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我家的大明郡主 作者:老豬 (連載中)

 
mk2258 2015-4-6 22:26:5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56 90254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15
第一百二十七節 越獄(二)

    「什麼,搶槍越獄?」聽到文修之的說話,許岩陡然一震,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失聲道:「文哥,我可是沒聽錯吧?這種事,怎麼可能?」

    在許岩想像中,既然是中央調查組專屬的研究實驗基地,那肯定是警備森嚴、重兵把守的地方,連飛一隻蒼蠅進去都難,怎可能有個活人從裡面逃出去?

    而且,許岩記得的,當時擒住王中茂之後,他親手給他上了好幾重的手銬和鏈子這種情形下,王中茂就是變身超人都跑不掉啊!他怎可能掙得脫還能從警備森嚴的基地裡逃掉?

    聽筒裡久久沒有聲音,許岩看不見文修之的表情,但他可以猜想出,這位四局局長的臉色肯定很精彩。過了好一陣,許岩才聽到聽筒裡傳來了文修之幽幽的話語聲:「這件事,確實是我們大意了,工作出現了失誤……非常嚴重的失誤。

    岩子,文哥這次要倒霉了,只怕不是處分能解決的,我搞不好要上軍事法庭的。」

    「啊!」許岩又吃了一驚:「不至於吧?逃了個犯人而已,回頭再抓起來就是了,何至於談得上軍事法庭呢?」

    文修之長嘆一聲:「事情說來就話長了,這也要怪我確實疏忽大意了,我還是從頭說起吧你那邊講話方便嗎?」

    許岩抬頭望了下周圍,咖啡館裡沒什麼人注意他們,他輕聲說:「黃夕在我身邊。」

    文修之沉穩地說:「哦,黃夕是自己人,不要緊的。

    那天,我們在襄城分手,你回錦城去了,我就帶著王中茂回京城,就像你看到的那樣,我們用個大鐵籠子裝著他,用專列搭載回去。好在一路平安,當天就到了京城,把那傢伙順順當當地送進了實驗室基地裡到那時候為止,這還是順風順水的。沒出什麼岔子。」

    「沒出岔子?那是好事啊!」

    「唉,好事也就是到此為止了。在路上,我們因為擔心王中茂傷勢太重死了,我們也不敢耽擱,當天就想辦法把你給的藥丸給那他喂進去這期間花費了多少麻煩和周折。那就沒不用說了,我們有幾個同志險些連手指都被那畜生給咬斷了。」

    「喂了嗎?他吃了幾顆藥丸?」

    「兩顆藥丸。第一顆藥吃下去,王中茂明顯安靜了很多,沒有先前那麼狂躁和暴怒了。然後當天晚上,我們又給他喂下了第二顆藥丸。然後,他就變得清醒起來,那些狂躁和狂暴的症狀消失了,他不但恢復了意識,還能跟我們的科研人員和偵查員們對答和交談起來……」

    許岩聽得精神一震:「能對答和交談?那不就是說,他完全康復了?」

    文修之苦笑:「王中茂是不是康復了。我也說不好了……但我們偵查員問他的姓名、家人等情況,他完全能對答如流,能說得出自己的名字、職業,說得出自己的家人姓名、同事和工作單位,也能正常地跟我們的偵查員交流和溝通按照那份對答視頻的情況來看,從外表上看來,他看起來確實跟正常人沒什麼兩樣。」

    「看起來?」許岩敏銳地察覺到那個詞:「怎麼說是看起來呢?康復就是康復了,為什麼要說看起來像正常人呢?」

    文修之停頓了一下,然後,他苦笑說:「說實話。我只能說『看起來』,真正情況到底如何,那是誰也說不準了因為,這傢伙已經逃跑了。」

    按照文修之的介紹。王中茂剛剛被送到帝都時候,調查組還是很警惕的,他們不但給他上了雙重的合鋼重銬,門口還安排了一個班的持槍戰士二十四小時輪值來監護。

    但患者被喂藥看著恢復正常以後,看著他神智清醒,對答如流。也沒有了那些暴躁和狂怒的表現,對自己狂暴之後的所作所為根本一無所知,對自己身在監獄裡顯得十分驚訝。

    當王中茂知道自己居然做出了殺人的事情後,甚至還殺了軍人和警察,他顯得十分害怕和後悔,痛哭流淚地悔恨,鬧著要自殺,結果反倒要審訊的偵查員安慰他,說他這種情形是喪失意識後的犯罪,跟精神病人犯罪有點相似,只要他好好配合好調查,政府是不會追究他的。

    王中茂態度很誠摯地表示,一定老老實實地配合好國家的工作,國家讓做什麼,自己就干什麼,爭取立功表現,彌補罪行。

    也是因為王中茂這樣的表演,這時候,大家都以為這個叫王中茂的F病毒患者已恢復了正常,而且,從他的履歷來看,這個三十七歲的民工一向是個老實本分而厚道的人,平素和工友、鄰里相處得都很好,口碑也不錯,大家都認為他是個好人這時候,專案組關注的重點,也從病患轉到對藥丸成分的分析和研究上來去,對王中茂看管的警惕程度給放鬆不小。

    當然,畢竟是國家級的秘密實驗室,再怎麼說放鬆,也不可能是無防備的,專門看護警衛依然是有,只是從一個排的武警變成了兩名持槍內保,那雙重的合金重銬也換成了普通的手銬而已對一個普通犯人來說,這種程度的看管已是足夠了。而且,還要考慮到一個因素,關押王中茂的房間是在研究基地的內部,牢房裡有特製的密碼防護門,外圍還有另外的外圍門崗和警衛雖然從事後諸葛亮的角度來說,大家可以責備文修之放鬆了對王中茂的看管,但在當時看來,大家都覺得,對著這樣一個老實巴交的平民,還要留兩個持槍警衛在那裡,這實在是多餘的了,文局長未免也太把細了。

    按照監視儀上面的記錄顯示,出事的那天,隸屬調查組的幾位醫學專家過來,要給王中茂做生理測試,抽血檢查這也是例行的監測了,每天早中晚各一次,在以前的幾次檢測中,王中茂都顯得很配合,和專家們有說有笑地配合完成了測試。所以,這次的測試。大家也沒怎麼當回事,也以為是例行公事一般,王中茂的表現也沒見什麼異常。

    為了測試一個項目,必須要解下王中茂的手銬的應該說。現場的警衛還是很盡責的,他們在解下了王中茂的手銬之前,先把他給單手銬在了病床的鐵架子上,然後才給他開手銬。沒想到,就在解開王中茂手銬的那一瞬間。驚變驟發。剛才還在跟專家和警衛們有說有笑的王中茂陡然暴起,他突然出手殺掉了一個那個剛剛給他解掉手銬的警衛具體過程如何,文修之沒有詳說,不過他強調了一句,王中茂的手法十分凶殘,他用單手洞穿了對方的胸膛,抓出了對方的心臟。

    在場的另一名警衛十分震驚,他迅速地拔槍,向王中茂射擊了兩槍。按照監視錄像上的顯示,這兩槍都該是射中了。但王中茂還是衝到了他的身邊,一拳打死了他。直到這時候,在場的幾位專家才反應過來,但他們想逃跑已經來不及。

    「病房裡的五個人三名專家,兩名警衛全部遇難殉職。在死去警衛的身上,王中茂找到了手銬的鑰匙和病房的開門卡。但按程序來說,我們防護門是雙重鎖來著,除了開門卡,還得輸入密碼才能開門的,也不知怎麼回事。王中茂竟然能準確地輸入了開門密碼,就這樣大搖大擺地出去了。

    因為兩名警衛都在第一時間殉職了,專家們也不懂我們的安保措施,所以。出事以後,病房裡居然沒人按警報鈴,病房外的警衛和其他工作人員也不知道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最後竟讓王中茂大搖大擺地走出了病房,進入了試驗基地。」

    「他進了基地?那後來怎麼樣了?」

    文修之慾言又止,最後。他嘆了口氣:「總之,其中那些陰差陽錯的原因,這也不用說了。反正,你只要知道,最後的結果很慘,基地裡的工作人員和保衛人員死傷二十多人,一批珍貴的儀器被破壞,不計人員損失,單是財產損失就上億了。最糟糕的是,王中茂不光是逃了,他還拿了打死了警衛人員,搶走了一支自動步槍和五十幾發子彈,潛逃無蹤!」

    「啊!」許岩一下愣住了本來,他還奇怪呢,以文修之的家世和身份,就算逃了個犯人,也沒理由追究責任到他的頭上。但聽到這裡,他算是明白了,為什麼文修之說,他就要倒大黴了。這麼重大的人員和財產損失,還造成槍械的流失,難怪文修之頂不住了。

    許岩沉吟道:「文哥,按道理說,這事怪不到你頭上的。你的任務是捕捉病毒的**標本,這個任務,你已經出色地完成了。至於後來罪犯潛逃,那要怪試驗基地那邊的負責人疏忽大意了……呃,或許這樣說不公平,但沒辦法,事實就是那樣。」

    文修之苦笑,他說:「岩老弟,道理是可以這麼說的,但事實上行不通啊。我是調查組的組長,調查組的所有成績,我有一份,專案組所有的過錯和責任,我也是首當其衝。而且,現在就算想追究基地負責人疏忽大意的責任,這都辦不到了。」

    「啊,為什麼?」

    「因為,基地的兩名負責同志,都在阻攔王中茂越獄的過程中犧牲中,而且犧牲得非常勇敢而壯烈這個,我們的規矩,岩老弟你也是知道的,死者為大,再大的過錯,人家都成烈士了,上頭都不好追究了。」

    「啊?那當班的負責人……」

    「也死了。」

    許岩「哦」了一聲,隱隱明白文修之的處境了。這麼重大的安全事故責任,該承擔責任的負責人殉職了,現在文修之作為專案組的總負責人,他想找人幫分擔責任都辦不到,只能一個人背起了這個責任來錢的損失還是小事,但死了這麼多人還丟了槍,這麼大的事,難怪連文修之這麼牛逼的家世都頂不住了。

    說到這裡,許岩也不禁佩服文修之的氣度和沉穩倘若自己,攤上這麼大的事,早被嚇得六神無主手腳哆嗦了,偏偏文修之還能這麼鎮定地跟自己談話,還有空暇先問候了自己動槍的事情,還能先跟自己吹牛扯淡了一陣,那份淡定和從容的氣度真不由得自己不服氣呢。

    許岩問道:「那。那王中茂,他逃去哪裡了呢?」話剛出口,許岩就知道,自己是問了個蠢問題如果知道那傢伙去哪了。文修之早去抓他了,哪還用那麼辛苦?

    果然,文修之回答充滿了無奈和苦澀:「天大地大,天知道他去哪裡了?這才是個麻煩事啊!這傢伙身上帶著自動步槍,還有幾十發子彈。麻煩的是,這又是在京城出的事。帝都啥不多,就是領導多,首長多,媒體也多要是這傢伙跑到哪個敏感地方隨便嘩啦啦掃了一通槍,不管死傷多少,那都是震驚世界的大事這麼多國外媒體在駐京的,肯定是驚動全世界的。

    這次的禍,我怕是闖大了。如果只是撤個職就能沒事的話,那我現在就願辭職了。也省得在這裡提心吊膽地等著受這這份煎熬。」

    自打許岩認識文修之以來,這位四局局長給許岩的感覺一向是自信滿滿的,像是這世上根本沒什麼事能難得住他的,許岩還是第一次看到文修之這樣流露出軟弱和洩氣的表現。

    雖然說知道文修之這人城府很深,對自己好也是有所目的,但畢竟人非草木,豈能無情,相處那麼多,對方著實給了自己不少好處,看著對方落到了這幫地步。許岩也不禁有些同情。他安慰道:「文哥,倒也不用那麼焦急,逃跑的那傢伙倒也未必會幹出什麼來,呃……」

    想著有一個帶著自動步槍的亡命之徒遊蕩在帝都的哪個角落裡。隨時可能大開殺戒,許岩那些安慰的話實在說不出口這種腦袋上懸著一顆炸彈的滋味實在不好受,如果是自己攤上這事,只怕自己當場崩潰的心都有了。

    文修之在那邊幽幽地嘆了口氣:「老弟,你說的,今天中午出事以後。下午,我已向首長請求處分並提出辭職了,但首長說了,現在說辭職什麼的還太早,讓我繼續堅持完成這個任務再說。」

    說到這裡,文修之自己在先開罵了:「娘的,現在是老子想辭職走人都不行啊,這擺明是要老子戴罪立功啊。看上頭的意思,估計是要看這事到底要鬧得多大,塵埃落定後才好決定對我怎麼處理啊!」

    許岩饒有興趣地問:「那,會怎麼處理呢?」

    「得看事情最後結果如何吧。如果運氣好,那傢伙沒幹出什麼事就被我們抓回來了,那處分估計不會很重,估計也就一個記過處分罷了,畢竟我不是直接責任人;如果運氣不好,讓那傢伙闖出大禍來,拿槍亂掃一通,死傷慘重的話那就麻煩了,老子搞不好要上軍事法庭都有可能!」

    文修之咂砸嘴:「算了,岩老弟,這些事很複雜,還牽涉到一些其他的因素,你估計也不懂,我也不跟你扯這麼多了。我打電話來,是想問你一件事的。」

    「文哥,你說。」

    「今天出事以後,我一直在想著這個問題,卻是一直想不通:你說,那王中茂到底是怎麼回事?先前,王中茂在襄城那邊大開殺戒,你說他被陰邪附體了,喪失了理智,變得嗜血狂暴,但吃你的藥以後,他明明神智是已經清醒了啊!

    我們也給他保證了,說政府不會追究他的罪責,他幹嘛還要幹這種殺人越獄的事?而且,襄城公安局那邊調查,凡是認識王中茂的人都說,他是個好人,心地善良,樂於助人他根本沒有這個必要啊!」

    岩老弟,這個謎解不開來,我這跟頭實在栽得冤枉,死也不服氣啊。岩老弟,你跟我說,王中茂,他現在到底是他本人的意識呢,還是那個你說的『陰邪』在控制著他?

