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小官人 作者:上山打老虎額 (已完成)

 
mk2258 2015-6-1 21:52:2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27 947454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8-6 23:22
第一百一十章:惡人自有惡人磨

    這硯台足有一斤重,狠狠砸下,後果可想而知。

    周興猛地一聲哀嚎,後腦血流如注。

    這秦少游……是要把他往死裡整啊。

    他又是疼得直冒冷氣,又是羞憤和怒氣衝衝,可惜的是,他似乎忘了,就在不久之前,他還要將秦少游碎屍萬段,可是當秦少游對他施以暴力,他反而有一種你竟打我的惱恨。

    這世上的惡人,哪一個不是如此?欺人時覺得理所應當,可是一旦遇到更狠的,反而滿肚子的怨恨和委屈。

    周興已是瘋了。

    他是絕不肯向秦少游低頭的,於是咬牙切齒怒喝:「來,來,打死我罷,秦少游,你若是不打死我,我定讓你死無全身,要你碎屍萬段。我乃秋官侍郎,位列三品,你動我一根手指頭,便是萬死之罪,秦少游,你不想活了嗎?毆打上官,形同謀逆,謀逆大罪,你可知道是什麼後果嗎?」

    啪……

    那硯台舉高,又重重拍下,周興方才還想用力揚起臉要對秦少游怒罵,結果這硯台直接拍下來,正中他的額角,這額頭頓時腫得老高,血水遮住了他半邊的臉。

    秦少游陰狠狠地道:「我最後問你,人在哪裡?」

    周興冷笑道:「已經死了,死了!」

    「死了是嗎?」秦少游只是冷笑,又是狠狠拍上去。

    周興氣急攻心,直接噴出一口血來,而後放聲大笑起來:「打吧,打吧,打死我吧,你沒有這個膽子,你沒有這個膽子……」

    秦少游很不客氣,直接又是一下,這一次卻是砸在他趴著桌上的手背。

    嗷……

    手掌連心,周興疼得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眼淚和鼻涕都出來了。道:「你……你……你好狠,你……你死定了。」

    「人在哪裡?」

    秦少游永遠都只是這一句。

    周興卻已是昏厥了過去。

    …………………………

    在洛陽縣,早有差役急匆匆的來報知縣令:「柳明府,柳明府。出事了,大獄那兒出事了。」

    柳縣令嚇了一跳,忙是道:「又是什麼事?」

    這差役苦著臉道:「四門學博士秦少游與秋官侍郎打了起來,不……不……不是,是四門學博士秦少游毆打秋官侍郎周興……不。也不能是說毆打,而是痛毆兼且挾持,明府,周侍郎快要被打死了。」

    柳縣令嚇了一跳,臉色頓時變得蒼白。

    這可是大事啊。

    秦少游博士……

    柳縣令覺得有些耳熟,仔細一想,眼珠子便瞪起來,是他……

    這個人,柳縣令真是再熟悉不過了,幾通鳴冤鼓。柳縣令記恨他一輩子。

    只是……這廝不是做了博士了嗎?做博士居然還打人?打人倒也罷了,他娘的居然打的還是秋官侍郎。

    周興……

    柳縣令聽到這個名字,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此人可是個活閻羅,栽贓陷害,殺人如麻,他的名字在洛陽城足以止小兒夜啼。

    「打得好啊,果然是惡人自有惡人磨。」柳縣令心裡這樣說了一句,不管怎麼說,周興是臭名昭著的人物。更何況,這廝專門收集官員的罪狀,打擊異己,隔三差五。總有人突然成為亂黨,最後一家老小統統死無葬身之地,這都是拜這位周侍郎所賜,柳縣令雖只是個小小縣令,可是有這麼個禍害在,哪有不膽顫心驚的道理。

    然後……柳縣令猛地又是心裡咯噔了一下。不好,要壞事了。

    打周興固然可恨,打周興的人,那更加就是義士了,這自然毋庸置疑,雖然打他的是坑得柳縣令最慘的秦少游,不過柳縣令的結論至少可以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可是……

    打人的地方就是在洛陽縣,這滿洛陽的官吏都可以看笑話,竊喜者有之,心中雀躍表面卻是沉痛者也有之,可是他們可以置身事外,自己身為一縣明府,怎可置身事外?

    不成,得立即制止,到時候可莫要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柳縣令二話不說,立即大吼:「叫人,叫人,去大獄,給本官……備馬……」

    …………………………………………………………………………………………………………………………………………………………

    一干洛陽縣的官吏在三十秒後到達戰……不,是在幾柱香後,總算姍姍而來。

    柳縣令進了事發之處,頓時嚇得面如土色。

    周興渾身是血,也不知是死是活。

    而秦少游呢,卻是扯住周興的後襟,大口大口地喘氣。

    居然這樣嚴重……

    柳縣令心裡打鼓,他見刑部的人馬都是踟躕不前,知道他們這是投鼠忌器,生怕秦少游慌亂之下直接一次暴擊,壞了周興的性命。

    柳縣令只得上前道:「秦博士,可還記得本官嗎?」

    秦少游疲倦地看他一眼:「當然記得,還望明府恕罪,下官在此,不能全禮。」

    柳縣令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這個傢伙肯講道理,就是一個很好的開始,他勉強扯出一笑道:「秦博士與周侍郎有什麼矛盾,到時自有公論,只是秦博士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滋生如此事端,大為不妥,能否請秦博士先放了周侍郎,有什麼事,咱們好好的說。」

    秦少游冷笑道:「我若是放了他,還會有命在嗎?」

    柳縣令反而踟躕了,他心裡明白,秦少游的話不是沒有道理,這裡到處都是周興的黨羽,只要秦少游放了周興,這些人怕是要一擁而上了。畢竟秦少游是動手打了人,這時候,他一個博士的身份也未必能保得住自己。

    一念至此,柳縣令反而為難了。

    這秦少游是斷然不會放人的,可是不放人,難道一直僵持下去?

