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我家的大明郡主 作者:老豬 (連載中)

 
mk2258 2015-4-6 22:26:5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56 90237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03
第七十八節 首長

    那士官恍然:「哦,他就是那個許岩啊?」

    「對的,我們把人帶回來了,交給你們了,你們可要看好了喔!」

    警官說的話,讓許岩聽著很不舒服,也有點不安什麼叫把人交給你了?這裡難道是個看守所不成?

    警察們離開了,許岩留在那房間裡。許岩侷促不安,還沒等他詢問呢,那個膚色黝黑的士官已經走過來了,站到了許岩跟前,他清晰地說:「交出你的手機和所有的通訊工具還有身上的錢包、鑰匙、手錶等個人物品!」

    許岩一愣,卻是渾身發寒,如墜冰窟:「果然是這樣!電影裡,犯人被抓進警局裡都有這麼一出的,看來這次,自己是真的倒霉了!」

    他聽命地拿出了手機、錢包、鑰匙等物品,那士官接過了手機看了一眼,笑道:「呦,還是蘋果機子,高級貨哦。」他熟練地把手機關掉了,從牆邊上的鐵櫃裡拿出了一個塑料袋出來,然後把許岩的物品統統放進塑料袋裡,然後給袋子拉上了封口,在外面貼了個標籤,註明了許岩的名字,然後,他「哐」的一聲把東西扔進了鐵櫃子裡,很乾脆地反鎖上了櫃子。

    許岩眼睜睜地看著那士官把自己的東西給鎖上了,他也不敢吱聲,好在這士官倒是很開朗,不像一路上的幾個警察那麼拘謹。一邊鎖著鐵櫃的門,他一邊回頭對許岩說:「放心,我們只是幫你保管而已,沒人要圖你的手機和錢包。」

    聽對方這麼說,許岩稍微輕鬆了點。他侷促不安地說:「謝謝」隨後又覺得古怪:「對方拿走了自己的東西,這有什麼好謝的?」

    看著這兩個士官比較面善,許岩壯起了膽子問他們:「請問兩位,這裡是哪裡啊?你們帶我到這來,是為什麼啊?」

    膚色黝黑的士官倒是很友善。他說:「這兒啊?這是錦城郊區的湖塘鎮嘛!難道你不知道?」

    許岩被哽住了,他苦笑著說:「同志,我當然知道這是錦城,但你們帶我到這兒……這是干什麼呢?」

    「嘿,小夥子,別瞎想。是我們大老闆要見你。」

    「老闆?」許岩愣了一下,他疑惑道:「我不認識什麼做生意的大老闆吧?」

    聽了許岩的話,兩名士官都在「嘿嘿」笑著,彷彿許岩說了什麼很可笑的東西一樣,然後。還是那個膚色黝黑的士官跟許岩說:「別瞎想,見了你就知道了。」

    那高個子的士官幫許岩搬了張椅子過來,讓許岩坐下了。然後,他們就不管許岩了,自顧自地繼續擦槍上油。許岩在椅子上乾坐著,連手機都不能玩,感覺十分無聊。

    他自己琢磨著,這裡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看這裡出入的人。有警察,也有軍人,還有不少文職的人員。而且佈置在這偏僻的小鎮上許岩雖然不是很懂政府部門的工作方式,但他也能感覺到,現在自己所看到的這一幕,很不正常。這不像是哪個派出所或者公安分局,而更像更像什麼,許岩也說不清楚。但他有種感覺,這裡的氣氛。更像是某個工程的營地或者指揮部一樣。

    這麼多軍人和警察聚在一起,他們是要幹什麼呢?

    許岩想不明白。他瞅著那兩名士官,他們擦完槍之後又開始看報紙了,許岩也不敢打擾他們。過了約莫半個鐘頭,外邊又進來了兩名士兵,跟原來的兩名士兵辦理了交班。

    新來兩名軍人也是士官,看到便裝的許岩坐在那,他們問原來的士兵:「這是個什麼人?」

    那膚色黝黑的士官漫不經心地說:「這是外勤組弄回來的,大老闆要的人,你們可要看好了,不要讓他給走丟了。」

    「哦?401要的人?」

    兩個接班的士兵又瞅了眼許岩,那眼神有些古怪。等他們交完了班,原先的兩名士兵便悠然地走了,新上崗的士兵坐在茶几邊上拿起報紙看了起來。

    兩邊相安無事地坐了約莫一個多小時,眼看著日頭都快到中午了,許岩終於不耐煩了,他問:「請問兩位,我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兩名交班的士官明顯不清楚情況,不過比起原來的士官,他們的脾氣可是差多了。其中一個高個子的士官像是心情不怎麼好,不耐煩地瞪了許岩一眼,他操一口廣東口音的普通話喝道:「哪這麼多廢話?讓你等著你就好好等著好了,時間到了,自然有人找你!」

    聽對方喝叱,許岩也來了點火氣他隱隱也是看出來了,對方不是真的拿到了自己什麼罪狀,所以膽子也壯了很多,他壯著膽子嚷道:「這算什麼回事?我還是合法公民呢,你們憑什麼把我抓起來了?就算抓人,總也得有個程序和文書吧?」

    這一嚷,禍事來了。那廣東籍士官也是暴躁脾氣,他把手上的報紙一摔,霍然站了起來,罵道:「合法你妹啊!你小子要找事是吧?」

    一邊罵著,他向著許岩大步逼了過來。看他那氣勢洶洶的樣子,許岩也趕緊站了起來,他剛想出聲解釋呢,那高個子士官已經陡然提腿,一腳狠狠地踹了過來,正好踹在許岩的肚子上。

    一股巨力湧來,許岩措手不及,一下子被踹了出去,整個人陡然撞到了身後的牆上,發出了「砰」的一聲巨響。奇怪的是,被這凶狠的一腳踹中,他自己倒不感覺到如何疼痛,只是在被踹中的肚子那裡感覺熱烘烘的。

    許岩摸了下肚子,感覺倒不是很疼,他心念一動,站在牆邊發起呆來。

    自己的一腳踹過去,許岩卻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那士官更為惱火。看著許岩在那發呆,那士官還以為他是在故意挑釁呢。他猛然一個沖步上前,一個狠狠的衝拳砸在許岩胸口處,許岩猛然又退了一步,後背再次撞到了牆上,發出了「砰」的一聲悶響同樣的。許岩也感覺不到疼痛,只是胸口處迅疾湧上了一股溫暖的熱流,在中拳的地方環繞了幾圈,慢慢散去。

    看許岩連中兩拳還是若無其事,那名高個子廣東士官還要繼續再打,但卻被自己的同伴抱住了。那人顯然是怕打傷了許岩,他拉住了自己的戰友喊道:「老趙,不能再打了!他只是個老百姓,沒練過的,再打就出事了!」

    被同伴拉了一下。那士官也知道自己出手重了,他悶哼一聲,走回去坐回了椅子上,沖許岩喝道:「再找事,我揍死你去!」

    許岩摸了摸自己腦袋,感覺自己這頓揍還真是挨得莫名其妙。這時候,那個勸架的士官走到許岩身邊,低聲問他:「要不要緊?肚子疼嗎?胸口沒事吧?身上有哪不舒服?」

    他是知道自己同伴的。趙強脾氣雖然暴躁,但身手卻不是假的,平常一掌就能劈開兩塊疊起來的磚頭。這個年青人身材看著瘦巴巴的。千萬不要同伴打成了內傷吐血什麼的,到時候連自己也要倒霉。

    許岩摸了一下胸口,搖頭說:「沒事,我不疼。」

    那勸架的士官鬆了口氣,倒是那個打人的士官悶哼了一聲,他還以為許岩說不疼是在故意挑釁自己。又瞪了一眼過來,冷笑說:「死鴨子嘴硬!不疼?有種的。你再站在讓老子揍你一拳?」

    「行了,老吳。你也差不多點,跟個老百姓較啥勁呢?特戰隊出來的人,不嫌丟人嗎?」另外一名士兵勸解道,他想了一下,大老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空見這個年輕人,但自己的同伴老吳跟許岩已經動過手,再讓他們呆一起,搞不好還要鬧出什麼事來,乾脆把許岩弄到別的地方關起來算了。

    他對許岩說:「你跟我來吧。」

    許岩不明所以,跟著他出了門,順著樓梯走上了二樓。那個士官打開了一間沒寫著門牌的房門,沉聲說:「你進去吧,在這裡歇息一陣。首長要見你的時候,我們會來叫你的。」

    他這是在商量的話語,但那語氣卻是不容抗拒的。沒等許岩反應過來,他已經用力一推,把許岩猛地推了進去,沒等許岩回過身來,房門已「砰」的一聲在他身後關上了。

    許岩打量了下房間,發現這是個很小的房間,裡面只是放著一張床和一張椅子而已,連張桌子都擺不下。房間裡找不到燈具,只有面向走廊的那面牆上有扇窗戶透光進來,只是那窗戶很少,只比巴掌大上那麼一點,窗口上還打著一排鐵柱。

    許岩站在地上,盯著那小小的窗口,又看看那被反鎖的鐵門,他發了好一陣的呆,終於才明白過來:這個房間,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囚禁室來了。

    「自己終於被關進來了!」

    醒悟了這個事實,許岩倒是感覺一陣輕鬆:自己一直在害怕被抓起來坐牢,但現在真的要被關進來了,自己倒是感覺輕鬆起來。看來,人真正恐懼的,還是恐懼本身啊。

    那個勸解的士官把自己關進了小黑屋裡,這件事倒是讓許岩覺得高興這樣總比在值班室那裡被人看著要好上很多。而且,在這個沒人打擾的小黑屋裡,自己還可以順帶著修煉。

    許岩很擔心,自己不回去,朱佑香在家裡會不會為自己擔心呢?她擁有恐怖的武力,卻又不通人情世故,沒有自己在旁邊約束,如果她知道自己被抓走了,這女孩子會不會幹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呢?如果她跑去公安局或者別的政府部門大鬧……那可怎麼辦好?

    想著這件事,許岩實在感覺很擔心。

    好在許岩知道,朱佑香這種修煉有成的高手,已經達到了遠超了辟榖的境界,也就是說,即使自己被關上十天半月回不去,她也不會被凍著或者餓到了。

    現在,許岩唯一期盼的,就是朱佑香能控制好自己,千萬不要闖出什麼禍來。

    在窗口看了下日頭和時間,許岩盤膝上床。開始了修煉。

    今天的許岩進入氣感很容易,很快就進入了冥想的修煉狀態。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暖呼呼的熱流在自己的經脈裡流動著,所到之處,自己的經脈和血肉都在飛快地增長著。在自己的胸腹處。大片的熱流正在緩緩匯聚,然後向全身四肢擴散著,全身很快便陷入一片暖烘烘的舒服感覺中。

    許岩陶醉在那種修煉的快感中,他練得盡興,他也忘了朱佑香修真手冊上的提點,只是肆無忌憚地驅動著體內的暖流到處流動。讓真氣在體內運行了一遍又是一遍。至於朱佑香昨晚的教導,讓許岩初次修煉時候不要修煉時間太長以免經脈難以負荷,這番話早被許岩拋到了九霄雲外了。

    許岩就這樣不停地驅動真氣修煉著,恍惚中,他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直到他聽到了異樣的響動,有人正在外面打開房門的門鎖,但這時候,許岩運功正在過丹府,正是舒服的時候,他也懶得理會那聲音了,只是稍微放緩了運氣的勢頭,隨時應變。

    「許岩嗎?你起來吧。首長要見你!」

    聽到門口傳來的吆喝聲音,許岩收功停了運氣,睜開了眼睛。就在那一瞬間。門口的兩名軍人同時倒退了一步:眼前盤膝坐在床上那個青年,當他睜開眼睛的時間,像是那黑暗的小房間裡陡然亮起了兩盞燈,那目光竟是亮得驚人。

    當他望過來的時候,就像有兩把鋒利劍戳過來一樣,兩名軍人都是心生警兆。同時倒退一步,卻是下意識地把手按在了腰間的槍套上。

    倆人對視一眼。卻是放緩了聲氣,把話重複了一遍:「許岩先生。請起來。首長已在等候著你了。」

    許岩睜開了眼睛,他看到兩名陌生的軍人站在房間的門外,離自己五六步外,很戒備地望著自己。軍人肩上的肩章和他們按在腰間手槍套上的手,還有他們臉上那警惕又嚴肅的表情,許岩都是看得清清楚楚。

    這時候,許岩頭腦格外地清晰,他立即意識到一個事實:這不對頭,因為房間沒開燈,外面也沒有走廊燈,在這漆黑一片的夜裡,自己是怎麼看見對面的兩位軍人的?甚至把他們的相貌和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這簡直比開了夜視儀還厲害。

    自己那略帶近視的1.0視力,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沒等許岩想明白,門口的軍人已發出了第三次邀請:「許岩先生,首長在等著您了,請跟我們走。」

    許岩從床上爬下來,感覺身體竟是格外的輕盈,走起路來輕飄飄的。他壓抑了躍躍欲試的衝動,問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許先生,現在是一月八日晚上九點。」

    「一月八日?」許岩微微沉吟,他暗暗心驚:自己是七日早上被帶來這裡的,不知不覺間,自己竟是已修煉了足足一天半的時間。

    朱佑香一再交代自己,說初試修煉,時間不可過長,最長不可超過兩個時辰,以免經脈難以承受。但現在,自己竟是沉浸在修煉中足足一天半了,這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會走火入魔嗎?

    許岩心下大亂,他隨口說道:「那好,你們就請帶路吧。」

    兩名軍人領著許岩下了樓,向著隔壁的一排平房走去。

    在一間亮著燈的平房門外,帶路的軍人停住了腳步,敲門喊了一聲「報告」,裡面傳來了一聲平穩的回答:「進來!」

    軍人推開了門,他站在門口向著裡邊立正敬禮道:「報告首長,您要見的人已經帶到了。」

    「好,請他進來。」

    聽到這話,沒等身後的軍人催促,許岩已經自己踏步進了房間。

    軍人們口口聲聲說是某位「首長」要見自己,而在許岩想像中,能稱得上「首長」的人物,那該是年高德勳、威嚴的將軍或者領導,他或是莊重嚴肅,或是和藹可親,但怎麼都該是一位年紀比較大的長輩來著。

    進了房間,許岩陡然一愣:房間裡的擺設倒也是平常的軍營佈置,疊得整整齊齊、豆腐塊一般的床鋪和被子,桌子上擺著漱口的杯子和牙刷,擺設是少得不能再少了。

    在桌子前。坐著一位高瘦個子的軍人,他穿著敞開衣領的軍裝,露出裡面潔白的襯衣。這位軍人的表情雖然嚴肅,但看他年紀,最多不過三十多歲。臉上連一絲的皺紋都沒有。這位軍人留著短髮平頭,臉型瘦削,長著一字平眉,薄薄的嘴唇,沒留鬍子,相貌顯得清秀又端莊。看相貌。他比許岩大不了幾歲,只是他的氣質讓他顯得很成熟。

    進來時候,看到對方,許岩愣了下:他沒想到,對方口中的首長。竟然是這麼年輕的一位軍人。看到這首長,許岩隱隱有種感覺,對方的相貌看起來很面熟,好像自己在哪裡見過似的,但許岩怎麼想都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裡見過了。

    聽到許岩進來的腳步聲,那位年青的首長從書桌前轉過身來,打量了一番許岩。不知為什麼,在打量許岩的時候。首長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像是發現了什麼出乎他意料的東西。

    首長對進來的兩名士兵揮揮手,說:「好了。你們先出去吧。我來跟許先生談一下。」他的聲音清晰又悅耳,很有穿透力,兩名士兵敬禮後退下了,順手還關上了門。

    看著站在門邊、有點侷促不安的許岩,首長笑笑,他站起身。走近許岩身邊主動伸手過來:「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文修之。在總參的軍事情報部做事,也是這裡的負責人。許岩先生。你好!」

    許岩有點疑惑地伸出了手,與對方握了下手。他注意到,對方軍裝肩頭上的肩章上鑲有四顆星星雖然許岩還不知道,大校軍餉是相當於地方上廳局級領導的高級幹部,但看到那排得密密齊齊的四顆小星星,許岩也知道,眼前的這位年青首長的身份非同小可。

    許岩謹慎地說:「文首長,您好!」許岩身上的毛病太多,好在他倒也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不敢亂開口,怕露出了什麼破綻來。

    文修之很明顯地看出了許岩的拘謹和不安,他笑著打量了許岩一陣,正要說話,突然看到了許岩衣服肚子上那個清晰的腳印,他蹙起了眉:「許先生,昨天我本來是要見你的,但臨時有些事出去了,直到今晚才能回來,讓你久候了我不在的時候,我部下對你有什麼失禮的地方嗎?」

    許岩含糊地說:「沒有,沒有,沒什麼咧。」

    打量了許岩一陣,文修之微微搖頭,他也不說話,起身徑直走到門邊,拉開門出去了。許岩不明所以,一頭霧水,他不明情況,也不敢亂說亂動,乖乖坐在椅子上等著。

    過了約莫十來分鐘,文修之才從門外進來,臉有怒色,連聲說:「亂彈琴,亂彈琴!這幫小崽子,我不在一陣子,這幫傢伙真要翻天了!許岩先生,先前太失禮,我要向你道歉了!那個打你的趙統,我是一定要處分他的!」

    「啊啊,沒事,沒事的,文首長您客氣了。」

    看著許岩,文修之嘆了口氣看那腳印就知道了,在自己不在的時候,自己部下那幫驕兵悍將對許岩怕是不怎麼客氣了。如果許岩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揍了也就揍了,但現在看來,許岩雙目湛然,目光如炬,分明是修煉有成的內家高手來著。現在是非常時期,對這種有著異常本領的異能之士,即使自己軍方高官的身份也得對他禮敬三分的,更不要說許岩和自己家還有這種淵源了。

    文修之琢磨了一下,決定幹脆還是把事情攤開來說明白:「許先生,我想,你對事情可能還不是很瞭解,我們要找你的原因,你應該還不清楚吧?」

    「正是這樣。文首長,你們帶我過來這裡,這是為什麼呢?」

    「事情有點複雜,我從頭給你說來吧,許先生你要有些耐心才好上個月在錦城萬和商場的瘋子殺人案,許先生你是現場的目擊者之一,是吧?」

    許岩點頭,心中卻是釋然還好,對方要查的,不是自己最擔心的五人命案問題。他說:「文首長,您說得沒錯,那次我確實在現場。但我並沒有做什麼犯法的壞事啊,而且,後來公安局和安全局的同志都為這件事找過我了,我也如實做了回答,你們為什麼還要把我抓來呢?」

    文修之乾咳兩聲,臉色有點微紅,他轉過了頭,含糊道:「許先生,這裡面恐怕有點誤會了,我們本來是想請你過來協助一下調查的,但下面的同志辦事簡單粗暴了,對你的態度這個……呃,不怎麼好,我回頭會嚴肅處理他們的,但你不要誤會,我們這並不是抓你,只是請你協助而已。」

    許岩咂砸嘴,他歷來是那種吃硬不吃軟的宅男性子,對方倘若態度粗暴的話,他什麼也不會說了;但這位文首長態度和藹可親,語氣親切,他倒也壯了膽子,對文首長發起牢騷來:「文首長,既然您這麼說了,那我也要說了:請人不是這麼請的吧?

    我還在班上上課呢,幾個警察就把我揪了出來;到了這邊,我啥都不知道呢,手機錢包就都給搜走了,當兵的還把我給揍了一頓,然後又把我扔進個小黑屋裡關了一天一夜,連個飯盒都不給,差點沒把我給餓死了去……」

    雖然許岩如今修煉小有所成了,一兩天不吃東西倒也沒什麼感覺,但對方把自己關上一天也忘記給吃的,這件事他肯定要大嚷特嚷的,不然如何能顯得對方理虧呢?

    果然,聽許岩這麼嚷了,那位文首長更是面露尷尬倘若是個普通老百姓,揍了也就揍了,揍上幾個地方的老百姓,這實在算不得什麼大事。但許岩的身份不同啊……

    他幹咳一聲,打斷了許岩:「許先生,這其中事情有些誤會,下面同志工作的方式方法簡單粗暴,我回頭會處理他們的,肯定會給你一個交代。呃,許岩先生,你可能還不知道,說起來,我們都不是外人陳遙雨是我的外甥女,為了你的事,她特意找到我了。」

    許岩正嚷得起勁呢,文首長突然來了這麼一句,頓時把他給噎著了:「首長,您說……陳……陳遙雨是你的親戚?這不可能吧?」

    文修之嘆了口氣:「我的外甥女……呃,她媽是我二姐。你救回你的文老爺子是我爹,我家有四姐弟,我是老四。」

    文修之苦笑著搖搖頭,從口袋裡掏出一包香菸,抽出一根遞給了許岩,後者搖頭回絕了說不會,文修之倒也不不強推,自顧自點上了火,深深吸了一口,嘆道:「這事給弄得,大水給沖龍王廟了。許岩,你救回了我家老爺子,這是對我家天大的恩情,偏偏這邊又出了這單子事,瑤雨又不早點把事情跟我說清楚,我手下這幫人還對你這樣……說真的,我真是沒臉見你了。」說著,他連連搖頭,一副很懊惱很不好意思的樣子。

    事實上,文修之的表情並不是裝出來的,他的心情真的很差:倘若讓外人知道,文家把救自己父親性命的恩人抓起來揍了一頓,還把他關了小黑屋一天一夜餓著不給飯吃,那文家這個恩將仇報的名聲傳出去,自己也真不用做人了。(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03
第七十九 嫌疑

    知道了眼前的這位文首長居然是陳遙雨的舅舅,看到對方態度又那麼客氣,許岩也是不為己甚的性子來的,他也不好意思不依不饒了。

    「原來是這樣,文首長,我明白了……不過,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不瞞您說,我現在還一頭霧水呢。」

    許岩不再追究他的委屈,文修之也很高興能移開這個話題,他深深吸了一口煙,沉聲說道:「許岩,你上個月在萬和商場目擊的那場瘋子殺人案,你是現場的目擊者,是吧?」

    問話的時候,文修之深深注視著許岩,他的目光很銳利很深沉,讓許岩有一種通體被看穿的感覺。他不安地扭動了下身子,問道:「文首長,我確實目擊了這樁案子,但這,有什麼問題嗎?」

    「許岩,我們有兩名國安局幹警,一個叫申殿,一個叫徐南你該見過他們吧?」

    「對,我見過,申科長和徐警官,我見過的。他們是上週的週日來我家,我記得很清楚。」

    「嗯,」文修之低下頭,他又摸出一根香菸,卻是沒點著,拿在手上打著轉:「申殿和徐南兩位同志,都是我們調查組的人,都是歸我指揮的部下。」

    「哦,這樣啊!」許岩含糊地應承道,心中卻是不明白,這位文修之專門說這些廢話幹什麼?那位申科長和徐警官是誰的部下,這關自己什麼事?只要他們不是假冒的,那就行了嘛。

    「就是那天,他們在跟你搞完調查回來的路上,申荃和徐殿兩位同志。遭遇車禍,兩位同志都是不幸當場殉職了。」

    說罷,文修之陡然抬起了頭,他雙目如電,認真地盯著許岩的眼睛。盯著他的瞳孔,觀察著他臉部的每一絲表情變化,彷彿要從其中找出什麼不自然的破綻一般。

    但是,他什麼破綻也找不到。許岩的表現就像任何一個正常人一樣,此時此刻,他臉上出現的是貨真價實的震驚和意外表情文修之不能不承認。倘若許岩這個震驚表情都是偽裝出來的話,那他足以去參加電影節競選影帝了。

    「殉職……了?」許岩慢慢地重複了這兩個字,彷彿他還不能理解這兩個字的沉重,然後,他陡然顯得慌張起來:「難道。申科長和徐警官都那個……死了嗎?」

    文修之依然在注視著許岩,他慢慢地點頭:「是的,兩位烈士已經犧牲了。」

    許岩心情慌亂,他下意識地分辨道:「可……這不關我的事啊!他們是出車禍去世的,這是意外事故來著,呃,這很不幸,但這不是我害的。你們可不能怪到我頭上啊!」

    文修之依然在死死盯著許岩的眼睛,目光鋒銳如刀,他說話的語調卻是十分平靜:「這場車禍的原因十分蹊蹺。在對面道上行駛的大貨車突然變向,衝過了中間線,撞向了兩名同志駕駛的汽車,那貨車司機當場死亡。

    事後,交警部門勘查現場的痕跡發現,那輛大貨車的變向十分怪異。像是是被巨力推離了自己的道路,像是有第三輛車從側面狠狠撞了它。導致它偏離了自己的道路才撞向了我們的同志。但偏偏,我們卻找不到那第三輛車的存在。在貨車的側身找不到第三輛車撞擊的痕跡,現場目擊車禍的路人也都證實了,並沒有第三輛車碰撞那輛大貨車。那輛大貨車為什麼突然轉向撞向我們的幹警,這至今是個謎許岩,對這個,你有什麼想法嗎?」

    許岩茫然地回頭,他下意識地迴避了對方咄咄逼人的視線,答道:「這個,我怎麼知道呢?既然交警部門都查不出原因來,我只是個普通老百姓,我怎麼會知道原因呢?」

    文修之挑了下劍眉:「是嗎?但看來,那兩位殉職的同志,他們認為你是知道的呢。」

    許岩一驚:「什麼?文首長,您別開我玩笑,他們都殉職了,怎麼還能說話?」

    文修之搖頭:「我沒開你玩笑。徐南烈士在臨終之前,蘸著自己的鮮血在襯衣上寫下了你的名字怎麼樣,許岩,你還認為我們帶你回來,是無緣無故的嗎?」

    許岩聞聲大驚,他霍然站了起來,臉色大變,大聲道:「什麼?徐警官……他……他留下了我名字?這怎麼可能?這明明不關我的事!這是搞錯了吧!」

    文修之一直在用心地觀察許岩的神情。

    其實,他說徐南在衣服上寫下了許岩的名字,那也是在嚇唬許岩的。徐南臨終時候確實在衣袖上蘸著血寫下幾個字,但那時候,他的意識已經模糊了,寫出來的幾個血字如同鬼畫符一般,模糊成了一片,哪怕最好的筆跡專家都辨不清他到底寫的什麼字了。文修之這樣說,也是為了嚇唬一下許岩,看看他在聽到這個消息時候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而在許岩的臉上,文修之看到了意外,看到了憤怒,看到了震驚,但卻唯獨沒有看到一絲一毫的心虛或者愧疚,他的目光清澈溫柔文修之做偵查員出身的,眼睛也是早練得毒了,他看得出,這絕不是一雙有血債的罪犯的眼神,這雙眼睛問心無愧。

    許岩還年青,他才二十歲,這個年紀的青年,應該還沒學會掩飾自己的想法。

    文修之沉吟:或許,這件事真的是個意外?