    如果是他本人原來的意識,那他為什麼要殺人越獄,而且出手那麼狠毒,毫不留情?我看過監控錄像,他明明中了好幾槍,卻還是能活蹦亂跳,奪路闖關,動作裡一點看不出中槍的痕跡來那種生命力,就跟真正的F病毒患者毫無區別;

    如果是你說的那些邪物在控制著他,那怎麼又能應付我們的盤問對答如流,對王中茂的所有情況都瞭如指掌?倘若不是他表現得這麼正常,我們的人也不會被他欺騙了,放鬆了看守的警戒等級。」

    對於文修之的疑問,許岩確實也不知如何作答。他考慮一陣,只能回答文修之,對這個問題,他要回去考慮一下才能回答其實許岩打的主意是回去請教朱佑香。

    聽到許岩這麼說,文修之顯得有點失望,但他還是說:「那好啊,岩老弟,等你想得有點眉目了,可得及時告訴我我這邊等著你的消息!」

    文修之對這個問題如此關切,倒是讓許岩頗有點驚訝了:出了這樣的大事,文修之不是該忙著佈置追捕計畫和發佈通緝,而是來關心這樣一個問題,這讓許岩有點難以理解。他試探地問道:「文哥,這個事,不是很重要吧?現在最關鍵的是要把那傢伙抓住,至於那傢伙到底是人還是什麼邪魔,抓回來之後慢慢調查才顧得上的事吧?」

    文修之反駁說:「誰說不重要?老弟,你這就外行了:不搞清楚這傢伙是人是鬼,我們上哪去把他抓回來?」

    文修之告訴許岩,在制定緝捕方案時候,研究罪犯的心理特徵也是很重要的一項因素。如果現在控制王中茂的還是他原來的意識,那他很有可能重奔襄城,回去見他的家人和朋友,這樣,專案組就可以有針對性地把搜捕的重點放在襄城,針對他的家人和朋友做重點布控如果現在的那傢伙還是王中茂本人,哪怕他不那麼笨回家自投羅網也好,他總忍不住會給家人打個電話報個平安什麼的,這種親情是人之常情來著,這樣調查組就有線索可以追查了;但如果現在控制著王中茂的已經不是他本人了,那他肯定也沒了王中茂該有的情感和牽掛,那調查組對他以前的社會關係下手就沒什麼意義了,只會白白浪費了人力和警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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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15
第一百二十八節 請求

    聽文修之說了這個原因,許岩這才恍然:「我明白了。文哥,我會注意這個事的想好了,我會立即給你消息的。」

    話筒裡停頓下,像是文修之對要出口的話也有點難以啟齒,但他還是說了:「岩子,這兩天,你能不能抽出時間,來一趟京城?」

    「去京城?我去京城,幹什麼?」

    「今天出事以後,我們已經通報了公安部,發佈了特級通緝令。按照以前慣例,特級的通緝令,各地公安機關一般會比較重視的,估計很快會發現王中茂的線索。

    但老弟你也是知道的,F病毒患者的戰鬥力很強,生命力十分強韌。就算我們發現了王中茂的形蹤,要逮捕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若讓普通的幹警和士兵去抓捕,只怕會犧牲很大。像上次在襄陽的那次抓捕,我們專案組就犧牲了不少同志,倘若不是你及時出手幫忙,只怕還會功敗垂成了。

    現在,王中茂有槍在手上,好像他還恢復了一些理智,更為狡猾,卻還保留著F病毒患者的恐怖力量按照我們查到的履歷看來,王中茂以前並沒有使用自動步槍的經驗,他應該不會用這支槍。但不管怎麼說,有槍在手以後,王中茂的危險性就以倍數遞增了,倘若我們靠普通的軍警人員去抓捕他,只怕傷亡會很大……」

    說到這裡,文修之頓住了話頭,躊躇不言他總不好說,傷亡越大,到時候他身上的責任就越大,受到的處分也會越重。

    但問題是,普通的士兵和警察去抓王中茂,傷亡會很大,但即使換了許岩去,面對一支裝滿子彈的半自動步槍,這同樣是一件危險的事情。要讓自己的救父恩人許岩去冒這樣的生命危險,即使文修之久經官場臉皮厚厚,這話也是不好意思隨便說出口的。

    許岩也默然了,他知道,文修之確實也是被逼到絕境了倘若平時,他是不會對自己這麼提出這種強人所難的請求的。

    倆人都不說話,默然良久,最後,還是文修之先忍不住了倒不是他的城府和涵養比許岩差,只是這件事情裡,他的處境要比許岩要艱難得多,也容不得他玩什麼涵養了。

    他艱難地說:「老弟,我知道,這件事,讓你為難了……」

    「文哥,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讓我考慮一下吧!」

    許岩也知道,自己這種磨磨蹭蹭的做派確實很不夠「爺們」按京城「爺們」的標準,碰到這種朋友有難的場合,真正的男子漢就該二話不說,當晚就收拾包袱搭航班去京城,風蕭蕭兮易水寒,義無反顧。

    但許岩確實沒辦法,他自己是很願意能幫上文修之一把的如果事情只是牽涉到自己,他早就答應文修之了。但問題是,自己去京城,那沒用的,還得看朱佑香肯不肯去京城,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如果朱佑香不肯去京城,沒她陪著,許岩可不敢自己獨個去面對那拿自動步槍的怪物活膩了想找死也不是這樣的!如果朱佑香肯陪著自己一起去京城,不要說抓捕區區一個越獄的魔物靈體,就是去炸美國白宮,許岩也敢大膽前往!沒錯,許岩對朱佑香就有這樣盲目的信任。

    許岩掛了電話,看到對面黃夕那關注的眼睛,他問道:「你都聽到了吧?」

    黃夕點點頭,眉宇間隱有憂色,她輕聲說:「我聽到一點,好像是說襄城抓到的犯人逃了?文局長,他遇到麻煩了嗎?」年輕女孩子的臉上,充滿了憂慮和關注。

    許岩咂咂嘴,他點頭道:「沒錯,今天,調查組從襄城帶回來的F病毒患者,他越獄逃跑了,逃跑時候殺了人還搶了槍。」

    黃夕「哦」了一聲,她低聲問:「那,文局長很危險嗎?他的位置能不能保住?」

    許岩心念一動,黃夕為什麼對文修之的事情這麼擔心?按說,一個小中尉,跟文修之這個大校局長可是差得十萬八千里,文修之再怎麼倒霉,跟她有什麼關係?

    他含糊地說:「說不好,應該沒問題吧?只要盡快把事情解決了,把越獄的傢伙抓回來,應該就沒事了。」

    黃夕無語地望著許岩,心中無語其實,黃夕擔心的倒不是文修之,她關心的是自己。如果文修之倒台了,那他承諾給自己的提拔和晉陞,那自然都成了水花鏡月了,在這種關係到黃夕自身利益的事情上,她不可能不密切關切的。

    許岩說得輕鬆,把人抓回來就沒事了,但黃夕卻知道,要抓一個越獄潛逃的犯人,這談何容易?這難度,跟大海撈針也差不多了。運氣好的話,三幾天就能找到人抓他回來了,運氣不好的話,十年八年找不到人,那也是有的,公安部網上通緝的那麼多罪犯,很多都是十多年的積案懸案了,十幾年抓不到人的,那是大有人在。

    幾年後,就算抓到那越獄逃犯了,可那時候,文修之也被撤職查辦了,自己的前途也沒指望了,什麼都來不及了。

    剛才許岩跟文修之的對答,她隱隱也聽到了一些,知道文修之想請許岩去京城幫忙雖然黃夕看著這大男孩不像有本事能給文局長幫忙的樣子,但文局長無論見識還是能力都要比自己強得多,他既然出聲請求許岩了,這小男孩肯定是有幾分門道的。

    黃夕溫柔說:「那,許少校,您會去京城幫文局長嗎?嗯」說著,她輕咬丹唇,不經意地挺直了腰桿,讓她的前胸的曲線顯得更加凸出。

    可惜的是,我們的許岩顯然是那種該被火燒死的萬年魔法師,他還在心裡想著著事,對漂亮妹子的這番魅力攻勢,他根本就沒感覺到:「我還沒拿好主意……一時還定不下來。」

    黃夕愣了一下,她正要斟酌著該如何加強魅力攻勢來勸說許岩呢,這時候,許岩卻是自顧站了起身,他肅然說:「小黃,我們今晚先就這樣吧。我要回去查點資料,然後才能做決定,你手機開機,我們保持聯繫呃,黃夕,你的臉怎麼了?發燒了?」

    許岩神情嚴峻,這大男孩的臉上竟也有了種莫名的威嚴感,黃夕粉臉一紅在剛才,她正考慮著要不要建議許岩找賓館「休息一下」了,但看著許岩表情嚴肅,她畢竟也是良家女子,這種話,縱使鼓足了勇氣也難以出口。

    她臉色通紅地站起身:「沒什麼的」她鼓足了勇氣,囁嚅著說:「要不,少校,我開車送您回去?或者……呃,我們就近找個偏僻的地方,商量一下這件事?」

    可惜的是,許岩現在一門心思就想著兇案呢,根本沒意識到黃夕這邊的隱晦暗示:「不用了。我住處離這兒不遠,走路回去就行了。」

    黃夕粉臉通紅,她低下頭不敢看許岩:「那,就這樣算了吧。服務員,麻煩買單!」

    服務員過來時候,許岩想要買單,但被黃夕搶了,她笑著說:「少校,我這邊可以報銷的,您就別跟我搶了。來,我送您出門吧。」她的臉色滾燙,不敢看許岩的臉。

    黃夕把許岩送到了咖啡館的門口,在臨走的時候,她猶豫了下,還是叫住了許岩:「少校,有句話,略顯冒昧了些,我不知該說不該說。」

    「呵呵,黃夕,一般這麼說的人,最後都會說的有什麼話,你就直說了吧。」

    「少校,文局長那邊很看重您,因為在您這邊,有些東西對他該是很重要的,所以……我冒昧說一句,我們應該盡最大能力,幫助文局長,這也是為了幫助我們自己。」

    許岩微微蹙眉,他站住了腳步他想幫助文修之,只是因為文修之對他好,他欠著文修之的人情,但黃夕說幫文修之就是幫自己,這就讓許岩有點不能理解了,他詫異道:「黃夕,為什麼這麼說呢?」

    「許少校,現在是文局長在這個位置上,他對您還是不錯的,有什麼事,他都是與您商量著辦,並沒有讓你做強人所難的事。但若文局長的位置換了個人……我很擔心,許少校,文局長既然關注您,那文局長的繼任者,他肯定也是會關注您的。

    到時候,我擔心,接文局長班的那個人,他做事的方式可能跟文局長不同,只怕不會有文局長那麼好說話了。

    許少校,您可能不知道,我們的軍事情報系統,做事的風格是很強硬的,有時候,甚至會超越法律的界限若是碰上一個難說話的領導,說不定會逼您做一些為難的事情。到時候,情報局跟您之間的關係就不是那麼融洽了。

    所以,為人為己,我們還是儘量幫文局長渡過這個難關比較好您覺得呢,許少校?」

    許岩微微頜首。

    黃夕這麼說,許岩倒也認同。跟情報局接觸得多了,對他們的事情也瞭解不少了,許岩也隱隱猜到了,依照情報局平素行事的風格,只怕不會是這麼溫柔的就像那次自己被帶到郊外的基地那樣,那個士官跟自己一言不合,立即就動手了,由此可見,這才是情報局正常的做事風格。

    但作為四局的局長,文修之對自己很客氣,還給了自己不少好處,原因嘛,一來是因為自己有本事,能幫到他,所以他要對自己以禮相待;二來,許岩估計,這也是因為有先前的因緣,自己救過文修之的父親,對他有恩,自己又和文修之的侄女是好朋友和同學,這樣的種種關係,這就使得文修之在自己身上沒法使用那些太過粗暴和無禮的手段。

    既然沒辦法來硬的,他就只能對自己曉之以情了,以人情和恩惠來籠絡自己比方給自己提拔軍職、發槍給自己、配汽車給自己、甚至還派來美女聯絡人來給自己當助手雖然這些東西都不是許岩要求的,但從這些東西,許岩確實能感受到文修之對自己的誠意。這位四局局長誠心想討好一個人的時候,他想的還是很周到的。正如黃夕所說的,假如文修之因為這次事件倒霉了,新來的四局局長,還會對自己這麼客氣嗎?

    許岩搖搖頭:這種事,拿膝蓋想都知道不可能了。自己對新局長沒有恩情,也沒什麼交情,如果知道解開F病毒事件的關鍵在自己身上的話,以情報局一貫的作風,那幫人怎麼可能對自己客氣?估計早把自己抓回去,吊起來狠狠鞭打了。

    黃夕說得對,這時候,幫文修之也是在幫自己啊!

