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我家的大明郡主 作者:老豬 (連載中)

 
mk2258 2015-4-6 22:26:5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56 90258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1:03
第三百三十六節 不退

    剛發生了一個小衝突,文修之和許岩都有點不怎麼好意思,文修之正待說些什麼把那尷尬給滑過去,但這時候,包廂的門卻是「咯咯」地響了起來,有人在外面敲門了。

    聽到敲門聲,兩人對視一眼,文修之對許岩點點頭,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去開門,他自己卻是起身來到牆邊,貼在門後,一手已經從腰間拿出了手槍。

    許岩深深呼吸,他先在自己身上套了兩個防護罩,然後才走過去開了門,他把門打開了一條縫,沉聲問道:「是誰啊?」

    門外傳來了一個女聲:「嗨,是岩子嗎?我是柳娜,娜姐啊!你給我開下門啊!關得那麼緊,你躲在包廂裡幹什麼啊?」

    「柳娜?」許岩微微詫異,然後才想起來,柳娜姐是這家飯店的老闆娘,跟自己的小夥伴劉胖子有一腿的。

    許岩鬆了口氣,他對文修之點點頭,做個「安全沒事」的眼色,打開了包廂的門。

    門開了,柳娜姐笑吟吟地走了進來,她親熱地貼近來,招呼道:「啊,岩子啊,你又來姐姐這邊來吃飯了?服務員認出你來了,跟我說了,我說這不可能啊,咱弟弟要過來吃飯的話,怎可能不跟姐姐打個電話?可服務員說真的是你,還說你要了個包廂,我就不信,親自過來看看喲,弟弟,你這邊還有一位朋友哪?」

    許岩回頭一看,文修之已經坐回了桌子邊上,手上的手槍也收起來了。他恍若無事地衝柳娜姐燦爛地一笑:「你好,您是這裡的老闆娘吧?我是許岩的叔叔,從老家過錦城來辦事,順道來看看許岩小岩離家出來讀書。他不怎麼懂事,在學校這邊,還是要多謝老闆您的照顧了。」

    看著文修之那一臉燦爛又有點威嚴的笑容,許岩頓時惡寒文修之這傢伙,還真是扮什麼像什麼。現在,他扮許岩的長輩。這架勢還真是不含糊的,任誰看都像。

    柳娜來找許岩,本來也沒什麼要緊事,只是她比較喜歡這個俊俏的小男生,知道他來自己店,於是就過來打個招呼看有沒有機會親近←←,下。

    但她也是識趣的,看到許岩家裡的長輩過來了,文修之一開口,柳娜姐臉上的媚笑立即就消失了。表情立即變得正經起來:「哦,原來是小許的叔叔啊,許先生您好您好!

    哎呀,許先生太客氣了,一直是小許關照我們生意,他幫我們飯店介紹了不少客人,我們很感謝他的小許啊,既然有家裡的長輩過來。你怎麼不說聲?空著一張桌子也沒點菜,那怎麼行呢?我安排一些特色菜過來。你可不能怠慢了叔叔啊!」

    大家寒暄了一番,柳娜姐很識趣,知道這是許岩在招待親戚,這種場合自己不宜久待的,她招呼了幾句,拋下一句:「小許。我幫你安排吧這頓算我請的吧,小許你可不要客氣啊。」然後,她便自己退了出去。

    看到包廂的門重新被關上了,文修之和許岩都重重地籲出一口氣。許岩本來還擔心文修之會笑話自己跟這飯店的老闆娘親熱呢,卻見文修之神色肅穆。沉吟著翻開了擱在桌子上的手袋在他手袋的下面,一把黑色的手槍赫然在目。

    文修之把手槍關了保險,插回了自己的腰間,這才抬頭望向許岩,他沉吟著說:「岩子,剛剛老闆進來的時候,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如果你說的是對的,黃丹純粹就是找你復仇的話,那它為什麼突然停手了呢?如果是站在黃丹的立場上,兩次襲擊不成功的話,它應該發動更多的襲擊,製造更大的傷亡,讓我們恐慌和害怕。可是,黃丹為什麼就這樣停手了呢?」

    許岩想了一下,他問道:「文哥,你還記得嗎?黃丹的最後一次襲擊,那是什麼時候的事了呢?」

    「我想下啊.好像是今天早上六點半的事了吧。」

    「早上六點半?那就是差不多天亮了。文哥,從開始接觸案件開始,我就發現一個問題了:所有的兇案和失蹤案,都是在晚上發生的,這次的槍擊事件也是一樣。

    我有個猜測:這凶手黃丹,或許有些什麼特殊的原因,造成它只能在晚上作案。天亮之後,它就沒法活動和做案了呢?」

    文修之沉吟良久,緩緩點頭:「嗯,很有可能今天天亮之後,確實沒發生過新的槍擊案件。」

    說完,文修之突然神色一凜他抬手看下自己的手錶,與此同時,許岩也掏出手機來看了下,倆人對視一眼,都是神色凜然,許岩低聲說道:「下午六點半.天快要黑了!」

    看到天就要黑了,許岩深深地籲出一口氣,面露愁色想起昨晚那驚心動魄的一幕,他依然心有餘悸。黃丹的能力太詭異了,刺客隨時有可能出現在自己身邊,放再多的警衛都不管用。被這樣的敵人惦記著,許岩實在是壓力很大。

    看著許岩愁眉苦臉的樣子,文修之倒也明白他緊張的心情,他沉聲道:「岩子,再這樣草木皆兵下去,用不了幾天,你就得精神衰弱了。萬一緊張之下有個失誤,槍走火打死打傷誰了,那就更不好辦了。」

    許岩嘆道:「我當然知道這樣不妥嗎,可有什麼辦法呢?」

    「辦法嘛,倒還是有的我幫你想了個餿主意,你不妨聽聽?」

    聽到文修之有辦法,許岩精神一振:「啊,文哥,你說吧!」

    文修之很嚴肅地豎起了一根手指:「其實就是你先前的辦法,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你立即離開錦城,去別的城市,甚至是去京城!要知道,咱們國家有十幾億人,那妖魔再了不起,只要你不主動暴露,這輩子。它能再碰到你的幾率是很小的。只要找不到你,它拿你是沒辦法的。」

    聽了文修之的說話,許岩微微眯起了眼睛文修之說得沒錯,只要自己離開錦城,人海茫茫,黃丹還能拿自己怎麼樣呢?

    但問題是。許岩實在不甘心啊!自己堂堂正正的人類,軍隊裡的一員中校軍官,卻是被一頭從異界過來的妖魔給逼得不敢在家鄉立足,非得遠走他方來躲避逃命,許岩實在是嚥不下這口氣了。

    難道,自己一輩子都要隱姓埋名地躲藏,不敢出現在公眾場合,也不能出現在各類新聞媒體和網絡之中?自己才二十歲,難道。自己的下半輩子都要被這頭魔物的陰影所籠罩,永遠不能過安心的日子?

    許岩還記得,黃山就是在自己的懷中停止了呼吸,他的身體一點點地變冷的。他臨終時候的眼神,許岩依然記憶深刻,那分明是個無聲的囑託:「為我報仇!」

    想到這一幕,許岩緊緊咬住了自己的嘴唇,胸中的怒意慢慢地升起:這些怪物跨越遙遠的時空。從異次空間裂空而來,肆無忌憚地對人類展開了屠殺自己的同學、自己的朋友。自己的戰友!甚至,被自己發現之後,這些怪物仍然毫無顧忌,它越過重重的軍警保護層,居然想要刺殺自己!

    就在自己面前,它殺掉了自己的戰友。然後揚長而去,自己居然毫無辦法!

    這是何等的狂妄,這是何等的驕狂!

    許岩覺得,這幾次刺殺,這不但是『黃丹』對自己的挑釁。也是它對整個人類世界的侮辱和挑釁!用這樣的行動,它證明了,對於人類的武裝力量,它根本就沒放在眼裡!

    許岩慢慢地捏緊了拳頭:我腳下的土地,是我從小生長的地方。我的祖先在這片土地上披荊斬棘,浴血奮戰,開拓了蠻荒,創造了文明這是我的家園!

    是的,我是堂堂正正的解放軍中校軍官,我是強大的修真者,這是在我們的土地上,這是我們的地盤,在我的身後,有著整個國家力量的全力支持,而相比之下,對方只是孤立的一個個體而已!

    天時地利人和,皆在我這邊!那麼,為什麼要退縮和逃避的人,會是我?!

    「如果軒芸還在這裡的話,她會怎麼做?」許岩喃喃自問,然後,他就得到了答案:「寧死不退!」

    是的,魔物雖然很強大,但它們也有各種各樣的弱點,並不是不可消滅的巨蛇被自己殺掉了,東京吸血魔被朱佑香殺掉了,王中茂被朱佑香殺掉了那麼,『黃丹』,它為什麼就不能被殺掉呢?

    那個該害怕的,那個該逃跑的,該是黃丹而不是我!

    提出建議之後,文修之裝作在喝茶,但他一直用眼角的餘光在觀察許岩他看到,許岩的拳頭漸漸地捏緊,他的腰桿也是慢慢地挺直,臉上的表情漸漸堅毅,整個人也透出了一股昂揚的氣勢來,於是,文修之便猜出來了,自己的這個激將法,算是成功了。

    果然,許岩搖頭說:「文哥,就這樣退縮,我實在是嚥不下這口氣!憑什麼要逃跑、要退縮的人是我?該是它害怕我,那才是正常的,沒理由咱們要怕它!文哥,這提議,你就不要說了,你還有其他好辦法嗎?」

    聽到許岩拒絕了自己的提議,文修之唇邊流露出了笑容其實,文修之雖然提出了這個建議,但如果許岩如果真的聽自己勸告認慫躲回京城去的話,那文修之會很失望的。

    生與死的考驗,就像烈火對真金一樣,那是最能檢驗一個男人真正品質的。作為軍人,若是連接受這種挑戰的勇氣都沒有,那這種人是不堪相交的,文修之也會看不起他的。

    許岩很年輕,很多時候行事還很幼稚,也不怎麼懂人情世故,這些缺點,文修之都可以不介意經驗可以歷練,人可以慢慢成熟,但勇敢,這是與生俱來的優秀品質,這是無法培養的。

    幸運的是,許岩雖然平時不怎麼靠譜,但在這個考驗面前,他還是表現出了一個真正軍人的勇氣。

    文修之平靜地說:「既然岩子你不打算躲避了,那咱們就只能跟它鬥到底了!」

    許岩苦惱地說:「我也是這麼想的,但問題是,要怎麼跟它斗,我始終沒個思路文哥,這怪物擅長的是精神攻擊,擅長的是蠱惑人心。無論我們派多少警察或者軍人過去,都沒用!搞不好還沒到她身邊呢,馬上就讓它給策反了,反倒掉頭來衝咱們開槍!咱們根本無從下手!」

    「確實很棘手,但不是沒辦法岩子,要消滅它,我們不一定非要跟它接觸的。」文修之認真地說:「我不知道黃丹的蠱惑能力有多強,但按岩子你先前的說法,它蠱惑張南的時候,張南都能看到它的臉了.我覺得,它的能力施展範圍,應該不會超過一百米!

    而現在來說,我們軍隊裡的優秀的狙擊手,能在三百米甚至五百米內將敵人一槍爆頭!

    根本用不著接觸,也用不著近身,黃丹便是有再強的蠱惑能力,它也沒辦法施展!」

    許岩頓時眼前一亮他急切地說:「文哥,這主意好!你趕緊請部隊上調狙擊手來吧!」

    「調狙擊手不難,軍區那邊有特種兵,武警那邊也有專門訓練的狙擊手,調來都很容易其實,以現在的科技,不接觸而殺傷的手段,還是有很多的。要干掉黃丹,一點都不難!但我擔心的是」

    文修之停頓了下,一字一句地說道:「就算我們消滅掉『黃丹』的肉身,將她粉身碎骨了,可這樣,我們就能確保將那怪物給徹底消滅掉了嗎?」

    「這.」

    許岩一愣,臉色陰晴不定對文修之的這問題,他還是真沒想過。

    現在已經確認了,『黃丹』是個具備附體技能的魔物,它能奪舍人類的軀體,能進入也能退出其他人類的身軀那麼,當『黃丹』寄身的初始人類被消滅時,這魔物的靈體是會跟著被一起毀滅,還是會離開這軀體,再去尋找新的寄生人類呢?

    誰也不知道,誰都沒把握。

    文修之望著許岩,認真地說道:「岩子,按照辯證法的論點,咱們在對付敵人之前,首先必須要做到認識敵人!咱們先要確定,那個黃丹,它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它是物質的存在,還是單純精神和意識的存在?」

    看著許岩還是懵懂的樣子,文修之笑道:「我說,岩子,你可是正牌的大學生,不需要我這個當兵的老粗給你解釋吧?哎,我就說得直白點,你說的那個『黃丹』,它到底有沒有實體的?

    如果它有實體的話,那事情就好辦多了,就像你我一樣,被刀砍、被槍擊,它會受傷,咱們人類的武器能對它造成傷害,這樣的話,縱然很棘手,但最終咱們還是能消滅它的;但如果說這傢伙只是單純意識存在的話.就比如說鬼魂、幽靈那樣的純粹精神存在,那咱們就.」

    「咱們就拿它沒辦法了吧?」許岩脫口而出。

    文修之給了他一個白眼:「怎可能沒辦法呢?岩子,你少見多怪了,我可是在情報部混的,處理的離奇案件多了,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沒見過?萬物相生相忌,鬼魂也一樣有害怕的東西,它們最害怕的就是太陽了哈,這也真是恰好了,黃丹也害怕太陽,它也是白天就不敢出來了.」

    文修之正說得起勁時候,這時候,突然,倆人都聽到了一陣「嗡嗡嗡」的低沉嗚鳴聲,聲音是從許岩身上傳來的,聽到這聲響,文修之停住了話頭:「岩子,是你手機有電話了嗎?」

    許岩臉色大變,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呢,這時候,包廂的門卻是「咯咯」地響了起來,又有人在外面敲門了!(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1:04
第三百三十七節 接觸

    聽到敲門聲,許岩心神一震,文修之卻是不明所以因為剛剛有過老闆娘進來打招呼的先例,他也放鬆了警惕,笑著說:「還真快啊,看來是上菜了。」說著,他站了起身,就要去開門呢,但許岩一把抓住了他,沉聲道:「小心!」

    按住了文修之,許岩提高聲量喊道:「在門外面的,是什麼人?」

    外面雅雀無聲,沒有人回答。

    這時,文修之也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妙。他輕手輕腳地站起身,身體貼到牆邊,手上已經拿著把手槍了。他使個眼色,示意許岩上去開門。

    許岩點頭,他躡手躡腳地上前,撥開了包廂的門栓,把門拉開了一條門縫,然後飛快地又閃到門後的牆邊上。他靜心屏氣,喊道:「外面的,進來吧!」

    「咯吱」一聲,包廂的門被推開了,有個男子站在門口,燈光照在他蒼白的臉上,看到他,許岩頓時認出來了:來人是文修之身邊的秘書。

    看到是常秘書,文修之頓時鬆了口氣自己進來的時候,常秘書帶著幾個警衛在店外守著等自己的,估計他是有什麼要緊事請示自己吧?