    所有證據都表明,那場車禍只是一場意外事件倘若不是為烈士整理儀容的殯儀館員工發現了徐南衣服上的蹊蹺,調查組也只會把這件事當成一樁意外來看待了。現在,看到許岩在情急之下的表現,這更加堅定了文修之的看法對方只是個青澀的大學生而已,他不可能有那麼深的城府,那麼好的演技吧?

    當然,如果許岩只是個普通人。文修之是不可能這麼好說話的既然跟這種大案有關係,那就沒話好說了。情報部做事,歷來雷厲風行。只要跟這場蹊蹺的車禍有關的,有一個抓一個,有十個抓十個。所有牽涉到這事的人,不把他們查個底褲朝天祖宗八代的履歷都給查清楚,誰也別想脫身。

    可問題是,許岩是救了自己父親的恩人啊,這樣的話,自己就沒辦法對他動粗了。很多刑訊審問的手段對他就不能用了。不然的話,且不說恩將仇報的名聲難聽,就算單純地從利益角度來考慮,自己父親文老爺子年事已高,他這次得了一次怪病。將來難保不會再得第二次。如果得罪了許岩,到時候,自己哪裡再找第二個人來給父親治病?

    思來想去,文修之只能長嘆一聲事情已很明顯了,無論許岩是不是殺害兩位國安警的凶手,自己都只能放他一條生路了。好在除了徐南血書寫的那幾筆鬼畫符以外,所有的證據都證明,車禍完全是一樁意外。所以文修之做出這個決定倒也沒什麼壓力。

    得出了這個結論,文修之也是輕鬆下來了真相如何,那也不必再追究了。就讓它是個意外吧!不然的話,如果查出許岩跟兩位烈士的命案有牽連,自己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文修之心中主意打定,他深深地凝視許岩:「許先生,你先不要激動。我們帶你回來,也是做個例行的調查問話而已。畢竟兩位同志是在去你家之後出了意外,我們要向你問話。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我並沒有說,這事情一定要跟你有關係。你要相信政府。我們不放過任何壞人,但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的。一切都要根據法律和證據來說話,是你幹的,你怎麼也賴不掉;不是你幹的,我們也不會亂冤枉你我這麼說,你可明白了嗎?」

    在說到「法律和證據」時候,文修之加強了讀音,從他的目光裡,許岩讀到了這樣的意思:「好吧,反正你是我們的自己人,你是我們文家的恩人,你愛說什麼就什麼了,我們不會跟你計較的。」

    讀懂了對方的意思,許岩頹然地坐了下來,他有氣無力地說:「文首長,那兩位同志的車禍,真的跟我沒關係!」

    文修之悠悠然說:「我沒有說有關係啊!許岩同學啊,既然有這麼一條線索,我們總要找你問上一問吧?問一下,證明你的清白,洗刷你的嫌疑,這也是好事嘛!」

    文修之年紀不大,但說起話卻是老氣橫秋的,滿口的官腔官調或許是他故意這樣來調侃許岩的。

    許岩撇撇嘴,心頭充滿了無力的疲憊感。如果對方冤枉了自己,口口聲聲說自己就是凶手的話,自己還可以據理力爭,還可以辨個是非出來。但現在,對方根本就不說這個事,擺出一副許岩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我們不跟你爭的曖昧態度來,這反倒弄得許岩沒辦法了。

    許岩坐在座位上發呆了一陣,然後,他頹然問:「文首長,我能問一下嗎?我不過就在萬和商場見到了那個瘋子殺人而已,至於這樣嗎?公安局和國安局的同志都專門找我做過了調查,弄得我都莫名其妙了,我這是見義勇為做好事吧,為什麼會搞得我像做賊一樣,你們老是要來找我呢?」

    聽得許岩在那埋怨,文修之倒也不生氣,他笑著搖搖頭:「許岩啊,事情比較複雜,你真的想瞭解這件事的話,我們就要從頭說來了。如果你有興趣,我就說給你聽吧。」

    許岩大喜:「好啊好啊!」隨後,他又疑惑:「這個,不是什麼國家機密吧?」

    「嗯,確實是國家機密來著,不過你既然是親身的經歷者,對你保密也是沒有多大意義的,我可以跟你說,只要你保證不說出去就夠了。」

    許岩猶豫了下,還是做了保證,保證不對外洩露此事,文修之點點頭:「既然如此,我就不妨跟你說了。許岩同志,你是親身經歷過那次瘋子殺人事件的,你自己有些什麼感覺?」

    「感覺嘛……」許岩躊躇了下,他斟字酌句地說:「那瘋子好像很厲害,中了槍都不倒。感覺很麻煩的樣子……而且,他的身手也很厲害,暴起殺人,很是凶殘。其他的,我就沒什麼感覺了。」

    文修之搖頭說:「許岩啊。事情比你想得還要麻煩得多。第一,那天你見到的那個瘋子,他不是一般的瘋子,生命力特別強韌,縱然中槍多處事後,我們做過驗屍。在那瘋子身上,足足挖出了三十五顆子彈但即使中了這麼多槍,他卻是依然能繼續持刀行兇,而且力大無窮,多個幹警與之搏鬥都被他打傷、打死。」

    其實。文修之說的情況,許岩都是親眼目睹過的,朱佑香也給他解釋過相關的道理,但為了避免露出破綻,他還是裝出吃驚的表情:「啊,那傢伙這麼厲害啊?」

    許岩自以為自己的偽裝足夠自然了,但他不知道,在自己面前的到底是什麼人:文修之雖然是*出身。但他能在總參情報部這個強手如雲的部門裡脫穎而出,可不單是靠了自己老爹的關係。他受過嚴格的情報特工訓練,屢破大案。經驗豐富,目光敏銳。許岩剛說出了那句話,文修之立即就察覺了:許岩,他在說謊!

    就在那電閃雷鳴的一瞬間,文修之已經閃電般完成了思考:對自己說出來的情況,許岩其實並不驚訝。但他還是偽裝出了驚訝的樣子,這又是為什麼呢?

    也就是說。對那些被侵蝕的狂化人,許岩是瞭解情況的;

    但問題又來了。許岩到底是通過什麼渠道來知道這些消息的呢?莫非,他那天在萬和商場親眼目睹了那個瘋子凶手的狂化和被殺的過程?或者是有誰在現場目睹了整個過程,回去告訴了他?

    但如果是這樣,許岩也沒必要偽裝了吧?

    如果是許岩親眼看到了事情經過,或者有朋友看到事情經過告訴他,這都是很自然而合法的事,許岩也沒必要裝出一副無知的樣子來矇騙自己,他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跟自己說,他親眼看到了這個。

    但現在許岩不敢說,就說明,他知道消息的渠道是隱蔽的而且不合法的。甚至有可能,許岩知道的情況比軍情部門知道的還要多上一些?

    想到這裡,文修之的心跳微微加。他不動聲色地繼續把事情的原委向著許岩娓娓道來:許岩看到的那次瘋子發狂殺人事件,誠然十分驚心動魄,但這並非事情的全部。

    「就在這幾個月時間裡,同樣性質的事件,在全國已經發生了多起。在帝都,在滬海,在羊城,在西都,在我們錦城,在湘南,在東北,在全國各地的各處,都出現了這種正常人突然毫無原因地狂暴事件,那些本來正常的普通人,突然變得殘暴又嗜血,不分青紅皂白地大開殺戒的事件。這些日子,光我們調查組接到各地公安部門的報告,這類案件就發生了不下上百起。那些瘋子殘暴嗜血,湮滅人性。

    許岩,你所看到的,是那些瘋子殘殺無辜群眾和公安幹警的事件,但在各地發生的事情,還有慘烈遠甚於此的。有的瘋子在自己家中,對自己的親人舉起了屠刀,一口氣殺掉了自己的幾十名親人;有的瘋子甚至衝進了學校或者醫院這種公共場所,對手無寸鐵的學生和病患大開殺戒;在有的偏僻鄉村,因為增援警力沒辦法及時趕到,甚至出現過全村上百號人都被一個瘋子殺光了的慘烈情形後果十分慘烈。」

    說到這裡,文修之不斷地搖頭嘆氣,許岩也是親眼見過這種場面的,想到那些無懼槍彈的瘋子一旦侵入了醫院和學校裡,那種血肉橫飛的慘境一幕,他也不禁隱隱心悸。

    「今年以來,同樣性質的事件已經發生了上百起,引起了社會的恐慌,已經引起了中央上層領導的重視。上面抽調我們軍方聯合警方和安全部門的同志一起成立了專案調查組,希望能盡快查明事情真相,阻止同類事件的發生。

    根據這些案件的性質和特徵,我們調查組內部,有醫學方面的專家認為,這種突發的狂躁症狀是一種突發的疾病變種,跟精神病中的狂暴症有不少近似之處,這是一種變異的、發作比較猛烈的狂躁精神病。

    但在我們內部,還有一些專家持另外的意見,他們認為,這是一種非自然產生的變異病毒造成,就跟呃,許岩,你該看過美國的那部《生化危機》電影吧?」

    看到許岩點點頭,文修之於是繼續說:「有人認為,就跟保護傘公司製造的那種z病毒一樣,發生在我國的這些瘋子變異事件,也是因為一種人為的病毒侵蝕了正常人的大腦,使得他的大腦細胞產生了變異,變得嗜血而瘋狂,而整個肌體的活力也產生了爆炸性增長那些瘋子能力大無窮、不懼武器,這是以揮霍他們的生命潛力為代價的,而這些,明顯符合生化兵器的特徵。

    所以,不少專家甚至負責安全事務的高層領導都認為,這些事件的背後,是某個敵對勢力已經偷偷潛入我國境內,用我們的老百姓來進行生化武器試驗……這也是為什麼要我們軍方要介入調查的原因了。」

    說罷,文修之瞅了許岩一眼事實上,在整個講述的過程中,他一直在留意許岩的神情,但他看不出什麼端倪來:許岩的表現就跟其他正常人一樣,張大了嘴巴,聚精會神地傾聽著說話。

    文修之於是繼續講了下去:「開始時候,大家都把懷疑指向了美國,畢竟這個國家一向與我們歷來不對,而且他們也是有暗地裡研究和使用生化武器前科的,也有研製這種武器的實力,於是我們都把調查的方向瞄向了國內有美資背景的一些人和機構……但調查了一陣,我們漸漸發現了不對,因為在美國的本土,也出現了不少這種瘋子發狂殺人的案例呃,前些日子,就是許岩你救回我老爺子的那些天,我就專門跑了一趟紐約,那邊也是出事了,一個瘋子在第五大道上亂咬人打人,紐約警的esu都出動了,還是被那瘋子弄死了好幾個特警他們那邊出的事,也不比我們這邊少多少。」

    想到自己去美國的經歷,文修之不禁莞爾儘管自己是掛著旅遊護照過去的,但一到那邊,美國ia馬上就派人跟了上來,說歡迎中國的同行過來交流。對方這麼開誠布公,結果倒弄得自己不好意思了。

    對方大大方方地問道,文大校過來,有什麼需要咱們協助的嗎?

    自己也是個愣大膽的,直接就跟對方說明了來意:說是要瞭解第五大道那樁案子自己也是隨口一說,將對方一軍罷了,沒想到應對自己的ia官員還真是大膽,二話不說就帶自己到了紐約警察局,把那樁案子的全部照片、證人口供還有一些外圍材料全部給自己看了,甚至自己試著要求複印一份,他們都同意了。

    美國那邊那麼爽快,倒是讓文修之很意外,一問才知道,原來美國的國土安全部門這些日子也為國內這些層出不窮的自殺性瘋子給折騰得夠嗆,難得中國這邊過去了一個情報方面的行家,他們也很想諮詢一下中國同行的意見。

    雙方本來還約定就這類型的案子開個討論會的呢,沒想到自己的老爺子突然病重,消息傳過去,自己急著要回來見老爺子最後一面,急忙忙地從美國趕回來了,討論會也沒開成。估計美國佬那邊肯定得急著跳腳了,他們肯定以為自己是騙了資料就走人,怕是要破口大罵中國人不講信用真的大大狡猾的幹活。

    (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04
第八十節 拒絕

    文修之對許岩和顏悅色地說:「去了美國一趟,發現了那些事情,倒是把美國人的嫌疑給減輕不少了美國政府和軍方再怎麼喪心病狂,也不可能在自己的國土上進行生化試驗吧?而且,我們也發現了,這種瘋子狂人事件,並不止發生在中美,在歐洲、中東、南美和俄羅斯都出現了。

    現在,我們也搞不明白了,就算是一種變異的生化病毒吧,但到目前為止,所有的實驗室都沒法能在那些瘋子身上提煉出病毒體來,而且連發病機制、傳染機制都確定不了,所以,到目前為止,我們的調查還是回到了原點,進展不大。」

    聽文修之說著,許岩只覺得心馳神搖,他沉默了好一陣,感覺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先前,許岩已從朱佑香的口中知道了魔物靈體附身的真相,但不知為什麼,對從她那裡得到的消息,許岩總有一種不夠真實的感覺,直到現在,從文修之這樣的權威官方口中得到了確切的消息,許岩才開始相信,慢慢地接受這個事實朱佑香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自己所熟悉的這個世界,正在發生著巨大的變化。

    那,朱佑香所一再擔心和憂慮的天災入侵之事,到底會不會發生呢?

    看到許岩凝神沉思,眉宇間深有憂色,文修之倒也不催促,只是很有耐心地等著他現在,文修之基本上已經可以肯定了,關於這次的災難,許岩肯定知道一些東西的。這個小夥子畢竟還是太年青。城府不夠,這時候,他臉上憂慮的表情已經把他給徹底出賣了。

    「文首長,我知道了,這次的事情確實很嚴重。可我還是搞不清楚,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呢?國安局的同志為什麼特意要找我調查呢?」

    看到許岩沉吟了半天之後卻還是在裝蒜,文修之心裡真的想掐死他小子,你算命好的了!倘若換個人,看老子不把你五花大綁然後十八般刑具齊上,不信撬不開你的嘴!

    但對上許岩。文修之所擅長的那些手段統統是投鼠忌器,一點用處都派不上。他露出了最熱情最親熱的笑臉,親熱地拍著許岩的肩頭:「我說許岩啊,你跟我外甥女瑤雨是很好的朋友,又救回了我們家的老爺子。依我們兩家的關係,你還叫首長什麼的,那就太生分了。這樣吧,我比你大上幾歲,倘若你不嫌棄的話,你就叫上我一聲文哥好了,我呢,倘若老弟不嫌棄我高攀的話。我就叫你一聲許老弟好了。」

    許岩受寵若驚,連忙謙虛客氣起來對方雖然說得親熱,但許岩還是知道一點分寸的。畢竟對方是*,是軍隊裡的首長,而自己則只是個不名一文的窮大學生。許岩拿膝蓋來想都知道,雙方地位上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許岩客氣了兩句,文修之便顯得有些惱了,他一拍大腿呃。是拍許岩的大腿,疼得許岩咧嘴呲牙的他生氣地說:「許岩老弟。莫非,你是瞧不起老哥我。不肯跟我交朋友?或者,你是覺得,我不配跟你稱兄道弟?」

    文修之把話說得這麼重,許岩也不知道他是真生氣還是裝的,他賠著笑容說:「文首長,您誤會了,這是哪的話啊!您是大首長,部隊上的高官,實在是我不敢高攀啊!」

    看著文修之板著臉不依不饒的樣子,許岩急中生智,忽然想出了一個藉口:「而且,我們稱兄道弟,這個輩分也不對啊!陳遙雨是我的同學,而您是陳同學的舅舅,我們兩個稱兄道弟的話,那我跟陳同學的輩分不是亂了嗎?」

    文修之「哈」地笑了:「敢情許岩你是在擔心這個事啊?沒事,我們各交各自的,輩分這種事,我們家不是很在意。我叫你老弟,你叫我文哥,至於你跟陳遙雨怎麼結交,我不管咦?許岩,你這麼在意跟我們家小雨的輩分,難道……嗯,也是哦,為了你的事情,小雨不但找了我,還找了她姨夫,這麼看來,你們倆的交情還真是不錯呢!」

    文修之笑吟吟地望著許岩,他打量著許岩,口中嘖嘖有聲:「不錯不錯,小夥子倒是挺精神的,人也長得帥氣。等我姐和姐夫知道這個消息,他們該是樂壞了,小雨那丫頭,一直是心高氣傲的人,難得有個看得上的人,家裡可是一直擔心,怕她年紀大了嫁不出去呢。許岩啊,你要想追小雨,可得給我這個舅舅面前好好表現一番了,你可要知道,從小陳遙雨可是最聽我話的。」

    聽文修之這樣胡說八道,許岩真是哭笑不得,但聽說陳遙雨為了自己的事情,求了她的姨丈和舅舅,許岩倒也有些感動大家打交道不多,但陳遙雨這妹子待自己還真是不錯呢,眼看文修之越說越過分,許岩連忙打斷他:「文首長」

    「嗯?!」文修之把臉一板,作勢就要翻臉。

    許岩立即知錯就改:「呃,文哥,您口下積德,真的就別說了。我真的跟陳遙雨只是同學而已,沒別的事。您開小弟我玩笑不要緊,但別連累了瑤雨同學的清譽啊!」

    文修之懷疑地盯著許岩,問道:「真的只是同學關係?」

    「千真萬確,真的只是同學!文哥你想啊,瑤雨同學的條件多好,眼光多高啊,她怎麼會看得上我這個一無是處的*絲同學?」

    文修之先是點頭,很以為然的樣子:「你說的是」然後,他猛然醒悟,又是急忙搖頭:「咳咳,哎,許岩,你怎麼能這麼說自己呢?年青人,怎能這樣自輕自賤自己,隨隨便便就把自己說成什麼『*絲』,網絡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怎能是我們有志青年所為?英雄不問出處,年青人需得志向遠大。怎能這麼妄自菲薄呢?這個,只要你誠心誠意,我覺得嘛,你跟遙雨還是很有希望的嘛!」

    許岩牙疼般咧著嘴,他很想跟文修之說。文哥你說假話的時候臉上的笑容真的好假啊!但瞅著對方肩上那亮晃晃的幾顆星星,他實在不敢說出口:文修之笑得再假,他也是貨真價實的實權大校;他哪怕把自己誇得出花來了,自己依然是貨真價實的*絲一枚。身份上的天淵之別,不是那麼空口白話的幾句好話就能磨平了。

    看著文修之這傢伙實在不著調,把話題越扯越遠了。許岩實在也沒辦法跟他扯,他只得把問話又重複了一遍:「文哥,我們別越說越遠了吧。我們還是說回老話題吧,您還沒跟我說呢,你們為什麼老來找我調查呢?」

    文修之瞟了許岩一眼:「原因說起來。倒是很簡單的:我們看過了不少案例,那些瘋子發狂以後,都是見人就殺,哪怕是對上武警和警察的槍口,他們也是照樣直衝,從不知畏懼。唯獨在萬和商場的這個案子裡,在對著你的時候,這個凶手居然懂得害怕然後逃跑了。」

    這件事情。說大不大,但認真推敲起來,好像也很有意思。本地國安局的偵查科科長申殿同志也是我們專案組的成員之一。他是一位很細心的同志,注意到了這個細節,並向我們報告了。

    老實說,當時我們對這條線索並不是很在意,因為遍佈全國的上百個案例,需要追查和核實的線索實在太多。足有幾千條之多。即使我們全體人員加班加點不眠不休地工作,要核查完這些線索。怕也是要到明年了。但申殿同志對這條線索十分重視,幾次提出申請要追查。專案組也同意了他的請求。

    至於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了,在調查回來的路上,申荃和徐南兩位同志遭遇了車禍,不幸遇難。臨終前,徐南烈士用自己鮮血給我們留下了線索所以才有了我們今天的見面。」

    說話的時候,文修之低頭望著桌面,他並沒有看許岩,但許岩能感覺到,冥冥中,兩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正在注視著他,那是申科長和徐警官的目光。

    文修之抬起了頭,他深深地注視著許岩,話說得很慢、很緩,卻是蘊含著深沉的力量:「許岩同志,你是一名重點大學的大學生,是一位新時代的有為青年;我也能看得出,你也是一個修煉有成的高手,有著種種神奇的本領。

    但在這些身份之前,我覺得,你首先是一個中國公民,一個中國人。

    當祖國母親在面臨危難的時候,作為中國人,作為祖國的兒女,我們是沒有任何理由袖手旁觀的。許岩同志,現在,調查工作陷入了困境和停頓之中,我很希望,能得到你真誠的全力幫助。」

    聽著文修之的話語,許岩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中。

    「同志」這個詞,在現代社會裡已經很少有人這麼稱呼了,取而代之的詞彙是「先生」、「小姐」之類的詞彙。現在,若還有誰用這個詞彙來稱呼別人,一般會被人看做不識時務的老古董被恥笑。

    但不知為何,聽著文修之鄭重地稱自己為「許岩同志」,聽著這個久違的稱呼,許岩感覺的不是陳舊或者過時,而是油然而生出一種陌生的感覺。在這個顯得過時的稱呼裡,他感到了尊重,感到了責任,感到了一種無聲的力量,恍惚間,他感覺自己重又回到了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

    對許岩這個出生於上個世紀九零後的新新人類來說,有生以來的第一次,他感覺到了,有一種沉甸甸的東西無聲地壓在了自己的肩頭,那是一種完全陌生的感覺:作為一個中國人,自己對於自己祖國所承擔的責任。

    在自己完全不知道的時候,眼前的文修之,申科長,徐警官,還有更多自己不知道的人,為了挖掘事情的真相,他們走遍了天南地北,日以繼夜地工作,苦苦搜尋。那位徐南警官,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他蘸著自己的鮮血給自己的同伴留下了最後的線索,那種悲壯令人震撼。相比之下,已經知道了答案的自己,卻是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緘口不言,這是不是顯得太自私了呢?