    心下同意黃夕的說法,許岩點頭,說道:「我知道了。我這就回去了,你路上小心。」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15
因家有事,今天暫停一下,明晚補上。

    因家中有事,今天無法更新了,

    見諒見諒。

    明晚會補上的,放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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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15
第一百二十九 出發

    許岩急匆匆地回了家,他找到朱佑香,把剛得到的消息跟她說了。

    「軒芸,文修之很想知道,現在控制王中茂身體的,到底是王中茂本人,或者是來自魔界的魔物靈體?」

    在許岩說話的時候,朱佑香在看著電視上的韓國連續劇許岩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什麼電視劇,反正棒子劇劇情都差不多,都是帥哥美女豪門加白血病,也不知道那全國天氣預報一句話就能說完的地方哪來這麼多豪門。

    聽許岩把話講完,朱佑香熟練地按了下遙控器,把電視劇的聲音調低了,然後,她平靜地說:「文先生問這種問題,吾卻是也不得而知。」

    「啊,軒芸你也不知道嗎?」

    「吾曾跟公子您說過,清邪驅魔丹是吾二師兄新近製出來的,還不曾經真人試驗過。那些被魔魘奪舍的人服用清邪驅魔丹,這種事也不曾有過先例,所以,服藥之後,到底會出現什麼問題,根本沒有經驗可總結,吾也不得而知。」

    朱佑香這麼說,許岩倒也能理解。只是他早把朱佑香當成無所不能的半神了,現在聽她說她也不清楚,許岩不禁有點失望。

    朱佑香沉吟片刻,繼續說道:「不過,先前雖然沒有先例,但從現在看來,吾卻可以斗膽判斷:二師兄的這顆丹藥,該是失效了。現在,控制王中茂軀體的,應該是那魔物靈體。」

    許岩問:「這個,何以見得呢?」

    「公子,既然說王中茂生前是個良民,殺官越獄這種事,他是絕對做不出來的。既然如此,那現在控制那個身體的,那肯定不是王中茂本人了這不是很簡單的事嗎?」

    許岩反駁道:「軒芸,文先生說,那人對一切王中茂的情況都很瞭解,問他關於王中茂的問題,他也能答得上這樣的話,不就說明他還存在王中茂的意識嗎?也正是因為這個,文修之才拿不定注意,所以才向我們請教。」

    朱佑香表情有點凝重,她問道:「公子,請問:知道王中茂生前的事,那就一定是王中茂本人的靈魂嗎?」

    許岩愣了一下朱佑香的這個問題太過複雜了,牽涉到人的靈魂和記憶的關係,他一時理解不過來。

    看到許岩發呆,朱佑香加重了語氣:「許公子,雖然那魔物知道王中茂生前的記憶,這這並不代表他就是王中茂的靈魂!更有可能,是在奪舍的過程中,王中茂生前的記憶已被這魔物靈體給吞噬,二者融合了,然後,這魔物吸收了王中茂生前的記憶,也有了王中茂生前的知識和經驗,但它依然不是王中茂本人的靈魂!」

    朱佑香的這番話,許岩聽得臉色發白:「軒芸,你是說,那魔物把王中茂的靈魂給……吃了?然後再靠著吸收的王中茂的靈魂,再假扮成王中茂本人?」

    朱佑香微微頜首,她說:「即使在我大明,這種情形也是十分罕見的。魔物奪舍之後,那軀體就變成瘋狂的魔物了,能如此聰明,能偽裝成本人的魔物,吾還真不曾聽過。

    吾估計,公子你贈送給文先生的那些靈藥,在此過程中也是起了一些作用的……顯然,那些丹藥促進了魔物吞噬王中茂的靈魂,滋長並壯大了它的靈體,使得它更狡猾、更聰明,懂得了偽裝和欺騙,不再是那種一味只知殺戮的瘋子了。」

    朱佑香認真地說:「這件事,吾是要記錄下來的。回大明以後,吾要將這個經驗告訴二師兄:那些已被魔物靈體奪舍的人,再怎麼給它服用靈丹、灌輸靈氣都沒用了,因為他的靈魂已被魔物所吞噬了,靈魂一死,那就是徹底的無可挽回了。

    再給那魔物喂丹藥,這樣做非但不能救回人,反而卻產生了一種更狡猾更凶殘的魔物估計二師兄知道了此事之後,一定會很傷心吧?」

    朱佑香的師兄傷不傷心,許岩不得而知,但許岩知道,現在的文修之肯定傷心得很若不是自己獻那幾顆丹藥給文修之,他也沒辦法在那魔物身上做試驗,也不會出現這樣一種新型的變種魔物,那這場災難也不會發生了。

    說來說去,難道是自己害了文修之嗎?

    許岩打了個寒顫,想到那死傷的人命,他不敢再想下去了,心頭產生了深深的愧疚和負罪感。

    他遲疑了下,對朱佑香說:「軒芸,因為那魔物逃跑了,文修之請我去京城,幫忙緝拿它你能陪我一起去嗎?」

    許岩對朱佑香提出了這個請求,他其實是很沒有信心的,因為他知道,朱佑香一向是很忌諱跟官方打交道的,自己要說動她,只怕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為這個,許岩已經準備好慢慢地對她軟磨硬泡了沒辦法,自己那幾顆丹藥闖出來的禍事,雖然文修之並沒有責怪自己,但許岩始終感覺到愧疚,總希望能做點什麼事去彌補。現在,文修之需要的最大幫助,就是盡快抓到那魔物了。

    朱佑香痛快地說:「去京城幫忙緝拿魔物?好哇,吾等何時出發?」

    許岩還反應不來:「軒芸,這次的禍事是我闖出來的,你就當是幫我一次吧呃?你說什麼,你答應了?」

    朱佑香詫異地望著許岩:「是啊,許公子,不是你請我去京城的嗎?公子您既然有請,吾就答應下來了這有何不妥?」

    許岩一時語塞,他總不好說軒芸你答應得也太爽快了這好像不是你的風格吧?

    看著許岩困窘的臉,朱佑香笑而不語,其實,她答應得這麼爽快,也是有自己私心的:許岩所說的魔物實在太過狡猾,她還沒見過,所以動了好奇之心。另外,許岩所在國家的京城,她也想親身遊歷一番,也好增長見識,順帶著好證實自己心中的一個疑惑。

    輕鬆說動了朱佑香同意前往,許岩頓感輕鬆。當下,他拿出電話,給文修之撥了過去。雖然已是深夜十一點多了,但文修之那邊接電話還是很快,只響了一聲就接過了電話:「喂,我是文修之,是老弟嗎?」

    「是我,文局,對你的那個問題,我回來考慮了下,覺得那逃跑的傢伙,他該已經不是王中茂了,而是陰邪附體控制了它,它現在已經不是人類了。」

    文修之沉默了一陣,然後,他問:「那怎麼解釋,它能跟我們對答,又知道所有關於王中茂的事情呢?」

    「這奪舍的陰邪,它吞噬了王中茂的靈魂,把王中茂生前的經歷、意識和知識都變成了它自己的一部分,生成了一個新的靈魂體,但控制和主導這個新靈魂體的,還是那個陰邪,而不是王中茂的靈魂。」

    電話那頭又出現了長時間的停頓,像是文修之在思考著許岩說辭。然後,他出聲了,聲音顯得並不怎麼驚訝,像是早已有了思想準備:「岩子,你的這說法,跟我們調查組這邊有些同志提出來的意見很像。」

    「啊,已經有人想到這個了嗎?」

    「嗯,說起來,這個人你也是認識的,你還看過他的論文呢。」

    說到論文,許岩頓時想起來了:「哦,是那位滬海震旦大學的余教授吧?他也是這麼說的?」

    文修之悶哼一聲:「人家是大教授,說的可是比你有學問多了,你聽聽:來源不明的外來癲狂意識體佔據了王中茂的意識,控制了他的軀體,並與王中茂原有的意識體產生了融合反應,最終誕生了一個新的不明意識體。新誕生的不明意識體同時具備了外來癲狂意識體的外向特徵和王中茂本人記憶的雙重特徵,但非常明顯,在兩個意識體當中,外來的癲狂意識體在對軀體進行控制方面佔據了全面的、絕對的、主導地位和作用」

    文修之顯然是拿著稿子在讀著,然後,他罵道:「什麼亂七八糟的狗屁玩意!政府都拿錢養了一群什麼東西啊,就不能說點正常人能聽懂的話嗎?岩老弟,你的意思我知道了,還是你說話比較好懂一些。」

    「文局長,我跟我朋友商量過了,既然你有需要,我就和朋友去京城走一趟吧不過,你也不要對我們期待太大了吧,我們也未必能幫得上什麼忙。」

    聽到許岩表示願意來,文修之顯得十分感激,他鄭重地說:「岩老弟,你的這份情義,老哥我記得了。不管能不能抓到那個傢伙,只能你能來,老哥我都承你的這份情義。錦上添花時常有,雪中送炭的,那可不多。」

    對了,老弟,你說你跟你朋友過來你說的是哪個朋友啊?」

    說到朱佑香,許岩就含糊其辭了:「文哥,我的那朋友,你也是見過的,就是上次陪我一起去襄城的那個女孩子,姓朱的。」

    「哦,我記得,那是個挺漂亮的女孩子啊。」

    文修之說著,心下卻是犯了嘀咕許岩這傢伙,還真是優柔寡斷幹不成大事啊。他怕是正在追求那個漂亮妹子吧,到哪都要帶上這女孩子。要知道,這趟請你來京城,可是來抓捕通緝犯的,目標是個極端凶殘而危險的傢伙,那是很危險的工作,可不是讓你帶著妹子出來遊山玩水的幹這種大事都離不開女人,許岩這傢伙,這輩子的出息也就這樣了。

    但文修之當然不會說出來許岩這是來救自己的,不要說他只是帶個女朋友過來,就是他把十八代祖宗全都帶來了,文修之都得把他們當成大爺敬著。

    他爽朗地呵呵笑了起來:「岩老弟,你可不老實啊,那個漂亮的女孩子,只怕不只是你朋友那麼簡單吧?」

    被文修之這麼說,心虛的許岩陡然一凜,卻聽對方繼續說:「我看,老弟你,跟朱小姐,只怕不是那麼單純的關係吧?呵呵,老弟啊,你若是欺負我外甥女,那我可不依你啊!」

    許岩鬆了口氣所以說,人的外表真是具有很大的欺騙性。看著朱佑香那美麗的容顏和高貴的氣質,即使連文修之這樣多疑的情報頭目也沒把她跟強大的異能戰士聯繫起來。

    「呵呵,文哥,你說哪去了?我這邊真的只是朋友而已。」

    好在,文修之打趣也只是想拉近與許岩之間的距離罷了,倒不是真的想探究許岩與那個漂亮少女之間的關係這種玩笑,偶爾開下可以拉近距離,說得太深就不合適了,文修之也很懂適可而止的道理,玩笑開過了,他馬上就進入了正題:「對了,岩老弟,你和那位姓朱小姐,打算什麼時候過京城來呢?」

    「我們明天早上起來看,看能訂到什麼時候的機票,我們坐最近的一個航班過去。」

    文修之沉吟了下,他很慎重地說:「老弟,你是來救文哥的,按說我不該催你的,但這邊的事情實在太急了這樣吧,如果你不嫌文哥我多事,機票的事,你就交給我吧。我讓你那個助理黃夕聯繫你好了。」

    「哎,那就拜託文哥你了,謝了啊!」

    「呵呵,是我謝你才對!」

    文修之說笑幾聲,很快掛了電話。然後,十分鐘還不到,許岩電話再度響起,卻是黃夕打來的。電話裡,黃夕很客氣地告訴許岩,明早凌晨五點左右,有人會開車接許岩去機場,請許少校和朋友做好相關的準備,不要錯過了時間。

    「明早凌晨五點?」許岩看看牆上的時鐘:不知不覺間,現在都快晚上十二點了。他喃喃說:「黃夕啊,你們做事,還真是雷厲風行!」

    黃夕也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歉意地說:「沒辦法,少校,我也是剛剛得到通知。聽說京城這幾天有點冷,您和您朋友去的時候,最好帶上兩件厚實的衣裳哦,少校您的手槍、持槍證和軍官證最好也帶上,因為這次上頭的意思,怕是要你執行什麼任務的。」

    「哦,明白了,明早見!」

    ~

    匆匆一夜無眠,四點半時候,許岩被鬧鐘從睡夢中驚醒。他匆匆起身洗漱好了,穿好了衣裳,提著行李箱到客廳。他還想叫醒朱佑香的呢,沒想到,客廳裡,朱佑香早在那邊候著了。

    「軒芸,你已經起來了?這麼早?」

    「吾晚上一般都是在練功,休眠的時間已經很短了公子,我們這就出發了吧?」

    倆人開門下了樓,天色還是一片漆黑的,連星星都看不到,樓道里一片漆黑,只有遠處小區的路燈在依依地晃著光亮。一月的凌晨,空氣寒冷,空氣中飄著淡淡的霧靄,濛濛一片。

    倆人走出小區的門口,正要去等車呢,卻看到停在小區門外道上的一輛轎車閃了一下車頭燈,然後,一個女孩子從車裡跳了出來,燈光昏暗,許岩也看不清她的面目,直到她喊了一聲:「許先生!」許岩才聽出是黃夕的聲音。

    許岩鬆了口氣,他站住腳步:「黃夕,我在這裡!」

    黃夕快步向他們走過來,在距離許岩幾步外,她停住了腳步,好奇地打量著許岩和朱佑香:「少校,這位小姐……就是您的朋友吧?」

    「是的,這是我朋友,朱佑香軒芸,這位是我在情報局的同事,黃夕小姐。」

    朱佑香身穿一身厚實的紅色羽絨服,頭上戴著一頂線絨紅色帽子,這些厚實的冬裝衣裳倘若穿在旁人身上肯定會給人種臃腫笨拙的感覺,但不知為什麼,朱佑香穿著這些衣裳,卻是依然掩飾不了她的靈氣和美麗。

    平靜地看著黃夕,朱佑香微微頜首,那儀態,說不出的雍容華貴:「黃小姐,幸會。」

    看到朱佑香,黃夕睜大眼睛愣了好幾秒鐘,然後,她客氣地說:「您好,朱小姐。」她心裡在暗暗驚嘆朱佑香那驚人的美麗。

    「少校,車子準備好了,我們這就出發吧。」

    許岩和朱佑香都上了小車,坐在後排座位上。開車的是一位長相普通的便裝中年人,穿著便裝,許岩剛坐下,司機就立即開車了,車子駛得又快又穩。

    車子剛開出去不久,許岩就發現異樣:「咳,師傅,您走錯了吧?錦城南郊的機場,不該走這條道的?該走上高速的機場直通道!」

    司機明顯聽到了許岩的說話,他側頭在後視鏡裡望了許岩一眼,笑笑不出聲。倒是黃夕轉頭過來解釋了:「少校,我們不是去南郊的民航機場,我們要去的是軍區的機場。」

    許岩「哦」了一聲。作為在錦城讀書的大學生,他當然知道在錦城郊外有一個空軍的機場不過,這種事也就是知道而已,作為大學生的許岩,從沒想過這種事跟自己有過什麼關係。

    現在,聽到自己就要前往那傳說中的軍用機場,許岩出聲問:「黃夕,難道,為了接我們上京城,文局長特意調了一架軍機來接我們?」

    司機「噗嗤」一聲笑了,黃夕也是忍俊不止:許岩這傢伙的自我感覺,那也來得太良好了吧?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16
第一百三十節 高敏

    黃夕強忍住笑,一本正經地告訴許岩:「少校,這倒不是。其實,平時因為錦城軍區經常有人要去京城出差和公務,所以每天都有一趟軍機航班來往錦城和京城之間,順便也幫錦城軍區捎帶點民航班機不好載運的軍用裝備和物資,說起來,我們是蹭錦城軍區的座位了。」