    只是,自己正跟許岩在談著要緊的事情呢,常秘書就這樣進來了,事先也沒個電話請示自己,這讓文修之有點不高興了,他把槍收了起來,沉聲:「小常,你怎麼過來了?有什麼急事嗎?」

    聽到文修之的問話聲,常秘書轉過頭來看著他他轉頭的動作十分緩慢,頭和脖子都是一點一點地擰過來的,顯得十分僵硬、很艱難的樣子。

    常秘書茫然地望著文修之,目光毫無焦點,像是看著一個不認識的人似的。然後,他抬起腳,直挺挺地走進了包廂裡,步履蹣跚。

    走路的時候,他的身形很奇特。上身直挺,雙腿僵直,走起路來,他整個人一顛一簸的。很不自然,像是《生化危機》電影裡的喪屍一般,又像是喝醉酒的醉漢。

    看到這反常的一幕,文修之的瞳孔頓時縮小,他沉聲喊道:「小常。你給我站住!」

    因為許岩已經經歷過一次了,所以,比起文修之,他的反應來得更快也更暴力許岩一個箭步衝出去,他整個人已猛撲到了常秘書的身上,肩膀用力猛然地一頂,將常秘書狠狠地撞到了牆上,發出「砰」的一聲沉悶迴響。

    然後,還沒等常秘書站起來,許岩再次沖上去。猛然抓住了常秘書的肩頭這時候,文修之急切地喊道:「岩子,小心!小常是帶槍的!」

    聽到文修之的警告,許岩頓時凜然,他猛然抓住了常秘書的手,用力將他反剪了擰過來,將他的身體用力地壓在牆邊,讓他全身動彈不得,然後,許岩急切地喊道:「手銬!」

    文修之果然是個心有靈犀的合作好夥伴。許岩話音剛落,他已擠過來了,手上恰好就拿著一副亮晃晃的手銬。他乾脆利索地將常秘書給銬住了,然後用力一掀常秘書背後的衣服果然。在常秘書後腰的皮帶上,插著一支泛著黑光的手槍。

    文修之乾脆利索地將手槍一拔,奪了過來,這才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他說:「應該沒事了小常只帶一支手槍而已。」說是這麼說,但文修之還是立即對常秘書搜了一次身。將他全身上下從頭到腳地摸了一遍,然後他才點頭:「安全了!」

    雖然文修之聲稱說安全了,但許岩可是一點安全的感覺都沒有既然常秘書能找到這裡來,那就說明黃丹就在附近,它已經盯上自己了,自己再次暴露了!

    許岩非常清楚:只要自己的行蹤暴露,那接下來,襲擊者肯定會接二連三地出現的。常秘書,這不過是個開始而已!

    而且,這次制服常秘書的過程,也讓許岩感覺有點奇怪從始到終,常秘書都沒有反抗,他甚至連槍都沒有拔出來,就讓自己毫不費力地制服了他。

    敵人的反常舉動,往往就意味著陰謀和危險,所以,即使對方被銬上了,即使文修之已經把他搜身和繳械了,但許岩仍舊不敢大意,他小心翼翼地盯著常秘書,提防他突然發難。

    文修之從門口探頭出去望了一下,馬上就縮了回來,他關上了包廂的門,他說:「外面沒有人,找張凳子給他坐下吧。岩子,你檢查他一下,是不是真的被那個了?」

    許岩弄來一張椅子,按著常秘書在椅子上坐下了。後者毫無抗拒地坐下了,目光直勾勾地平視著前方,眼睛一眨不眨,面無表情,卻也不回答文修之的問題。

    明亮的燈光下,文修之和許岩都把常磊看得清楚常磊表情僵硬,說不上哪不正常,但就是給人一種很怪異的感覺,像個塑料玩具人一般。

    許岩眉頭一蹙:這樣的表情,自己先前可是看過了,那個倒霉的排長張南,.在朝自己開槍的時候,他也是呈現這樣的古怪表情。

    許岩轉頭,衝著文修之點點頭,示意倆人的猜測沒錯,常磊秘書,現在正處於被蠱惑的狀態中。

    文修之輕輕點頭,表情十分凝重:雖然他已經從許岩的口中知道前幾次的案例了,但這種事,只是聽聞的話,怎麼也比不上親身經歷來得震撼,尤其這樣的事情還是發生在自己的身邊人身上。

    文修之走近來,他居高臨下地望著面無表情的常秘書,他微微遲疑,沉聲道:「小常?我還能不能用這個名字來稱呼你?或者,我們該叫你什麼呢?」

    聽到文修之的呼喚,常磊有了反應,他頭部慢慢地轉動著,循聲向文修之望過來,目光中毫無感情,冷得像冰。

    按理文修之的閱歷和膽量,絕對不能說他是膽小之輩。可是,被常磊這樣望著,他還是感覺背後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太詭異了這一幕!自己所絕對信賴的親近人,卻用這種毒蛇一般的眼光盯著自己,這種感覺實在太滲人了!

    這時候。文修之終於體會到了,許岩為什麼會有那種驚弓之鳥的驚恐感了!這種身邊人隨時會在下一刻化為敵人的威脅感,確實會給人巨大的心理壓力。

    文修之嚴厲地喝道:「你能聽到我們的聲音吧?你能聽得懂我們的話嗎?」

    「常磊」木然地看著文修之,他沒說話。但是慢慢地、很艱難地點了點頭,然後,他嘴巴開合幾次,但什麼聲音也沒發出來。這樣相同的動作,他重複了好幾次。文修之感覺莫名其妙:「你是什麼意思?你是想吃東西嗎?你是餓了嗎?」

    聽著文修之說話,「常磊」慢慢地搖頭,他對著文修之擠眉弄眼的,像是在嘲笑。

    看到常磊的表情,文修之面露慍色:「你敢笑我?」說話間,他已經拔出了手槍,指著常磊的腦袋,沉聲喝道:「妖孽,有種的,讓你的真身過來。大家痛痛快快做一場,這麼鬼鬼祟祟找其他人算什麼本事?」

    常磊抬頭望向文修之,咧咧嘴,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他抬起自己的腦袋,卻是往文修之手上的槍口上湊近雖然他什麼沒說,但許岩和文修之都是臉色大變:對方在向文修之做無聲的挑釁:「來啊,你有本事就打死我啊!」

    看到常磊臉上的嘲弄笑容,文修之也是勃然變色了,他冷冷說:「很好。你有種,可老子也是天生的潑皮!幾條人命,老子還是陪你耗得起的有種的,你再給我大爺我笑一個?」

    常磊望著文修之。咧嘴一笑,像是在笑。

    文修之眼睛一眯,猛然扣下了扳機。只聽「砰」的一聲,文修之幾乎是貼著常磊的臉開槍了,那一槍的子彈擦著「韓磊」的頭髮飛了過去,後者穩穩當當地坐在原地。漠然地看著發狂的文修之,像是剛剛朝自己飛來的,並不是能打死人的子彈而只是一隻蒼蠅而已,臉上卻依然是那副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

    看到「常磊」五官扭曲成一團的彆扭樣子,許岩忽然靈光一閃:他想到,那個開槍向自己射擊的軍官張南,當時他的表情也很古怪,他開槍時候的動作也很僵硬.還有,常磊進門的時候,他步履蹣跚,很像是四肢不協調的麻痺症患者,他緩慢得猶如喪屍一般的動作、僵硬的四肢.

    一系列的念頭閃電般掠過許岩的腦袋:這些被魔物操縱的人體,為什麼都顯得如此彆扭?難道,魔物雖然奪舍了人的軀體,但它並不能熟練操縱人類的身體,無法運轉自如,也做不出太精細的動作?

    要知道,「說話」這個動作雖然看似平常,但卻不是一項簡單的運動,那是牽涉到氣管、舌頭、嗓子、嘴巴等眾多肌肉和神經協調聯動的動作,是不是因為這樣,魔物無法做出這麼精細而複雜的動作?

    那麼,「常磊」臉上這些古怪的表情,是不是因為,魔物無法控制常磊的面部肌肉,無法做出細微的表情,所以呈現給自己看來的,就是一副古怪的扭曲表情?

    許岩脫口喊道:「你.是不是不能說話?不能說我們的語言?」

    聽到許岩這麼喊,「常磊」遲疑了下,然後,他緩慢地點頭,表示同意。

    看到對方點頭,許岩心下的一塊石頭頓時落地了:這樣才對了!

    萬物相生剋,這個原理,即使在魔界應該也能說得通的。如果『黃丹』的技能真的那麼威力巨大又毫無破綻,那它這樣的生物,早該橫掃其他種類的魔物,稱霸整個魔界了,哪還容得下其他魔物的生存!

    現在,許岩終於知道了,黃丹的技能裡存在著很重大的缺陷「它」能控制人類沒錯,但它控制的人類不能做出太複雜的動作:常磊無法說話,無法做那些快的動作比如奔跑啊打鬥之類,他走路的時候,身體非常僵硬,動作不協調,只要有心人觀察一下,很容易就能辨認出他的異樣。

    既然知道對方的技能裡存在這麼大的缺陷,許岩立即膽氣大壯:世上最可怕的,是未知的事物。但現在來說,只要事先有了提防,提防自己不要被黃丹迷惑了,那單靠這些傀儡,對方真的很難對自己造成什麼傷害!

    這時候,看到「常磊」依然還是反覆地嘴巴開合著,許岩忽然靈光一閃,他喊道:「他是想談判!黃丹讓他來,是想跟我們談判的!」(~^~)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1:04
三百三十八節 尋找

    一言驚醒夢中人,文修之頓時恍然,他對常秘書說:「你是要跟我們談嗎?是的話,你點一下頭!」

    聽到文修之的話,「常磊」緩慢而僵硬地點了點頭。

    確認對方是想談判,文修之頓時變得溫和了很多,他說:「可是,你不能說我們的話,我們也不懂你的語言,這樣的話,我們怎麼談呢?」

    常磊表情木然,他定定地坐在椅子上,像是根本沒聽到文修之的話。

    文修之的表情更和藹了,他誠懇地望著常磊,溫和地說:「你不要害怕,只要大家有誠意的話,沒有什麼不能談的。

    只是你現在這樣,不能說也不能寫字,大家根本沒法交流.要不,你的真身親自過來,我們當面談一下,好不好?我姓文,叫文修之,是中央派過來專門處理這件事的,是這裡的負責人,你親自過來談,我保證你的安全,好不好?你可以相信我的,我們的誠意是很足的.」

    文修之和顏悅色地說著,然後,他端起杯來,很自然地走到了常磊的身後,在牆上,他用手指蘸著茶水寫了幾個字:「她在附近」。然後,文修之向許岩使個眼色,向門口的方向使了個眼色。

    看到文修之的這行字,許岩立即心領神會。他不動聲色地走到常磊的身後,輕手輕腳地將包廂的門打開了一條縫隙,飛快地溜了出去他出門的時候還聽到文修之的聲音:「.我們人類是和平的種族,我們和你,其實是可以和平共存的。你有什麼需要,盡可以大膽地說出來,你有什麼困難,也可以坦誠地說出來,我們會幫助你的.」

    聽到文修之那溫和耐心的聲音,許岩冷笑地撇撇嘴,他輕輕掩上了包廂的門。

    許岩知道,文修之能為自己爭取的時間並不多。縱然黃丹附身的常磊再遲鈍,他遲早也會注意到,自己已經離開包廂了。

    黃丹就在附近,但她在哪裡呢?

    假設自己是黃丹的話。那自己會選擇躲在哪裡呢?

    緊急的時候,許岩的腦子動得特別快:現在是晚上六點五十分,落日餘暉尚存,黃丹應該不會站在露天的空地上挨太陽曬對黃丹來說,陽光應該是有一定傷害的。所以。她應該不會在飯店外面的馬路上站著挨太陽曬。

    然後,黃丹應該也不會在人太多的地方它現在正遙控操縱著一個傀儡跟文修之交涉,這種事情,應該需要黃丹集中精力、專心致志的,她應該不願意這種時候被打攪。

    而如果在那些人來人往的公眾場合,一個漂亮的女大學生如果呆坐著不說話也不做任何動作的話,這很容易會引起周圍人注意的,說不定會有群眾以為她病了,會有好心人過來詢問她情況的這種打擾,黃丹應該是盡力避免的。

    「在飯店附近的。既要太陽照不到的,也是較為私密、不容易被周圍人幹擾的地方.她不可能在大廳,也不可能在飯店外面的馬路上.」

    許岩腦子一轉,立即就想到了:如果自己是黃丹的話,最合適躲藏的地方,應該是飯店的包廂裡了!

    許岩抬頭看了一眼,自己所在的包廂是109糟糕了,真龍飯店是一家中等規模的飯店,足有三層樓的四十多個包廂呢!

    沒辦法了,許岩只能從最靠近的包廂開始找了。他旁邊111包廂的門口。見到裡面是一群正在聚餐的年輕學生;然後,他又推開107包廂的門望了一眼,看到裡面是三個生意人模樣的中年男子在喝酒許岩已經走了。

    就這樣,許岩在走廊裡快速地穿行。一間間檢查各個包廂他推門和張望的動作很快,很多時候,顧客們甚至都沒留意到門被開過。

    他連續看完了一樓的十一個包廂,但都未看到黃丹的身影。隨著時間的流逝,許岩的心情漸漸變得焦躁起來:自己已經浪費五六分鐘了!

    恰在這時,有人喊住了他:「咦?岩子。你在這裡幹什麼呢?」

    許岩停步一看,卻是飯店的老闆娘柳娜,她站在走廊的盡頭,詫異地看著許岩:「岩子,你不陪你叔叔吃飯,在這邊逛來逛去看人家包廂幹什麼呢?」

    看到柳娜,許岩忽然想到個主意,他快步走過去,問道:「對了,柳娜姐,我跟你打聽個事啊,今天你有沒有看到這樣的一個女生,來飯店吃飯?」說著,許岩從口袋裡摸出了黃丹的相片,遞給柳娜看。

    老闆娘柳娜瞄了兩眼照片,她搖搖頭:「我沒印象.岩子,你這麼著急地轉來轉去的,是在找這個小姑娘嗎?這是你的女朋友?這小姑娘,漂亮倒是蠻漂亮的。」說話間,柳娜姐撇撇嘴:「就是看起來有點太妖媚了,看著不怎麼本分啊!」

    聽出了柳娜話語間那濃厚的酸味,許岩好笑又好氣,他問道:「那麼,今天有沒有個單獨的女生過來,自己要了一個包廂的?」

    看到許岩的表情嚴肅,柳娜也認真起來了:「讓我想想啊.哎,岩子,你打聽這個幹什麼呢?這小姑娘是你什麼人啊?」

    「哎,娜姐啊!你就別磨蹭了,快幫我想一下,有沒有單獨的女學生過來要了一個包廂吃飯的?有沒有!?我真的有急事,不開玩笑的。」

    柳娜蹙眉想了一下,緩緩點頭:「有倒是有的.確實是有個年青女的,她自個過來要了一個包廂,沒見其他人。不過那女的看著蠻妖豔成熟的,不像是大學生啊。」

    許岩聞聲大喜他是親身見過黃丹的,知道黃丹的化妝和打扮比較成熟,確實不像一般的女學生。他沉聲喝道:「那女生什麼時候來的?她要了哪個包廂?」

    「大概是半個小時前來的,她要了208號包廂就在走廊盡頭,上二樓左手的第四個包廂。」

    時間和情節都對上了,許岩立即轉身,朝樓梯那邊快步地跑過去。看到他這樣風風火火的樣子,劉娜姐不由也擔心起來,她嚷道:「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要在我店裡鬧事啊!無非就是個女朋友嘛,跑了還可以找其他人嘛。你千萬不要打架啊.」

    沒等柳娜姐說完呢,許岩已經「噔噔噔」地衝上了二樓,他徑直衝到208包廂的門口,伸手一推。包廂門卻是紋絲不動包廂門在裡面被反鎖上了!

