對方提起自己,朱佑香微覺詫異,她轉頭過來,用秋水般眼眸掃了一眼鄧伯南,也不主動跟鄧伯南打招呼,而是又恍若無事地轉過身去了,像是剛剛什麼事也沒發生一般。

    這女子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她卻是這般我行我素,連個招呼都不打,彷彿沒把自己放眼裡一般,這般的獨立特行看到朱佑香的表現,鄧伯南倒也不禁暗暗稱奇,心想這位許上尉本事很大,跟在他身邊的人也很有個性,看著女孩子的傲氣,搞不好她的來頭也不小。

    許岩實在很忌諱對方提起朱佑香的話題,他幹笑兩聲,扯開了話題:「鄧局長,您就別開玩笑了。你說吧,這麼大的事,我就一個人在這裡,如何收尾的?您這不是為難我嗎?」

    「嗯,許岩你如果擔心人手不足的話,我們錦城局這次倒是來了不少幹警,我可以把他們調給你指揮……中央調查組下來調查時候,碰到人手不足的時候,都是借調我們地方公安的人手,往常都是這樣搞的。」

    其實鄧伯南倒不是真的是想為難許岩,他也知道,涉案的飛機既然降落在錦城,錦城公安局負責第一手調查,這個任務肯定是跑不了的。只是事情既然牽涉到了病毒,那都不是小事,最後所有調查材料肯定都要上繳給中央專案組的,由錦城市的公安局來向中央專案組做專項匯報。

    鄧伯南也在擔心:這種大案子不同尋常。自己部下的幹警如果出了什麼差錯或者紕漏,到時候將材料交上去時候被上頭發現了,事情就麻煩了。為防止這樣。那還不如趁現在就把許岩這個調查組成員拉進來,到時候就算有些什麼紕漏,自己也可以跟上頭有理由了:「當時負責調查的是專案調查組的許岩同志,是他指揮的。」這樣,文修之看到是自己人搞的案子,礙著自己人的面子,他們也不好說什麼了說白了。鄧伯南就是想把許岩拖下水罷了。

    聽鄧伯南要求自己來指揮調查,許岩聽得頭一下大成了兩個你妹啊。從小到大,自己就從來沒管過人,當過的最大的職位就是小學生時代當過半個學期的組長;現在,鄧伯南卻說要把幾百荷槍實彈的公安幹警派給自己指揮。要自己負責安排調派他們的去搞調查自己連自己房間都搞得亂糟糟的,真給幾百人自己指揮的話,自己非把事情弄成一團糟不可,這個責任自己可擔不起。

    許岩不懂刑事偵查程序,不過他電視也看過不少了,要搞命案調查,免不了要勘查現場、取證、搜索指紋取證、傷員驗傷、跟證人做筆錄……這些都是必要的工作,程序繁瑣複雜。自己若被扯進了這堆麻煩事裡,那就倒霉了。只怕要牽扯上自己一兩個月的時間。

    許岩扯住鄧伯南的袖子不讓他走,這一瞬間,他突然福至心靈。想到了一個很強大的理由:「鄧局,你想想啊,我幹掉了那個病毒感染者,我就是這次事件的參與人了,按照調查程序來說,我該迴避的吧?你怎麼讓我來指揮調查。那是違背原則的。」

    鄧伯南牙疼般咧著嘴角,他不得不承認。許岩說的這個理由,確實很有說服力。許岩剛剛殺了個人,現在還是個身份未定的人物他是有罪、無罪,是功臣,是罪犯,這都要看調查的結果而定的。

    雖然大家都清楚,許岩殺掉了那個瘋子,是為了保護全飛機的旅客,是完完全全的正當防衛,合法合理,但按照正常的法律程序來說,要得出這個結論,畢竟還需要走個調查的過程才行,哪怕就是走上一個過場也好,公安這邊也得跟在場的旅客做上幾分筆錄材料充當證據。如果讓許岩也參加到調查中,甚至讓他擔當總指揮的話,那這個調查就變成笑話了,就變成了「許岩來調查許岩是否有罪,是否是正當防衛」,這樣瓜田李下,將來很多事情都說不清楚了。這樣的話,對許岩自己也好,對錦城公安局也好,都不是一件好事。

    鄧伯南考慮再三,終於只能放棄了硬推許岩去擔當指揮的想法,他很遺憾地說:「許上尉,你既然有這個顧慮的話也罷,既然你不想接手,那就迴避一下吧。我們還是按程序來,錦城公安局先做初步調查吧。」

    聽到這話,許岩如臨大赦,握住鄧伯南的手連聲感謝,鄧伯南哭笑不得,他擺擺手:「唉,小許,你這個無賴的勁頭,我可是拿你真是沒辦法,你可是真的一點不像情報部的人啊!對了,我現在要回市區,你要不要跟我的車子一起回去嗎?」

    許岩愣了下,詫異地反問:「啊,我可以走了嗎?我可以回家了嗎?」

    「你當然可以走了,誰攔著你了?」

    「那我不需要做個筆錄口供什麼的?」

    鄧伯南沉吟道:「小許,你是今天事情的主要當事人,既然要調查,肯定要找你做個材料的,這個過場還是免不了的……不過做材料,不一定非要今天做,許岩你今天來回跋涉,跟怪物搏鬥了兩次,我估計你肯定也很累了,你先回家去休息,改天精神好了,那時候再做筆錄也不遲嘛。反正你又不會跑,這個,急什麼!」

    把剛殺了人的嫌疑人放離現場,還允許他改天再做筆錄,讓他有充分的時間來醞釀和準備說辭這時候,許岩就算再笨也看出來了,鄧伯南是在故意向自己示好。他笑道:「這樣啊,那就謝謝鄧局長您了。」

    因為鄧伯南還要回市委開會,他回市區的路與許岩並不相同,為了照顧許岩,鄧伯南特意調了輛越野警車。派由兩名警員開車送許岩回家。可能是因為事先得到上頭的吩咐了,那兩個警察的態度十分恭敬,對許岩和朱佑香都是十分熱情。口口聲聲稱他們為「領導」,弄得許岩好不尷尬,幾次推辭和解釋,說自己並不是什麼「領導」,叫自己許岩就好了,但兩位警察笑嘻嘻地說:「領導別客氣,上頭已經跟我們交代了。您是從中央下來視察地方的領導,我們不能失禮的哦。也對,你們部隊上都是管領導叫首長的,是我們叫錯了,那首長好!」

    很顯然。雖然上頭交代了,但兩名年青警察顯然也不怎麼相信年紀輕輕的許岩會是什麼「領導」或者「首長」,一番話說得嘻嘻哈哈的,像是恭敬又像開玩笑,許岩也是哭笑不得。

    他偷看了一眼,看到坐在身邊的朱佑香神色不動,一副泰然自若穩如泰山的樣子,對方的熱情毫不在意,對方稱「領導」也好。叫「首長」也好,她都是毫不客氣地照單全收,彷彿這份恭敬和客氣是理所當然的一般。這份安然的定力倒是讓許岩心裡暗暗佩服。

    警車一路開到了蜀都大學的大學院區,在學校前門把許岩和朱佑香放下了車子。下車謝過了兩名警員以後,許岩和朱佑香便慢悠悠地向家走去。

    這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鐘了,太陽剛下山,最後的晚霞已經消失在西邊的天際。看著那些三三兩兩拿著書本要去上晚自習的男女學生。還有那些緊緊地偎依著一起的學生情侶們,重新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學校環境和氛圍中。許岩才有了種真實的感覺。

    今天從早上開始,在自己身上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自己跟隨文修之和中央專案組一同奔赴襄城,在那邊見識了很多以前根本未曾想像過的事。殘酷的殺人事件、可怕的血腥、大批的軍警、自己立下的功勛、殺人後腎上激素分泌的刺激,被人尊崇為「首長」的榮耀,還有那不期而來的豔遇可以說,一個少男在幻想中期盼的所有事,今天許岩都遇到了,都發生了。直到現在,回到家門口的校園,看到眼前熟悉的情景和氣氛,許岩一時還有點不敢置信的感覺今天發生的那些事情,不會是做夢吧?

    但很快,許岩馬上知道,今天的事情決計不是做夢:他口袋裡的手機嗡嗡地響起來了,來電的卻是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

    許岩按下了接聽:「你好,哪位啊?」

    「你好啊,岩老弟,是我啊,修之啊!」電話裡,文修之十分熱情,一副喜氣洋洋的架勢,那份熱情簡直要順著電波從話筒裡鑽出來撲到許岩的臉上似了。許岩聽聲音就知道了,這傢伙準是碰到了什麼高興的事情。

    「你好啊,文首長。」許岩順口說道他也是這麼順口一說,今天被人管自己叫首長叫多了,聽到文修之打電話來,他就順口這麼說了。

    沒想到他這麼一說,電話那頭的文修之頓時不高興了:「唉唉,岩老弟,咋回事呢?才半天不見,你就跟文哥這麼見外了啊?你再這樣亂說話,文哥可要不高興了啊!」

    許岩乾巴巴地笑笑,他聽到電話裡傳來文修之的話音顯得背景音很嘈雜,有著很大的雜音,他問:「文哥,你在哪裡呢?怎麼聲音好像好嘈雜的樣子。」

    「哦,我在火車上呢你也知道,今天我們逮到的那個大傢伙,籠子太大了,用飛機沒法裝運,只好用裝上它去帝都了。這事太大了,文哥我得親自押送,現在我還在火車上呢,現在才到冀北,手機快沒電了,借了別人的手機給你電話。」文修之喜洋洋地說:「岩老弟,聽說,在回錦城的航班上,你又幹了一件大事出來?」

    「嗯,文哥,我也是剛到家,正想把事情跟你匯報呢」其實下了飛機以後,許岩根本沒想到把事情跟文修之報告,只是現在文修之打電話來了,他才想起這事,假惺惺地說:「只是剛剛被錦城公安局的領導纏住了,現在才得空,沒想到文哥你卻是先打電話來了。」

    「少來了,你小子準是忘了!」文修之卻是明察秋毫,一下子就戳穿了許岩的謊話,不過許岩聽得出,文修之倒不是要責難自己,只是藉著這個玩笑跟自己拉近距離:「呵呵,岩老弟,你幹得好啊!剛剛錦城公安局已給我們來電話了,他們問詢在場的旅客和空乘人員,綜合各方面的證據,初步調查結論已經出來了,認為在飛機發瘋的那個劉劉什麼了?」

    許岩提醒他:「劉愛國!」

    「哦,對,劉愛國!這個人確實是個病毒感染者。錦城公安局認為,倘若不是你在飛機上及時果斷地出手殺掉了他,那接下來事情的發展會很可怕了,甚至有導致空難機毀人亡的危險」

    「等下,」許岩打斷文修之說:「這麼快,才一個小時不到,錦城公安局的調查結論就到你們那邊那了?」

    「哦,他們做完了初步勘查,這是初步的調查結論,但基本上就是定論了。正式的調查報告還要過幾天才能出來,不過他們先打電話過來跟我私下通風透個氣吧,讓我們也好放下心,畢竟事情牽涉到我們專案組的成員,上面的首長也很關心這個事,想盡快聽到消息我也是剛剛才接到他們的通知,第一時間就跟你恭喜了!」

    「恭喜?恭什麼喜?」

    「呵呵,你還裝!錦城公安局,他們連表揚信都寫好了:『……在危急時刻,許岩同志挺身而出,不懼個人安危,英勇地與狂暴患者做殊死的搏鬥,並通過嫻熟而高超的軍事技能巧妙地將狂暴症患者制服!在一萬米的高空上,他處置得當,制止了一樁可能的空難事件,挽救了兩百名人民群眾的安危,也為國家避免了慘重的損失,為國家、為人民做出了突出的貢獻,樹立了我們人民子弟兵危難時候挺身而出的良好形象,體現了當代軍人大無畏的英勇氣概,是我們學習的楷模』岩老弟,我先跟你透個氣,錦城公安局那邊還要通過蜀都省公安廳,直接為你向部裡請功的,搞不好,這次的事還要上中央新聞的。

    部裡首長已經聽說這事了,很是高興,說我們這次特招,總算招了一些真正的人才回來,這個許岩很不錯,有勇有謀,為部里長臉了……老弟,你有福了,部裡多少同志辛辛苦苦幹了大半輩子,首長連他們的名字都不知道。老弟你剛進部裡,立即就被首長記住名字了,今後真是前途無量了!呵呵!」(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09
第一百零一節 回家

    文修之說上級首長賞識和重用自己,許岩倒不是很在意,他在意的卻是另外一件事:「啊,我還要上電視新聞?文哥,這不用了吧?我還是學生,這樣在報紙和電視上拋頭露面的,我以後在學校怎麼見人啊?」

    「哎呀,你說什麼傻話呢!」文修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痛心樣子:「是讓你當英雄和楷模,又不是你做賊被人拉去遊街,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保衛祖國,人人有責,在校大學生參軍入伍,這是光榮的事,有什麼好丟人的?而且其他大學生入伍都是從士兵做起,頂多也就是士官而已,你一下子就當上軍官了,這就更有面子了!

