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我家的大明郡主 作者:老豬 (連載中)

 
mk2258 2015-4-6 22:26:5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56 90232
mk2258 發表於 2015-4-26 20:53
   第十九節
  許岩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想休息,但怎麼睡都睡不著。
  他的腦子裡充滿了紛雜的念頭,一會想到朱佑香神秘莫測,不知她到底是什麼來歷;一會又想到昨晚那驚險一幕,幾個歹徒猙獰的臉,那把鋒利的匕首貼在臉上的冰冷感覺。。。各種念頭紛雜而來,許岩的腦子裡翻來覆去,全身發冷般直哆嗦,根本睡不著。

  最後,他乾脆爬起來,站在窗前拉開了窗簾:天色確實已經亮了,東風的天際出現了魚肚白,樓下的小區道路上已經出現了走動的晨練人群了。

  “天亮了啊!”

  許岩想起來了,今天雖然是星期天,但自己有一節選修課是在今天早上一二節的。

  這門選修課的名稱倒也稀奇,叫做“科幻文學的鑑賞和分析”,許岩選這門課的原因純粹只是為了混學分,以前也從未去上過課——聽說講這門課的老師上課從不點名,期末考試也從不抓人,只要選了這門課,穩穩噹噹就兩個學分到手了。

  以前的周日,許岩都是安心一覺直到中午,管它什麼科幻文學兒童文學的。但昨晚突然經歷這樣的事,許岩很沒有安全感,想找個人多的地方呆著——好吧,那就乾脆上課去吧!

  主意打定,許岩洗漱了下,套了身衣裳就出門了。

  晨曦初升,空氣清新,沐浴在溫暖的晨光下,漫步走在小區的道上,許岩只覺心情豁然開朗,精神也為之一振。他快步走著,一路和碰到的鄰居們客氣地打著招呼:

  “張大姨,早啊!去買菜嗎?”

  “李叔,早啊!又去公​​園打拳啊?”

  “欣欣,這麼早去哪裡啊?哦,哥哥去上課讀書呢,欣欣要不要一起去啊——呵呵,李阿​​姨,要帶欣欣去上補習班嗎?”

  周邊的居民都是老住戶了,大家都認識許岩這個謙遜有禮的大學生租戶,對他的印像也不壞,紛紛也和他打著招呼。許岩一路走到小區門口,這時,他卻陡然緊張起來:小區的門口那裡,正站著幾名戴著大蓋帽的警察,正和值班的物業保安在說著什麼。

  這幾個警察完全不同於往常來查戶口和調解夫妻吵架的管片民警,他們個個人高馬大,身形挺拔,目光銳利,神情很嚴肅,腰間都挎著手槍,一看就知道了,這幾個不是特警就是刑警。幾個警察正很嚴肅地向保安問著話,還拿筆記本出來記著什麼。

  看到挎槍的警察,許岩頓時立即心裡發虛,他慌得幾乎挪不動步子了。好在他還有點理智,知道這時候自己萬萬不可露出破綻來,迅速鎮定了自己。他就像個普通好奇群眾一般,停下腳步向警察們望了兩下,然後就若無其事地從他們身邊走過,正待出大門時候,一個警察卻叫住了他:“嘿,你,站住了。”

  那一瞬間,許岩真是險些把褲子都尿濕了!

  他雙腿發軟,卻是依然強作鎮定地轉過身來,面無表情地說:“警官,你找我?”

  那警官打量了他一下,笑道:“嘿,你是許。。。許岩吧?我還認得你咧,你不認得我了?”

  說著,他把頭頂的帽子脫下了,許岩這才認出來,原來這警察就是昨天在派出所裡碰到的那名年青警官劉辟雲。

  “原來是劉警官,不好意思,剛才您戴著帽子,我沒認出來。嗯,您叫我有事?”

  許岩心中暗罵,臉上卻是擠出了笑容:

  劉辟雲爽朗地笑道:“倒沒啥事,就是見到個熟人,跟你打個招呼。你是蜀都大學的吧,怎麼住這裡?”

  “原來只是打個招呼而已!你妹的,險些嚇死老子了!”許岩心中暗罵,臉上卻是堆起笑容:“劉警官,學校的宿捨一個房間六個人,擠死人了,我受不了就搬出來住——這個,不犯法吧?”

  “呵呵,犯啥子法,咱警察又不管這個。”

  劉辟雲把帽子當做扇子甩著搧風,他笑著問道:“許岩,你小子出來住,只怕不光是因為宿舍窄吧?老實向政府交代,你往這裡帶過多少女孩子回來,糟蹋多少清純美少女了?”

  “呵呵,警官,瞧你說的,我不是那號人。。。劉警官,這麼早過來,有啥重要任務,能透露下嗎?”

  許岩裝作很緊張的樣子,他壓低了聲量:“警官,你們來了這麼多人,莫非,是我們小區裡藏了殺人的通緝犯?真的話,你可得跟我說說,我這幾天就不回來了,在學校宿舍裡躲幾天。”

  “別瞎想,哪來這麼多通緝犯,沒啥事——對了,你住這裡嗎?幾棟幾號?”

  許岩心里格嗒地一跳,他若無其事地說:“我住七棟403號房,怎麼了?”

  “哦,七棟的403號嗎。。。那你昨晚在家睡覺,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動靜和聲響?”

  “奇怪的動靜和聲響?警官,昨晚,我隔壁那對夫婦吵架,吵得很大聲,這個算不算動靜?”

  “不是說這個。”劉辟云不耐煩地搖頭,他說:“我是問你有沒有聽到一些異樣的聲響——比如說直升機或者吊塔啊之類重型設備運動的聲音。”

  許岩搖頭:“沒有——我們這裡怎麼會有直升機飛過?”

  “嗯,那你有沒有聽過有人打鬥、慘叫什麼的聲音?或者其他特別的聲響?”

  許岩裝模作樣地沉吟了一陣,搖頭道:“我什麼也沒聽到。警官,出什麼事了嗎?”

  劉辟雲搖頭道:“沒什麼事,跟你們小區應該關係不大。行了,你拿著書,這是要去上課了吧?我這就不耽擱你了,你忙吧。”

  “哎,劉警官,那我就先走了~回頭見~”

  許岩揮揮手,和劉辟雲道了聲告別便向小區門口走去。他注意到,幾個警察都在有意無意地看著自己,就這幾句話的功夫,他背後的衣裳已全然濕透了,卻還得裝出鎮定的樣子來,在警察們的注視下走得平靜自若,那幾步路真是走得艱難無比。

  這時候,我們的許岩同學還沒意識到一個事實:他對警察的恐懼,其實是完全不必要的。因為在昨天晚上,動手殺人的是朱佑香,拋尸下樓也是朱佑香,朱佑香與許岩沒有任何人身隸屬關係,也根本談不上指使。在整個過程中,許岩什麼也沒做,他因為受傷失血過多,唯一做的事就是躺在地上哼哼而已——嚴格意義上來說,許岩甚至連同犯或者從犯都算不上。

  所以,大家就明白了,從法律角度上來說,許岩完全是無罪的。如果非要給他套個罪名的話,唯一靠譜點的罪名就是知情不報或者包庇殺人兇手的窩藏罪了。如果許岩向警察告發朱佑香的話,那他連這個罪名都洗掉了,真的是無罪一身輕了。

  但可惜的是,我們的許公子並沒有去告發——或者說得更準確一點,是“告發”這個詞根本就不在許岩的思考範圍以內,我們的少年擁有著樸素又單純的道德標準。

  “軒芸是為救我而殺人,我豈能將她出賣?”

  在父母言傳身教之下成長起來的許岩,從小就有這麼一個觀點:叛徒是可恥的。出賣同伴來自救,這是突破道德底線的行為,倘若被出賣的還是自己救命恩人的話,那簡直是天理難容了——哪怕這種事符合法律也好。在許岩看來,恩將仇報不但是不可饒恕的卑鄙行徑,也是人世間最可恥的罪行。

  世事往往就是這樣:法律是一回事,道德又是另一回事。在許岩看來,既然朱佑香是自己的同伴,她是為了救自己而出手殺人的,那作為受益者的自己,對她的所有作為也承擔了同樣沉重的責任,企圖推卸這份責任的話,在少年純潔的人生觀念裡,那是不道德的。——不知不覺間,許岩在心裡已把自己和朱佑香綁在了一起了。甚至,許岩已經做好了迎接最壞打算的準備:縱然最後事情敗露,許岩是寧願自己坐牢也不肯出賣朱佑香的。

  ~~~~~~~~~~~~~~~~~~~~~~~~~~~

  幾個警察目視許岩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另一個肩章是兩槓兩星的警官問劉辟雲:“劉子,怎麼了?這個學生,有什麼情況?”

  劉辟雲搖頭:“沒啥,碰到個熟人在這住的,隨便問上兩句。梁大,走完這個小區,要不要再去對面那個小區問問?那邊的保安隊長我也認識的。 ”

  “也好,趁昨晚的保安還沒換崗,我們去問問吧,說不定他們能聽到些什麼。”

  分局刑偵大隊的梁可副大隊長合上了手上的筆記本,對門口值勤保安說了聲“謝謝”,他客氣地對劉辟雲說:“劉子,這趟可是辛苦你了。我聽說,昨天你剛值全日班,今天該是輪休的吧?為我們這趟事,累你不得休息了。”

  “呵呵,梁大您就甭客氣了,要說麻煩,也該是我們所裡麻煩你們才對啊。”

  劉辟雲在前頭帶路,邊走邊說:“昨晚五點多接到報警,說豐原小區停車場發現屍體,我出警一看,靠,五條鹹魚在那躺著了。我當場頭就大了,懵了足足一分鐘。我下所這麼多年,還真沒見過這麼大的命案呢,老實說,你們分局刑偵肯下來接過這個案子,我真是謝天謝地了。對了,梁大,你們刑大勘查過現場,有什麼發現沒有?”

  按理說,這種重大案子,非經辦人是不能探聽案情的,但劉辟雲卻是情況特殊,他不但是所裡面的刑警,也是第一批到現場的警察,清楚現場情況,對他隱瞞也沒什麼意義,所以梁大隊長倒也沒什麼忌諱,他說:“現場那邊,法醫和技術還在勘探,具體結論還沒出來。不過,剛才我也去停車場那邊粗粗看了下,嘿,倒是奇了。這幾個人的樣子,像是從高空摔下來跌死的,可他們的屍體離最近的高樓也有起碼五十米遠!嘿嘿,這真是蹊蹺了,劉子,你怎麼看? ”

  “我們出警等你們過來的時候,也粗看了下現場,看屍體的模樣。也覺得像高空墜落摔死的。不過那位置說不通——停車場左邊是馬路,右邊是小區的綠化帶,前邊是小區的摩托車停車區。離它最近的是豐原小區的五號住宅樓,離屍體足有五十多米。。。要說摔死,除非就那裡,不過那距離也太遠了吧?就那五層高的樓,能摔出五十米去?”

  梁隊搖頭:“不可能是那裡。豐原小區5號樓只有5層高,才二十米的高度,根本摔不成那樣。劉子,我見過幾樁跳樓自殺的現場,也算有經驗了:那幾個傢伙摔成那副慘樣,那起碼是十層以上的高樓跳下來才有這樣的衝擊力,可附近,哪有十層以上的高樓?”

  “梁隊,有沒有可能,死者所在的停車場,並不是第一死亡現場?他們是在別的地方摔死的,被人拋尸扔到了這裡?”

  “這個,要靠專門的技術來判斷了。不過以我的印象,停車場就該是第一現場了。你看停車場水泥地面被撞的坑洼碎片,那輛被砸穿的豐田車還有那輛別克車,那衝擊力太誇張了,簡直是是被砲彈打中了一般,整個被斷成兩截了。

  還有屍體的損壞程度、鮮血飛濺的範圍,沒有十層樓以上的高度,不可能造成那麼大的破壞的,偽造現場是辦不到這個的——呃,還有啊,周圍的住戶也說了,昨晚兩三點鐘左右他們確實聽到了幾聲巨響,不過他們沒出來看而已。要我看,這幾個傢伙搞不好是直升機上摔下來的,所以我要劉子你幫問問有沒有人聽到異樣的響動。”

  劉辟雲呵呵一笑:“直升機上摔下來?梁大,您這想像力。。。呵呵,這是在咱們華夏啊,又不是美帝的紐約,直升機滿天飛的。”

  梁大也不惱,他呵呵笑道:“除了這個,我還真想不出什麼可能了。話說回來了,五條人命的案子,分局也未必吃得下,我們也就打打下手幫忙封鎖現場啥的,這麼大的案子,搞不好市局接過去了。”

  話音未落,他口袋裡的電話已經響了起來。梁隊長說聲抱歉,走開接了幾分鐘電話,待回來時候,他的臉色已變得凝重起來了,他自嘲道:“我這嘴巴,還真是烏鴉嘴,說什麼應什麼。劉子,這案子,市局肯定會接手了,說不定還要驚動廳裡甚至部裡了。”

  “啊,梁隊,怎麼了?”

  “那邊現場勘查,在一名死者身上發現了手槍——這下麻煩了,肯定要市局要搞專案組了。”

  在場幾名警察都是一凜,華夏國厲行民間禁槍,所以對涉槍的案件特別重視。這次的命案關係到五條人命,本身已是要上報部裡的案件了,再加上涉槍這個因素,那就是鐵板釘釘的省廳督辦了,搞不好甚至要部裡督辦。

  在自己轄區發生了這樣的大案,幾名警察都感到了壓力,大家也沒了心情說笑。走完了附近的兩個小區,警察們就匆匆往停車場那邊過去。
mk2258 發表於 2015-4-26 20:54
   第二十節

  豐原小區的門口停了兩輛警車,幾個協警在門口盤查來往行人。
  從昨晚發現屍體開始,停車場已經被封鎖了,警察在停車場的入口設了封鎖線,有幾個警員在那裡守著,外圍則是一群圍觀的小區居民。那些圍觀的居民,有的是把車子停在停車場裡取不出來著急的,有的則是純粹來看熱鬧的,大家吱吱喳喳地議論著,有人則纏著問看守的警察停車場要封到什麼時候,幾個守封鎖線的警察則是面無表情,一言不發。

  圍觀人中間也有人認識劉辟雲這個治安管片民警的,他們上前打聽緣由,劉辟雲也不方便說,他擺擺手示意不好說,說:“晚上看新聞你們就知道了。”——他已經看到了一輛錦城電視台的採訪車停在小區的門口了。

  看到分局刑警隊的人在裡頭勘查現場,劉辟雲並沒進去,他站在外邊和警員們一起維持秩序,他是第一批到現場的警察,該看的都看了,好奇心也是早滿足過了——而且,看幾具血肉模糊的屍體也確實不會讓人心情愉快到哪去。

  但分局刑偵的梁副大隊長沖他揮手,示意他進來。劉辟雲遲疑了下,走了進去,梁可帶著手套,手上拿著一個透明的塑料證據袋,​​袋裡裝著一張帶著血蹟的身份證。

  “劉子,這張身份證是我們從死者身上找到的,我看了,戶籍住址也是你們所轄區的,李雷罡,這人你有印象嗎?”

  這死者劉辟雲昨晚就見到了,但那時一來天黑,二來那時候,屍體是面朝下趴著的,為了保護現場,他沒有翻動屍體,所以也沒有認出這個人來。他點頭說:“這人我打過交道,也是出來混社會的,道上綽號叫雷哥,聽說最近跟趙六那幫人走得很近——沒想到他突然死在這裡了。”

  “趙六?哪個趙六?”

  “就是那個趙六。”

  劉辟雲能感覺到,梁副隊長目光中的意味深長:趙六不算什麼,一個痞子頭罷了,誰都沒把他放眼裡。但劉辟雲和梁可都知道,趙六上面還有個綽號叫“岳哥”的老大,那位岳哥跟分局的張副局長交情好得好——能當刑警的,沒有哪個是傻子。一個分管刑偵的公安副局長跟一個混社會的老大有交情,這代表著什麼,誰都明白。

  梁副大隊長嘴角泛著苦笑:“麻煩事。”

  他彈了下手上的身份證,抬頭望天,忽然感覺頭頂的陽光刺眼又炙熱。他對劉辟雲說:“方才的話,當我沒問。我剛接到通知,市局刑偵已經決定接手這個案子了,胭脂虎正在趕來。等下的事,我們就交給他們就好了。 ”

  ~~~~~~~~~~~~~~~

  此時此刻,被警察們惦記著的趙六正在長安街上快步走著。他快步走進了街尾的秦記金舖裡,看到坐在店堂中藤椅裡看書的秦岳,他快步走上前去,壓低聲音說:“岳哥,出事了。”

  秦岳從線裝古書上抬起頭,他沉穩地掃了趙六一眼,淡淡說:“這光天化日的,能出什麼事。”他把書擱在茶几上,把手一擺:“坐下喝口茶,慢慢說。”

  趙六一屁股坐下,接過茶杯一口飲盡,他低聲說:“岳哥,昨晚,您不是讓我派人去把那小崽子帶過來嗎?我讓雷子、花貓、肥料、高佬和虎仔他們幾個去做事,但他們昨晚一點鐘去的,現在還沒​​回來,打電話過去也沒人接。”

  “咦?”秦岳也是臉露詫異:“沒人接電話?不是關機?”