    推不動包廂的門,許岩不驚反喜:多半就是這裡了!他二話不說,抬腳就是凶狠的一腳踹門,只聽「砰」的一聲巨響,包廂的門被猛烈地踹開了!

    「啊」。房間裡傳來了一聲驚恐的女聲尖叫!

    煙塵飛揚,許岩猛然衝進房間裡去,雙手持槍,他已做好打算了,只要一見到黃丹,立即就將她給亂槍打死,根本不跟她眼神接觸,也不給她施展迷惑的時間!

    但衝進去之後,許岩卻是愣住了:包廂裡的沙發上,坐著一個中年男子和一個年輕女子。他倆坐得很近,擁抱在一起,顯然是正在親熱。

    那女子衣衫凌亂,上身衣裳的幾個紐扣已經解開了,露出了胸口處的大片雪白,臉色緋紅;而那男子看著像是有點身份的人,他膚色白皙,戴著一副金絲眼鏡,樣子顯得很斯文,被嚇得臉色發白。神情驚惶很顯然,這一對男女正親熱到關鍵處,就被突然衝進來的許岩打斷了。

    這對男女傻傻看著拿著槍踹門進來的許岩,呆若木雞。一動不動……

    踹門進來看到這樣的一幕,許岩也是呆住了。

    一時間,大家面面相覷,過了幾秒鐘,還是那中年男子先回過神來了,他顫聲說道:「警官.能不能私了?」

    許岩盯著那女子看了一陣。最後只能沮喪地搖頭:這是個年輕女子,但很明顯,她不是黃丹。他木然把槍收了起來:「不好意思,我走錯房間了呃,你們繼續,當我沒來。」

    說完,許岩趕緊轉身從包廂裡走出來,他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陣憤怒的咆哮:「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在飯店吃飯也有警察查房的?」

    許岩趕緊腳底抹油,跑得飛快。

    出了這個丑,許岩卻還沒放棄,他看遍了真龍飯店三層樓的四十多個包廂,沒發現黃丹的蹤跡。然後,他又跑到飯店的停車場那裡,對停在那裡的車逐輛逐輛地檢查過了,也沒見什麼發現。

    這樣折騰了一通,許岩茫然地站在停車場裡他也不知該去哪裡找了。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許岩拿出手機,隨手按下了接聽鍵:「喂~是我!」

    「是我文哥。岩子,有什麼發現嗎?」

    許岩沮喪地報告了撲空的消息,文修之倒是顯得不怎麼失望,他沉穩地說:「不用介意。這種事,本來就是大海撈針,找不到人是正常的。你回來吧,我還在飯店裡等你。」

    「啊,文哥,那個.」

    「你說黃丹嗎?她已經走了你先回來吧。」

    許岩快步回了飯店。包廂裡除了文修之和常秘書以外,還有好幾個陌生面孔的漢子。

    許岩注意到,常秘書手上的手銬已經解下來了,他的表情也恢復了正常,但他趴在桌子上,一手捂著肋下,臉色發白,臉上充滿了痛苦之色,口裡呻吟著:「唉喲.唉喲.」

    看到許岩進門,文修之對他點點頭,卻是對眾人說道:「你們趕緊安排車子,先送小常去醫院吧,做個全面的檢查你們不用陪我了,有許處長陪著我,安全是沒問題的。」

    警衛們應了一聲,攙扶著常秘書出門離開了。看到常秘書彎著腰腳步蹣跚的樣子,許岩有點詫異:「常秘書這是怎麼了?」

    文修之淡淡說:「嗯岩子,你剛剛下手有點重了,小常好像被你撞斷肋骨了.他的肩胛和手臂也輕微骨折了.」

    許岩臉色一紅:剛剛,發現常秘書被附身之後,自己真有點慌了,下手完全沒了輕重。他有點愧疚地說:「這是我的錯。真對不起常秘書了,我要跟他道歉才行。」

    「呵呵,這就沒必要了,小常他不知道是你動的手,我也沒跟他說。何況,那種時候,小常是我們的敵人,你對他全力以赴,這本來就是應該的。不要說只是斷了兩根肋骨,就算一槍崩了他,這也沒什麼好說的。這是一場戰爭,犧牲在所難免。」(~^~)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1:04
三百三十九節 可怕

    「戰爭?」許岩敏感地察覺了文修之的這個用詞,他豎起了耳朵,想聽文修之繼續說下去不知道自己離開的時候,黃丹跟他交流了什麼?

    但文修之卻不繼續往下說了,他沉穩地說:「我問過小常了,他說他在路上,碰到一輛汽車,車上有個漂亮的女生,對方向他詢問道路,小常跟她說了幾句話,然後,他就昏昏沉沉了,接下來就什麼事都不知道了很顯然,從那時候起,他就中招了。」

    許岩詫異:「啊,黃丹還會開車嗎?」

    文修之搖頭:「這個就不清楚了。小常說,坐在駕駛座上的人不是黃丹,她是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司機另有人在也不知道那司機是黃丹的同謀,還是黃丹在路上隨便找來的?

    控制小常之後,那小車就開走了。這時,其他人根本就沒察覺小常有什麼不妥,他們只是看到,小常好像走路的樣子有點怪怪的因為小常是我的秘,那時候,他們都以為是我讓小常進飯店的,所以也沒人阻攔他。

    那輛車子,我已經安排人去調路面監控錄像了,希望能找到車子的蹤跡。」

    聽文修之這麼說,許岩並不抱什麼希望:以黃丹所表現出的高智商,她應該不會留下這麼大的線索來讓人追蹤。那輛車子,多半是她隨便在路上迷暈哪個司機之後弄來的,文修之要追蹤這個的話,他多半是要無功而返的。

    「文哥,這樣的話,我們該立即聯繫鄧局長,立即開始通緝黃丹.我覺得,就這麼點時間,黃丹應該還走不遠。」

    「通緝黃丹嗎?」文修之疲憊地抹了把臉,他低著頭沉吟片刻,對許岩說道:「通緝黃丹的事,倒是不急。她有求於我們。現在暫時還不會逃跑讓普通警察去抓它,只會平白激怒了它,白白打草驚蛇。」

    許岩詫異:「黃丹有求於我們?它要求我們什麼?」

    文修之擺擺手:「這個,暫時先不說了。但從目前情況來看。我們已經能確定,黃丹起碼具備兩種以上的精神技能。它可以對多人同時動精神攻擊,遭受精神攻擊之後,目標會陷入幻覺,昏迷不醒。不能動彈和抵抗就像岩子你和專案組同事們遭遇的那樣了。一看

    黃丹已被查明的第二種異能,就是控制人類。但控制一個人的難度,要比精神攻擊複雜得多,比如說剛剛的小常,他的表現就很笨拙,連話都不能說。但從其他案例來看,黃丹能控制他們做一些比較複雜的動作,比如尋人啊開槍啊之類我估計,控制人的時候,黃丹必須要把全部或者一部分魂魄寄生在被控制的對象上面。這樣才能壓制和遙控著讓他完成那些複雜的動作。」

    「文哥,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呢?」

    文修之認真地說:「我的意思是黃丹,她不是簡單的罪犯,不是我們靠常規的辦法能消滅的。如果我們輕易激怒了它,讓它再無顧忌的話,它勢必會橫下一條心來,不顧一切地報復我們,那時候,我們的損失會很巨大的。」

    許岩有點驚訝:「可是。黃丹現在就與我們為敵了啊!它已經殺了我們好幾個幹警.還有前面殺的那些人,有幾十條人命啊!」

    文修之笑笑,他的笑容有點冷許岩還是太年輕啊!對黃丹危害的嚴重性,他嚴重估計不足。

    或者在許岩看來。幾十條人命的案子,那就是天崩地裂了。但放在國家大局的層面來整體考慮,幾十條人命還不如這天全國車禍死的人多呢!

    文修之摸了根香菸出來,但許岩注意到,文修之拿煙的手在微微地顫抖難道,他在恐慌嗎?

    深吸了一口煙。文修之沉聲說:「岩子,黃丹是非常可怕的敵人,它的異能堪稱逆天級別的!這種怪物的存在,對威脅不亞於美國的洲際核導彈!只要黃丹稍微用心,它能造成的破壞和毀滅遠遠過蜀都大學的幾十條人命!

    我打個比方,假若如果錦城和市長被黃丹附體了,變成了它的傀儡,那後果會是怎樣?假若,錦城警備區或者蜀川軍區或者錦城市公安局的負責人被它控制了,那後果又會如何?

    岩子,你要清楚,如果黃丹偷偷摸摸地把錦城市裡關鍵位置上的那些領導變成它的傀儡不需要很多,只需處在關鍵位置上的那幾個人就夠了,後果立即就不堪設想!

    那時候,它可以挾持大批人類成為它的傀儡,在錦城建立它的地下王國,完全可以為所欲為!有著公權力的掩護,它要殺多少人都不會被現,哪怕錦城就是血流成河了,中央都不會有絲毫察覺!」

    說到這裡,文修之沉重地喘了口氣,只覺心中寒:接下來的事,他不敢說,甚至想都不敢去想了!

    沒有一聲槍響,不見一滴流血,整個錦城將在無聲無息中淪陷,成為黃丹為所欲為的巢穴和基地。要看更可怕的是,在表面上看來,整個城市的秩序井然,社會運轉正常,與以前毫無兩樣,外界根本不會現什麼問題.

    然後,這魔物還能以錦城為基地,再度出,將它的魔爪伸向蜀川省的其他城市甚至是其他省份甚至是京城!理論上說,它甚至能兵不血刃地控制整個國家!在它無聲無息的滲透能力面前,國家的幾百萬軍隊和警察根本起不到任何防護的作用!

    聽文修之這麼說,許岩冷汗淋淋,心底冒寒倘若不是文修之說起,自己根本就沒想到這裡去,黃丹的危害竟有這麼大!

    許岩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他顫聲道:「文哥,有沒有這樣的可能這黃丹,它其實已經蠱惑了我們大批的人類,只是它隱藏和偽裝得很深,還沒有動,所以表面看起來,那些還是正常的人類,但其實。他們早已淪為它的爪牙和傀儡了?」

    文修之身軀微微一顫,他沉默了幾秒鐘,臉色陡然變得鐵青,他沉聲說:「岩子。你不用猜了肯定有!今天現場的軍警裡,肯定就有黃丹的人!否則的話,它沒辦法這麼準確地跟蹤我,找到我!我到現場以後,它就立即盯上我了。它一直在注意著我!」

    其實,今天在和「黃丹」交涉的時候,文修之心中還是隱存了一絲微妙的想法:他倒不是很在意對方是人還是妖怪,但黃丹既然主動上門來找自己談和,那就說明,它還是有理智懂得權衡利益的智慧生物。和它之間,既然大家能溝通,那它還是有可能跟人類合作的。

    但現在,想清楚以後,文修之立即熄了這念頭了:倘若黃丹擁有的是其他異能。那大家還有妥協和容忍的可能。可是偏偏,它具備的卻是惑心操縱人類這樣的技能不管黃丹是不是人類,但這樣的神通,是絕不能讓它存在於我們世上的!

    現在,在文修之的心裡,『黃丹』的重要性和威脅性已上升到了足以覆滅國家的高度,其威脅甚至比一顆正在朝華夏飛來的導彈更可怕!

    這時候,許岩喃喃道:「文哥,或許,我們都把事情想得太嚴重了。黃丹畢竟不是人類。它只是個妖魔,它該想不到那麼多的吧?」

    文修之臉色陰沉:「岩子,你最好不要抱這樣的僥倖心理那妖魔能偽裝成黃丹本人來應付你們的盤查,毫無破綻地騙過你們。這說明,它的智力已達到了很高的水準了,甚至已趕上我們了!我很懷疑,它已吸收『黃丹』生前的知識和記憶了就像王中茂案件那樣,那個附體在王中茂身上的怪物,它也是吸收了王中茂的知識和記憶了!

    不客氣地說。要從智力上與它對抗,我們並不佔優勢,我們能想得到的事情,它應該也能想得到!唯一幸運的是,那妖魔附身的載體『黃丹』是個女孩子通常來說,女生不會很關注政治和軍事方面的知識,她們的大局觀視野和見識眼界都比不上男生,所以那妖魔吸收的這方面知識也不會多。

    我想,它之所以現在還沒開始這樣做,或許因為它暫時還沒想到,也或許是因為它對這種事沒興趣但隨著它漸漸熟悉我們的世界,它遲早會想到這辦法的,它會現,混跡在我們人類世界裡建立自己的勢力,當一個隱形的地下主宰,遠比跟那巨蛇合夥偷偷摸摸地吞幾個人來得更舒服,也更安全!」

    想到那可怕的前景,許岩心中震駭,久久無語那是多麼可怕的情景,那些自己朝夕相處的同學,小區裡跟自己打招呼的鄰居大娘,給自己上課的老師,還有在校門口執勤的校警自己身邊那些熟悉的人,他們只是表面看起來還是人類,但實質上,他們已淪為了某個異界魔物的傀儡!只待主子的命令一,他們馬上就掀去了偽裝,對著周圍的人露出猙獰的真面目!