    而且,現在不正在強調科技強軍嗎?軍隊要吸收高科技人才,有志大學生積極投身國防建設,建功立業你這例子,那是多好的榜樣,搞不好就成了全國的先進典型了!

    你上了電視成了楷模,我保證你們學校對你只會更好,說不定學校裡也要表彰你,給你發個什麼擁軍先進獎,有這個光環護身,以後你盡可在學校裡橫著走了……還怕什麼考試不及格?哪個教授敢故意刁難,不給部隊表彰的優秀軍官及格,這不是成心給光榮的人民子弟兵抹黑嗎?人民解放軍能答應嗎?你們錦城市今年的雙擁先進還想不想要了?」

    文修之顯然心情很好,跟許岩開了玩笑,許岩倒也能理解文修之的喜悅。一來,他活抓了一個活著的病毒感染者,這是很了不起的成績。表明調查任務有了進展;二來,許岩在回程的道上又幹掉了一個魔物,保住了一架飛機,再次立下了功勞。

    因為許岩是文修之親手強招進情報部的新人,又是文修之領導的專案組成員按照官場的慣例,許岩這個下屬出成績,那自然是文修之這個上司領導有方;文修之看好的人才出了成績。那更是證明他這個推薦人慧眼識人,自然臉上有光。他當然心情舒暢了。

    「喂喂,老弟,你在聽我說話嗎?」

    許岩這才發現,自己剛剛已經走神了。他「啊」了一聲:「文哥,我在過馬路,沒注意聽不好意思,你剛說什麼了?」

    「我跟你說,你的軍服、配槍和證件,總部已經在加急準備了,會有專人給你送過去的……到時候,有個驚喜,你可不要大吃一驚哦。呵呵!」

    文修之囉囉嗦嗦地說了一大堆,一直說到許岩的手機快沒電了,他才戀戀不捨地掛了電話。許岩拿著電話。如釋重負地籲出一口氣文修之太熱情了,自己還真沒法招架。

    朱佑香轉過頭來,她漫不經心地問:「是那位文先生的電話吧?」

    「是的。他現在正在押著那頭魔物,坐火車前往京城。他跟我說,我在飛機上殺的那人,確實一頭魔物來著。已經被錦城市公安局確認了。上面領導對這件事很高興,說不定還會嘉獎我。」

    朱佑香望著道邊的霓虹燈。對許岩要受嘉獎這件事,她顯得並不在意,而是淡淡說:「公子,從吾等下飛機開始到現在,也該有一個多時辰了吧?」

    「我們是五點鐘下飛機的,兩個多鐘頭總有了怎麼啦,軒芸?」

    朱佑香的秋水明眸平靜地凝視著遠方,她若有所思:「吾在想,公子你在飛機上就讓人轉告了文先生這樣的話,文先生,他該是很早就知道我們出事了。」

    「應該是吧。」許岩隨口答道。對朱佑香的話,他並沒有細想,但走了幾步之後,他才慢慢回過味來:朱佑香的話……這裡面的味道,好像有點不對啊!

    從自己下了飛機開手機到現在,已經有足足兩個多鐘頭了。自己還在飛機上的時候,文修之就得到了飛機出事自己殺人的消息了,按常理來說,知道朋友坐飛機碰到了這麼大的事情,打個電話過去關心一下,這總該是人之常情吧?但在這近三個小時的時間裡,文修之一直沒給自己任何電話,沒問自己是否受傷了或者有什麼損傷,也沒給自己一個電話來慰問。

    只是當錦城市公安那邊的調查結果出來了,確認自己有功無罪之後,文修之才第一時間給自己喜氣洋洋地打來電話祝賀但如果,事情是相反的呢?

    如果錦城公安局調查得出的結論對自己不利,如果公安局那邊認為自己這次殺人有罪,要承擔刑事責任,甚至要坐牢判刑那,文修之還會打這個電話來嗎?

    想到這裡,許岩不禁撇嘴苦笑。這一刻,他的心頭泛起一絲說不出的滋味來。他想到了一句話:「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初涉世事的少年人,終於嘗到了所謂「世態炎涼」的滋味。

    許岩望了身邊的朱佑香,漂亮的女孩子正在好奇地望著遠處新開的哈根達斯冷飲店,店面廣告的霓虹燈照在女孩臉頰的側面上,少女的臉彷彿也在發著淡淡的光芒,映出一輪陶瓷般皎潔的光暈。

    看著對自己注視毫無所覺的朱佑香,許岩心中湧起了一陣溫馨:在這世上,倘若真有所謂無緣無故的愛,那就該是朱佑香對自己的關照了吧?

    自己不過是一個平凡的普通大學生而已,就因為那那個聖誕的夜晚,在人海中與這個女孩子相遇,就因為那一場邂逅,於是自己得到了她無私的照顧。

    有時候,許岩真的很慚愧,自己這平凡的男生,能給予朱佑香的東西是那麼的少,自己對她的幫助,無非就是聖誕節那晚收留她回來住而已許岩相信,就憑著朱佑香的本領和智慧。就算沒有自己,她也能照樣生活得很好的;

    相比之下,朱佑香給自己的照顧就要多得多了。她不但數次拯救了自己的生命。贈予自己各種靈丹妙藥,還引導自己走上修真之路,讓自己的人生走上了一條以往根本不敢想像的輝煌道路,見識到了人世間的多姿多彩自己今年才僅僅二十歲,未來還有無限精彩的人生在等待著自己。

    從某種意義上說,朱佑香等於賦予了自己第二次生命啊!

    許岩停下了腳步若有所思,朱佑香走了兩步才發現。她回轉過身來,詫異道:「公子。為何停步呢?」

    許岩沉吟片刻,卻是答非所問:「軒芸,自從認識你之後,我一直在奇怪一件事。很想問你,只是不好意思開口。」

    「公子奇怪何事呢?」

    「軒芸,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呢?」

    朱佑香「啊」地輕聲驚嘆,她摀住了自己的櫻唇,臉上飛起了一抹紅暈。很罕見地,一貫端莊冷靜的她,也出現了女兒家的失態表情,她急忙開口,像是要急著要解釋什麼:「公子。請您千萬勿要誤會,吾……」

    「軒芸,你先聽我說!」許岩感慨地說:「大家都說。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我只是覺得,文先生也好,其他人也好,他們對我好,那都是有原因的。因為我能給他們帶來利益和好處。這世上,能不為任何原因。無緣無故地對我好的人,除了我的父母以外,也只有軒芸你了。」

    「啊,」這時候,朱佑香已明白過來,許岩的說話並不是她以為的那個意思,自己卻是誤會了。她臉上的紅暈還沒消退下去,神色卻是已恢復了平日的鎮定:「公子言重了。吾所為……」

    朱佑香沉吟了一陣,然後,彷彿她也不知該如何解釋自己的行為,她側著可愛的腦袋想了好一陣,然後,她也笑了:「吾也不知為何如此,反正,認識公子以後,吾就是覺得公子看著很順眼很親近,或許,這就是佛祖所謂的緣分吧」

    彷彿怕被許岩誤解了,她忙加了一句解釋:「吾與公子,今生注定有結友之緣!」

    許岩噗嗤一聲笑了,心想:妹子,你也不用撇清得那麼清楚吧?

    許岩最有自知之明了,他當然知道,自己這種大號屌絲與朱佑香這種超級白富美之間肯定不可能發生什麼的。不要說對方是來自異界,就說雙方之間的那巨大的差距,這就足以扼殺許岩所有不切實際的妄想了。

    聽到許岩的笑聲,朱佑香臉色微微泛紅,她低著頭,不好意思地轉頭望著街景,扭捏著不敢看許岩。

    許岩也知道朱佑香臉皮薄或許大明那邊的風氣比較保守吧,她平時殺人放火全無顧忌的,但一說到這種男女之間的曖昧,她就扭捏得不成樣了,避之如虎。

    為免得朱佑香難堪,許岩趕緊轉移了話題:「那邊有家新開的哈根達斯店子,我們過去嘗嘗如何?」

    朱佑香也很高興轉移了話題,她很配合地說:「哈根達斯?聽起來名字好像很怪,不知是何物來著?」

    「這是一種外國品牌的冰激凌,吃起來n貴的我忘了,你連冰激凌都沒吃過。來,過去嘗嘗吧!」

    從襄城回來的第二天,許岩本是想回學校上課的,但一大早,他的電話就響了。

    來電話的人自稱是錦城公安局刑偵支隊的幹警,想跟許岩先生瞭解一下昨天飛機上事情的經過,不知道許岩先生是否能抽得出空來呢?

    知道這做筆錄的程序始終是免不了的,事情早完早好,許岩很痛快地答應了:「好,你們單位是在市公安局嗎?我什麼時候過去,去那邊找誰呢?」

    打電話的幹警顯得很客氣,說我們的單位離蜀都大學有點遠,就不勞煩許先生您跑一趟了。倘若許先生方便的話,我們上門來做個記錄就行了,就是不知道許先生您什麼時候方便?

    於是,許岩跟對方約好了時間。就在家裡等著對方上門了。掛了電話,他心裡還真有點感慨這特權的滋味還真是不錯,連警察做筆錄都得預約上門為自己服務。

    既然警察要上門。許岩就不好回學校上課了。他在家裡等到了早上十點鐘,警官們就到了,幾乎是分秒不差地準點敲門拜訪。來的是三名警察,兩個穿制服的比較年輕些,一個著便裝的看著成熟點。三人剛進門就笑容可掬地掏出了證件,自稱是錦城公安局刑偵支隊的黃山支隊長和部下的兩名幹警。

    黃山支隊長個頭魁梧,他理著能看見頭皮的短平頭。身體壯碩,穿著黑色的進口t恤。t恤上有個很嚇人的骷髏圖案,他脖子上帶著碩大的金鏈子,胳膊上隱約可見洗過的紋身。他的肋下夾著著手包,一張瘦臉輪廓分明。長著一雙倒八字眉,鷹鉤鼻,眼神很凶,他的臉相,不用說話就顯出了一股凶悍之氣老實說,這位黃支隊長,他的氣質更像黑社會而不是警察。倘若在街上,碰到這種長相和打扮的人,許岩肯定要退避三舍的。

    但這位看起來很凶的黃支隊長碰到許岩。他的態度卻很好,進門就連說「打擾」了,顯得很有禮貌。做筆錄時候也很客氣。

    按照他們的要求,許岩簡單地把昨天的事情說了,一名制服警察做記錄,另一名制服警察提問,至於黃山,他就是笑眯眯地坐在旁邊跟許岩聊天。不是錦城的美食就是感嘆最近的物價貴了,反正沒說上半句跟案情有關係的事。許岩都弄不清楚這傢伙到底來這幹什麼的。

    對警察的提問,許岩基本都是如實回答了,只是有些問題,實在讓他很為難比如,那個年青警官問:「許岩同志,很多旅客都聲稱看到您用一把劍刺死了那個殺人的瘋子,屍檢報告也證明那瘋子的致命傷是由尖銳利器造成的這是真的嗎?」