  “五台手機,三台沒人接,兩台關機了,反正是都聯繫不上了。”

  秦岳眼睛微微瞇起,聽到手下失去聯繫,他為人奸詐,秉性多疑,以己度人,聽到這事的第一反應是,他直覺地感覺這幫手下是不是在大學生那裡找到了很多金子,起了異心想獨吞,現在拿了金子要跑路?

  他喃喃說:“反水跑路了?”

  趙六嚇了一跳,他擺手說:“岳哥,不可能!雷子跟我是過命的交情,我們一起蹲過大牢,拜過兄弟的,就算雷子要走,他也會給我個電話有個交代,不會這樣一聲不吭走人了。

  何況,岳哥您一向待兄弟們不薄,兄弟們對您也一向尊敬。就算有個別人想走,也不可能五個都走,總有人電話回來報告一聲。”

  秦岳不置可否,他拿起個茶杯,放在嘴邊慢慢地喝著。良久,他才問:“那你覺得,這是怎麼回事?”

  “我想來想去,只有這個可能了:是不是雷子他們昨晚出了什麼意外,辦事時候驚動了條子,現在他們被抓起來了,所以不能接電話?岳哥,你能不能動用在公安那邊的關係幫打聽下消息,看看昨晚有沒有抓到人?”

  秦岳點點頭:“也好,我先問分局那邊吧,看昨晚有沒有出警。”

  他打了幾個電話問了幾個熟人,然後,他搖頭告訴趙六:“分局那邊已經問過了,大學城那片的派出所和分局那邊,昨晚都沒有接到劫案報警,也沒有出過警抓過人。”

  話音未落,秦岳的手機再次響起,秦岳拿起一起,神色頓時變得嚴肅起來,他換了一副笑臉,按下接聽:“張局,您好啊,這麼早來電話,有什麼指示。。。啊,李雷罡這個人?我倒是見過,喝過幾頓酒的交情,但跟他也不是很熟,這人怎麼了。。。啊。。。”

  電話聲音太小,趙六也聽不到電話裡的人在說什麼。但他注意到,秦老大的臉色陡然一變,變得陡然鐵青,他的聲音雖然還帶著笑,但那笑聲已變得十分僵硬了:“。。。什麼,還不止他一個?還有幾個人?一共五個人啊。。。唉喲,還牽涉到槍啊!唉喲,這可是大事了,這麼血腥的事情,小弟膽子小,那是絕對不敢摻合的。。。對對,跟我沒關係,我也不知道這事。。。我現在都不跟那些人往來,就是專心開舖頭做生意,掙點養家糊口的錢。。。唉喲,張局,您想想,我都快五十了,哪還有那種精力跟那些毛頭小子們一樣砍砍殺殺啊!

  您放心,犯法的事,我們絕對不做。。。趙六啊?我也好久沒見他了,上次見他好像聽他說去嶺南做生意了吧。。。。啥時候回來,這可說不好了,可能過春節時候也該回來了吧。。。對對,好的,我見到他就叫他趕緊讓他去分局去一趟,好好配合你們工作。。。啊?不是分局?是市局的刑偵支隊?哦哦,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放心放心,我知道分寸的,最近一定安分守己,不會惹事。。。哎,謝謝您啊張局,有空我們啥時候再去打打高爾夫球?哦,好的。。。等您忙過這陣吧再說吧,好的,再見。”

  掛了電話,秦岳的臉色鐵青,目光直勾勾的。

  趙六看出不對了,他小心翼翼地問道:“岳哥,局裡面的消息怎麼說?雷子他們怎麼了?”

  “死了。”

  “啊?!”

  秦岳繃著臉,他的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蹦出來的:“都死了,雷子、花貓、肥料、高佬,虎仔,五個人都死了!公安已經發現了他們的屍體,在豐原小區的停車場那裡。這案子,市局的刑偵支隊已經接手了。”

  聽到這消息,趙六的臉也變得發白。這個習慣刀頭舔血的江湖人物不是沒聽過死亡,但這次死的是自己的手下,而且一死就是五個,這個消息實在太過震撼,令他無法接受。

  兩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目光裡看到了這個疑問:“誰幹的?”

  趙六遲疑地說:“莫非,是那個大學生?”然後,他又自己搖頭:“我跟那大學生打過交代,他不像這麼有能耐的人,他太嫩了——就是個書生!”

  秦岳點頭,他也是和許岩接觸過的,完全贊成手下的觀點,但他還是板著臉說:“不可大意。莫要太急下結論,先找人打聽下雷子他​​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分局刑偵大隊那邊,你有認識的人嗎?”

  “分局刑偵大隊有個姓李的中隊長,跟他打過點交代。這個人,很靈活。”

  “行,他懂事的就好。你馬上找他打聽去。雖然張副說案子市局已經接了,但分局刑偵先到現場,他們該是知道點消息的——不要怕花錢。這件事,不要拖,你馬上就打電話——不要在這裡打,你進里間打,他要是問起你在哪裡,你知道該怎麼說。”

  趙六聽命地進了里間,過了約莫十來分鐘,他才出來,臉色卻是比剛才還要差。秦岳瞅著他:“問到消息了?”

  “消息倒是問到了,就是。。。就是太讓人不敢信了!”

  秦岳不耐煩地說:“問到你就說,賣什麼關子!人都死了,還有什麼不敢信的。”

  “是,他說,最早發現屍體的,是今早四點多,一個早起的小區居民發現的,當場報了警。派出所快五點鐘時候到了現場,馬上又通知了分局刑偵,一共發現了五具屍體,現在已經查明身份的只有雷子和高佬,其他三個人的身份,公安那邊還沒查清楚。。。不過我猜,應該就是花貓他們了。。。哦,他們還查出,雷子身上還帶著手槍。”

  趙六說得囉囉嗦嗦,秦岳卻是很耐心地傾聽著,他問道:“然後呢?公安說了沒有,他們怎麼死的?”

  “分局刑偵和法醫勘驗了,都認為他們是高空墜落摔死的,五個人都是這樣,從起碼十層以上的高樓上摔下來跌死的。”

  “高空墜落摔死的?”秦岳一愣:“沒有外傷?槍傷,刀傷什麼的?”

  “李隊長說,法醫在他們身上查到的外傷就是高處墜落傷,沒發現其他傷痕——比如刀傷、槍傷,都沒發現。”

  “這就邪門了,他們幾個人都是帶著傢伙的,雷子身上還有手槍,怎麼會被人家逼到樓頂上跳下去呢?就算不敵,怎麼也該反抗開上兩槍的吧?怎麼寧可跳樓都不敢還手?”秦岳沉吟道:“你有沒有問他,雷子他們是從哪棟樓跌下去的?”

  趙六臉色發白,他苦澀地說:“老大,更邪門的事還在後頭——李警官說了,在停車場周圍,根本就沒有十層以上的高樓,最近的一棟樓只有五層那麼高,但離屍體也有四五十米距離。今天上午,警察已經做過試驗了,從那棟樓的樓頂往下扔東西,但怎麼扔都扔不到停車場那邊去。

  李警官說,五個人明明都是高空墜落摔死的,但偏偏就是找不到掉下來的那棟樓,這件事真是太詭異了,現在,警察那邊也是一頭霧水,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甚至有人說會不會是什麼邪門東西在作祟。。。”

  說到這裡,趙六臉色也一變,目露恐懼——他們這些沒讀過多少書的江湖人物,過著刀頭舔血的生活,往往是最迷信的,很容易相信什麼鬼啊冤魂什麼的。

  秦岳撇撇嘴,他的見識可比手下高多了,鼻孔裡哼了一聲:“胡扯,別信那些玩意,我們都是拜關公的,百邪不侵,百無禁忌。”

  他沉吟片刻,迅速作出了決定:“六子,雷子他們死了,他們的手機也落公安手上了。你給他們打了那麼多電話,有通話記錄,公安那邊肯定會找上你問話的。。。”

  “是,老大,那我去嶺南省那邊躲一陣風頭?”

  “你傻啊!這不是一般的案子,躲一陣風頭就能過的,這是涉槍的命案來著,省廳都要掛號的,公安部督辦,不是拖拖就能糊弄過去的。你躲的話,擺明了做賊心虛,人家公安就敢發通緝令抓你,到時你能躲哪去?你不要躲,趕緊回家去,到時候公安肯定會找你的。問你話的時候,你自己放機靈點——你知道怎麼應付了吧?”

  “我知道,我就跟他們說,我跟雷子他們沒啥關係,也好久沒聯絡了,他們的事我不清楚——”

  秦岳望著他:“那通話記錄呢?你為什麼找他?”

  “那是我們賭錢三缺一,叫雷子來湊角一起玩牌喝酒,但雷子說有事來不了——就這樣,咬死了也就這話了。”

  秦岳嘆道:“也只能這樣了。進去以後,我會找人關照的,你也不是嫌疑人,頂多就一個證人的身份,按說他們不會對你逼得太緊,但肯定是免不了要吃點苦頭的,你自己要頂住了,不要被他們唬住了,說了不該說的東西。”
mk2258 發表於 2015-5-2 10:22
   第二十一節
  趙六拍著胸膛說:“岳哥你放心,公安那些套路,我都懂,電棍我都嚐過幾次了,他們撬不開我的嘴。就是老大,雷子他們的家屬那邊。 。。”
  “這個你放心,我自有安排。還有雷子他們幾個的死,找出仇家,這些事,我都是心裡有數。”秦岳淡淡地說:“你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我來安排。”

  聽到秦岳那平淡的話語,趙六頓時心中大定——岳哥總是這麼鎮定,再壞的情況,只要岳哥出面,他都會有辦法的。他答了一句,便快步離開金鋪。

  看著自己忠心的手下離開,秦岳微微瞇起了眼睛,他抬起茶杯來想喝茶,但杯到嘴邊才發現,杯子是空的。

  他放下茶杯的時候,茶杯底和桌面碰撞,發出“咯咯咯咯”的清脆響聲——這時候,秦岳才意識到,自己的手在不停地發著顫。

  秦岳顫抖著手,從抽屜裡拿火柴出來點著了一根香煙,他狠狠地吸了一口,感覺那煙霧順著喉嚨噝噝地往下竄,把五臟六腑都給熏開了,痛快淋漓,他再一絲絲地把煙霧吐了出來,彷彿也把心中的恐懼這樣慢慢地吐出來了。

  太囂張,太可怕,太狠毒了!

  沒有任何警告,沒有任何提示,對冒犯自己的人,出手就是毫不留情的雷霆一擊,五條人命,頃刻間便被抹殺了,還是用一種根本無法解釋的方式來殺掉——在一個空曠的停車場平地上,從十幾層樓上摔下來跌死了!

  他們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要除掉自己派去的人不難,幾個壯漢、幾把手槍就能辦到,但對方為什麼舍易就難,不用那些簡單的辦法,而要採用這種匪夷所思的複雜手段呢?

  難道他們不知道,這樣做會引起警察更大的注意?不,他們不可能不知道。擁有這種力量的勢力,無論是誰,他們都不會是傻子。

  那,他們這樣做,是在向我示威嗎?這在向我展示他們的力量嗎?這是在恫嚇我嗎?

  雷子他們被處死之前,到底說了多少?

  他們把我供出來了嗎?啊,肯定供出來了,因為雷子他們被人帶上樓再活活推下去的,這說明雷子他們曾經落入對方掌控中了。為求活命,這幫卵仔什麼不肯說?

  那,對方已經知道在背後指使這件事的人是我了?那麼,殺死雷子他們以後,他們會不會繼續對我報復呢?

  只用了一秒鐘來思考,秦岳便得出了結論:“會,肯定會!”

  如果單是自己派人去綁架許岩這件事,事情還有挽回的餘地。自己可以請出道上有分量的大佬來說和,甚至請出某個政府官員來幫說情,再做出適當的賠償——在道上混,大家無非是求財嘛。生死攸關的事情,自己也不會小氣,賠錢以後再擺上一桌說和酒,說聲誤會然後大家不打不相識,搞不好以後還能合作呢!

  但現在,對方已殺掉自己的五個手下,雙方已有了血債,斬草不除根的話,他們豈肯罷休?換了自己,自己也不肯放心的吧?

  既然如此,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斃,必須先下手為強,但問題來了,自己到底要向誰報復?

  這是秦老大最大的困惑了。從常情判斷,雷子等手下是在綁架那個大學生許岩時候出的事,按道理說,許岩該有最大的嫌疑。

  但秦老大親自接觸過許岩本人,許岩那幼稚又青澀的舉止,分明就是個宅男學生而已——按照趙六試探之後的說法:“這小子就是個書呆子,連屎都吃不上熱乎的。 ”而且經自己的調查和求證,許岩也沒什麼複雜的社會關係,怎麼會跟那麼恐怖的勢力扯上關係呢?

  如果這件事跟許岩沒關係。。。幹掉他,對自己毫無意義。

  如果許岩是他們的成員——那,幹掉這樣一個廢物,對對方的組織幾乎毫無影響,卻只會白白激起對方的怒火,使得對方的報復更加猛烈,也斷絕了談和之路。。。。。。

  而且,對方在暗,自己在明,許岩是對方唯一暴露的成員,許岩活著的話,起碼自己還能找到人談,還能對他跟踪調查,如果把他幹掉了,那自己跟誰談去?調查誰去?