    「必須要消滅它!」許岩喃喃地說:「這傢伙,太可怕了!」

    文修之沉穩地說:「是啊,必須要消滅它。但是,現在還不能動手!」

    「啊,文哥,你什麼意思?」

    文修之反問道:「殺掉黃丹的話,就一定能消滅掉那妖魔了嗎?」

    對這個問題,許岩也是沒把握,他遲疑地說:「文哥,我覺得,黃丹的軀體,對那妖魔來說,一定是很重要的。因為我跟那巨蛇交手的時候,黃丹應該就在附近,它應該目擊了我們戰鬥,但它寧可看著同伴被殺,也不敢出來與我交手。很明顯,它害怕我會破壞黃丹的身體。

    還有一個證據就是,它要跟我們和談的時候,它只敢控制常秘過來,卻不敢真身親自過來,這說明,它還是很看重『黃丹』這具身體的,說明她害怕黃丹的軀體被我們消滅如果損毀了『黃丹』的軀體,肯定能對它造成重大的打擊!」

    文修之搖頭:「岩子,你的推測,有點道理,妖魔確實很珍惜黃丹的軀體,但毀掉黃丹的軀體,不一定就能消滅妖魔的本體。」

    看到許岩迷惑不解的眼神,文修之耐心地解釋道:「黃丹很珍惜它的軀體,這跟能將它至於死地,這之間還是有區別的。就像岩子你這樣,你有一台奧迪越野小車,你很珍惜也很喜歡,你平時很注意保護這車子,不會開去那些危險的地方以免被磕磕碰碰了。

    但如果有人砸爛你的奧迪車了,你會不會因此而喪命?不會,你會損失一大筆錢財,你會很心疼,但你的生命卻是安全的,不會因此喪命大不了,你花錢再買一輛車子就是了。

    我很擔心,妖魔和黃丹軀體之間的關係就是這樣了。我們毀滅了黃丹的軀體,對妖魔來說,不過是毀了它的寄宿載體,它說不定還能去尋找新的寄宿體呢它能寄宿一次,說不定就能寄宿第二次、第三次!

    那時候,對情況反而變得更糟糕了!起碼,對已經暴露的黃丹,我們起碼還有個明確的目標可以對付,但如果它另外再找其他人來寄宿的話,我們就完全失去目標了,它從此就在我們的視野裡失去蹤跡了!

    所以,現在,我是不同意對黃丹倉促動手的。真要對付黃丹的話,一次就要成功必須雙管齊下,同時消滅它的靈魂和軀體!」

    「消滅靈魂?」

    許岩詫異地望著文修之雖然沒能和黃丹正面交戰過,但從黃丹始終躲避自己的情形來看,許岩推測,黃丹本體的戰鬥力應該不會很強,甚至可能連自己都不如,要破壞它的軀體,應該不是什麼難事,搞不好一支手槍幾子彈就能辦到。

    可是,要徹底毀滅黃丹的靈魂許岩想不出,文修之有什麼辦法能做到這一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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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1:04
第三百四十節 抓鬼

    看著許岩那疑惑的眼神,文修之笑道:「岩子,民間有個說法,叫做『鬼上身』。我以前就碰過這樣的案例:江東市有個三十幾歲的男子,他某天忽然發癔症昏了過去,醒過來以後,他忽然說出很多莫名其妙的話來,跟以前像是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我們去調查的時候,那人跟我們說,他是另外一個已經死去的人,還能說出那個死者生前的很多生活細節來,甚至連死者生前的銀行賬戶密碼他都能說出來,大家都說,這個人是被鬼上身了岩子,你看,妖魔附體在黃丹身上的情形,跟這種情況是不是有點像?」

    「嗯,這兩種情形確實有點像」許岩突然醒悟過來,失聲道:「文哥,難道,你是要找那些驅魔抓鬼的天師來對付黃丹嗎?」

    文修之一拍大腿,樂呵呵地說:「對啦!岩子,要對付這種邪門的惡靈,我們不擅長,但有人擅長啊!你想想,誰最擅長驅魔抓鬼的?」

    文修之居然想請動那些驅邪的天師和神棍來對付黃丹?

    許岩腦子裡一片茫然,他被文修之這種天馬行空的思路給震了,他結結巴巴地說:「可是,那些神棍,他們很多都是些只懂吹牛和坑錢的江湖騙子。我們要依靠他們來對付黃丹,只怕會把事情搞砸的吧?」

    「誰說都是騙子的?我就知道有一位絕對有真本事的大師!」

    文修之看著許岩,似笑非笑:「我記得,當初許師傅你跟我家老爺子看病的時候,您可不是這麼說的啊?」

    許岩大囧,文修之一本正經地說:「許師傅,雖然你們這個行業裡魚龍混雜,確實有不少欺世盜名的,但天下之大,草莽之中藏龍臥虎,許師傅您最好還是不要把小覷了同行們啊他們中間。還是有不少人是有真材實料的。」

    「文哥,咱們能不能不提這事了啊?」

    看著許岩困窘得臉都紅了,文修之笑了:「好吧,不開玩笑了!我想讓四局的李卜天中校過來幫忙。他比較擅長這個。」

    「李卜天?」許岩眼中茫然:「這個人,我一點都沒聽過。」

    「呵呵,你沒聽過李中校是正常的,不過青龍山李天師家族,你總該聽過吧?」

    「李天師?」許岩笑了:「文哥。你不是在跟我說電視上的事情吧?我記得以前好像看過一部香江電視劇,裡面就有青龍山李天師出來抓鬼的事李中校,他真是青龍山李家出來的?天哪,我還一直以為,這都是電視上虛構的呢!」

    「岩子,這就是你少見多怪,青龍山一脈的先祖李道君不但是青龍道派的創始人,也是我們北方道教的重要開創者。青龍李家是道教名門,歷朝歷代都是受朝廷封賜天師的。就算到現在,咱們不講封建迷信只講唯物了。但李家還是年年雷打不動的全國政協委員呢!」

    不知是否許岩錯覺,他感覺,在文修之那淡淡的語氣裡,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嘲諷味道來。他「哦」了一聲:「原來還真有這個青龍道派啊?李中校,他也是道士嗎?」

    「這倒不是。李卜天是這一代李家的三子,不是嫡子。按照他家的規矩,他是沒辦法繼承天師稱號的。不過李卜天在咒符和符籙方面很有天分,他的功力就遠超父輩和兄長了,是青龍教派中的第一高手。

    幾年前,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前任的張副部長發現李卜天的特殊才能,通過特招程序把他招進我們部裡了對了,岩老弟你也是通過特招程序進來的,這是為具備特殊才能的特別人才而準備的渠道。

    我很瞭解這個人。李卜天絕不是那種江湖騙子,他是有真材實料的,處理過好幾件棘手的案件,他尤其擅長處理那些鬼魂啊、陰邪之類的超自然案子,是我們部裡在這方面的權威專家。這案件,既然涉及到鬼魂和惡靈的領域。那給他來處理比較合適的。」

    說著,文修之看了一眼許岩,他說:「岩子,你也不要多心。我不是說你比不上李卜天,不過吧,術業有專攻,大家各有所長,那是很正常的。岩子,我覺得,你比較擅長對付那些有實體的異常生物比如說這次的巨蛇,比如那些F病毒狂化症患者,但在對付那些無形無體的惡靈,只怕老弟你就不是很擅長了。」

    對於文修之的評述,許岩默默點頭當初朱佑香讓自己選擇修真之路的時候,那時候,朱佑香曾給自己兩條路的選擇,一是走「劍修」的道路,學習無堅不摧的劍芒;一是學習「法修」,學習專門應對各種陰邪惡靈的「驅邪淨化術」。

    那時候,許岩選擇的是「劍修」」,確實正如文修之所說的,自己比較擅長應對那些有真實物質軀體的異界魔物,卻不擅長抵禦各種鬼魂、惡靈等邪惡靈體,缺乏強力攻擊手段。

    這時候,許岩真有點後悔了:倘若那時候,自己選擇學習「驅邪淨化術」的話,這門技能應該就是黃丹這種惡靈的剋星吧?自己現在就不至於束手無策了。

    旋即,許岩又灑然失笑:瞎想什麼呢?倘若自己不是當時選擇了『劍修』,使不出飛劍來,只怕昨晚碰到大蛇時候就沒命了,哪還有時間來後悔?魚和熊掌還不可兼得呢,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

    同時,許岩也在暗暗地心驚文修之這傢伙,表面上大咧咧的,但其實,他一直在暗暗地觀察自己啊!

    許岩點點頭:「這案子很棘手,李中校肯來幫忙的話,那就太好了。人多力量大,我是很歡迎李中校的。」

    「嗯,老李正在趕來,應該也差不多到了。」

    「啊,李中校他現在人也在錦城嗎?」

    「當時接到你的電話,說這邊有個敵人比較擅長精神攻擊和蠱惑的,我就想到了他了。在驅鬼闢邪方面,他可是好手,所以,我過來時候順手就把他也給帶來了。

    老李現在在醫院。看望張文斌他們,我剛剛通知他過來了,他應該在路上了。岩子,咱們也不用坐這乾等了。叫點吃上來吧,咱們邊吃邊等吧。」

    許岩一愣:「文哥,都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吃飯?」

    「飯點了,怎麼能不吃飯呢?」

    許岩真是佩服文修之的沉穩。碰到這種事,自己愁得不得了了,他卻還能惦記著吃飯!

    許岩出去喚來服務員,叫人上了菜。因為知道黃丹暫時不會來偷襲,許岩倒也放下心來,和文修之邊吃邊聊,氣氛倒也輕鬆。

    文修之告訴許岩,這次的蜀川大學巨蛇事件驚動很大,情報部今天已經給軍委緊急報告了,這次的事件。堪與日本的銀座怪獸事件相提並論。情報部的一把手劉部長對怪蛇事件很重視,再三叮囑文修之,要他好好慰問有功的調查組的諸位同志,尤其是對其中起最大作用的許岩處長。

    「岩子,你立功幾次,劉部長對你的印象很好!」

    說到這裡,文修之顯得很惋惜:「哎,岩子,你年紀還是太輕了,離上次提拔的時間也太近了。你是去日本之前才越級提的副團中校吧?才一個月時間呢!這時間實在太近了。我實在不好開這個口,不然的話,藉著這次功勞,我怎麼也給你把級別給提成正團了。

    這次的事。我估計晉陞是不用想了,起碼要等到下半年吧。不過,你倘若有些什麼別的想法和要求,你也可以跟我說下比如要錢啊或者在京城要個房子啊,或者要個嘉獎啊,這都是好商量。我估計。你這次的成績報上去,起碼能弄個一等功,運作得好些,搞不好特等功都有可能。」

    許岩對這些事也是似懂非懂,他問道:「一等功,有什麼用啊?」

    文修之笑了:「咱們部隊裡有個順口溜,叫做『三等功要汗,二等功要血,一等功要命』,一等功不是開玩笑的,要不拿命來換,要不就得實打實的貢獻卓越。

    這主要是個榮譽,雖然也有物質獎勵,但不多,也就那麼幾萬塊錢,最重要的是那個政治前途你這次拿一等功之後,以後,我再怎麼給你提拔,別人都沒辦法說你閒話了。誰說閒話的,自己先去拿個一等功回來!

    如果能拿特等功的話,那就更牛逼了,以前拿這獎的,多半都是照片蓋黑布掛牆上的了。所以你就知道了,特等功不好拿,沒幾個能活生生地拿到這獎的。但真能拿特等功的話,呃,說得難聽點只要你將來不犯什麼大錯,就算下半輩子你什麼都不干光喝茶看報紙了,光靠吃這資歷,這輩子你肯定也能給自己肩膀上混顆星星出來。

    不過,這個特等功能不能拿到,關鍵還是看上頭怎麼看這次蜀川大學怪獸事件吧。如果上頭認為這次的事件跟日本東京的銀座事件是同一等級的危機和災難,那岩子你平定事件消除災難,挽救了幾千條人命,這樣的功勞,肯定能拿到特等功的。但如果上頭覺得這次的事件沒那麼嚴重,那他們說不定就拿一等功把你給打發了這種事,說不定的。」

    「那也不要緊,有個一等功,我也很滿足了。文哥,如果我可以提什麼要求的話」

    說到這裡,許岩遲疑了下,他低沉地說:「那兩位犧牲的同志高峰和王志文部裡能不能給他們的家屬多點的照顧和撫卹?」

    說到這問題,文修之的臉色也黯然下來,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煙,吐出了一個煙圈,煙霧環繞中,他沉聲道:「岩子,你放心,這兩年的軍費提高了,對犧牲的烈士,撫卹金還是很優厚的,而且,部裡也有另外的補助,烈士的家屬應該不會有什麼生活困難的。

    岩子,這是你第一次帶隊執行任務,手下有了犧牲,你是不是感覺壓力很大,很愧疚,感覺很對不起他們的家人?」

    許岩遲疑了下,他反問道:「文哥,這樣想不對嗎?」

    文修之搖頭:「沒什麼不對,當年我也是這樣過來了,誰都一樣,很正常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愛惜部下,懷念戰友,這是人之常情。不過,你若太沉迷在這裡頭,甚至懷有負罪感,那就沒必要了。

    咱們是特殊戰線的軍人,我們享有特權,國家給了我們遠超普通的優厚待遇,老百姓辛辛苦苦納稅來供養我們,這錢不是白拿的我們幹這行的,本來就該有隨時犧牲的覺悟!

    岩子,你已經盡力了,他們也不是為你而死的說得崇高點,他們是為這個國家,為保護老百姓而犧牲的,根本不存在誰對不起誰的問題!今天犧牲的是小高和小王,明天犧牲的,說不定就是咱們哥倆了!