    在這一刻,許岩真有種衝動,要向文修之把一切事情都如實坦白,但這時。又有一種力量制止了他:就算自己如實說出了事實,但事情肯定不可能就此了結。

    因為自己所說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對方肯定不會相信的,肯定要追問自己的消息來源。那時候,自己要不要把朱佑香的存在如實交代出來?

    如果自己把朱佑香的存在說了出來,對朱佑香這個異世來客。她會遭到什麼樣的命運?

    如果自己要隱瞞朱佑香的存在,但對方可是掌握了無限權力和力量的中央調查組,自己能在對方面前保住這個秘密嗎?

    只花了一秒鐘功夫,許岩就得出答案了:不可能。

    許岩自己很清楚自己的情況,性情是偏向軟弱的。不要說是面對專業的中央調查組了。哪怕就是來上幾個象劉辟雲那樣的派出所警察過來,稍微給自己來點硬手段,自己立即就要大呼救命了。真要碰到傳說中什麼電棍之類的刑罰,自己只怕一分鐘都頂不下來,只怕馬上就要把朱佑香給供出來了。

    朱佑香被供出來之後,她能逃得掉嗎?

    對這個問題,許岩的答案依然是一樣的:不可能。一旦國家機器全力以赴地開動起來,那力量是十分恐怖的。不要說自己這個剛剛開始踏上修真之路的新人,即使是朱佑香這種已經進入築基中階的修真士來說,要與一個全力開動的國家機器對抗。那也是不可能的。

    而且,還有更關鍵的一點是:即使自己說出了天災的消息,文修之會相信自己嗎?好吧,就算自己舌燦蘭花,超水準發揮地說服了文修之,但自己還有那麼好的運氣。把文修之身後的高級領導也給說服了嗎?

    在這一刻,許岩的思維竟是分外地清晰。他清楚地意識到了這個事實:也就是說,即使自己說出了實情。對國家也不會有多少幫助,只會白白地害了朱佑香。

    過了好久,許岩籲出了口氣。他抬起頭,對著文修之堅定地搖頭:「文哥,抱歉了,這件事,我確實幫不了你。因為,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文修之抬抬眉,對許岩的拒絕很是不悅在他看來,對上這麼一個涉世未深的大學生,拿下並不為難。以自己的身份,又是屈身結交,又是動之以情,又是曉以大義,對方就算不當場納頭便拜,也該流下感動的眼淚說出實情來。沒想到,自己費了半天的功夫,許岩還是這麼死腦筋,半點實話不肯說,這讓文修之心裡很不爽。

    但文修之畢竟是出身官宦世家,家學淵源。他既然下定了要對許岩懷柔的決心,自然不會連這點涵養都沒有。雖然心中不悅,他臉上卻是半點不露,微笑著說:「不要緊,許岩你一時想不通也不打緊,回去慢慢想就是了。你記得我的電話,若是你想到了什麼,隨時都可以聯絡我的。」

    「回去?」許岩愣了一下,他這才反應過這句話來:「文哥,我可以回家了嗎?」

    文修之驚訝地揚起眉頭:「當然可以了!許岩,你以為自己在什麼啊?我們又沒有拘留你,也沒有逮捕你,你還是自由的公民嘛!我們讓你來,只是要找你協助調查瞭解一些情況而已,既然你說不清楚,那事情也就完了,你愛去哪裡就去哪了我們又不是把你關起來了嘛!」

    聽了文修之說話,許岩很想問問他,從昨天開始就被關在小黑屋裡的那人到底是誰?但看著文修之說得那麼誠懇,一臉的誠摯,卻是連許岩自個都忽然產生了懷疑:難道,從昨天到今天晚上,被關在小黑屋裡的那人難道真的不是自己?

    但許岩就是再傻,他也知道這種想法是沒法宣諸於口的,順著文修之的口風,他試探地問:「那,文哥,我現在就能走了嗎?」

    文修之昂天打了個「哈哈」:「許岩,你隨時都可以走。不過,你就這樣走了,文哥我可就不能答應了。」

    聽文修之這樣說,許岩心裡打了個突,他驚訝地望著對方:「文哥,你剛剛不是說我來去自由的嗎?」

    文修之笑吟吟的:「沒錯沒錯,若是作為執法機關和普通公民,岩老弟你是可以隨時走了;但我們的關係可不止這樣啊!我可還是陳遙雨的舅舅呢!若讓瑤雨那丫頭知道,我把她的朋友給餓了一天一夜,然後就這樣把你打發走了,連頓飯都不請,那丫頭還不把我這個舅舅給撕了?

    岩老弟,你就別跟我客氣了,來,出去找個館子,我請你吃上一頓,喝上兩杯,算是為今天的事賠罪吧。吃完飯,我再把你送回去,你今晚就好好地歇息了。」

    許岩連忙推辭,連稱「不敢當,其實沒什麼的,不用那麼麻煩了。」,但文修之的態度很堅決,拉著他的手臂,似笑非笑地說:「岩老弟,你不是這點面子都不給吧?你如果不肯吃這頓飯,那就是說明你不肯原諒我了!吃頓飯而已嘛,你連個道歉的機會都不給我,難道真的還要一直記恨這事嗎?」

    對方都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了,許岩委實也是沒法推辭了,只能應承了下來:「文哥您這樣說的話,小弟我實在擔待不起了。但文哥您是瑤雨的長輩,也是部隊上的領導,今天很榮幸能結識您,那是小弟的榮幸。文哥您說賠罪什麼的,那實在太見外了。這樣吧,這頓飯就讓小弟來請,請文哥你賞臉就是。」

    文修之的目的就是要跟許岩吃飯,至於誰請他倒是不在乎了到了他這個層次的*,早過了擺闊氣充大款的層次了。請吃飯的那幾百一千塊錢實在是小意思了,為這種事雙方客套爭來爭去,在他看來實在是很無謂的事。所以,他倒也不和許岩搶誰吃飯的問題,只是轉身從抽屜裡拿了一把車鑰匙出來,從衣櫃裡拿了一身便裝休閒服出來,當著許岩的面把身上的制服外套給脫下,換上了便服。

    當看到文修之換衣服的情形,許岩陡然心跳加急別誤會,我們的許岩同學是個有正常取向的正常男人,即使被關了一天,他還不至於到對一個另一個男人動心的地步。許岩緊張的原因是,在文修之換衣服的時候,他看到了他腋下的黑色槍套和手槍。

    文修之拿了便裝轉過身來,看到許岩還在呆呆地看著自己身邊的手槍,他顯得很善解人意地笑笑:「岩老弟,你也對槍感興趣嗎?」一邊說著,他一邊披上那間深色的休閒衫,也蓋住了手槍,擋住了許岩的視線。

    許岩這才回過神來,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實許岩對手槍感興趣的主要原因是他經常看過不少香島電影,那裡的香島警察都是這樣把槍配在腋下,顯得英氣又瀟灑。小時候的許岩就常常憧憬,將來長大後也要當一名這樣瀟灑又英勇的警察,但長大以後卻發現,在大陸這邊,警察的槍支管得很嚴的,是一下班就把配槍交回單位,而且碰到壞人也不能隨便開槍,完全沒有自己想像中警察的瀟灑和殺伐果斷的爽快,徹底破滅許岩心中的夢想。

    當然,這些理由,許岩是不可能跟文修之說的這種想法說來實在太幼稚了,他也怕被文修之笑話。他只是笑笑說:「是啊,平時我見警察,都是把槍放在皮帶上的,很少見有人像文哥你這樣配槍的。文哥,你的槍好像跟警察的槍不怎麼同啊?」

    「呵呵,我這個槍是92式的部隊軍官用槍,跟警察們用的64式手槍不一樣。怎麼,許岩你喜歡玩槍嗎?」文修之問道,然後,他目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自己笑了起來:「這話我問得有點多餘了,世上有哪個男孩子不喜歡槍的呢。」(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04
第八十一節 結交

    文修之拍拍許岩的肩膀,笑眯眯地說:「岩老弟,你要是自己想玩槍的話,也不是沒有機會的呢。」

    許岩聽得心下大奇:在國內,槍支是管制得很嚴的武器,除了軍警人員外,其他人基本上是沒有機會接觸得到的。文修之本事再大,但直接拿支槍送給自己,這種膽大包天的事,他應該還是不敢做的吧?

    許岩不敢相信地反問了句:「真的嗎?」

    「呵呵,只要你想,那就沒問題。」文修之笑眯眯地拍拍許岩的肩頭,聽得許岩心裡癢癢的,他正想等文修之解釋呢,後者卻不繼續說了,而是自顧自地扣上了衣鈕,邁步向外走去:「走吧,我們這就出去吧。」

    文修之領著許岩出去,外面依然是那個廢棄的小學校,茂密的樹叢在夜色中發出婆娑的聲音。遠處的幾棟亮著燈的小樓聳立在深沉的夜色中,只能看見一片朦朧的輪廓。看著那一片看著很相像的舊教學樓,許岩用心看著,卻是分辨不出,到底哪棟樓才是自己被關了一天一夜的那棟了。

    文修之領著許岩到了舊操場的邊上,這裡已經被當做了停車場了,停了一長溜的車子。文修之領著許岩到了其中的一輛日本的舊轎車邊上。就算許岩不是很懂車,他也看得出來,這台舊豐田小車並不是什麼名貴的車子。

    看著許岩發呆的樣子,文修之倒是頗為善解人意,笑道:「怎麼,沒想到嗎?」

    「是啊,我看電影裡。那些特工都是開著高檔的跑車泡著美女記者的,沒想到文哥您這樣的大領導,也開這麼舊的日本車?」許岩說著,忽然若有所悟:「對了,文哥。我看007電影,那個邦德也是開著一輛外表看著很平常的小車,其實裡面卻是經過了很多高科技的改裝,什麼強力噴氣發動機啊機槍啊火焰噴射器都藏在車身裡,文哥,你這輛車也是這種特製改裝車嗎?」

    文修之笑了笑。扭動了車鑰匙發動了汽車沒有轟鳴的噴氣發動機聲響,車身上也沒見哪裡冒出一挺機槍來到處掃射,更沒看到哪裡噴出一條火龍來文修之笑說:「許老弟,你電影看得太多,想像力也太豐富了。這就是一輛貨真價實的二手車,沒啥特別的。

    你別給電影騙了,幹我們這行,哪能天天美女宴會名車那麼爽。老哥我跟你說了,上次辦案時候,我和兩個同事就坐著一輛五菱小面包車,橫穿了三個省,途中經過哪些荒山野嶺的鄉下路。車子經常拋錨,修車修得我要吐了。現在,我修車的手藝可是爐火純青了。哪怕哪天丟了飯碗,我立馬就能開個修車行的混飯吃。」

    許岩「哈哈」一笑,心裡卻是壓根半個字都不信看文修之這般細皮嫩肉的斯文公子樣,他說他要跟普通特工一樣出去日曬雨淋地跑外勤,這種事,有可能嗎?

    車子緩緩開動。順著綠蔭道緩緩駛出。順著車頭燈的照射,許岩看到了一些在門口執勤的士兵不是警察。而是貨真價實穿著陸軍制服的軍人,他們背著自動步槍。神情肅穆地遊走在門的附近,卻不是像普通哨崗那樣直挺挺地站在門口。

    有個軍官攔住了汽車,用手電筒照了下車頭。看到是文修之,他退後一步,向文修之行了個禮。

    文修之微微點頭,說:「我有事出去,開門。」

    上尉點頭,卻是瞄了文修之身邊的許岩一眼,大聲問:「是,首長,請問今天口令?」

    「八一建軍。」

    那軍官又敬禮,轉身走開了。他快步走向門邊,和兩個兵合力,一起推開了那扇快生鏽的鐵門。

    許岩覺得有點奇怪,他忍不住開口問:「文哥,你手下的人有點死腦筋哦。他們都認出你了,還要什麼口令?難道他們就不知道,你是這裡的負責人嗎?你出去,還需要口令?」

    文修之不動聲色地望了許岩一眼,他笑道:「岩老弟,你沒搞明白。他們要口令,防的不是我,是你。」

    「啊?是我?這是怎麼說的?」

    文修之轉過頭來看著許岩,他的臉在路燈的映照下顯得光暗不定:「如果是我一個人出去,那他們自然不會攔我;但現在,我的身邊不是還有個你嗎?你不是我們調查組的人,是生面孔,又坐在我身邊,這時候,門哨肯定要跟我要個口令的,這是為了預防萬一我被你劫持了如果我真的被你劫持了,他們問口令時候,我就會給他們一個錯誤的口令,那他們就知道不對了,自然就會開始採取行動了。」

    基地的門被打開了,車子緩緩駛出,出了大院,到了外面的大路上。許岩回頭望了一眼,只見整個基地都籠罩在一層淡淡的黑色霧靄中,只有幾點細微的燈光透過高牆露了出來。

    許岩搖搖頭,自己所經歷的這個調查基地,跟自己想像中的調查基地實在差得太遠了,弄得自己被關了一天一夜,回學校後即使想跟同學們吹噓也沒什麼好吹的在許岩想像中的這種神秘調查基地,作為一個政府強力部門的駐地,他們該有莊嚴的大樓,壁立的持槍哨兵,飄揚的國旗,豪華或者充滿科技感的辦公室,什麼電子門聲控鎖指紋鎖激光保衛裝置地下基地那簡直是必不可少的裝逼利器來著。

    而文修之他們的駐地,即使以許岩作為一個學生的眼光來看也覺得實在是太簡陋了,看著那發黃的、滲水的烏黑牆壁,那些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遺留危房建築,連空調都沒有的房間許岩實在很難想像,現在還有哪個政府部門會用這種辦公場所的,再加上那些簡陋的小車……倘若不是文修之準確地說出了自己跟陳遙雨之間的淵源,許岩簡直要懷疑對方是不是哪個詐騙團夥派來的了。

    彷彿看到了許岩內心的想法。文修之問道:「岩老弟,在想什麼呢?」

    「啊,沒什麼文哥,你們的部門……是不是經費很緊張?」

    文修之專心開車,他說:「經費緊張?沒有的事啊!我們的經費是中央財政保障的。有專款的,實報實銷,怎麼會緊張呢?」

    「那我看你們的辦公地方……在這麼偏的地方,連個辦公大樓都沒有,好像很艱苦啊。」

    文修之側過頭來望了許岩一眼,他微微苦笑:「岩老弟。你搞錯了。我們這是臨時設立的聯合專案組,不是常設機構,所以壓根就沒辦公地。像我的單位,是在京城的總參情報部;而你見過的那位申殿警官,他的工作單位是在錦城國安局。我們這個機構是臨時設立的,所以也沒有常駐的辦公地點。

    我們這個機構就是為了調查國內的那些瘋子案而組建的臨時指揮部,我們要跟著案子走的,今天我們在錦城,說不定明天哪裡又發了案子,我們馬上就要全班人馬坐飛機過去,也不可能在哪個地方常駐,所以這個辦公地點也就是隨便找個地方糊弄一下了。

    其實錦城的政府倒是有意願請我們在市公安局或者安全局那邊辦公。或者把哪家賓館整棟租下來給我們辦公,但我們考慮到保密的問題,還是選了這裡。在這裡雖然偏僻些。但好處是不引人注目,也相對獨立一些,我們做事也比較方便。」

    兩人一路說著,車子順著道路一直向前看。因為身處郊區的原因,夜深人靜,道邊的店舖都早早地關了門。只有每隔十幾米就出現的路燈在默默地孤寂亮著光。兩人開了足足半個多小時,道邊的人煙才顯得繁華了些。出現了一些營業的店舖。

    文修之問許岩:「岩老弟,要去吃飯。你平時喜歡去什麼館子的?」

    許岩本來想謙讓讓文修之定地點的,但他忽然心念一動,說道:「我平時都是蜀都大門口的那家真龍飯店吃飯的,不過檔次低了點,怕是不合文哥你的身份。」

    「瞎,別說這些。你說的那家館子,他們做夜宵的吧?」

    「肯定做的,我平時晚上都常常跑出來吃飯的。」

    「行,那我們就去你們蜀都大吧順道可以送你回去。」

    車子順著城市的環道一路行駛,好在這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道路並不擁擠,文修之的車速開得很快,約莫一個來小時就到了蜀都大學的西門。

    看到學校熟悉的環境,許岩長長地籲出一口氣,感覺莫名地安心了很多。車子徑直開到了真龍飯店門口,飯店果然還在開門營業。許岩下車的時候,文修之叫住了他,從汽車的手剎箱裡拿出了一個袋子,他遞給許岩:「哎,剛才出來時候忘記給你了,他們拿了你的手機,現在還你。你檢查下,東西沒少吧?」

    許岩接過袋子看了下,手機和錢包都在裡面,袋子的封口封條都是完整的,他點頭道:「東西沒少。」他自己拆開了密封條,拿回了自己的手機和錢包,然後,他根本都沒打開錢包,只是把錢包往口袋裡一揣,自顧自打開了手機。

    看著許岩的做派,文修之目光中露出了一絲讚許有這種大氣,難怪自己的外甥女欣賞這個小夥子了。倘若換了個普通人,拿回錢包時候的第一反應多半是要檢查看看裡面的錢少沒少,說不定還要當著自己的面打開錢包一張張地數錢擔心錢少了所以當面點清,這種事,對一個平民子弟的孩子來說,是很正常的,但對文修之來說,這種行為就有種隱隱的不信任的侮辱感了。而許岩這種看都不看就一手揣進口袋裡的大氣做法,很是討文修之這種公子哥脾氣的喜歡。

    兩個人進飯館去,要了一個包廂,有個睡眼惺忪的服務員上來招呼他們,許岩熟練地點了幾個小炒,文修之接過菜單,又加了一盤炒花生,他說:「我最喜歡炒花生下酒了,再來幾個小炒對了,服務員。有二鍋頭嗎?」

    「有,先生您稍等。」

    聽到文修之叫了二鍋頭,許岩一陣寒慄:對這種恐怖烈酒的名聲,他是聞名已久了。許岩期期艾艾地說:「文哥,喝這個酒好像有點嚇人吧。我們還是喝啤酒算了……您等下還要開車……」

    「哎,怕什麼!我們部隊上都是喝高度酒的,啤酒那玩意,我們喝了肚子脹,不舒服。開車嘛……大不了我在附近隨便找個賓館睡下就是了,這個你不用擔心。」

    文修之的話語十分堅定。語氣中有種不由質疑的堅定,許岩也沒法再勸說他了。

    過了一陣,菜和酒都很快就上來了,文修之舉起酒杯:「來,岩老弟。咱倆走一個!這可真是不打不相識啊!」

    看著那茶杯大的白酒,許岩真是心裡直發毛。他推辭說喝不了酒,但文修之壓根不管他,他很厲害地瞪著許岩:「喝不了酒?男人大老爺們,怎麼會喝不了酒?你是瞧不起文哥吧?」

    「不是不是,沒有沒有……」

    「少廢話唧唧歪歪的,喝!」

    文修之二話不說就端起了酒杯,直統統地塞到了許岩面前。他定定地瞪著許岩,那語氣是不由分說的。

    自打認識文修之以來,許岩就一直感覺。面前的這個人,儘管有著身為部隊的領導和*的雙重身份,但他說話談吐都顯得很有禮貌很涵養,待人也很和氣,是個很有修養的人。直到喝酒的時候,文修之才露出了部隊軍官特有的霸氣。那種「你不喝也得喝」的架勢擺出來,滔天的霸氣展露。許岩這種青澀小毛頭根本抵擋不住,只能哭喪著臉乖乖接過了酒杯。拉著他的手。文修之跟他硬碰了一杯:「按我們部隊的規矩,第一杯那肯定要先走完的!來,乾杯!」

    「呃,乾杯……」許岩哭喪著臉,端著手上的杯子直髮愁。看著文修之昂著頭一飲而盡,想著長痛不如短痛,許岩也試著跟著昂頭一口飲盡了,頓時,他感覺彷彿有一條*辣的火線順著喉嚨流進了體內,讓他渾身滾燙。奇怪的是,他倒不感覺如何難受,酒一下肚,體內的真氣便自動地運行起來,讓那*滾燙的感覺在全身都慢慢蔓延開來。

    許岩咂砸嘴,吐著酒氣搖頭說:「太辣了,不好喝……文哥,我還是喝回啤酒吧?」

    「哎,男人嘛,就要喝這種刀子酒才有勁嘛!啤酒這玩意軟綿綿的,喝了肚子脹,有什麼意思?來來,岩老弟,為我們不打不相識,再乾一杯!能結識老弟你,哥哥我真是高興得很啊!」

    許岩正要推辭,但文修之又瞪起了眼睛:「怎麼,岩老弟你是不高興認識我了?」

    國人交往,最講究的就是面子問題。文修之既然把問題提到了這個高度上,那沒辦法了,不要說是酒,即使是毒藥許岩也得一口吞下去了,許岩只能哭喪著臉,又是一口飲盡還好,他也沒感覺如何難受,只是感覺有點*滾燙,胸腹間暖烘烘的。

    沒等許岩擱下杯子,文修之又要說話看著文修之那壞壞的表情,許岩就知道這傢伙準沒好事了,事情也果然如此:「岩老弟,這杯酒,是哥哥我給你道歉的,說來慚愧啊,哥哥沒管好手下,讓老弟你受委屈了。來來來,啥都不說了,這杯酒,哥哥就先乾為敬了老弟喝不喝,哥哥都隨你了,反正說來說去,都是哥哥的不是。你要是原諒了哥哥,就喝上一杯,你就算不肯原諒哥哥,就算心裡忌恨著哥哥,那也是情理中的事,哥哥不怪你的……」

    開始聽文修之說隨便自己喝不喝都行,許岩還高興了一會,但隨著接著聽下去,許岩越聽越是不對頭敢情,這杯酒自己要是不喝,那就是不肯原諒文修之,那就是心裡忌恨!