  。。。。。。

  秦岳做事,素來喜歡謀定而後動,尤其在這種危及自己性命的要緊時候,他更是要謹而又慎。此時,他反复斟酌思量,慎重考慮,卻是把一壺茶水喝了又衝,最後沖得幾乎跟開水一樣白了。

  ~~~~~~~~~~~~~~~~~~~~~~~~~~~

  這時候,黑幫老大秦岳已把許岩當做了某個“強大而心狠手辣”神秘勢力代表了,而許岩本人卻完全沒有這樣的覺悟,他正老老實實地在學校上課呢。

  因為在道上碰到警察耽擱了一會,許岩趕到課室的時候已經遲到了,他是偷偷摸摸從教室的後門溜進來的,講台上那位年青的男講師明明已經看到許岩了,他也只是一笑置之,並沒有出聲批評——這種閒雜課,本來就是為開闊學生視野而設立的,又不是跟專業有關的正課,課堂紀律也犯不著那麼嚴格。

  許岩發現,這個《科幻文學評析課》雖然聽起來很不靠譜,又設在星期天,但不知為什麼,來聽課的學生還是蠻多的,偌大的教室竟被坐得滿滿的,他轉了兩圈,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個空位,許岩趕緊衝過去一屁股坐上​​去,這才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要知道,作為一個遲到生,在講課老師的眼皮底下團團轉地找位置,那種尷尬真是沒法說。

  許岩在位置上坐定了,喘了口氣,這才跟旁邊的同學小聲打招呼:“你好,同學,今天講的是什麼內容?”

  剛轉頭過去,許岩就愣住了:坐在自己旁邊的,是一名膚色白皙的美女。她身材高挑,有一張很典型的瓜子臉,明眸潔齒,留著齊耳的短髮,眼睛又大又亮,穿著一身帶格子的白色襯衣,肩挺頸直,給人一種很精神的感覺。

  聽到許岩問話,美女禮貌地頜首回禮,低聲說:“今天老師講的是阿西莫夫的經典作品機器人系列。剛開始講,沒多久。”

  “機器人系列嗎?哦,謝謝。”

  許岩打開筆記本,隨手寫下“機器人系列”幾個字,然後開始聽課。

  科幻鑑賞課講師是一位年輕的男老師,看他年紀,許岩估計他比自己也大不了幾歲,個子中等,留著一頭很精神的寸碎短髮,相貌俊朗。他穿著一身直條紋藍格子襯衣和黑色牛仔褲,襯衣上打著領帶,衣領口的鈕扣卻是解開的,領帶鬆垮垮地掛著在胸前。他的打扮雖然不正規,卻顯得很瀟灑也很帥氣,很有幾分浪子的不羈味道——看到這位老師,許岩隱約有點明白了,為什麼講課裡坐得滿滿的,卻大多是女生的原因了。

  這位男講師手上拿著粉筆,很有節奏地講著課,聲音清朗悅耳:

  “阿西莫夫是美籍猶太人,是二十世紀最頂尖的科幻小說家,當代美國最著名的科普作家、科幻小說家,文學評論家,美國科幻小說黃金時代的代表人物。在文學史上,他與凡爾納、威爾斯一起並稱為科幻歷史上的三巨頭,同時還與羅伯特·海因萊因、亞瑟·克拉克並列為科幻小說的三巨頭——呃,這裡我要講一下個人觀點,對這評價,我認為是不公平的。

  因為從作品的藝術價值和人文思想的深度來說,我認為阿西莫夫是要遠超海因萊因和克拉克兩位的。他的作品涉及科學類的數理化、天文、生物、醫學,還旁涉人文類的文學、宗教、史地等,如此淵博的學識使得他的筆下世界具備了奇幻的想像與高度的預言性,那種宏觀的視野使他的作品處處閃動著關懷人類未來的筆觸,超越一般科幻作品的局限。

  在阿西莫夫一生的創作生涯中,《機器人》系列是艾西莫夫的代表作之一,這部小說與阿西莫夫的「機器人三定律」,幾乎成了以後科幻作家創作有關機器人的作品時必須遵循的法則,這部里程碑般的作品不但對後來的科幻作家有著指導意義,甚至對現實世界人工智能研究的發展也具有巨大的前瞻性指導意義。。。阿西莫夫的這部作品,真正把作品的藝術性、趣味性、人文性和科幻作品對科學發展的現實指導意義巧妙地融合,達到了科幻作品前所未有的高度——”

  你還別說,這個年青講師還真有點水平,說起課來滔滔不絕,要例子有例子,要理論有理論,十分生動。許岩雖然沒看過阿西莫夫的科幻小說,但他聽著聽著也給勾起了興致,聽得津津有味,心想回去以後還真的找兩本阿西莫夫的科幻小說來讀讀,看看是不是真有老師說得那麼好。

  聽了一陣,許岩轉向旁邊的漂亮女生,低聲問:“同學,請問這位老師叫什麼名字?”

  那位女同學望了許岩一眼,拿過了他的筆記本,寫下幾個字“司徒笑”。她輕聲說:“司徒老師是剛從美國回來的,很有學問呢!”

  她說話的時候,一股清馨的檀香味令許岩陶醉,這時候,他才真正理解為什麼古人會創出“吐氣如蘭”這個成語來。

  “是啊,司徒老師講的可真好啊。我都聽入迷了。”

  許岩乾笑兩聲——其實他才不關心這帥哥男老師叫啥,他只是想找個話題跟旁邊的美女搭訕罷了。

  那女生微微頜首,她低聲說:“專心聽課,不要講話。”

  許岩瞟了一眼她的筆記本,上面已經密密麻麻地寫滿了一頁紙,字跡端正又整潔,沒一個塗改的,都是科幻鑑賞課的。許岩吐吐舌頭:太誇張了吧?這種純是為了騙學分的選修課都要記筆記?還記得這麼認真?這女孩子也太認真了吧——不過,這倒也是好事,將來,自己可以以藉筆記溫習的名義找她借筆記,這樣一來二往接觸得多了,不就有機會了嗎?

  不知為什麼,見到這位女生的第一眼,他就有了種異樣的心動感——按說這個女生雖然漂亮,但許岩也不是沒見過漂亮的女生,比起她來,朱佑香亦是毫不遜色,但許岩卻沒有這種特殊的感覺。

  或許,是這位女同學身上的那股特有的純淨氣質吸引了自己吧?在她身上,有一股現代女生中已經很罕見的樸素和純淨的感覺,如水一般清澈。許岩覺得,她的氣質跟平常自己認識的那些只講究名牌和耀眼服飾的女同學們很不一樣,她的服飾和打扮都顯得簡潔而樸素,渾然不像二十一世紀的女大學生,倒很像許岩印像中八十年代那些穿著白襯衣上口袋插著支鋼筆的大學生,有著一種這時代已經很少見的朝氣蓬勃感覺。

  這位美女一邊聽課一邊做筆記,看來是位很喜歡科幻文學的人啊——為了給美女留下好印象,儘管已十分困倦了,許岩還是硬撐著抖擻起了精神,腰桿挺得筆直,頭抬得高高的,還不時在筆記本上做著筆記,儼然一副專心致志聽講的好學生模樣。

  在許岩看來,所謂的科幻文學鑑賞課就是給這位帥哥老師吹牛侃大山的舞台,一堂課四十分鐘,他只是在前二十分鐘講述跟阿西莫夫的機器人系列故事,至於後面的二十分鐘,他完全就把原定的課程拋去一邊,從科幻小說一直說到世界上的神秘現象,從尼斯湖水怪說到百慕大的死亡三角,講到美國的51區,又講到UFO未知飛行物,講到各國空軍與UFO的遭遇經歷,每個例子都有數據有人物有時間有地點有經過,活靈活現,生動得彷彿他就在現場看著一般。

  這也是大學講課的一個特色了,除非是一些有嚴格大綱和進度要求的主課,其他的閒雜課程裡,老師講課時候自由發揮的餘地很大,講著講著往往都是離題萬里了,比方許岩的馬哲老師能用一節課來吹他去美國逛拉斯維加斯賭錢的經歷,講思想品德的老師能把有宿怨的同事罵上半個鐘頭,學校也好,學生們也好,對此都是早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相比之下,這位司徒笑老師不但人長得帥,見識淵博,口才也好,大家聽他吹牛,倒也不至於無聊。
mk2258 發表於 2015-5-2 10:23
   第二十二節

  司徒笑老師的講課方式很靈活,說完六十年代時蘇聯空軍與UFO的一次遭遇戰後,他忽然提問:“在座的同學,誰有親眼看過UFO的?”
  這下,課堂里頓時熱鬧起來了,學生們紛紛舉手爭先發言,有人說,自己小時候在鄉下親眼看過晚上飛過一個發光的盤子;有人說,自己在晚上看到天上飛過一隊亮點,速度很快,一閃一閃;又有個學生說,自己在林子邊上看到飛起一個亮燦燦的東西,它晃晃悠悠地飛起來,一直飛得好高,這該不是飛碟在起飛吧?

  結果這位同學遭到了所有人的鄙視,大家都笑:你這嬌生慣養的,該不會連鄉下的孔明燈都沒見過吧?

  大家說得正熱鬧呢,忽然有位男同學問道:“司徒老師,都說UFO是外星人的飛行物,那世上真有外星人嗎?”

  喧鬧聲稍微低下來了,學生們都停了口,看著講台上的老師如何回答這問題。

  司徒笑點點頭,朗聲道:“這位同學提出的這個問題,不但是你的疑問,也是世界上所有科學家和愛好者的疑問,全世界都在探尋這個答案,但很遺憾,在這個問題上,學術界迄今還沒有定論。

  到目前為止,我們地球人類還沒有與球外智慧生命直接正式接觸的證據留下來,但地外智慧生物造訪地球與人類接觸的各種事例報導並不少見,國內外關於這方面的事例,迄今有記錄的已經超過上萬件。

  當然了,這上萬件的報導中,大部分都被證明是虛假的,但排除了這些假例子外,也有少數事例具有很高的可信度,這些事例不但有著很翔實的證據和證人,有些甚至還得到了政府或者軍方觀測記錄的證實,可信程度很高。

  從邏輯判斷的角度來說,在所有的這些例子裡,哪怕證偽了百分之九十九都沒問題,只要有一個例子沒法證偽,那就足以證明外星智慧生物的存在了。按我的個人看法,外星智慧生物的存在,那是確切無疑的。

  另外,還有一個有力的證據可以證明外星生命的存在。現在已經證明,單純在銀河系中就有超過一千二百億顆恆星,其中大約10%的恆星就是類太陽恆星;到目前為止,單是在五十光年範圍內,更是發現了與太陽十分相似的恆星如獵犬座β、a-、天樽等數百顆恆星——而銀河系這樣的星系,據估算也不過是宇宙中的一個中等星係而已,目前發現的河外星係數量已經超過千億計了。

  由此可見,與太陽系類似的恆星系的數目,在宇宙中是非常龐大的,數量足以以億萬計算。倘若說只有在我們太陽系內部誕生了生命和智慧生物,我覺得這樣的說法是很不邏輯的——我個人相信,宇宙中的生命該是十分普遍的,外星的智慧生物是肯定存在的。

  當然,這位同學提問的是'外星人是否存在',而我回答的是'外星智慧生物是肯定存在',這二者之間還是有著一定差距的。我的看法是:外星智慧生物是一定的,必然的!”

  司徒笑老師在上面講得頭頭是道,許岩卻在下面直犯嘀咕:昨晚聊天的時候,朱佑香說她是異世界來的人,許岩真的是死心塌地地相信了。但現在,過了一夜,他忽然又有點懷疑起來——就跟相信朱佑香是妄想症患者一樣,相信朱佑香是來自異世或者外星的說法,同樣存有很多難以自圓其說的破綻。

  如果朱佑香是來自其他星球的生物,那她為什麼跟人類如此相像,簡直一模一樣?

  猶豫了下,許岩舉起了手,司徒笑老師看到了他,點頭說:“後排的這位男同學,請說。”

  許岩站起來:“司徒老師,您好。聽了您的課,我很受啟迪,受益匪淺,但有件事,我想請教老師您的意見。”

  “這位同學你請說吧。”

  “請問老師,按照你說的,要如何來判斷一個人是否是外星人呢?”

  司徒笑微微蹙眉,他困惑地說:“這位同學,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呢?我聽得不是很明白。”

  “老師,這麼說吧,假如我剛認識了個新朋友,對他情況不是很了解,但這位朋友說他是從外星來地球的外星人,那我要如何判斷,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呢?”

  堂下不少同學都笑起來,大概覺得許岩的這個問題太幼稚了吧。司徒笑老師也是面露莞爾,但他並沒有笑話許岩,而是很認真地說:“這位同學提出的這個設定問題,真是有點新穎了,我從前還真沒考慮過。”

  他微微沉吟,反問許岩:“這位同學,這樣吧,我們按照通常的分析步驟,一步步來判斷:你自稱外星人的那位朋友,在外表相貌和身體特徵上,他與正常人有什麼區別嗎?”

  “他外表跟平常人沒什麼兩樣,相貌也不醜——呃,非但不醜,長得還很漂亮。”

  “哦,那就是說,在外表體貌特徵上,你這位朋友與正常人並無兩樣。那,你跟他交流,用的是什麼語言?”

  “中國話啊,我們說的當然是中國話。”

  “說漢語嗎?你朋友說的漢語,是他來地球之後才學會的嗎?”

  “呃,這個倒不是,按他的說法,像是在他們星球上用的就是漢語——哦,他們的星球上跟我們的歷史很像,他們的國家叫大明朝,他們還有皇帝、有朝廷、有錦衣衛東廠什麼的。。。反正跟我們的歷史很像。”

  堂下又響起了一陣輕微的笑聲,這次,司徒老師也露出了笑容,他按按手:“好,這位同學,你可以坐下了,你的問題,我們已可以基本得出答案了。

  首先,第一步,你既然說你朋友的相貌體徵與人類並無兩樣,肯定他也是屬於'類人的智慧生物',那麼,我們就可以肯定,你朋友肯定是來自一個與地球環境近似甚至是完全相同的世界。

  因為,在各個不同的星球上,存在著截然不同的自然環境。有的星球完全是水,有的星球完全是沙漠,有的星球誕生碳基生物,有星球卻誕生矽基生物——在截然不同自然環境中進化來的智慧生物,在構成、體質和外形上,不要說完全相同,就算近似的機率也是微乎其微的。

  在各個星球上進化而來智慧種族,在生物學上的差異甚至能達到“門”或者“界”一級,甚至可能連構成的原子層面都不一樣,那種“外星人模樣跟地球人差不多”的想法,那完全是井底之蛙的幼稚念頭,

  所以,在兩個不同星球誕生出來的智慧生物,他們長成同一模樣的概率是非常非常小的。空氣成分的微小差異,溫度的差異,日照程度的差別,都會給人的外貌體徵造成相當大的影響,甚至同一個智慧物種,在進化的不同階段,那差別也是非常巨大的——比方說吧,我們人類和大猩猩都同屬靈長類物種,也都是在同樣的地球環境下進化而成的,但誰能看得出來,大猩猩不但與我們人類屬同一物種,甚至還是我們人類的祖先呢?

  其次,你說你朋友使用的也是漢語,那就更沒法解釋——如果說大家同為人類,這個還可以用“兩個星球環境相似,所以生物進化過程也相同”的極微小概率來解釋的話,那你朋友說的是漢語,那就完全沒辦法用巧合來解釋了。

  要知道,不同的文明和歷史,也會形成不同風格的文字和語言。漢語是我們炎黃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與我們的文化和歷史傳承是一脈相承的,漢語的獨特性,是由我們華夏民族獨特的地理、人文和事件所構成,不可複制。