    冒這個險,出生入死,這本來就是我們自願選擇的道路,包括那些犧牲的同志在內,他們也早有這思想準備的誰都只有一條命,願賭服輸,生死無憾!」

    文修之用這麼平淡的語氣說出這句話來,許岩不由得微微一震。

    倆人默然相對,然後,文修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剛剛提起日本東京的怪獸事件,有件事我還真忘記跟你說了:前天,日本的大使館聯絡過我們。」

    許岩心不在焉:「啊,日本人找你幹什麼呢?」

    「日本大使館昨天跟我們聯繫,想請我們協助尋找中國籍女子朱佑香。他們認為,在怪獸事件現場出現的那位神秘女子,就是弟妹朱佑香。」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將許岩一下子給打得整個人凌亂了。他震驚地望著文修之,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後者卻不看他,而是自顧自地喝著茶,很平淡地說:「嗯,日本大使館的外交官,是由我們外交部的人領著過來的,他們是通過正式渠道來跟我們聯絡的,因為當時的這次公派日本出差是我安排的,劉部長就讓我來接待他們。

    當然,我很明確地告訴日本方面了,朱小姐並不是我們軍方的工作人員,我們無法向他們提供她的信息。而且,朱小姐在日本境內已經遇害死亡了。她並沒有回國。

    日本大使館也同意這個看法,他們那邊有朱小姐的入境記錄,卻是找不到朱小姐的出境記錄。」

    這時候,文修之才抬起頭,淡淡地看著許岩:「但是,儘管知道這樣,日本人那邊還是不死心,他們還是希望能見你一面,跟你瞭解些情況。」(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1:05
第三百四十一節 壓力

    許岩呆住了,過了好一陣,他好不容易才恢復了說話能力:「日本人,他們憑什麼說在怪物現場的神秘女子是朱佑香呢?」

    「這問題,我也問過了日本大使館派來的聯絡官,他拿出很多照片給我看在怪物事件的現場,除了東京電視台的直播直升機以外,日本警方也派了人在遠方的高處進行監控和錄像的,不過那視頻並沒有公佈出來。『,

    對那神秘女子,他們也做了拍攝,雖然視頻不是很清晰,但還是能看清她的身體輪廓的。日本人說,他們採用了一些高科技的手段,根據現場的視頻和照片確定了現場女子的身高、體型輪廓、各部肢體的比例甚至頭臉部的尺寸和輪廓等參數,然後,他們將這些數據和朱小姐在入境時候留下的錄像照片對照,得出的數據是完全一樣的。

    日本的聯絡官很肯定地說,這是高科技的刑偵方法,跟指紋一樣具備唯一性,世界上不會有兩個人的身體數據完全一樣的。他們可以肯定,朱小姐就是出現在東京怪獸事件現場的神秘女子。」

    這時候,許岩已經鎮定下來了,他悶哼一聲:「那麼,日本人那邊找朱佑香,他們是想幹什麼呢?想拘捕她嗎?」

    文修之笑笑,他搖著頭說:「拘捕朱小姐?那是不可能的。我國與日本之間並沒有犯罪引渡條約,別說朱小姐是完全無辜的人,就算朱小姐真在日本那邊犯了什麼事了,只要她回國了。對於這種有特殊能力和貢獻的人才,我們也不可能把她交給日本人的。

    對這個情況。日本人也是很清楚的,他們把姿態放得很低。口口聲聲就說想見朱小姐一面,向她請教一些事情。我跟他們明說了,朱小姐沒有回國,生死未僕,要見她是不可能的。日本人的幾個聯絡官商議了一下,卻是換了個請求,說如果沒辦法見到朱小姐的話,那能不能求見情報部的許岩中校?他們也想跟你請教。

    我跟他們說,許中校是情報部的現役軍官。他的工作很忙,要在全國各地到處走,一般的閒雜事務,他是抽不出時間來的。日本外交部的官員哀求我說,這不是一般閒雜事,對日本國來說,這是很重要的、攸關生死的大事。」

    許岩沒好氣地說:「這是他們日本人的大事,又不是咱們的大事!」

    文修之「哈哈」一笑,他說:「岩子。咱們兩個真是不謀而合!沒錯,我就是這麼說的,我說這是你們日本人的大事,不是咱們中國人的大事。許中校很忙。要想見許中校,請你們拿出相應的誠意來吧。」

    「我猜,日本人是不會就這麼輕易放棄的。」

    文修之點點頭:「岩子。你猜對了日本人說,說我們如果拒絕他們請求的話。這會嚴重影響中日之間的友好關係,會有很嚴重的後果。

    一聽這話。我立即就火了,我告訴那幾個日本,今年是13年,不是31年。我文修之很想知道,這個『嚴重的後果』到底是什麼!無論是918柳條湖,還是77盧溝橋,中**人都奉陪到底,你們儘管放馬過來就是了。

    聽我這麼說,外交部陪同的翻譯被嚇得臉都白了,他不敢把我的話翻譯過來,但那幾個日本人是能聽懂漢語的,當場臉色就變了。

    幾個日本聯絡官私下商量了一陣,然後告訴我,日本政府認為,我**方出訪團的隨員朱小姐出現在東京怪物事件的現場,而且非常活躍,所以,關於這件事,我國政府有義務要給日本國一個解釋。如果我們國政府拒絕合作或者拒絕解釋的話,日本政府就有理由懷疑,這次的東京怪獸事件,是一次由我**方暗中主導的、針對日本國的生化襲擊事件。如果這次我國拒絕合作的話,日本政府會考慮把這次東京事件的相關證據在國際上公佈,以尋求國際公理和輿論的支持。」

    聽文修之這麼說,許岩倒吸一口冷氣他是清楚日本人這威脅份量的。我國政府一向重視國際形象,決計不肯無緣無故地背這個鍋的,面對這個威脅,多半是要跟日本人妥協的,以洗刷自己嫌疑的。

    他顫聲說道:「文哥,這件事,上頭怎麼定呢?」

    文修之搖搖頭:「我是當場就拒絕日本人了,他們鞠了一躬說叨擾了,就這樣氣沖沖地走了,但我估計,他們肯定不會就此罷休的,肯定會去找更高級的領導來提這要求的岩子,你要有個思想準備,搞不好,上頭可能會答應日本人的請求,你要見一下他們的。」

    看到許岩臉色陰晴不定,文修之笑道:「岩子,你連那種妖魔巨蛇都能殺,現在,你在咱們的地盤上,見幾個日本人,這有什麼好擔心的?你怕什麼?

    老實說,岩子,我倒不擔心日本人對你怎麼樣,但我擔心你頂不住他們的糖衣炮彈。」

    「糖衣炮彈?是說拉攏腐蝕那些東西嗎?」

    「嗯,差不多吧。」文修之很認真地說:「日本人做事,他們真是一條筋的。如果他們決心要討好你,想方設法要跟你交朋友的話,他們真的是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你需要錢?不用你開口,他們自動就把一箱子錢送到你房間裡;你想美女?不用你說,他們就把女人送到你房間裡了還不是一般的美女,搞不好是他們日本國內當紅的女明星!

    如果你不肯收,他們負責這件事的執行人會跪在你面前痛哭流涕,說如果你不收下這份誠意他們就無法跟上頭交代,如果你再拒絕的話,他就會當著你的面玩割手指,一個人割完再來一個呃,當然。是割他自己的手指;要不,他就跪在你家門口。幾天幾夜,一直跪到昏厥。你不答應他們就不肯走你不用笑,這種事,他們真的能幹出來!

    當然,這些把戲對我們這些老傢伙是沒用了,但岩子你還是新人,我擔心你臉皮太薄,拉不下面子來,或者看著日本人這麼可憐就有了憐憫之心,一時心軟答應了他們。那就不好了。」

    「既然這樣的話,我就先躲開,不要讓他們找到我就是了。」

    「沒用的如果上頭的最終決定是跟他們合作的話,這件事你始終是躲不了的。我倒是估計,他們找你和朱小姐找得這麼急,應該不是為你殺那幾個警察的事為一樁命案,日本政府不至於要下這麼大的力氣,要向咱們這邊低頭求情。他們多半是內部出什麼大事了,搞不好跟東京怪獸事件有關。甚至可能是生死攸關的事,不然他們不至於急成這樣,這麼死皮賴臉的。

    部裡劉老大的意思是,見面時候。你不妨套一下日本人的話,看看他們到底出啥事了甚至互相溝通交換點情報,那也是可以商量的。不過。部裡面希望,你如果要跟日本人透露什麼情報的話。最好事先跟部裡打個招呼你要跟他們說什麼,最好先讓我們知道了。不然的話。咱們自己人的情報,我們還不知道呢,日本人就先知道了,我們就太被動了。」

    文修之說得輕描淡寫,但許岩還是從他的話中聽出了一絲哀怨來。許岩輕聲問道:「文哥,為這件事,你該不會承受了什麼壓力吧?」

    文修之苦笑壓力?許岩說得太輕描淡寫了,許岩做的事情,真是沒幾樣是讓人省心的。

    大家都以為許岩是自己心腹,自己是許岩的後台。所以,大家都以為,許岩做的事,都是自己暗示和示意的,對許岩的秘密,文修之當然是瞭然在心,瞭如指掌就為這個誤會,文修之不知吃了多少虧!

    許岩屢立殊功,完成了多次任務,很多有心人都好奇,許岩到底是用什麼方法料理那些怪物的?因為跟許岩都不熟,眾人也沒辦法問他,不過,大家跟許岩的老大文部長熟啊!

    這些日子裡,文修之接到好多電話了上級領導也有,部裡的同僚也好,甚至在國安和公安那邊熟悉的朋友,他們都紛紛向文修之旁敲側擊地打探這件事:「小文啊,抵禦病毒狂化症,關係到全國的安定大局,這可不是你個人的事啊。這件事,你可不能任性啊!」

    「文部長啊,你們情報部既然有了好的經驗和做法,為什麼不肯跟大家分享呢?一家吃獨食,那可是不好的啊。」

    「老文啊,上次的那案子,我可是夠意思了吧?絕密的情報,我二話沒說就透露給你了!這次你卻是跟我打埋伏這可不夠兄弟了吧?」

    對這些來自四面八方的求助和要求,文修之只能是苦笑了:「諸位老大,我真是不知道許岩怎麼辦到的啊!」

    可是,就算文修之說自己不知道,也得人家肯相信才行啊!人家只當文修之私藏秘密不肯與大家分享,是為了獨佔功勞。吃獨食的事,那自然是遭人嫉恨的,就這樣,一些十幾年積累下來的老交情老關係,一些多年的戰友和朋友,文修之也是沒辦法地得罪了,他冤得沒法說!

    這次,當日本大使館和外交部一起找上門的時候,劉部長就毫不猶豫地把應對的差事交給文修之了在劉部長想來,許岩在日本到底幹了什麼,其他人不清楚,你文修之總該是清楚的吧?許岩在日本惹出來的禍,你文修之幫他擺平,那是理所應當的!

    還有,這次的巨蛇事件也是。在國內出現了類似日本東京怪獸的災難事件,這肯定要驚動中央上層的。到時候,中央首長肯定會親自聽經過匯報的部裡多半還是會把這任務安排給自己,讓自己在中央首長面前支支吾吾,還沒辦法說我不知道!

    看著許岩,文修之慾哭無淚:許岩啊許岩,你這傢伙能幹是能幹了自打有了你,我們就頻頻立功受嘉獎,又出成績又有面子!可問題是,你這傢伙也太不讓人省心了!為了幫你遮掩,老子不知吃了多少苦,只能和著眼淚往肚子裡吞!總算你這小子還有點良心,還知道問我一句是不是承受「壓力」?老子承受何止是壓力,那簡直是萬噸級的水壓鍛造大錘啊!

    文修之嘆口氣,他說:「岩子,那些事情,那也不用說了。反正今後有啥事,你多給文哥透露一點,文哥就很承你的情了!你放心,再大的壓力,我也幫你扛了!我扛不動,還有我們家老爺子呢!你要相信,文哥我是絕不會害你的!哪怕你真幹了什麼殺人放火傷天害理的事,我也會全力幫你壓下來的。」

    文修之這番話說得深沉,許岩聽出來了:為自己,文修之確實承受了蠻大的壓力,他心中隱隱有點愧疚,又有些感動。

    一時間,許岩真的在認真考慮,是不是該把整件事跟文修之說出來,省得他老在疑神疑鬼地惦記著反正朱佑香已經失蹤了,自己就算是說出來,對她也不會有什麼影響了。

    但問題是,文修之或許值得信任,但他背後的可是國家把真相說出來,知道了自己掌握了修真的秘密,國家會怎樣對待自己呢?

    許岩還在猶豫呢,但這時,只聽門口「咯咯」地響起了敲門聲。許岩的思考一下就給打斷了,他應聲道:「進來!」

    門打開了,有人走了進來。

    來人是個三十來歲的青年,他身材消瘦,刀削臉,頭髮短短的,穿著一身花格子襯衣和牛仔褲,襯衣在胸口處敞開了倆顆紐扣,露出了胸口的紋身和一條碩大的金鏈子,襯衣的袖子挽到了胳膊處,他嘴上叼著香菸,手上抓著一台手機,眼神有點桀驁,渾身上下透著一股痞裡痞氣的氣質。

    看到來人,許岩有點發愣:眼前的年青人,分明就是典型的街頭混混,這傢伙,該不會走錯包廂了吧?

    但馬上,青年一開口,許岩就知道,對方不是走錯包廂了。那痞子晃了下手上的手機,笑嘿嘿地很張揚地對文修之打招呼說:「嘿,文老闆,你找我啊?聽到你的電話,我就十萬火急地來了快吧?」(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1:05
第三百四十二節 高人

    「嗯!」

    看著來人,文修之陰沉著臉,很不爽地應了一聲這時候,文修之真是掏槍出來斃了來人的心思都有了:自己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又是扮可憐,又是訴衷腸,好不容易把許岩給說動了,可你倒好,恰在這時候闖進來,硬生生地打斷了,你是專門給我添噁心的吧?

    但現在,文修之再生氣也沒辦法了,他沒好氣地說:「小李,你坐吧岩子,我給你介紹下,這位就是剛剛我跟你說的李中校。≧,小李,這是特種反恐處的許處長,你該聽過的吧?」

    許岩和李卜天對視一眼,互相打量著,雙方的眼裡都掠過一絲驚訝。

    許岩很驚訝自己剛聽文修之介紹李卜天,說他是一位道家高人,出身名門,功力深厚,法力高強,於是,在許岩想像中,這位李道長肯定是道骨仙風、飄逸脫塵的出世高人模樣,許岩怎麼也沒想到,這位了不起的道家高手、堂堂的情報部中校竟然是這麼一副油頭滑臉嬉皮笑臉的地痞模樣這種打扮的混混,哪個派出所牆邊晚上不銬著三五個?

    李卜天也是詫異:在情報部內部,許處長可是名聲響亮,號稱是應對特種事務的第一高手了。在緝捕王中茂一案裡,他臨危受命,一戰成名,而剛剛發生的蜀都大學妖蛇案,許岩親手擊殺恐怖巨蛇,這更是令得他名聲大噪。在情報部內,不少人已私下笑稱許岩是文副部長的「雙花紅棍」這是香島地下幫派的名詞,意思是幫派中最能打的頭號好手。

    但許岩的名聲雖然響亮。可是他一直出外勤任務,見過他的人沒幾個。在大家想像中。文部長的這位「雙花紅棍」,那肯定是十分剽悍凶厲的人物。眼冒凶光,連喝水都帶著騰騰殺氣的人沒想到今天親眼一見,這位凶名在外的許處長卻分明是個稚氣又靦腆的大學生,他看自己的笑容裡分明還有點害羞呢!