    這時倒是聽秦少游道:「要放此人,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請明府帶著差役陪同我押著周興這狗賊前去宮中,懇請聖皇做主。」

    臥槽……柳縣令心裡猶如一萬頭草泥馬狂奔而過。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秦少游居然還想跑去找皇帝,想要找聖皇做主。

    喂,秦博士,打人的是你啊,你打的還是堂堂的秋官侍郎,聖皇還會輕易放過你?莫說是你,只怕這個時候,就算是武家的人,多半也得人頭落地了。

    這件事的嚴重性,柳縣令怎會不知,如此敗壞朝廷綱紀,可謂曠古未有、聞所未聞,就算聖皇再如何寵溺你,你就是張宗昌,那也沒得救了啊。

    只是……這周興已是奄奄一息,已容不得柳縣令考慮了。

    他只得道:「老夫會立即命人稟告此事,至於聖皇見還是不見,就不是老夫所能左右的了。」

    秦少游這時候竟是十分理智,他這種出人意料的冷靜讓人甚至有些懷疑這裡的事到底和他有沒有關係。秦少游道:「既如此,那麼就勞煩明府了,我能在這裡閒坐片刻麼?嘿……肚子有些餓了,請送一些蒸餅來吧,另外請準備一根銀針。」

    柳縣令搖搖頭,重重嘆口氣,只得讓下頭的差役們去辦了。

    東西送來,秦少游就倚著趴在案牘上昏死過去的周興而坐,拿銀針確認了蒸餅無毒之後,便大快朵頤起來。

    柳縣令知道,此時一時半會也沒有消息,索性也叫人搬來一個胡凳坐在角落。

    秦少游道:「還有一件事,卻不知明府肯不肯幫忙。」

    「秦博士但言無妨。」柳縣令拿這個人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得亦真亦假地應付著。

    秦少游道:「我有個朋友叫鄧健,卻不知明府有沒有印象,他現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能否請貴府的人幫襯尋覓一下,若是能找到,下官就當欠了明府一個天大的恩情,到時自有重謝。」

    你還會有到時麼?柳縣令心裡想笑,你已經死定了,大羅金仙,這時候都已經救不了你。

    不過……

    柳縣令還是點了點頭道:「好,老夫盡力試一試。」

    秦少游像是鬆口氣,打了個飽嗝,苦笑道:「大恩不言謝。」

    ………………………………………………………………………………………………………………………………………

    宦官急促的腳步打亂了紫微宮的靜寂。

    小宦官腳步如飛,及至寢殿外頭,便趴倒在地道:「聖人,刑部出事了。」

    裡頭沒有動靜。

    這小宦官又是高叫一聲:「聖人,刑部出事了。」

    一個女官自寢殿中走出來,好整以暇地道:「說。」

    「四門學博士秦少游痛毆秋官侍郎周興,慘不忍睹,洛陽縣踟躕難決,懇請聖人聖裁。」

    女官的臉色驟變,忙是快步進了寢殿,過了不一會,她又疾步出來道:「所為何事?」

    「不詳。」

    「人在哪裡?」

    「還在刑部大獄,秋官侍郎周興為秦少游挾持,秦少游揚言,若不能再御前公論,則寧願玉石俱焚。」

    女官又匆匆進去,寢殿內,猛地傳出拍案的聲音,小宦官心裡咯噔了一下。

    那女官出來時,已是嚇得不輕,道:「聖人有言,洛陽縣押解秦少游與周興入宮,不得延誤!」

    「遵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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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8-7 10:41
第一百一十一章:御前

    當大批禁衛殺氣騰騰出現的時候,秦少游真不知是該鬆一口氣還是提心吊膽。··..

    不過至少柳縣令總算是長長地鬆了口氣,宮裡來了人,看來自己的任務也算完成了。

    不容易啊,這麼大的事,稍微有那麼丁點的處理不當,都可能招致滅頂之災。

    他甚至有些慶幸,周興看上去似乎沒死,自己總算對刑部有所交代,而秦少游的行兇,看來和自己也沒什麼關係了,反正宮裡既然接了手,自己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趕緊的回去沐浴更衣一番,去一去霉氣。

    反正只要沾上秦少游,就保準沒有好事的,明日去給祖宗們上柱香,願自己以後再也不要遇到這個人。

    於是乎,他動身了。

    正待要與前來帶押人的宦官交割,這宦官倒是好生知禮,對他道:「這位,可是洛陽令柳明府。」

    柳縣令忙道:「不錯。」

    「好極了,柳明府也隨咱們入宮走一趟吧,畢竟牽涉了刑獄之事,刑部這邊呢,畢竟有所牽涉,也不好請動,聖皇是素知柳明府的公允的,既如此,且隨雜家走一趟。」

    進宮……

    柳縣令臉都綠了。

    其實他倒是期待過進宮,進了宮,見了聖皇,若是一高興,說不準就飛黃騰達了呢,混這個圈子,誰不希望跟自己上官的上官的上官的上官的上官有那麼一點瓜葛,朝中有人好不好做官不曉得,可是宮中有人好做官卻是必定的。

    只是現在……這個時候讓自己進宮……

    柳縣令的兩條腿開始打哆嗦,這造的是什麼孽啊。這要是去了,聖皇問你,秦少游是什麼罪,自己該怎麼說?往小裡說,這個周興還不把自己吃了啊,可若是往大裡說,這位小秦博士。近來平步青雲,靠的是什麼?誰曉得這一竿子下去,會牽扯出什麼人來。

    柳縣令可從來不覺得秦少游是個傻瓜,經過秦少游幾次三番的教訓。他算是明白了,姓秦的這種人精,向來是謀定後動的,誰曉得到最後會是什麼光景。

    他欲哭無淚,心中惆悵萬千。只好幽幽歎口氣,應了下來。

    禁衛來了,秦少游自然也就放鬆了戒備,然後將周興放開,接著許多禁衛一擁而上,將他拿住。

    至於周興,則是被人抬起,抬起的時候,昏厥過去的他被這番手腳拉扯,疼得又嗷嗷大叫起來。

    …………………………………………………………

    在崔府裡。

    一個主事快步進入了一間不起眼的後院草廬。這裡是偌大的崔府裡最幽靜的所在,草廬裡頭掛了一件蓑衣,一根魚竿,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每日這個時候,崔察總是跪坐於此,閉目養神。

    此時,他穿著的,乃是一件道服,道服雖是平常。可是用料卻是薄如蟬翼。

    當有人進來,他依舊閉目,這人躡手躡腳地走到了他的身邊,在他耳畔低語了幾句。

    或者是帶來的消息不足以聳人聽聞。又或者是,對這個消息不屑於顧,崔察的神色依舊不動。

    良久,他才歎了口氣道:「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然後,他緩緩地張開了眼睛,看著來人。溫和地道:「崔安,這件事,我們不要攪和進去,看著……不太簡單,那些流言蜚語,你聽說了嗎?」

    「什麼流言蜚語……」

    崔察神秘一笑,道:「你不知道就不知道吧,秦少游算是老夫的救命恩人,君子和而不同,況且……他終究只是個博士,難道真讓老夫去刁難他,罷罷罷,他的東西,老夫自然是要反對的,可是他這個人,卻實在沒有糟踐的必要。總而言之,作壁上觀吧,你看現在的這一出是好戲,可是在老夫看,真正的好戲還在後頭呢,有的人,沒有你想像中的那樣簡單。」

    說完之後,他作勢要站起來。

    崔安忙是將他攙起,他顯得對世事的漠不關心,突然道:「這些時日辛苦了你,你跟了老朽這麼多年,我從宮中重病出來,也虧得你悉心照料,你不必再盯著那些人了,好生歇一歇,咱們啊……都老了,你呢,也該享享清福了,而老夫……」他搖頭苦笑:「注定了是要勞碌命,老夫不是一個人啊。」