    那還能有什麼辦法呢?許岩一臉無奈地再次舉杯,他帶著悲壯的表情,將酒再次飲盡糟糕,他還沒放下酒杯,那邊的文修之已經伸手去拿酒瓶了,許岩再次泛起了不祥的預感。

    「這個,岩老弟,你救回了我家老爺子,這是對我們全家的大恩大德。雖說救命大恩不言謝,但為這個,我得跟你喝上三杯。來,就為老爺子的健康長壽吧!」

    這時候,許岩已經連哭喪臉的表情都作不出來了。文修之頻頻敬酒,而且每次的敬酒理由都是根本不容推辭的,在他強大的氣勢壓迫下,許岩根本連推辭的話都沒法說出口,只得乖乖又是連飲三杯。

    「你大妹子的,這二鍋頭酒還真是夠勁夠力,咱們部隊上的人,還是喝這個酒痛快啊!」

    文修之吐著酒氣,大咧咧地說,他身子輕輕搖晃著,一副喝得痛快的樣子,眼睛卻是不為人覺察地偷眼看了一眼許岩的眼睛:嗯,這小子一個勁地嚷著酒量不行不能喝,但看著他的酒量還真是不錯啊。

    文修之本以為,許岩被餓了一天一夜,肚子裡空腹,又疲又累,身體正處在最差的狀態。這時候,自己不給他機會吃菜,只是一個勁地灌他喝酒,就算許岩酒量再好,頂多也是三五杯就該醉醺醺了。這時候,自己再套他的話,那就容易多了。

    但文修之沒想到,這麼毫不停頓的連續五六杯酒灌下去,儘管許岩儘管一個勁嚷著不行不行了,但他的眼睛還是很清醒明澈的,哪有半分喝醉的樣子?倒是自己,雖然酒量很好,但這樣連續一口氣灌了五六杯二鍋頭進肚子裡,現在已開始感覺頭有點暈乎乎的。

    文修之心裡暗叫不好,現在的大學生太壞了,都學會扮豬吃老虎了。再這樣跟許岩拼下去,只怕他沒喝倒,自己就給先喝倒了。到時候套不出對方的話來,反倒自己被套出了話,那真的叫笑話了。(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04
第八十二節 問答

    看著許岩連喝幾杯麵不改色,這下輪到文修之苦臉了,他趕緊說:「來來,我們先吃點菜,慢慢聊,先嘗嘗這土豆絲對了,老弟,看你這身形和眼神,沒有十來年練武的苦功夫,下不來吧?」

    許岩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文修之在說什麼?自己在練武?還練了好多年?搞錯沒有?自己這運動神經,連跳個一米竿都常常跳不過,還練武?

    「文哥,我沒練過武,這輩子都沒練過。」

    文修之很自然地展顏笑道:「那是我看走眼了。不過看許岩你的眼神,像是個練家子咧你真沒練過武?那氣功,你總該練過吧?我聽遙雨說,當初你救我家老爺子,好像就是發功救人咧!」

    許岩含糊地解釋道:「哦,文哥你說的是這個啊?我是沒練過武,不過我讀小學時候曾遇到個老頭,教我練一種呼吸術,我也不懂什麼回事,但還是一直堅持著練下來了,雖然沒什麼大效果,但練了感覺還是很提神的。」

    「哦,這就是了,這真是高手在民間啊那老頭,現在還在嗎?」

    「他啊?那老頭我也不知道是哪裡人,不過他經常在我們小學那邊晃蕩,揀點破爛廢舊什麼的,叫啥名字大家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叫『廢舊老頭』。我小學畢業以後搬過兩次家,後來就一直沒見過那老頭了聽有的同學說,他早死了。」

    又是死無對證。

    文修之偷眼瞄了許岩幾眼,看著許岩一臉坦蕩,他倒也搞不清楚了。這年青人到底是說謊還是說真話呃,無所謂了,就切當他是說真話吧。

    文修之順手舉起杯子,又跟許岩碰了一杯,或許是因為債多不愁。或許是因為麻木了,許岩這次壓根都沒推辭,很痛快地一口飲盡了。

    許岩整整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儘管他修煉小有所成,但吃飯是一種心理慣性來著,到飯點了。就算不餓也想吃的。他風捲殘雲地把餐桌掃蕩了一番。

    文修之一直在跟他聊天,但許岩吃得正歡,也沒多少工夫來搭理文修之,只能嘴裡「嗚嗚」地回應他,這樣搞了一陣。文修之倒是先灰心了,他拿著筷子,沉吟著不說話,彷彿有著很深的心事。

    文修之喋喋不休地說話,許岩還不怎麼在意他,但他這樣沉默起來,許岩反倒好奇了,他擱下了碗筷。問道:「文哥,您好像有些煩心的事?」

    「唉,還不是工作上那些事?上頭催得一天比一天緊。我們這麼幾百號人,在全國各地這麼到處亂轉,折騰了好幾個月,錢跟流水一般花銷著,時間也一天天過去了,調查卻是毫無進展岩老弟。不瞞你說,作為負責人。文哥我的壓力很大啊!這個聯合專案組再拖上一兩個月再沒結果,上頭只怕就要換人了。到時候。老哥我只怕要挨去哪裡坐冷板凳了。」

    幾杯燒酒下肚,許岩看文修之也覺得親近了很多:「怎麼能這樣呢?上頭的領導也太不講道理了,這麼複雜的案件,要追查徹底,哪是這麼容易的?」

    「唉,老弟,部隊上的事,就是這樣的,上頭不會跟你囉囉嗦嗦講道理,你把事情辦成了,破了案,那你就是功臣,立功嘉獎晉陞提拔都沒問題;破不了案,不管什麼原因,你就是無能,就是廢材,一邊呆著去吧。尤其是這次,這個專案組是中央首長關注的,上頭特別重視。如果老哥我這趟失敗了,只怕這個冷板凳要坐到天荒地老,這輩子也未必能翻過身來了我這輩子的前途,只怕也就這樣了。」

    文修之嘆著氣,開始時候,他說這個只是想引起許岩的同情,但說著說著,他漸漸也進入了情緒,真的為自己的處境開始擔憂起來了:是啊,專案組成立以來,抽*報部、國安和公安各部門的菁英力量數百人,奔走於全國各地搞調查和做實驗,光是花掉的經費就快二十個億了,這麼大的人力財力投入,若是最後真的一無所獲的話,自己的下場就算不是一輩子的冷板凳只怕也好不到哪去吧?

    就算上面看在自己老爹的面子上不會給自己什麼處分,但將來,自己也別想得什麼重用機會了就像自己說的,這輩子自己也就是個大校了,那顆代表將軍的金星怕是此生與自己無緣了。

    看到文修之垂頭喪氣的樣子,許岩也動了惻隱之心。他說:「文哥,這件事,根本怪不得你們的。發生的那些怪案,根本就不是人為的,你們專案組再怎麼查,也不可能有什麼結果的。」

    聽得許岩這麼說,文修之心中狂喜:這小子果然是知道原因的!

    他不敢抬頭看許岩,怕被許岩看到了自己眼中的激動。他裝著喝醉酒的樣子,耷拉著腦袋,含糊不清地嚷道:「不是人為的?岩老弟,你這是胡說吧。不是人為的,難道這還是自然的不成的?」

    許岩認真地想了一陣,點頭道:「文哥,您還真說對了。最近發生的這些怪案,你就不妨把它們當做自然災難就行了,就像地震、颱風、海嘯一樣,這些東西真的沒原因可說的。就算有原因,這也不是我們人類可以阻止的。

    文哥,要按小弟說的,你這個專案組還是撤消了算,你們查不出什麼的,查下去也只是白白地浪費人力和財力而已。」

    聽許岩說得十分肯定,文修之心臟激動得砰砰直跳。這時候,他幾乎可以肯定了,許岩肯定是知道事情原因的。想到自己這大半年來的辛勞終於有了結果,結果就在眼前了,即使冷靜如文修之,身子還是禁不住微微顫抖在文修之看來,要從許岩這個毫無社會閱歷的大學生口裡套出真相。這事要比從一個敞開的箱子裡拿出東西來更容易。

    心中激動,文修之表面卻是絲毫不露端倪:「老弟,你這樣說,哥哥我倒也信你了,但只怕上頭的首長不信啊!這麼上百號人莫名其妙地發了瘋變成殺人魔王。死傷好幾千,你跟上頭說,這就是自然現象,那他們肯定是不肯答應的就算是自然現象,那也總得有個原因啊!

    就算是颱風、地震,那也得有個形成的機制和原因啊。總不能突然憑空冒出這麼多殺人的瘋子來?我若是這樣跟上頭報上去,上頭準會以為哥哥我是在推卸責任,到時候一樣還是要收拾我的。」

    許岩咂砸嘴,他承認,文修之說得確實有道理。這麼多人突然發狂,倘若說是自然現象,正常人確實很難接受。

    「文哥,要說原因,倒還是真的有,不過我只怕說出來了,上面的領導就更加不能接受了。」

    「岩老弟你莫怕,你還沒說。你怎麼就知道上面的領導接受不了呢?我跟你說,你不要給電視給騙了,真正的中央大領導。他們的思想是很開明的,能接受很多的新思維,甚至有些理論在你我看來都是匪夷所思的,上面的領導也會很認真地調研和考慮岩老弟,你就算跟我說,這是外星人在搗鬼。上面也能理解的,不管怎麼說。這也是個理由吧?」

    文修之這麼說,許岩感覺好受了些。他點頭說:「那就好。我真要說出來了,文哥你可別笑話我啊!你要是不信,你就當我是說酒話,聽過就算了。」

    「呵呵,岩老弟你只管說就是了,還能有誰笑話你不成?」

    「那就好。文哥,你是部隊的軍官,但你信不信陰間啊鬼怪這些玩意?」

    文修之微微一蹙眉,但他並沒有簡單地答道「信」或者「不信」,而是反問許岩:「老弟,你說的陰間,就是老爺子中怪病時候提到的那陰間?」

    「文哥,你知道了?」

    「嗯,你給老爺子治好了病,回去時候,姐姐和姐夫跟我說了你的事,你說的話,他們也跟我說過了文老弟,你該不會認為,這些發狂的人,跟我家老爺子一樣,也是受了那個什麼陰間的影響吧?難道他們也是中邪了?」

    許岩很慶幸:自己碰到了一個非常好的溝通對象,文修之不但視野開闊,而且思維敏銳,接受能力也很強。他不但迅速理解自己的理論,還能舉一反三,這讓許岩省了一番口舌功夫。

    「文哥,你猜得沒錯:陰間通往我們這裡的通道已經出現了縫隙,陰邪之氣已經進入我們的世間來了。碰到了這些陰邪之氣,有人會得病就像老爺子那樣,渾身黑氣纏身,奄奄一息,很快就會死掉;而有的人呢,就會變成嗜血的暴徒,失去理智濫殺無辜。」

    文修之聽得聚精會神,他把手揣進了自己的口袋裡,偷偷地打開了手機的錄音功能,又問道:「老弟,你的意思是,那些發狂者的出現,跟那個『*型性器官急速衰弱症』患者一樣,都是因為那陰間的出現?這樣的話,老弟你說的『陰間』,又在哪呢?」

    「陰間嘛……老實說,文哥,這個理論我自己也沒搞懂。按我理解的話,陰間世界,應該是不同於我們世界的另一個很邪惡的世界,那個邪惡的世界與我們相隔著不同的維度層次,並不在一個位面裡……呃,我說這個位面的概念,文哥您該能理解吧?」

    「老弟,呵呵,這不就是你們年輕人常說的什麼穿越嗎?老哥我還是看過不少科幻電影和小說的,這個我還是懂的。但你的這個說法,倒是跟我去美國那邊聽到的一個說法有點相似。」

    文修之能理解自己的說法,這已讓許岩感到了意外的驚喜了,沒想到還有其他人也提出了跟自己差不多的見解,這就更讓許岩吃驚了:「美國那邊?是誰說的?」

    「是中情局的一個調查官員,叫馬丁弗雷德,他懂中文的,我在美國的那幾天,就是他接待我,陪著我到處轉。閒聊時候,我們也交換了一些看法。

    馬丁告訴我。他有一個猜想,就是這些濫殺無辜的狂暴症患者並不是中了什麼病毒,而是受到了某種邪惡力量的侵蝕而喪失了理智。

    我問他,那種邪惡力量來自何處?他想了一陣告訴我,他認為。那種邪惡力量應該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產物,應該來自一個不同的世界因為我對他的想法有點不以為然,所以也沒跟他繼續深談下去,不過看他那樣子,他應該是掌握了一些內幕的。」

    許岩驚訝道:「美國人那邊也是這麼認為的嗎?」

    「我想,那不會是美國政府的官方意思。只是馬丁弗雷德自己的私人想法而已不過老弟,我們把話說回來吧,你的這個想法,有什麼根據嗎?」

    許岩搖頭:「我沒有什麼根據。不過,這個怪病跟這種狂躁症同時出現。你們就沒感覺奇怪嗎?」

    文修之暗暗慚愧:虧自己還是專案組的負責人,一心只是撲在瘋子殺人病身上,卻沒注意到同時社會上還出現了那種怪病,自己的眼界還是不夠寬,視野還是太窄小啊!

    文修之蹙著眉,若有所思,他緩緩說:「在我們內部,已經給那些殺人的狂暴瘋子取了個代號。叫做『病毒狂化症患者』。按照時間週期來說,第一批器官衰竭症病患的出現與第一批病毒狂化症的爆發,確實是同一時期的事。老弟你說他們是同一個原因造成的,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老弟,你能治好我家老爺子的器官衰弱症,那,既然是衰弱症和狂化症都是同一個原因造成的,那些病毒的狂暴症的患者。你也能治好嗎?」

    許岩搖頭:「我沒辦法。那些狂暴症患者,他們的理智已失。已不復為人類了。對他們,再高明的醫術都是無法可施了……呃。等下,我想想!」

    這時候,許岩突然想起了朱佑香說過的話,他記得,朱佑香的二師兄製出的「驅魔丹」,這種丹藥的本來用途就是為瞭解救和治療那些被魔物靈體附體的人類,自己卻是誤打誤撞把驅魔丹用到那些被魔氣侵蝕的人身上,效果十分良好但不知道,驅魔丹用在被魔物靈體奪舍的人身上時,那效果究竟會怎樣呢?

    「文哥,我說無藥可救,這倒也是未必。我有些想法,說不定可以嘗試一下,只是……」

    許岩沉吟再三,最後還是搖頭:「要解決問題的話,只怕還是不頂用啊!」

    文修之著急地等著許岩說下文,等得脖子都長了,沒想到等來的卻是這個答案。

    他忍不住問:「為什麼不頂用呢?老弟,你給我好好說說!」

    「要救人的話,需要用到一種珍貴的古傳丹藥。而這種丹藥的制方已經失傳了,現存的十分稀少,現在是用一枚少一枚。這樣的話,我們就救不了多少人了,而現在面對的是全國各地頻頻發生的狂暴瘋子事件剩下的這點丹藥,絕對是不夠用的。」

    文修之微微沉吟,他問道:「老弟,你說的那種古傳丹藥,現在還剩多少顆?」

    朱佑香給了許岩滿滿一瓶的丹藥,許岩在宮雪婷的父親和文老身上用了兩顆,剩下的靈丹起碼還有五六十顆,但面對文修之,許岩還是打了個埋伏:「那種靈丹,現在也只剩四顆了。它的製造辦法已經失傳,怕是世上已經再難尋覓了。」

    「四顆的話要救回一個狂暴症患者,這需要多少顆靈丹?」

    「要治療老爺子這樣的陰邪入體之症,一顆就夠了。但狂暴症比陰邪入體麻煩得多,要想治好,我想起碼需要兩顆靈丹吧。」

    文修之很果斷地一揮手:「這樣的話,四顆夠了!兩顆靈藥用來救人,如果有效,剩下兩顆就用來分析和仿製這樣的話,應該夠了。」

    許岩愣了一下,他望著文修之,搖頭道:「文哥,我覺得,這種古方的靈藥,我們根本不知道它的配方和製藥流程,想要破解仿製的話,只怕難度很大吧?」

    文修之自信十足,像是許岩的擔憂對他來說根本不值一提。他自信滿滿地說:「仿製的問題,文老弟你不必擔心。現在科技發達,文明昌盛,國家全力以赴的話。還有什麼樣的難題不能攻克?

    我們有那麼多的科學家,醫學家,有那麼多的尖端科技和儀器,我就不信,以現代的科技水平和那些高端的提煉設備。難道還比不上古人那個簡陋的煉丹房嗎?」

    看著文修之,許岩欲言又止老實說,文修之雖然自信滿滿,但許岩還是不怎麼相信他能仿製朱佑香的丹藥。朱佑香已經說了,這種驅魔靈丹之所以有效,關鍵還是裡面灌輸了大量的靈氣。而按照地球上的科技體系來說。是根本沒有靈氣這個概念的。即使把丹藥揉碎了,把每個成分都給放到顯微鏡下細細分析,許岩也不相信地球的技術能複製來自大明時代的靈氣。

    看著文修之自信十足的樣子,許岩也不好意思撲他冷水了,他含糊道:「嗯。好的,希望能順利吧。」

    看著許岩忐忑不安的樣子,文修之微微一笑這就是思維的差距了。

    許岩擔憂無法仿製丹藥,但對文修之來說,這種憂慮根本是無所謂的。

    第一,文修之覺得,以現代人的科技水平和頭腦,又有了現成的兩件樣品。有著國家最上層全力以赴的支持,集合全國最尖端的製藥科技力量,要仿製古人的丹藥。這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第二,就算退一萬步講,即使仿製真的失敗了,文修之也沒什麼損失。因為從職責上來說,他的任務只是找到怪病的原因,並為國家提供相應的對策。只要許岩提供的丹藥有效。即使只救回了一個狂暴的瘋子,那也足以證明。文修之確實找到了應對狂暴怪病的辦法,也從側面證明了許岩理論的正確。也就讓文修之完成了任務可以交差了就算不完整,但有這個階段性的成果,他也可以從這個任務中解脫了。

    至於說丹藥無法仿製那就是不是文修之的責任了。他只是情報部的官員,又不是衛生部或者中科院的領導,丹藥仿製不了,那並不是他的責任,所以,對這個問題,文修之真是毫不擔心。

    現在,文修之只擔心一件事:許岩的靈丹是否真的對症?是否真能治好那些狂暴的瘋子?只要這個能確定,其他問題立即都能迎刃而解了。

    他目光炯炯地盯著許岩:「岩老弟,你的那四顆丹藥,現在在哪裡了呢?」

    「這,在我家中的房間裡。」

    文修之的第一反應是想跟著許岩回家拿丹藥,但他想了一下,壓制了自己的衝動,問道:「岩老弟,服用這種丹藥,有什麼特別需要注意的地方嗎?」文修之知道,一些古中醫很講究以丹入道,即使是相同的中藥在不同的醫生手裡開出來,那效果也會不同的。尤其是許岩這種練有內家氣功的修煉人,他自己拿出的丹藥,說不出需要什麼特殊的運氣手法來幫助病人消化藥力,在外人手上未必能發揮那丹藥的效力,說不定就把藥給糟蹋了。

    許岩也不知道,那些被魔物靈體附體的人來說,這種丹藥喂下去,到底會有什麼樣的後果:「這個,如果可能的話,最好由我親自來喂吧。我也好觀察一下他的反應。只是……」

    許岩想到,自己並不是公務員,甚至連學生黨員都不算,這麼高規格的秘密調查組,怎麼能讓自己參與進去呢?想到這裡,他微微臉露難色。

    許岩自己請纓,文修之很是高興。但看許岩話說一半就停住了話頭,還面露難色,文修之微微詫異,卻是立即醒悟過來,他歡快地說:「哦,我知道老弟你的顧慮了。你不用擔心,你獻出了這四顆靈丹,這是你為國家做出的巨大貢獻。只要這些靈丹對症有效,國家是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那些太誇張的話,文哥不敢說,但說這幾顆丹藥,只要證明確實是對症有效的話,幾百萬的獎金那肯定是有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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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04
第八十三節 徵召

    沒想到被文修之誤會是自己貪財,許岩趕緊分辨:「文哥,我想的不是這個意思……」

    「哎,岩老弟,這沒什麼好丟人的,現在畢竟是市場經濟了。要你拿出祖傳的靈藥來,還要勞煩你親自出手救人,這總不能讓你白幹吧?」

    文修之笑容可掬:「人情世故的事,文哥還是懂的。就是現在有個問題,我們手上並沒有活著的狂暴症患者,所以也沒辦法試驗你的靈藥,我們還得等,等哪裡報告說發現出現了狂暴症的瘋子,我們馬上就帶你過去,試驗你的藥品,所以,岩老弟你要做好準備了,做好接到通知隨時出發的準備。」

    「啊,那什麼時候出發呢?」

    文修之苦笑:「這種事,實在是說不好。這種瘋子的出現毫無規則,就跟老豬的更新一樣。有時候,一個星期之內,他會連續發生好幾件,害得我們連續奔走於全國各地,馬不停蹄,分身乏力。但有的時候,卻是連續好幾星期都是風平浪靜你做好準備,隨時候命就是了。」

    許岩猶豫了下,還是問出了自己最擔心的問題:「但是文哥,我既不是警察,也不是軍人,以什麼身份加入你們專案組的行動裡呢?你讓我加入的話,萬一有人說我洩密什麼的,這只怕也不好處理吧?」

    文修之笑笑,許岩的心思很細,果然想到了這個。好在他也是早有計畫了,說道:「這倒不是什麼問題。既然以老弟現在的身份不方便介入,那你就加入我們的情報部好了。」

    加入情報部?

    許岩張大了嘴,沒反應過來。過了好久。他才囁嚅著發出聲音:「讓我加入情報部?那不就是說……讓我參軍?」

    「嗯嗯!」文修之笑吟吟地說:「有志青年投身國防建設,大學生參軍,這是現在正提倡的好事。許岩你今年剛二十歲吧?還是重點大學學生,你加入部隊的話,應該很有前途的……我看。你進來時起碼可以給你個中尉軍銜你可別不知足啊,現在部隊工資很高,比地方上公務員還要高呢!」

    聽得文修之說話,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開玩笑,許岩頓時心神大亂。

    對將來的職業,許岩也是有過幻想和憧憬的。在他想像中。自己畢業以後,最大的可能是回老家繼承家裡的生意,接過父親的擔子,將來也成為一名賣家具的商人;或者,如果自己運氣好。能考個公務員,那也是父母期待他走的路子。

    至於說參軍成為一名軍人這個念頭,即使許岩在最荒誕的夢裡也沒想過這個。軍人這份職業,需要具備勇氣、毅力和堅強,需要犧牲和奉獻精神,許岩覺得,自己根本不是那塊料,自己受不了軍營生活的束縛。更受不了軍營生活的艱苦總之,許岩不願意。

    「這個……要參軍的話,我一時還真沒想好。我現在還是大學生來著,還沒畢業……呃,我的身體很差,跑不了五公里的長跑越野……總之,這麼大的事,我要跟家裡商量商量才行……呃……還是先不要了。」

    許岩慌張地、語無倫次地說。看著他驚慌的樣子,文修之心裡暗好笑。他板起臉來嚴肅地說:「老弟。這可不行啊!參軍服兵役,這是每個適齡公民的神聖義務!既然是國家對你發出了徵召。不管你願不願意,都得要參軍的,否則的話,兵役法可不是鬧著玩的,拒絕服兵役,那就是逃兵,那可是要要坐牢的!」

    「啊!」許岩驚呼一聲:「要坐牢?」

    他也搞不清楚文修之說的是不是真話的,但看對方說得那麼認真,又有兵役法這種很嚇人的名詞,就算假也假不到哪去吧?