    許岩哦了一聲,但隨即,他才發現了異樣:「我們?黃夕,你說我們?難道你也……?」

    黃夕嫣然一笑:「是的,按文局長的指示,考慮到許少校您是第一次回京城總部,不熟悉道路,所以,我也擔任陪同,陪著少校您一同回京城,為您擔當助手和嚮導」

    她不動聲色的瞟了朱佑香一眼,目光在朱佑香的臉上逗留了兩秒鐘,眼神有些複雜,卻是依然笑著說:「這下,還得請少校和朱小姐多多關照了。」

    朱佑香不動聲色,神色始終淡淡的,只是微微頜首,神情說不出的雍容華貴;倒是許岩顯得很不好意思,說沒想到為這個事,還麻煩黃夕你跑一趟京城,真是太麻煩了。

    黃夕忙說:「沒什麼的,這是我應做的工作。少校您要幫著文局長處置大事,我這邊只能給您生活幫上一點小忙了。」

    黃夕在嘴上和許岩應付著,其實她的注意力一直在留意著朱佑香那邊從始至終,朱佑香都沒開口說過半個字,她的神色始終是淡淡的,神情中帶著紆尊降貴,讓黃夕忽然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朱佑香一旦矜持起來,能讓所有面對她的人都感覺自己是一坨屎而已,她就有這種化平淡而為高貴的本事。

    現在,直接面對著朱佑香的時候,黃夕就感受著這份震撼了尤其她心裡還有鬼,面對許岩的真正女朋友,她就更加心虛了。被朱佑香這樣淡淡地注視著,她如受針刺,像是被火灼著一般難受。

    她匆匆跟許岩說了幾句就趕緊轉過身去,假裝問司機問題:「張師傅。離部隊的機場還有多遠啊?趕得及吧?」

    司機默默點頭:「黃小姐,你放心,六點鐘之前,我們準到。」

    「哦,這樣的話。我就放心了。不要誤了飛機才好呢。」

    「您放心就是了,飛機要六點四十才起飛,我們來得及。」

    一路上,大家誰都沒怎麼說話,汽車在凌晨漆黑的高速路上駛得飛快,許岩只看到遠處道邊的路燈一盞盞地飛快掠過自己身周,凌晨的高速路上,車輛很少。

    車子走了還沒到一個小時,汽車下了高速,進了一條不知名的岔路。藉著汽車的燈光。許岩在道邊看到了一塊「軍事警戒區,閒人莫進」的路牌標示。然後在接下來的路程裡,同樣的標識他還看到了多次。車子在路上開了四五分鐘,碰到了一個檢查的崗哨站。雖然寒冷的凌晨,哨卡里的哨兵卻是依然站得筆直,一名穿著棉軍衣背著槍的哨兵拿著電筒過來照了下車子裡,清晰而響亮地問道:「是哪個單位的?進來幹什麼的?」

    答話的是那個中年司機,他答道:「軍區情報部的……趕今早的飛機。」

    「哦,麻煩把證件拿出來登記下。」

    司機掏出了自己的證件,黃夕和許岩也自覺地拿出自己的證件遞給了哨兵。哨兵遞給了另一個同伴。回到了亮燈的崗哨亭裡登記去了。然後,那查驗的哨兵拿電筒照了下汽車的後座,發現了朱佑香,他喊道:「你們後座還有一個人……這個女的。她的證件呢?」

    「這位女士是許少校的家屬,她不是我們部隊上的人。她只有身份證。」

    說著,黃夕示意朱佑香拿出身份證出來,哨兵拿過了證件,他把各人的證件給登記之後,電話請示了中隊長。然後,他走回來說:「確實有這麼一回事,軍區情報部訂的三張機票,是給京城那邊的情報部用的,可以放行。」

    前方的欄杆升起來了,汽車又開始開動了,許岩正待把軍官證揣回口袋,黃夕卻告訴他:「少校,不急著放回去,等下還有幾處檢查的。」

    果然,正如黃夕所說,接下來,汽車又經過了兩處哨卡,又把證件給檢查了兩次,汽車才開到了機場。

    天色才濛濛發白,跑道上已經停著一架巨大的運輸機了。軍用機場跟地方地方機場不同,沒有那麼繁瑣的登機安檢手續,汽車可以徑直開到飛機下方的登機口。許岩看到,機場上停著長長一排的各式飛機,其中有各種型號的戰鬥機若他是軍迷的話,他應該還能看出那是什麼型號的戰鬥機,可惜許岩對此完全一竅不通,只是看著那一列列的戰鬥機整齊地排列著,在晨曦中顯得十分威武雄壯。

    在登機口前,黃夕只是向一個穿著夾克的空軍軍官出示了自己的證件,後者點點頭,扯著大嗓門嚷道:「京城情報部的?三個人?」

    「是,我們三個人!」

    「好,上去吧,就差你們了!」

    黃夕領著許岩和朱佑香順著舷梯進了機艙。許岩也搞不清楚,這到底是架什麼型號的運輸機,不過,這個機艙並不大比許岩以前坐過的民航班機顯得要小了很多,而且位置也顯得少多了,只有那麼前面的五六排,機艙的後半部被隔開來充當了貨艙。

    現在,這幾排座位上坐的人不多,稀稀拉拉也就十來個人。乘客中有幾個穿便裝的,但大部分都是穿著軍裝的軍人。看到有個年青小夥子帶著兩個漂亮的姑娘上來,乘客們都投來了異樣的眼神。只是坐這種軍隊內部航班的,大多都是有身份的部隊幹部,大家都知道,坐這種部隊航班的大多都是內部人,倒也沒人上來盤問糾纏許岩什麼的。

    這種內部航班,也沒機票來確定座位的,都是哪裡有空位就坐哪裡的。許岩領著黃夕和朱佑香隨便就找了個空位置坐下來,他紮好了安全帶。這時候,坐在他右手邊的一位年青的陸軍少校瞄了便裝的許岩一眼,搭訕道:「你好。兄弟很面生啊?我是錦城警備區的,你是哪裡的?上京城幹什麼呢?」

    許岩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呢,黃夕卻是接過了話頭:「我們是情報部四局的,出差回京城。」

    聽了黃夕的回答。那少校軍官明顯愣了下,然後,他的表情頗為古怪,「哦」了一聲,卻是不再出聲搭訕了。坐在原位上閉眼睡覺了。

    許岩不明所以地望向黃夕,後者嫣然一笑,卻是向許岩使個眼神,暗示他不要出聲問。許岩做出恍然的神色,心中卻照舊是一頭霧水。

    機艙裡響起了男聲的廣播聲:「各位旅客同志,本次航班前往京城,即將起飛。請大家關閉手機等各種通訊工具,在座位上坐穩紮好安全帶了!」

    許岩拿出手機來看了下,卻是連六點半都沒到。他小聲跟黃夕說:「黃夕,不是說六點四十起飛的嘛?現在時間才是六點半呢。」

    「少校。部隊的航班,跟地方上民航的航班還是不同的,我們這種航班不是很規範的,起飛時間卡得不是很緊。有時候人沒到齊,等人遲上一陣也是常有的事;有時候人齊了,提前起飛也沒什麼反正坐這個的都是軍區的內部人,大家都是自己人,也沒有投訴服務態度什麼的,不是很講究這些玩意。」

    「哦!」

    發動機的轟鳴聲中,飛機起飛了!許岩感覺。自己像是被誰用力推了一把似的,整個人被巨大的推力壓到座位上!

    三個小時的飛行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許岩下了飛機,臉色慘白。腳下發軟今天在飛機上的這三個小時,他感覺比三輩子都長!在飛機上,他早把文修之給問候一百遍了!

    許岩發誓,這輩子他都不肯再坐部隊航班了,這跟普通的民航航班真是差得太遠了,飛機起飛和降落時。那直起直落的兇猛勁頭,真把許岩給嚇到了許岩覺得,尤其是飛機降落時候,那簡直不叫降落,叫做直直地往下衝!那股恐怖的失重墜地感,讓許岩嚇得面無人色,就連黃夕這個軍情局的老人也得嚇得粉臉煞白,花容失色。

    三人中,唯一能保持鎮定的唯有朱佑香了對她來說,飛機是在五千米還是一萬米的高空根本毫無區別,即使飛機從空中栽了下去,憑著自己的身手和本事,她也有把握保住自己和許岩的安全,那段恐怖的經歷,對朱佑香卻是毫無影響。

    下飛機以後,她還饒有興趣地打量著空軍機場排列整齊的那一行行的戰鬥機,問許岩:「許公子,這都是你們的軍國利器嗎?看著果然威武雄壯啊!就是不知此物能否出售呢,售價又幾何呢?」

    「咳咳,咳咳!」

    當著黃夕的臉,朱佑香就這樣大放厥詞,許岩恨不得把她的嘴給捂上。他趕緊瞄了一眼黃夕,好在黃夕暈機,也是暈得死裡活來,臉色發白,捂著手帕正想嘔吐呢,根本沒精力來聽這邊的事,許岩這才放心:「軒芸,不要亂說!我們是在部隊的空軍機場,這些東西很敏感的回去我跟你詳說吧。」

    朱佑香望許岩一眼,望望周圍的軍人,她「哦」了一聲,聽話地閉了口。

    下了飛機,許岩剛打開手機,電話就打來了,卻是一個陌生的京城號碼,許岩接過電話:「喂,你好~」

    「你好,是許岩同志嗎?」電話那邊的是一個男子的聲音,那聲音有點耳熟,許岩心裡有數,多半是情報部的同事了,他客氣地說:「對,是我,你好,請問是哪位?」

    「你好,許岩同志,我是高敏!你們的飛機已經降落了吧?我就在空軍機場的候機室門口,你們出來就可以看到我了我們見面再談吧。」

    電話掛斷了,許岩放下電話,詫異地望向黃夕:「小黃,有個叫高敏的,說在機場門口等著我們那是誰啊?」

    黃夕臉色蒼白,一直在用手帕捂著嘴,眼睛淚汪汪的,看著很可憐。聽到許岩的問話,她放下手絹,眼睛眨了兩下,問道:「高敏?是高處長嗎?」

    「高處長?」

    「對,高上校,情報分析處的處長,呃,少校,按照編制來說,您也是情報分析處的,高處長是您的直屬領導才是呢呃」

    黃夕連打了幾個「呃」,她蒼白著臉色,卻還撐著給許岩開玩笑:「少校,您連自己的領導都不知道,這未免也太馬虎了吧,呵呵?」

    許岩眨巴著眼睛,「呵呵」乾笑兩聲,卻也沒感到慚愧什麼的,他說:「沒辦法,我也不是正規軍人出身,這也就是混日子的,不能當真的。」

    「少校,您才二十歲就是少校軍官了,前途遠大,怎麼能說是隨便混日子的呢?呃,既然高處長就在外面等著了,我們還是趕緊出去吧,莫要讓高處久等了。」

    眾人來到出站口時候,遠遠就看到了高敏。情報分析處的處長一身白色的休閒西服,帶著金絲邊框的眼鏡,氣質顯得很儒雅,他的眼神很深,彷彿藏著很多的秘密。

    許岩覺得,對方的模樣像是個大學裡的教授,而不像軍情局的軍官事後許岩才知道,高敏的專業是計算機網絡,他真的還是京城市內某所高校的客座教授。

    高敏也看到了許岩,遙遙沖許岩揮手,許岩快步走過去,高敏走上前來跟許岩握手,微笑著說:「許少校一路過來,辛苦了。軍郵班機那是出了名難受,這趟事情急,實在委屈少校您了。」

    沒等許岩答話,高敏又對朱佑香和黃夕點頭:「朱小姐,你好,又見面了哦,黃夕,你也回來了,這趟辛苦你了。」

    雙方寒暄了一陣,高敏告訴許岩:「少校,本來文局長想要親自過來接你機的,但京城市公安局給我們緊急通報,說發現了王中茂的行蹤,文局長已經親自帶隊過去了,他沒辦法親自過來,只好委託我代他過來接你了,怠慢之處,還請莫要見怪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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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16
第一百三十一節 計畫

    「哪裡,事情緊急,公務要緊,文局長這樣做也是應該的。」許岩最近和公務員打交道的機會不少,談吐和接洽的能力也提升不少,他笑道:「而且,高處長說得這麼客氣我也是四局的人,大家可是自己人,不必那麼客氣的。」

    高處長莞爾一笑:「說得是,我們都是自己人來著,太客氣就不像話了。」他伸手做個手勢:「來,許岩,我們這邊走吧,等候的車子已經在外頭了,我們邊走邊說吧。」

    眾人出了機場,在機場門口上了一輛小車許岩認識的汽車不少,但這輛車,他也看不出到底是什麼牌子的車,只感覺車廂裡的空間很寬敞,那一套灰色的皮座椅坐起來也感覺很舒服。

    高敏坐在副駕駛座上,司機座上坐著一個穿著軍裝的小夥子,許岩和兩個女孩子坐在後座。眾人上了車,高敏對司機招呼了一聲:「開車吧,去牛欄街。」

    車子啟動了,高處長從前座轉過身子對許岩說道:「許岩,事情的經過,你已經知道了吧?」

    許岩點頭:「文局長跟我講過一些,王中茂已經越獄潛逃了?聽說傷亡很大?」

    高處長扶了下金絲眼鏡的鏡框,他的表情有些凝重:「正是這樣,這件事出在這關頭,弄得我們四局甚至整個情報部很被動,真是煎熬啊!」

    許岩不解:「這個關頭?」

    「許岩你可能沒留意,還有一個月,**就要召開了。到時候全國各地的代表齊聚京城,全世界的媒體都聚集到京城來**前後,那是維穩的重中之重,這個時候,哪怕一丁點的不安定因素都要排除的,更不要說有個打不死的殺人魔帶著槍在京城遊蕩……不出事還好,出事就是大事,震驚中外的大事!」

    高處長又扶了下眼鏡,嘆道:「本來,上頭都定了,文局長是安排今年晉陞少將的,但出了這事……只怕這事真的懸了。大家運氣都不好啊。」

    許岩默然,然後,他問道:「高處長,王中茂潛逃至今,我們就一點線索都沒有嗎?」

    「我們已經把協助通緝令發給公安和國安那邊,公安部也很重視這事,把通緝令傳達到了基層……但這種事,不是說通緝了就一定能抓到人的,公安部那邊有好多的*級通緝犯,都掛在那邊快十年了,至今還是潛逃。能不能抓到,這還真得看天意和運氣了。」

    高處長顯得很憂慮,他說道:「許岩,文局長跟我說過,你是個有特殊本領的人,有些比較神奇的辦法……現在這種情況,不知你有什麼好的建議或者辦法嗎?能抓到他嗎?」

    許岩默然其實,在昨晚,許岩已和朱佑香對這問題討論過了。

    朱佑香告訴許岩,如果王中茂是魔物的話,自己確有辦法找到它。朱佑香掌握有一個法術,叫做「探測魔氣」,能使得施法者察覺距離自己周圍一里之內的魔物也就是說,只要那魔物還停留在京城,自己和朱佑香反覆搜尋,總該能找到他的。

    但問題的關鍵是,事情發生那麼多天了,那魔物究竟還在不在京城?