    「是真的。」

    「那,那把作為凶器的劍,後來去哪裡了呢?」

    許岩裝傻:「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警察們望了過來,詫異道:「不知道?」

    「警官同志,當時飛機上有個空警,他傻乎乎的,腦子不是很靈光吧。我跟那瘋子搏鬥,用劍殺了瘋子,那空警非但沒有過來幫忙,還用槍指著我,逼著我放下了劍當時情形很亂,我也慌了,顧不了那麼多。放下那把劍以後,後來也不知道是被誰拿走了?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幾名警察面面相覷許岩的說法破綻百出,他們當然看得出,許岩沒說實話。一個制服警察忍不住說道:「許先生,後來,我們檢查了所有的旅客,也對整個機艙進行了全面的搜查,都沒有發現那把劍。許先生,不好意思,整個航班裡,唯一沒被檢查就被允許離開機場的,唯有您和您的同伴了。」

    「是嗎?」許岩裝糊塗:「這個啊,我還真不知道呢。唉喲,這樣的話,那幫旅客真是被折騰得夠慘的了,都到飯點還不能走,他們該餓壞了對了,昨晚,你們給他們提供盒飯了嗎?」

    聽許岩在那肆無忌憚地胡扯,警官臉色古怪,他還是按捺住,繼續向許岩提問:「那,許先生,很多旅客都反應,那把劍是很長的,約莫一米多長,又是開了鋒的利器。這樣明顯的管制刀具,您是怎麼把它通過安檢帶上飛機的呢?」

    「警察同志,這把劍,可不是我帶上飛機去的……」

    「那,是誰帶的呢?」

    「這個啊,我就真的不知道了。當時情況很亂,瘋子在那邊亂打亂殺,我看著情形不對,順手就在身邊撿了一把東西想拿著護身,沒想到那是一把劍來著,也不知道是誰丟在機艙裡的反正,那把劍,我是撿來的,後來也不知道去哪裡了,就這樣了。」

    那提問的警察臉色漲得通紅,看他那憤怒的神情,像是立即就要沖許岩大吼:「你這是把我們當傻瓜嗎?」

    這時,黃山輕輕拍了下他的肩頭,那警官轉過頭,詫異道:「黃支?」

    黃山不動聲色地說:「就按許先生說的寫吧。」說著,他轉頭向許岩笑笑:「小夥子們沒見過世面,容易少見多怪,許先生您莫要見怪啊!」

    許岩還了他一個燦爛的笑容:「哪裡,黃支您客氣了。」

    因為大家都心照不宣只是走過場而已,這個筆錄很快就做完了。黃山看了下,點點頭,又拿過去請許岩過目:「許先生,您看看,有什麼出入的地方嘛?有要修改的地方,您儘管說。」

    許岩拿過來看了下,跟自己說的沒什麼出入,於是很痛快地當場簽了字。警察們完成了任務,於是起身告辭。告辭的時候,黃山還熱情地邀請許岩出去吃個午飯,但這時候,許岩也隱隱猜到了,黃山以堂堂刑警支隊支隊長的身份親自過來跟自己做這個走過場的筆錄,只怕他主要的目的還是想結識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意圖?(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09
第一百零二節 突破

    放在以往,碰到有人懷著不明意圖想接近自己的話,許岩肯定要刨根問底地打探清楚的。但現在,經的事情多了,許岩漸漸也成熟了不少,知道有些事,知道了還不如不知道不管這位黃支隊長到底有什麼目的,這都跟自己沒關係。許岩自己的麻煩已經夠多了,實在不想再招惹上其他麻煩事情。

    說來也是奇怪,就在從襄城回來的第二天晚上,許岩正在修煉靈氣、提煉經脈的時候,突然之間,經脈之中,一種從未有過的清涼感覺陡然而生,繼而,許岩感覺全身清涼,無可抵禦的龐大靈氣源源不斷地從頭頂的天靈穴湧入自己的體內,那股清涼的靈氣沿著脊背直衝而下,猶如海嘯一般勢如狂飆,迅速地衝過了頭頂、後頸、背脊、尾脊等部位,最後狂暴地湧入許岩下腹的丹田內。

    當時,許岩嚇了一跳,他還記得朱佑香的教誨,說修行最忌急功近利[無][錯]最忌妄心求進。現在,自己全身冰涼,頭頂靈氣泉湧,這分明就是走火入魔的先兆啊!他想停下收功,但那股從頭頂天靈穴湧入的靈氣猶如江海決堤,洶湧無比,根本無法停止,迅速地在許岩體內運行起來,許岩腹中的丹田迅速地旋轉和擴大,火熱滾燙。

    第二天,還沒等到天亮呢,心急如焚的許岩就急急忙忙地跑去敲朱佑香的門,請她幫忙查看,自己的修煉是否出什麼岔子了?這是不是傳說中的走火入魔了?

    看到許岩紅光滿面的狀態,朱佑香也是微露詫異。她伸手幫許岩摸脈,卻是臉色變幻。久久沉吟不語,那凝重的神色。讓許岩看得心驚膽跳,連聲問:「軒芸。軒芸,我到底怎麼樣了?這個,還有補救和挽回嗎?」。

    朱佑香緩緩搖頭,神色凝重,她微蹙眉頭,沉吟不語,像是有件為難的事無法解決。

    看到朱佑香的臉色,許岩的心頓時涼了一半:朱佑香是個十分鎮定的人,無論處置何等困難的事情。她都顯得舉重若輕,很少見她有這樣為難的神色看樣子,自己只怕不單是修煉出岔子的問題啊,搞不好還有性命之危啊!

    「軒芸,我這樣……還有救嗎?還可能恢復嗎?」。

    朱佑香沉吟良久,最後緩緩搖頭:「公子,你想要恢復……那隻怕是不可能了。」

    一時間,許岩簡直有種五雷轟頂的絕望感,他勉強地笑笑。顫聲說:「沒事的,軒芸,你說吧,我頂得住的我大概還有多少時間能活。你直說就是了。」

    朱佑香抬起頭,用充滿同情的目光望著許岩,她深沉地、哀婉地說:「公子。倘若吾所料不差,如果不出意外。您的壽命……恐怕就只剩三百年不到了。」

    足足呆滯了半分鐘,許岩這才反應了過來:「軒芸。你在開我玩笑吧?」

    朱佑香展顏一笑,笑容如鮮花般盛開,如同陽光般驅散了先前的沉重和陰霾,她站起身,對著許岩行了個屈膝道福禮:「恭喜公子了,就在昨夜,你已突破了啟蒙期,進入了引氣初階從今以後起,公子才真正地踏入了修真之路,已經有資格堪稱為吾輩中人。從今以後,吾就可以稱公子為道友了。」

    「道友?」一時間,許岩沉浸在巨大的狂喜中,他撓著自己的腦袋,傻笑著:「軒芸,你這樣說……弄得我好像香港警匪片裡的吸毒粉仔一樣。你還是叫我許公子好了。不過軒芸,你的表情為什麼這麼古怪呢?對你來說,引氣期只是很低階的層次吧?」

    朱佑香點頭:「確實如此,對吾而言,引氣期倒不算什麼,但只是公子的引氣期卻是讓吾有些把握不住了,所以考慮得久了些吾記得,當年吾修煉時候,從啟蒙以至引氣期,足足花費了近兩百日的功夫,而公子所耗費時間卻僅僅只有數日而已七天,僅僅七天!

    公子的修煉如此進展神速,吾實在不敢相信,所以方才反覆查驗公子體內的經脈和靈氣,但一切查驗結果都是確切無誤,公子的靈氣確實是已經達到了引氣階的水準了……公子,你自己感覺如何?」

    昨晚發現自己修煉狀況不對之後,許岩就一直處於驚惶之中,根本沒心思想別的。現在被朱佑香提點了,他才注意到了一些異常自己好像體重變得更輕了,走起路來有種輕飄飄的感覺,身體變得輕巧起來,走起路來有種御風而行的輕飄飄感覺那種感覺就像,只要自己願意,自己就能在空氣裡浮起來一般。

    許岩心念一動,他試著運轉體內靈氣往常,許岩每次運功,都要屏息打坐,冥想半響才能進入入定狀態,靈氣運轉也是十分緩慢,需要凝神驅動才行。但現在,許岩感覺:天地之間充溢滿了充足的靈氣,自己只是心念一動,靈氣立即從頭頂天靈穴源源不斷的湧入體內,運走全身,運轉速度快得驚人,一個周天不過瞬息之間!許岩能感覺得出,自己體內的靈氣總量並沒有增加多少,但那運行和補充的速度卻是大大加快了何止快了十倍!

    許岩把自己的感受向朱佑香訴說,後者笑著點頭道:「引天地靈氣為己用,這麼說來,確實是引氣期沒錯了。恭喜公子,直至今日,您終於正式成為修道中人了。」

    「軒芸,其實,從我找到氣感進入啟蒙期以後,那時我就開始修煉了吧?為什麼直至我修煉到了引氣期,才能真正算是修真中人呢?」

    對這個問題,朱佑香也愣了一下,她微蹙眉頭想了一下,說:「在大明修真界,大家都是約定俗成地這麼認為的,吾也是一直這麼說。至於為什麼嘛,吾卻是一直未曾深究……公子您這樣問。吾還真答不出來。」

    她沉吟片刻,終於展顏笑道:「許公子。對修道者來說,進階引氣期是件標誌性的大事,引氣期與引氣期以下,那是截然不同的分界點。因為在啟蒙期時,修道者體內的經脈太脆弱,靈氣的蘊量也太過少,補充又慢,根本不足施展哪怕一個最低階的法術。

    而到引氣期之後,因為有源源不斷的天地靈氣補充。也因為因為經脈運轉靈氣的速度加快,才使得吾輩真正有能力施展各種法術也就是說,直到引氣期,吾輩修煉之士才算是真正『身具神通』,才有了超乎常人之上的法力和本領。

    而在引氣期之下的修煉中人,他們頂多也就身體比起常人來健碩一些,或者身手比較敏捷、靈巧一些,但這些,常人中的練武之人經過鍛鍊也能做到。所以。習慣上,我們把那些還在啟蒙期的修煉中人往往是視作凡人而已,並沒有把他們視為同道。」

    朱佑香說的,許岩似懂非懂。但有一句話,他卻是聽得清楚,朱佑香剛說完。他立即就追問:「軒芸,你是說。我現在已經可以使用法術了?」

    對許岩的提問,朱佑香給了十分肯定的答覆:「確實如此!方才。吾查驗公子的靈氣和體脈,發現公子體內靈氣充沛,已足以施法了,按公子您現在的靈氣水平,已經可以使用很多初階的法咒了,比如清涼術、驅邪術、圓光咒、光亮咒、清潔咒、定心術、觀邪術、望氣術、劍芒、鑑定術」

    聽到可以學習那麼多的法術,許岩頓時歡欣雀躍,沒等許岩歡呼出聲,朱佑香話鋒一轉:「不過,吾卻是不建議公子現在就學習法咒,吾現在也不會傳授法咒給公子。」

    猶如當頭被澆了一盆冷水下來,許岩失望地問:「為什麼?」

    「公子,您進展神速,僅僅七天就抵達了引氣期,吾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或許是因為公子您天賦異稟,或者是公子您的體質特別適合此功法,但按照常識來說,進度太快,往往就意味著根基不穩,這就給您留下了隱患。吾覺得,公子您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匆忙學習各類法術,而是要抓緊修煉,夯實根基所謂法術神通,那只是小道而已,吾輩修真中人,最要緊的還是提高自身實力和境界。

    公子您剛達到引氣期,這個時候,你與其勉強驅動法術傷了自己的根基和經脈,又分散了精力和精神,還不如專心繼續修煉,爭取早日抵達更高境界」

    說到這裡,朱佑香變得嚴肅起來:「許公子,吾本以為,你該還有一些時日才能修至引氣期,所以,有些心性上的東西,吾也一直未曾跟你提起。沒想到,公子您進展神速,遠超預料,是以,有些話,吾也得提前跟你說起了。」

    許岩坐正了身子,認真地說:「軒芸,你請說,我洗耳恭聽。」

    「公子,修真之道乃是一條不歸之路,千百人中也難有一人能得成功,得證不朽,這確實是條孤獨又凶險的道路。公子,您踏上此路,到底目的何在?」

    自己修真,到底是為了什麼?

    一時間,許岩也陷入了茫然中。

    這個問題,他從來沒有考慮過。朱佑香問他是否有興趣學習修道時,許岩只覺得這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不假思索地立即答應了,也沒想過為什麼。現在被朱佑香突然問起,他才醒悟:是啊,自己為什麼要學修真呢?