    這時候,許岩真的覺得倒霉透了。他怎麼也想不到,被警察帶走溜了一趟,結果竟是自己被抓去當兵了,這個結果未免也太神奇了吧?

    看著許岩目光無神兩眼發呆,文修之知道,自己怕是把這小男生給嚇壞了。他笑道:「老弟,你別這樣子啊!其實,能加入我們情報部,很多人都求之不得啊!事實上,很多社會上的有錢有勢的大老闆,他們都哭著喊著想要加入我們情報部,為這個,要他們掏出幾百萬都是捨得的。倘若不是我跟你投緣,你跟我們家又有這番淵源,只怕你想加入都不成。」

    許岩糊塗了:「文哥,你說的話,我不是很懂了。那些社會上的大老闆,為什麼要求著加入部隊呢?他們難道是活得太舒服了,想去部隊裡鍛鍊了嗎?」

    「這件事,說來就複雜了……我慢慢跟你說吧。」

    聽文修之解釋,許岩這才恍然明白過來:原來,總參情報部的特工,分有內情特工和外圍情報員兩部分。所謂的內情特工就是象文修之他們這樣的,擁有現役軍人身份、在部隊服役的在役軍官,他們的工作跟普通的軍官一樣,也要遵守軍隊紀律,穿著軍服,管理和制度就是沿用部隊的那塊,沒什麼差別。

    但在外圍情報員這塊,情況就比較複雜了。

    為了蒐集各方面的消息,情報部在社會上也安排了不少特工,這些特工,有的確實是貨真價實的情報部軍人,跟正規的特工一樣,他們也有著軍籍和現役軍人身份,只是他們不穿軍服,不表明身份,在社會上有著其他身份和職業作為掩護;

    還有一些另外的人員,那就是外圍招募的情報員了,或者說俗稱的『線人』,他們並不是真正的軍人,但都是在社會上有一定影響力和能力的人士,有企業家、公務員、平頭百姓甚至還有些混跡於黑白邊界的幫派成員。

    按照情報部裡不成文的規矩,局裡面招募情報員,要的只是對方消息靈通能力強,對情報部工作有幫助就行。至於對方的人品啊道德什麼,局裡面一般是不考慮的,只要對方不是敵視我們社會制度的反動人員就行又不是要選三好學生道德模範,要上一批思想好的廢物回來幹什麼?

    許岩還是聽得迷迷糊糊:「文哥,但我還是搞不明白。那些企業家和大老闆啊,他們又不是好日子過得膩了?他們吃好睡好的,幹嘛要來給你們情報部當情報員啊?」

    「呵呵,岩老弟,這個你就不懂了。現在社會上,能混得風生水起的。哪個不是在黑白兩道上廝混的?富起來的那些大老闆,他們更是需要交接黑白兩道,自然免不了有各種各樣的麻煩,比如說黑幫看你有錢了,就想來敲詐你一番;又比如有些當官的。看著你有錢,說不定也想從你身上拔一點羊毛什麼的。

    這時候,那些老闆加入我們情報部,其實也就是想找個靠山,弄個護身符。到時候,若是遇到什麼麻煩,他們亮出自己的身份證件,說自己是咱們總參情報部的。認識上層的大首長,這往往也能唬住人的,別人不敢對他們亂來。

    有了我們的情報員證。你若是犯了殺人放火那種大罪,我們未必能保住你,但若是一般的什麼嫖娼啊賭博啊打架鬥毆這種小案,你只要把證給公安那邊亮一下,他們是要立即放人的。有了我們的線人身份,能免很多麻煩的。所以,那些老闆。為了搞個這種身份,很捨得花錢的。

    老弟。我真不是跟你吹牛,上次我去了一趟五羊城,跟當地的朋友吃飯,桌上有幾個當地的老闆。知道我是在情報部做事還是個領導,桌上那幾個老闆激動得不得了,當場就說了,只要給他們弄個藍本子的情報員證,他們願掏一百萬出來;若是貨真價實的紅本子軍官證的話,他們願出兩百萬所以說,岩老弟,你一毛錢不用花,就可以享受這種價值兩百萬的待遇,這種機會,其他人可是想都想不到啊!」

    許岩聽著,只覺得啼笑皆非。按文修之的說法,給了自己一個情報部特工的身份就是莫大的好處,但許岩實在是敬謝不敏那些企業家或許是擔心麻煩才特意要個身份,但自己沒有億萬身家,又不需要經常跟黑社會打交道,更不嗜好嫖娼賭博什麼的,要這個身份幹什麼呢?平白無故地入了軍籍,那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嘛?

    這時候,倘若許岩是個冷靜的聰明人,他該一口回絕文修之,堅決不肯加入。但偏偏,我們的許岩同學還年青,他還擁有著青春期少年的好奇和衝動總參情報部的特工耶!

    這名字聽著就帶勁!多刺激啊!倘若讓同學們知道,自己身邊就有一個神秘的情報部特工,他們該用何等豔羨的目光來仰望自己呢?

    許岩在腦海中幻想著這樣的一幕情景:某個深夜,宮雪婷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流氓,那個廢材司徒笑被歹徒三拳兩腳地打倒了呃,不,該是他見到流氓就被嚇壞了,可恥地逃跑了,丟下了宮雪婷一個人來面對流氓,宮雪婷淚眼汪汪,大呼救命。

    正在那危急關頭,自己突然從天而降,掏出手槍,「啪啪啪」幾槍,歹徒們非死即傷,紛紛跪倒在地求饒,宮雪婷彷彿不認識的人一般望著自己,美目圓睜:「許岩,是你嗎?你怎麼會有槍呢?」

    這時候,自己灑脫地吹了吹槍口的輕煙,深情款款地對她說:「對不起,雪婷同學,有件事,我一直瞞著你。其實,我是總參情報部的特工,我一直在為國家服務……」

    那時候,宮雪婷眼裡該對自己發出何等憧憬和崇拜的目光啊!

    這個,豈不是現實版的電影《真實的謊言》?

    看著許岩坐那發呆,口水都快流出來的樣子,文修之立即知道,事情有戲!

    他放緩了聲氣:「到時候,你成了我們情報部的特工,不但有軍裝穿,還有證件帶想想,你若是看哪個王八蛋不順眼了,亮出證件就把他帶到公安局去,好好揍他一頓」

    許岩驚訝道:「在公安局裡揍人?警察不管嗎?」

    「呵呵。情報部做事,地方公安怎麼會管?告訴你,老弟,警察不但不敢管,只要你有要求。他們還會協助你呢!」

    看著許岩眼珠子溜溜轉,顯得頗為動心的樣子,文修之湊近了他,用一副很誘惑的語氣說:「而且,到時候,你還可以配槍的呢!我們給你頒發正式的持槍證。六四式,九二式,你喜歡哪種手槍,到時候可以自己選。我帶你到部隊的靶場去,在那邊。你可以隨便練槍,自動步槍和機槍隨你玩,用多少子彈都不要緊!怎樣,文哥待你夠意思吧?」

    許岩猶豫:「可是,文哥,我聽說剛剛參加部隊的大學生都是很辛苦的,要參加新兵訓練什麼的,可我還是大學生。沒時間參加新兵訓練啊!」

    文修之在肚子裡痛罵:「真是個孬種!想要當特工耍威風,卻連個新兵軍訓都不肯參加,這未免也想得太美了!」

    文修之鄙視歸鄙視。但沒辦法,許岩是個廢材無疑了,但問題是,自己還有求於這個廢材呢!

    他笑吟吟的:「想不參加新兵軍訓?這也不是不能商量的,我們部隊招募地方上有專長的特殊人才,還有一個特招程序。特招進來的軍官。是可以免去一般的入伍訓練的呃,要說完全免去。那也不可能。不過那程序是簡化了,一般新兵入伍是要訓練三個月的。而特招進來的人才就用不著了,只需一兩個星期就夠了呃,你放心,對特招的軍官,訓練不可能太嚴格的,不會有那種很辛苦的五公里越野跑什麼的,你就是要學學軍姿啊、敬禮、射擊訓練還有一些軍隊中的常識以及熟悉下我們情報部的一些業務就行,不會很辛苦的。你是大學生,領悟能力肯定很高,學那些東西肯定不費什麼力氣的。」

    「可是,我好不容易考進了大學,現在才大二而已,我還想畢業拿學位的呢……這個,文哥,參加你們情報部,這跟我的學業不衝突的吧?」

    文修之肚子裡大罵,臉上堆笑:「怎麼會衝突呢?你是我們的外派特工來著,平時你只管繼續讀書,當你的大學生好了,有事情的時候我們才叫你協助嗯,這樣你就等於不用上班就能領工資了,多好!」

    看著許岩還在猶豫,文修之當場拍板了:「行了,老弟,這麼好的事,你也別猶豫了,我們就這麼定了!我就給政治部那邊打電話。」

    說著,文修之根本不給許岩阻止的機會,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掏出了手機,當場撥了個號碼:「喂,老董嗎,是我啊,修之。對對對,我還在錦城出差,沒回京城……這麼晚,打擾你休息了,但有個事很急,你要幫我抓緊弄一下,今年我們部裡特勤的特招指標名額還有吧?

    對,特招軍職幹部的指標,你給我留一個下來,我這邊馬上就要……啊,沒有了?不行不行,老董,我這邊的事很重要,這個指標名額怎麼都得要一個……去哪裡要?這個我就不管了,老董,這個事你非得辦好不可,這關係到我現在的任務能不能完成……對對對,就是中央首長關注的那個任務,很重要的!

    老董啊,這件事不同尋常,我文修之平常啥時候開口跟你開過口?你要是給我掉了鏈子,那咱們幾十年的交情也顧不得了……哎,這就對了嘛,這才是我的好兄弟!你這個人情,我文修之記得了。

    對象是什麼人?放心,身家絕對清白,沒有麻煩在身的是個大學生,蜀都大學的在校學生,今年才二十歲……姓許,叫許岩……他的身份證號碼是……」

    文修之望向許岩,後者背出了自己的身份證號碼,文修之的記憶力很好,他也不需要許岩複述,立即準確地向電話複述了一遍:「身份證號碼是……身家清白,沒有犯罪記錄……哦,他還不是黨員……本人和直系親屬的政審程序,將來再補吧,現在沒時間了……嗯嗯,他的家庭情況記錄,可以在公安局的聯網上查到,身高一米八三左右……對,對製作證件和檔案的一寸照片,我等下就用手機給你發回去吧。

    老董,這件事很急,麻煩你抓緊了,明早一上班,你就幫我弄這個事吧……軍銜就定連級的上尉吧……什麼,中尉?那不行,太低了,我沒法跟人交代……實在不行,你向劉部長請示破例吧,這種事也不是沒有過先例的,對於特殊人才,我們待遇一般都是特殊照顧的……對對,就走那個特殊人才的流程吧……

    這兩天把程序搞好了,把他的身份錄入系統裡,把他的證件和配槍,通過錦城軍區那邊送過來給我,這兩天我應該還在錦城……軍裝就不用了,我們聯繫錦城軍區要上幾套就行了。」

    說完,文修之乾脆利索地掛了電話,然後,他拿手機直接給許岩拍了照,用手機給對方傳了過去,然後,他才抬起頭來,衝著許岩笑道:「好了,照片我已經傳過去了。等總部那邊申報,錄好檔案之後,他們會派人把你的配槍和證件送過來的。那時候,岩老弟,你就真的是我們的自己人了。」

    這時候,許岩已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只能「呵呵呵」地干笑著。

    顯然對今晚取得的進展感到心滿意足,文修之顯得十分興奮,他不停地跟許岩碰杯喝酒,跟許岩說著情報部的一些牛逼的傳說和故事文修之說的那些東西有些實在太離奇了,許岩都搞不清他到底是說真的還是在吹牛。倆人一直喝到了凌晨一點左右,飯店都要打烊了,服務員過來催了幾次,倆人才起身結賬離開。

    看著文修之走路都有點打晃了,許岩擔心他開不了車,但文修之自己卻是滿不在意:「沒事的,我不開車,在這附近開個賓館就睡下了。岩老弟,你自己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兩人揮手道別,許岩走不了幾步,文修之又追了上來,叮囑許岩,這幾天手機一定要開著機,到時候證件和配槍申請下來了,好通知他過來領取。(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05
第八十四節 歸來

    看著文修之搖搖晃晃地朝學校飯店旁邊的那家如家賓館走去,許岩感覺如釋重負:終於擺脫這位熱情的「文哥」了!

    文修之很熱情,對待許岩也很親切,稱兄道弟,但許岩總感覺,跟他相處的時候,自己總是有一種被什麼東西窺視著的感覺,心中總存在著危機感那種感覺很淡,但始終存在。

    深夜,許岩終於回到了家中。看到那空蕩蕩的客廳,他的一顆心又提了起來:朱佑香去哪裡呢?

    往常,自己每次回家,朱佑香總是在家裡的客廳這邊看著電視,自己開門進來時候,總能聽到一聲熟悉的問候「公子您回來了!」但今天回來,見到的只是空蕩蕩的一片,許岩心下茫然,他陡然升起了一個恐懼:「朱佑香是否已經離開了?」

    許岩緊走兩步,來到了客房門前。他還沒有敲門,門卻是從裡面自己打開了,朱佑香從裡面走了出來。

    「公子您回來了!」

    重新看到了朱佑香,聽到了那熟悉的問候話語,許岩心中一塊石頭終於落地,他籲出一口氣來:「謝天謝地,軒芸,你還在呢。」

    朱佑香詫異地望著他:「公子為何神色如此古怪?可是有何不對?」

    「呵呵,一天多沒見你了,有點想念你了。」

    許岩隨口答道,但旋即,他後悔了:「朱佑香可不是平常那些跟自己開玩笑的新新人類小女孩。她可是來自保守而封閉的大明世界。這等曖昧的語句,對現代的女生來說連曖昧都算不上了,但對朱佑香來說。搞不好她就以為自己是在故意調戲她了。

    果然,聽了許岩的話,朱佑香粉臉上抹了一層紅暈,她低下頭,不敢與許岩對望,低聲說:「公子休得胡言亂語呢。」說罷,她彷彿是要逃避許岩的視線一般。趕緊轉身走開,說道:「許公子。你可吃過東西了嗎?吾這邊還有一些吃的,你可需要?」

    許岩苦笑,心中暗暗好笑:朱佑香這下可是露怯了。自己剛剛喝酒回來,滿身的酒氣。朱佑香靈覺敏銳,隔著牆壁都能知道自己運功狀況的人,她怎麼會聞不到自己得酒氣呢?自己明擺是吃飽喝足回來的,她還問這種「吃過了嗎「的傻問題,擺明是害羞之下慌不擇言了。

    知道朱佑香臉皮薄,許岩倒也不為難她了,他走到沙發上躺下歇息,只覺渾身舒坦被扣留了一天一夜,又跟文修之磨了半天嘴皮。許岩著實也感覺累了,那種累不是身體的疲憊,是從心底泛起的疲倦。

    雖然文修之表現得大咧咧很親近的樣子。但跟他相處的時候,許岩卻是沒有一秒鐘敢放鬆自己警惕的。他直覺地感覺,對上文修之這種人,哪怕說錯一句話都是危險的。直到回到了家裡,在這熟悉的環境和氛圍中,他才真正地放鬆了下來。

    朱佑香走過來。她坐在許岩的身邊,饒有興趣地問道:「公子。您昨天早上出去,怎麼直到今晚才回來呢?發生了什麼事嗎?」

    許岩從沙發上坐了起來,興致勃勃地告訴她:「軒芸,你不知道,昨天發生了多驚險的事!你猜猜,我碰到了什麼?」

    朱佑香打量了許岩一陣,淡淡笑道:「莫非,是跟貴國的錦衣衛衙門有關?公子被他們帶走了?」

    這一刻,許岩心中真是只有「震驚」二字可以形容了。

    「軒芸,你怎麼知道的?」

    「吾只是猜想,沒想到還真是猜中了。公子,錦衣衛衙門的人找你,到底是為何事呢?」

    「這個,事情就要從頭說起了。軒芸,前段時間,有兩個國安局的警官來找我搞調查,就在客廳裡跟我問話,這件事,你還記得吧?」

    朱佑香目光一閃,她簡單地說:「記得。」然後,她卻是惜字如金,再不肯再說一個字了。

    許岩卻也不留意:「呵呵,事情恰也這麼巧,就在回程的道上,那兩位國安局的同志,他們遭了車禍,都殉職犧牲了。」

    說罷,他期待地看著朱佑香,想在她的臉上找到一些驚訝或者震驚的表情。

    但結果,許岩失望了朱佑香什麼表情也沒露出,她的反應只是簡簡單單地「哦」了一聲,然後問:「然後呢?」

    朱佑香的反應如此平淡,倒讓許岩吃了一驚,他驚訝道:「軒芸,那兩名警官死了,你好像一點都不奇怪?你早知道了?」

    朱佑香目光一閃,她搖頭說:「吾怎會知道呢?死了兩個當差的公人,這好像不是什麼大事吧?吾為什麼要覺得奇怪呢?」

    許岩一想也對,朱佑香那淡漠的性子,一向是視人命如草芥的。兩個自己認識的警官死在回家的路上,誠然,這件事對自己是天大的震撼事情,但對朱佑香來說,估計也就跟聽到「隔壁的母豬生了小豬了」之類軼聞差不多吧,要指望她為此震驚,這要求未免也太高了。

    講故事時候,講述者興趣勃勃,而聽故事的人卻是漠不關心,這是最讓人掃興致的事了。看著朱佑香一副興致缺乏的樣子,許岩都有點不想講了,但朱佑香卻是主動提問了:「然後呢?是否貴國的錦衣衛衙門,他們懷疑這兩位警官的死因與公子有關,所以將公子帶回去盤問了?」

    許岩一拍大腿:「軒芸,你真是冰雪聰明,一猜就中!事情就是這樣了!警察們懷疑兩個警官的車禍跟我有關係,但他們又找不出什麼證據來,就把我帶回去好好訊問了!」

    朱佑香微微蹙眉:「訊問?他們對公子您動粗用刑了嗎?」

    「用刑倒是沒有。現在我們這邊要講究文明執法,不許隨便刑訊逼供了。但他們倒是把我關在一個小黑屋裡那時候,我想著這次糟了。這個飛橫禍倒是遭得莫名其妙了。被抓進來容易,要想出去,只怕是難了。」

    朱佑香贊同道:「正是如此呢!錦衣衛這種衙門,歷來只有錯抓的,從來就沒有錯放的,吾倒是奇怪了,公子為何能順利脫困呢?」她上下打量許岩一番。忽然問:「公子,您難道是越獄逃出來的嗎?」

    「軒芸。你開玩笑了,這種事怎麼可能呢?呵呵,這事恰好說來幸運了,上次我幫那位陳遙雨同學救了她的姥爺。事情剛好這麼巧,負責這件事的調查組組長文修之恰好就是陳遙雨同學姥爺的小兒子也就是說,我上次救回的文老爺子,就是他的爸爸!

    因為有這層關係在,他很輕鬆就跟我交了朋友,放了我回來。」

    朱佑香淡淡一笑:「這是公子吉人天相,也是因公子多行善事,方有今日善報啊。」

    許岩欽佩朱佑香的地方就在這了,不管有多麼震撼多麼歡喜或者悲傷的事情發生。這女孩子總能以一種雲淡風輕的淡然態度來看待,在自己印象裡,她好像從來不會大悲大喜。也沒有過情緒失控的表現,她的表現,永遠是那麼恰如其分,不溫不火。儘管她比自己還小著幾歲,但對著她,許岩長卻有著隱隱的尊敬。有種對著長輩的感覺.

    許岩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教育。能培養出朱佑香這麼有素質又懂事的美女來呢?

    若是平時,許岩是不會多事的。但今晚他喝酒喝得多了,人特別興奮,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他問道:「軒芸,你們家裡是不是從小對你管教很嚴呢?」

    「啊?」朱佑香愕然:「吾六歲就離開王府呃,就離開家了,與父母相處並不多。不過公子您為何這麼說呢?」

    「也沒什麼原因,我只是覺得,軒芸你的修養很好哦,好像什麼事你都不會吃驚,不會激動。咱們認識這麼久,我好像沒見過你生氣,也沒見你發火過吧?」

    朱佑香笑笑,她淡淡說:「公子過獎了,這倒也不是吾涵養好,說起來,吾亦是個脾氣急躁之人,實在不敢當公子的誇獎,只是……」

    她側頭沉吟一陣,搖頭說:「一時實在很難跟公子言述清楚,不過,他日公子倘若修煉有成的話,那時你就該能理解了。在修真之人看來,凡人塵世的俗事,那只是過眼雲煙而已,一般都不會很看重。就因為吾心態如此,所以……公子贊吾涵養好,吾是不敢當的。」

    朱佑香說得客氣,但許岩還是弄了個大紅臉。他是聽出來了,朱佑香這就等於委婉地說,在她這樣的修真人眼裡,你們這些凡人就跟螻蟻一般,有哪個正常人會為螻蟻的事情生氣發火呢?

    這種事,真的是越想越難堪,許岩乾咳一聲,趕緊轉移了這個話題,他又談起了文修之對自己的邀請,邀請自己加入情報部當特工。

    聽許岩說了和文修之交談的經過,朱佑香流露出了深思的神色,過了一陣,她才說:「公子結識的這位文先生,他的心思甚是縝密,不是好相處的人物。公子,這件事,你沒答應他吧?」

    看朱佑香的神情嚴肅,許岩隱隱猜到了,這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他低著頭,有點不敢看朱佑香:「呃,那時候我也沒多想,看文大校那麼熱情,也不好推辭,就隨口答應了他的要求……他已經電話總部那邊,加班給我製作證件和準備配槍了……這個,沒啥問題吧?」

    朱佑香搖頭:「公子,問題倒沒什麼問題,只是以吾多年行走遊歷的經驗和見聞來說,錦衣衛和東廠,這種朝廷的偵緝衙門,最好不要跟他們扯上關係,否則很麻煩的。

    公子,那位文大校的心思,吾倒也猜到一些了,因為公子對他父親有救命之恩,他不好對你強迫,但若是你加入了他們的那個什麼部……」

    許岩連忙補充:「叫總參情報部。」

    「對,就是那個衙門。公子加入之後,那就是在籍的軍漢了。公子從軍以後,再有什麼事。那時候依的就是軍令軍規,那便是要軍令如山倒了,那時候,公子若還是不聽他命令公子對他有恩不假,但軍中無私情,他用軍法處置你,那就是大公無私不徇私情。國法大於私人恩怨,誰也沒辦法說他錯。

    在國朝官軍之中。有律令十七斬五十四禁,其中有律稱『不聽約束,更教難制,此謂構軍。犯者斬之』吾想,貴*中肯定也有近似的律令吧?」

    許岩眼角微微跳動,他答道:「軒芸你說的沒錯,我*隊紀律十分嚴格,更有所謂『一切命令聽指揮』的說法,只怕嚴格更甚於你們大明的兵馬。那依軒芸你的看法,我該趕緊推掉這份軍職了嗎?」

    朱佑香嚴肅地點頭:「倘若能推掉的話,那自然是最好了。公子是修行中人,前程遠大。何必與這些官府機構糾纏呢?」

    許岩連忙摸出了手機,按下了文修之給自己的號碼,但手機響了一陣。卻是沒人接聽。許岩不甘心地連撥幾次,但文修之卻是一直沒接。最後,許岩頹然地放下手機,他苦笑:「文修之沒接電話,他估計是喝多了睡著了。我明天一早再給他打個電話吧。」

    朱佑香搖頭,她清晰地說:「公子。吾覺得,就算公子您找到他。只怕也沒什麼用處。那位文先生既然處心積慮地想邀請公子加入,他怕是不會隨便鬆口的。」

    許岩點頭,這時候,他身上的酒意已經化作冷汗冒出來了他已想到了,明天,自己找到文修之說自己反悔了不肯當兵時候,那位文大爺會用一副怎樣的無賴嘴臉來對付自己。

    是的,朱佑香說得對,文修之既然處心積慮地引誘自己參軍,又怎麼可能輕易鬆口呢?