    就算它還在京城裡,但京城那麼大,上千平方公里的,這樣地毯式的慢慢搜查,許岩和朱佑香都沒把握,自己的運氣能那麼好,真的能撞上它?

    所以,對高敏的問題,許岩也不敢打包票,他含糊地說:「高處長,文局長把我看得太高了,其實我也沒什麼本事,前幾次只是運氣好誤打誤撞罷了。

    當然,我既然來了,肯定會盡力而為的,但到底能不能幫上忙,這個就真說不好了。」

    高敏凝視了許岩一番,他微笑道:「那是肯定的。這種事,自然是沒人敢打包票的。七分運氣三分努力,這個道理,我們自然也懂的。許少校,你這邊的工作,需要我們提供些什麼條件嗎?」

    「條件嘛……我想,我要一輛車,你們另外再給我安排個司機吧,要求熟悉京城路況的這個,行不行呢?」

    高敏乾脆利索地說:「行,這肯定沒問題的。關於汽車和司機有什麼具體要求嗎?」

    「沒什麼特別要求,汽車要性能可靠點的,不要關鍵時候熄火就行了。司機嘛……最好給我派個警察來!」

    「警察?」高敏詫異地說:「為什麼要警察呢?」

    「萬一我們碰到王中茂的時候,抓捕的時候,有個警察在場幫忙,這樣比較好,免得不明真相的群眾上來干預打抱不平,甚至是警察過來插手,這樣我打也不是,解釋的話又太費勁如果有個警察在場,大家自然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不會有人多事了。」

    「哦,我明白了。」高敏聽得精神一振,他是個心思細膩的人,立即看出了許岩的信心:他連抓捕時候周圍群眾插手這麼細節性的問題都考慮到了,那說明,許岩對找到王中茂很有信心這個少年,他哪來的這麼大的把握?

    「許少校很細心啊,這種細節都想到了。」高敏想了下,他說:「要從京城公安局借調幾個警官過來,這倒不是不行,但始終不是我們的人,用起來不夠得心應手。而且,少校您的事,文局長也不想給其他單位的人知道……少校,其實,按您的要求,其實不一定要求是真的警察,只要穿著警服就可以了吧?」

    「穿警服的人?」許岩詫異道:「不是警察,又穿警服……那是什麼人?」

    高敏淡淡地笑笑:「少校,正如您考慮的那樣,有時候我們進行秘密行動的時候,為了防止您說的周圍群眾干涉,有時候我們也會借用公安局的身份來行動的。事實上,我們四局的偵查員都是有警官證和警服的既有情報部頒發的軍官證,也有公安部頒發的警官證。那可不是假證件,都是在公安部那邊有登記和號碼的真證件,這些都是為了執行任務方便。」

    說著,高敏指了下身邊的司機:「少校,你看,我們的小包怎麼樣?小包是我們情報部的中尉,也是射擊和搏鬥的好手,熟悉京城的路況到時候,讓他穿著警服跟著你們一起行動,怎麼樣?」

    從許岩上車以來,這位中等身材的軍人始終保持著緘默,這讓許岩不自覺地對他有了兩分好感那種沉默寡言的人總是讓人覺得比較可靠些。聽到高處長提到自己,那中尉才放慢了車速,回過頭來沖許岩點點頭。

    許岩點頭:「行,那就辛苦包先生了包先生怎麼稱呼?」

    包中尉平靜地說:「我叫包輝,少校您就叫我小包行了。能跟著少校您做事,這是少校在提攜我,給我機會呢,我懂得!」

    這個包中尉很會說話,大家都笑了。高敏告訴許岩,包輝是剛從武警那邊調過來的,是從士兵一直提拔到軍官的,拿過京城武警總隊的擒拿格鬥和射擊獎項,各種軍體項目的綜合素質很好,是文修之為四局特別引進的人才。

    高敏問許岩:「許岩,你這趟上來,帶了自己的槍嗎?」

    「哦,我帶了,槍和九十發子彈。」

    「哦,那就好。我們讓你坐軍航,一來是因為這趟班機比較快,二來也是因為部隊的航班比較好溝通,不用通過安檢什麼的本來坐民航的班機也不是不行,但你帶著槍,要跟民航總局那邊溝通需要時間。因為情況緊急,這趟就暫時委屈你了。

    還有,少校,你這趟上京城來,你在京城可有住處嗎?」

    「沒有,我在京城沒有住處……」

    「那,我就在君悅酒店給你訂個房間吧」說著,高敏瞄了朱佑香一眼,笑著說:「這樣,沒問題吧?」

    要自己和朱佑香共住一個房?

    許岩是很想同意的,但他能感覺到,身邊陡然升起了一股冰寒凜然的殺意許岩是修煉中人,靈覺比較敏銳,所以他能感覺得到那股殺意的源頭。至於其他人,大夥都只是感覺車廂裡好像溫度陡然降了一下,司機包輝還嘟噥著說:「奇怪,怎麼冷下來了……這車子的空調還是新的啊,上星期才換的啊。這就不行了?」

    「這個……」許岩撓撓頭,苦笑著說:「這個,高處長,如果可能的話,還是麻煩你給我們訂兩個房間吧……如果你們那邊不好走賬報銷的話,這個錢就讓我來出吧。」

    跟朱佑香同房,這想法是很美好,但還是得現實一點吧許岩覺得,如果這件事真發生了的話,朱佑香多半會宰了自己的。

    高敏嘴角含笑,他又打量了許岩和面無表情的朱佑香兩眼,笑道:「這樣啊?那就開兩間房吧許少校您是我們特意請來的貴客,怎麼也不能讓你自己出錢的道理來著。」

    高敏處長倒不是吝嗇一間房的開支反正這錢也不是他出的,是四局的公費開支,現在,抓捕王中茂是情報部的頭等大事,為了這件事,錢是流水般「嘩嘩」地花出去了,多花個幾萬塊,那根本不是什麼事,高敏堂堂一個處長,也不可能捨不得這點小錢。

    關鍵,還是高敏看得出來,許岩和身邊的這位女孩子雖然一同出來,但他倆應該還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高處長相貌儒雅英俊,年青時候也是縱橫花叢的好手,這點男女之間的微妙還瞞不過他的。所以,他也就動了想幫許岩一把的念頭,想把他們之間的關係給推動下,但看著不成功,高敏倒也就一笑放手了這種事,順手而為還可以,但做得太刻意,那就沒這個必要了。

    許少校啊,我這當領導的,也只能幫你到這裡了啊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16
弟一百三十二節 賓館

    汽車順著大街一路疾馳,道邊接踵而至的摩天大樓和稠密的人流讓許岩感受到了國際大都市的繁華氣息。許岩嘆道:「我剛到錦城時候,覺得錦城的市容建設已經很了不起了,沒想到初到京城,感覺京城這邊景象好像更繁華啊!」

    「那是,」高敏處長微笑道:「京城畢竟是首都,關係到國家的臉面,所以發展肯定要到好一些的,國內也就是滬海能跟京城媲美了。錦城也是國內的大城市了,不過畢竟在西部,這個先天條件就受限制了,發展肯定不能跟京城比的。許岩,我聽說,你還在錦城的蜀都大學讀書?有沒有興趣轉到京城這邊來讀書呢?」

    「啊?」高敏處長的這番話著實出乎許岩意料,他詫異地說:「到京城來讀書?」

    「是啊,京城畢竟是國內最大的城市了,人文薈萃,好的大學也很多。像京城大學,水木大學,這都是國內一流的高校蜀都大學也不錯,但比起這兩所大學來,水準還是有差距的,為了許岩你今後的發展,轉到這邊來讀書,倒也是不錯的。」

    聽高敏這麼說著,許岩不由怦然心動:要知道,到水木大學和燕京大學讀書,這是全國所有學生的夢想,許岩自然也不例外。只是高考之後,許岩自知分數不夠,也不敢報水木和京城這兩所著名大學,只敢報了本地的蜀都大學,他好奇地說:「高處長,我聽說。水木的分數線要求很高的,夠資格進去嗎?」

    「嗯。如果是對外地考生,水木的分數線確實是很高。但對本地考生來說,水木的分數線其實也就一般吧。這幾年,我幾個朋友的小孩,在本地考生,也就是五百多分的分數,照樣進了水木。許岩你是自己考進蜀都大學的,你的高考成績那肯定是沒問題的,到時候,文局長找關係活動一下。弄個指標肯定是沒問題的。」

    高敏說著,忽然嘆了口氣:「不過,文局長現在被王中茂的事搞得焦頭爛額的,估計他也沒精力弄這個事了。」

    許岩聽得心癢癢的:一個水木大學的入學指標,這玩意說難不難,說容易卻也不容易,卻恰好能觸碰到許岩這種莘莘學子心中最渴望的:十年寒窗,三年苦熬,每年百萬的應屆考生。誰不是以考上這兩所名校為最高理想的?

    那是國家的最高學府,能進這兩所學校,這已遠遠超過了大學教育的意義,這意味著榮耀和驕傲。意味著從此踏入了社會的菁英階層,意味著自己的人生從此踏入了截然不同的另一個層次。

    很多事業有成的富豪身家過億,但沒能在名牌大學讀書。渡過天之驕子的大學生涯,這始終是他們心底裡暗藏的遺憾不能不說。高敏的投其所好,確實撓到了許岩心中的癢處。

    許岩豎起了耳朵。想聽高敏把這事說得更詳細一點,但這時候,高敏卻不繼續說這事了,他轉移了話題:「許少校,你們剛下飛機,很累嗎,還能不能堅持?」

    「堅持?高處長,有什麼任務嗎?」

    高敏扶了下眼鏡,他顯得有些不好意思:「按說你們剛下飛機,應該是先休息的,不過,文局長接到京城公安的通報,說在牛欄街的南華賓館發現了王中茂的蹤跡,文局長已經親自帶隊出發去南華賓館了。線報如果是誤報,那就算了,但如果真是發現了王中茂的線索,文局長希望你能過去幫忙這樣讓少校你馬不停蹄的,我們很過意不去。」

    這個請求,許岩很痛快就答應了這趟他上京城來,就是為了給文修之幫忙的。現在對方既然提出了請求,自己是沒理由拒絕的。許岩當即應承道:「行,我們這就過去就是。就是小黃好像剛剛暈機暈得很厲害,是不是讓她先去找個地方歇息了?」

    還沒等高敏說話,黃夕連忙表態了:「沒事,我沒事的。剛下飛機時候確實有點暈,但現在已經好很多了我能堅持的。」

    黃夕心想開什麼玩笑?自己這趟這麼大老遠幾千里跟著回京城來,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為能爭取立功的機會。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能在局長文修之面前出現,這是在首長面前掙印象分的大好機會,自己怎能不去?不要說有點小小暈機,就算自己暈得躺下了,自己也得掙紮著爬到首長跟前去啊!

    許岩轉向朱佑香,輕聲問:「軒芸,你沒事吧?累嗎?」

    朱佑香從容地說:「既然朋友有難,吾等自應即刻馳援公子做主便是,吾無妨的。」

    聽朱佑香這麼文縐縐地說話,高敏倒是來了興趣。他「咦」了一聲,轉過頭詫異道:「朱小姐這樣說話,這個……倒是別具風格,很有意思啊!」

    朱佑香淡淡一笑,也不答話。許岩忙幫著打掩護:「小朱平時比較喜愛古文,平時都愛看一些古文書籍,受那些書影響很深,所以她說話也有點那味道這個,呵呵。」

    高敏倒也沒多想,他笑著說:「是啊,這兩年,國內好像興起古風熱了,很多年輕的小夥子和小姑娘們都喜歡穿著漢服招搖過市,好像很流行。

    我聽說,你們錦城是比較時興這個的吧?在京城這邊也有不少年青人喜歡這個呢,我平時去北海公園玩,常常見到那些小夥子和姑娘們穿著這個,在那邊擺姿勢照相什麼的,什麼舞劍啊、賞花啊、踏青啊,什麼遊戲都有,連我這個老傢伙都看得津津有味呢。」

    高敏自己把話題越扯越遠了,許岩暗暗高興,他趕緊拚命把話題給引偏從古風一直到韓流一直到現在歐美的流行音樂,湊巧的是,高處長見識甚廣。閱歷又深,什麼事都能說出個道道來。說得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倆人一路胡吹了半個多小時。直到那位沉默寡言的司機提醒他們:「高處,許少校,牛欄街已經到了。」倆人這才意猶未盡地停住了話頭。

    抓捕魔物,這樣的事情對許岩來說已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去襄城抓捕魔物,許岩還記得,光是開去的軍車和警車就有上百輛,把一個鎮子給停得滿滿的,只能停到了鎮外的馬路上。這次抓捕王中茂,許岩以為跟上次一樣。也是滿街的軍警和封鎖線,整條大街都給封鎖了沒想到到了這邊一看,卻見街面平靜,人流熙攘,絲毫不見異樣,許岩簡直以為自己來錯地方了。

    許岩問高敏:「高處,上次去襄陽時候,我可記得了,那陣仗可厲害了。出動了幾百號軍警。現在,這邊怎麼連個交警都看不到,也沒見封鎖路面疏散人群什麼的?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高處長笑笑,扶了下眼鏡框:「小許啊。在京城做事,跟在地方上可是大不同了。地方上調動幾百武警封鎖街面,這事跟地方黨委和政法委打個招呼就行了。地方上的領導一般都會支持的。但在京城,調動大批軍警封路。這事可不能隨便做。京城這邊的高級領導多,要調動軍警封鎖街面。不但要報京城市委,甚至連中央政法委和內衛那邊都要事先打好申請的。

    這皇城根兒啊,講究的是一個和諧安定,隨便調軍警上街,容易造成市民的恐慌和媒體猜測,造成很不好的影響,所以,在京城做事,大家都是很慎重的。」

    說著,高處長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喂,文局,您好……啊,對對,我們已經把許岩接到了。你們在哪呢?一樓的107室……好的,我知道了……我們沒穿制服,只有小包穿了軍裝……哦,我知道了,我讓小包留在車裡吧。」

    掛了電話,高敏對包輝中尉說:「把車子開進南國賓館的後院停車場那邊。你穿著軍裝,就不要進去了,你留在車裡面待命好了。」

    「好的,高處長。」

    包中尉把車子在牛欄街上開了一陣,拐進了一家賓館後院的停車場裡那家賓館正門正寫著「南國賓館」的金色大字。一行人的車子停在後院的停車場裡,有保安上前來指引著停好了車子。

    高敏處長對許岩說:「小許,我們這就下去吧這個,你的朋友小朱,是不是讓她在車裡等著就好了?等下,那邊不單有我們情報部的人,應該還有京城公安局和武警總隊的人在,小朱不是工作人員,到那種場合裡亮相,只怕不是很合適,讓她留在這裡等著吧?」

    許岩微微一驚:要把朱佑香留下?