    要為長生不老嗎?但朱佑香已經明確跟自己說了,即使是修真中人,除非是能修煉至破碎虛空的那些萬中無一的仙人境界,絕大部分的壽命也是有限的,他們也就三四百年的壽命,也要跟常人一樣經歷生老病死的苦痛,直至隕落。

    是為了獲得各種神通和法術,好在社會上大出風頭?嗯,許岩承認,這確實是自己學習修真的一個重要動機,畢竟他還是是年輕人心性,哪個少年心裡不藏著一個行俠仗義、策馬江湖的英雄夢?哪個少男不想吸引少女的仰慕的目光?但許岩又覺得,自己想學修真的目的,應該遠不止如此。

    看著許岩久久不語。朱佑香沉聲說:「在真正的修道人看來,追求神通和異能。這其實是很低的層次,心性和意志的強大才是真正的強大。修真人會多少法術,並不代表他的實力,這只是修煉過程中的副產品而已,並不值得驚訝。當公子您抵達更高層次時候,那時候,這些低階法術在公子您的眼裡就不值一提了,那時候,公子您甚至不必刻意學習,身上就自然而然地出現了各種神通了這就是方家所謂的「不求神通而神通自現」了。」

    許岩聽得懵懵懂懂。朱佑香嘆了口氣,知道自己還是講得太深了,以這個少年現在的層次和閱歷,還是沒辦法理解,她沉聲說:「公子,您一時恐怕還是沒法想通,以後修煉之時,慢慢體會,終能領會吾今日所言。」

    這時。朱佑香微微沉吟,卻是臉露為難之色,許岩問道:「軒芸,可是有什麼不妥嗎?」。

    「是的。公子,吾想到了一件事:在修真界,新人進入引氣期是一件很隆重很正式的事。正如小兒輩入塾受教之時。長輩往往要給他贈送筆墨紙硯以祝願學子勤學苦練、學業有成一般,在修真界。亦有這樣的傳統,當有新人進入引氣期之後。他的師尊或者長輩也會贈送他一件修真的靈器,以祝願其修業精進。就像吾的蟬翼劍,便是吾師尊在吾踏入引氣期之日贈予吾的,吾一直將它隨身攜帶,練為護身靈器,只是……」

    朱佑香尷尬地苦笑道:「今日是公子的喜慶日子,吾作為公子的引路人,按說也該有所表示的,只是吾流落此地,身邊唯一具備神通的靈器就只有這把蟬翼劍而已。而此劍又是吾師尊所賜,不宜轉贈……所以」

    她望著許岩,充滿歉意地說:「這份賀禮,吾只能先欠著了,且容吾日後回到大明後,再給公子您補上了。」

    這一刻,許岩的感受真是欲哭無淚,他的心情像是剛剛坐了一趟過山車,大起大落沒想到啊沒想到,朱佑香你這個純潔的妹子也開始學趙本山了?你打算不給就不用說了嘛,何必前面囉囉嗦嗦地扯了這麼多的廢話,什麼修真傳統啊,當年你自己的例子啊,把老子胃口吊得老高了,期望值直線飆升,最後卻是告訴我,你現在身上沒貨,給不了禮物,等將來我回大明那邊再給你補上啊你妹啊,你能不能回大明那邊,現在還是個未知數來著;就算你真的回了大明那個異世界,難道我還能追過去跟你討禮物不成?

    許岩哭喪著臉,有氣無力:「軒芸,你客氣了,謝謝,你真是有心了。」

    許岩突破啟蒙期,進入引氣期,除了境界突飛猛進之外,這對許岩還有一個好處,就是他從此的修煉方便了很多許岩不再需要用專門的盤膝打坐姿勢來修煉了,無論什麼姿勢,什麼環境,哪怕就在喧鬧的街道或者講課的課堂上,只要許岩願意,他隨時都可以進入修煉狀態,甚至在許岩沒有刻意的情況下,他體內的靈氣也無時無刻不在運轉流動著,真正做到了無時無刻不修煉。

    這樣,許岩又恢復了自己習慣的生活。早上,他精神抖擻地背著書包回學校,正常地上課、下課,跟同學們嬉笑打鬧,吹牛聊天;中午,他跟胖子劉洋一同拿著飯碗嘻嘻哈哈地挽肩搭背地去飯堂打飯,見到漂亮的女生就狂吹口哨,引得對方投來白眼時候,這兩個傢伙就無心無肺地哈哈大笑;晚上,許岩則是候在圖書館的門口,跟本系或者外系那些考研的師兄爭先恐後地搶座位,用書本來霸佔座位在外人看來,許岩所表現的,就是一個普通大學生的平凡生活。

    往常,許岩總是覺得,這樣平淡無奇的大學生生活甚是無聊,一直渴望著一點新奇的、刺激的事情發生,但就像人們常說的那樣,失去後才懂得珍惜。經歷了各種驚心動魄的奇事怪事之後,許岩才終於發現,這樣如同常人一般的平淡無奇生活裡也蘊藏著特有的魅力。

    可惜的是,僅僅只過了一天,許岩的平靜生活就被打破了。

    這天,許岩還在學校裡邊上課呢,他被調成無聲模式的手機卻是嗡嗡的震動起來了。許岩拿起電話一看,是個不認識的號碼,他低下頭,按下了接聽鍵,低聲問:「喂?哪位?」

    話筒裡傳來了一個溫柔而清脆的女聲:「請問,是許岩同志嗎?」。

    聽到來人稱自己是「許岩同志」,許岩立即知道了,對方應該該是情報部的人了。這時候,講台上的教授不滿地望向了這邊來,許岩壓低聲量,飛快地說:「嗯,是我……我現在不方便講話,我們短信聯繫吧。」說完,沒等對方答話,他已經乾脆利索地掛了電話。(未完待續……)

    第一百零二節突破: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09
第一百零三節 裝備(一)

    果然,過了一陣,許岩的手機微微顫動,一條短信已經發過來了:「你好,許先生。我叫黃夕,是你在京城的同事,文經理托我帶了一些公司的特產過來給你。我想約你見面,請問你覺得什麼時候比較合適呢?」

    許岩沉吟片刻,回了個短信:「我現在還在上課。今天中午十二點,蜀都大學西門對面的上島咖啡廳,你過來方便嗎?」

    短信又來了:「好,就那裡吧。我穿著一件黑色的外套,白色圍巾。」

    「好,中午見。」

    中午下課之後,許岩沿著校道向學校的西門走去,在心裡暗暗琢磨著,文修之派情報部的人過來跟自己聯絡是為什麼。

    蜀都大學的西門是一個比較偏僻的校門,午飯時間,這裡出入的學生不多,人跡較為稀少。進上島咖啡的大廳,裡面的人很少。許岩掃了一眼,第一眼就看到靠牆坐著的一個漂亮女孩子這女孩子留著利索的短髮,穿著一身黑色外套,脖子上戴著白色的圍巾,正在看著咖啡館提供的時尚雜誌。

    許岩再看了一眼,在大廳裡並沒有第二個女性有這樣同樣的裝束。他快步走過去,輕聲問:「請問,是黃夕同志嗎?」

    女孩子抬起頭,一瞬間,許岩有了種驚豔的感覺

    有人說,女孩子是否漂亮,基本上看眼睛就決定了。這女孩子相貌清麗,她的五官很精緻,不像朱佑香那種張揚的、近乎完美無瑕的美麗。而是一種第一眼看著就感覺很舒服,然後越看越好看的美。這女孩子的輪廓第一眼就是讓人覺得很舒服。但越看越是讓人覺得挑不出毛病來,尤其她的眼睛。如秋水般嫵媚,讓她的整張臉都變得生動起來。她有一種成熟又動人的女人味,第一眼看來,像是她只有十七八歲,但她的風韻和氣質,又讓她顯得成熟多了。

    女孩子抬頭打量了許岩一下,眼睛一亮:眼前的是個陌生的少年,身材高挑,腰挺頸直。相貌英俊單是外形俊朗,也只是說他投對了胎撿了一副好皮囊,這倒沒什麼了不起。更讓人矚目的,是他的氣質,那種清爽自然的氣質,讓人一見就產生好感。他眼睛很亮,看人的目光很柔和,但偶爾間卻也透出一股鋒芒來,讓她想起了一句詩:「揚眉劍出輎。」

    女孩子微笑著站了起來:「許岩少校?」

    「啊。是我,請問你是?」

    女孩子主動向許岩伸手來,笑著說:「您好,認識一下。我叫黃夕,是情報部四局的中尉,是許少校您的部下。」她的普通話說得很好。帶有明顯的京城口音,吐字清晰又顯得綿軟溫柔。

    許岩伸手與她淺淺地握了下。感覺對方的手很軟,又細又滑。他心神一蕩。卻是隨即反應過來。他拉開椅子,在黃夕的對面坐下了,問道:「黃夕小姐,初次見面,你好啊!你是剛從京城來錦城的吧?」

    黃夕很溫柔地點頭:「嗯,我是昨晚剛到錦城的,今早就立即聯繫許少校您了。」

    「呵呵,真是辛苦了。但有個事你叫我少校,這是搞錯了吧?我記得,當時文修之特招我的時候,情報部給我的軍銜只是上尉而已。你記錯了吧。」

    黃夕笑著搖搖頭,她正待說話,但這時候,服務員已從遠處向他們走來了,倆人都很默契地停住了話頭,望著那走來的服務員。

    「您好二位,不知道你們需要點些什麼?」

    許岩望了一眼黃夕,笑著問道:「黃小姐你還沒吃過午飯吧?不如就在這裡解決了吧,我在這裡吃過,上島咖啡的牛排和套餐味道都還是可以的。」

    黃夕柔順地點點頭:「好的,我聽許先生你安排。」

    「那就好,我來了一份七分熟黑椒牛排,一份意大利醬麵吧黃小姐,你呢?」

    黃夕側著腦袋想了一下,她的眼睛水汪汪的,給人的感覺像是個天真的孩子一般,她接過菜單本子來翻了幾頁,嫵媚地說:「也給我來一份牛排,五成熟就好另外,再給我一個冰激凌吧,草莓味道的。就這樣,謝謝!」

    「好的,二位請稍等。」服務員微微躬身,拿著點餐本離開了。兩人都一直看著她走遠了,才重新把目光投向對面。

    「少校,我並沒有弄錯呢!」黃夕笑著說:「因為您的突出表現和貢獻,四局昨天召開了局務會,經文局長提議,在會上已經通過了,晉陞您一級軍銜和級別的決定。您本來的級別是正連級的,現在變成了副營級,而軍銜則是晉陞為少校……」

    看著許岩一臉茫然的表情,知道他大概也不懂這些,黃夕耐心地給他解釋:「副營級,按照地方上公務員的標準來說,大概對應於副科長的級別吧,部隊上一般就是這樣跟地方上對接的。」

    許岩「哦」了一聲,心裡還是茫然,又有點驚喜:「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經成為了副科級公務員了?」

    這時候,許岩大概也意識到了,這次提拔,應該是文修之對自己的示好了,對方事先不說,而是故意給自己一個驚喜。許岩也不是矯情的人,既然對方有這番好意,他當然也不會扮清高回絕,他笑道:「這個消息,我真的還是第一次聽到呢,謝謝你給我帶來了這個好消息啊,黃小姐。」

    「哪裡,許少校您言過了,」黃夕抿嘴一笑,她的笑容顯得很嫵媚:「這是許少校您個人實力和努力的結果,也是文局長對許少校您的照顧和栽培。」

    「文局長?那是誰啊?」

    黃夕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在情報部工作,她見過的新人不少,但這麼脫線的新人。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都當上少校軍官了。卻連自己直屬上司的職銜和職務都不知道。她溫柔地說:「許少校,文局長就是文修之大校同志。他是我們情報部四局的局長,也是我們的直屬領導。」

    許岩「哦」了一聲,卻也不顯得如何驚訝原來那個人模狗樣的狡猾傢伙文修之居然還是個局長咧!