    他隱隱感覺到,自己好像犯了個很大的錯誤,中了文修之的圈套。

    看著許岩發愁的樣子,朱佑香倒是安慰:「公子倒也不必過於憂慮,既然那位文先生不肯放你走人,那你就不妨暫與他唯以虛蛇好了,反正公子對他有恩,他又有求於你,估計一時半會的,他還是會對公子懷柔的,暫時不會逼迫太緊。」

    許岩苦惱道:「但將來……事情始終還是要解決的啊!」

    「吾看公子的修煉進展,只需三年時間,公子便能進入引氣期巔峰甚至是凝神初期,到時候,公子實力強大之後,可進可退,很多事自然而然地就有解決的辦法了。再過幾年,公子說不定就能達到吾如今的境界了,那時候,公子就可以」

    朱佑香頓了一下,她嫣然一笑:「便如開平王所說的那樣:『給我十萬兵馬,我當縱橫天下』,到時候只要實力足夠了,那時候,區區一個軍籍身份,那時候就不會是公子的束縛了搞不好甚至會成為公子的助力了。」

    朱佑香這麼說,許岩只覺心胸豁然開朗。

    朱佑香說得沒錯,有些事,現在自己覺得很為難,那隻因為自己實力不夠。當自己的實力達到更高的層次時候比如說,倘若自己實力能達到跟朱佑香差不多水準的時候,那時候,在這世間,自己還有什麼需要害怕的嗎?

    到那時候,區區一個情報部上尉的身份,自己又有什麼好恐懼的呢?

    想明白了這個,許岩頓時精神抖擻起來。現在,他已經明白:對自己來說,最關鍵也是最要緊的事情,就是要增長自己的實力,把朱佑香傳授的功法給練好了。

    「軒芸,這兩天我也繼續練了下功,你幫我看看,是否有什麼進展嗎?」

    朱佑香淡淡瞄了許岩一眼,看著許岩充滿期待的眼神,她只是淡淡說了一句:「公子遭遇突變也能勤練不綴,這很不錯,以後也需得如此堅持啊。」

    聽得朱佑香只有這麼一句簡單的評價,許岩頓時傻了眼:在他的感覺中,自己已經達到很高的層次了。因為在軍營裡,他被一個特種部隊的士官正面揍了一拳一腳,卻是感覺絲毫不痛,而且,連文修之這種見多識廣的軍官也看出自己練過內功了這難道還不是很大的進步嗎?

    在武俠小說裡常常有這樣的情節。某少俠徹夜苦修,忽然得機緣領悟了某某關鍵要訣,一夜頓悟從此便神功大成了。許岩也覺得。自己那一天一夜的練功肯定是得了某種機緣,出現了了不起的突破,進入了某個嶄新的層次就算沒突破到金丹元嬰,總也該到築基什麼的吧?

    自己便急不可耐地尋朱佑香來獻寶了,沒想到得到的卻是這樣的一句淡淡的答覆,許岩頓時傻了眼,他說:「不對吧。軒芸,我感覺變化很大呢。你再幫我認真看看?」

    朱佑香壓根就沒看,她頭也不抬說:「公子,無須再看了。你還是在啟蒙期,這是毫無疑問的。」

    「但我感覺……呃。好像渾身力氣都變大了,被人打了也不覺得疼,人也變得耳聰目靈起來,好像整個人都脫胎換骨了一般,感覺變化很大呢!怎麼會還是啟蒙期呢?」

    「公子你多想了。」朱佑香還是沒抬頭:「進入啟蒙期,這是常人進入修真之路的開始,這時候身體自然會有各種異象發生公子還是用凡人的眼光來看一個修真者,那自然會感覺變化會比較大,這並不為奇。

    按你們地球人類的說法。這是從零到一的轉變,這時候,我們感覺到自身往往有很大的變化。變得強大了很多,甚至覺得自己真的能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了,感覺自己變得天下無敵了,變得狂妄自大,目中無人。

    這是初涉修真路上新人最容易犯的錯誤。其實這種『強大』的感覺,只是一種虛幻的感覺。只有靜下心來繼續修煉,才會發現。先前自以為的強大的那些本事,其實是很可笑的,很多只是幻覺而已。

    沒有強大的真元支持,沒有達到不壞的金丹境界,修真人根本不足以自傲,真正打鬥起來倘若此刻真要生死相搏,公子與一隊貴國的官兵遭遇,對方皆是手持自動步槍或是手槍,毫無顧忌地全力向您開火攢射,公子在赤手空拳之下,公子可有把握戰勝他們?」

    許岩臉色發白地搖頭真要碰到一隊訓練有素的武裝士兵全力對自己開火,他連逃命的把握都沒有,更不要說戰勝對方了。

    朱佑香斜眼睥睨著他,淡淡道:「身為修道中人,卻連應付幾個手持火器的官兵都沒把握,這樣的實力,談何強大?公子,你的『強大』比起凡人來也好像強不到哪去啊!

    公子,修真路上有許多艱難的關卡,『自妄』也是其中一個。那些初踏入修真道上的新人,往往因為自己有了一些神通和變化就變得驕妄自大起來,從而失去了自己的本心,削弱了進取之心,這是修行之人最為忌諱的。無論何時,都要記住『堅守本心,始終如一』。

    修真之道漫長而遼遠,只能一步一步克服難關踏實前進,容不得半分虛假和浮誇。任何妄想一步登天或者一夜之間就平白獲得大神通的念頭,都屬於『妄念』。持有妄唸過多,對修真人是有害無益的,這不會助長你的修為,只會讓你誤入歧途,最後反倒變成修真大道上的阻礙。這點,公子可要切實注意了。」

    朱佑香這樣說,許岩聽得滿頭冷汗,連連點頭稱是,先前那點自得的小心思早丟到九霄雲外。

    許岩從深沉的睡眠中醒來,他是被窗外鳴啾的小鳥們吵醒的。醒來時候,他感覺身心有一種說不出的寧靜和通透,那種沉靜又恬靜的感覺實在很難形容。

    他能感覺到,在自己體內的那股熱流已經越來越茁壯了,這股熱流該是朱佑香所說的「靈氣」了這熱流的運轉已經變得很自然了,就像變成了自己呼吸的一部分,隨著自己呼吸的節奏而運轉、流動著,已經不再需要自己特意去運氣驅動了。

    從開始修煉到現在,區區數天就取得了這樣的進步,許岩心裡是頗為此而沾沾自喜的,頗為懷疑自己就是那種「天賦異稟」的修真奇才,但因為昨晚被朱佑香剛訓了一通,許岩也說不清楚,這到底是真正的進步還是朱佑香所說的只是「妄心」而已。他也不敢拿這事再去問朱佑香,怕對方笑話自己。

    早上起來,許岩懶洋洋的。一點都不想去學校,但問題是,他非去不可前兩天,文修之部下的警察把自己當著同學的臉帶走了,這個事該是驚動全校了,自己倘若不回學校去露面澄清一下謠言,學校和同學還不以為自己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被關起來了?

    想了一下。許岩打開手機,先打了個電話給陳遙雨。這妹子很有良心。許岩記得,文修之說過的,為了幫自己,陳遙雨先是找了她那個市委副書記的姨丈。接著又找了文修之倘若不是她的插手和幫忙,許岩這時候哪能這麼快活地躺在家裡睡覺,說不定還在專案組的哪間小黑屋裡淒慘地喂著蚊子呢。

    電話很快就打通了:「陳遙雨同學嗎?我是許岩啊!」

    「呵呵,我知道是你。你沒事吧?」

    接到許岩的來電,陳遙雨並不顯得如何驚訝,彷彿她早料到許岩會打電話來的。許岩說了一些感謝的話,感謝陳遙雨的幫忙,但陳遙雨打斷了他:「喂,許岩同學啊。說到這個,我還得先跟你道歉呢!」

    「道歉,為什麼呢?」

    「呵呵。上次我答應你的,不把你的身份說出去。但這次,沒辦法了,我如果不把你救過姥爺的事告訴舅舅,他是不肯幫忙的……沒經你同意我就說出了你的身份,這件事我是很抱歉的。你不會怪我吧?」

    「啊。」許岩這才想起,自己和陳遙雨還有這麼一個約定。只是現在時過境遷,陳遙雨又是為救自己而事出無奈,許岩當然不會去怪罪陳遙雨,他連忙表態表示不要緊,瑤雨這是為自己好,這個道理自己還是明白的。

    「呵呵,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我還擔心你會怪我呢。怎麼樣,我舅舅那邊沒凶你吧?他們那邊沒對你怎麼樣吧?」

    「沒有啦,文先生是個很和氣的人,待人很親切。知道了我身份後,他就親自把我送回來了。」

    「呵呵,許岩啊,我跟你說,舅舅那個人是最狡猾的,你可千萬不要給他那和善的外表給騙了啊。」

    老實說,對於陳遙雨對文修之的評價,許岩是深以為然的,但這種話,身為外甥女的陳遙雨說得,自己卻是不怎麼方便說了。許岩呵呵乾笑兩聲,又說了幾句感謝的話,他就找不到什麼話題了,他正想掛了電話,那邊的陳遙雨又說了:「對了,許岩,這個星期六,我們寢室打算出去青秀山燒烤,你要不要一起來?你的那個小胖子朋友已經報名參加了,你也一起來吧?」

    許岩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你們要去青秀山燒烤?這個週六?」

    「對的,我聽朋友說,青秀山風光很漂亮的。」話筒裡傳來的陳遙雨聲音十分平靜,但不知為何,許岩能從她的話音中聽出了一絲絲的緊張,然後,彷彿是為了掩飾那一份緊張,陳遙雨笑著說:「這次野營燒烤,參加的男生要交一百元,所以我要多拉些帥哥過去,不然經費不足啊!」

    許岩沉默了好一陣,直到陳遙雨不耐煩了追問:「喂喂,許岩,你還在聽嗎?」

    「嗯,我在聽。你們去青秀山……還有什麼人去嗎?」

    「都是我們的寢室的人,還有一些也是我們寢室的朋友吧,都是一些玩得比較熟的朋友。你也一起來吧!喂,你該不會是捨不得那一百元吧?」

    許岩又沉默了一陣,然後,他輕聲問:「那,宮雪婷,她去嗎?」

    許岩能感覺到,話筒對面的呼吸聲稍微重了些,然後,陳遙雨很平靜地說:「這是寢室的集體活動,不能缺席的,雪婷她當然要去我說許岩,男子漢大丈夫,不至於這麼想不開吧,你連見小婷都不敢見了?」

    許岩臉露苦笑,他實在不知該怎麼跟陳遙雨說了他當然不至於害怕見宮雪婷,但他害怕見那位司徒笑老師。老實說,司徒笑老師人長得英俊,風度也好,見識廣知識淵博,如果作為朋友,他是一個很可交的人。但作為情敵,那他就是個很可怕的對手了,他那種成熟溫和的風度。是足以令許岩這種毛頭小子絕望的,連競賽之心都興不起來了。如果司徒笑也去的話,他在那邊和宮雪婷兩個人在那秀卿卿我我的恩愛。自己也在場的話,怕不要當場從山崖上跳下去了?

    說是自欺欺人也好,說是掩耳盜鈴也好,但許岩總覺得,有些自己不願發生的事,雖然知道肯定會有,但看不到總比親眼看到來得好些。

    彷彿從話筒的那邊看出了許岩的躊躇。陳遙雨很爽快地說:「許岩,你放心吧。司徒笑老師那天不會過來。」

    被對方一個女生這麼輕而易舉地看出了自己的心思,許岩感覺很是沒面子。這時候,他也感到興趣索然了,但陳遙雨剛剛幫過自己。自己就這麼硬生生地拒絕她,這好像有點不好意思,許岩便說:「週六吧,我看看吧,說不定那天還有點事,如果有空,我跟你聯繫啊!」

    許岩的回答其實是在委婉地拒絕了,但不知為什麼,平素顯得很聰明的陳遙雨卻是彷彿失去了往日的機敏。她彷彿聽不出許岩的言外之意,高興地說:「好啊,那我就準備你那份了。你記得了啊。週六上午八點,我們在西校門口集合,有大巴搭我們去。」

    「喂喂,瑤雨,我說的是有空才能去,現在還說不定……」

    「嘟~嘟~嘟~」的沉悶鈴聲響起。許岩這才發現,通話已經被對方掛斷了。

    拿著手機發呆了一陣。忽然電話鈴聲又響起來了,許岩連忙接電話:「喂,瑤雨啊,剛才你說的……」

    「瑤雨你個頭啊!」電話裡傳來的是一個爽朗的男聲,男聲笑著說:「岩老弟,我說剛剛怎麼拚命給你打電話都打不進呢,原來你在和我外甥女在談戀愛聊天哪!喂,你給文哥老實交代一聲,你跟我外甥女到底進展到什麼地步了?一大早就在那煲電話粥,你們卿卿我我還沒個完了啊?」

    聽到那聲熟悉的「岩老弟」稱呼,許岩立即就知道對面的人是誰了,他幹笑兩聲:「文哥,早啊。」

    「岩老弟,早啊,這麼早找你,是有兩個事,第一個是好消息來著……」

    許岩打斷文修之:「那文哥,我們還是先說那不好的消息吧?」

    「呵呵,」文修之乾笑兩聲:「我們還是先說好消息吧總部政治處的同志們連夜加班走流程,你的特招入伍審批已經通過了。證件和配槍很快就會到了!恭喜你了,許岩上尉同志。」

    許岩撇撇嘴,心想這算什麼好消息啊!朱佑香說得沒錯,文修之的動作果然很快,他根本就不給自己反悔的機會,只是幾個小時的功夫就把自己入伍的事給敲定了,現在自己就算就不干都不成了。

    「哦,文哥,我知道了……還有另一個消息是什麼呢?」

    文修之的語氣轉為嚴肅:「另一個消息就是:許上尉,你的任務來了。現在,你有二十分鐘的時間來穿好衣服,準備好用品,等下會有車子過來接你。我們馬上就要出差去外地了!」

    許岩吃了一驚:「外地?難道說……」

    文修之的話中帶著掩飾不住的激動:「沒錯,我們剛剛接到消息,今早,中部的襄城市又發生了瘋子傷人事件。我們已經通知當地的公安機關了,讓他們不要殺死那個病例。現在,我們要馬上趕過去,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就能試驗岩老弟你的靈丹了。對了,岩老弟,等下,你記得要把你的靈藥給帶上啊。就這樣,二十分鐘後,接你的車到學校後門,你做好準備吧,呵呵,這一次,我們就要看你的了!」

    許岩茫然地放下了手機,他沒想到,現世報來得這麼快,昨晚自己忽悠文修之的話語,竟這麼快就變成了現實。

    想到自己要去面對那些凶殘的、刀槍打不死的瘋子怪物,許岩打了個寒顫,打心眼裡恐懼這個事情。他拿著手機,呆滯地出了臥室的門,走近客廳。跟往日一樣,朱佑香正在那津津有味地看著早上的新聞,聽到許岩出來的聲音,她回過頭來嫣然一笑:「公子早安!今天公子不去上學嗎?」

    許岩呆滯地苦笑了下,朱佑香立即留意到了異常,她問道:「公子,可是有何不對嗎?」(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05
第八十五節 出發

    許岩猶豫了下,還是說出了實情:「嗯,是的。剛才文修之電話來了,說襄城那邊又出現了瘋子了,要我收拾好東西準備一下,要我跟著一起過去。」許岩說著,眼中流露出了恐懼那些拿槍的警察也擋不住那種瘋子的衝擊,被活生生地打死,這一幕是許岩親眼看到的。

    現在,自己就要擔當主力去阻擋那些瘋子了。想到文修之那句「我們就要看你的了」,許岩不禁渾身顫慄,臉露恐懼。

    因為心中恐懼,許岩忍不住問道:「軒芸,你能陪我一起去嗎?」因為親眼目睹過魔物的可怕,沒有朱佑香陪著,許岩心裡實在沒底。在許岩眼裡,文修之部下的軍警再多,也比不上朱佑香一人單劍來得厲害。

    「哦,文先生今天就徵召公子了嗎?他未免也太急了吧……」

    朱佑香凝神沉思,過了一陣,她輕輕頜首:「公子既然邀約,那吾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這就陪公子走上一趟吧。公子打算何時出發呢?」

    許岩大喜。經過了這麼多的事,他已經對朱佑香的身手有了極強的信心,有她在身邊護衛,不要說只是去對上一個瘋子,就是去跟那些傳說中恐怖的魔界生物正面硬捍,自己也是夷然無懼的。只是朱佑香個性冷靜堅定,行事一向難以揣測,要說服她跟自己一起參加調查組的行動,許岩實在沒什麼把握。許岩沒想到的是。朱佑香這次竟這麼爽快,自己只是略微勸說了下,她很痛快就答應了。許岩當真是喜出望外。

    但歡喜之餘,許岩也有點疑惑:朱佑香能跟著去,他確實很高興。但她為什麼要跟著過去呢?這件事,跟她並沒有什麼關係,朱佑香性情一向淡薄,不喜歡多管閒事的,更不願意與政府接觸。這次她為什麼要這麼積極?

    許岩想不明白,但他也不敢多問:朱佑香能跟著去。這是莫大的好事來著,自己還要多嘴多舌,萬一惹惱了她改變主意了,到時候倒霉的人還不是自己?

    許岩趕緊拿起電話給文修之打電話。電話響了好一陣才接通,那邊的聲音亂糟糟的,有很多雜音,像是那邊很是忙亂,文修之的語氣也十分急促:「喂,許岩嗎?你收拾好了嗎?車子還有十分鐘到你們那,你做好準備了嗎?」

    「喂,文哥,這趟出去。我有個要求,不然我不去!」

    「什麼?有個要求?」

    電話那邊有人罵了一聲娘,也不知道是不是文修之罵的。然後,文修之顯然是換了地方,電話的嘈雜聲音小了很多,他的聲音再次傳來:「喂,許岩,你剛才在說什麼?你有要求?我說老弟。這是關鍵時候,你別給我掉鏈子了。有什麼事,我們回來再說好了,臨上陣的時候提要求,這不合規矩!」文修之氣勢洶洶的,能聽得出來,他明顯是惱火了。

    「不行的,這個要求非提不可,」許岩也大聲嚷道:「這趟過去,我這邊要帶多一個人!」

    電話那邊安靜了一下,顯得文修之對許岩的要求也吃驚了,過了一陣,他才反問道:「是個什麼人?為什麼非要帶上他不可?」

    「文哥,你就別管了,見面我再跟你解釋好了反正就是飛機上多添一個座位的事,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文修之又停頓了一下,顯然他正在思考,然後,他罵道:「老弟,你真能給我出難題來著!這趟任務要是完成不好,我非讓你屁股開花不可!行吧,你和你的人都抓緊點收拾東西吧,記得帶上靈藥,車快到了!」

    說完,他先掛了電話,許岩也跟著掛了手機,如釋重負。他對朱佑香做了個「v」字的勝利手勢:「好了,搞掂!軒芸,我們這就出發吧,你最好換上一身出遠門的衣裳吧?這趟我們要出去很遠的,搞不好還要坐飛機的呢。」

    朱佑香從善如流,很快便換好了一身出門的衣裳。許岩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一身粉紅色的休閒外套、直筒休閒褲,腳穿尖底小皮鞋,青春少女的豔光逼人除了她身後背的那把黑色的蟬翼劍,朱佑香看著跟個一般的青春美少女毫無兩樣,不施粉黛便自然而然地麗質天生。

    在許岩炯炯目光的注視下,朱佑香臉上浮起了一抹嫣紅。但她並沒有顯出扭捏不安的樣子來,只是微微欠身:「吾是自己選的衣裳公子看著,可有什麼不對嗎?」

    「嗯,很好,沒什麼不對的。等下,他們如果有什麼問話,你只管笑笑就好,回答的事情就全部交給我來做吧。」

    朱佑香很溫順地點頭:「是,一切全憑公子做主了。」

    看到朱佑香那柔順的神態,許岩心下一蕩,他又回憶起和朱佑香初識的那些日子。

    那時候的朱佑香,禮儀周全,態度可親,她是多麼楚楚可憐柔弱無助啊!也正是因為憐憫了她,許岩才把她帶回家中安頓,但隨著接觸,許岩才發現,在那周全的禮儀和柔弱的外表掩蓋下,這女孩子的真正本質其實是一頭不折不扣的暴龍來著,殺伐果斷,冷酷無情。

    收拾了心中的漣漪,許岩領著朱佑香匆匆出門,直奔學校的西門而去。他們一路快走到了西門,剛到那邊呢,許岩口袋裡的電話鈴便響了,他趕緊拿出來接:「喂!」

    電話裡傳來了一個陌生的男聲,聲音很客氣:「你好,請問是許上尉嗎?我們是調查組派來的,我們的車子已經到蜀都大學的西門了,你到了嗎?」

    被人稱為「許上尉」,許岩愣了一下,然後。他趕緊回答:「哦,到了到了。你的車子在哪裡呢?」

    「我們開著一輛白色警車,停在冷飲店的前面。車牌是,許上尉,你能看到我們的車子吧?」

    許岩轉身望去,果然很快就看到了一輛白色越野警車停在冷飲店的前頭。他對朱佑香招呼一聲,兩人向著警車那邊快步走過去,許岩敲了敲警車的玻璃窗,車窗降下來了。可以看到,車裡面坐著的是兩名陌生的警察。他們蹙眉望著許岩,臉上佈滿的是不耐煩。

    看到一男一女兩個倆個大學生過來找自己,還沒等許岩說話呢,那個坐在駕駛座的中年警察已先說話了。他很不耐煩地說:「兩位同學,你們有什麼事?哦,如果要報警,請你們撥110,等轄區派出所出警來處理。我們現在還在執行任務,不方便處警。」

    許岩笑笑,把手上還在通話的手機衝他們亮了一下,問道:「是調查組的同志吧?我就是許岩。」

    一瞬間,兩個警察都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他們看著許岩。又看著許岩身後的朱佑香,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去了他們是被臨時抽調來調查組協助工作的本地錦城國保警察,接到命令。到蜀都大學這邊來接情報部的許岩上尉回去。在他們想像中,情報部的上尉軍官,那該是個沉穩又成熟的老練傢伙,沒想到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卻是一個青澀的毛頭小夥子和一個青春朝氣逼人的靚麗女生。

    這傢伙,看著到二十歲了嗎?怎麼就是上尉了?