    崔安感激地道:「相公,老奴跟了相公一輩子,辛苦一些又算什麼?」

    他納頭要拜,卻不妨,身子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燭台,這燭台上火光冉冉,濺出火花來,一粒火星直接落在了崔察道袍的袖擺上,陡然之間,這好好的一件道袍便留下了一個窟窿,火光瞬時湮滅,青煙微騰。

    崔安忙是起身要給崔察換下道袍,而這時,崔察的臉色卻已是鐵青了。

    他的臉上再沒有溫柔,有的只是某種可怕的冷厲,他忍不住道:「你……」後頭的話有些說不下去,似乎有些不忍責備,可是心裡的怒火卻又無處發洩。

    崔安嚇得臉色青白。

    崔察跺跺腳,惡狠狠地道:「這……這是太宗皇帝欽賜的道服,你可知道這是太宗皇帝他老人家欽賜的?我本不忍責罰你,可是……可是你犯了彌天大錯,去,去領罰吧,領十個鞭子,去。」

    崔安忙道:「是,是。」

    目送走了崔安,崔察幽幽歎了口氣,將這道服換下,小心翼翼地捧在手裡,看著這道服,良久無言。

    隨即,他重重歎了口氣,將道服藏起,只穿著內衫,卻是猛地想起一件事來,他目光幽幽地看著廬中跳躍的火燭,禁不住道:「這個秦少游,似乎還是小看你了。」

    ………………………………………………………………………

    武則天的臉色自然很不好看,她從未想過,就在天子腳下,會出一件這樣的醜事,這件事實在是聳人聽聞,不可原諒。

    武則天的臉色就好像僵硬了一樣,足足等了半個時辰,外間有宦官進來:「聖皇,人到了。」

    「到了?」武則天的嘴角浮出了冷笑。

    她這時反而一點都不急了,而是盤膝坐地,一旁的上官婉兒看了看時辰,道:「聖皇,是不是容後再說?這該是陛下批閱奏疏的時候了,若是遲了,只怕又要熬個一宿了。」

    武則天冷冷道:「不必啦,拿來吧,先傳周興。」

    奏疏擺上了案牘。

    武則天垂著頭,看著一份份奏報。

    她任何時候,看奏報時都極為用心,甚至一些難以決定的奏疏,她會特意用筆將一些不懂的地方圈起來,再垂問三省的官員。

    而接下來,周興來了。

    他是被人抬進來的,鼻青臉腫,滿身是血,早已面目全非。

    一見到武則天,周興只剩下了哽咽。

    他周興,哪裡想到自己也會有今日。

    他哪裡想到,自己居然被一個學官給打了。

    他更加想不到,自己這個讓人聞之色變的人物,居然要靠陛下來討還公道。

    周興的眼裡流露出了深深的恨意,他開始哽咽,當幾個宦官放下他的時候,他疼得齜牙咧嘴,可是這一齜牙,便又牽扯到了臉部的傷口,這疼得他幾乎要暈死過去。

    他不是假裝的……不是裝慘,而是確實很慘,因為現在的他,幾乎被打殘了。

    周興抬眼,眼簾處的血水已經干了,可是看東西依舊還是紅彤彤的,他終於辨認出了武則天,見武則天端坐御案之後,垂著頭,看著案牘上的奏疏,卻沒有抬眼看他,他只得哽咽地道:「聖人,臣……苦啊……」

    一個苦字拉長了尾音,以至於拉到連他的呼吸都不暢了,於是不得不拚命的咳嗽。

    武則天嗯了一聲,抬起眼來,只是迅速地掃視他一眼,而後目光又垂下,手中的筆沒有停,將一份奏疏批閱完了,又撿起另一份。

    她當然知道周興這個傢伙被打了,而且被打得很慘,秦少游那個傢伙簡直就是可恨可惡,若是再不予以嚴懲,接下來他還要打誰?

    可是……

    武則天的心裡也明白,一個巴掌拍不響,揍人的可惡,那個挨揍的,怕也不是省油的燈。

    所以她對周興實在提不起太多的同情,她現在做的,無非是快刀斬亂麻,給天下人一個交代,讓這件事到此為止罷了。

    到了這時,似乎有一份奏疏難住了她,她不得不微微皺眉,似乎開始踟躕,良久,她才輕輕呼出一口氣,提筆寫了幾個字,便將手頭的奏疏丟到了一邊。

    就這麼平靜如水的剎那,她彷彿又想起了周興,於是抬起眸來,慢悠悠地道:「出了什麼事。」

    聲音嚴厲,不帶任何感情。

    周興慘兮兮地道:「秦少游膽大包天,素與臣有嫌隙,今日他尋上門來,一言不合,便對臣一陣痛打,臣……臣……」說到這裡,周興已經是哽咽得說不下去了。

    武則天嗯了一聲,沒有安慰的意思,彷彿一切都事不關己:「是這樣嗎?」

    …………………………………………………………………………

    打滾求月票,這麼辛苦也沒月票,心裡發涼啊。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5-8-7 10:53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8-7 20:12
第一百一十二章:冤枉啊

    武則天一句是這樣嗎,深深的刺痛了周興的自尊心。

    聖人啊,挨打的是我啊,現在被打得這樣的慘,得到的居然是如此的冰言冷語。

    他哪裡知道,在聖人心裡,因為此前秦少游毫不顧忌的激化與他的矛盾,因而在武則天心裡,這兩個人早就鬧得不可開交了。所以在武則天看來,這兩個傢伙鬧到這個地步,兩個都不是好東西。

    周興只得氣若游絲地道:「是,大致就是如此,臣不敢隱瞞,秦少游……目無綱紀,膽大如此……臣……臣……」說到這裡,周興真情流露,滔滔大哭起來。

    他這一哭,卻是讓武則天感到幾分厭煩,她隨手把手頭上的奏疏一擱:「好了,好了,休要如此,此事確實是干系重大,即便沒有你這苦主來訴冤,朕也絕不會輕饒了秦少游,所以……休要哭哭啼啼,做婦人姿態,你是秋官侍郎,不是戲子。」

    周興心裡苦啊,他哪裡是戲子,這分明就是真情流露來著。

    可是武則天這麼一呵斥,他只得強忍著心裡的悲傷和渾身的疼痛,乖乖的閉嘴了。

    武則天低頭又去看奏疏,就這麼開始批閱起來。

    周興被無視了。

    可是現在他卻是大氣不敢出,即便是疼得厲害,很想唧唧哼哼幾下,卻也得拚命忍住。

    而秦少游的待遇,其實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乖乖的在殿外站著,武則天不傳喚,他進又不是,走又不是,這裡雖是金碧輝煌,可是還不如郊野自在,至少站在郊野還能數一數螞蟻什麼的,偏生這裡蟲鳥皆無,只好發呆了。

    太陽已是上了三竿,烈日當空。雖是在廊下,卻不免感到悶熱。

    好在秦少游未雨綢繆,吃了幾個餅來,倒也不覺得餓。

    不過這時候。武則天開始用膳了,一個個宮娥端著佳餚入宮,旋即便聽到裡頭動筷子的聲音。

    秦少游心裡嘆了口氣,一直等到所有的飯菜被全部撤下,裡頭終於有了動靜。卻聽武則天道:「秦少游在哪裡?」

    敢情她現在才想到還有個秦少游?