    不知怎麼回事,可能是受那些網絡上那些負面新聞和一些影視作品的影響吧,一聽到「局長」這個詞,許岩馬上就在腦子裡想起了一個穿著不合身的西裝、油光滿臉、肚子圓圓的猥瑣半禿頭的中年形象,而這個形象往往是還跟各種例如「猥褻女學生」、「受賄兩百八十萬被雙規」之類的負面消息聯繫在一起的。

    看著許岩在發呆,黃夕嫣然一笑。她從座位下拿出了一個大的手提袋子,微笑著說:「許少校。這次,受局裡命令,我奉命前來蜀都,帶了一些您配備的裝備過來給您,這些東西都是比較重要的,請您仔細查閱,然後驗收。」

    她從身旁的座位上拿起了一個手提的皮包,從裡面拿出了一個本子,打開來輕聲唸著:「第一項。許少校您的軍官證和特勤證件,還有您的護照。」說著,她遞給了許岩一個信封:「除了護照以外,都在裡面了。請許少校您查閱。」

    許岩打開來看了,自己的軍官證是一個紅色封皮的小冊子,而軍情局的特勤證件則是一本藍色封皮的冊子。許岩翻開自己軍官證。看到裡面自己穿著正式軍裝的一寸免冠照片,不由驚訝地問:「啊。這個是我嗎?我還從沒穿過軍裝,哪來的這張照片呢?」

    黃夕嫣然一笑:「這確實是許少校您本人。是文局長用手機給你拍的照,至於這軍裝……因為趕時間,許少校您也不在京城,沒法幫您照軍裝照,只能請局裡的技術部門幫著加工修改了下。現在看來,修改得還不錯呢。」

    許岩也覺得修改得不錯,拿一句論壇上常說的話來說,叫做「渾然天成,毫無ps的痕跡」,但他還是有點擔心:「但這些ps過的照片,萬一被人當做是假證件,那可怎麼辦啊?現在外面有很多那些假冒軍人犯罪、詐騙的事情,萬一被人誤認為是假的把我當假軍人騙子抓起來了,那可怎麼辦啊?」

    聽許岩問出這麼幼稚的問題,黃夕露出了笑容:「呃,許少校您多心了。這軍官證是真的,鋼印是真的,您是真正的少校軍官,在情報部有存檔和留底的,國家承認的,那就行了。就算照片上有些小瑕疵,誰會在意?」

    聽黃夕這樣說,許岩才放下心來:「說得也是哦,你說還有我的護照?在哪呢?不過我聽說了,現役軍人不能隨便出國的吧,我怎麼能辦護照呢?」

    「許少校,您說得對,未經上級同意,現役軍人是不能隨便辦護照和出國的。但我們情報部的情況跟一般部隊有不同,因為我們的性質特殊,因為工作需要,我們的人員需要經常出差的,有的甚至要到國外去執行任務。有時候任務的情況比較緊急,臨時加辦護照都來不及,所以我們的特勤人員一般都是辦有私人護照的。只是按照部裡的規定,我們的私人護照是不能自己保管的,都是交由局裡的政治處保管,需要出任務時經局領導同意再向他們領取。」

    聽說是這樣,許岩「哦」了一聲:「我明白了,所以現在,我能拿到手的,就只有軍官證和特勤證兩樣而已吧?」

    黃夕點頭肯定:「確實如此,許少校,證件還請您收好了,莫要遺失,來,請在這裡簽個字,證明您收到了這兩本證件。」

    許岩依言在黃夕的那個本子裡的一張表格上籤了自己的名字和日期,黃夕滿意地點頭:「這樣很好,接下來是第二件領用物品。」

    這時候,她抬起頭,向四周張望,看看四周無人,她才壓低了聲量:「qsz92式軍官手槍一支,5.8mm口徑,配備三個彈夾和一百發子彈,槍號是293583610,配備紅皮持槍證件一本。」

    說著,她從包裡拿出了一個帶把手的黑色小盒子。遞過來給許岩,許岩按捺住激動的心情。伸手就要接過來,但黃夕卻沒有立即放手。她嚴肅地看著許岩,很認真地說:「許少校,您也知道,槍支在我國是受最嚴格管制的武器,槍支的頒發和管理都是十分嚴肅的,尤其在民間,槍支使用不當的話,會造成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損失,也會給我們部隊的形象造成極大的損害。

    其實。許少校,對於是否該給您授槍,局裡是有過爭議的。有部分領導認為,許少校你未受過正規的軍事訓練,沒受過槍械的使用培訓,也沒有學過關於槍械管理的法律和規定,甚至你連一天兵都沒當過,把槍授給你,實在太過危險。搞不好就要出什麼亂子的。

    但最後,還是文局長力排眾議,最後拍板決定,給許少校您授了槍。這是文局長對許少校您的信任。我們也希望您能不辜負這份信任,用最謹慎的態度保管和使用槍械。

    這個,具體的用槍規定和法律限制。有一本手冊,等下我會給少校您。不過那些太繁瑣了,少校。你只要記住一樣就行了: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你不要隨便亮槍;不是在生命受到極端威脅的情況下,你都不要開槍,更不能對著人開槍就這個,你能答應嗎?」

    眼看手槍都到面前了,許岩哪還管那麼多,就是眼前的靚女請他做飛人跳上十八樓他都會一口答應下來;他把頭點得跟雞叼米似的,連連點頭:「沒問題,沒問題!這個,我一定做到!」

    看著眼前迫不及待的少年,望著那小匣子,他的眼睛都快伸出一隻手來了,黃夕嘆了口氣,鬆開了手,把匣子遞了過去按她的看法,眼前的少年氣質不錯,看著也很成熟穩健,但他畢竟沒受過正規的軍事訓練,也沒接受過部隊紀律的約束和熏陶;少年人血氣方剛,心性未定,情緒也容易激動和憤怒,把槍交給這個少年心性的小夥子,萬一他碰到些什麼事,一怒之下就……她覺得這實在是個很大的冒險。

    但沒辦法,既然這是上級的決定,那作為軍人,自己只能服從上級的命令。

    許岩接過那個黑乎乎的匣子,接到手裡感覺沉甸甸的。按著黃夕的指點,他打開了匣子,看到了裡面赫然裝著一支手槍,槍柄上印有紅星的標誌,旁邊還有兩個彈夾和一盒子彈,另外還有一個皮做的槍套。

    因為還在公共場合,許岩也不好意思把槍拿出來把玩,這樣萬一被別人看到會引起驚慌混亂的。他伸手進匣子裡,摸著手槍那冰冷而質感的槍柄把玩了一陣,才戀戀不捨地關上了匣子。

    黃夕微微低下了頭:「少校,槍裡面沒裝子彈。子彈全在盒子裡了,還沒拆封,子彈的總數是一百發,您需要開封清點嗎?」

    許岩看了一眼子彈盒,確實正如黃夕所說的,盒子還沒有拆封,他點頭說:「既然還沒拆封條,那就不用清點了。」

    「那就好,手槍和子彈您都驗收了,麻煩給我簽收一下吧,在這裡,還有,表格的這裡,請您簽個名字和日期……呃,這裡還有一份持槍證證要的保證書,也請少校您簽字,抄這句話:本人保證遵守國家法律、軍隊紀律和公安部門關於槍支持有的管理規定,妥善用槍,絕不會威脅社會和他人的安全。如若違背,則承擔相應的刑事法律責任。

    一般的部隊軍官,他們是不用持槍證的。因為他們都是把槍交到單位槍械室保管的,平時是不配槍的,只有訓練或者出任務時候才臨時領槍,有必要出外地出遠差時候才開上一張臨時持槍證比如需要配槍上飛機啊、高鐵的時候需要證明。但許少校您的情況不同,你是獨立在外,平時也不在單位的,為了方便起見,所以給你單獨開了一張持槍證。

    這個持槍證的頒發單位是帝都總參情報部的四局,但平時如果碰到其他單位查驗公安或者是國安那邊都有可能,如果出示了軍官證和持槍證之後對方還不信,你讓他們直接聯絡蜀都軍區的情報部,在那裡可以核實槍支和你的軍官身份……哦。蜀都軍區情報部政治處的緊急聯絡電話在這裡,我已給你寫了張小紙條。你把這個號碼記住,存在你的手機裡面吧。號碼是……對了,我記得許少校你好像還不會用槍吧?關於槍支的使用、上膛或者保養等方面的知識,你好像還沒有接觸過吧?」

    對方一口氣說了這麼長長的一通,許岩真有點頭暈,他老老實實地承認:「沒有,我只在電視上看過槍,真沒碰過大學入學軍訓時候倒是打過幾發子彈,不過那是用自動步槍打的,僅僅如此而已。」

    黃夕點點頭。一副「我早猜到是這樣」的表情。她說:「許少校,按說這些話,不該我這個當部下的人跟您說的,不過,這邊也沒有其他合適的領導跟您談了,所以,倘若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請您莫要見怪。」

    「沒事,你說吧~」

    「是。許少校,您沒學過槍,也不知道怎麼保管和使用,這樣就帶槍出門的話。實在太危險。恕我烏鴉嘴說一句,您這樣,如果不小心這槍打到了不相干的其他人。這還算好的了,我們想點辦法。再花些錢,說不定還能把事情擺平了去;但……恕我烏鴉嘴吧。您別見怪,若是您運氣不好,萬一槍走火傷到了您的親人或者朋友甚至是傷到了您自個,那就沒辦法補救了。

    我覺得,您如果方便的話,近期最好抽幾天時間出來,到靶場去練習一下。不求您學得如何精通,但起碼基本的槍械使用、拆解和保養常識,這個您最好還是要具備了。」

    這位黃夕小姐雖然說得很委婉,但許岩知道,她說的並不是她個人的意思,應該是背後的情報部四局的意思,甚至就是文修之本人托她說這個話的。許岩也沒有生氣對方說得確實有道理,自己對槍械一竅不通又拿著把手槍到處亂晃,這樣對自己也好,對自己身邊的朋友和同學也好,這都是很不負責任的、危險的行為。文修之敢力排眾議發槍給自己,他應該也是承受了很大的壓力,擔心自己出事闖禍,這位紈袴少爺怕是晚上連覺都睡不好了。

    許岩鄭重地說:「黃小姐,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會盡快抽空去學槍的呃,就是不知道哪裡可以聯繫到能練槍的靶場呢?」

    聽到許岩答應去練習,黃夕也鬆了口氣她聽上級交代,許岩這人脾氣有點古怪,他雖然軍銜高,但卻不是一般的軍人,讓她不要刺激他。所以,她還真的有點擔心這位大爺的性子發作起來,不管不顧地胡鬧呢。聽到許岩答應去練槍,她頓時鬆了口氣:上頭未免也太過危言聳聽了。這位小夥子雖然脾氣怪了些,但卻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的,只要把道理跟他講通了,他還是很配合的嘛。

    她展顏笑道:「許少校,只要您確認有時間,那就行了。練槍的靶場,這是不成問題的,我們可以聯繫錦城的警備區,去他們的靶場練習。」

    「啊,這也可以的嗎?」許岩脫口而出。

    「這有什麼不可以的呢?」黃夕詫異反問道,看到許岩茫然的樣子,她隱隱也猜出來,對方應該是還沒適應自己身份的轉變,思維還停留在地方老百姓的想法裡。

    她認真地說:「許少校,您已是人民解放軍的一位少校軍官,到軍區的靶場練槍,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這有什麼呢?其實,就算不用我帶路,只要您亮出身份,跟錦城軍區的保衛處或者政治處聯絡,安排靶場練槍這點小事,他們也會給您協助安排好的。

    我們情報部的人下地方,經常需要地方軍區協助或者配合的,這是很正常的事,按照紀律,他們也必須得配合。我幫您聯繫,只是我對這套程序熟一點,第一次帶您熟悉這個流程吧,其實,就算不用我帶路,您也完全可以直接跟他們聯繫的。」(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09
第一百零四節 裝備(二)

    拿到了槍,許岩本以為,今天交接的重點已經告一段落了,沒想到,緊接著還有呢!黃夕盯著自己手上的登記本,沉聲說道:「少校,手槍和持槍證您都已經領取了,我們就到下一項這個,下面是您該領取的服裝,07式的軍禮服兩套、夏裝短袖常服兩套、夏裝長袖常服兩套、春秋裝常服兩套、冬裝常服兩套、07式冬裝大衣兩身、作訓服迷彩服四套哦,另外還有配套的棉背心、毛衣褲、內衣褲、圍巾、常服手套等,還有肩章、大簷帽、領花、你的身份胸牌等飾物……兩雙校官皮鞋,一雙軍靴、解放鞋兩雙,襪子四雙,皮帶兩條,領帶四條、毛巾兩條……」