    一時間,倆人都呆住了,心中大叫:這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畢竟還是李卜天老練一點,他先回過神來,笑嘻嘻地向許岩伸出手:「許處長吧,您好您好。小弟李卜天,在局裡三處打雜的,一直久仰許處長大名了,今天終於能見到真人了,小弟不知道多高興!許處長,咱們今天就算是認識了,還請許處長多多指點!」

    許岩站起身來笑著和李卜天握手:「哪裡,我是新加入情報部的,算是晚輩。李哥是前輩。該是張哥對我多指點才是呢!」

    倆人客氣地寒暄了一套,文修之叫來服務員,給李卜天加了一套餐具,後者也不客氣。大口地扒著飯,夾著菜,很快吃了個風捲殘雲看著李卜天在文修之面前這樣肆無忌憚地吃喝。許岩隱隱也看出來了,這傢伙私下跟文修之是很慣熟的。

    直到李卜天吃過了飯。文修之才給他遞了一根香菸過去,輕描淡寫地問道:「怎麼樣?」

    這句話問得沒頭沒腦的。但很明顯,李卜天是知道怎麼回事的,他接過煙,點燃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才沉聲道:「文老闆,我剛去醫院看過了,張文斌、史勳他們三個,確實是中陰邪了,他們三魂六魄被拘傷,所以才一直醒不來。」

    「這樣的話,醫院能不能把他們給救醒回來?」

    「這個,我就不好說了。」李卜天搖頭晃腦的:「得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造化?小李,你說的這是什麼意思?」

    李卜天看了一眼許岩,文修之知道他在顧慮什麼,沉聲道:「不用擔心,許處長是自己人,咱們商量不必瞞他。」

    「哦,」李卜天衝著許岩笑笑:「不好意思了許處長,我覺悟低,說的這些東西有點封建迷信的玩意,你要是不信,就當我是吹牛好了,不要當真啊!」

    許岩笑笑:「李哥是行家,我多學習!」

    「文老闆,嗯,情況有點複雜吧,」李卜天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他說:「我打個比方,陰邪這玩意,就有點像病毒差不多,同樣被感冒病毒入侵了,有的人身體好抵抗力強,打幾個噴嚏流下鼻涕,那也就過去了;有人體質弱抵抗力差些,那就麻煩了,就要高燒重病一場,要靠抗病毒藥救治才能挺過去。

    同樣的,中了陰邪,有人氣魄好、陽氣足,陰邪之氣就會被他們體內的陽氣給消滅了,這人自然也就能恢復醒過來了;但若這人體內陽氣衰弱,或者是入侵的陰邪太重,那靠體內的陽氣只怕就沒辦法自行恢復了。這時候,就需要找到有辦法的高人,借助外來陽氣來幫助驅邪扶正了,否則的話,日子久了,對幾位傷員的三魂七魄也是有傷害的。」

    說著,李卜天望了一眼許岩,但就這一眼間,他像忽然看到了什麼,忽然,他的眼睛竟是亮得驚人,像兩盞小燈泡似的,亮得讓許岩無法直視。

    看著許岩,李卜天突然流露出大驚失色的表情,他失聲喊道:「許處長,你……您!」

    看著李卜天神情怪異,許岩不禁暗暗一驚:「李哥,我有什麼不對勁嗎?」

    李卜天的震驚表情只是一瞬間,他很快回覆了正常,卻是強作鎮定道:「呃,沒什麼許處長,我多嘴問一句,您好像也中過那個陰邪吧?跟張文斌和史勳中的同樣陰邪?」

    許岩心想難怪文修之這麼推崇這位李卜天,這傢伙還真的有幾分真材實料的,能看得出自己也被那『黃丹』給蠱惑過,他笑道:「是啊,李哥目光犀利,法眼無差!張文斌他們遇險時,我是跟他們在一起的。」

    「哦,那就難怪了。難怪許處長您身上也有陰氣的殘留。說起來,你們到底去哪裡了。怎會衝撞了這麼厲害的邪門玩意?」

    還沒等許岩回答呢,李卜天卻是已轉過頭。他對文修之說道:「文老闆,就像我剛剛說的,雖然同樣遭遇了陰邪,但許處長這樣的人,正氣自生,渾身陽剛充溢,縱然外邪侵體,也被許處長體內的陽氣給擊潰和消融了,全然不能為害。」

    聽李卜天這麼說。文修之恍然地「哦」了一聲,許岩也是頻頻點頭李卜天所說的「陽剛正氣」,應該就是朱佑香所說的靈氣了吧?

    許岩注意到,李卜天不時偷眼望向自己,那眼神有點怪怪的。

    李卜天所說的「陽氣」、「陰邪」理論,文修之不是很懂,但這不妨礙他迅速地抓住重點:「小李,這麼說的話,就算放著不管。張文斌和史勳的傷勢也不打緊的?他們也是能靠著體內的陽氣,可以自行恢復的吧?」

    李卜天嚴肅地說:「文老闆,這個我就說不好了。許處長身上的陽剛罡氣遠超常人,他能自行祛除入侵的陰邪。但若是其他人的話我說張文斌他們,他們可沒有許處長那麼足的陽氣啊!

    而且,這次侵入他們體內的陰邪之力。這情形很怪,陰邪之力都集中在他們的腦部。壓制著張少校他們的魂魄和感知。這股陰邪之力很怪,有著腐蝕的作用。若是時間拖延得久了,就算將來把人救回來了,只怕也會損傷魂魄,留下後遺症啊只怕治好都要流口水了!」

    說話的時候,李卜天轉頭望了一眼許岩,他擠眉弄眼地朝許岩使了個眼色,討好地笑笑,許岩一愣,李卜天卻是飛快又轉過頭去,依然一副嚴肅而憂心忡忡的樣子:「老闆,依我看,要給他們治療的話,那就得快點請高人過來了!依我看,對這種陰邪入腦導致的神智昏厥,錦城人民醫院是沒辦法的。要治這個,還是要請有本事的神通高人啊!」

    聽李卜天這麼說,文修之的臉色有點難看了。他默然片刻,從手包裡摸出了電話,他撥號碼沉聲說:「老吳,我文修之,你幫我聯繫一下錦城市人民醫院,打聽一下我們的三個同志的情況。嗯,得到消息,你馬上給我電話,我在這邊等著了。」

    很快,老吳的電話回來了,電話的聲音很大,許岩也隱約聽到了:「文部長,我問過了,咱們送去錦城人民醫院的那三位同志,因為錦城市鄧副市長和張秘書長都出面了,人民醫院那邊也很重視,已把他們送進了iu急症病房,昨晚連夜就召集專家們過來會診了,但現在情況還是不容樂觀。

    專家們的意見是,咱們的幾個人現在是陷入了原因不明的深度腦昏厥狀態,再這樣持續下去,因為缺氧和供血不足導致腦細胞損傷的話,他們有轉為植物人或者腦死亡的危險。目前,專家們建議請京城那邊的神經外科專家過來一同參與會診,進行手術風險評估。現在先給他們進行供氧觀察和抗血小板聚集治療……情形是不怎麼樂觀。」

    聽了電話,文修之默然無語,他掐了電話,轉向李卜天正色問道:「你那邊,認識一些這方面的高人嗎?比如擅長驅邪方面的高人,能請一位來幫忙救人嗎?」

    李卜天咂咂嘴,他顯出愁眉苦臉的樣子:「文老闆,您這要求,那可真把我給難住了!您也知道,真有本事的高人,人家可是端著架子的,肯定不是一叫就能過來的,得恭恭敬敬登門去請。您這樣匆匆忙忙的,就算拿出誠意來,人家也未必肯答應的……這事,難辦啊!」

    「小李,你也別跟我唧唧歪歪的,行不行,你給我一個準話!要什麼價,你直說就是!」

    聽文修之說得堅決,李卜天像下定決心了,他慷慨地說:「老闆,您把話給說到這份上了,我也不好推脫了!這麼說吧,我也明說,這麼一兩天裡,要找到能救他們的高人,我估計是沒轍的,但要救人,也不是沒辦法!

    但事情也恰好了,祖上給我傳下了三張祖傳的咒符,是我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給我傳下來的,就那麼三張了!家人知道我在外面行走,怕我給人暗算了,特意給了這三張咒符讓我貼身帶著護身的,百邪避辟這是我祖上傳下來的傳家寶,這麼靈驗的符咒,那是真正的絕版,用一張少一張,世上再也沒有了!

    文老闆,要不是碰到咱們戰友的事,咱不好見死不救吧,我還真捨不得拿出來」

    說著,李卜天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紅色的小布袋,在文修之和許岩面前晃了一下,他很虔誠地說道:「這就是三張我祖傳下來的闢邪祛惡符,據說是我青龍山的開山祖師爺張道君親手畫的符,靈驗無比。戴著著寶符,晚上睡覺連蚊子都不會咬我」

    文修之不耐煩地說道:「小李你就別唧唧歪歪了,咱們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了,你直說吧,要跟你買這三張符救人,要多少錢?」

    李卜天很委屈地說道:「文老闆,這真不是錢的事!倘若是旁人,哪怕他拿一千萬一個億出來,我也不捨得拿出來的!這是我家的傳家寶啊,我如果是為了錢把祖宗留下的寶貝給賣了,那我還是人嗎?將來,我還有臉去見列祖列宗嗎?

    這不是看咱們國家需要了,也是為了挽救咱們戰友,咱才勉強同意拿出來的啊,你非要跟我說錢的事,那可真是冤枉我了文老闆,既然是您,咱也不說那些虛的,每張符只收您成本價一百萬,這真不算貴!」

    聽到李卜天開價,許岩被嚇了一跳,心想這李卜天還真敢漫天要價,隨便幾張符就敢跟文修之要價三百萬。

    倒是文修之神色沉靜,像是對李卜天的叫價毫不驚訝,他也豎起了三根手指,平靜地說:「一張一千,三張三千!」

    許岩不禁咂舌剛剛還在驚嘆李卜天敢叫天價呢,沒想到文修之的殺價也同樣厲害啊,簡直是殺到地下室了!(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1:05
第三百四十三節 不敢

    聽了文修之的報價,李卜天頓時蹦起來了,他嚷道:「文老闆,您可不能這樣的啊,您這麼說,可真的是一點誠意都沒有了,咱們沒法談了!

    您看看,在ICU那邊躺上一天都要上萬塊的醫藥費呢,三個人就是一天三萬了,還有其他的藥費什麼的,在醫院躺上幾天,只怕醫藥費都不止幾十萬了吧?將來還要請專家手術,那費用就更加海裡去了他們還不負責幫咱們的同志治好的!

    而我祖傳寶符,雖然看上去價格高點,但這效果可不是醫院能比的啊,三張符下去,保準立馬見效,立即把他們給救醒回來,照樣是活奔亂跳的棒小夥子!

    文老闆,這樣,你不放心,咱們甚至可以君子約定:救回了人,您才給錢;救不回人,咱堅決不收錢,這樣,您總可以放心了吧?」

    文修之搖頭:「卜天啊,對你的寶符,我倒沒什麼不放心的你敢打這個保票,你的符多半是有效果的,三百萬,咱們情報部也不是出不起……」

    李卜天雞叼米般點著頭:「對對,文老闆英明!您太英明了!」

    文修之豎起一根手指:「卜天,但你要知道一件事啊:張文斌他們是因公受傷,為了治療他們,無論花多少錢,哪怕花上幾百萬上千萬,只要是在正規醫院裡的花費,這個錢花得名正言順,都是可以公家報銷的,由國家承擔的。

    可是,如果是給你的錢,這就名不正言不順了我總不能說,我花了三百萬買了三張符回來,就是為了救治咱們的同志,所以這帳麻煩劉部長您幫我報了吧?沒個憑證沒個發票,劉部長憑啥相信我?他還不以為是我貪污了這三百萬?所以,跟你買符的錢,只能是我自個掏腰包的。

    所以。卜天啊,你該明白:在醫院花的錢再多,但這錢是國家出的,無論花多少。我都無所謂;但是要給你的錢,這卻是要我自己私人掏腰包付的……小張啊,文哥我也不是什麼有錢人啊,我一個月的工資才一萬出頭,你好意思讓你文哥那麼大出血嗎?」

    聽文修之這麼說。李卜天膛目結舌,他的表情像是哭出來了:「文老闆,您也不能這樣啊……只給我一千塊,那也太欺負人吧?這樣吧,文老闆,我就吃點虧,每張符減三萬塊,九十七萬一張符,這是最大的優惠限額了,您看著怎麼樣?」

    文修之淡淡一笑。說道:「這樣啊……那我也加一點誠意吧,頂多我被你嫂子揍一頓,這月就吃鹹菜白粥吧每張符一千一,你看小張,你才減了百分之三呢,我卻是已經加了百分之十了,我的加價幅度很大了,比起你來,我可是有誠意得多了吧!」

    李卜天哭笑不得:「文老闆,別啊!你再這樣跟我開玩笑。我可真不打算賣了哦其實我本來就不怎麼捨得賣,這畢竟可是祖傳的寶貝,平時都是護身闢邪的,就算我用不了。留給後代子孫,那也是鎮家護宅的寶物啊……」說著,李卜天作勢把符要口袋裡揣回去。

    看著李卜天把東西收了回去,文修之倒也毫不在意,他轉頭望向許岩,問道:「對了。岩子,上次你去京城,南城分局的齊老二可是一直念叨著你呢!他一直想請你去他那邊做個交流講座,給他們的特警隊幹警做個培訓呃,你還記得他吧?」

    「呃?」一時間,許岩真是反應不過來:「南城分局的齊局長?哦,我當然記得的。」他真搞不明白,文修之和李卜天正在在討價還價呢,怎麼突然轉移話題談起京城南城區公安分局的了?

    只見文修之從手包裡又拿出了電話,他笑眯眯地對許岩說道:「上次有個事情,我一直想跟齊老二舉報的,但卻一直忘記了……我聽說了,在南城區的東坊街上有個叫『夜宴』的娛樂場,裡面聽說有些很不健康的東西呢,聽說甚至還有個地下賭場什麼的……這種很黃很暴力的娛樂場所,有害人民群眾的身心健康,敗壞社會風氣,我一向深惡痛絕!

    我覺得,一定要跟齊老二說聲,讓他今晚天黑就派人去掃蕩一番,該抓的爪,該封的封怎麼膽大包天的場子,起碼該停業整頓個一年半載才合適的!」

    說著,文修之拿起了手機,作勢要撥號,但李卜天飛快地撲了過來,一把按住了文修之的手,他聲淚俱下:「文老闆,文部長,文大爺!您千萬饒我一次,放過我吧!是我錯了,我認輸,我知錯就改還不行嗎?這電話,您可是千萬別打了!這場子真要挨查甚至挨封半年的話,我真是要被那些股東亂刀砍死的!文老闆,那幾張符,我送您了還不行嗎?您可別拿這個嚇唬我啊!!」

    文修之拿著手機,似笑非笑:「啊,可是,小李,這是您十幾代祖師爺留下來的寶貝啊,據說還是李道君大師親手制的古董,這麼珍貴的東西,我白白拿了,只怕不怎麼合適吧?」

    李卜天扇了自己一個巴掌:「呸!文老闆,您瞧我這破嘴啊老闆,其實剛剛我記錯了,這符是我模仿著祖上祖師爺的手筆自個制的精神足的時候,我一天就能畫個十張八張的,不算什麼稀罕東西!您能拿去,是您老人家賞臉了!」

    「哦,」文修之依舊是神色淡淡的:「可是,你畫的符咒,就算你給了我,我也不懂怎麼用啊?」

    李卜天笑嘻嘻:「文老闆,哪能讓您親自動手呢?這些粗苯事情,當然是交給我來做了!」

    「這個,不會出什麼意外吧?這符,不會因為時間太久或者保存不當或者這樣那樣的什麼原因或者理由,失效了吧?」

    「文老闆,您放一萬個心好了!包在我身上了!我今晚連夜救人,明早天亮前,張文斌他們如果還有哪位醒不過來的,你只管揍我一頓好了!」

    文修之搖頭:「我這人啊,不喜歡揍人,咱喜歡以德服人!我最熱心淨化社會風氣營造和諧社會的,最看不慣那什麼KTV啊桑拿啊這些涉黃涉賭玩意。尤其是那些叫夜宴早餐之類的場子,我一聽就不舒服,心情不好的時候,我就想叫人去把那些場子給掃了」