    …………………………………………………………

    秦少游只得入殿,作揖道:「臣秦少游,見過聖皇。」

    武則天低垂著頭,許是吃了幾口酒的緣故,所以臉色紅豔,她拿著一本奏疏,一邊看一邊道:「秦少游,方才周興在殿內的話,你聽見了麼?」

    秦少游道:「臣聽見了。」

    武則天點點頭,依舊不看秦少游:「理由。給朕一個理由吧。」

    所謂的理由,無非就是,你為什麼要打他,你為什麼要鬧出這樣的事,你為什麼膽大包天,莫非還嫌不夠丟人嗎?

    一個學官,一個四門學的博士,可以說,武則天給予了秦少游很大的優渥,否則以秦少游的出身。這輩子都別想混個官身;洛陽內外,誰不知道秦少游深受武則天的信重,武則天看重他,秦少游做出了什麼政績。那是天子慧眼如炬,有識人之明。可是他做得不好,那就是天子親信奸佞小人,至於秦少游居然動手把秋官侍郎打了,而且打成這個樣子,那麼這就已不是奸佞小人這麼簡單了。這簡直就是笑話,秦少游是笑話,武則天也自然而然的成了笑話。

    偏偏這個笑話發生了。

    武則天的心情,可想而知。

    她或許只是希望秦少游一個辯解的機會,而實際上,更像是為自己辯護。

    秦少游若是能尋一個好的理由,減輕他的罪責,對武則天來說,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呢?至少……說明她力排眾議用的這個人,並沒有這樣的壞。

    秦少游道:「臣……沒有理由。」

    沒有理由……這是秦少游的回答。

    本來臉色還輕描淡寫的武則天,頓時凝重起來。

    她當然知道秦少游的嘴皮子很厲害,所以她給秦少游一個自辯的機會,而秦少游直接一句沒有理由,完全錯失了眼下這個機會。

    武則天皺眉,她的臉上明顯的露出了怒容。

    她終於將眼睛從奏疏中抽離出來,抬眸看向秦少游,眸光前所未見的嚴厲。

    「你說什麼?」

    秦少游道:「臣要說的是,臣沒有理由,臣就是打了他,若是有罪,臣甘願伏法。」

    殿中的氣氛終於緊張起來。

    其實一開始,周興也有些擔憂,他是曉得武則天對秦少游多少有些袒護的,也曉得秦少游這個傢伙的嘴巴子厲害,白的都能被秦少遊說成黑的,可是現在,他終於鬆了口氣,秦少游死定了。

    「是麼?」武則天冷笑,她大手一揮,道:「既如此,那麼求仁得仁,來人,將秦少游拿下,交刑部議罪。」

    前頭的話還不夠嚴厲,可是後頭的話卻分明已是將秦少游推到了死路。

    刑部就是周興他家開的,現在交刑部議罪,還會有生路嗎?

    說到這裡時,武則天帶著幾分惱怒,她刻意的抬眸看了秦少游一眼,大有一副,你若是這個時候求饒認罪,為自己爭辯,或許還有一絲生機的暗示。

    可是秦少游卻是很乾脆的道:「臣……謝聖皇恩典。」

    最後的一絲希望就此破滅。

    武則天的心落到了谷底,她的心情頓時焦躁起來,索性咬咬牙,撿起一份奏疏去看。

    而周興已是心花怒放,他萬萬想不到,事情就這麼成了。

    幾個武士已經入殿開始拿人。

    武則天依舊是輕描淡寫地拿起一份奏疏,可是她拿起之後,秀眉深深的皺了起來,禁不住惱怒道:「還有奏疏呢?這些已經批閱完了。」

    上官婉兒聽罷,忙是從一旁的錦盒裡拿出一沓奏疏,小心翼翼地擺在了武則天的案頭上。

    很顯然,武則天的心情很不好,不好到了極點。

    出了這樣的事,為人所笑,結果這個秦少游如此的不上道,平時看著挺聰明的一個人,現在竟是像吃了槍藥一樣,難道還要讓自己拉下臉皮來求著他辯解?

    她下定了決心,索性狠下心腸來。

    於是她拿起案頭上的一份奏疏,隨即……她的瞳孔開始收縮起來。

    這一份奏疏很是普通,看上去明顯是言官彈劾,而且彈劾的對象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角色,很不巧的是,對象正是秦少游。

    只是……這裡頭彈劾的罪名,可就致命了。

    啪……

    奏疏被狠狠地拍下。

    武則天已是怒容滿面。

    她又拿起奏疏,禁不住去看後綴,上書之人是個很普通的侍御史,叫做文靜。

    這個人,武則天沒有什麼印象。

    只是……這一句坊間蜚語,卻是深深的刺痛了武則天。

    武則天勃然大怒,她突然惡狠狠地道:「哪裡來的流言蜚語?從哪裡來的?這是誰,是誰!」

    她氣得直接一把將御案推開,大袖一甩,厲聲道:「將秦少游叫回來,叫回來,還有李令月,還有李令月!」

    這壓抑已久的怒火終於是爆發了。

    她的嘴角浮著冷笑,冷笑中所抿出的刻薄足以教人不敢相視,她焦躁地低吼:「是從哪裡傳出來的?怎麼會傳出去?是誰?」

    又是一句是誰,嚇得所有人不敢動彈了,大家統統拜倒,大氣不敢出。

    而這雙要殺人的眸子,最後落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周興,你來說,你來說說看!」

    周興頓時大驚失色,他萬萬想不到陛下怎的在這個時候會如此的生氣。

    周興忙道:「臣……臣……」

    武則天冷冷地看著他,這目光像是要殺人一樣,如鋒利的冰刺,直直地對視著他,她一步步的走近,走到了周興身邊,獰笑道:「周興,給朕一個交代吧。」

    周興滿是委屈,自己可是挨打的那個啊,自己要交代什麼?