  如果說兩個不同的星球卻形成了一模一樣的語言和文字,這種文化上的近似性比生物學上的近似更不可思議,即使用神蹟來解釋都不可能。

  這位同學,我這麼說吧,你那位朋友是外星人的概率,就比你去學校門口的彩票站隨便買上一張彩票就中了頭獎,而且你還連續中上一年頭獎的概率都更小。

  按照你的描述,你朋友還認為他是來自一個大明朝的外星國家,他如果是跟你開玩笑的,那還好說;如果他是真的這樣認為,我覺得吧。。。你朋友該堅持吃藥,療效要堅持下去才有效果的。”

  堂下的學生們又響起了一陣哄笑聲,許岩也有些尷尬,他坐在座位上,臉有點發燙,坐在他旁邊的女生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有些好奇。

  她湊過來,低聲問:“你真的有這麼一個朋友?他真以為自己是來自明朝的人?”

  許岩尷尬地笑笑——平白無故出了這麼個醜,卻引起了漂亮女生的關注,這倒也因禍得福了。他低聲說:“我跟她認識也不久​​,也搞不清楚,她確實有點神神叨叨的。”

  “呵呵,真是有趣,那人也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嗎?”

  “不是,那人我在外面認識的。”許岩靈機一動,問道:“對了,同學,我是經管系的,我叫許岩,今年大二。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呢,很面熟呢!你叫什麼名字呢,能認識下嗎?”

  女同桌看了許岩一眼,眼神有點無奈——這麼老套的搭訕方式,看來她已經應付過無數了。她微微頜首,又拿過許岩的筆記本寫上“宮雪婷”三個字,她低聲說:“我是國貿系二班的,也是大二的。”

  許岩頓時興奮起來:“哦,你也是我們財經學院的?”

  國貿系和經管系同屬蜀都大學的財經學院,兩係有很多公共課程是重疊的,平時常常是合在一起上課的。知道宮雪婷的專業後,許岩頓時大為興奮:這豈不是說,以後有很多機會跟美女一起上課了?

  宮雪婷輕輕“嗯”了一聲。
mk2258 發表於 2015-5-10 11:10
   第二十三節
  許岩有個毛病,就是他很不善長和漂亮女生打交道——這也是他身材夠高,相貌堂堂,家境也可以,卻是至今一直沒有女朋友的原因了。
  許岩不善和女生打交道,倒不是說他見了漂亮女生就會臉紅結巴什麼的,而是說我們許公子不知道該如何和陌生的漂亮女生搭訕,就算搭訕成功也不知道該如何尋找話題聊上。就比如說現在的這種狀況,許岩和美女交換姓名,大家也算是認識,第一步進展順利,可接下來要如何發展,大家該聊些什麼?許岩真是完全是兩眼茫茫一團黑。

  這個時候,許岩真的是很羨慕那些情商高的男同學,就像他寢室有個叫趙雪鬆的男同學,許岩印像是最深的,那傢伙的嘴巴叫一個能侃的,能說上一天都不帶重複的。大一到大二那麼短短一年半時間,他的戰績斐然:從班花、班花到校花,帶有“花”字頭的女生除了“花痴”外都挨他輪流蹂躪了遍,遭他毒手的女孩加起來足夠守衛法卡山陣地了。

  現在,許岩真的希望自己能有這位趙情聖的十分之一油嘴滑舌的本事就行了——實在不行把劉胖子那插科打諢的本領學來也好的,只要把談話的氣氛給活躍起來就好了。他想了半天,最後才想到了一句蹩腳的話:“美女,你每星期天早上都來聽課的嗎?”

  宮雪婷點點頭,不解地看著許岩,許岩呵呵傻笑兩聲:“今天我是第一次聽課,以前都沒上過課。”

  宮雪婷微蹙秀眉,她問:“為什麼呢?司徒老師講課很有意思啊,我每週都來的。聽他講課,能增長很多見識。”

  “是啊,今天我第一次來聽這課,感覺確實很有意思。不過我因為在外面租房子住的,到這邊路比較遠,來得比較遲,象今天這樣,到這就差點找不到位置了。”

  許岩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來:“同學,下週上課的時候,你能順手幫我佔個位置嗎?”

  話一出口,許岩自己都佩服自己,恨不得變出一個身外化身來對自己翹起大拇指了:“高,兄弟你實在是高!”——莫非自己身上還潛藏有泡妞的潛質嗎,居然靈機一動想出了這麼好的藉口!

  首先,這個請求是屬於順便的舉手之勞,並不為難,出於禮貌,同學之間一般都不會拒絕這樣的要求,尤其是女學生,她們臉皮薄,就更不好說出拒絕的話了——果然,宮雪婷點頭說:“好啊,下週我幫你佔個位置吧。”

  許岩心里美得恨不得要高歌一曲——這位美女或許還沒意識到自己要求中的陷阱:幫助佔位,一般都是佔身邊的位置,也就是說,等到下週上課時候,自己已經預約了坐在這位美女身邊的機會了了!

  他裝出很歡喜的樣子來:“呵呵,那太好了。同學,你真是幫大忙了。對了,同學,我們留個號碼吧,這門課有什麼消息也好互相通知一聲。”— —許岩心中暗想,這種混學分的爛課,能有什麼要緊事?

  女孩子很爽快地拿出手機:“好啊,你說你號碼,我記一下。”

  說著,她在許岩的筆記本上留下了一串數字,許岩也把自己的手機號碼告訴了她——在輸入號碼的時候,許岩注意到,女孩子用的還是那種老款的諾基亞手機,看樣子,已經頗有些年頭了。

  他心念一動:看來,這位宮雪婷同學的家境情況看來一般啊?

  但許岩這一招的巧妙並不止於此,還有暗藏的第三波殺招,他很誠摯地對那位女孩子說:“同學,太好了,你答應幫我佔位置,真是幫了我大忙了。為表謝意,中午我請你出去吃飯吧。我知道學校北門外有家館子的麻辣燙味道不錯,味道很有特色呢,我們一起嚐嚐吧。”

  宮雪婷一愣,然後,她展顏一笑,笑容很純淨:​​“不用客氣,小事而已,不用那麼麻煩的。”

  “呵呵,沒事的,就一頓便飯而已,很隨便的——你如果有同學一起的,也可以叫來啊,大家認識一下也好——呃,那家館子的飯菜真的不錯,想到我都流口水了,你真的該去嚐嚐呢。”

  “呵呵,真不用客氣。我中午還有事,同學你自己去吃吧。”

  聽宮雪婷的語氣堅決,許岩識趣地不再勸說了——今天才是第一天認識而已,能預約下次見面的機會,又拿到了電話號碼,這個進展已算不錯了。大家交情還淺,自己一個勁死纏爛打的話,惹惱了美女,只怕所有的成果就要前功盡棄了。

  他趕緊給自己下台階:“哦,你還有事啊?那太可惜了,下次吧,大家找多點朋友,人多點一起去麻辣燙,這樣氣氛熱鬧啊。”

  宮雪婷淡淡地點頭:“嗯,下次吧。有機會再去。”

  兩人這樣聊了一陣,下課鈴聲響了——許岩從沒有像今天這樣討厭下課鈴的聲音。宮雪婷道聲再見便先走了,許岩則留在座位上磨蹭了一陣再出去。當他出去經過教室外走廊的時候,他看到宮雪婷和幾個女生正圍著司徒笑講師在走廊那邊談著什麼,女生們好像很開心,不時發出清脆的笑聲。許岩看到,宮雪婷一直仰慕地望著面前年青的講師,許岩心裡很不舒服。

  他停下腳步看了幾眼,卻被司徒笑老師看到了,男老師向他揮手,示意他走近來。許岩愣了下,才磨磨蹭蹭地走了過去,心裡有點不情不願的。

  “老師,您找我有事?”

  “這位同學,你是班上的新面孔,我們認識下吧。我是司徒笑,你哪個系的呢?”司徒笑老師笑著說,他的笑容很陽光,開口就露出一口潔白又整齊的牙齒,讓許岩看得心裡膩歪:你以為光你會用藍天六必治啊?然後他又有點汗顏:新面孔?豈不是老師在暗示說,自己以前一節課都沒上過?

  “司徒老師您好,我是經管系二班的,我叫許岩。”

  “哦,許岩嗎?”司徒老師點頭,他躊躇了下,笑著說:“是這樣的,老師回想了下,剛才講課時候,為了活躍課堂氣氛,關於你那朋友的事,有些地方我可能說得稍微過頭了些,如果讓同學你覺得不舒服的話,那是我的問題,是我失禮了,該要向你道歉的,希望你能諒解。”

  說著,他轉頭望向旁邊的宮雪婷,笑道:“這個,雪婷同學也知道的,我剛從國外回來,那邊的課堂風格是比較活潑的,跟國內這種嚴肅的風格可能有點差距,我還在盡量適應,但可能一時調整不過來,這個,也要請同學們多多體諒了。”

  許岩還沒來得及說話呢,宮雪婷已經搶著說了:“沒有啊,我們都覺得很好啊!司徒老師您講得深入淺出,生動又有趣幽默,我們寢室的幾個同學都很喜歡您的課呢!大家都說,聽老師您的課能增長很多見識呢。雖然是星期天,但我們可是都來了——許岩同學,你說是不是?”

  許岩乾笑兩聲:“是啊,老師講得真的很不錯呢。”

  司徒老師笑笑,他說:“是這樣的,許岩同學,你剛才說的,你朋友那例子。我想問下,是真的有那樣一個人,還是你虛構出來的呢?”

  許岩含糊道:“因為牽涉到別人的隱私,我不方便說得太細。不過,老師您就不妨當他是真人真事吧。”

  聽許岩這麼說,司徒笑的表情嚴肅起來了:“我明白了。許岩同學,如果你說的是真事的話,你那位朋友的幻想症已到了很嚴重的地步了,他已無法區分現實和虛幻想像的區別了。這種情況下,單靠他自己的心理調節,只怕已經。。。作用不大了。要想幫他從幻想症中解脫,外界的心理治療和藥物治療是必不可少的,不然這樣拖延下去,這個人。。。這輩子只怕也就徹底廢了。

  有機會的話,你可以帶他來,讓我當面跟他談談,那樣可以得出更準確的判斷來,對他或許也有些幫助的。”

  宮雪婷在旁邊插口說:“許岩,你不知道,我們司徒老師還是美國哥倫比亞大學的心理學博士呢。。。”

  “呵呵,不是說這個,”司徒笑笑著擺擺手,示意他並非有意想炫耀這點:“主要是我的個人興趣吧,我對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很感興趣,尤其這種真人的實例。。。在國內,一般很少有機會碰到這樣的標本。

  這也是國情上的差異吧,國內的人,就算碰到有一些精神上的障礙和疾病,往往也很忌諱去看醫生做診斷,因為怕人家說他是瘋子。但在國外那邊,看心理醫生是很正常的事。在不少國家,有些承受壓力比較大的職業甚至規定了要定期看心理醫生做測試的,比如前線的作戰軍人和一線執勤的警察。。。”

  說到這裡,上課鈴再次響起,司徒笑老師歉意地笑笑,斷了講話。他匆匆和許岩握了握手,說:“好的,老師我還兼著一門英語課,就不跟你們聊了——呃,許岩同學,你那個朋友的事,如果要聯繫我的話可以找宮同學,她有我手機,好了,下次再聊吧!”

  他急匆匆地走了,許岩和女生們站在走廊那邊,看著這位年青俊朗的老師風風火火地穿過走廊走了,心中卻是各懷心事。

  司徒笑離開後,宮雪婷又恢復了那副冰雪不為所動的冷清表情了,她對許岩說:“許岩同學,你的那個朋友,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還是帶過來給司徒老師看看吧。老師學問很大,懂的又多,說不定對他能有些幫助呢。”

  又找到機會跟宮雪婷單獨相處,許岩還很高興的,他本來還想鼓起勇氣再向她邀約一次的事,但妹子開口閉口就說起司徒老師,這讓許岩很是不爽— —其實司徒笑老師人長得好看,學識談吐禮儀風度都是無懈可擊,按道理是很招人喜歡的,但不知為什麼,許岩就是看他不順眼,尤其是宮雪婷這些女生那麼仰慕地看著他,他就更不爽了,頓時也沒了請吃飯的心情。

  許岩含糊地答道:“看著吧,得看他本人願不願意的。”心裡卻是在想:“把朱佑香這美女帶給這個小白臉認識?老子又不是傻子!”
mk2258 發表於 2015-5-10 11:11
   第二十四節
  上完課以後,許岩到學校飯堂吃了早點,還給朱佑香捎帶了兩個包子和一杯豆漿。他提著早點,從飯堂一路悠悠晃晃地出了學校,在經過豐原小區時候,看到小區門口停的警車比今早更多了,足有十幾輛,警察們進進出出,繁忙得跟一窩螞蟻似的。
  看到這麼大的陣勢,許岩還真有點擔心,遲疑了下,他還是決定過去看看究竟——許岩也知道,警察辦案,就算自個站身邊來也未必能看出什麼來,不過去看看,心裡覺得踏實點。

  許岩手上提著早點,就這樣晃晃悠悠地進去了,門口的幾名協警看他咬著油條提著豆漿的悠閒樣子,以為他是出去買早餐回來的小區住戶,也沒有攔他,許岩就這樣輕輕鬆鬆地進了豐原小區。

  本來許岩還有點擔心,自己靠近現場會不會被警察們懷疑,結果進小區一看,他頓時輕鬆了:小區的停車場已經被封鎖了,出口外圍了一大圈看熱鬧的群眾,足有一兩百號人,這麼多人在圍觀,再加多自己一個也不會有人會懷疑。

  就這樣,許岩毫不費力地混入了人群中。他看到一個老頭穿著汗衫正搖著扇子看熱鬧,神情也比較和善,許岩湊過去問:“大爺,這麼多警察來這,還把咱們停車場給圍了,這到底出了啥事啊?”

  那老頭看了半天熱鬧,終於有機會向人賣弄自己的見識了,他頓時興奮起來,熱情地說:“小伙子,你的車子沒放停車場裡頭吧?”

  “沒放——大爺,我還沒小車呢,這裡頭是出啥事了?”

  “哎喲,小伙子,你沒車子在裡頭就好了!咱們豐原小區,這平白無故遭禍了!聽警察說,昨晚深夜,有幾個人莫名其妙不知從哪裡掉下來,結果摔死在咱們停車場裡頭了,現在公安同志正在勘探現場呢,剛才有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都進去驗屍了。。。”

  旁邊有個大嬸也插話了:“哎,老張,那不是醫生,那是公安局的法醫!這下驚動可大了,你看看,來的那幾輛公安車,那車牌號那麼小,都驚動到市局的大領導來了。”

  許岩露出吃驚的樣子:“啊,死人了?還死了好幾個?這可真是出大事了。可我就不明白了,咱們小區停車場沒什麼坑洼啥的啊,旁邊也沒有高樓啥的,平平坦坦的一塊地,怎麼會摔死人呢?”

  老頭頓時激動起來:“可不是嘛?我也跟公安這麼說的,我說這不可能是摔死的,我們停車場周圍都沒有高樓,怎麼可能摔死在這呢?可公安這幫人固執得很,硬是說摔死的!我看那,這裡頭沒準有些什麼貓膩,搞不好有些什麼黑幕!”

  那大嬸又插話了:“哎,我說老張啊,你別亂說啊。人家公安同志經驗多豐富,人家還有法醫啥的呢,人家就是吃這碗飯的,難道還沒你懂得多啊?”