    要知道,許岩敢上京城來給文修之幫忙,他最大的依仗就是身邊的朱佑香了。沒有了朱佑香在身邊保護著,許岩還真是不敢去面對那凶殘的魔物。

    他躊躇著,遲疑地望向了朱佑香,卻見後者肯定地對他點頭:「就按高先生的安排吧,公子且先去辦大事,吾在這邊候著,卻也無妨的不會有事的!」

    「這個……」

    許岩望著朱佑香,臉上的笑容比哭還要慘:他當然知道朱佑香不會有事了,但問題是自己有事啊!沒有朱佑香在身邊,萬一等下真的遭遇了那個魔物,自己不完蛋了?

    他支支吾吾:「軒芸,這個……我還是有點擔心啊!」

    「放心,公子,沒事的。」朱佑香對許岩輕輕地點頭,目光十分堅定:「公子且放心過去就是了,不會有什麼事的。」說著,她對許岩眨了下眼睛,目光閃爍,像是在暗示什麼。

    朱佑香的語氣十分堅定,許岩終於也就同意了,他哭喪著臉:「這樣的話……那好吧。軒芸,你好好地在車裡坐著,不要到處亂跑啊!有什麼不對,你叫一聲,我會趕緊過來救你的啊!你放心,我是絕不會拋下你不管的,記得了,碰到什麼,你一定要喊救命啊!」

    聽著許岩說話,朱佑香莞爾一笑她當然知道,許岩的話是應該倒過來理解才對:「朱佑香,你千萬不要到處亂走啊。到時候,碰到情況危急的時候,我會大喊救命的,那時候,你要趕緊過去救命,千萬不要拋下我不管啊!」

    朱佑香暗笑:果真是人無完人金無足赤,許公子人品可靠,品行亦是無可挑剔,修煉的悟性也是堪稱一流了,但他有個唯一的缺陷,就是膽小如鼠,怕死得要命。

    她忍住笑,頜首道:「公子放心就是,吾自會留意的放心,不會有什麼事的。」

    在朱佑香的再三保證和高處長的連聲催促下,許岩終於不情不願地下了車,哭喪著臉,像是一頭快要挨抓去屠宰的豬似的。倒是高處長搞不清楚狀況,嘖嘖讚歎道:「小許啊,你和你女朋友的感情真好啊,就離開這麼一會功夫,你就這麼擔心,這麼捨不得了,真是呵呵,那話怎麼說的?如膠似漆啊!呵呵,看到你,我就想起我年青那會兒,那時候我追我女朋友,也是這樣的,簡直連分開一秒鐘都舍不得。

    不過,小許啊,你也忒把細了些,你女朋友和小包在車裡頭,不會有什麼危險的哦,小包那小夥子我知道的,為人最是老實厚道,你就放一萬個心好了,呵呵!」

    被高敏說得哭笑不得,許岩只好苦笑:「是是,我實在放心得很。」心中卻是在悲鳴:我哪裡是捨不得朱佑香,我是在擔憂自己的小命啊!

    ~

    許岩一行人下了車,一個賓館保安領著他們從後門穿過過道進了賓館的大廳。

    許岩注意到,那保安上來的時候,並沒有跟高敏處長說上些「你好、歡迎光臨」之類的客套話語,而是不發一言就直截就領著他們進去了,連一句話都沒說,顯得很有默契。看著在前面領路的保安,許岩悄聲對高處長說:「高處長,這保安……只怕不是真的保安吧?」

    高處長笑眯眯地對許岩翹起了大拇指,他小聲說:「小許,好眼力!這是偵查處的小吳上尉。不過,你是怎麼看出問題來的?」

    「呵呵,小吳過來,一句話都不說,就這麼**地領著我們進去了……他要是真的保安,就該被老闆炒魷魚了。」

    許岩心想,那保安穿著保安的服裝,肩頭掛著對講機,臉孔黝黑,腰桿挺拔筆直,舉手投足間有一股很剽悍的氣勢,尤其他腰間鼓囊囊的,像是藏著什麼東西似的,他不時有意無意間按著腰間,一副很警惕的樣子,像是生怕被別人碰到了這都看不出問題來,自己就太遲鈍了。

    吳上尉把他們領到了酒店大堂門口,不發一言轉身就走。高敏處長領著許岩和黃夕徑直往大堂裡走,看到櫃檯後的服務生,許岩噗嗤一聲笑了櫃檯後,是兩女一男三個服務員,那兩個女服務員還好些,她們雖然剪著短髮,但相貌清麗,儀態端莊,穿著深色的職業套裝,亭亭玉立,倒也有幾分酒店服務經理的氣質。

    可那個男服務生,身高足有一米九了,腰粗膀圓,渾身肌肉飽滿得像要從那身酒店制服裡爆炸出來,面目被烈日曬得黝黑又粗糙剛剛那個吳上尉扮保安時候,許岩還得連蒙帶猜才能確定他的身份,但看著這位扮演侍應生的好漢,許岩不用想就知道了,這肯定是情報部的人哪個賓館的老闆會這麼傻,安排這樣一個金剛般的大漢戳在大廳裡迎客?這不明擺著說,自家開的是黑店嗎?這樣子,還有客人敢上門才是怪了!(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16
第一百三十三節 準備

    聽到許岩發笑,高處長也是莞爾:看到特戰隊的陳副隊長穿著那身明顯不合身的侍應生紅色制服,他也很有想爆笑的衝動。

    「小許,不要笑估計是來得太急了,大家匆匆忙忙,連假扮的角色都沒選好。」

    說著讓許岩不要笑,但高敏自己卻是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他走近服務台,像個要住宿登記的旅客一樣,跟幾個假扮的服務生交談起來:「我是事先約好的,請問文先生在哪裡?」

    幾個男女特工明顯也是認得高敏的,一個女侍應生客氣地說:「高先生,您好,文先生已經先到了,就在107房,他叮囑我們,讓您一到就趕緊過去。」

    由著高敏在那邊跟同事玩著007遊戲的時候,許岩在打量著大堂的四周有個花花公子模樣的青年坐沙發那邊喝茶看報紙,有情侶模樣的青年男女坐茶几邊上親暱地聊天有個西裝革履商人模樣的中年人站在賓館門口舉著手機大聲地打電話,有好幾個遊客在大堂的精品店閒逛,看著擺設的名牌皮具和服飾……在這些人中間,許岩看到了好幾張似曾相識的面孔,都是上次去襄城時見過的熟人。

    徐岩看了一圈,心裡有數了:賓館現在外鬆內緊,表面毫無異樣,其實整個賓館都被軍警和特工包圍了。

    高敏跟服務員們聊了一下,他來又跟黃西低聲說了兩句,讓黃西留在大堂這邊待命。然後,他走到許岩身邊。低聲說:「跟我來吧。」

    許岩點點頭,他跟高敏後頭。順著賓館的過道走了過去。

    賓館107房位於賓館的一樓內側,從外面看來。這間房與賓館的其他房間毫無區別。高敏敲了房間的門,然後,有人打開了房門,從門縫裡警惕地看了下,高敏低聲說了聲:「是我,高敏!」

    門很快打開了一條縫,有人低聲急促催促了一聲:「快進來!」於是,高敏和許岩飛快地從那門縫裡閃了進去。

    房間裡煙燻火燎、煙霧瀰漫許岩很奇怪:賓館的火警系統為什麼還沒有響鈴?許岩剛進門,立即就聞到了嗆鼻的濃重煙味。還有男人們擠在一起的濃烈汗酸氣息,嗆得他鼻子很難受,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似的。

    他掃了一眼,看到房間裡到處擠滿了人房外的人,怎麼也想像不出來,在這麼一間不大的賓館套房裡,竟然密密麻麻地擠了二十多個人。在屋子裡的,幾乎全是青壯年男子,這些人雖然都是身著便裝。一個個身形剽悍,目光銳利很顯然,聚在這裡的人,都不是等閒之輩。

    房間的茶几攤開了一張圖紙。好像是賓館的建築結構圖。文修之和幾個男子圍在那裡低聲商議著,他們身上隱隱散發著權勢的氣息,周圍的其他人也隱隱跟他們拉開了距離。顯然包括都是領導。文修之正眾人說話,他在圖紙上比劃著。聲音很低但很急促,氣氛顯得有點緊張:

    「五樓樓梯口要不要埋伏人手?」

    「那是個直角。毫無遮擋的目標如果拿槍掃一梭子彈過來,安排多少人都是個死!」

    「消防通道得佈置一個小隊,都帶著散彈暴力槍,哪怕作為預備隊也好!得防著王中茂狗急跳牆從這裡跑了!」

    「那誰,打個電話催下警備區,他們的火焰發射器班組怎麼還沒到位?就差他們了!」

    「警備區領隊的丘參謀剛報告了,他們在五道口那邊碰到了堵車,過不來!」

    「老齊,趕緊讓你的人過去疏導交通就你們南城區,關鍵時候總出岔子!」

    「嘿,文老四,你這話說得稀奇了好像王中茂是我們南城公安局放跑似的?」

    「哎哎,不要吵,說正事!我還是覺得,這樣不加清場就進行突擊,風險太大了?周圍幾個房間的旅客還沒疏散,要是出現傷亡,誰負責?」

    「如果疏導了周圍的旅客,導致驚醒了王中茂,讓他給跑了,那又是誰負責?」

    包括文修之在內,領導們在那邊七嘴八舌地討論著,眾人「嗡嗡嗡」地說成了一片,氣氛顯得緊張又嚴肅。

    看到文修之正在忙活,許岩也不好過去打擾他。他轉悠了下,看到房間的牆邊、床邊、茶几上,亂七八糟地擱著很多槍支。那些槍支的形狀各異,看著像是有很多種型號的,許岩這麼一眼看過去就認出了好幾種九五式自動步槍、衝鋒槍、雷霆散彈槍、暴力槍、麻醉槍甚至在衛生間的門口,許岩還看到了一挺帶著三腳架的機關槍。

    看著現場這麼多的武器,許岩轉頭對高敏笑道:「好傢伙,這麼多厲害傢伙……乍一看,我還以為自己來到了金三角呢,你們是在毒品交易呢好傢伙,就差幾包海洛因了。」

    高敏趕緊伸手,做了個「噓」的動作,示意許岩不要亂說話房間裡雖然聚集了二十多個人,但並不喧鬧。那些便裝的漢子都安靜地呆著待命,在這種凝重而寂靜的環境下,許岩的說話聲就顯得特別的刺耳了。

    那邊正在討論的領導們顯然也聽到了,他們紛紛轉頭過來,有個穿黑色T恤衫、面目黝黑的高壯漢子很厲害地瞪了許岩一眼,他厲聲喝道:「你哪個單位的?懂不懂規矩?這裡是你亂開玩笑的地方嗎?」。

    許岩一愣,他還沒反應過來呢,文修之卻也看到了他。他臉上頓時露出歡喜,快步走了過來,一把握住了許岩的手,連連搖晃:「岩老弟,關鍵時候,你可是總算來了!來得好,來得太好太及時了!」

    許岩笑道:「文局您下了指示,我這當部下的不敢不聽啊。今早坐飛機過來了,剛下的機沒誤事吧?」

    文修之握著許岩的手用力搖了兩下。熱情地說:「來得及,來得及!兄弟你的這份情義。我文修之記住了!」

    看到文修之對這個年青的毛頭小子如此熱情,在場眾人都是心中詫異。

    文修之的身份和家世,在場官員大多都是心中有數的,太子黨出身,又在軍情機關這種特權部門裡身居要職,平時一向是眼高於頂的,即使在臥虎藏龍的京城裡也是橫著走的角色。這趟他雖然闖出了大禍,但虎倒不掉架,文修之什麼時候對人這麼客氣過?

    看到文修之對許岩這麼客氣。在場官員都知道了,來人只怕不是泛泛之輩,倒也不敢因為許岩年青而小覷他,有人問道:「文局長,這小夥子看著面生,他是哪位啊?」

    文修之拉著許岩的手,牽著他走到眾人跟前來,他熱情地說:「各位,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四局和F病毒調查組的反恐專家,許岩少校!」

    聽得文修之這麼隆重而熱情地推介出來的人物,卻只是個少校,在場的幾位領導都是心中曬然按他們的身份。區區一個少校,連到他們跟前匯報工作的資格都沒有。看著文修之這麼熱情,稱兄道弟地隆重推出來的人物。沒想到只是這麼個芝麻蒜皮的小人物,大家真覺得有點好笑。

    「少校?」那個黑壯的漢子嘴角浮起了冷笑。他冷冷地說:「文老四,你開什麼玩笑?這是應危組建的聯合指揮部。是商量要事的地方,你把你手下一個少校推出來幹什麼?一個少校,不就個副科級幹部嗎?這種級別的幹部,我手下有幾百個,用不著拿出來獻寶吧?」

    文修之把眼一瞪:「少校怎麼了?齊老二,我就不信,難道你就沒當過少校?我告訴你,齊老二,你別看你官大,要比起真實本領來,你連許少校一根毫毛都比不了!

    許岩少校是針對F病毒狂化領域方面的反恐專家,在襄城時候,王中茂殺傷我多名戰士,衝破包圍圈逃逸,最後就是許少校赤手空拳把他給生擒的!

    襄城飛往錦城的班機上,許岩少校單槍匹馬幹掉了一個F病毒的狂化感染者,拯救了整整一架班機上百號乘客,錦城市公安局為此特別向我們總部寄來了感謝信!錦城的萬和商場案裡,許少校力挽狂瀾,赤手空拳當場擊殺了一個F病毒的狂化症感染者!