    「別啊。別啊!」李卜天連連擺手,他雙手合十,哀求地說:「文老闆,張文斌他們,我一定幫您救回來。這樣的話,您老人家的心情應該會好點吧?」

    文修之「哼」了一聲:「你吹牛也沒有用,咱們還是看效果吧!還有一件事:小李,你去過醫院了,也親眼見過咱們的人了。在你看來,張文斌到底是被什麼弄成這樣的?」

    聽到文修之這麼問,李卜天臉色微變,他笑嘻嘻地起身,作勢要向門口走去:「文老闆,許處長。您二位慢慢聊,我先回醫院救人去了,有好消息,我跟您電話匯報啊!」

    「卜天!」文修之微喝一聲,聲中帶了威嚴:「回來坐好了!」

    李卜天的身形僵住了,他遲疑一下,才轉身磨磨蹭蹭很不情願地走了回來,苦著臉問道:「文老闆,你還有什麼要吩咐的?」

    文修之看著他,似笑非笑。卻是不說話。

    李卜天如夢初醒:「哦哦哦,我想起來了,是說張文斌他們的事吧?文老闆,我跟您匯報過了?他們幾個是被陰邪入體。迷亂了三魂七魄,導致神魂失智」

    「小李,你們行業的那些深奧道理,我是不懂的,你也不用介紹那麼詳細我就問你,這件事。你能對付嗎?」

    李卜天連連點頭:「行行,既然文老闆您發話了,我怎麼樣也要把張文斌他們幾個給救回來!救不回人,您砸我腦袋去,行不行?」

    文修之斬釘截鐵地打斷李卜天:「不但要把人救回來,還要把那邪惡源頭給消滅!情報部要你出手,把那禍害源頭給除掉了,你能不能做到?」

    此言一出,屋子裡鴉雀無聲。

    文修之和許岩不說話地看著李卜天,這時候,他低著頭,眼睛盯著桌上的碗筷,那嬉皮笑臉的表情終於消失了,身形一動不動。

    兩邊都不說話,屋子裡的氣氛緊張得像凝固了一般。

    過了好久,李卜天長吁一口氣,他緩緩搖頭,沉聲說:「老闆,這個活,我怕是接不了。」

    文修之搖頭:「卜天,你先不要急,我知道你的規矩,平時要你出手驅鬼,你的規矩是出手一次一百萬是吧?這錢,我答應你了!只要你能幹掉這頭傢伙,我們給你一百萬報酬!」

    李卜天望著文修之,他誠懇地說:「文老闆,真不是錢的問題。這活,我真接不了,麻煩您另請高明吧!」

    「為什麼?」

    「這個」李卜天遲疑了下,搖頭說道:「我能感覺得到,殘留在張文斌他們身上那一絲陰邪氣息這力量太強大了!那陰邪黑氣之濃郁,我簡直聞所未聞!

    這傢伙太強了,不要說一般的孤魂野鬼了,就算那些盤踞深山修煉千年的惡鬼或者古墓裡的凶靈在它面前都不算什麼了我實在琢磨不透,在如今這個科學昌明的年代,到底什麼東西能釋放出那麼強大的黑暗邪能?那簡直是傳說中的鬼王降世了!

    文老闆,實話實說吧,要解除張文斌他們身上的陰邪能量,我竭盡全力,還是有點把握的,但要跟那傢伙的本體斗,我根本不是對手!層次差得太遠了,我連這傢伙是鬼是怪是妖是魔都看不透,真鬥起法來,它要滅我,就跟小孩子鬧著玩似的。」

    見一向視財如命的張卜天居然拒絕了自己一百萬的獎金,文修之也是微微詫異。但他的反應也是很快,立即說道:「一百萬不夠的話,兩百萬!小張,你該好好考慮下的或者,該要多少錢,你自己說!」

    李卜天還是搖頭:「文老闆,我是喜歡錢,但這錢,只怕我拿了沒命花啊!這傢伙如果是鬼的話,那起碼是鬼王那級別的惡靈了,已經能白日化形行走了!這種級別的凶邪,就算我祖師爺李道君在世時候應付起來都很吃力,更不要說在現在這個末法時代,我自知功力不夠,不敢招惹這樣的凶邪。

    老闆,這件事,真對不起了。這任務,再多的錢都沒用的,實力擱在那裡,我確實不是那惡靈的對手,去了也是白送死。這件事,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見李卜天連續拒絕自己,文修之的臉色也有點不爽了,他幹咳一聲:「卜天啊,你知道我習慣的,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很想打電話給齊老二讓他去掃一些場子……比如現在,你不肯接我的任務,我的心情就變得很不好了。」

    但出乎文修之意料之外的,張卜天依然拒絕了,他苦笑著說:「文老闆,出師的時候,爺爺曾叮囑過我,世界之大,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千萬不要自恃一點微薄道術就小覷了天下!有些存在,那是萬萬不碰到的,那些東西,哪怕是遠遠看一眼都是危險的!大家只記得抓鬼的青龍山天師很風光,但歷史上,被惡鬼弄死的青龍山道士數量卻是更多,只是大家都不記得這些倒霉蛋了。

    文老闆,你掃了我的場子,我是損失很大,損失幾千萬吧,我自然很肉疼了;但你要我跟那頭惡靈斗,那是真要我命了啊,再多的錢也買不回來命啊!」

    文修之沒想到,平素這個愛財如命的李卜天居然一口拒絕了這個高價的任務,甚至連以往屢試不爽的「掃場子」威脅都嚇不倒他了,這不能不讓文修之驚訝。他眨巴眨巴著眼睛,瞅瞅張卜天,又瞅瞅許岩,卻是不知如何開口好了。

    張卜天雖然拒絕了文修之,但是他的態度還是很恭敬的:「文老闆,您還有別的什麼吩咐嗎?」(~^~)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1:05
第四百四十四節 誤會

    文修之問道:「卜天,這件事如果你解決不了,那你們青龍山派還有其他人選推薦嗎?」

    「人選推薦?」李卜天不動聲色地瞄了一眼許岩,然後,他賠笑道:「老闆您見笑了,我們青龍山小門小派,如果連我都解決不了的事情,他們肯定也沒辦法的。」

    李卜天瞟向許岩的這一眼儘管隱蔽,但還是被文修之發覺了。文修之也不動聲色地瞟了一眼許岩,然後,他微微頜首:「這樣啊對了,卜天,你說要去醫院,醫院那邊還有誰在啊?」

    「錦城警備區有一位後勤部長,還有市政府的張副秘書長也過去了……」

    文修之「哦」了一聲:「張秘書長也在嗎?那是熟人了,你幫我捎點東西過去吧,我特意從京城帶過來的……哦,我東西還在外面車上,我跟你去拿下吧。」然後,文修之很自然地站起身,對許岩笑笑:「岩子,你稍等下,我拿點東西給卜天。」

    許岩點頭笑笑,文修之領著李卜天出去了。倆人一路來到停車場,坐進了文修之的汽車裡,然後,文修之隨手按響了汽車的音響在整個過程,倆人都很默契地一聲不吭。

    直到音樂聲響起來了,文修之才說話:「卜天,你剛剛好像有什麼不方便說的?」

    ■↖長■↖風■↖文■↖李卜天嘻嘻一笑:「老闆,您神目如電,什麼事都瞞不過您啊!」然後,他笑容一斂,沉聲道:「可是。老闆,您今天的安排。我有點鬧不明白了您讓我去對付那頭凶靈,這到底什麼意思?」

    文修之也詫異:「卜天。你是青龍山正宗出身,對付這種陰邪凶靈不正是你拿手的?怎麼,那頭惡靈真的那麼厲害,真的把你給嚇著了?」

    李卜天笑嘻嘻地說:「老闆,那頭惡靈確實是很厲害,這傢伙不但能讓人昏迷,還能奪舍和控心了吧?」

    「對對,你怎麼猜到的?」

    「在醫院時候,我是跟錦城警備區那後勤部長一起的。他把今天的事跟我說了,我一聽就知道這裡面有問題了這事,咱們行內人一聽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這樣的槍案,如果單獨出一樁,那說不定是偶然事件,但這樣連續出了三四樁槍擊的案子,傻子都知道這裡面邪門了。而且,七點鐘之後,太陽出來之後。就再沒有發生過這樣的槍擊事件,我馬上就能肯定了:不用問了,肯定是有惡靈在作祟!」

    文修之點頭嘆道:「卜天,專業的事情。果然還是要靠你們專業人士啊!卜天,你們青龍山素來擅長抓鬼驅邪,沒理由應付不了這個吧?」

    儘管倆人已躲在車裡很隱蔽地商量了。但李卜天還是張望左右,很低地壓低了聲量:「老闆。我跟你說句掏心窩的話:那凶靈能迷亂人和奪舍,已是立地凶煞的地步了。確實是很棘手,我未必鬥得過。不過,我不敢接這任務,也不僅僅是這原因。」

    文修之的思維亦是一等一的敏捷,他立即想到李卜天望向許岩那意味深長的一眼,他沉聲道:「卜天,你不肯接那個案子,難道,你在意的是許處長?」

    李卜天緩緩點頭,此時,他表情凝重,完全沒了剛剛那種嬉皮笑臉的勁頭,他沉聲道:「文老闆,我是愛掙錢,但更關鍵的是,我不能給家裡惹禍啊!」

    文修之微微蹙眉:「卜天,你說的話,我怎麼越來越聽不明白了?」

    「老闆,您不是我們修行界的人,我們有些規矩,您不懂的。你要知道,我那點驅邪捉鬼的道行,跟許處長比起來,那真就跟蠟燭跟太陽相比了。既然許處長都表態了,說他除不掉那惡靈,那我哪敢出頭逞英雄啊!」

    文修之吃驚:「許岩?他也是修行界的人?可我從沒見過他談道家或者佛家的事啊,他也沒穿過僧袍或者道袍啊?」

    李卜天笑道:「老闆,人家這是大隱隱於市了.真正有本事的高人,人家哪需要剃個光頭來顯擺?倒是那些整天穿著道袍僧袍在街上晃蕩的,那倒十有**是坑錢的騙子。」

    「卜天,你說,許岩,他很厲害?」

    李卜天翹起了大拇指,讚道:「那是自然了!文老闆,剛剛,我偷偷開靈眼瞅了許處長一眼,哎呀,他的渾身上下都在發著光,簡直是五彩霞光萬道,渾身琉璃溢彩!按照古籍裡的記載,有這種異像外顯的,這已是達到真人境界了!」

    文修之一驚,作為四局的局長,對於那些道家和佛家的知識,他也是略通一二的,知道所謂的「真人境界」是一個極高的層次,他失聲道:「真人境界?那豈不是說……許岩,他快能成仙了?」

    李卜天嘻嘻一笑:「文老闆,照你看,什麼是仙人?」

    「仙人嗎?」文修之一愣,他遲疑地說:「仙人大概能長生不老,天地同壽,能飛天遁地,又有各種神通異能的吧嗯,大概是這樣了。」

    「如果按這概念的話,老闆,你就錯了許處長不是快要成仙了,他是已經成仙了!」

    李卜天搖頭晃腦地感嘆道:「許處長將來能活多久,我說不好,但他這麼年青就到了這境界,起碼幾百年的長生不老總是有的文部長,我盡可跟你打賭,就算過了五十年一百年,你孫子的孫子都老得不行,許處長他照舊會是這副少年人的模樣,一絲一毫都不會變_您說,這算不算仙人?

    老闆,能修行到這種境界的活人,這輩子我也只在古籍上見過我看過家裡的秘籍記載,說咱們李家的先祖李道君,他道成仙之後。也是身上頻現異像,身上五彩光芒閃現。說話的時候,天空的鳥雀都會自動飛來傾聽。據說。到了這境界,那就能『踏水水開道、踩火火披靡;水火不能傷,刀劍不能近;一羽不能加、蠅蟲不能落;朝飲白露,夕眠蒼霞』,仙人已經不需再進食人間食品,只需餐風飲露就可以了以前,我還當那些古籍記載都是誇張呢,沒想到,這輩子我還真的能見到一個活的仙人了!

    文老闆。許處長有些什麼神通本領,我是不清楚,但你平時可以留意下的,應該能注意到的。」

    文修之默默點頭,他不出聲地消化著心中的震撼自己這位岩老弟,居然是一位修道有成的高人?許岩很有可能是個得道成仙的仙人?

    李卜天提起許岩的神通,文修之立即就醒悟過來:自己早該想到了,倘若許岩是普通人的話,他憑什麼能那麼輕鬆地消滅那麼多F病毒狂化症病例?又憑什麼赤手空拳地擊殺王中茂?又憑什麼能單槍匹馬地殺掉那頭巨蛇怪獸?憑什麼靠一枚丹藥就救回來了自己瀕死的老爹文老爺子。甚至還能給老爺子恢復青春?

    起死回生,返老還童那分明就是傳說中的仙丹啊!自己真是太遲鈍了,竟是一直想不到那去!

    文修之忽然發現,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只有許岩是仙人,那才說得過去,他不是的話。那才說不過去!自己真是太大意了,許岩身上那麼多異常現象。統統都擺到自己面前了,自己居然一直沒想到那。這真是不可思議!

    浮想聯翩一陣,文修之才想到自己叫李卜天出來問話的原意,他沉聲問道:「好吧,卜天,就算許處長真是得道的仙人,可是,這跟你不肯接受任務又有什麼關係呢?」

    李卜天「嘿嘿」一笑,他說:「文老闆,修行界的事,您還真是懂得不多。咱們修行界,有這麼一條不成文的潛規矩,高階修行者的事,低階修行者是不能隨便插手進來干涉的,否則的話,輕則灰頭灰臉,重則殺身之禍」

    文修之蹙著眉沉吟道:「卜天,你說得明白點!」

    「文老闆,這道理其實很簡單,你們的官場也差不多的,下級也是不能隨便插手上級的事我說得露骨點吧:許處長的道行比我高多了,他為什麼不動手除掉那頭凶靈呢?

    我覺得,可能的原因無非兩個罷了:一個可能,是許處長覺得他不是那頭凶靈的對手,所以他不出手。但許處長的本事比我強多了,若是連他都不敢招惹那頭凶靈,我上去也不過白白送死罷了所以,我當然不肯接這任務了。

    或者,還有一個可能:其實許處長不是沒能力,他是不願意除掉那凶靈既然許處長他不想除掉那頭惡靈,我又哪敢多事插手?跟一個得道的真人對著干,我是活膩了?」

    文修之微微沉吟,然後,他堅決地搖頭:「不可能!許岩不可能故意放縱的!那頭惡靈派人刺殺他,還害死了他的戰友,許岩恨不得它立即死才是!這完全沒可能!」

    李卜天嘻嘻笑道:「真人的想法高深莫測,豈是我們凡夫俗子能揣度的?反正,許處長堅決不肯出手,這其中肯定有蹊蹺的。我可不敢冒得罪一個真人的風險來掙您的錢,萬一壞了人家的好事,天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老闆,在現在這末法世界,許處長這麼年輕就修行到真人境界的,那簡直是奇蹟!如果有可能的話,我都想拜他為師了,如果許處長能給我指點幾句,搞不好我就受益匪淺了!