    可是他不敢分辨,忙是在道:「臣萬死!」

    武則天的口中傳出毫無暖意的聲音:「你當然萬死,當然是萬死,朕恨不得現在就剮了你,你自己看,自己看吧!」

    說罷,直接將奏疏狠狠地摔在了周興的臉上。

    周興被打得牽動了傷口,可是不敢冒出半句的呻吟,而是像惡狗撲食一樣,一把撿起了奏疏。

    打開奏疏一看,他的臉色頓時蠟黃起來。

    奏疏裡的內容十分簡短,或者說,不過是寥寥幾字而已,可是每一字都像是一柄柄刀劍,狠狠地插在了他的身上。

    「臣聞,坊間有蜚語出,太平公主與秦少游親密無間,秦少游常留宿於公主府,秋官侍郎奉旨查實,事關重大,奈何至今無有音訊……」

    周興一下子癱坐於地,他的腦子已是嗡嗡作響,渾身的傷痛在這一刻已經一點都不重要了,方才滿腹的委屈,此時也已化為了烏有。

    因為……他現在只有一種情緒,恐懼,前所未有的恐懼已經瀰漫了他的全身,他渾身開始顫抖起來,身如篩糠,良久,他祈求似的看向武則天,牙齒咯咯作響,老半天才擠出一句話:「臣……冤枉啊。」

    ……………………………………………………

    猜出來了嗎?沒猜出來就投月票吧,願賭服輸,記得要訂閱,支持正版不過是幾根煙錢,可是對作者來說,卻是救命糧呀,餓著肚子寫書,畢竟不現實,咳咳。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5-8-7 20:17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8-7 23:32
第一百一十三章:公主殿下完美補刀

    周興真正的恐懼了,他從未這樣的懼怕過。

    這是一種感知到危險的本能,於是他顧不得傷痛,匍匐在武則天的腳下。

    可是……

    他徹底的心亂了。因為他根本想不到自己還有什麼生路,更加想不到該怎樣來辯解。

    這封奏疏是致命的,當初的時候,周興跑去向武則天密告,為的當然是打擊秦少游,只是他十分清楚,牽涉到了太平公主殿下,自己可以知道,陛下也可以知道,可是絕不能讓第三人知道,所以在那一天,他找到武則天,讓武則天屏退了左右,當時的宣政殿只有兩個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武則天對李令月關心則亂,自然讓他徹查,而周興要的就是這個結果,可是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本來以為拿來收拾秦少游的東西,如今卻為自己敲響了喪鐘。

    這份奏疏裡寫著的每一個字都隱含著殺機,大意就是,臣聽說現在洛陽城內到處都在流傳,說是秦少游與太平公主關係非同一般,臣還聽說,陛下下旨秋官侍郎周興嚴查此事,可是臣卻是覺得茲事體大,為何周興還未查實,以至坊間流言四起。

    若說前頭,秦少游和李令月不太清白的關係引來了一些流言蜚語,這倒也說得過去,而真正有殺傷力的,卻是後頭那一句臣還聽說陛下下旨周興嚴查,這件事本就是機密,是武則天與周興在宣政殿時的對談,絕不會有第三人知道,可是現在,居然整個洛陽城都知道了。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兩個人之中有一個人洩露了這個秘密,難道是武則天嗎?這當然絕無可能,牽涉到了自家的女兒,武則天對這件事忌諱莫深。一直以來都是守口如瓶,怎會向人吐露半字。

    既然不是天子,那麼還能有誰?站在武則天的立場,這麼大的事,居然傳得沸沸揚揚,此事除了自己,就只有你周興知道,不是你周興放出去的消息,還能有誰?

    你和秦少游有嫌隙,你要打擊秦少游。所以你放出消息,其實若只是排除異己,倒也是罷了,可是牽涉到了太平公主,你為了收拾秦少游,居然連太平公主的名譽都不顧,不但讓太平公主成為笑柄,更是讓宮中遭人嘲笑,你這種人。難道還不夠可惡嗎?

    秦少游打人,可恨。

    可是你周興,卻是足以千刀萬剮了!

    周興已是嚇得魂不附體,他仔細回憶宣政殿中的君臣奏對。他可是從未吐露過一字半句啊,他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只可密查。決不可張揚。所以他一向謹慎,即便吩咐下頭人辦事,也只是說得到了一些線報。說是公主府裡混雜進了亂黨,讓人盯住而已。

    可是……這個消息怎麼流傳出去的?

    周興不知道啊。

    他不知道,因為確實不知道,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為什麼會流出這樣的消息。

    可是他想不出,就得死!

    武則天的眼眸裡已經掠過了重重殺機,她陰冷地看著周興,從未有這樣的憤怒。

    周興不過是她的一條狗而已,可是這條狗居然敢反噬主人,甚至咬著了自己最心愛的女兒,那麼……

    她突而笑起來,最後目光一滯,冷若寒霜地道:「看完了嗎?」

    「看……看完了……」周興抖動得更加厲害,他像是死狗一樣趴在地上。

    「那麼……」武則天把頭抬起,似笑非笑:「要給朕一個交代嗎?」

    周興艱難地道:「臣……臣……臣冤枉啊。」

    「若是說真冤枉了你,這麼說來,這件事是朕洩露的了?」

    周興艱難地道:「臣……臣不敢……」他徹底的慌了,連忙道:「或許……或許是秦少游……」

    「秦少游……」武則天目光一厲,冷笑道:「原來又是秦少游嗎?秦少游如何知道此事,他是如何知道?他既然不知道,如何宣傳?事到如今,你還在狡辯,事到如今,你還在這裡搆陷……」

    正在這時,秦少游被帶了進來,秦少游一步步走進了紫微宮,對於眼前所發生的事,表現出了一點點的『驚詫』。

    可是他的心裡卻只是冷笑,因為從一開始,他就知道事情的結局就是如此。

    他假裝一頭霧水的模樣,抿嘴不語。

    可是武則天的眼角掃視了他一眼,卻是道:「朕明白了,朕徹底的明白了。難怪秦少游要打你,這也難怪了。」她咬牙切齒地道:「坊間這麼多的流言,秦少游得知了,豈會不怒?這流言裡就有你接到密旨的消息,既是接了密旨,那麼這個消息,就只能是你知道,既然如此,那麼就必定是你放出去的消息,所以秦少游……」此時,武則天看向秦少游,道:「所以你去尋了周興,動手打了他,是嗎?」

    臥槽……吾皇聖明呀。

    秦少游心裡稱頌,忙是滿臉欣慰地道:「不錯,臣聽了那些流言,火冒三丈,這周興雖與我不睦,可是大家畢竟同朝為官,本來以為君子和而不同,倒也無妨。誰曉得他為了害我,居然放出這樣的消息,污衊臣倒也罷了,竟還侮辱公主殿下,臣一時憤怒不已,便尋上門去,只是……因為牽涉到了公主殿下,臣不敢自稱是為了太平公主殿下打他,只好尋了其他的理由,狠狠的揍了他一頓,以消心頭之恨。至於方才,陛下問臣為何打他,臣不敢說,是因為……此事牽涉到了公主殿下,所以……臣萬死,不敢聲張。」

    呼……

    武則天不由深深地看了秦少游一眼。

    她又明白了一件事,就在方才,秦少游不為自己辯解,原來是因為顧及到了公主。

    且不說秦少游和公主之間有什麼,但是至少,秦少游這種謹慎的態度,寧願自己被刑部議罪,也絕不肯將實情相告,就可見秦少游這個人並不算『壞』。

    而周興卻已是嚇得面如土色,他打了個激靈,猛地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他感覺自己似乎進了什麼圈套。

    只是他百口莫辯,因為到現在,他還是無法解開那個永遠解不開的謎題,宣政殿的事,到底是怎麼傳出去的?他解不開,那麼就無法辯解,無法辯解,就得死!