    齊老二,我也告訴你了,要論起對付王中茂,我們房間裡的所有人再加上外面的人,只怕都比不上我們許少校的一隻手有用!」

    「襄陽案、襄城班機案、錦城萬和商場案……」隨著這些名詞一個個從文修之的口中說出,在場官員們都是微微動容F病毒狂化症的案例對普通群眾還是保密的,但在場的都是京城裡從事安全事務的官員,京城人消息靈通,他們對這件事情的瞭解自然要比地方上的官員深得多,他們知道,一個F病毒狂化症病患擁有多恐怖的力量,普通的帶槍民警十個八個也未必能對付得了一個F病毒患者,在某個基層鄉鎮,甚至出現過整整一個派出所反而被一個怪物殺得全軍覆沒的慘劇按照公安部傳達的經驗來說,碰到這種病例,必須要出動以連排為單位的武警,還要用上自動步槍甚至是其他重武器,普通的手槍對那些怪物幾乎是無效的。

    現在,知道眼前這貌不驚人的年輕人居然自己單槍匹馬解決了好幾件F病毒狂化症案例,眾人不由對他刮目相看起來,明白文修之為什麼要對許岩如此重視了少校不稀奇,但能解決那些怪物,那就值得重視了。無論什麼時候,有本事的人才總是受歡迎的。

    官員們都盯著許岩看,大家心裡都在暗暗納悶:看著小夥子的身量,也是高瘦勻稱,肌肉也不發達,好像也不是很強壯的人啊?就憑這樣的身材,他如何能赤手空拳地干掉那些狂化的怪物呢?

    那被文修之稱為「齊老四」的黑臉漢子狐疑地出聲了:「文老四,你別唬我,我可是看過部裡的通告說明和視頻的就憑小許這身量,能獨個幹掉一個F病毒怪物?你是在唬我吧?」

    在場眾人都聽出來了,齊局長還是在質疑,但那語氣卻是緩和多了,也客氣了很多,他稱呼許岩也變成了略帶親切的「小許」顯然,對這位能赤手空拳幹掉怪物的人才,他也不想得罪。這些權貴子弟出身的官員,雖然平時有點紈袴,但關鍵時候,他們的腦瓜卻是一個比一個精明。這是非常時刻,誰都不知道,自己轄區內什麼時候會不會爆發在這種F病毒狂化症病例,這個時候,一個能制服這些F病毒怪物的人才,能以最小代價消滅那種怪物,這樣的人才,對自己這些負責治安的官員來意味著什麼?

    很顯然,許岩能力的重要性,那是怎麼說也不為過的。

    文修之冷哼一聲:「是不是吹牛,你就走著瞧吧!」

    他轉頭對向許岩,卻是換了一副親切的笑臉:「來,小許,你過來,我跟你介紹下,這幾位都是京城有關部門的領導這位是武警的張副支隊長,這位是張支隊長手下的猛將,劉大隊長,這位是京城國安局的吳副局長……」

    順著文修之的介紹,許岩向諸位領導問好,領導們也很客氣地對許岩回禮大家都不是傻瓜,看到文修之對這個少校這麼重視,自然也猜出,文修之剛剛的說話應該不是吹牛,這個少校該是有些本領的,對這樣的奇能異士,多客氣一點總是沒錯的。

    不知是否是故意還是無意,文修之直到介紹到最後,才把那個「齊老二」介紹給許岩,卻是故意不說他官職:「這個人啊,是南城區公安局的,也就是個常務副局長而已,芝麻綠豆大的小官,首長下來視察時候他負責開個車在前面喊話『前面的車讓一下』,偶爾也能收收**和嫖客的保護費,出息有限,啥時候能挪正可真說不好了……好的,情況緊急,其他的同志,等下再介紹吧。」

    許岩趕緊轉過頭,故意不看「齊老二」的一張黑臉憋得通紅,心裡好笑他也看出來了,文修之雖然常常糗那齊老二,齊老二也常嗆文修之,倆人之間說話很不客氣,但他倆的交情應該是真不錯,否則這樣的玩笑可不是一般人能開的了。(未完待續……)

    第一百三十三節準備: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17
第一百三十四節 分析

    介紹完在場的領導,文修之馬上說道:「許岩,過來道上,高處長把情況跟你介紹了吧?」

    「高處長說了,在這家賓館裡發現了王中茂的線索其他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文修之點頭:「那我再簡單介紹一下情況吧今天早上六點三十分左右,南國賓館接待了一個投宿的客人,那是個單身男子,年齡在三十五歲到四十歲之間,這位客人入住了賓館的507房。但是當班的服務員發現,這客人跟通緝令上的王中茂相貌十分相似,賓館立即報告了派出所,然後派出所逐級上報,報到我們這邊時候,已經快七點了,我們馬上趕了過來,按照外鬆內緊的原則,對賓館進行了布控……」

    許岩正聽著,突然,他的耳邊響起了朱佑香清晰的聲音:「公子,文先生所說的客人,應該不是那魔物吾已查探過了,方圓一里之內,並??魔界妖物的氣息。」

    突然聽到朱佑香的聲音,許岩陡然一震朱佑香的聲音如此清晰,像是在許岩的耳邊說話一般,許岩還以為她就跟在自己身邊一樣,他不由地轉過頭張望,卻是不見她的蹤影。

    文修之正在介紹著呢,卻見許岩心不在焉地左右張望,他停住了介紹:「岩子,你在找什麼啊?」

    這時候,許岩耳邊又響起了朱佑香的聲音:「公子請勿聲張,吾是用傳音入密之術與公子您聯繫的,外人無法聽知公子請鎮定。一切如常就好。」

    許岩這才恍然,明白朱佑香是用了傳音入密之術對自己說話只是。賓館的停車場到這房間之間,中間隔著幾十米遠又有好幾面牆隔著。朱佑香竟能對自己的情形瞭如指掌,還能遙遙對著自己傳音?

    許岩不由感慨:朱佑香的能力,真是深不可測!自己還以為自己對她的能力很瞭解了,沒想到,自己不過是摸到了她能力的一點邊而已。

    面對眾人愕然的眼神,許岩訕訕地笑道:「不好意思,文局長,剛剛我想到了一些瑣碎事,走神了文局。您繼續說就是了。」

    看到許岩的脫線表現,官員們顯得很不以為然在介紹案情這麼關鍵的時候,許岩這傢伙卻是在走神,這種工作態度實在說不上認真。

    文修之特意請回來的高手,好像有點不靠譜啊?

    領導們有的默默搖頭,有的若有所思地望著文修之,南城公安局的齊副局長更是誇張地「哈」了一聲:「走神了?哈哈,呵呵!」

    文修之看著許岩,眼神也很是複雜許岩可是他堅持請回來的高人。他把全部的希望都寄託在許岩身上了,很希望許岩能力挽狂瀾,為自己掙回面子的這樣的關鍵時候,許岩他到底在想什麼?

    文修之乾咳一聲。若無其事地說:「小許啊,基本的情況也就差不多這樣了,這個事。你有什麼看法或者建議嗎?」。

    因為有剛剛朱佑香傳音入密的提醒,所以。現在許岩真的是胸有成竹了。他沉吟不語,吊了好一陣眾人的胃口。這才開口說:「文局長,諸位領導,你們都是經驗豐富的前輩,我是剛剛入行的晚輩和新人,說得不對的地方,還請你們多指點文局長,今早入住投宿507房的那個客人,真的是王中茂本人嗎?這個,能確定嗎?」。

    文修之沉聲道:「關於這問題,我們也考慮過了我們的幹警都沒見過507號房的客人本人,只有那兩名賓館服務員見過。我們拿了王中茂的相片給他們辨認,他倆都一致很肯定地認為,那客人和相片上的人一模一樣,肯定就是被通緝的王中茂本人。

    然後,我們也調取了當時的賓館視頻和電梯視頻出來,讓幾位見過王中茂的同志來辨認。雖然那時候天黑有些模糊,但他們也認為,這個人就是王中茂。」

    許岩疑惑地說:「光靠相貌辨認嗎?聽說,入住賓館是要提交身份證的,那個客人,他提交的身份證是不是王中茂的?」

    聽許岩這麼說,在場眾人都感覺啼笑皆非,有人甚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查驗身份證,這是治安部門查證身份時候的最基礎手段了,也是驗證身份第一步驟,這是不可能忽略掉的。在這麼多來自各個安全部門的領導和專家們面前,許岩特意提起這個問題,等於問貝多芬識不識樂譜一樣這麼簡單又基礎的環節,人家怎麼可能疏忽呢?

    文修之卻沒有笑他知道,許岩是大學生特招加入情報部的,對情報口的業務知識,他本身就沒多少認識,這沒什麼好笑的。

    他認真地說:「客人入住的時候,賓館那邊登記了他的身份證,我們也看過那記錄了。記錄顯示,那客人姓張,叫張民德,是江南省安州市人……」

    「哦,身份證對不上,那恐怕……」

    彷彿是怕許岩說多了出醜似的,文修之趕緊打斷了他:「我們查驗了,也跟江南省的省廳聯繫過了,已經確認了,這張身份證是假的。」

    「啊!」許岩愣住了,他愕然重複了一遍:「假的身份證?」

    「是的,已經確認,那是假證!雖然做得很逼真,身份證的編碼也對,但按照部裡身份證戶籍中心的資料,這個編碼,不應該是這份身份證來的。」

    說話的人不是文修之,而是那位來自南城區公安局的齊副局長,他簡單地說了一句話,馬上就閉口緘默不言了。

    接著齊老二的話頭,文修之繼續說:「而且,許岩你也忘記了一點王中茂是從我們這邊越獄逃跑的,逃跑的時候,他什麼也沒帶他不可能有自己身份證的。如果要住宿和休息。他只能辦一張假的身份證。現在,507號房的那個客人。他也是持一張假身份證,所以。這也是一個側面證據吧我們認為,507號房裡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王中茂本人。」

    許岩追問道:「槍呢?文局長,那逃跑的王中茂是帶著一支自動步槍一起逃跑的!問問服務員,還有看看視頻,在這個旅客身上可有槍的痕跡?」

    文修之躊躇了下,像是他也覺得這問題比較棘手。他說:「確實,從賓館服務員和賓館監控視頻的錄像來看,那旅客身上確實沒帶槍。不過,他帶了一個很大的旅行包進來我們的專家看過監控錄像了,他們認為,如果把步槍拆開分解了,是有可能放進這旅行袋裡的。」

    許岩牙痛般咂著嘴,隨著文修之的講述,他慢慢也把思路給想清楚了相比於服務員證人、視頻錄像之類的證據,許岩更相信的是朱佑香的判斷。朱佑香既然說了,在這附近沒有魔物的存在。那許岩就絕對相信,附近肯定沒有魔物存在,那也就可以順勢肯定,王中茂肯定不在這裡。在五樓的那個人肯定不是他。

    現在,許岩已把整件事給總結出來了,只能說。這事實在太巧了有一個長得很像王中茂的人拿著假身份證來開房,卻是驚動了京城的安防體系。各部門聯合大舉出動,還驚動了駐軍和反恐武警。如臨大敵,這件事想著也讓人啼笑皆非。

    這麼荒誕的事,還是讓它早點結束了吧!

    許岩心裡已經有了結論,但要如何把這結論讓現場的眾位大佬們相信,這還真要頗費一番心思的。他說:「文局長,我明白了。現在,你們準備怎麼辦呢?」

    文修之沉聲說:「我們的人已經封鎖了賓館的周圍,武警支隊的戰士也已經到位了,狙擊手和重武器也已經在五樓佈置好了萬事齊備,可以動手了,但就在於動手的方案,我們存在分歧:南城區的齊局長認為,應該立即破門而入,讓突擊小組直接破門衝進去,直截把這傢伙打死在屋裡!

    但張副支隊長認為,507房的環境比較複雜,除了外門以外,裡面臥室還有一道門。萬一目標是在臥室裡,在破外門時候,我們很可能會驚動這傢伙的,目標有可能直接在臥室裡破窗逃跑」

    許岩詫異道:「破窗跳樓?那可是五樓啊!」

    「五樓並不算高,這種怪物身體強韌,生命力頑強,五樓跳下來,還真未必摔得死它。就算他不逃跑,他萬一聽到外門的響動,有了準備,拿起自動步槍在臥室裡負隅頑抗,那對我們突擊小組的戰士和幹警都是很危險的。

    張副支隊長的意見是,應該把這傢伙引出來,引到走廊裡。走廊裡比較空曠,沒有遮擋和掩蓋物,對我們的伏擊比較有利。等對方出了走廊,我們再用自動步槍對他進行密集射擊,如果自動步槍不奏效的話,再換用散彈槍甚至是火焰噴射器……」

    「等下,」許岩問道:「把目標引到走廊裡?用什麼辦法引呢?」

    沒等文修之答話,那位張副支隊長直接回答了:「這,可以有幾個方案,一是由我們的服務總台給他打電話,告訴他賓館著火了,請他趕緊出門下樓疏散但這個方案就怕對方警惕性高,反而驚動了他,弄巧成拙;

    第二個方案呢,就是我們直接啟動賓館的火警系統,把他從房間裡嚇出來但這樣,我們也有顧慮,因為五樓的其他客人並沒有疏散,萬一在逃犯出來的時候,其他客人也被火警信號驚動出來了,那時候逃犯混在人群中,我們的戰士只怕會投鼠忌器,錯失戰機……」

    這時候,齊老二插嘴了:「所以,這方案,我是比較反對的變數太大,可能性太多!在走廊交火,容易錯傷無辜群眾我覺得,還是直接破門進去幹掉他比較簡單!」

    這時候,來自國安局的吳副局長很堅決地說:「齊局長考慮周全,那自然是好事,但這件事,已不是一般的刑事案件,也不能以一般案件的態度來看待這樁案子要付出多少代價,這個已經不列入考慮了,事先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不惜一切代價!