    老闆,這事你心裡有數就行了,我上醫院救人去了,咱們回頭見啊!」

    李卜天走了,文修之卻是呆呆地坐在汽車的座位上發呆:先前,許岩已經表示出了對黃丹的極度憤怒了,而且,那『夢者』暗算使人打了許岩一槍,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許岩都沒有放縱那頭怪物的道理啊?

    難道,許岩在自己面前表現出的憤怒,那是偽裝出來的嗎?

    文修之很困惑:自己所認識的許岩,是一個熱情、善良,單純、勇敢的青年,為人坦誠,心胸開闊,有著年輕人特有的朝氣和正義感,也有著年輕人的多愁善感和憂鬱情懷,熱愛生活,對未來充滿了憧憬文修之無法想像,許岩竟是一個心機如此深沉狡詐的人。

    其實,這時候的文修之和李卜天,他們都犯了一個基礎錯誤:李卜天用靈目來觀察許岩的修為,確實是達到了所謂的「真人」境界按照大明修真界的說法,就是所謂的練氣期了。

    煉氣期修為的修士,在大明那邊是爛大街的,根本擺不上檯面,要有資格被稱為真人,那起碼得有金丹期的修為才行;但在地球這邊,因為科技興起而導致的道法衰落,各種修真法門的失傳,還有修煉環境的衰落,一個煉氣期修為的修真士已是鳳毛麟角的稀奇存在了。

    李卜天以己度人,靠著自己的經歷來推測許岩的實力按照青龍山的修煉方法,他們是以練習符籙入道的。從踏入修煉道開始,他們就要學習各種各樣的基礎咒符術法和戰鬥技能,在修為的各個階段都要學習相應的咒符和術法技能。因為缺乏修煉大道的法門,李卜天的修為至今還徘徊在引氣期,但他的實戰經驗卻是很足,精通咒符和法術,戰鬥力強大。

    但許岩的情況卻是與李卜天截然不同,他的修為是被朱佑香急促「催化」起來的,從頭到尾,朱佑香只傳授給許岩如何增長功力的修煉法門,但對於如何運用這些功力的技巧也就是各種修真法術,朱佑香壓根沒傳授給許岩。這就導致了在許岩身上出現了極度的不平衡:許岩空空擁有了很高的境界和修為,卻是不懂法術,根本不知如何運用自己的一身功力,也不知道如何運用。

    許岩的這種情況,就像一個億萬富豪卻不知該如何花錢一樣,但旁人卻不知道啊!看到億萬富豪的破爛衣服,大家就自動幫他腦補了:這位大爺的洞洞裝,如此標新立異,那肯定是著名設計師設計出來的今年最流行服裝吧?肯定價格不菲吧?(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1:06
第三百四十五節 撤人

    於是,誤會就這樣陰差陽錯地產生了:因為搞不清楚許岩的意圖,李卜天決定不要插手,省得為家族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對於一位「真人」級的高手,自己就算結不了善緣,那也不要結了惡緣啊!

    文修之在車上發呆了好一陣,才慢慢地搖著頭往回走,他回了飯店的包廂,這時候,許岩還在吃東西呢,他剛吃了一個雞腿,腮幫子鼓得滿滿的,聽到文修之進門的聲音,他抬起頭,一邊嚼著雞腿,一邊含糊不清地跟文修之打招呼:「呼呼,文哥,你回來啦?」

    「回來了剛剛在外面接到首長的電話,他要瞭解現場的情況,匯報得久了些,讓你久等了。」

    「沒事,不過我看著菜都要涼了,就不客氣了你也快吃一點吧!」

    看著許岩,一時間,文修之的腦海裡掠過了和許岩自從相識以來的交往過程:他被警察抓進專案組、被專案組痛揍了一頓、他隨自己前往襄城去捉拿王中茂時那生澀的表現、他第一次見趙嫣然時候那驚喜的樣子,他

    想到和許岩交往的那點點滴滴的經過,文修之心中苦笑:也難怪自己一直沒察覺了。看著許岩的這副吃得油光滿嘴的樣子,實在跟神話中餐風宿露、飄逸脫俗的仙人差得太遠了!

    世上哪有這樣的仙人!

    看文修之看自己的眼神古怪,許岩還以為是自己吃東西的樣子太狼狽了,他尷尬地笑笑,趕緊擱下了雞腿,扯餐巾紙抹了一把嘴上的油膩,然後問道:「文部長。李中校走了嗎?他這人,倒是蠻有意思的。」

    文修之笑道:「卜天這人,看著是有點貪財。但他還是有真本事的。以前我們碰到一些稀奇古怪的案子古墓殭屍案、降頭師害人案、苗蠱害人案、借屍還魂案、惡鬼滅門案……地方公安都處理不了,統統都是上報給我們。這些亂七八糟的的邪門案件,後來都是請小李出手處置的。」

    文修之說著,心裡卻在暗暗嘀咕:現在,李卜天顧忌許岩,不肯動手對付黃丹了,解鈴還須繫鈴人,這件事的解決,只怕還是要落到許岩身上來。只是自己先前已經誇下了海口。說這件事不需要許岩出手,由其他人動手就可以,現在又要改口要如何把這個彎子給繞過來,這還是有一定難度的。

    倘若是別人,要把自己剛說過的話給推翻,說不定還會有點不好意思。好在官僚系統最大的優點,就是培養了一批根本就不知道臉皮為何物的猛人,而我們的文修之將軍無疑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了,他壓根就不提剛剛讓李卜天接手的話,而是若無其事地說道:「吃過飯以後。我們還是回現場去吧今晚,估計事情會很多的,你要做好打硬仗的準備。」

    許岩愣了下。心中暗暗叫苦不是說請高手來接這案子的嗎?怎麼又變成自己上陣了?但文修之當面這麼說了,他也不好推辭,只能答應了下來。

    文修之看看自己的手錶,然後他率先起身:「快八點了,走吧,我們過去。」

    當文修之帶著許岩重新回到蜀都大學的後校園區時候,他幾乎認不出這是自己熟悉的校園區了整個樹林區已是人聲鼎沸,到處都是軍人、警察和戴著安全帽的施工人員,千瓦以上的高亮度鎢絲照明燈將整個現場照得一片光亮。到處都是轟隆的起重機、吊機和重型運載車,人聲嘈雜。施工的機器轟隆聲一陣接著一陣,即使站得很近的兩個人彼此對話都聽不到對方的聲音。

    在施工現場的外圍。有一條拉起來的封鎖帶,由全副武裝的警察把守著。而在封鎖帶的外面,已經站滿了密密麻麻的圍觀群眾大多都是蜀川大學的學生。

    按照國人的性格,便是有兩條狗在街上打架也會有一大堆人去圍觀的,何況是這樣大批軍、警和工程人員雲集的大場面?何況還是在大學這樣的地方?那些荷爾蒙分泌過剩的男女學生們正是閒得沒事幹呢,他們圍在封鎖線的外面,眼裡冒著熱切的光芒,手裡的手機「啪啪啪」地拍個不停,各種鏡頭的閃光燈一個勁地閃個不停。

    看著眼前熱火朝天的熱鬧場面,許岩頓時驚呆了:不是說要保密的嗎?就算群眾是自發聚集過來的,在警戒封鎖線的外面,警方不好驅趕,可是那邊幾個,在警戒線裡面扛著攝像機記者模樣的男女,他們又是怎麼回事?

    許岩目瞪口呆,他詫異地問道:「文部長,不是說……要保密的嗎?」

    文修之朝著攝像機的方向微微點了下下巴,沉聲道:「這是我們的人,這個現場裝運的過程,要拍記錄片的,他們是來現場蒐集紀錄片的,將來做資料備檔的,不會公開播放的。

    但要把這幾十噸的怪蛇屍體給弄回京城去做標本研究,還得保持完整,出動了吊車、重型運載車、起重機,還有上百人的施工隊要保密,估計是不可能了。我請示過了,首長說,這件事,能夠保密自然是很好。即使不能保密的話,那也不必刻意勉強了。

    這種怪獸的事情,既然日本已經出過了,那我們國內再出事,這也不至於有什麼太壞的影響。而且岩子你處理得很好,並沒有造成大的人員傷亡和財產損失,這反倒證明了我們國家的緊急應對能力,老百姓反而更有安全感,這是我們的光榮,怕什麼公佈?就算公佈了,那也是好事!」

    說著,文修笑眯眯地望著許岩:「不過,錦城電視台確實來了一個採訪組岩子,有沒有興趣接受下專訪,好好風光一下,順便跟美女主持人來上一個親密接觸?」

    「啊,文哥,你說的。該不會是真的吧?」

    「廢話,當然是假的了想上電視?你先把軍籍給退了,然後再談其他的!咱們幹情報工作。連姓名都不允許出現在公開媒體上,更不要說真人想上電視拋頭露面了!想泡美女記者岩子。你小子還真以為我們是在拍軍旅連續劇啊?」

    倆人在現場逛了一陣,文修之招來施工的負責人詢問了下進度,在聽匯報的時候,許岩能看得出,文修之明顯地心不在焉。負責人告訴他們,事件調查的現場指揮部已移到了蜀都大學的行政大樓去了。

    蜀都大學的行政大樓,許岩也來過的,但他只到過行政大樓的四樓學工處那裡。那是為了補辦遺失的學生證。至於四樓以上的樓層,學生是不允許上去的。在學生們眼裡,五樓以上的行政大樓籠罩在一層神秘的面紗裡。

    現在,跟在文修之的身後,許岩堂而皇之地進了行政大樓,坐著電梯一路直上十八樓。

    當他和文修之進會議室的時候,卻看到會議室裡靜悄悄的,官員們安靜地分散坐在屋內各處,有人安坐著,有人在閉目休息。

    官員們都顯得很疲憊。襯衣的領口都敞開了,一個個滿眼血絲的,顯然一天一夜的持續工作讓他們也是疲憊不堪。看到文修之進來了。大家還是振奮了精神,勉強地坐直了身體,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文修之身上。

    文修之闊步走進來,徑直在會議室的主位上坐下了。他掃了眾人一眼,才沉聲問道:「現在這邊誰負責?」

    會議室裡沉寂了幾秒鐘,然後,一個相貌清癯戴著金絲眼鏡的高瘦中年人從會議桌後排站起來:「文部長,您好!」許岩認出來了,他是錦城市政府的副秘書長張朝陽。

    看到張朝陽。文修之有點驚訝:「啊,張秘書長你在這裡?我還以為你在醫院?」

    「哦。我剛從醫院趕過來的。」

    張朝陽很客氣地說:「文部長,因為招書記受傷了。按照市委安排,這項工程由鄧副市長負責,我幫助協調。因為鄧副市長昨晚一夜沒休息,他剛去休息了,這邊我和公安局的曹副局長在照看著。如果文部長有什麼需要和安排的話,請跟我說就是了。」

    文修之點點頭:「鄧局長從昨晚開始就一直在現場堅守,一天一夜沒睡,他年紀不小了,確實很辛苦。張秘書長,工程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了?」

    「按照指揮部原先的部署:這次怪獸屍體的裝卸任務,是由85147工程兵旅來負責的。我剛跟他們旅長溝通過了,他們的技術人員做過初步的估算,這頭巨蛇怪物重達三十一噸重,長度達到一百三十二米長。工程旅認為,憑他們的設備,估計今晚下半夜三點就能把這巨蛇給完整打包和運載裝車了。考慮到蜀都大學到機場之間的路線,還要考慮到沿途高架和公路的承重能力順利的話,明早凌晨六點之前,怪獸的屍體應該就能抵達機場了文部長,情況暫時就是這樣了,您看,還有什麼指示嗎?」

    聽了張朝陽的匯報,文修之默然無語,他蹙著眉,久久沒有說話,顯然碰到了為難的事不好決斷。張朝陽觀顏察色,試探地問道:「文部長,是不是跟空軍那邊協調重型運輸機的事,不是很順利?」

    文修之緩緩搖頭:「不是這問題,空軍還是很配合的,我們需要的重型運輸機已經從京城飛過來了,但是」文修之遲疑了下,咬咬牙:「但是,裝運的工程,要暫停一下!」

    張朝陽詫異道:「暫停?文部長,這是什麼意思?」

    像是下定了決心,文修之顯得堅決了很多,他沉聲說:「張秘書長,現在是晚上八點半。在晚上十一點之前,現場所有人員包括軍隊、警方和施工人員,統統撤離!我們只留下外圍警戒的警力防止看熱鬧的閒人進去就行了,現場就不要留人了。」

    聽文修之這麼說,舉座皆驚,張朝陽詫異地說:「文部長,這種重型裝卸是技術工程,很複雜的,現在施工正到關鍵的時候,現場停工撤人的話,那很多前期的工作就全功盡費了,會嚴重耽擱進度的……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突然停工呢?」

    文修之默然搖頭,他疲憊地抹了一把臉,沉重地說:「現在我沒法解釋。張秘書長,就這樣辦吧。」

    「那麼,工程要暫停多久呢?」

    「現在還不能確定通知施工隊伍,撤退以後待命等候吧。」

    張朝陽臉色微沉,他緊緊抿著嘴看得出,文修之這樣莫名其妙地下令停工撤人,又不解釋緣由,這讓他很是不爽。他淡淡地說:「好吧,文部長,您是現場的負責人,您既然這麼要求了,那我們就執行吧我這就去通知施工隊,讓他們安排暫停吧。」

    文修之點點頭,他望著眾人:「其他還有什麼問題嗎?」

    官員們雅雀無聲。

    文修之乾脆利索地說:「行,既然沒問題,這次的碰頭會就開到這了。一個小時後,我們再在這邊碰頭聚一下對了,錦城市公安局的曹副局長,麻煩你留一下。」

    眾位官員紛紛散開離去,只有那位被點到名字的錦城市公安局局長曹勳明留了下來,他坐到了文修之跟前:「文部長,您好,請問有些什麼工作安排嗎?」

    文修之低頭在筆記本上寫了一陣,這才抬起頭來望向曹勳明,沉聲道:「曹副局長,我聽許組長說過,在錦城市公安局,你是分管刑偵工作的吧?」

    「是的,按照局黨組的分工,我是管刑偵這塊的。」

    「那麼,在先前偵辦系列兇案的工作,錦城市局專案組一直是你負責的?」

    被文修之連續追問,曹勳明侷促不安地挪動了一下身子,他求助地望了一眼許岩,想從許岩臉上尋得一絲端倪,但問題是許岩自己都不知道文修之到底想幹什麼,對曹勳明的求助,他也只能愛莫能助了。

    曹勳明乾咳一聲:「當時,局裡對這個案子十分重視,是由鄧局長親自擔任專案組的組長,我是副組長,還有刑偵、治安、技偵和新江分局等幾個單位的負責人則是領導小組的成員。定方向的是鄧局長,負責偵查的是刑偵的黃山同志,我就是在中間做了點協調工作吧。」

    因為不明白文修之問這些問題的用意,曹勳明回答得非常謹慎低調,心中惴惴實在是文修之那張毫無表情的臉讓人心裡發毛,雖然明知文修之沒有理由找自己的麻煩,他還是儘量謹慎行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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