    …………………………………………………………………………………………………………………………………………………………………………………………………………………………

    「陛下,公主殿下求見。」

    就在殿中激烈交鋒的時候,正主兒李令月來了。

    她帶著滿臉的委屈,徐徐入殿,見了武則天,立即眼淚垂下,帶著哭腔道:「母皇,要為兒臣做主啊。」

    她香肩微動,繼續道:「臣和秦少游清清白白,卻不知怎的,居然外間到處都在傳,說臣與秦少游有苟且之事,兒臣……不想活了。」

    李令月開始擦拭淚水,淒悽慘慘地繼續道:「前幾日,兒臣與秦少遊走得很近是沒有錯,可是這其一,是因為兒臣閒著也是閒著,就索性和秦少游一起做一些買賣,秦少游是個忠厚之人,兒臣和他倒也為此掙了些錢財,難道兒臣與人一起做一些事就算是苟且嗎?再有,兒臣確實請秦少游到府裡去了幾趟,也確實有留宿,可是……我和他,可都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說話兒,並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母皇不信,大可以將府上的人都叫來,一個個的問,若是秦少游和兒臣在府裡有避著過什麼人,兒臣便不活了。」

    「本來……本來叫秦少游到府上來的目的,兒臣本不想說的,可是現在不說是不成了。再過一些日子不就是母皇壽辰嗎?兒臣身為人女,怎可無動於衷,因而就想在這壽辰上送一點特別的禮物,可是兒臣愚笨,實在難以想到有什麼東西能取悅母皇歡心,而平時這個秦少游為人忠厚,可又頗為討喜,總有許多意想不到的主意,就譬如那棒冰、沙冰之類,兒臣就想,得請他來參謀參謀才好,這才將他叫到府裡去,秦少游聽了兒臣的話,倒也打起了精神,說是兒臣盡孝乃是理所應當,他一定要用盡全力不可,這幾日,我們都在準備禮物,為的就是壽辰那一日能夠讓母皇開心,現在這禮物已是準備得七七八八,可是萬萬想不到竟有人污衊到兒臣的頭上,兒臣這名節徹底的被人糟踐了,往後還怎麼出去見人?還有秦少游,他本是為兒臣的孝心所感動,願意為兒臣效犬馬之勞,這本是一個臣子的忠心,哪知道卻也被拉扯進這樣的是非裡,這不但是讓兒臣不能活,便是秦少游也不能活了。」

    「母皇,一定要為兒臣做主啊。」

    「……」

    李令月當真是說德淒悽慘慘切切,可謂字字如血,可是某種程度,這每一字每一句又何嘗不是神兵利器,就彷彿在周興身上已經刺出了無數個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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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支持的嗎?

    其實老虎現在頭很痛,不過好不容易更新第三章了,心也舒服了些,可是想起那淒淒慘慘切切的月票,老虎又煩心了,所以還是想著來求點票兒吧,好了,現在老虎得去睡了,這些日子都在熬夜,這後果還真是不好受呀!同學們也多注意身體了……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5-8-8 19:15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8-8 18:52
第一百一十四章:惡有惡報

    武則天動容了。

    現在一切的真相都已經浮上了水面,自己的女兒因為壽辰的事動了心思,這才和秦少游湊在一起,一起謀劃。

    而周興呢,卻因為與秦少游有嫌隙,早已盯上了秦少游,一見秦少游與公主走近,便如蒼蠅見到了臭蛋,頓時激動萬分,忙是向自己進讒。

    所謂關心則亂,武則天聽罷,果然勃然大怒,下旨周興密查,而周興這個傢伙或許是為了打擊秦少游,便將此事宣揚了出去,想要讓秦少遊人人喊打。

    武則天已是氣得抖了,因為她從未想過這個世上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再看太平公主那可憐巴巴的模樣,心裡既是疼惜又是惱怒。

    至於秦少游……武則天不由對他高看了幾分。秦少游在聽到流言之後,上門直接暴打周興,可即便如此,卻也一言不發,絕不拿公主的事來為自己辯護,這個人……至少一心顧慮著公主的名節,難怪李令月說此人忠厚本分。

    武則天厭惡地瞪著周興,惡狠狠地道:「周興,你做的好事。」

    周興癱倒在地,他啞口無言,他猛然驚覺自己被公主和秦少游二人聯手坑了。

    而一旁的秦少游,一臉『正經』的樣子,心裡不由感歎,公主殿下果然是人中龍鳳,連哭都哭得如此之像,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著自己學了不少手藝。

    其實武則天那裡,有一個她所認知的真相,可是在秦少游這裡,也有一個真相,這個真相才是事實。

    一開始,秦少游就已知道,若是再放任周興,自己遲早會被這周興害死。

    於是,一個計劃便開始實施,這個計劃的人選。其實並不是秦少游和李令月,真正聯手的卻是秦少游與上官婉兒。

    而李令月,則是秦少游在許諾了無數好處之後才拉來的盟友。

    在各種利誘之下,計劃終於開始實施了。

    首先。秦少游與公主先是賣冰,隨即從中大賺特賺,而下一步則是收購木炭,使周興上鉤,這樣做的目的。其實只是為了徹底地激怒周興,周興果然上當,並且為此損失了大筆的錢財,而這時,他已徹底失去理智,一個失去了理智的人,先就是進行瘋狂的報復。

    那麼第二步計劃就可以實施了。

    秦少游故意與公主走得很近,這讓瘋狂的周興必定有所察覺,秦少游相信他會上鉤,因為這個傢伙一直都在盯著自己。從而伺機報復,況且他剛剛因為秦少游而家財散盡,所以這個時候,周興一定不會錯失這個機會。

    周興入宮,在宣政殿留了下來,並且向武則天說有要事相告。

    武則天於是屏退左右,這個左右之中就有上官婉兒。

    上官婉兒自然告退,她也絕沒有冒險去竊聽,因為在武則天屏退左右的時候,上官婉兒就已知道周興告密了。告密的內容本就是大家聯手設計的圈套。

    很快,宣政殿的消息就傳出了宮。

    就在武則天與周興密談之後,自以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時候,其實知道的人已經過了五人。

    甚至於武則天下旨密查。其實也早在秦少游的預料之中,因為這件事牽涉到了宮闈,除了密查之外,別無他法。

    而這時候,秦少游便將消息放了出去,似這樣的流言。本就是最讓人津津樂道的,只用了幾天功夫,這洛陽內外就已悄然的議論開了。

    周興這時候已經開始不耐煩了,秦少游唯一算錯的就是,他沒有想到周興會抓鄧健。

    他本來的算計是,只要自己耐心等待,等到流言蜚語酵,傳進了武則天耳裡,那便是周興大難臨頭之時。而周興抓住鄧健,則徹底打亂了秦少游的計劃,秦少游不能忍,於是才有了現在。