    黃夕一口氣不停頓地說了下來,許岩聽得目瞪口呆。好不容易等對方停氣的機會,許岩趕緊打斷她問道:「且慢了,黃小姐,我聽你說得這麼多,這不有十幾身衣裳?不要裝上好幾箱子?」

    黃夕很認真地說:「足足四個大箱子,小的箱子有七八個……」

    「啊,這麼多的衣裳,我怎麼穿得完呢?而且我平時也不穿制服的!」

    「我們也知道,許少校您的情況比較特殊,正式軍裝用得到的情況只怕不多。但是,規矩畢竟是規矩,這是校級軍官的個人標準配備,按規定是你應得的,局裡也不能剋扣了你的,所以我就給你領了過來。」

    黃夕這麼說。許岩倒也能理解,「規矩畢竟是規矩嘛。」既然是標準配備,許岩也就卻之不恭了:「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客氣了這些服裝領取,也要我簽字是吧?」

    「對,請在第三張表格領取表格上籤字,對,整整一列都要簽字……對對,還有下面的,繼續簽下去……」

    簽完了整整一頁的表格。許岩簽得手腕都痠疼了,他才忽然才察覺了異樣:「呃。黃小姐,這個,我簽收了這麼多,你的東西在哪裡呢?」

    黃夕嫣然一笑:「許少校。您不用急,還有呢這個信封,請您拿好了。」

    許岩莫名其妙地又接過了一個信封,他隨手打開了,看到信封裡裝有一個存摺和一張銀行卡,還夾著一張細長的紙條,紙條上有「職資、銜資、基礎工資、軍齡、生活補貼」等字樣,下面還有數字。

    黃夕在旁邊對許岩解釋說:「許少校,這是您的銀行存摺和卡。以後您的每個月薪水都是通過銀行直接打到您的個人賬戶上的按照您的級別,您每個月的薪水該是五千四百三十二元,如果出外勤的話另外還有補助。

    前幾天。您跟文局長他們出了一趟外勤去襄城吧?文局長也給你劃了一筆外勤補助,已經在卡里面了,存摺和銀行卡的密碼是少校您手機號碼的最後六位明白了吧?麻煩您在這邊簽收了。」

    許岩接過了存摺,也沒細看就收下了,他正要揣進口袋裡,卻聽黃夕悠悠地說道:「許少校。我覺得,這存摺。您還是看一下比較好。」

    許岩笑道:「其實看不看都差不多的,不就那幾千塊嘛……」因為有了陳遙雨給的兩百萬存款墊底,許岩現在心裡淡定得很,對幾千塊的錢也不怎麼放眼裡了,但說是這麼說,他還是拿了存摺出來,打開來看了下,卻是立即愣住了,在存款餘額那欄,一個數字赫然映入眼中:「505430.00」。

    看到這個數字,許岩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小數點,於是再數了一次,結果還是五十萬五千四百三十元。

    他愣了一陣,才抬起頭,望向對面的黃夕:「黃小姐,這錢……是不是給打錯了?好像沒這麼多吧?」

    「沒錯的,少校,這是文局長給您申請的特別貢獻獎,一共五十萬的獎金。」黃夕微笑著:「至於為什麼這麼多,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或許您該去請教文局長的。」

    「哦。」許岩想了一陣,也是想起來了,上次襄城事件後,因為自己主動放棄了生擒魔物靈體的功勞,文修之曾說過,不會虧待他的。當時許岩以為,所謂不會虧待也就幾萬塊的酬勞罷了,沒想到文修之忒大方,一出手就是五十萬元。

    但許岩的驚喜還不止於此,沒等他抬起頭,黃夕又從包裡拿了一個鼓囊囊的信封出來許岩覺得,這位黃夕中尉的手提包簡直就跟哆啦a夢的萬能空間袋一樣,能無限地掏東西出來。

    「許少校,這是今天最後一項交接的了。」黃夕又把手上的表格翻過了一頁:「您先看看。」

    許岩接過信封拆開一看,又是愣住了:信封裡,是一把汽車的電子鎖鑰匙和兩條車鑰匙,他看了下電子鎖上的標誌,赫然是奧迪的四環標誌,還有一本駕駛證和幾本行駛證。

    看著寫著自己名字、貼著自己照片的駕駛證,許岩隱隱明白了對方的用意,但他還是有點不敢相信,抬起頭來望著對方:「黃中尉,這……」

    「許少校,這是文局長的意思。他說,許少校您一個人在這邊活動,要出勤做事,沒一輛車子確實不怎麼方便,於是他就做主,給你配了一台車子文局長說,現在部隊裡管理得也很嚴了,不好配備那種高級的名車,就是台奧迪q7越野車而已。不過車子倒是蠻新的,去年十月份才出廠的,本來是配給蜀都軍區的情報部用的,但文局長拍板,調過來給許少校你用了車子已經在下面的停車場了,許少校您配備的軍裝等物品,已經全部放在車的後箱裡了。

    許少校,因為這車是配有幾套車牌的。所以行駛證也有三本。平時,您就用這個民用車牌好了這是掛在順昌貿易有限公司下的,是個民用牌。免得用軍牌顯得太張揚。如果有必要的時候,你再換上軍牌好了,這軍牌是掛在蜀都軍區情報部下面的,需要年審時,會有人來通知你的對了,許少校,我差點忘了。你會開車嗎?」

    「我在家裡學過開家裡的小車,會開。但還沒去考駕照……」

    黃夕「哦」了一聲,顯得如釋重負:如果這少年說他不會開車,自己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許岩不會用槍,自己還可以勸他不要拿槍出來用。但若是許岩連車都不會開的話,難道自己還能勸他把車丟在停車場不用嗎?

    「少校你會開車,那真是太好了!這是幫你辦的駕照,也請少校您收好了。」

    許岩「哦」了一聲現在,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許岩不得不佩服文修之,這個人做事,真的是滴水不漏,無可挑剔。他若想討好人的時候,想得真是十分細緻和周到。把一切事務都做得最好,讓自己一點毛病都挑不出來。

    交接工作完成了,黃夕乾脆利索地撕了一份清單複印件給許岩:「許少校。這些是今天交接的清單,一些涉及存款、槍械等要緊的東西我剛剛已經當面給您了,其他的軍裝和生活用品就擱在停車場的汽車裡,也請您好好保管了。」

    說完,她把交接單又檢查了一遍,看著並沒有遺漏什麼物品。她也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整個人都顯得輕鬆起來:「老實說。帶著這麼多東西,尤其是還有槍,我真是提心吊膽的,怕丟了哪樣。好在東西已經全部交到許少校你手裡了,那我就卸下這副擔子,放心多了呢。」

    黃夕是個很細心的人,她很體諒許岩,拿了一個布袋子出來,幫著許岩把東西統統裝了進去,然後在布袋子口打了個結:「好了,這就可以了對了,少校,有個事要提醒您的,您的手槍最好不要留在車子上。

    這年頭治安不好,常常有小偷砸車偷東西的。前些日子,我們處裡三科的一個同事就是圖方便,跟朋友進飯館吃飯時候把槍擱在了汽車的儲物格里,結果出來一看,車子已經被人撬了,那槍也不知去向。那時候是個開大會的敏感時期,又是在京城要害地方,這事後來驚動大了,公安部都督辦了,但最後槍還是沒找回來連我們文局長都要陪著一起挨寫檢討,那同事動用了很多關係,但最後還是被勒令轉業了可惜了,本來是很能幹很有前途的一位同志的。」

    許岩頻頻點頭,這時候,他沉吟道:「黃小姐,有個事,我想問你,但不知道是否牽涉到什麼機密,所以也不敢問……」

    黃夕毫不猶豫地說:「許少校,您請說就是。按照軍銜,您在我之上,您的密級也比我高,所以,凡是我知道的事,按您的密級,您都有權知道,對您不會有什麼保留;如果真的牽涉到一些連您無權知悉的秘密的話那我也不會知道,您問了也沒用。」

    許岩莞爾,心想這位黃夕妹子還真有意思,很會說話。自己的問題,無論她答不答,都不會得罪自己。他說:「這個事,你肯定是知道的黃小姐,你具體是在四局的哪個部門上班啊?」

    黃夕委婉地一笑:「這個……說起來許少校,還真不好意思了我真的不知道!」

    「啊?」許岩心想這位妹子還真是在忽悠自己啊,但這個藉口也太拙劣了,哪有人連自己上班的部門都搞不清楚的?

    看著許岩臉色不對,黃夕知道他誤會了,連忙解釋:「許少校,您聽我解釋:我

    本來是在四局的八科也就是後勤科做事,但今年五月,我轉到三科來也就是社會情報科,還沒到做半年呢,我剛剛接到指示,說二科機要聯絡科通知我去執行一個任務,我的任務就是到錦城這邊來,專門負責局裡與許少校您的聯絡工作」

    許岩愣住了:「專門負責與我聯絡?從京城專門派一個人跟著我?不用這樣吧?有什麼事,文修之我是說文局長,打個電話給我不就行了?我也有他的號碼,我們相互聯絡就好了,不用麻煩妹子你呃,我是說黃小姐您從京城千里迢迢地跑來蹲在錦城,這太麻煩黃小姐你了。」

    許岩說話的時候,黃夕不停地點頭,顯得很贊同的樣子,但許岩話音剛落,她馬上就接上了:「許少校您說得很對,如果單是聯絡,為此單獨指派一個人出遠差就確實顯得太浪費了。但局裡的意思並不單是如此,上面曾跟我交代過,所謂『聯絡員』只是名義上的說法,其實我的真正職責是少校您的助手或者秘書,幫助您處理一些生活和工作上的瑣碎事務,讓您不至於為此分神,可以把精力投入到那些更重要的事情上。只是按許少校您現在的級別,還不夠資格配備專職秘書,所以局裡就用聯絡員這個名頭來掩人耳目而已。

    當然,這個任命,最後還得徵求許少校您的意見局裡說了,在這件事上,許少校您有最終的決定權。如果少校您覺得我不合適或者能力不夠擔任您助手的話,那也無妨,局裡會換其他同志過來擔當這個任務。」

    說著,黃夕正視著許岩,眼裡亮汪汪的,說不出的楚楚可憐怪不得有人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尤其是漂亮女孩子的眼睛。黃夕什麼都沒說,但她那水汪汪的眼睛,已經充分表達了她心中淒婉的懇求了。看到她的眼神,許岩就知道了,拿到這個任務,對這個女孩子來說是十分重要的。

    或許出於女孩子的矜持和自尊,她並沒有開口向許岩請求,只是鄭重地說:「許少校,我的能力並不差,我是浙江大學中文系的大學生,我會英語和日語兩門語言,計算機過三級,我懂駕駛,手槍能打四十二環,練過跆拳道和散打,五公里越野長跑我能跑達標,公文寫作我也能上手另外,部隊裡處理事務和聯絡的一些流程,我也比較熟悉,有我帶著,能讓您對工作盡快上手的。

    平時,我不會打擾許少校您的日常生活,也不會給少校您增添麻煩,除非是少校您需要幫助時候主動聯絡我,或者是局裡有什麼指示需要跟您溝通時候,我才會出現找您平時,我是不會出現麻煩少校你的。」(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10
第一百零五節 任務

    許岩牙疼般咧著嘴,從本心來說,他是不情願身邊拖著一個情報部的聯絡員的這位黃夕小姐雖然說得好聽,說她只是「協助許少校」的助手,但她肯定還賦有監視自己並向情報部匯報的任務。±,在自己身邊多上這麼一個耳目,這當然會讓人很不舒服。

    但黃夕話中的暗示,許岩也是聽得很明白,自己雖然說有所謂的「最終決定權」,聽起來好像權力很大的樣子,其實自己只能對情報部派來的聯絡員進行挑選而已。如果自己不選黃夕,那情報部馬上會派另一個人來代替她,自己還是免不了被監視的命運也就是說,自己只有選擇的權力,並沒有拒絕的權力。

    看著許岩臉色陰晴不定,黃夕也是芳心忐忑,七上八下。

    為一個外勤的小少校當聯絡員和助手,放在旁人看來,這任務實在算不了什麼好差使,而且還要離開京城,來到數千里外的西南錦城去雖然錦城也算得上國內有數的大城市了,但比起帝都的繁華和舒適,這畢竟還是有差距的。