    好不容易反應過來,那中年警察司機遲疑地接過許岩的手機。掃了一眼:沒錯,上面顯示正在通話的。確實正是自己的手機號碼。

    這下,他再無疑問了,趕緊推門下車,跟許岩握手道歉:「抱歉,抱歉,許上尉,沒想到您這麼年青,我們險些不敢認了呢我是錦城市公安局的吳東,奉命來接你去機場。」

    說著,他順手幫許岩打開了後座的車門:「許上尉,請進來吧。我們這就出發。」

    許岩點點頭,卻是轉頭示意朱佑香先上去:「軒芸,你先上車吧。」

    看著朱佑香這麼青春美麗的少女,那名中年警察儘管震驚於她的美麗,但他還是說:「許上尉,我們接到的命令是接您去機場,但這位美女……好像命令裡沒提到吧?」

    「哦,沒事的,我們已經請示過調查組的首長了,她也要跟著我一起去的。」

    「哦,原來是這樣。」

    兩名警官接到的命令是接許岩去機場,至於車上除了許岩之外還會搭上什麼人,他們其實並不在意在涉密情報部門工作,大家都知道一個規矩,不該問的不要問。知道得多,其實並不是一件好事。他們只要接到許岩過去就算完成任務了,至於許岩還要帶上什麼人,那就不關他們的事了,反正許岩是情報部的人,有什麼事,他自然會去跟首長自己解釋。

    當下,一行人也不多說,警官們當即發動了汽車,打開了警燈,順著江濱大道一路疾馳,汽車很快出了市區,向著機場的方向駛去。

    一路上,大家都沒有說話許岩是第一次享受這種警車接送的待遇,他有點心虛,怕說得太多讓前面開車的兩名警察看破了自己這個水貨上尉的虛實。而那兩名警察也不說話,一路木著臉面無表情;至於朱佑香,那更不用說了,以她修煉有成的穩健心性,就算是沉默直到天荒地老都沒問題的。

    最後,車子都快到機場了,許岩終於還是沉不住氣了,他主動開口問:「吳警官,你們是公安局哪個部門的啊?」

    回答的是副駕駛座上那位一槓三星的年青警官,他回過頭很客氣地說道:「上尉,我們是市局國保支隊的,抽調到專案組才兩個星期。」

    「哦……你們就是那個案子出來才抽調的吧?」

    許岩沒有明說是哪個案子,但大家都知道他說的其實就是萬和商場的瘋子殺人案,12.26專案。那一槓三星的警官點頭說:「其實也不是……那案子出來以後,本來是我們市局的刑偵立案偵辦的。後來國安那邊要接過去,就變成了我們的國保和國安的聯合專案組,我們那時候就加入專案組了。接著過幾天。你們中央調查組也下來了,我們這個專案組就全體被抽到了中央調查組裡面,由中央調查組指揮著偵查許上尉,我們這麼急著趕去機場,不是哪裡又出事了吧?」

    許岩隨口答道:「沒錯,襄城那邊,又出瘋案了。我們正要過去處理。」

    兩名警官的臉色都沉了下來。那名一桿三星的年青警官忍不住問道:「上尉同志。我們雖然參加了專案組也有一些日子了,卻是什麼都不知道。在雲裡霧裡兜著圈子。我想問一下,這些瘋子殺人的事件,在全國都有嗎?對這些案子,國家找出原因了嗎?這是不是自然現象?如果不是自然產生的病例。那到底是什麼人,鬼鬼祟祟地用這種東西禍害我們?」

    許岩淡淡地望他一眼,沒等他說話,擔任司機的吳東警官已經發話了:「小齊,不要問了,你把紀律都忘了嗎?不該打聽的事情,你不要亂打聽!

    案情是中央調查組掌握的,該讓你知道的時候,自然會通報給你的!不該說的時候。你亂打聽也沒用抱歉,許上尉,小齊他女朋友也是我們公安口的。在新江分局那邊做事。上次12.26案件裡,為了掩護群眾,她英勇犧牲了。所以小齊對這個案件比較關心一點,他並沒有別的意思。」

    知道了事情的緣由,許岩嘆了口氣,他同情地望向那名年青警察。只見他眼睛通紅,一臉的不忿。卻是不再說話了。

    警車一路暢通無阻,約莫半個小時就趕到了機場。警車亮著警燈,一路把許岩送到了機場大廳的門口才停了車。這時候,那名擔當司機的吳東警官開口說:「許上尉,我們這邊收到的命令,是把您送到機場一號航站樓的三號門口。現在,三號門已經到了。」

    許岩點頭,意識到對方是在示意自己可以下車了。他伸手出去,跟兩位警官握了握手:「辛苦了二位,謝謝,我們後會有期吧。」

    兩名警官都連忙伸雙手出來跟許岩握了下:「許上尉,我們後會有期!」

    許岩和朱佑香下了車,兩名警官也跟著下車,他們在車門邊上立正了向許岩敬了個禮。許岩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作為軍人,這時候自己該敬禮還個禮的。但現在又是穿著便裝……就這麼猶豫的功夫,兩名警官已經放下了手,重新坐回座位上去了。

    那名小齊警官降下了車窗,對許岩做了個加油的姿勢,他喊道:「許上尉,加油啊!一定要消滅那些畜生!」

    許岩苦笑著,他也向警車揮揮手,目送著警車緩緩駛了出去。這時候,進出機場大廳的旅客們紛紛向他和朱佑香投來了異樣的眼神在旁人看來,這對年青的男女進出機場被警車接送,警官還向他們敬禮,他們準是那種傳說中的權貴子弟了。

    在眾目睽睽的注視下,許岩感覺很不舒服。他望了一下四周,卻是不見文修之等人的身影,正想打電話給文修之問他們在哪裡呢,卻是電話先響起來了,正是文修之來電話了。

    文修之的語氣很急促:「許岩,你已到機場了嗎?哦,到了嗎?好好,我們也快到了,就在六號門那邊等著我們吧。」

    許岩掛了電話,心下好笑:文修之一路火急火燎地催促自己快點,沒想到他們來的比自己還要晚呢。

    許岩等了沒多久,一長溜的十幾輛警車出現在機場的匝道上,匆匆地開到了航站樓的六號門前停下。車門打開,只見大群全副武裝的軍人從警車裡下來,許岩第一眼就看到了文修之,他一身軍裝,腰間挎著手槍,就坐在打頭的那輛車上。

    文修之急匆匆地跳下車,他很快發現了許岩,快步向許岩走過來,一邊抹著額頭上的汗,一邊急匆匆地說:「許岩,這也真巧了,我們昨晚剛商量好,今天襄城那邊就出事了,這真是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啊!對了,你的藥,記得帶上了吧?」

    許岩點點頭,他拍拍自己的口袋,示意帶上了,文修之如釋重負:「那就好!我就怕許岩你這邊出漏子了。」

    這時候,文修之才注意到了,一直站在許岩身後沒說話的朱佑香,他一眼望去,眼中流露出驚豔的眼神,顯然是被朱佑香的容貌震懾了。

    文修之轉向許岩,他不敢相信地說:「許岩,你說帶個人過來一起去襄城,難道就是這位美女?」

    「對,」許岩很乾脆利索地承認:「這位是我朋友,姓朱。這趟我們去襄陽,要想完成任務,我朋友會很有幫助的。」

    文修之又看了一眼朱佑香朱佑香的美麗,即使以文修之這種見慣美色的權貴子弟也不禁怦然心動。朱佑香的美麗不是那種單純的容貌美麗,她有一種高貴的、超凡脫俗的氣質,配合她略帶柔弱的外表,是最令男人心動的那種類型。

    只是這樣一個嬌滴滴的美少女,許岩說她對自己的任務有幫助,這話,文修之是不怎麼相信的。在他想來,這多半是許岩藉著公款旅遊的機會把自己的女朋友也帶去一起玩了唉,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太不識大體了!出去執行這麼重要的任務,還要帶上女朋友,佔公家這麼點小便宜,有什麼意思呢?公私不分,這是做情報工作的大忌。

    心裡存了這樣的想法,於是,文修之的臉色就不怎麼好看了。但想到許岩畢竟是新加入的特工,也沒經過正規的紀律培訓,說起來其實也就是個老百姓來著,而且現在自己有求於他,要完成任務,關鍵還得著落在他的身上,不好讓他在女朋友面前下不了台唉,算了吧,沒必要跟他計較太多吧,說來說去,無非就是一張機票錢的事而已,何必為這點小事跟他鬧呢?

    文修之對許岩點點頭,又跟朱佑香打個招呼:「朱小姐,你好!我是文修之。」

    他伸出手去,想跟朱佑香握手,但朱佑香平靜地望了他兩眼,卻沒伸出手來,只是微微頜首,淡淡說道:「你好,文先生。」

    文修之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最後是他自己收了回來,臉色尷尬。他呵呵乾笑兩聲,為擺脫尷尬,他轉頭對許岩說:「岩老弟,你朋友很有性格哦!」

    「呵呵,小女孩不懂事,首長不要見怪。」

    「呵呵,沒事的。」文修之說道,他臉有慍色,顯然對方才的一幕還是有點不爽的,但出於身份,他也不好表露出不滿來以自己的身份來跟一個十幾歲的小女生計較,那也太丟臉了。

    看著朱佑香那副愛理不理的冷漠樣子,文修之也不願意在這邊討沒趣了。他匆匆地說:「那,這位朱小姐,就交給岩老弟你照顧了吧。等下,你跟上我們的隊伍,該進候機室了。」

    軍人們下了車,匆匆地整隊。這時候,機場這邊的官員也出來了,和文修之他們交談,兩邊交談了一會,文修之便領著這一行軍人往裡走,許岩和朱佑香跟在這支器宇軒昂的隊伍後頭,忍受著四面八方投來的異樣目光。

    好在隊伍中,穿便服的人並不止有他們許岩也注意到了,隊伍裡還有不少穿著便裝的平民,有男有女,相比那邊清一色整齊的軍人裝束,這些人就顯得雜亂了很多,他們戴著胸牌,手上提著大大小小的皮包和儀器箱,跟在軍人的隊伍後面走著許岩猜,這些便裝的人,該是調查組里科研專家組的成員了。

    這麼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走進來,有持槍的軍人,有警察,也有平民,足有七八十號人,所經之處,無不引起了旅客們側目。一行人沒經過安檢門,直接就被機場的領導領進了機場的貴賓候機室裡,或許因為時間還早,貴賓候機室稀稀拉拉,沒幾個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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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節 方案

    因為和專案組裡的人都不熟悉,許岩也沒和他們攀談,和朱佑香隨便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坐下。剛坐下,他就看到文修之和兩個穿著白色制服的民航官員走進了候機室,他們一邊快步走著一邊在爭論著什麼,雙方說話的聲音不時傳了過來:

    「首長同志,按照民航局的規定,飛機上只有空勤警衛能攜帶武器的,即使是出差的軍警人員也不能隨身帶武器上民航航班的,武器必須交由我們的空勤保管……這個規定,也是為了航空安全的考慮,以免武器走火等原因造成飛行意外。」

    「張主任,你們還沒搞清楚狀況!從總參通知民航總局的那時候起,東航的那架飛機已經不算民航航班了,他已經被我們總參徵用了,已經是我們軍方的飛機了。所以,我的人當然可以帶武器上機了!」

    文修之很有力量地揮了下手:「我們到襄城以後,說不定立即就要投入戰鬥了,沒有時間等你們發還武器了,所以,我們的武器必須隨身。」

    看著那幾個機場官員還待再說,文修之不耐煩地擺擺手:「這件事,是我決定的,將來如果真有什麼意外,自然也是我負責。你們不用再說了我們徵用的那架東航班機準備好了嗎?」

    「報告首長,飛機正在加油,地勤技師也在檢查……」

    「那我們先登機吧。一邊登機一邊加油,兩不耽誤。等下,你們記得通知指揮台。優先給我們安排出跑道來,讓我們優先起飛!十點鐘之前,我們必須起飛!這是政治任務,誰讓我們延誤了,我們就要追責誰!」

    文修之厲聲疾色地訓斥道,機場的兩個領導雞叼米般點著頭:「首長同志,您放心吧。民航總局已經給了我們指示,讓我們機場一定配合好您的任務。我們已經安排好了。今天您的航班是最高優先級的!」

    許岩小時候,也曾跟父母一起坐過飛機出去旅遊的。旅程中給他印象最深的,是在機場那漫長的等候時間他記得,自己頭一次坐飛機時候。航班延誤,足足讓他們一家在機場等了七個小時。事後,許岩的媽媽抱怨說,做這趟飛機還不如自己開車去呢。

    但今天,許岩的飛機旅程卻是給了他完全不同的體驗。許岩在候機室坐了還不到五分鐘呢,立即便有人安排專門的貴賓通道請他們登機了。坐上飛機,屁股剛坐穩不久,飛機便廣播說立即要起飛了,請大家在座位上坐好綁緊了安全帶許岩看了下手錶。從自己到達機場直到飛機起飛,總共也不過是二十分鐘的時間。

    對比今昔,許岩心中百感交集這就是所謂特權的滋味了吧?這感覺還真是不錯。難怪大家都在鄙視所謂特權。但真正能享受特權時候,卻是不見誰主動放棄的。

    飛機起飛了,經過了上升階段的顛簸以後,許岩正在座位上打著瞌睡呢,忽然他的肩頭被人拍了下,他抬頭一看。卻是文修之,他沖許岩努努嘴:「去頭等艙。我們開個會商量。」

    許岩「哦」了一聲,轉頭過來跟朱佑香叮囑了幾聲,叮囑她勿要放開安全帶,勿要亂走動,以免出現意外。朱佑香順從地點點頭:「公子放心吧,吾知道分寸的。」她一直在專心地看著舷窗外的雲海,顯得興致勃勃的樣子,許岩倒也放了心,他解了安全帶,站起身朝頭等艙那邊走過來。

    頭等艙這邊已經坐了幾個人,除了文修之以外,還有兩個穿軍裝的軍人,一個中校軍銜,一個上校軍銜,還有兩個穿著警服的警官,另外還有兩個穿著便服的人,看氣質,像是搞科研的知識分子。眾人分坐在幾個位置上,隱隱圍著中間的文修之成了一個圈子。

    看到許岩掀簾走進來,文修之朝他招招手:「許岩,你坐過來,坐我身邊。」許岩看著文修之身邊有個空位,便走過去坐下,文修之向著眾人介紹他的身份:「大家認識一下,這是我們調查組的新成員,許岩上尉。」

    看著許岩那稚氣的臉孔,那散漫的頭髮,毫無軍人氣質,在場幾個人都是蹙眉,一個身形健碩的中校軍官粗聲粗氣地問道:「組長,許上尉很面生啊,從前都沒見過?他是從哪個部隊調過來的?」

    文修之平靜地說:「鐘隊長,許上尉是剛剛特招進我們情報部的。先前他還不是軍人,是蜀都大學的二年級學生。」

    那名鐘隊長「哦」了一聲,他點點頭,掉轉頭望向了舷窗外的雲海,卻是不再說話。

    這時候,其他人也不說話,出現了一陣令人尷尬的寂靜。眾人都望著許岩,目光很是怪異,處於眾目睽睽的焦點下,許岩手足無措,手都不知往哪擺了。

    眾人心裡在想什麼,文修之心裡很清楚:一個蜀都大學的二年級學生,憑什麼就能特招進了情報部這種特殊單位?而且一進來就是上尉了?大家多半都是猜許岩是哪位高官或者權貴的子弟,是那種走後門進來的關係戶,擠進專案組裡想鍍金撈點功勞罷了。只是這種話說了不禮貌,大家都不好開口罷了。

    文修之也不說破,他很隨意地向許岩介紹在場的諸位:「這位是鐘山中校,我們情報部狼牙特種兵的中隊長,這趟我們的抓捕工作,就要靠中隊長的狼牙中隊了;這位是高敏上校,是我們情報部四局國內情報處的處長,許岩,到時候你的編制也是落到國內情報處的,高處長就是你的直屬領導了。」

    許岩低頭問好:「高處長您好,我是新人,什麼都不懂。還請高處長多多指點。」

    高處長微笑著,扶了下眼鏡,氣質顯得很斯文:「你好。許岩同志。不必客氣的,進來專案組,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大家互相學習吧。」這位高處長皮膚白皙,氣質溫文爾雅,語氣溫和,氣質很儒雅。倘若不是身上那套軍裝,許岩簡直把他當做大學裡的教授了。

    接著。文修之又介紹了在場的兩位便裝男子,都是有著教授頭銜的專家來著,一個姓陳,一個姓陸。而那兩位穿警服的警官。一個是從國安部十八局過來的余處長,一位是從公安部反恐局過來的張處長。

    沒等許岩跟諸位客套完畢,文修之神情一肅:「好了,人都到齊了,我們就簡單地開個短會,通報一下情況。大家都知道了,襄城那邊通知,他們那邊再次出現病毒狂暴症病例,但這次不同。那病例到現在為止,還是活著的。根據襄城市公安的通報,他們已把那瘋子逼在當地的一個空倉庫裡頭了……」

    「倉庫?」幾個人不約而同地發出聲音。詫異地問道。

    文修之臉露笑容:「這次就是我們運氣好了。」

    他看著手上的筆記本,讀著:「根據襄城公安局的報告,這次發瘋的瘋子是一個工廠的搬運工,那工廠叫做呃,叫做襄城市驛馬鎮第二紡織廠,是一家集體企業來著。今天早上六點多鐘。按照工廠的安排,包括患者在內的十幾個工人正在清理一個廢棄的舊倉庫。準備清空了用來囤貨的,但突然間,其中一名工人突然發狂,對其他的當班工人進行毆打、撕咬,造成了兩名當班工人當場死亡,其他六人受輕重不等傷。好在其他工人比較機靈,逃出來的時候順便把倉庫的門給鎖上了,然後報了警。因為事先接到了我們通知,襄城市公安局接到報警後,在派員前去現場處置的同時,也給我們專案組發來了報告呃,那個時候是早上的八點十分。

    我當即給他們命令,要求他們封鎖好現場等待我們過去,不要打開倉庫的門,動用武警在包圍,將凶手封鎖在倉庫裡頭,但不要傷害他。

    九點鐘時候,襄城方面報告,已經完成包圍,等待我們過去處置。」

    文修之闔上了筆記本,他肅容道:「情況就是這樣了,我們正在飛往襄城,飛機約莫半個小時候後就會抵達襄城市。在飛機降落之前,我們必須制定出一個完整的計畫出來,大家有什麼想法都可以說的陳教授,您好,您有什麼想說的?」

    陳教授放下舉著的手,他問:「文組長,我想請教,您為什麼要強調,讓襄城方面不許傷害那個瘋子呢?您該知道,這種瘋子有多麼危險的。」

    「原因很簡單,就是我希望能抓一個活的標本。」

    在場幾名負責人對視一眼,情報部四局的高處長代表眾人發問:「可是,文組長,上次我們已經抓到過一個垂死的瘋子了。從他身上抽取的血液樣本已經進行過分析和化驗,並沒有發現異常的情況。這次我們再抓一次,有什麼意義嗎?

    要知道,這種瘋子十分危險,生命力強韌,即使我們動用了殺傷武器,想要消滅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一定想活抓的話,只怕很難,犧牲會很大當然,我們都知道,戰鬥總會有犧牲的,但起碼讓戰士的犧牲不要毫無價值。

    文組長,如果沒有特殊原因的話,我個人的意見覺得……活抓是沒有必要的,直截消滅他就是了。」

    眾人嗡嗡地議論起來,基本上都是贊同高處長的說法,認為沒必要讓戰士們冒那麼大的危險來活抓那瘋子。

    眾人議論了一陣,文修之才不動聲色地說:「同志們的意見,我已經清楚了,但我這樣做,確實有必有的理由,需要活抓一個標本我需要個活生生的標本,來做一次實驗。」

    「試驗?」聽到這個詞,眾人都愣住了。兩位便裝的專家對視一眼,陳教授問道:「請問文組長,您要做的是什麼試驗呢?我們記得,上次的試驗裡,關於病理、疫情和病毒方面的常規和特殊項目測試,我們基本都做過了。記得並不曾遺漏過哪個項目。

    如果您要做什麼特殊的檢驗項目,您該跟我們先打個招呼,我們好準備器材和試劑。不然的話。到襄城那邊,未必立即就能找得到合適的器械和試劑,怕會耽誤事情。」

    文修之客氣地說:「陳教授,您不必擔心,這次試驗需要的物資,我已經準備好了。」

    陳教授顯得鬆了口氣:「哦,那就好。文組長。請問那這次試驗的內容是?」

    「我要測試一種藥物對病毒狂暴症患者的治療效果。」

    文修之此言一出,在場眾人頓時都是目光大亮。陳教授驚訝嚷道:「什麼?針對的藥品已經研究出來了?這不可能!我們連病毒體都沒法查明。哪裡談得上針對的藥品啊,難道,是國外的機構已先研發出來了嗎?是哪家公司生產的藥品?」

    文修之擺擺手:「這不是西藥,是一種古方中藥。提供藥品的。不是什麼國外醫藥公司,而是我們的許岩上尉許上尉,拿你的藥出來,給幾位專家看看?」

    一時間,眾人詫異的目光都轉向了許岩,許岩默然地拿出了一個小小的瓷瓶,裡面裝著四顆驅邪丹。眾人接過瓷瓶,看了一下里面幾顆紅色的丹藥,都是神情古怪。

    那位陳教授接過丹藥。打開瓷瓶的蓋,輕輕嗅了一下,馬上又把瓶蓋該塞上了。他微微蹙眉:「這幾顆藥丸很香,但我竟是聞不出這到底有什麼成分了許上尉,能否請教下,這幾粒藥丸的成分和功效呢?」

    要許岩解釋這些靈丹,這真是要了他的老命了。許岩臉露尷尬,乾笑兩聲:「這個……我也不清楚。這是我偶然得到的靈丹。配方和成分早已失傳了,我也不清楚怎麼製成的。」

    「那。許上尉,你怎麼知道,這種藥對這些狂暴症患者有效呢?以前做過試驗嗎?或者,有什麼藥理上的根據嗎?」

    「沒做過試驗……不過我想,應該有效吧!」

    許岩很不負責任地答道,讓在場專家大蹙其眉,那位鐘隊長更是冷笑一聲,顯然對許岩說法很不以為然。

    這時候,文修之也是心下忐忑許岩的這些藥,到底行不行的?如果沒用的話,這趟自己的襄城之行,只怕就要變成笑柄了。但他跟許岩不同,他是整個調查組的組長,他知道這個道理:作為領導和負責人,哪怕心裡再沒底,自己也得必須堅定自信,否則,部下軍心渙散,還有什麼戰鬥力可言,不用打就輸了。

    這時候,如果還讓大家繼續糾纏許岩的這些靈藥的來歷或者效力之類的問題,那只會越討論越覺得荒謬,是毫無意義的。即使許岩拿出他的那個「陰間」或者「中邪」理論出來,在這些唯物論者的科學家和軍人眼裡,那理論就跟笑話差不多在靈丹把那些瘋子治好之後,或許有人可能相信許岩的說法,但許岩現在說的話,那真是一點說服力都沒有的。

    所以,文修之沉穩地說:「許上尉提供的這些藥丸的來歷和功效,我們現在先不作討論。現在,我們要討論的是另一個問題:藥有了,但如何要順利地讓那病例吃下藥呢?大家集思廣益,好好討論一下這個問題!」

    文修之用自己擔任專案組組長的權威,強行為會議定下了基調,在場的科學家和軍官們縱然心不甘情不願,但也只能先行服從了,轉而討論起這個問題來。

    大家都明白,要讓那狂暴症瘋子把藥吃下去,其前提條件是必然要把那瘋子給控制起來。在場的專案組專家、警官和軍官們,都是經辦過同類案件的,他們瞭解內幕,深知要活抓那樣一個擁有著巨力又狂暴嗜血的瘋子,那是多麼不容易的事。