  “哼,女人婆頭髮長見識短,跟你說不明白——小伙子,你看看周圍,一看就明白了,幾棟樓都離得那麼遠,怎麼可能是摔死的?他從哪掉下來?根本沒地方可掉嘛!”

  “老爺子你眼光真厲害,確實是這麼個道理。。。”

  許岩裝模作樣地打量著,循著那老頭指引的方向,他向停車場裡頭望了過去,遠遠看到了幾個戴著塑料手套的警察站在那邊談著什麼,其中有個個子高挑的年輕女警察讓許岩印象頗深刻。她戴著墨鏡和口罩,頭後綁著馬尾,輪廓很清秀,手上戴著塑料手套,身材纖細又腿長,整個人看起來特別挺拔又英氣——雖然她戴著口罩看不清相貌,但從身形輪廓上判斷,許岩覺得她肯定是個美女,還是個靚麗的美女。

  那女警年紀不大,肩章也不過是兩槓一星,但她的地位好像很高。幾個警察圍在那邊討論,眾警察都是面向她說話,隱隱以她為主的樣子。不時有勘探現場的警察走過去向她說上幾句,好像是在報告似的,她要么拿著筆記本記著,要么就是很快地對對方說上幾句,那做派,很像是個坐鎮現場指揮的領導,氣場十足。

  其實,這女警再漂亮再牛逼也不關許岩的事,但有件事,讓許岩看了覺得很害怕:那年輕女警察一邊說著,一邊比劃著空中的高處,而她比劃的那個方向,恰好正是向著許岩住處的方向——沒錯,許岩看了好一陣,確定那女警指點了好幾下,那方向十分明確,有一次​​她甚至就是用手直接指著許岩住的那棟樓了,對著身邊的警察很嚴肅地說著什麼,一邊做著手勢,像是要求他們對這棟樓房進行調查。

  許岩心臟噗通噗通直跳,雙腳直發軟。他害怕極了,但又不敢走開。他遠遠地瞅著那個女警,恨不得當場撲上去把她的嘴巴給封上,不讓她繼續胡說八道下去。

  “許岩,你在這幹什麼?”

  背後突然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許岩嚇得渾身一哆嗦,轉身過來一看,卻看到叫自己的人是一名站在樹蔭下的警察——那瞬間,許岩腿一軟,險些當場就跪下了,一句話都到嘴邊了:“不是我幹的!”

  好在許岩定睛一看,那警察卻是熟人,正是派出所的年青警官劉辟雲。其他警察要么在勘探現場,要么在門口站崗維持秩序,這傢伙卻什麼也沒幹,躲在樹蔭底下坐在一輛摩托車上乘涼,抓著帽子在那搧風。

  從看到對方是警察到認出是劉辟雲,這中間就連半秒鐘功夫都沒到,但就這麼短的一瞬間功夫里,許岩幾乎是經歷了從地獄到天堂的劇變,冷汗瞬間浸透了他背後的衣裳,他渾身酥軟,像是被電棍電過了似的,連腿都在發軟。

  他笑笑:“劉警官,您好,又碰到了。”——許岩笑得很是僵硬,笑容像是在石頭里擠出來似的。

  好在劉辟雲也沒留意他的古怪表情,這派出所民警臉上的表情更臭,像是誰欠他錢不肯還似的。他招招手,示意許岩過去,問他:“小許啊,你有煙嗎?借一根來抽抽?”

  許岩鬆了口氣,攤攤手:“不好意思,劉警官,我不會抽煙,身上也沒帶煙。”

  劉辟雲愁眉苦臉的:“那是真沒轍了。。。只好抽自個的了。”

  說著,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包玉溪煙,封口還是完好的。

  許岩吃驚的望著他,心想你自己都有煙了,幹嘛還找我要?

  劉辟雲慢條斯理地拆著煙,看到許岩那詫異的眼神,他嘿嘿一笑:“還沒開封的呢,本來想著能省下來的——哎,你說你不抽煙的吧?那就不用給你了。”

  一瞬間,許岩真被這個派出所警察的無恥給打倒了——為一根煙也要考慮這麼多,犯得著嗎?

  劉辟雲點了根煙,坐在摩托車座上晃悠晃悠地吞雲吐霧著,卻是一臉很不爽的樣子,像是誰剛剛得罪了他。

  許岩壯著膽子問他:“劉警官。。。”

  “哎,叫我劉子好了。”劉辟雲打斷許岩:“你閒得慌是吧,跑這邊來看什麼熱鬧?老子想走都走不掉,你倒是閒得厲害啊——哦,你還買了包子,什麼餡的?”

  “鮮肉餡的。。。”

  “哦,我跑了一天的外圍了,從昨晚到現在,足足走了十里地都有了。市局這幫傢伙真是畜生來著,連早餐都不供應,又不放我走。。 。快把我餓死了。。。”

  現在,許岩對這位劉警官的品性已經算有一定了解了,聞弦而知雅音,他立即明白劉警官找自己來幹什麼的了——他不是看到了自己,他是在看到了自己手上提的那份早點。

  許岩公子很有自覺把雙手把包子奉上:“劉警官,我吃過早點了,這包子和豆漿都是新鮮的,不嫌棄的話嚐嚐,味道還可以的。”

  “哎,小許,你說你說,這可怎麼好意思呢。。。”劉辟雲眉開眼笑,一邊說著不好意思,他一邊接過了早點:“這花了多少錢啊?來來來,我把錢還你。。。哦,兩塊錢夠不夠?哦,不好意思,身上沒零錢,欠著吧,下次你去派出所我還你啊。。。你記得去啊,我一定會還你的。”

  許岩啼笑皆非,心想誰會為了兩塊錢特意去派出所找你討債啊?

  看著劉辟雲狼吞虎咽地吃著包子,許岩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劉警官,我看其他的警察都在幹活,怎麼你能躲在這乘涼啊?”

  “嗯。。。嗯。。。”劉辟雲低頭吃著一邊嗚嗚答道:“你不懂,他們是市局的人,老子是所裡的。分局的其他人已經撤了,老子乾嘛還幫他們幹活啊?”

  “分局的人已經撤了?”

  “都撤了。現在那邊勘查的是市局刑偵的人。”

  許岩壓低聲量:“劉大哥,我看那邊那個女警官好年輕,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她也是市局的吧?”

  劉辟雲發出“嗤”的一聲笑,他曖昧地看著許岩:“你小子的眼光還很毒啊。。。怕你不是看人家很厲害,是看人家很漂亮吧?”

  許岩“害羞”地低下了頭——天地良心,現在許岩都怕得快死了,哪有那份沾花惹草的心思?就算那女警官長得跟仙女似的,許岩也沒心情搭理,關鍵是他想知道這位女警官的身份,看看她說話到底有沒有分量,警察們會不會按她說的去查。

  “呵呵,跟你說了也沒關係,這妞叫鄭秋怡,是市局刑偵的副支隊長,綽號胭脂虎,厲害得很,老子今天就是被她坑了,現在害得有家不能回。。。 ”

  劉辟雲用力拍著許岩的肩,他笑著說:“兄弟,告訴你個好消息,胭脂虎還沒結婚,聽說連男朋友都沒有。上吧,追她去,把她泡上了,少奮斗三十年!”

  許岩也呵呵地干笑兩聲:“劉大哥這是笑話我了。你們公安局那邊多帥哥,這位警花美女都沒看上,怎麼可能看上我呢?”

  “呵呵,這可不一定,小許,你們年輕人現在不是愛說'猿糞'嗎?被'猿糞'砸到了,就什麼都有可能的!”

  劉辟雲“呵呵”奸笑著,他雖然這麼說,但那話顯然是調侃許岩的,並未當真。在他看來,市局刑偵的副支隊長,跟許岩這樣一個毛頭大學生,那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來著,不可能有重合的機會。

  “劉大哥,那今天這案子,是歸這位鄭副支隊長負責嗎?”

  劉辟雲已經吃完了包子,開始喝豆漿。他一邊喝著豆漿一邊說:“是吧,十有八九就是她負責了。小許,你不要看我們胭脂虎嬌滴滴的,她可是破過好幾樁大案的好手來著,像上次的11.9持槍殺人案和3.7特大槍戰案,就是她給破掉的,在公安部那邊都得了嘉獎呢。你妹的,今天老子可被胭脂虎給坑死了。。。”

  “啊,劉大哥,怎麼了?”

  “今天老子也是倒霉,今天市局刑偵到了以後,分局的人都準備撤了。胭脂虎問,是誰第一個到現場的?分局梁可那畜生也太歹毒了,立即把老子給推出來了,說我不但是第一個到現場的,還是這裡的管片治安警,熟悉這一帶的居民情況。胭脂虎馬上說,既然這樣,那就讓他留下參加專案組,協助我們工作— —你妹的,就這一句話呢,老子就被坑死了!本來老子都交班了,可以拍拍屁股回家睡覺了,現在又得留下陪這幫瘟神忙,也不知要熬到什麼時候。。。”

  聽劉辟雲嘮嘮叨叨地發著牢騷,許岩也不時跟著附和兩聲,一顆心卻是直向下沉:大事不好!那女警官好像很厲害的樣子,既然她是負責案件的主辦人,那案件調查肯定要照著她的意圖去辦的。她既然懷疑到那邊自己住的高樓了,那遲早警察會找到自己頭上的。。。

  糟糕,昨晚跟那幫歹徒打鬥,也不知道有沒有留下什麼痕跡?那幫歹徒好像有把手槍被朱佑香打飛了,也不知掉哪裡了?收拾沒有?哎呀,該不會是放垃圾袋裡丟出去了吧?萬一被撿垃圾的發現,那豈不是又是一條線索。。。

  最麻煩的是朱佑香,她沒有身份證也沒有戶籍,萬一被警察們查到,豈不是會引起他們注意?而且朱佑香什麼都不懂,萬一被問上兩句,只怕馬上就露陷了。。。糟糕,現在該不會已經有警察到家裡查房了吧?

  許岩越想越是害怕,恨不得立即拔腿就跑回家,但偏偏身邊劉辟雲還在囉囉嗦嗦地嘮叨個不停,許岩正在想著如何脫身時候,卻聽到有個女聲喊道:“那個。。。長安街所的劉什麼吧,你在這幹嘛?”

  許岩和劉辟雲循聲轉頭,都是嚇了一跳:不知什麼時候,那美女警官已經走到他們身後很近了,這時候,就看出人民警察的訓練有素了,劉辟雲迅速把吃剩的半個包子和豆漿往身後一扔,從摩托車上跳了下來。他一下站直了身子,神情嚴肅:“報告鄭支隊長,我正在向周圍的群眾了解情況,請問領導有什麼指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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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5-5-10 11:12
   第二十五節
  美女警官走到了身前,她脫下口罩,露出了一張清麗絕倫的臉,神情卻是似笑非笑的,顯然劉辟雲方才的動作已被她看在眼裡了。好在她倒也沒揭穿,指著那邊的幾棟樓問:“你是長安所的劉。。。劉辟雲吧?聽說你熟悉這一帶的情況,那幾棟樓,是什麼小區的? ”她的聲音清脆又響亮,像是玻璃一般叮噹作響。
  “報告領導,這兩棟樓,那是梅花小區的。那棟樓呢,是安泰小區的。”

  美女警官點頭:“剛才技術已經看過現場了,勘查那些撞擊的痕跡,這幾具屍體,都是從那邊摔下來的——也就是說,這幾棟樓都有嫌疑。但可能最大的,還是梅花小區的這棟樓,因為它正對著這個停車場。”

  看那美女警官比劃的方向,許岩嚇得又是一陣心悸——她說的,正是自己住的那棟樓!

  劉辟雲望了一眼,他疑惑道:“領導,這沒理由啊!您看,那棟樓離這裡還隔著一條馬路,怕不有兩百米了?到底怎麼摔,能把人摔出兩百米去?”

  鄭秋怡搖頭:“不是沒有可能,比如在樓頂安個彈射裝置就能辦到了。”

  “哦,這樣啊。。。可領導,誰費那麼大的功夫這樣整啊?搞得這麼複雜,我還不如把屍體弄輛麵包車拉到城外找塊荒坡埋了不就行了?”

  被一個派出所的片警頂撞,鄭秋怡顯得有些不悅,她微微蹙眉,還是耐心地說:“現在科技發達,犯罪分子的手法和花樣也多了,搞不好他們佈置迷魂陣,想騙過我們— —既然有這個可能,那我們就要去調查了。小劉,你熟悉這一帶情況,等下你帶路,兩個小區我們都要走一下,重點要盤查六樓以上的住戶和樓頂天台,看看有什麼發現。還有,問下小區的保安,昨晚有什麼礙眼的人進入。”

  “可是,鄭支,這兩個小區,今早分局已經盤查過一次了。。。”

  “那就再問一次,看看這兩天有沒有人運大型裝備進出小區的,有沒有人在樓頂搞施工,或者哪家搞裝修響動比較大的,還有,小區居民昨晚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有沒有哪戶有打鬧啊、吵架的聲響——這是要重點問的。

  還有,找小區物業,把小區昨天到今天門口的監控視頻錄像還有出入登記本都複製一份,拿回局裡複查。”女警的聲量不高,但那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

  劉辟雲苦著臉,他說:“鄭支隊長,梅花小區和安泰小區都是很大的小區,都有好幾百住戶的。這樣盤查法,怕是一天都忙不完了。”

  “我叫多幾個乾警一起去,大家分幾個組。這邊的勘查也差不多了,人手可以抽出來了——不怕,我也跟你們一起去,就跟你一組吧,實在搞不完,中午就加班吧。”

  聽到鄭秋怡也一起去,劉辟雲的臉簡直要苦出水來了:這種周邊排查工作是最辛苦也是最無聊的工作,就跟大海撈針差不多,耗費大量人力和時間,往往做的還是無用功,排查一萬人也未必能找到一條有用的線索。如果和普通幹警搭隊,自己還能想辦法偷個懶,但跟鄭秋怡一組的話,那就完蛋了。整個錦城公安局,誰不知道這胭脂虎是出名的工作狂來著?跟她一隊,只怕今晚能不能回家都不一定了。

  這時候,鄭秋怡才注意到身邊一直站著的許岩:“小劉,這個小伙子。。。是哪裡的?”

  許岩一陣心慌,劉辟雲卻是幫忙答了:“嘿嘿,鄭支,這個小許是蜀都大學的學生,過來這邊看熱鬧的,我剛才正好在問他情況呢。

  鄭支,剛好也巧了,小許就是那邊梅花小區的住戶,他剛好就住4樓。。。您要不要親自問問他情況?”

  聽到許岩是梅花小區那棟被懷疑那棟樓的住戶,鄭秋怡的臉色微變:派出所的這小劉也太不像話了。既然有排查對像在,怎麼不給自己提醒一聲?剛才那些有針對性的工作佈置,怎麼能當著排查對象的臉說?好在隨後聽說對方是住在四樓,不在六樓以上,又是蜀都大學的大學生,不是那些重點懷疑的對象,她才釋然。

  劉辟雲藉故走開了,鄭秋怡和顏悅色地問了許岩幾句,就是問他昨晚有沒有聽到什麼異樣的動靜啊、有沒有聽到打鬥叫罵的聲響,樓裡最近有沒有人裝修什麼的、天台上有沒有人住之類,許岩紛紛答說“沒聽到,沒發現,不知道”,這樣敷衍了過去。

  鄭秋怡卻也不生氣,或許,這樣沒有收穫的情況對她來說已是習以為常了。問完話,她主動向許岩伸手出去:“小許同學是吧?你好,聽說你是蜀都大學的學生吧?謝謝你支持我們公安機關工作。小許同學,剛才你聽到的話,回去以後不要對其他人亂說啊。”