    但黃夕卻是知道,這個任務非同小可,自己能否前途順利,關鍵就看這個任務完成得如何了。這任務是四局局長文修之親自主持的,他在整個情報系統的範圍裡進行篩選,甚至還借調了國安、公安甚至是軍隊文工團的人士檔案,最後才在數百名女性的資料裡選中了自己,文部長親自召見自己談話並交代任務。

    文局長親自與自己談話,交代這項工作的重要意義。文局長斬釘截鐵地向自己保證:「這是重大的政治任務。無論你用什麼辦法,只要能把許岩籠絡住。把他的底細查清楚,三年之內。我保你直升正團上校!你不用擔心我辦不到,這是上頭首長的指示,只要能完成這個任務,一個正團算不了什麼!」

    其實有一件事,黃夕向許岩說謊了:她的真正軍銜不是中尉,而是少校,正營級少校軍銜沒錯,倘若論起級別來,她比許岩還要高。

    但若是讓一個正營級的少校軍官為另一名副營級的少校軍官擔當秘書和聯絡員。這樣古怪的安排,誰都看出不正常了,估計許岩也猜出來情報部別有用心了,更加不肯接受這個聯絡員了。為了讓許岩比較容易接受,文修之拍板,命令黃夕只以中尉的身份出現在許岩面前。

    其實,若是讓其他經驗的人來聽,黃夕的話語裡已經有很大的破綻了黃夕是浙大的本科生,又在情報部內部任職數年經曆數個部門。這樣的學歷和資歷,怎麼都不可能照舊是個中尉。好在許岩是個對部隊事務一竅不通的半調子,這個謊話才能矇混過關。

    不過,有一件事。黃夕倒是沒有欺騙許岩如果許岩選不中她,局裡確實會調派其他的聯絡員過來的。為了這次任務,四局確實做了充分的準備。文修之準備了一份十五人的特工名單,黃夕只是這份名單上排列順序第一的候選人而已。甚至不是唯一的候選人。

    而這份名單上的候選特工,都有著幾個共同的特徵:都是在十八到二十五週歲之間的女性。面貌和身材姣好,氣質良好,都是大學本科以上學歷畢業的,有的甚至是政治部文工團那邊抽調的青年女藝人。

    從這份名單上,大家很容易就猜出來了,文修之大校對許岩是打著什麼樣的主意了。

    黃夕也知道這點:如果自己被許岩否決掉了,局裡立即可以毫不費力地派出其他人來接過這個任務,也有無數野心勃勃、躍躍欲試的女特工想取代自己的位置,局裡是不可能再給自己第二次機會來爭取的。

    現在,自己的前程和命運,全都掌控在眼前這個遲疑不決的少年手裡了。想到這裡,她不由嘴裡嘴唇,望著許岩的目光也充滿了渴望和祈求。

    ~

    許岩琢磨了一陣,最後還是決定,就黃夕吧。

    至於原因嘛,許岩自己安慰自己說:起碼這妹子看著還知情識趣,長得漂亮,看著也養眼,而且看她做事好像也很能幹的樣子,也答應不打擾自己的生活如果不選黃夕的話,到時候情報部給自己安排了一個五大三粗的彪形壯漢過來擔當聯絡員,整天在自己面前晃蕩著亮肌肉,那自己豈不更加難受?

    當然,被美女這樣水汪汪的眼睛看著,許岩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來,這也是一個重要的原因當然,對這個原因,許岩是堅決不肯承認的。

    在黃夕焦慮的等待中,許岩沉吟著開口了:「黃小姐,我想問下,你這個聯絡員,平時是在哪裡上班呢?」

    黃夕頓時喜上心頭許岩已經開始考慮細節了,她當然聽得出,這是許岩傾向於接受自己了。她毫不猶豫地說:「我這個聯絡員並沒有固定的辦公地址,但為了為您少校您更好地服務,我打算在蜀都大學附近也租一個民房借住,這樣方便跟少校您溝通和聯絡……」

    話音未落,看著許岩臉色大變,黃夕也是善於觀顏察色的,她頓時醒悟,自己辦了一件大蠢事估計這位許少校喜歡的是自由自在,不希望被人幹擾和打攪。自己在他附近住下的話,豈不會給他感覺受了跟蹤,很有壓迫感,讓他感覺私人空間受壓迫一樣?

    她馬上口風一轉:「……但看著蜀大附近的房子好像好貴,我的經費也是有限,我也在考慮著,要到其他地方找房子住下……但這樣的話,我擔心少校您如果需要的話,我不能及時趕到。會耽誤少校您的事,所以。我也在猶豫著,不知該選哪裡不知少校您覺得怎樣好呢?我都聽您的。」

    許岩鬆了口氣。他一本正經地說:「這樣的話,我覺得黃小姐你還是去其他地方找便宜些的房子租吧,畢竟部隊的經費是有限的,我們應該用在更有意義的地方。為我一個人浪費,我心裡很不安我聽說溫江區那邊的房子租金比較便宜,黃小姐你不妨考慮下?」

    黃夕雖然剛到錦城,但也知道溫江區和許岩所在的新江區大學園一個是錦城的東邊,一個在錦城的西邊,兩個區相隔三十多里。來回一趟要跑上一兩個鐘頭。她就算再笨,這時候也知道許岩的心意了,就是要把自己遠遠地甩開,不要干預和妨礙他的好事。

    黃夕心下好奇:「這小崽子這麼心虛,這麼想方設法地躲著我,他到底想幹什麼?怕我看見他在大學裡泡妞嗎?可他本來就是外勤特工的身份,幹什麼並不違反紀律啊!我被趕到溫江區的話,就算我能在錦城留下來了,但跟他隔著整整一個蜀都市區。離這麼遠,想跟他攀交情建友誼交朋友,只怕也很不容易吧?」

    黃夕心下也是明白,現在自己的當務之急是先想辦法讓許岩把自己留下來。只要能留下來。這些困難,以後都還有機會拉近跟對方的關係。若是自己現在惹惱了許岩,自己留不下來的話。那什麼都不用說了,自己直截打包袱回京城算了。以後的事也根本不用考慮了。

    她立即很愉快地笑著:「行,許少校。您是我的領導,在這件事上,我聽您的。我下午就去溫江區租房子,等租到房子明確地址之後,我再向您報告對了,許少校,請問,最近您要安排些什麼任務給我呢?」

    這就是黃夕精明的地方了,她藉著一個選租房地點的普通話題向許岩請示,在許岩不知不覺間,她已經悄然地改變了雙方之間的身份和關係,把自己擔當聯絡人工作這個還沒決定的問題變成了雙方已經確定的事實,也讓許岩潛移默化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聰明的她,根本就不問許岩:「您是否選我當聯絡員呢?」這個問題雖然黃夕也有把握,即使自己問了這個問題,許岩這個不善於拒絕別人的宅男多半也是會同意的,但沒必要的險,自己何必要冒呢?萬一這宅男腦子發昏,說上一句『我再考慮一下』,那自己豈不是給自己添麻煩?

    現在,她直截了當就以聯絡員和助手的身份向許岩身份請示工作了,在她巧妙的暗示下,許岩已經不知不覺間接受了這個事實,真的開始為她考慮起具體的工作安排來:「我想一下……呃,黃小姐……」

    「少校,我們以後還要在一起共事的,不必那麼客氣的,請您直截叫我黃夕或者小黃就好了。」黃夕微笑著,彬彬有禮地說,心裡卻在悲鳴:小黃?聽著這不就是我家寵物狗的名字嗎……老娘比你還要大上三歲啊!

    許岩還真的不懂客氣,他點頭道:「那就好,小黃,你是京城人吧?」

    「我老家是浙江那邊的,不過畢業以後,我就一直在京城工作了。」

    「北方氣候比較乾燥寒冷,西南蜀都這邊卻是比較濕潤,你剛從京城來錦城這邊,也不知道你能否適應這邊的飲食和水土,這兩天我就不安排工作給你了,你就專心找房子和佈置新家。你看著,搬家和佈置新家什麼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你儘管給我打電話好了你一個女孩子孤身在這邊,也是蠻不容易的。」

    聽到許岩的話,黃夕第一反應是想謝絕的情報部都把你當寶貝供著了,誰敢勞動老大你去搬家啊?但轉念一想,她立即就意識到,這是個難得的機會。搬家這種共同勞動的活計,朋友之間才會互相幫忙的。藉著這個機會,大家一同勞動,一同說笑,這樣的過程,是拉近感情的好機會啊。然後,搬家之後,自己可以很自然地請許岩吃個晚飯,這樣一來二往的,大家不就成朋友了?

    吃飯時候,如果氣氛和睦的話,說不定大家關係還可以更進一步,可以發生點什麼別的事,那時候,自己的任務就真的不成問題了想到這裡,黃夕的粉臉微紅,她不敢與許岩對視,微微側開了臉。

    黃夕並不是傻瓜。雖然沒人跟她明說什麼,但四局特意挑了那麼多年輕貌美的女孩子出來作這個任務的備選,上級到底是什麼意圖,這已是很明顯的了。

    文局長已經暗示得很明顯:「我們情報戰線的工作,是具有特殊性質的。為了完成國家交託的重要任務,在關鍵時候,我們要有不惜一切代價,做出奉獻和犧牲的思想準備。當年革命戰爭年代,我們從事地下工作的前輩們,為了幫革命工作籌集經費,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賣掉換成大洋來充當工作經費!只要有這種敢於犧牲和奉獻的精神,我們還有什麼做不到的呢?

    黃夕同志,組織上給你的任務,就是無論用什麼手段,你都要盡快成為許岩同志的好朋友、知心人,摸清他的底細,尤其是關於病毒專案的相關情況!完成好這個任務,對我們的國家安全有著非常重大的意義我這麼說,你是否明白了?」

    對此,黃夕的回答是肅然的一個立正敬禮:「我明白的,首長!保證完成任務!」

    「好!我等著你勝利歸來,到時候,我會親手為你授勳和嘉獎!」

    那時候,自己既然肯接下這個任務,對此就已經考慮得很清楚了,對這件事情本來就有思想準備了自己平民子弟出身,也沒有什麼後台。本來,倘若沒這個意外出現的任務的話,自己在部隊裡最多干多兩年,然後就要考慮轉業回地方找工作的問題了現在的轉業軍官很多,要想順利找到一份進大城市的政府機關公務員職務,那實在很不容易,搞不好自己就要去哪個窮鄉僻壤的縣城甚至鄉鎮當基層公務員了,一輩子出不了頭。

    但這任務如果能順利完成,自己能提為正團級軍官的話,自己就可以不再擔心轉業問題了,可以在部隊裡幹到退休了即使迫不得已要轉業的話,對正團級以上的轉業軍官,地方上還是比較照顧的,一般都會給個副處級的崗位,這是很不錯的待遇了。

    在這種關係到自己一生前途的大事上,如果自己想不付出點什麼代價,就想獲得越級提拔,這未免也太輕鬆了黃夕是個很聰明的人,她對此也是有所思想準備的。

    那時候,黃夕唯一擔心的是,是自己的任務對象是那種很猥瑣很難看的人不奇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即使女情報人員也是人嘛。直到看到許岩本人,發現對方非但不難看,反而是個很英俊、帥氣的小夥子,這才讓黃夕一直擔的心落了地就算是任務對象也好,跟這樣年青帥氣的小夥子,就算發生了些什麼,自己也不怎麼反感吧?

    但現在,黃夕又起了別的擔心:「糟糕了,這麼年青帥氣又有錢的大學生,怎麼會沒有女朋友呢?