    文修之望向了那位鐘中校:「鐘隊長,有一個患者已經被鎖死在倉庫裡面了,特戰隊那邊,有把握把他活抓嗎?」

    鐘隊長沉吟了一陣,然後搖頭:「文組長,我們的戰士都是千挑百選出來的特種兵精英,可是但要在近身搏鬥中跟病患較量,小夥子只怕還不行。

    要想活抓那瘋子,必須要跟他近身扭打和擒拿。但這種病毒狂暴症病患的力氣太大了,我們看過現場的視頻和照片,那瘋子隨手一擊的力量。甚至可能達到上千公斤也就說差不多1噸的力量。

    俗話說,一力降十會,雙方力量的差距太大,這時候,無論什麼招數都是沒意義了。這樣的巨力,挨著就死,碰著就傷。根本就不是擒拿或者搏擊術能對抗的。要生擒的話,如果沒有特殊器材。單憑人力,只怕是辦不到的。」

    「你說的特殊器材是指……」

    鐘隊長說:「因為目標就在倉庫裡,我建議對他使用震撼彈、電擊槍、催淚彈和麻醉槍即使用了這些,我們也不敢保證這些對目標就一定有效。因為從以往的案例來看。目標能中幾十槍不死,他們的生理機能已經明顯不同常人了,目標連殺傷性武器都無效了,我們很懷疑,對常人有效的震撼彈、電擊槍和麻醉槍對他也未必能起效。

    但不管怎麼說,試一下總沒錯的,萬一能奏效,那也是意外之喜吧。」

    「鐘隊長,你們先就這個內容做好準備可能要用到的麻醉槍、電擊槍、震撼彈這些裝備。特戰隊先準備好。」

    「是!」

    文修之又把目光轉向公安部的張處長,笑說:「張處,要說到抓人這個行當。你們公安可是拿手的行家了。有些什麼好的手段,現在可是關鍵時候了,張處您可不能藏私了,得給我們傳授傳授了。」

    張處長連連擺手,笑道:「文組長客氣了,要說專業。部隊才是老大哥。要說裝備精練,我們哪能跟部隊上比啊?我剛才聽了鐘隊長說用麻醉槍、電擊槍、震撼彈。說得都很在點子上,要說有什麼建議……」

    張處長皺著眉頭想了一下,說:「或許,我們可以考慮一下網槍?現在,地方上的公安抓人時候常用這個,要活抓嫌犯的時候,這玩意是挺有用的,襄城那邊的公安局應該也有裝備,通知他們準備就是了。」

    文修之問:「射網槍的射程有多長?」

    「五米到十米吧稍微再遠一些,也是可以的,只是超過十五米的話,那準頭就沒辦法保證了。」

    文修之微微搖頭:「這個距離,近了點。那瘋子飈起來速度很快的,幾米的距離只是一瞬間眨眼的功夫,在這個距離,我們發射網槍的同志就很危險了。」

    張處長搖頭:「危險,我們倒是不怕,就是不知道對上那些狂暴瘋子,這玩意還能不能管用。鐘隊長說,那種瘋子隨手就能有一噸的力氣,我擔心射網未必能纏得住他,因為那些網用來對付普通兇犯還成,但對付這樣的巨力的瘋子,我還真有點擔心了,說不定被他一下就弄斷了,他崩網而出,那時候就麻煩了。

    我的想法是,最好是同時多支射網槍一起發射,把他纏得死死的。即使他弄崩了一兩張網,也沒辦法那麼快就能掙脫出來。這時候,我們部隊的同志也把麻醉槍啊、電擊槍、震撼彈什麼一起都給他弄上去,多多益善,多管齊下,就算這傢伙是鐵打的,我們也把他給弄軟了去。

    然後我們準備個十條八條電棍,只要這傢伙顯得不行了,我們馬上衝上去,用上所有電棍,開動最大電量把他頂著,把他電癱了去,然後迅速把這傢伙給反鎖上銬一副手銬不夠,起碼得五六副手銬和腳銬同時把他給銬上,這樣,這傢伙就算真的是頭大象,只怕也動彈不得了。」

    文修之贊同道:「張處的建議很好,大家看,有沒有什麼其他意見?」

    在場眾人交頭接耳地商議了一陣這個時候,在這群來自各個安全部門的經驗豐富的老手面前,許岩這種年青小毛頭基本是被眾人無視的。大家商議了一陣,又給張處長的建議加上了一條:抓捕開始時候,軍方和警方的人員都不要進倉庫去,而是從屋頂上掀開一個洞,從那個洞口對室內的瘋子進行射擊。這樣是確保抓捕人員有一條退路,萬一抓捕不成功,也能讓他們撤退,那病患也沒辦法跟著出來。

    這樣商議了幾分鐘,眾人都表示沒意見,贊成張處長的方案,但鐘隊長還是加了一句:「文組長,我覺得,就算是作為預防萬一的措施也好吧,我們必須還是準備好殺傷武器自動步槍是必須準備好的!

    萬一那些抓捕措施失效,我們必須有一個兜底的措施,以防怪物衝出來逃脫。組長,特戰隊請求授權,在活抓的行動失敗後,允許我們用強力的殺傷武器來消滅那個怪物。」

    文修之緊緊抿著嘴,連許岩都看出來了,他是一心想活抓目標,對這位鐘隊長的說法很不以為然,但對方說得合情合理,他也沒辦法反駁,只能勉強地點了點頭:「嗯,預防萬一,這個想法還是可以的。鐘隊長,你們可以先做準備,但要記住,我們這次行動,還是要以活抓為主,不到徹底失敗,不能放棄沒有我的明確命令,特戰隊不能動槍。」

    鐘隊長嘴角一抽,眼睛微微眯起,臉上露出了不悅的神色。

    他撇撇嘴,點頭道:「明白!」

    「好!」文修之看看手上的腕錶,說道:「現在距離飛機降落還有十五分鐘,大家回各自座位上去準備吧。鐘隊,等下,你們的特戰隊是抓捕的主力,就按照剛才商議的思路,你回去跟戰士們商議一個多種裝備抓捕的配合方案出來,需要準備什麼器械,等下報給我。

    張處長,我們進駕駛艙,在那裡用駕駛台的通訊儀跟襄城市局聯絡,通知他們多準備一些射網槍和其他常用的抓捕設備。下了飛機之後,我們就直奔現場了。」

    眾人凜然聽命,紛紛散去各自做準備了。許岩沒事一身輕,正要回自己座位上去跟朱佑香聊天呢,但卻被文修之叫住了。

    「呃,文組長……」(許岩本來想想叫文哥的,但看著氣氛這麼嚴肅,這個稱呼好像不怎麼合適,他想叫『首長』,又覺得太做作了些,最後,他乾脆跟眾人一樣,叫了文修之的職務「組長」)「您有什麼事吩咐我嗎?」

    文修之脫下了軍帽,解開了領口的衣領,他低著頭,雙手揉著額頭和頭頂,顯得很煩惱的樣子。他好久都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按著自己的額頭。

    過了好一陣,文修之才抬起頭,他望著許岩,他緩緩說:「老弟,剛才的事,你都看到了,同志們很多都有不同意見的。做出這個決定,我的壓力也很大。你能不能給我透個底,你的這個藥,要治好那個瘋子,到底有沒有把握?或者,有多大的把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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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 迎接

    自從許岩認識文修之以來,這位*給許岩的印象是自信而能幹,他永遠精力充沛、自信十足的樣子,像一台永不休息的發動機,許岩從未見過他流露出這種軟弱的神態。

    在巨大的重壓之下,文修之也在動搖。

    對於文修之的問題,許岩的回應只能是緊緊地抿著嘴,他垂下了眼簾,沉默不語。

    望了許岩一陣,卻是始終得不到答覆,文修之只能發出一聲苦笑,他喃喃說道:「我明白。這個問題,是我問得不對,老弟你也沒辦法答我病毒狂暴症,這種怪病是新出現的,老弟你以前也不可能弄到個病人拿藥來試驗一番。」

    他坐直了身子,彷彿是為了舒暢呼吸,他解開了軍裝的口子,敞著衣裳,久久望著舷窗外的雲海。許岩從身後看著他,忽然感覺這個瘦削的身影顯得落寞而脆弱,在這個單薄的身軀裡,承擔著巨大的重壓。

    「文哥……」許岩喊了一聲,卻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聽到許岩的呼聲,文修之回過頭,他看著許岩,很認真地說:「老弟,沒什麼,我們照計畫進行吧。」

    「但是,如果……」

    「如果藥效明顯,順利把人治好康復了,那自然是什麼都好說;就算最壞的結果出現,藥丸毫無效果,這樣的話,專案組手上起碼也有了一個活著的狂暴瘋子作為研究樣本了。這對開展下一步的研究工作還是有用處的抓到了一個活的來研究,這怎麼也算個說得過去的成績吧。」

    文修之呆呆地想了一陣,對許岩擺擺手:「你回去休息吧。我再好好想一下。」

    許岩起身告辭,回了自己在普通艙的座位上。朱佑香還在那邊看著舷窗外的雲海,看得津津有味。許岩小聲地把剛才商議的決定跟朱佑香說了,後者不動聲色,只是微微抬起了秀眉:「要活抓一個已被魔物靈體奪舍的人?這只怕不容易吧。」

    「是的,他們打算網槍、電擊槍和麻醉槍這些玩意來對付他軒芸你怎麼看?這能不能管用呢?」

    朱佑香搖頭道:「公子所說的網槍、電擊槍、麻醉槍等裝備,吾不曾親眼見過。也不知道這些器械的威力如何,恕無法答覆。不過。吾記得記載,三百多年前,河南道曾經出現過一次小型天災,有人被魔物靈體奪舍。當地鎮撫司也曾想把此獠生擒,為此,動用了上千衛所兵,但最終,那次行動還是失敗了,死傷官兵數十人。

    由此可見,魔物奪舍靈體雖然是低階魔物,但沒有修士押陣的話,想要將其生擒活捉。這還是有些難度的。被奪舍以後,人類就成為魔物的傀儡了,凡間兵器對他殺傷不大。十分難纏,公子等下要多加小心。」

    想到文修之方才的焦慮樣子,許岩遲疑了下,開口問道:「軒芸,等下,如果我們的抓捕行動不順利。你會不會出手相助呢?」

    沒有絲毫猶豫,朱佑香斬釘截鐵地說:「不會。」

    看著許岩沮喪的臉。她嫣然一笑,認真地說:「吾已經跟公子說過了吧?除非是遇到了危及公子你性命安危之事,否則,吾是不會出手的。」

    許岩輕聲問:「為什麼呢?」

    朱佑香笑著搖搖頭:「這是貴國與天災的鬥爭,吾到此地終究只是個過客,胡亂出手干涉的話,有違天道呃,這個說得有點複雜了,不過,我們修道人最講究的機緣和感覺,感覺不對的話,我們是不會插手的。到頭來,你們始終是只能靠自己。」

    許岩還是想不明白:「這樣的話,軒芸,你為什麼又要跟我來走一趟呢?我還以為,你是想親自出手解決幾個魔物。」

    「公子誤解了。吾陪著公子來,一來,是吾不怎麼放心公子公子需知,雖然修士是對抗天災的主力,但歷次天災之中,死傷最慘最重的,往往也是那些初出茅廬的新修士。

    新人初入修真大道,對自己力量往往有種呃,不切實際的過高估計,也低估了天災和魔物的威力。他們年少氣盛,卻是過於勇猛了,往往也是最容易遭受傷亡的人群。公子您秉性善良,為人厚道,吾只怕在您危難之時會自發挺身而出呃,這個吾就不說了。」

    想起昨晚自己修煉稍有小成便沾沾自喜的樣子,許岩臉紅耳赤,卻也為朱佑香對自己的關心而暗暗感動。他紅著臉說:「謝謝那,還有其他原因嗎?」

    「二師兄製出的靈藥,今日終於有機會試驗了,吾也想親自過去看看療效如何,回去也好跟二師兄說說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吾的遊歷需要了。

    古人云,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有機會走來走走,飽覽各地的風景,見識各地的人情,這亦是吾的人生樂事來著。尤其是能親眼目見貴國兵馬對抗天災的戰鬥,這是十分難得的機會來著公子您知道的,白鹿書院給吾的試煉任務,便是遊歷各處,考察天災之事,纂寫遊歷報告。能恰逢這種戰鬥的機會,能給吾的遊歷報告上添上精彩的一頁,這種機會是十分難得的。」

    許岩苦著臉,心想文修之把這件事看得天大,把這次的事件看做一次生死攸關的小型戰爭來嚴肅對待了,用盡了渾身解數,而在朱佑香看來,這不過是一次「有趣的經歷,能給遊記上添上精彩一頁的」趣事罷了。

    看著許岩沮喪的臉,朱佑香淡淡一笑,轉頭過去又開始望著窗外的雲海了。看著朱佑香對天空的景物那麼感興趣。許岩有些不理解,他問:「軒芸,在天空飛行看雲海什麼的。這對你來說該是常事來吧?你不是常說御劍飛行,這種景色,你該是見得多了吧,為什麼還這麼感興趣呢?」

    朱佑香轉頭過來,嚴肅地望著許岩,她搖頭說:「不同的,這完全不同的。吾雖然也曾跟隨師尊御劍飛行。但我們飛得沒有這般高,離地頂多也就百來丈罷了。而這裡,吾等居然能在這雲朵之上了……吾看,這怕不要上千丈的高度了。

    而且,速度也沒有這麼這般迅疾。吾方才估算了下。這個速度……只怕已是破風之速了吧?即使是吾師尊驅劍全力飛行,只怕也沒辦法達到如此迅疾的速度。

    憑人間的凡物,不必靈氣加持,也不用修士操控,居然能達到如此神奇的效果,絲毫不亞於我大明金丹修士的法寶公子,無論是飛機也好,你們的武器也好,貴國的格物和器械之術。可謂鬼斧神工,令人生畏。」

    談起這個話題,許岩就輕鬆多了。朱佑香恭維地球科技發達。他自然要回敬的:「可是你們自己就能飛,這樣多方便啊!軒芸,你看著,我們坐飛機,要到專門的機場去,還要安檢。還要等候航班呃,今天我們等的時間不長。不過今天我們是沾光了,這個不算,平常搭飛機的話,那才是叫折騰啊,不等上一兩個小時,飛機就是起不來。你們修真人多好啊,想去哪裡,只要運起法力,放出飛劍,嗖的一下就可以動身了,瞬息千里。」

    朱佑香笑道:「公子,卻是不能這麼比的。你只知道搭乘飛機要等上個把時辰,卻沒想到一件事:即使是修真之人也好,要修煉到能御劍飛行的地步,那要經過多少時間的修煉呢?即使是天賦好的,沒有個幾十年時間的苦修,只怕也沒辦法達到御風境界。即使是吾這種築基中階的修道人,也算是修煉小有所成了,但要想御劍飛行,現在還是頗為吃力的,更何況還有千千萬萬的普通人,他們根本就不知修煉為何物呢。」

    指著舷窗外的雲海,朱佑香感慨地說:「公子,能讓千千萬萬的普通人都能如修真人一般騰雲駕霧,瞬息千里,你們的器械精巧,當真是巧奪天工了。」

    飛機飛行了不到一個小時,艙內便開始廣播說要準備著陸了,通知大家綁好安全帶。十幾分鐘後,飛機便平穩地在機場上降落。一行人井然有序地出艙門離開飛機。

    許岩和朱佑香跟在軍人隊伍的後頭,等他們離開機艙的時候,許岩看到,機場上空雲層密集,陰沉沉的,顯然是個陰天。機場上已經一字排開了十幾輛警車在飛機旁邊了。在飛機的邊上,黑壓壓地聚著一群人,其中不少是軍人和警察,顯然是襄城官方的人。

    帶隊的文修之已經在跟候機的人在握手了,雙方在快速地談著話。許岩正躲在後邊看熱鬧呢,文修之回頭,看見了他,卻是揮手叫他過來。

    許岩快步走上去:「文組長,您找我?」

    文修之點點頭,卻不說讓許岩過來是什麼事,只是在許岩站在一邊。他對面前幾個男子敬了個禮,客氣地說:「劉書記,張市長,馬局長,方支隊長,這次我們這幫不速之客過來,多多叨擾了。給大家添麻煩了。」

    襄城的幾位官員都連說客氣,那位臉和肚子都圓滾滾的劉書記戴著一副金絲眼鏡,他字正腔圓地說:「文組長客氣了,這是哪裡的話,發生這樣的怪案,中央調查組下來指導我們工作,這是對我們襄城工作的大力支持。有了中央調查組和文大校的指導,我們工作起來感到有信心多了,腰桿子挺直了,感覺信心百倍啊!

    我已經給馬局長和方支隊長都說了,文大校率領中央工作組下來,我們一定要全力支持,要多少人給多少人,要裝備給裝備,一切命令聽指揮,絕不拖工作組的後腿!誰敢給中央工作組製造障礙的,我們就要嚴肅處理,絕不手軟!」

    「對!」旁邊斯文高瘦的張市長接上話頭,他揮舞著拳頭,很有氣概地說:「我們襄城市黨委、政府的政策是一貫而且堅定的。對犯罪分子要依法嚴懲,絕不手軟!誰敢在我們襄城市製造犯罪,誰敢在我們這裡禍害老百姓。製造恐慌,襄城的五百萬父老絕不答應,我們襄城的黨委、政府也絕不答應,人民民主專政的鐵拳就要對他堅決打擊,絕不留情!

    現在,中央調查組下來支持我們的工作,文大校給我們帶來了中央和總參領導的指示。我們跟犯罪分子做鬥爭的決心就更加堅定了。我們堅信,在中央調查組、文大校和諸位中央領導的正確領導下。在襄城市黨委、政府的正確指揮下,在廣大人民群眾的支持下,在廣大公安幹警、武警官兵和解放軍戰士的努力奮戰下,我們一定能取得這場戰鬥的最終勝利!」

    「嘩嘩嘩」的一陣掌聲響起。在場眾人紛紛鼓掌,許岩也跟著大家一起鼓掌,但他心裡,只覺得實在莫名其妙:今天一大早,文修之把大家一夥人火急火燎地趕了起來,還使用特權徵用了一趟民航班機,就為了爭分奪秒地能趕到襄城。沒想到到了襄城,大家下了飛機,不是第一時間奔赴發案現場處置案情。卻是在機場這邊聽當地的官員們說上一堆套話,把這寶貴的時間白白浪費這不是有毛病嗎?

    而且,看這番套話的架勢。襄城的書記、市長講完了,接下來襄城的軍分區政委、政法委書記、公安局長、武警支隊支隊長這些領導,怕不也要講上一通?這麼折騰上來,再按官場禮節來個接風宴什麼的,只怕明天也到不了現場。

    很顯然,看出問題的並不是只有許岩一個人。襄城的張市長剛講完。襄城軍分區陸政委也想出來發言,但文修之動作比他們更快。搶過了話頭:「好!劉書記和張市長的講話高瞻遠矚,深入淺出,具有極強的工作指導意義,極大地鼓舞了我們工作組的全體同志。我們決心以劉書記、張市長的講話精神為指導,與襄城的同志們一道共同努力,團結奮戰,盡快將犯罪分子繩之以法,以實際成績向襄城*喜劉書記、張市長,還有各位領導,這個時間緊迫,現場的同志還在堅守崗位等我們增援呢,我們這就趕緊出發前往現場了,有什麼需要溝通的,我們大家在路上再商量,怎麼樣?」

    劉書記表示,文大校不愧人民軍隊的優良傳統,這種雷厲風行的優秀作風令人欽佩。但他還有一個重要的會議要趕著去召開,張市長也要召開招商引資座談會接見外傷,至於現場那邊,他倆就不過去了,就由軍分區的陸政委、公安局的馬局長和武警支隊的方支隊長等幾位領導陪著文大校過去好了,他們就不過去參和了。

    「同志們,我和張市長就在這裡先預祝文大校和中央調查組的諸位同志,這次行動取得圓滿成功!待大家勝利歸來,襄城黨委和政府要為大家擺酒慶賀的!」

    說完,劉書記和張市長和一眾調查組的領導紛紛握手道別,然後瀟灑地上了停在旁邊的一輛小車,揚長而去。眾人揮手,目送兩位領導離去,然後才在文修之指揮下紛紛登車,文修之指揮道:「鐘隊長,高處長,余處長,張處長,還有襄城的各位領導,我們坐大巴,路上也好商量事情哦,許岩,你也跟著上大巴!其他同志,自己找警車坐,趕緊坐好了,我們這就出發!」

    莫名其妙地被文修之點了名要坐上大巴去,許岩感覺很是奇怪。他硬著頭皮對文修之說:「首長,你讓我坐大巴,可我還有個朋友一起的……」

    文修之不耐煩地說:「也一起上車好了!」

    於是許岩和朱佑香也跟在眾人的後面上車,許岩特意拉朱佑香坐在了大巴的後座,也好不那麼引人注意。他低聲對朱佑香說:「莫名其妙!這位劉書記和張市長,他們既然不打算去現場的,那他們又何必跑來這裡囉嗦一通,浪費我們時間呢?」

    朱佑香抿嘴淺笑,她低聲說:「這是官場禮節,其中奧妙,公子您不懂的。」

    雖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但比起許岩來,對這些官場中人的做派,朱佑香的理解要比許岩深刻多了。方才劉書記和張市長的做派放在外人眼裡,或許會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但同樣是官宦世家出身的朱佑香就明白,兩位地方長官的做法是有深意在內的。

    劉書記和張市長趕到機場來迎接中央調查組,這表明了他們對中央調查組的尊重,對這次事件的重視態度,也表明了他們對文修之個人的尊重;而他們說有事不去現場,未必說他們就真的那麼忙,連一兩個鐘頭都抽不出來了,原因嘛,一來,他們以此來表示對文修之的尊重,表示對他工作能力的放心,充分授權地方首長不在場,現場以文修之的級別最高,他就可以放手施為了,可以獨立指揮,不必擔心擎肘的問題;

    二來,劉書記和張市長也是為了避禍。能做到市委書記、市長這個級別的,哪個不是消息靈通之輩?他們都是隱隱聽到了風聲,知道這種瘋子狂暴殺人案不是簡單的刑事案件,各省各市都有為此傷亡慘重的,甚至連武警都有不少死傷。處置這種突發的暴力案件,這是個燙手的蕃薯來著,處理好了沒什麼功勞,若是現場死傷慘重的話,那在場指揮的領導肯定要承擔責任的。地方領導倘非迫不得已,誰都不想接這個爛攤子。

    現在好了,既然中央的調查組過來,領導們都是人同此心,都想著把這個燙手的蕃薯丟給文修之,他們連現場都不過去到時候,萬一現場出現了重大傷亡,他們就可以把手一攤:「這個情況我們不清楚哦!這是中央調查組的文大校具體指揮的,我們只負責提供協助而已,具體情況一概不知。」

    但若是文修之指揮得當,順順利利、妥妥噹噹地把事件解決了,那主要的成績肯定是中央調查組的,但地方上積極配合,聽從指揮,肯定也有一份功勞在內的,這是跑不掉的。

    其實,襄城地方官員推卸責任的微妙心思,同樣*出身的文修之又怎會看不出來?但現在,他已經顧不上這些了案子查不出結果,他身上肩負著中央的巨大壓力,債多身不癢,即使再多一個指揮不當的罪名,那也沒什麼所謂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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