  天氣有點熱,在停車場那邊被日頭曬了好久,鄭秋怡的額頭已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因為站得離她很近,許岩聞到了一股很濃郁很好聞的女子芬芳體息,也不知是她塗的香水還是天然體香,他連忙伸出去和對方用力地握了握手,這位女警察的手很小,皮膚卻很嫩滑,許岩頓時心猿意馬起來,他說:“這位領導請放心,我不會亂說的。”

  聽到許岩也跟著劉辟雲一起叫她領導,鄭秋怡笑了,她解下墨鏡來拭擦著水氣。這時,許岩才看到,這位威風赫赫的胭脂虎看起來跟個女大學生也差不多,她的眼睛很漂亮,淡眉彎彎,只是神色間顯得有些疲憊。

  “其實,我也是蜀都大學畢業的,你該叫我師姐的,雖然我年紀未必有你大。呵呵,好了,我就不耽誤你了,大學生,忙你的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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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樓下的早餐店重新買了早點,許岩才上樓回家。回到家的第一件事,許岩就是檢查客廳——許岩在客廳轉了一圈,看到家具都收拾得很整齊,地板也拖得很乾淨,沒留下打鬥的痕跡和破綻,血跡更是一點沒留下來,他這才感覺稍微輕鬆了些。

  許岩敲響了客房的門口:“軒芸,你可在嗎?”

  客房的門打開了,朱佑香出現在門口,衣裳很整齊。看到許岩,她有點驚訝:“許公子,你不是去上課了嗎?這麼早回來了?”

  “哦,今早我只有兩節課,上完就回來了。”

  朱佑香感慨道:“許公子,一天只上一個時辰?那,貴地的書院可真是輕鬆。吾剛入白鹿學院時候,四更時分就要起床練劍了,五更時要鍛體,然後日出後就要隨著先生一起晨讀了。吾從晨到暮,只有中午能休息半個時辰,其他時間不是修文就是練武,時刻不敢懈怠。學業之事,還是要勤學苦練方有所成就的。”

  朱佑香這樣苦口婆心地規勸自己,許岩只覺好笑——這妹子年紀輕輕,但這副口吻,卻是活脫脫地​​像自己老媽,他岔開了話題,沉聲道:“軒芸,昨晚之事,只怕有些麻煩了。。。”

  朱佑香一挑秀眉:“公子,昨晚之事?請問何事?”

  許岩真的很佩服朱佑香的大氣,昨晚她剛剛親手殺掉了五個人,第二天早上她就能若無其事地關心起自己學業來。親手殺掉五條人命,拋尸下樓,這麼大的事,她看起來壓根就沒放心上。

  受朱佑香感染,許岩也鎮定了很多:“我說的就是那幾個歹徒,被你丟下去的。。。今早,我上課歸來時候,發現很多警察就在那邊盤查此案。你看——”

  他領著朱佑香到陽台上,在這裡可以看到豐園小區的停車場,隱隱約約可以一大群人聚在那裡,中間還有很多警察。

  朱佑香看了一眼就回客廳來了:“既然事涉人命,官府自然頗為重視,這也是應有之義吧。公子有何顧慮呢?”

  “我聽到消息,警察懷疑到我們這棟樓了,可能要過來調查,我們得要有所準備了。”

  朱佑香露出詫異的表情:“不會吧?官府居然會懷疑到我們?這麼看來,本地的公門中也有乾練的好手啊。”

  她歉意地說:“是吾昨晚思量不周,連累公子了。倘若吾昨晚不怕麻煩,把他們拋得更遠些,那就該沒事了吧。”

  許岩一愣:“軒芸,難道,昨晚你拋的時候,還沒出盡全力?”

  “公子開玩笑了。不過丟棄廢物這種舉手小事罷了,難道公子您會全力以赴嗎?”

  許岩聽出背後直冒冷汗:昨晚朱佑香把那幾個匪徒拋出了差不多兩百米,他就為她的巨力驚嘆不已,以為這就是她的極限了。沒想到,現在她居然說還能拋得更遠些?

  那,她的全力一擊,到底有多恐怖?

  要讓她全力扔的話,該不會把那幾個劫匪當做衛星扔出大氣層去吧?

  朱佑香很嚴肅地說:“公子,吾思慮不周,為您惹來麻煩,吾十分愧疚。請您說吧,要怎麼辦呢?吾不熟本地情形,一切悉聽尊命,公子無論有何吩咐,吾必然全力以赴。”

  “呵呵,軒芸你言重了。現在,警察也只是猜測有可能是我們這棟樓而已,而且被懷疑的樓還有好幾棟,不單是我們。被懷疑的主要是高層住戶,也不是主要針對我們的。只要我們想好應對之策,不自己亂了陣腳,應該能順利過關的。”

  許岩這未出校門的大學生宅男,他也不可能有很高明的反偵察技巧,那淺薄的一點知識都是從報紙和電視上的法制新聞裡學來的。那些新聞裡給他印象最深的,就是案犯落網的原因往往都是因為應對一般盤查時候顯得驚惶失措,如此才會引起民警的懷疑。

  朱佑香聽得很認真,耐心地聽許岩說完長長一通,她才說:“吾明白了,公子您的意思是說,那些做公的有可能會找吾等問話,讓吾勿要驚惶,鎮定作答,是此意吧?”

  許岩覺得,自己真的很失敗——自己囉囉嗦嗦說了十幾分鐘,結果被朱佑香簡簡單單就濃縮成一句話,他鬱悶地說:“就是這意思。不過還有件事。 。。”

  他打量著朱佑香所穿的古裝衣裳:“軒芸,不是我多事,你穿這種古裝衣裳——呃,確實很漂亮,不過好像有點太招眼了,我們現在要低調一些。。。如果你能穿得平常一些就好了。”

  在許岩面前,朱佑香一向表現得十分鎮定冷靜,但許岩此言一出,她愣了下,粉臉上浮上了淡淡的緋紅顏色,她低下頭來,聲音很低:“公子,您莫非是想勸我更衣換裝嗎?”

  很少見朱佑香表現出這般女兒家的扭捏做派,許岩一愣,不知為什麼,他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起來:“當然,如果你不願意那就算了,這種事,我也不好勉強的。”

  朱佑香猶豫了下,然後,她抬頭燦爛一笑:“吾於本地不熟,一切盡聽公子安排就是了。”

  其實,就是許岩不說,朱佑香也有換衣裳的打算了。世上的事情就怕比較,在大明那邊,大家都是穿著古裝的長袍霓裳,朱佑香倒也不覺得什麼異樣;但到這邊之後,無論朱佑香親眼​​所見還是從電視、電影裡看到的,本地女子的穿衣打扮風格實在是耀眼而絢麗——在新聞上看了幾場巴黎的時裝發布會,那真是讓朱佑香看得眼都直了。在這之前,她簡直不敢想像,人間竟有女子能做如此耀眼的打扮!

  按照大明朝的標準來說,此地女子的衣裳暴露太多了,實在“傷風敗俗”,放到大明那邊,這些有傷風化的淫婦都是要坐木驢的——但在內心深處,朱佑香也不得不承認,這些衣裳和服裝雖然不合禮儀,但確實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愛美之心乃是女子的本能和天性來著,到地球已有數日了,看了太多的電視和新聞,朱佑香已經漸漸習慣地球女子的服飾衣裝了,其實在心底,她也是有點蠢蠢欲動的,只是,因為女孩子天生的矜持,她實在放不下那個面子來主動換裝。

  現在,既然是“恩公”許岩公子的懇求,也是為了避禍,莫要惹上官司——朱佑香在心里安慰自己說:“我不得不隨風移俗,改裝易行,這也是為了匿踪潛跡,不得已的事情啊!”
mk2258 發表於 2015-5-10 11:13
   第二十六節
  有這麼好的理由,朱佑香心中其實已是願意了,但她還是紅著臉強調道:“許公子,換裝不是不可以,但吾非是那等。。。那等不知羞恥的放蕩女子,所以,有些太過分的衣裳,吾是決計不肯穿的,請公子勿要強人所難。”
  許岩聽得一頭黑線——這小妞把我看成什麼人了?說得我好像會強迫她穿什麼誘惑裝似的。。。不過,這主意好像還真是不錯,反正這妹子什麼都不懂的,到時我哄她穿比基尼泳裝或者誘惑女僕裝,騙她說這就是我們地球女子的平常衣裳不就行了——呃,糟糕,不好!

  朱佑香身子前傾,“微笑”地望著許岩:“許公子,您~可~是~在~想~什~麼~啊?”

  看她嘴角彎彎,似笑非笑的眼神,許岩頓時清醒過來,背後直冒冷汗:自己可是昏頭了吧?竟把主意打到她頭上來了?

  眼前的這位,可是舉手投足連殺數人而臉不變色的狠角色啊!論起危險性來說,哪怕全省所有的黑幫和逃竄犯加起來恐怕都沒這位人型暴龍恐怖,自己竟想調戲她?活膩了吧?

  許岩板著臉,一本正經地說:“軒芸,其實,我是個很傳統的人,從服飾風格來說,我更偏好東方女性的審美觀點,喜歡典雅端莊而內斂的服飾風格。

  具體到你個人來說,從氣質的契合度來說,那些過於火辣勁爆潮流和偏激的時裝格調,我認為是不適合你的,你適合的是那種高貴清純典雅的風格。。。稍微守舊點。”

  許岩囉囉嗦嗦說了一通,朱佑香臉上一直保持著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她那笑容,讓許岩很心虛——她說:“公子說的,吾​​也聽不明白,但覺得好像很厲害的樣子。那,要更換的衣裳,公子可準備好了嗎?”

  “軒芸,我家中並無女裝,不過我們可以去商場買。軒芸你沒什麼事的話,我們現在就去如何?順帶還可以在外面把午飯給吃了。”

  “吾盡聽公子安排。”

  朱佑香回房間簡單打扮了下,兩人便匆匆出門了。在出小區門口時候,許岩眼尖,遙遙看到一群警察正在向這邊走來,他立即知道,是豐原小區的警察結束了命案現場勘查,現在過來自己小區這邊搞排查了。

  朱佑香不但奇裝異服而且連身份證都沒有,是個十分吸引人的目標,許岩現在很怕被警察們撞上。情急之下,他一把抓住朱佑香的手,掉頭就往另一個方向急走,一口氣走出了半條街,回頭看不到警察了,許岩才鬆了口氣。這時候,他才注意到,朱佑香的臉已經紅得跟個蘋果似的了,她低頭囁嚅道:“公子,你的手。。。”

  “啊!”許岩醒悟,急忙鬆開朱佑香的手,他訕笑道:“方才警察來了,太急了。。。”

  “公子無需解釋,事急從權,吾明白的。”

  因為有了這麼一樁小插曲,兩人間的氣氛忽然變得有點怪異起來,朱佑香一路都是低著頭,臉紅撲撲的,許岩都不好意思跟她說話了。

  少男少女並肩前行,不出聲地走在綠蔭道上,初冬的陽光和煦地照在他們身上,暖烘烘的。

  看著身邊的美麗少女,許岩忽然覺得,現在的情形,很像他曾憧憬過的一幕:在一條佈滿金色落葉的空曠街道上,秋風蕭瑟,漫天的花瓣落下,在這落花紛飛的季節,自己和一位美麗而寧靜的姑娘手挽著手並肩而行,心心相印。

  一種異樣的甜蜜感覺,在許岩心中慢慢蔓延,許岩忽然希望,自己腳下的這條路能永遠不到盡頭,自己能一直陪著朱佑香身邊慢慢地走著,讓這溫馨的一刻永遠地持續下去。

  可惜,事情總是事與願違的。在街的路口,一輛的士在他們身邊停下了,司機探頭出來問:“嗨,兩位靚女帥哥,要搭車嗎?”

  許岩望向朱佑香,女孩子也在望著他,卻是沒說話。倆人對視一陣,許岩點頭:“還有很遠,那就坐車吧。”

  朱佑香還是第一次坐出租車,許岩幫她開了車門,讓她坐在後座上,他順勢也坐進去坐她身邊,吩咐說:“師傅,麻煩去北京路的萬和商場吧。”

  司機應了一聲“好嘞!”詫異朱佑香的打扮奇特,他還特意掉頭回來多看兩眼,讚道:“這小姑娘是在扮女俠吧?別說,還真是像模像樣的。你們在拍什麼電影呢?”

  朱佑香瞪大了眼睛,不知要如何應答。許岩乾笑兩聲:“師傅,我們這是自己業餘興趣鬧著玩的,不是劇組的。”

  司機恍然:“哦,那你們也夠專業的,這身行頭,比電視上那些演員穿的還要像樣些。小伙子你真福氣啊,這麼漂亮的女朋友,比電影上的女明星還要漂亮啊。”

  許岩第一反應是想否認,但他心念一動,卻是只是嘻嘻一笑,沒出聲,只是用眼角的余光來瞄著朱佑香——聽到沒有?瞧瞧,人家可是說我倆是一對啊!

  但令他失望的是,朱佑香一直專心致志地側頭望著車窗外飛逝而過的景物,對司機的話毫無反應,像是沒聽到一般。看得許岩真是心癢癢的,他真是恨不得抓住司機喊道:“人家沒聽到啊,師傅你再說一遍!”

  許岩沒發現,恍若無聞的朱佑香,在她耳邊的臉頰上,已經浮上了一層淺淺的紅暈了。

  雖然是第一次坐汽車,但朱佑香的表現並不怯場,她不像不少人第一次坐車那樣暈車暈得要死要活,唯一的不適就是覺得有點氣悶。許岩幫她打開了車窗,猛烈的風吹著朱佑香的臉,也吹亂了她如縷的頭髮。

  許岩擔心風是不是太猛了,要幫她關小車窗,但朱佑香制止了他:“不,就這樣,挺好的。”

  “這樣風太大了,我怕你受不了。”

  “沒有啊!”朱佑香轉過頭來,她眼裡閃爍著異樣的光彩,興致勃勃地對許岩說:“吾初到白鹿學院那年,師傅帶吾等師兄妹外出遊歷,他帶著我們我們御劍飛行。那時,我們飛得好高的,看著腳下就是高山和白雲,人啊、房屋啊樹木啊什麼全部成了一個小黑點了,那時候吹的風才叫猛烈呢!那是吾第一次御劍飛行,騰雲駕霧,覺得真是好——”

  朱佑香頓住了,她實在不知如何形容出那時心中的感覺——許岩覺得,倘若是自己,早就大喊“好爽,太爽了!”——但朱佑香的詞彙表裡並沒有這個詞,她只能說:“吾覺得真是好舒暢啊!

  師傅一邊飛,一邊還拿著酒葫蘆在喝酒,吟道'凌駕六合孤身寂,縱橫九州一飄影”。上千里的路,他小半天就到了,真是太神奇了。打那以後,吾就下了決心,今生今世,不管如何艱難都好,吾也一定要修成像師傅那樣的劍仙。”

  朱佑香說話的時候,窗外的風呼呼地吹進來,聲響很大,所以許岩倒也不擔心被前排的司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許岩也起了好奇之心,他湊近朱佑香的耳邊問:“軒芸,那你現在修煉得怎樣了呢?能御劍飛行了嗎?”

  朱佑香頓時沮喪起來。她搖搖頭:“還不行。吾現在只修煉到了築基期而已,距離師傅當年境界還是遙不可及。。。吾資質有限,不要說追趕師尊了,就是連流雲大師兄、清雲二師兄、甚至晚進門的幾位小師弟的修行進度都遠超於吾。。。師尊的境界,怕是吾今生今世都無法企望了。”

  老實說,現在對於朱佑香的話,許岩已經算很有免疫力了,對她的說話,許岩是處在一種折中狀態:既不敢完全相信,也不敢完全不信。

  如果朱佑香說她師傅是練金鐘罩鐵布衫的氣功高手,能胸口碎大石一拳打死牛,還能飛簷走壁刀槍不入——雖說也很匪夷所思,但畢竟還是屬於許岩能理解的範疇,許岩多半就會深信不疑了。但朱佑香說她的師傅能站在把飛劍上一飛就是幾千里地,這實在超出了許岩的接受底限,他怎樣都想像不出:

  萬用引力失效了嗎?地心引力如何克服?

  推動飛劍的能源從何而來?

  那麼小的劍,人怎麼踩得穩,何況還要裝載幾個人?那把劍到底要多大才夠?

  加速度是多​​少,人能頂受得住嗎?

  高空氣壓下,人怎麼呼吸和生存?

  。。。。

  如果許岩相信朱佑香的話,就等於要徹底顛覆他這輩子接受科學教育形成的世界觀和基本常識,那是不可接受的;但如果他不信這個的話,他又沒辦法解釋昨晚的事實。

  所以,現在,對於朱佑香的所有說辭,我們的許岩公子乾脆就徹底採取了鴕鳥政策,他只管聽,根本不去想是否合理和可能,也不去深究和思考——那是沒法想的,越想越想不通,越想越糊塗。

  車子順著馬路一路疾馳,很快到了錦城市中心的萬和商城,這也是市中心的繁華地段了,是寸土寸金的黃金地段,萬和商場也是錦城市最大的商場了,在商場和商場周邊的步行街上,有市裡面最齊全的服飾商場,各大品牌的專賣店雲集此地,尤其是女式品牌更是應有盡有。

  自從下出租車以後,朱佑香就一直處於呆滯狀態:雖然在電視新聞上,她也看過那些豪華商場,但在電視上看和親身經歷畢竟是大有不同的。

  親眼看到眼前雄偉高聳的四十層商場大樓和那連綿不絕的附樓,那渾然一體的外牆玻璃,一塵不染的大理石地板,商場前那巨大的廣場和音樂噴泉,還有商場正門廣場前碩大的電子屏幕,朱佑香真是看得眼都直了,腳都邁不開了。

  “真是太漂亮了!太好了!”

  女生天生就是對美麗而耀眼的東西敏感的,尤其是從未到過大商場的朱佑香更是沒有免疫力了,初次見識大都市的奢華,她激動得氣都喘不過來了,不時發出“哇哇哇”的驚嘆,甚至對一些司空見慣的東西也要大驚小怪地嚷嚷一通:

  “哇,許公子,您看,這黃色的大鴨子太漂亮了!好可愛喔!”

  “哇,許公子您看,那上面的屏幕好大哇,比你家的電視機要大好多好多喔!”

  “哇,許公子您看,那樓梯會自己走的耶!在上面不用走路就能上去了!這是仙家的法寶嗎?”

  “哇,許公子,那吊燈好大哦,好大好大哦!”

  “咳咳,軒芸,這噴泉沒什麼好看的,我們快走吧,服飾在三樓。”

  “不要,許公子,讓吾再看一會——還有音樂聲耶,還有五彩光芒啊!真是太漂亮了!”

  朱佑香一路東張西望地嚷嚷,弄得路過的人都用詫異的眼神來望著他們——這妹子這麼靈秀漂亮又可愛,不像是鄉下來的啊?

  許岩站在把手插在褲口袋裡,站著望窗外,擺出一副“事情跟我沒關係,我不認識某人”的架勢,心中卻是暗暗感慨:自打認識朱佑香以來,她一直表現得很冷靜鎮定,哪怕是面對持槍的歹徒,她亦是毫不動容。她給許岩的印象,一直是一個過分早熟而冷靜的女孩子,只有在今天,她才在自己面前表現出了她的另一面——十幾歲少女應有天真和歡樂。

  朱佑香曾說過,她在家鄉時候,要每天四更就要起來修文練武,每天要從早忙到晚。相比於自己和自己的同學,這個女孩子真是背負了太沉重的負荷了。

  萬和商場是超大服飾商城,匯聚了近百家國內外著名品牌服飾專賣店。

  眾所周知,名牌服飾往往就意味著價格昂貴,按照許岩的經驗,跟女生有關的,越是那種有名的、以英文字母為名的品牌,那價格往往就越高得嚇人,往常,只要看到字母就能把許岩嚇出半公里去,打死他都不敢走進這些專賣店的。

  但今天不同,老人說,袋裡有錢,心裡不慌,此言果然有理,口袋裡揣著四萬多塊錢,許岩也是底氣十足——有這幾萬塊錢墊底,怎麼都不至於出醜了吧?

  他豪爽地衝朱佑香一揮手:“來,軒芸,我們逛街去,你看著挑衣服吧,我請你,看上什麼自己儘管挑吧!”

  朱佑香傾慕地望著許岩,眼中冒出無數的星星來。她雖然沒吱聲,但許岩卻能從她目光裡讀出由衷的感激來:“許公子您真是大好人啊!”
mk2258 發表於 2015-5-10 11:13
   第二十七節偶遇
  許岩領著朱佑香,沿著商場一路逛了下來。許岩嘴上說得豪氣,其實心裡很清楚——自己那區區的幾萬塊,還真沒資格在這種豪華商場充大款呢!
  在朱佑香走到一些奢侈品牌專賣店門口時候,許岩總是趕緊想辦法引開她的注意力:“來來,對面那家好像不錯,看看去!”——反正朱佑香又不懂地球上服裝的品牌檔次,許岩也不怕被她看出什麼破綻來。

  但許岩沒想到,朱佑香連續逛了十幾家服飾店之後,卻還是找不到合適的衣裳,都是搖搖頭就出來了,最後,許岩實在逛得煩了,他問道:“軒芸,這些衣裳,是哪不合適啊?你說說你的喜好,我幫你參謀參謀。”

  朱佑香臉紅彤彤地看看許岩,眼神裡微微有點噌怪的意思,她湊近許岩耳邊,吐氣如蘭:“許公子,這些衣裳,布料都太少了些,料子也好薄哦。 。。怕是不合適。”

  “布料太少——”許岩一愣,卻是明白過來了,朱佑香這是嫌棄這些衣裳太暴露了。

  難怪她會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了,搞不好她還以為是許岩不懷好意,故意帶她來買這些性感的暴露衣裳的!

  許岩覺得真是很冤枉:老天在上,我真沒這個想法啊!只是因為這的衣裳是最高檔的,我才帶你到這裡來了,卻沒想到會是這樣——你妹的,賣那麼貴的衣裳,放多點布料會死嗎?

  這種事,那也沒辦法解釋的,許岩只能尷尬地笑笑:“這樣啊,那我們去休閒專區看看,那邊的衣服也不錯。”

  朱佑香臉紅撲撲的不敢看人:“吾見淺識薄,什麼都不懂,有勞公子了。”

  兩人轉了一圈,又從服飾城的A區轉到了B區,這裡有很多女生的休閒服飾品牌店,朱佑香一見就喜歡上了,她歡喜地告訴許岩:“許公子,這裡的衣裳比剛才的要好得多了!”

  “哦,為什麼?”

  “這裡的衣裳,布料多了好多呢!”

  許岩翻翻白眼——你要讓全世界的女裝設計師、服飾設計專家和女裝品牌專家聽到這句話,人家不跟你拼了老命才怪!

  朱佑香興沖沖地衝進了一家叫做“歌菲亞”的女式休閒服飾店,許岩無精打采地跟在後頭。在進店的時候,他聽到女店員甜甜地喊了一聲:“歡迎光臨歌菲亞,先生小姐下午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您。。。”

  招呼聲忽然停了下來,許岩聞聲抬頭,陡然一震:眼前一身灰色職業裙套裝的女店員,不正是今天才認識的美女同學宮雪婷!

  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面面相覷,都是愣住了。

  過了一陣,還是許岩先反應過來:“你好,雪婷同學,沒想到這麼巧。。。”他撓撓頭,不知該說什麼,呵呵地傻笑起來。

  看到許岩的傻笑,宮雪婷也頓時輕鬆下來了——雖然學校不禁止在外打工,她也不覺得自食其力有什麼丟臉的,但這樣被自己同學撞到了,還是個自己印像不錯的男同學,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許岩這麼一笑,她也放鬆下來了,溫和地微笑道:“是啊,許岩同學,真是好巧啊。上午我們才一起上課的,沒想到下午又見面了。”

  許岩笑著點點頭:“這就叫緣分啊,雪婷同學,看來我們很有緣呢!”——在課堂上,許岩搜腸刮肚都說不出這種曖昧的話,但在這裡,他就很自然而然地說出這種略帶調戲味道的話語來了,看來環境換了,對人的影響也​​是很大的。

  宮雪婷也不生氣,她雙手交叉在小腹前,顯得很乾練也很有職業氣度地微笑道:“是啊,緣分啊,顧客也是一種緣分呢。歡迎進來隨便逛逛,許岩同學。 。。”

  她望向朱佑香,眼光略微一閃,微笑地問:“。。。你是陪女朋友來買衣裳吧?你女朋友很漂亮呢!”

  許岩苦笑,他尷尬地說:“是女性朋友,不是女朋友,雪婷同學你不要誤會了。”

  宮雪婷看看朱佑香,又看看許岩,她露出恍然的神色:“哦~~我明白了!”

  “嗯?我自己都搞不明白呢,你明白什麼了?”

  宮雪婷曖昧地笑著,她壓低了聲音:“許岩同學,你正在追這位漂亮的女生吧?”她調皮地舉起一個拳頭,笑得青春又活力:“許岩同學,好好加油喔~我相信你,你一定會成功的!”

  許岩牙痛般抽著嘴角:“我們又不是在拍流星花園,你不用這樣子吧。。。都說我們不是那種關係。。。呃,算了,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來,許岩同學,你在沙發這坐著休息一下,我給你倒杯水來——”

  “謝謝,雪婷同學,怎麼好意思?”

  “啊,沒事的啦,你是我們店的客人,招呼好你是應該的。”宮雪婷幫許岩倒了水,她笑道:“那,許岩同學,那我就不招呼你了,你在這裡稍坐等會,我去看看你朋友那邊有什麼需要的。”

  “麻煩你了。”

  “不客氣。”宮雪婷轉身欲走,卻是停住了腳步,她衝許岩調皮地眨了眨眼睛:“許岩要有耐心喔,女孩子選衣服可是要很久的呢,你怕要等好久的呢。”

  宮雪婷過去朱佑香那邊了,兩個漂亮的女孩子在那邊吱吱喳喳地說著話,許岩卻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一個是自己暗暗喜歡的對象,另一個— —好像也是自己暗暗喜歡的對象,要知道,錦城有差不多兩千萬的人口,她們卻偏偏就能碰到一起來,這難道還不是老天爺在捉弄自己嗎?

  許岩覺得,認識朱佑香的這兩天,自己的運氣實在差到爆了,在道上走路會被人碰瓷,在家裡睡覺會有歹徒闖進來打劫,陪女生買衣服會被另一個自己喜歡的女生看到。

  “就差碰到瘋子拿刀亂砍人了!”許岩咬牙切齒地想。

  許岩在沙發上坐了好一陣,卻見朱佑香和宮雪婷一起朝他走過來了,宮雪婷手裡還拿著幾件衣裳,許岩站起身迎上前:“怎麼樣,挑好衣服了?”

  朱佑香很嚴肅地說:“許公子,方才您該跟吾介紹的,原來這位小姐是您在書院的同窗,吾方才不知,實在對這位小姐失禮了。”

  她向宮雪婷屈膝道福,宮雪婷一愣,連忙也躬身回禮,笑道:“許岩同學,你的這位朋友太客氣了,一點小事,她都說兩次道歉了,太鄭重了。”

  看著兩女彼此謙讓,許岩臉上擠出了虛偽的笑容:“剛才是我疏忽了,介紹下吧,這位是我朋友,朱佑香;這位是我同學,宮雪婷。”

  朱佑香很認真地對宮雪婷再次屈膝道福行禮:“宮小姐,您好。這些天來,吾一直承蒙許公子托庇照顧,受惠頗多。既然您是許公子的同窗師妹,那就是自己人了,倘若不嫌棄的話,您喚吾字號軒芸就好了。”

  宮雪婷張開嘴,瞪大眼睛,她詫異地望向許岩,許岩向她連使眼色,她才回過神來:“啊,你好,軒芸是吧?我叫宮雪婷,是許岩的同學。”

  “宮小姐,幸會了。不過,吾有一事不明,還想請教:您既然是許公子的同窗,那便也該是書院的學子吧?”

  “書院?哦,你說的是蜀都大學吧,對對,我也是大二的,跟許岩是同一屆的。”

  朱佑香嚴肅地說:“宮小姐,既然你是許公子的同窗,為何不專心學業,勤學苦讀,以求日益精進,卻是分心操持此等銅臭商賈雜業呢?”

  朱佑香話一出口,許岩臉色大變,他趕緊撲過去,一把摀住了朱佑香的嘴,把她拖到身後,然後才向宮雪婷賠笑:“小女孩子不懂事,她亂說話,你不要見怪啊,我代她道歉了。”

  宮雪婷並沒有生氣,她笑道:“許岩同學,其實,這有什麼好見怪的呢?其實,我的好多同學都知道我在外面打工兼職的,我打一份正當工作兼職,掙點生活費補貼家用,我覺得,這也沒什麼好丟人的啊。”

  朱佑香從許岩的身後鑽出來,好像還要說些什麼,但許岩已怕了這位口無遮擋的大爺了,急忙又把她扯回了身後,他打個哈哈:“是啊,打工掙錢自食其力,有什麼好奇怪的呢。雪婷同學,我跟你說,我上學期暑假時候還出去打過暑假工的,幫人推銷啤酒,那個活比你這累得多了,坐自行車搭著幾件啤酒要跑上十幾公里,到地頭時候我汗流浹背,人都快虛脫了。要說起來,你在這有空調又可以歇息,那可比扛兩件啤酒爬上七樓舒服多了——餵,雪婷同學啊,你們店招不招男店員的?幫我跟你們老闆說說吧,我怎麼樣?夠帥吧?”

  宮雪婷噗嗤一聲笑了,她戲謔地上下打量了許岩一番:“許岩同學你嘛,勉強也算夠帥了。。。可這是女士服飾專賣店喔,怎麼可能招男生呢? ”

  “啊,不招男生嗎?這不是性別歧視嗎!不行,我要跟你們老闆抗議了,怎能歧視廣大男同胞呢!”

  看著許岩激憤地嚷嚷著,宮雪婷淡淡地微笑著,心中卻是湧過一陣暖流。

  她當然知道,許岩所謂幫人推銷啤酒打工,跟自己在專賣店打工,那是截然不同的——許岩打工,那是鬧著玩的,說出去也不丟人,男生們不過把這當做社會鍛煉和趣味軼事罷了;而自己的打工,卻是因為生活困難而不得不出來掙錢找生活費,那根本不是一回事。

  宮雪婷不覺得自食其力有什麼好丟人的,但許岩怕自己尷尬,主動拿自己的糗事開玩笑來幫自己解圍,這份細心和體貼還是讓宮雪婷感覺很舒服。

  這個男孩子看起來大咧咧的,其實卻是個很善良、很細膩的人呢。現在的男孩子往往都是那種目空一切、只懂裝酷的淺薄之輩,而許岩這種能設身處地地幫別人考慮的體貼男生,已經很少見了呢。

  倆個女孩子在那邊嘀嘀咕咕說了一陣悄悄話,又回到許岩身邊,宮雪婷告訴許岩:“許岩同學,方才朱小姐選了幾件衣裳,但我覺得吧,對她的年齡來說,這樣的休閒裝款式好像太老成了些。我們把衣裳帶過來,想听聽許岩同學你的意見呢。”

  對於女生服飾,許岩真是個徹底的門外漢。不過看了拿來的幾件衣裳,許岩明白為什麼宮雪婷覺得衣服款式老了:幾件衣裳都是深色或者純白色的長袖襯衣來著,這種衣裳給上班族女性穿還可以,但對朱佑香這種才十幾歲年紀的女孩就顯得太沉了。

  不過許岩知道朱佑香的情況,他點頭道:“既然軒芸看中了,這幾身那就都買下來吧。不過雪婷同學,還要麻煩你了,幫她挑幾身樣式比較保守的休閒衣衫——”

  “談不上麻煩,不過樣式比較保守,這是什麼意思呢?”

  許岩把宮雪婷拉到一邊去,低聲說:“就是布料比較多的,暴露越少越好的衣裳,樣式老土些不要緊。”