    可是不管如何,秦少游知道,周興完蛋了。

    而這一切當然不只是秦少游的佈置,若是沒有上官婉兒在旁協助,甚至是根據她的宮中閱歷,不斷對秦少游的計劃進行改動,最後的結果也不可能如此的完美。

    不得不說,上官婉兒是個極精於計算的女人,周興作死的地方就在於,他招惹秦少游就罷了,居然還得罪了上官婉兒,居然為了打擊秦少游,而差一點把上官琬兒置於徹底失去天子信任的處境,這是上官婉兒絕不能容忍的。

    當然……秦少游必須要鳴謝太平公主李令月的本色出演,這位公主殿下,毫不猶豫的被秦少游的錢財所吸引,二話不說的加入了反周興的大業之中,雖然沒有出謀獻策,可是每一處與秦少游的互動都是恰到好處,尤其是方纔那淒淒慘慘,帶著幽怨的訴說,簡直就是完美的補刀,將周興最後的一丁點生機也徹底的葬送了。

    大周朝的女人……果然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啊。

    這是秦少游的感歎,也是這一次他得出來的心得體會。

    可惜周興到現在都還不明白,這件事怎麼就洩露了出去?其實就算他明白,卻也已救不了他了,就算他說出去,這一切都是秦少游的圈套,可是會有人信嗎?

    武則天的臉色除了冷酷還是冷酷,當冷酷到了骨子裡,就是殺機畢露的時候,她朱唇一張:「拿下周興,交來俊臣處置。」

    來俊臣……

    這是一位精通嚴刑拷打的理論學者,並且他也是這一行當裡的踐行者,這位仁兄雖然文化水平不高,而且還和當今天子有一腿的嫌疑,可是論起『處置』,其理論水平和動手能力絕不會在周興之下。而周興一聽來俊臣三個字時,已是徹底地露出了絕望之色,他現在唯一恨的,就是自己在一個時辰之前沒有自我了斷。

    而現在,他想要尋死也已不可能了,因為他遍體鱗傷,驚怒交加,連基本的動手能力都沒有了。

    一群武士已經湧進來,將他如死狗一般的拖了出去。

    周興絕望地大吼:「聖人……聖人……臣冤枉哪……臣……臣……」

    只是可惜,他的話已經沒有人再願意聽了。

    漸漸的,宮中歸於了平靜。

    李令月依舊還是紅腫著眼睛,讓人禁不住懷疑她入戲太深。

    只是武則天這樣的老狐狸,偏生誰的當都不上,唯獨這太平公主,即便演技好壞都罷,即便再蹩腳,也是為之不由酸楚。

    武則天上前,軟言撫慰了幾句,好不容易將李令月安撫住,這才抬眸,目光落在了秦少游的身上。

    「秦愛卿,你受苦了。」

    秦少游終於鬆了口氣,一句你受苦了,就意味著自己毆打秋官侍郎之事算是不會再受追究。

    不過秦少游和上官婉兒當日在制定計劃,研判結果時,也曾有過分析,認為武則天絕不會追究秦少游,理由很簡單,就算秦少游再混蛋再可惡,可是外間都在流傳,說是自己和李令月有一腿,一個是姦夫,一個淫婦,這時候,流言傳得越是沸沸揚揚,秦少游反而越是安全。

    理由說起來也是可笑,若是秦少游獲罪,這不就坐實了秦少游和李令月當真有一腿嗎?以陛下的智慧,怎會看不清這一點?所以要想保住李令月的貞潔,秦少游就絕不能獲罪,甚至……為了顯示秦少游和李令月的清白,秦少游還可能以其他理由給予賞賜。

    外頭人一看,哇,秦少游這傢伙居然陞官了,如此說來,想必他和公主殿下是清白的才是,否則,以聖皇的性子,還不把秦少游剁碎了餵狗?

    整個計劃,每一個環節可謂是無懈可擊,不但做到了以最狠辣的手段,直接將對手一擊致命,同時也能最大限度地保護自己,這其中的每一個細節都可謂是神來之筆。

    秦少游忙道:「臣豈敢稱苦,一切不過是臣的本分罷了。」

    見秦少游謙虛,武則天頜點頭,道:「你能有這份心,這便好極了。只是……」她皺起眉來,淡淡道:「你身為學官,即便周興再如何可惡,可是動手打人終究是有礙瞻觀,你雖有功勞,可是終究不宜宣揚,朝中諸卿不免彈劾於你,朕看哪,你這學官怕是保不住了。」

    說到這份上,秦少游倒是很能理解,博士居然跑去打人,而且還打得那麼狠,這也算是曠古未有的事了,周興即便有天大的錯,自然會有法紀懲治他,情理上來說,確實不用你秦少游多此一舉。

    此時,只聽武則天又道:「朕會另行給你安排,你放心,朕不會虧待你,不過現在到底如何善後收尾倒也不急。至於學務,如今革新已有眉目,四門學裡,諸多博士和助教也大多能夠蕭規曹隨,不怕生出什麼變故。至於國子監祭酒,朕記得他曾也出自四門學吧,所以你做不做這學官,已經不重要了,朕到時另有委任。」

    ………………

    這一章寫起來關乎邏輯的東西比較多,昨天本是要好好休息,想到這章不好寫,老虎又熬夜了,哎,寫書的大概都是勞碌命呀,話說,可有安慰的嗎?老虎再求點票兒行不?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8-8 18:59
第一百一十五章:反殺

    大棋落地,秦少游不由鬆了口氣。

    一句另有委任,雖然是懸而未決,可是秦少游卻是知道,當自己失去了某樣東西時,以武則天的性子,必然會給予更大的補償。

    他笑吟吟的道:「學裡的事,蕭規曹隨確實已經夠了,臣正好可以趁著這幾日把手中的公務移交一下。」

    說是這樣說,其實秦少游在學裡確實沒有什麼事,每天就是哈欠連連,偶爾找幾個生員來痛罵幾句而已。不過他這麼一說,反倒顯示出自己的兢兢業業,就好似他是個大忙人一樣,每天為了學務而埋於案牘之上,被無數的公文壓得喘不過氣來。否則……哪裡有這麼多的工作需要交割?