    消滅王中茂,這關係到京城的安全和穩定,這是壓倒一切的任務!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這任務都必須得完成!如果不能在今天把這窮凶極惡的怪物給消滅,讓他再次逃逸的話,那今後,我們要付出更大的犧牲!所以,要給戰士們做好動員,如果誰貽誤戰機放縱兇犯的,那是要負軍法責任,承擔相應後果的!」

    聽吳副局長這麼說,武警的張副支隊長和劉大隊長神情都有點悻悻的,臉色很不好看。他們知道,吳司長的這番話明著說是給戰士們做動員,「貽誤戰機放縱兇犯」,這幾個字,其實是說給他們幾個聽的。王中茂這案子,是通天的大案,吳局長真要把狀告上去,自己還真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文修之瞥了一眼吳副局長,他的臉色很難看吳局長這番話,那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了。王中茂的越獄,文修之是事件的最大責任人,現在他頭上還懸著個處分沒下來,現在王中茂還沒抓到,大家自然可以很輕鬆地可以唱高調:「不惜一切代價!」到時候真的把王中茂抓到之後,那就是開始清算後賬的時候了,到時候,那些因王中茂越獄而產生的死傷和損失,還不是統統要算在自己的頭上?

    如果真為此死傷慘重,自己也不用等了,直截遞交辭職信吧指望大佬們不追究自己的瀆職責任就好,前途啥的這輩子都別想了。

    文修之乾咳一聲,沉聲道:「上級首長從大局出發,料敵從寬,說不惜一切代價,那是為了不給我們太大的壓力。但我們這些具體辦事的人,還是要體恤首長愛民如子的心意,儘量想得周全點既要消滅那逃犯,也要儘量減少不必要的傷亡,免得驚動太大無論是群眾的傷亡,還是我們戰士和幹警的傷亡,都要儘量減少。大家說是不是?」(未完待續……)

    第一百三十四節分析: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0:17
第一百三十五節 衝突

    自然,減少傷亡,這是再正確不過的廢話了,誰都不可能來反對這意見的,官員們都是點頭:「能儘量減少死傷,那是再好不過了。」

    文修之目光炯炯地望著許岩:「岩子,你上次跟我說過,要對付這種怪物,火焰噴射器的效果比較好。為這個,我們特意從部隊借了一個火焰噴射器的班組過來。只是剛剛有消息,他們被堵車堵在五道口了,估計還得半個小時才能到。

    岩子,在對付這種怪物方面,你是專家你覺得,同志們剛提出的幾個方案,哪個比較好?或者,你覺得,還是等火焰噴射器到了以後再行動?這個,你來定主意,我聽你的!」

    被文修之炯炯有神的目光熱切地注視著,一時間,許岩胸中湧起了一股被信任的熱切感動自己就那麼隨便說了一句,火焰噴射器的效果比較好,於是文修之就真的言聽計從地從軍隊裡借過來了?

    文修之可是真正地相信自己,他是把自己的命運和前途,全部都交託給自己了啊!

    人生之意氣,在乎知己啊!

    許岩低下了頭,沉吟不語。在眾位領導看來,像是這個新少校正在聚精會神地思考著穩妥的作戰方案,卻不知許岩心裡考慮的卻是如何把這攤鬧劇穩妥地收場。

    文修之的提出的幾個方案,許岩都不贊同在場官員提出的幾個方案,居然沒有一個方案是先查實之後才動手的,幾個方案都是按「先開槍再審問」原則來辦事許岩很想問問他們。這樣照面就打,然後才發現殺錯人了。那怎麼辦好?

    不過,許岩也知道。這事也不能怪他們。對這些瞭解內情的官員來說,病毒實在是威名赫赫,令人聞風喪膽。文修之對此放鬆了警惕,結果導致了悲慘的下場,這個教訓更是讓大家深刻地銘記在心。所以,對於病毒,大家都是抱著「寧可嚴厲不可輕縱」來對待,哪怕就是自己提醒他們說有可能弄錯了目標,殺錯了人。他們多半也是堅持「寧可殺錯不能放過」觀點的吧?

    琢磨了一陣,許岩乾咳一聲:「文局長,我這邊有個想法,我想跟您先匯報一下」許岩強調道:「最好是單獨匯報。」

    在場官員們都顯得有點不悅。南城區公安局的齊副局長陰陽怪氣地說:「文老四,這可不是你們四局的內部會議,這是聯合指揮部,我們要對中央直接負責的。有什麼重要的大事,不能跟大家說嗎?」

    在場官員都是紛紛點頭,都是贊同齊局長的。大家七嘴八舌地說:「是啊,老文,有什麼消息,你們情報部可不能吃獨食啊!」

    文修之很厲害地抬起了劍眉。他對齊局長罵道:「齊老二,你少他妹的拿根雞毛當令箭來唬人!還直接對中央負責啊你頂多也就跟南城區區委匯報的份而已,連京城市委都不帶睬你的。老子的人跟老子單獨匯報點工作。這也礙你事?

    行,君子坦蕩蕩。岩子,只要是關於逃犯的事。就在這說吧,沒事的!咬不了我們!」

    許岩也不囉嗦,直截了當地說:「那好吧,我看著各位領導的意思,都是打算一照面就開槍打死那逃犯,不用查證他的身份了?」

    武警的張副支隊長插話道:「那是自然!小許,你也知道,病毒感染者狂化症,那是極端危險的傢伙,而且這傢伙身上還帶著槍的,那就更加危險了!如果見面先囉囉嗦嗦跟他廢話的話,給了他反應的時間,搞不好他就衝我們的戰士開槍或者破窗逃跑了。」

    「我們的戰士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又是我們主動突擊,有心打無心,論起開槍的反應,王中茂……應該比不過我們吧?」

    「理論上可以這麼說吧,但是我們雙方情況不同啊!小許,你也知道,那些怪物,他們皮粗肉厚,挨上幾槍根本不算什麼事,但我們的戰士可都是普通人,再怎麼訓練都好,正常人都不可能抵擋槍械的,一槍就是我們戰士一條血淋淋的人命啊!」說到這裡,張副支隊長顯得有點激動,他抬起了聲量,神色有些激動。

    「這樣的話,如果認錯人了呢?」

    「認錯了?」文修之接過話頭,詫異道:「怎麼可能錯?服務員和我們的人都辨認過了,確定那人就是王中茂,而且,那傢伙又是持假身份證,單獨一人入住所有條件都符合,怎麼可能弄錯呢?」

    「相貌有點像,不一定是本人;假身份證,這也不一定就是王中茂了說不定,這只是巧合而已呢?」

    許岩這樣說,自己都覺得沒什麼說服力「巧合」這個理由,他連自己都說服不了,即使連最相信自己的文修之都說服不了,更不要說還有在場這麼多的官員了。

    現在,文修之頭上頂著頂著巨大的壓力,他現在眼睛通紅地急眼了,自己拿「巧合」這麼扯淡的理由來勸說他換了自己是文修之,肯定也不會答應的。

    很顯然,文修之的涵養比許岩估計的要好上很多。聽了許岩的話,他並沒有立即出聲反駁,反而是認真地考慮了一陣,才沉聲肅容道:「許岩,你放心,就算最終弄錯了人,這個責任也不該由你來負這是集體決策,決定是指揮部的領導們集體研究決定的,不可能歸責到個人頭上,更不要說你也不是決策責任人,你只是提供建議的就算有什麼問題,最後也不會歸責到你頭上,你可以完全放心!」

    文修之居然把問題想到責任該誰負的問題上去了,許岩不禁啼笑皆非官場中人的思維模式,實在跟常人不同。

    「文哥。責任什麼的,我真的沒想過。我只是覺得。這樣先開槍再檢查的方式,實在太草率。畢竟是一條人命,萬一弄錯了……」

    許岩一再強調應該先查清楚再突擊,這讓文修之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預感。他打斷了許岩:「岩子,你是不是覺得,在507的那個人,他不是王中茂?」

    許岩點點頭,說出了實話:「我覺得,他是王中茂的可能性,確實不大。」

    許岩此言一出。在場官員們都是嗡嗡地議論起來,南城公安局的齊副局長立即追問:「為什麼?這麼多的條件都符合了,而且,那麼多現場證人也都一致認同,這個人就該是王中茂?許少校,你為什麼一意孤行,覺得這人不是王中茂呢?」

    許岩:「大家都覺得他是,只是因為他相貌像王中茂而已,但相貌相近的人。其實是有很多的,不一定就是本人。」

    許岩環視眾人:「眾位領導,你問我為什麼覺得他不是,我也說不出個道理來。反正我就是感覺不對頭,這人該不是王中茂。」

    許岩說得如此肯定,這讓領導們又是一陣震動。國安的吳副局長對文修之淡淡說:「文局長。咱們搞偵查工作,講究的是實打實的證據。依靠的是先進的科學,可不是靠著感覺來辦事的啊!要做出判斷。必須要有相應的證據和依據,不能張口就這樣毫無根據地亂說,拍拍腦袋就出了主意在以前,我們在這方面是吃過大虧的。」

    「我沒有理由,但我就是覺得不對,感覺不對!」如果是其他哪個部下敢跑來跟文修之說這種昏話,文修之早一巴掌把他打死了去。但問題是,說這話的人是許岩,這就不由得文修之不重視了他可知道,許岩是有點神神叨叨本領的,他的感覺,可不能與其他人的感覺一樣等閒視之。

    文修之蹙著眉,他也不理會吳副局長,問道:「老弟,按你的說法,該怎麼辦?」

    「謹慎一點,開門照面以後,先問話或者先要他舉起手來,給他戴上手銬。如果他不聽話頑抗的話,我們再開槍不遲!」

    「這樣的話,我們盤查的同志會很危險的……萬一他就是王中茂的話,我們去盤查的幹警和戰士,那是要冒生命危險的!」

    許岩正色道:「文局長,我可以向你保證,507房間的那個人,他決計不是王中茂他是誰,我不知道,但他絕不是王中茂!」

    「岩子,你又怎麼知道呢?」

    「這個,文局長,你也不要問我為什麼,反正我就是能感覺出來因為王中茂是我親手活抓的,如果是他在,我能感覺出來的!」

    「許岩,你這個判斷,有多大的把握?」

    許岩毫不猶疑地說:「十成把握,我負全部責任!」

    聽了許岩的保證,文修之沉默不說話了,可以看出,他正在進行著艱難的思想鬥爭,眉心深蹙,在房間裡急促地來回踱著步子。

    看著文修之在考慮,許岩忍不住勸道:「文哥,只要小心一點,讓戰士們提高警惕,其實並不至於那麼危險的。」許岩說:「如果這樣一照面就把人打死了,死無對證,那真相就永遠查不清了。」

    聽許岩這麼說,文修之停下腳步,他深深地望了許岩一眼,好像想說什麼,但猶豫了下,最後還是沒說出話來。

    文修之雖然沒說話,但他目光卻是十分異樣和複雜,讓許岩看著覺得很古怪足足過了兩秒鐘,許岩才醒悟過來,文修之那古怪眼神裡的含義。那一眼,許岩渾身冰涼。

    一瞬間,他隱隱明白了文修之心中暗藏的陰暗想法。

    是的,按文修之說的話:「這是聯合指揮部集體根據現場情況做出的決策,不會歸責到哪個個人頭上。」在場的有那麼多部門,有武警、國安、公安、軍情等眾多部門的領導,這已不是文修之甚至情報部一家的事了。

    許岩心裡暗暗下了決心:文修之要如何幹,自己幹涉不了;但如果是文修之真打算一意孤行的話,那自己掉頭就走,馬上和朱佑香搭飛機回家去。

    但見文修之在原地踱步足足踱了一分鐘有餘,他終於停下了腳步,長長地籲出一口氣,眉宇舒展開來。他平靜地對許岩說:「岩老弟,既然你確定,那人不是王中茂,那我相信你!就按你說的,修改作戰計畫吧!」

    看到文修之終於肯聽從自己的意見改正了方案,許岩也是如釋重負。他感覺很高興,自己沒有看錯人自己可是把文修之當做朋友看待的,好在他雖然野心勃勃一心向上爬,但畢竟做事還是有點下限的,自己總算沒看錯人。

    大概是許岩瞅著文修之的眼神太古怪了,後者與他對視一眼,好像也猜到了他的想法似的。很罕見地,在文修之這個三十多歲的漢子臉上,居然出現微微不好意思的臉色,他轉過頭,避開了許岩的目光,神情重又恢復了威嚴。

    他沉聲對眾人說:「我建議,就按我們許少校的意見,對作戰方案進行修改突擊小組先盤查旅客身份之後,確定是王中茂之後,才能開槍!」

    果然,不出許岩所料地,全場大嘩。

    不光幾個參與決策的部門領導表示反對,甚至就連旁邊那些沒資格參會的特警和武警戰士也向許岩投來了憤怒的目光作戰計畫改動了,他們這些沖在第一線的突擊隊員可是首當其衝的。誰都知道,現在面對的抓捕對象可是帶著槍的殺人逃犯,他手上有二十多條人命的血債!要對付這種罪犯,那是要把腦袋懸在褲腰帶上的賣命活,生死懸於一線,拼的就是誰開槍更快一點。本來,領導們都同意先開槍了,但現在,情報部四局這個不知哪裡冒出來的小少校,卻跑出來要求大家先問清楚對方身份之後才能開槍這命令真的讓大家惱了:這等於把開槍的主動權讓給了對方!

    那關鍵的兩秒鐘,那是關係到好幾條人命的!

    「文組長,對您和許少校的這建議,我明確表態,要堅決反對!」說話的人是武警的劉大隊長,今天眾位領導在場,他一直沒說話,但現在,他顯然是憤怒得無法忍耐了,一張黑臉漲得通紅,嚷道:「我們要面對的不是一般的治安嫌疑人,是非常危險的、窮凶極惡的恐怖分子!他身上還攜帶著自動步槍,那就更加危險加倍了!

    對著這種極端危險的恐怖分子,我們不能拘泥於尋常的司法逮捕程序,必須要用最堅決的態度,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他消滅讓他活多一秒鐘,都是對我們參戰同志的極大威脅。我認為,許少校的這個提議,墨守成規,對我們參戰官兵生命安全是極不負責的行為。」

    這位劉大隊長的態度十分激烈,文修之不禁微微蹙眉。他轉向張副支隊長,卻見後者也是同樣的神色嚴峻,他比劉大隊長冷靜些,但語氣同樣十分堅決:「我同意劉大隊長的看法。對文組長和許岩的建議,我們武警這邊表示反對。

    各單位的領導都在這裡,有些話,我們必須得說在前面,諸位領導也要為我們作證:文局長,您是代表上級的調查組組長,對這個案件你擁有全權,你下達命令的話,我們武警這邊肯定會服從,但如果因為許少校的這個建議,由此導致的人員傷亡損失,甚至可能出現讓目標逃跑的後果,我們武警對此是不負責的該誰負責,我們不知道,也不要問我們!」(未完待續……)I12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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