  宮雪婷“啊”地驚呼一聲,她輕捂櫻唇,詫異地望著許岩:“許岩同學,不會吧?已經是現代社會了,你還有那麼封建的思想啊?其實女孩子穿漂亮一點也沒什麼啊,愛美之心也是人之常情來著,你把女朋友管得那麼嚴,怕會適得其反吧?”

  許岩兩手一攤:“這不是我的問題,這是她的問題——再聲明一下,她不是我女朋友,你不要誤會了!”

  “那好吧,我找一下啊——如果朱小姐不喜歡,那你就不要怪我哦!”

  按照許岩的要求,宮雪婷很快找了幾件休閒套衫出來,都是那種長衫長褲的休閒衫,樣式比較保守的。她本來都做好被朱佑香拒絕的準備了,卻沒想到,朱佑香一見這些衣裳就很高興地同意了,說:“好,我統統要了!”

  宮雪婷詫異地望了一眼許岩,卻見後者攤攤手,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

  到最後,朱佑香一共挑了八身套裝,堆在那裡厚厚的一疊,結賬時候一共是一萬三千五。宮雪婷去跟店長申請了,又打了個八八折優惠,總共是一萬二。

  許岩從口袋裡掏出厚厚一疊錢出來結賬,倒是讓宮雪婷頗為驚訝——這種大額的購買,現在大家一般都是刷卡了,很少人隨身帶著這麼多的現金滿街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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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應廣大人民要求,自今起,每小節加標題~~

  同志們,豬的腦細胞本來就不多,現在還要浪費在想標題上,你們還不點收藏那簡直是天理難容啊!
mk2258 發表於 2015-5-10 11:14
   第二十八節示警
  結賬之後,又發生了一件小插曲:宮雪婷建議朱佑香最好試穿一下衣服,免得買回去尺碼不合還得回來退換麻煩,但朱佑香聽說要在更衣室裡換衣服,她的一張臉頓時變得通紅:“這這如何使得?大庭廣眾之下,這麼不知羞恥的事。。。如何能做?”
  宮雪婷和幾位女店員勸說,保證更衣室裡很安全,絕對沒人能偷窺的,但朱佑香只管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吾決計不答應。。。此事萬萬不能商量! ”

  看到朱佑香態度堅決,許岩倒是想到了一件事,他把宮雪婷拉到一邊去,低聲說:“雪婷同學,我還有一件事情想你幫忙的。。。只是。。 。這個。。。”

  “許岩同學,你為何吞吞吐吐?不要緊的,有什麼你說就是了。”

  “呃,也好。”

  許岩湊近宮雪婷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接著,宮雪婷臉上飛起了一抹紅暈,她瞪大眼睛,詫異地說:“許岩,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你是說,朱小姐她沒有。。。那些衣物嗎?”

  許岩低頭看著地闆說:“這個,我也是猜的,你們女生的那些衣裳,我懷疑她沒有,也不懂怎麼穿,所以,她才這麼抗拒換衣服。”

  宮雪婷又望了一眼朱佑香,她搖搖頭,不敢置信的樣子:“怎麼可能?朱小姐看著也有十六七歲了吧?女孩子十二歲就到青春期了,難道她家里人也不跟她說這些的嗎?”

  許岩把手一攤:“你問我,我問誰去?難道我還能問她這個不成?”

  “這倒也是。。。那許岩同學,你找我是?”

  “要買那些東西,我不懂,我估計她也不懂。雪婷同學,能否請你幫她指點一下?”

  宮雪婷微微躊躇,然後,她展顏一笑:“也好,不過,我們專賣店沒有內衣賣,要到C區那邊才有內衣店,我得跟店長請假才行——許岩同學,這樣你就欠我一頓飯了。”

  許岩笑道:“沒問題!只要美女肯賞臉,多少頓都沒問題,下半輩子全包了都行!”

  “你啊,油腔滑調的,看來沒多少誠意呢。”宮雪婷笑笑,她過去跟店長請假,說​​要陪同學去挑衣裳。

  今天朱佑香一口氣買了八身衣裳,足足花了一萬多塊錢,也算個不小的優質客戶了,而且店長也知道,這兩個少男少女之所以會在店裡買上這麼多衣服,也是因為宮雪婷是他們的同學,所以,對於今天功臣的請求,店長很爽快就答應了:“給你放假,好好陪同學逛吧。不​​過,記得要讓你同學下次再來幫襯哦!”

  沒等宮雪婷回答,許岩已經一口答應了:“放心吧,店長,下次一定幫襯!”

  “呵呵,好啊,歡迎先生您下次光臨了!”

  進店的時候是兩個人,出店的時候已變成三個人——更準確地說,應該是兩個人加一座會走路的衣服山——許岩扛著大大小小八個衣服袋子,全身幾乎被衣服給淹沒了,連路都看不清了。

  看到宮雪婷跟著自己走出來,朱佑香還有點搞不清情況:“宮小姐,您這是。。。”

  “來,軒芸,我們到那邊說去。”

  宮雪婷拉住朱佑香的手走到偏僻的過道邊上,兩個女孩子在那竊竊私語嘀咕了一陣,也不知道宮雪婷對她說了什麼,反正許岩看到朱佑香臉紅紅地垂下了頭,扭扭捏捏地點著頭。

  許岩起了好奇心,湊過去想听她們在說什麼呢——他剛走近一步,兩個女孩子便齊齊望了過來,目光中充滿了殺氣。只聽“噌”的一聲脆響,朱佑香腰間的黑色長劍已給拔出了一小截。

  “許~公~子~你~想~幹~什~麼~”

  許岩訕笑著,一步步地倒退回來:“沒什麼,我就是隨便走走,呵呵!你們聊,我去那邊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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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偉大的無產階級革命家、思想家許岩托洛夫斯基同志告訴我們:'如果說,世上有比陪女生逛服裝店更慘的事,那就是陪女生逛內衣店;如果說,世上有比一個女生逛內衣店更慘的事,那就是陪兩個女生一起去逛內衣店。'”

  陪朱佑香和宮雪婷一起買內衣的具體過程,許岩已經不願再想起了,他唯一記得的事情,是自己坐在內衣店門外的凳上,身邊是一群同樣在等待女伴出來的男同胞。男人們那陰鬱的眼神,讓許岩想起了奧斯維辛集中營裡的猶太人。

  許岩已經決定了,要把這段經歷埋在自己記憶的最深處,準備等到自己坐在樹蔭下望著夕陽抽煙斗的那時候才拿出來回味,那時候,久經風霜的自己,相信已有足夠的精神力量來承受這種痛苦了。

  牛頓發明了物理規律,說世間的動能是恆定的,有一個向前的力就必然有一個向後的力來抵消。現在,許岩托洛夫斯基同志也發明了一條規律:世上的快樂也是恆定的,一個人快樂了,必然有另一個人不幸;同理可證,許岩有多痛苦,朱佑香和宮雪婷兩個女孩子就會有多快樂。

  朱佑香從內衣店走出來時候,許岩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去。

  朱佑香穿著一條黑色的長筒休閒褲,上身是紅色的長袖休閒衫,腳踏淺色的休閒涼鞋,她那頭披肩的長發已在腦後綁成了馬尾,婀娜又窈窕,整個人的風格已從古裝的典雅變成了現代少女的青春活力——倘若不是她身後依然背著那把黑色的長劍,許岩還真不敢確認眼前這充滿青春活力的少女就是今天早上一身古裝的古典少女了。

  看著許岩的眼睛這樣毫無遮掩地直勾勾地盯著自己,朱佑香有些抵受不住地低下頭來,她不由自主地用手掩住了前胸,紅著臉低聲說:“許公子,您這樣,甚是無禮。”

  “哦哦!”許岩這才醒悟,急忙移開了目光,卻看到朱佑香身後還站著宮雪婷,這女孩子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嘴角抿著微微彎起,彷彿在笑話自己的失態。

  兩位都是相貌非常靚麗的女子,朱佑香氣質超凡脫俗,宮雪婷嬌豔大方,兩位美女手挽著手並肩而行,猶如牡丹玫瑰並蒂綻放,吸引了不少男士的目光。相比之下,跟在兩女身後的男士許岩就顯得——許岩,那是誰啊?那個會走路的衣服架子嗎?

  三人一路說笑地往二樓走去,途中,宮雪婷向許岩使了個眼神,放緩了步子。許岩會意,故意也落後了兩步,走近了她身邊。

  宮雪婷很認真地低聲說:“許岩同學,可能是我少見多怪吧,不過我覺得。。。你的這位朋友朱小姐,好像跟我們有點不一樣。”

  許岩裝糊塗:“是嗎?呵呵,你為什麼這麼說呢?”

  “嗯,怎麼說呢?我們女孩子都懂的一些東西,她一點概念都沒有,連內衣那些東西。。。她都不懂怎麼穿和用,還有,我跟她提起一些護膚品和護膚常識什麼的,她根本就不知道。。。”

  “是嗎?你們女孩子的事情,我也不怎麼懂。可能是小朱家裡的原因吧,她沒學過這些東西。”

  宮雪婷微蹙秀眉:“可能是這樣吧。還有件事,我要跟你說:我陪她試完衣服,朱小姐很高興,還要送給我一個元寶答謝,當然,我說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許岩心想朱佑香的老毛病又犯了,看誰順眼就打賞一個金元寶。他乾笑兩聲:“那應該不會是真金吧?多半是工藝品來著,不值多少錢,當個紀念而已的,你也不要當真啊。”

  宮雪婷很認真地搖頭:“真金的。”

  “啊?”

  “我以前在金銀首飾店也打過工,受過培訓的——朱佑香的那個元寶,拿上手我就知道是純金的了。”

  宮雪婷微蹙秀眉,她對許岩說:“許岩同學,或許我多事了吧?可是我覺得,朱小姐就算家裡有錢,但這樣胡亂揮霍,隨便拿金子給人,這好像也太誇張了點?還有,她說話怪怪的,顯得很幼稚,很多常識都不懂。她的這個。。。”

  宮雪婷指指自己的頭:“呃,是不是有點那個?朱小姐人這麼漂亮,身上又帶著這麼貴重的東西,你該跟她家裡說一聲,該有人陪著她的。若是碰到壞人,東西丟了也就罷了,只怕人也危險。”

  許岩苦笑:我要是知道朱佑香的家人在哪就好了,至於危險——確實很危險,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誰危險了。敢打這條人型暴龍主意的,現在已全部化作天上的星星了。

  他含糊道:“我會聯繫小朱家裡的,你放心吧。對了,雪婷同學啊,我多嘴說一句吧,若是小朱再給你元寶的話,你收下來就是了。因為小朱家裡很有錢,這對她來說真不算什麼的,不用跟她客氣的。”

  宮雪婷一愣,她看看許岩,笑了起來,笑容猶如鮮花綻放:“許岩同學,我不肯收下,是因為我自己的想法,我自己的原則,這與朱小姐家有沒有錢,並沒有關係。或許你要笑話我矯情,但我覺得,人活在這世上,還是要有些東西堅持的。”

  許岩想解釋自己其實並沒有小看她的意思,但宮雪婷卻是搶著說:“許岩同學,來,朱小姐在前面等著我們了,我們快過去吧。”

  幫朱佑香選購了一批衣裳之後,宮雪婷便提出說店裡還有事不好離開太久,很客氣地告辭了。許岩和朱佑香都提出請她一起吃午飯,但她很調皮地揮揮手,客氣地告辭了:“下次吧——我就不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了,下次,我一定痛宰你們兩個大款。”

  看著宮雪婷走遠了,朱佑香轉過頭來,疑惑地看著許岩:“請問公子,何謂'二人世界'?”

  許岩翻著白眼望著商場的天花板,裝作沒聽到。

  許岩和朱佑香都沒吃午餐,逛了半天,兩人都有點餓了。好在不用走遠,商場的二樓就是美食中心,匯聚了國內外的各種著名美食。看到那一家接一家、琳瑯滿目的美食店鋪,那熙熙攘攘的熱鬧人流,朱佑香發出了一陣熱烈的驚喜呼聲:“許公子,好多好吃的東西哦!我們選哪家好呢?”

  許岩無所謂,讓朱佑香自己來抓主意,這下麻煩了,朱佑香看著這家日本料理很好吃的樣子,又看到那家意大利披薩好像也很不錯,一轉身她又被韓國烤肉的香味吸引了,抬頭一看那邊西餐館子的環境好像很優雅,最後她又被粵系美食的招牌吸引了——朱佑香像只小老鼠似的,這家店轉轉,那家店又看看,她的身法快得出奇,簡直猶如身外化身無數一般,許岩不要說跟上她了,簡直連看著都眼花繚亂。

  經過的路人見到這一幕,無不驚嘆,議論道:“這個小姑娘,跑得真是快啊!”

  “是啊,這姑娘天賦難得,該送她去國家隊培養,將來奧運會拿獎牌為國爭光的。”

  許岩撇撇嘴:開什麼玩笑?真要去奧運會為國爭光的話,該把朱佑香送去比賽舉重才對。就憑她昨晚把幾個人輕描淡寫地拋出兩百米這一手,只怕奧運會舉重的冠軍、季軍和亞軍加一起也未必能辦得到。

  許岩趕緊把朱佑香叫了回來:“軒芸,你這樣亂竄,再逛一個鐘頭也選不好,我幫你定了吧——就這家廣東牛仔骨菜吧,我們進去嚐嚐味道吧。”

  朱佑香很高興:“好勒,這家聞起來也很香呢!”

  倆人朝飯店走過去,在快要進門的時候,一件奇怪的事發生了:許岩聽到了“嗡”的一聲鳴響聲,像是很近的地方發出來的。他驚訝地循聲望去,那聲音卻是朱佑香身上傳來的——他指著朱佑香腰間的黑劍,驚訝地說:“軒芸,你的劍,它自己在響呢!”

  許岩話還沒說完,劍又震動響了第二聲:“嗡~”

  許岩莫名其妙呢,朱佑香卻是陡然變得緊張起來。她迅速退到了牆邊,背脊靠牆,反手握住劍柄,微微躬身,做出一副隨時拔劍的架勢。她警覺地四處張望著,目光鋒銳如刀,整個人就像一把出輎的利劍。

  “軒芸,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春蟬劍乃通靈之物,它能察覺十米內的邪惡污穢之氣,聽這示警聲如此急促,想必是有魔物就在附近了!”

  朱佑香說著,神情十分緊張,急促地說:“許公子,等下無論發生什麼事,你千萬勿要離開吾身邊,否則,吾只怕難以護得你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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