    許岩有身份、有錢又英俊,這樣的帥哥,只怕在大學裡也是很招女生喜歡的吧?尤其他現在又多了一輛奧迪越野車,那簡直是學校裡泡妞的必殺利器啊自己面臨的競爭,只怕很激烈啊,自己必須得抓緊每一個機會了!」(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10
第一百零六節 告辭

    這些想法,在黃夕腦裡一閃而過,她雙手合十在胸前,眼睛亮得簡直冒出星星來了:「啊,許少校,您真是太好了!我本來還一直在擔這個,我一個女孩子,扛不動那麼沉的家具,我在這邊也沒什麼朋友,真不知道怎麼辦好了……請外面家政公司的話,現在社會複雜,來的那些工人,也不知他們是好人還是壞人,萬一他們看著我一個人獨自租住,起了什麼壞心,那就麻煩了……許少校你肯幫忙,那就太好了!」

    黃夕說得楚楚可憐,許岩也起了憐憫之心,他說:「不要緊,小黃你是為我才到蜀都來的,照顧你,這本來就是我該做的事情!你搬家的那天,我會過去的呃,不但我過去,我還帶幾個玩得好的男同學一起過去,都是年輕力壯的棒小夥子,很快就幫你弄好的!」

    聽到許岩不是自己自己單獨前來,黃夕心下微微失望,但隨即,她又振作起了精神:欲速則不達,事情還是不能操之過急嘛!就算錯過了這次機會,但能順理成章地結識許岩的朋友,這也是一個瞭解許岩的好渠道啊!如果運氣好些,自己能順利打進了許岩的朋友圈子裡,那就更好了!

    「麻煩少校您,我已經很過意不去了,還要麻煩少校您的朋友……那怎麼好意思呢?」

    許岩大咧咧地擺手:「沒事的,你到時候只管給我電話就是了。這幫牲口一個個精力旺盛得很。整天只愁沒地方發洩去。能為美女搬家,他們還不嗷嗷叫著搶著來?幹完活之後,你請他們在攤子上喝幾瓶啤酒就好了。這幫牲口很容易滿足的。」

    黃夕輕捂櫻唇,咯咯作笑:「許少校,您真會開玩笑。既然是您的朋友,又是來幫我忙的,怎麼能請大家去地攤呢?怎麼樣也要找個館子跟大家好好聚下。我初來乍到這邊,也想多認識些朋友錢的事,少校您不必擔心。我過來蜀都,局裡安排的經費還是很足的。」

    「呵呵。那就好,那我就沾小黃你光了。」

    「呵呵,少校您言重了,該是我沾您光才對的。我這趟任務出來之前,文局長已經特批了,許少校您這邊的合理花銷和開支,都列入辦案經費裡,一應實報實銷,不設限制。

    所以,少校您平時跟朋友出去吃飯啊唱歌啊,有什麼花費,你把發票過來我這邊就是了。還有,我聽說少校您還是在這附近租房子住吧?您把那租房合同和房東的收款收據交給我就好了,房租我這邊給你開支了吧……還有那輛越野車的油費啊、修理費什麼的開支。少校您記得保管好單據就好反正,少校您有些什麼花銷和開支,都可以到我這邊來報銷。」

    許岩聽得暗暗咋舌,為了籠絡自己,文修之還真捨得花錢啊,自己終於體驗到了所謂所謂政府官員的待遇。可以體驗隨意花費和報銷的土豪生活的爽快。

    「呵呵,這樣的話。黃夕,那就先謝謝你了,以後少不了要麻煩你的時候小黃,既然大家以後是同事,那你也不要老是管我叫少校,叫我許岩就好了吧。你也知道的,我在這邊的身份還是個學生而已,你一口一個少校,萬一被別人聽到了,我也會很麻煩的。」

    能跟許岩拉近關係,這是黃夕求之不得的事,她微微沉吟道:「我這樣,少校您看如何?如果有您的朋友在場,或者有其他外人在場,我就稱呼您為『許岩同學』吧,如果是其他工作的正式場合,我還是稱呼您為少校比較合適點,畢竟您是我的首長嘛。」

    許岩還沒來及說話,但這時候,上島咖啡的服務生已經端著托盤上來了:「先生,小姐,你們要的午餐,兩份牛排已經煎好了,一份七成熟,一份五成熟,還有一份意大利麵請二位慢用。」

    看著熱氣騰騰、香氣直噴、汁液飛濺的剛煎好牛排就擺在自己面前,上了一天課,飢腸轆轆的許岩頓時被吸引了注意力。他拿過了盆子,笑著說:「行,就按你說的辦吧!我們先吃東西,邊吃邊聊!」

    黃夕微笑著點頭:「好!我聽您的。」

    黃夕在京城情報局的四局機關上班,因為接觸的層面比較高,平時吃西餐的場合很多。所以,對西餐的禮儀和常識,她也是比較熟悉的:比如說用西餐就坐時候,身體要端正,手肘不要放在桌面上,不可蹺足,餐檯上已擺好的餐具不要隨意擺弄。將餐巾對折輕輕放在膝上;在使用刀叉進餐時,要左手持叉,右手持刀;切東西用左手拿叉按住食物,右手執刀將其鋸切成小塊,然後用叉子送入口中,在咀嚼時不要說話,更不可主動與人談話這些西餐的規矩和禮儀,黃夕以往都是比較遵守的。

    但對面的許岩,他吃起西餐那根本就是不管不顧,對放在桌邊的刀叉就沒看上一眼,他大聲地嚷道:「服務員,幫我拿雙筷子來!」,

    然後,許岩拿起筷子,夾起牛排就往嘴裡塞,用牙齒來撕咬著牛排,大口大口地吞嚥、嚼著,一邊還含糊不清地對黃夕說話道:「小黃,上島的牛排味道還真是可以,價錢實惠,份量又足,有空你可以多來嘗嘗,我和朋友們都喜歡來這裡……」

    眼前少年的用餐方式,簡直是顛覆了一切西餐的用餐禮儀,黃夕看得眼睛發直,她肚子裡暗暗好笑這樣的大路貨,這也值得說好?比起京城國貿大廈的西餐館,那邊的雪花牛肉,這兒的牛排簡直不值一提。

    現在,黃夕連一絲一毫的異樣表情都沒流露出來。而是非常贊同地點點頭:「嗯,真的很香!謝謝少校給我介紹的這個好地方,我以後會常來的服務員。麻煩也給我拿一雙筷子來。」

    接過筷子,黃夕也學許岩的樣子,毫無形象地大口啃咬著牛排,把自己往日所學的西餐禮儀全部丟到了九霄雲外去。

    許岩是年輕人,上了一天課,肚子早餓了。他三下兩下就扒完了牛排,剛擱下餐具。卻見黃夕幾乎也是同時放下了筷子,盤子裡早是光光如也了即使在吃飯的時候。黃夕也很注意觀察許岩的節奏,注意與他保持一致。她知道,有些男人性子很急,是不能忍受等人吃飯的。現在。她不做任何讓對方感到不快的事的。

    看到對面的女孩子這麼快就吃完了飯,許岩反倒詫異起來了在他看來,黃夕這嬌滴滴的女孩子,吃飯磨蹭上一點,那是很正常的事來著,沒想到這看著斯文優雅的女孩子,吃飯的速度比起自己也是絲毫不慢。

    許岩也猜到了,對方是在顧忌和尊重自己。他好心地說:「你吃慢點,不要緊的。別噎著了。」

    黃夕拿出餐巾紙擦著嘴角,搖頭笑道:「沒事的,我也習慣了。在部隊的新兵連裡。大家都是這樣吃的。今天能與您認識,少校,我實在很高興,您還有些什麼指示嗎?」

    許岩琢磨了下,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小黃,有件事。我要問你的關於病毒的專案,你知道多少?你的密級能涉及這個嗎?」

    黃夕心神一凜認識這半天來。這還是許岩第一次跟自己談起工作上的事來。她也不敢怠慢,認真地答道:「少校,我接到這個任務過來擔當您聯絡人以後,局裡已經給了我授權,讓我可以接觸專案組的案卷材料和資料。

    在出發之前,我也做了些功課,粗粗看了下前期調查的總綱和前幾次調查的報告,但因為時間緊迫,對具體案卷並沒有深入研究和審閱因調查組涉及的是數十個案子的合案,材料實在太多,裝滿了整整一個屋子的檔案櫃,要詳細審閱完,我的時間也不夠了,只能有個大概地粗略瞭解不知您要問的是什麼事情呢?」

    黃夕不厭其煩地詳細解說著,唯恐許岩會覺得她能力不足,許岩默默地聽著,手指輕輕敲著桌子的桌面。

    「你有這個權限,那就太好了那我有沒有這個權限,能接觸專案組的資料嗎?」

    黃夕笑了:「少校,剛剛我已經說過了,凡是我有的權限,您都有。既然我都被授權接觸專案組的材料了,您自然也可以,就是不知道,您想瞭解哪方面的情況呢?」

    「我想瞭解下,專案組對這麼多病毒感染者的發病是否有做過統計和分析?比如說發病的時間、地點和統計。我想拿一份有這些資料的統計表來看下,尤其是想知道下,最早開始發病的是哪個省份或者城市?」

    聽是這個問題,黃夕笑了:「少校,沒問題的!這個發病分佈地區的統計表,我們肯定能拿到的,因為專案組那邊已經有這方面的統計了。」

    聽到對方這麼說,許岩十分驚訝:「啊,這個統計已經做過了嗎?」

    「對的,先前,滬海震旦大學的一位疾控和生化方面的教授也是我們專案組的成員,他曾寫了一篇論文,就病毒病患的發病地區轉移做了個統計和研究,並據這個趨勢總結了規律,對下一個出現病患的發病地區做出了預測。

    不過,後來他的預測並不准他預測下一個新病例將在三天後出現在荊州,但結果,當晚嶺南的羊城就報告說那邊發現了新病例。所以,他的那篇論文也沒引起專案組的重視,被當成輔助的參考材料一直放那裡了,沒什麼人關注,我也是恰好翻到了如果少校您對這個感興趣的話,我讓帝都總部那邊把這篇論文掃瞄後傳過來,我整理好之後再給您拿來?」

    「也好!這樣就麻煩您了,小黃。」

    「不客氣,少校,為您服務,這本來就是我的職責來著,怎麼能說是麻煩呢?」黃夕笑道,她裝作漫不經心地說:「少校,您要這些材料,是不是對這案子有什麼新想法了嗎?」

    許岩想拿到那些發病患者的時間和發佈,就是想拿這個去請教朱佑香,有沒有可能通過這個來推測那個通往魔界的時空縫隙到底在哪裡,但這些還沒有把握的東西,他也不敢隨便亂說,他含糊應道:「我只是想看看,瞭解一下,看是不是能找到點什麼新線索而已。」

    見到許岩不肯透露,黃夕微微失望。她還以為今天自己走運了,上任第一天就能完成任務回家請功了呢。

    她也不敢再追問,怕引起了許岩的懷疑,微笑道:「這樣的話,少校,我回去就聯絡總部那邊要材料吧。您還有別的什麼吩咐嗎?」

    許岩想了一下,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來自己上次給了文修之幾顆靈藥,讓他拿去救治那些被魔魘附體奪舍的人類,也不知道具體的效果如何

    他問:「上次襄城活抓的那個*標本,送到帝都去了也有好兩三天了吧?不知調查組那邊對他的治療,進展得怎樣了?人救活過來了嗎?那些藥,有效嗎?」

    對這問題,黃夕顯得很茫然:「藥?什麼藥?」

    「哦,可能這件事你不清楚好吧,這件事,我直截聯絡文局長問他好了。」

    吃過午飯,許岩便和黃夕一同下去,他拿著自己的配槍和亂七八糟的一堆零散東西,被黃夕帶領下去到了停車場。果然,一輛白色的奧迪越野車就停在停車場裡頭,這越野車顯然是新買的,外表還是很新的。許岩打開車門坐了上去,看到黑色的內飾,感覺著那寬敞的車廂位置感和高高的視野,十分舒服。看車子上的行程表,還不到兩千公里。

    他嘖嘖地讚歎道:「不錯,這車子很不錯,小黃,你們情報部費心了,麻煩代我向文局長道謝啊。」

    黃夕嫣然一笑:「少校,您可是說錯了,您也是我們情報部的一員啊,怎麼能說你們情報部呢?您該說咱們情報部的。」

    拿到了車子,許岩心情舒暢,聽了絲毫不以為忤,連連點頭:「沒錯,沒錯,就是咱們情報部!對了,小黃,你要去哪裡?我載你一程吧!」

    黃夕微笑著謝絕了:「謝謝,少校,不必麻煩了,我就在附近的酒店住,很近的,走路過去都可以了。少校,那我們就暫時再見了?」

    「好,回頭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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