    在大領導面前,一副工作積極的態度是應當的,工作積極未必就是誠實肯干,而人浮於事,也未必就不是殫精竭慮。

    其實,經過了上官婉兒的熏陶,秦少游長進了許多,他而從中摸準武則天的性子,融入進這個險惡的環境,漸漸如魚得水起來。

    此時,只見武則天不無欣賞地看他一眼,頜道:「那麼……倒是辛苦了你,秦少游,令月說你和她一起準備了個禮物給朕,這禮物是什麼?」

    不得不說,武則天是個心細如之人,她可不容易被忽悠,你秦少游既然和李令月湊在一起幾天,而這幾天的時間若是沒有什麼東西可以交代,武則天就不得不懷疑兩個人當真胡搞在一起了。

    秦少游抿嘴笑道:「聖人到時便知。」

    他故意賣了個關子。

    雖然秦少游不肯吐露一字半句,可是他這淡然從容的樣子讓人不由不信了。

    武則天也就沒有繼續盤問,只是臉上帶著幾分微笑道:「那麼,朕就拭目以待吧,若是這禮物別緻,朕也不會虧待了你。」

    李令月道:「母皇……這禮物雖是秦少游做出來的,可是靡費的卻是我的錢。母皇不虧待他,就是虧待了兒臣。」

    武則天忙道:「好,都不會虧待。」

    女人家湊在一起,就是麻煩,秦少游當然不能影響天家母女享受天倫之樂,於是很識趣地道:「微臣想來該是告退了。」

    武則天頜,突然,她很有深意地看了秦少游一眼:「有空,你去拜謁一下崔卿吧。」

    秦少游愕然了一下,不知武則天這是什麼意思。卻還是點點頭道:「是。」

    秦少游臨走之時,李令月不禁給秦少游拋了個媚眼,秦少游的臉上依舊掛著微笑,心裡卻是咯登了一下,臥槽,方纔還說我們是清白的,你居然玩這一套,你這是要害死我啊,他臉色有點僵硬。小心翼翼地去看武則天,總算是鬆了口氣,因為武則天的視線並沒有落在李令月的身上。

    可是方纔那小小的一個動作,還是讓秦少游有一點與狼共舞的感覺。說不定這是個豬隊友,是要坑死人的。

    他忙是快步離開,生怕再招惹出什麼事端。

    李令月卻是不由咯咯的笑起來。

    武則天不由道:「月兒,你笑什麼?」

    李令月立即崩起臉來。道:「兒臣……兒臣想到周興那樣可惡,敗壞了兒臣的名節,是以。氣極反笑。」

    又提到了周興,武則天的臉上已是佈滿了寒霜,她冷冷道:「周興……不必再提他了,來俊臣自會處置。至於那些流言蜚語,遲早會不攻自破。」

    說到不攻自破時,武則天目光幽幽,像是早已有了什麼主意。

    …………………………

    秦少游出去的時候,上官婉兒抱著一小盒奏疏要進殿裡。

    二人交錯而過,秦少游不由側目看了她一眼,卻現上官婉兒亦是朝自己看來。

    四目相對,似乎二人都從眼中看到了對方的心思,上官婉兒依舊還是謹慎拘束的樣子,像是一隻人畜無害的小白兔,抿嘴淺笑之後,已是收回了眸子。

    而秦少游,自是有幾分正人君子的氣質,他跨步向前,居然現陽光如此明媚,天氣如此的晴朗。

    穿過了甬道,出宮時,門下省是必經之路,這裡乃是中樞之地,許多腰間繫著金銀龜袋的官員在外朝這裡穿梭,秦少游途徑於此,正待拐過一條甬道,卻是迎面撞見一個官員。

    這人看了秦少游一眼,突然駐足道:「可是四門學的秦博士?」

    語氣還算客氣,可是態度就有那麼點兒不太恰當了,帶著點兒居高臨下的倨傲。

    唐周時期的官員大多出自關隴,這些人出則為將,入則為相,帶著幾分唐初時豪邁萬千的傳統,也正因為如此,大家說話可沒那麼多客套。

    秦少游忙道:「是,不知公高姓大名。」

    這人很是倨傲地道:「某乃唐靜,如今忝為御史台侍御史。」

    原來又是個侍御史,這侍御史如今權柄極大,也難怪這麼拽了。

    秦少游微微一笑道:「不知唐公有事見教嗎?」

    唐靜惡狠狠地瞪著秦少游,眼睛像是冒出火來,語氣滿是火藥味:「你在四門學裡做的勾當,難道就不知恥嗎?」

    秦少游淡然地搖頭道:「不知。」

    「你……」本來這位唐御史是要大一陣議論,想要和秦少游好生辯論一下學裡的事,誰曉得秦少游這個傢伙回答得如此乾脆,簡直就是沒把自己放在眼裡。

    於是他勃然大怒道:「好哪,你當然不知,你莫以為自己得了點聖眷就可以胡作非為,你的醜事,老夫可全部知道了,你竟敢招惹到太平公主的身上,難道就不怕清議四起,就不怕某彈劾你穢亂公主嗎?」

    難怪這位唐御史滿是火藥味,外間的傳言早已傳開了,唐御史怎會不知,所以他才氣惱,再加上他看不慣秦少游在四門學的作為,因此這時不免在想,難怪秦少游可以如此肆意胡為,想必這個傢伙是張宗昌一樣的人物,是靠著褲腰帶出頭的。

    這時候的御史都很有幾分太宗時期的傳統,膽大包天,什麼話都敢說,什麼事都敢言,一般人聽了他的話,多半是要嚇濕褲襠了,可是秦少游聽了,居然似笑非笑地看他。

    唐靜看著秦少游的表情,怒氣更盛了幾分:「你何故笑?」

    秦少游頓了一下,再了咳嗽一聲,然後很正式地道:「是唐御史是嗎?下官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唐靜背著手,大袖及地,正眼都不看秦少游:「你要說就說。」

    秦少游不疾不徐地道:「歡迎唐御史彈劾,不彈劾就是孫子。」

    唐靜不由愕然了一下,而後瞪大了眼睛道:「你……你說什麼?」

    秦少游深深地對他一揖,很是動情地道:「拜求唐御史彈劾。」

    唐靜顯得有些氣急敗壞起來:「你……你,老夫就是要彈劾你。」

    「好吧,快彈劾我吧。」

    「哼,你心虛了。」

    「唐御史若是肯彈劾,秦某感激不盡。」

    「你……你這瘋子。」

    「我是瘋子,唐御史就更該彈劾,一個瘋子,若是都不彈劾,御史台就是尸位素餐。」

    「好,我彈劾你!」

    秦少游感動得要淚流滿面:「唐御史加油。」然後,悠悠然地揚長而去。

    而唐靜看著秦少游那怡然自得離開的背影,老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他突然感覺這個世界有點崩壞,是自己的錯覺嗎?還是,那秦少游當真是失心瘋了?

    不管怎麼說……這口氣嚥不下去。他跺跺腳,對著秦少游的背影低罵:「不彈劾你,某唐家世代男盜女娼!」

    秦少游出了宮,便撞見了在宮外等候召見的柳縣令,秦少游直截了當地道:「柳明府,你還在這裡?正好,快與我一起救人。」

    柳縣令幽幽道:「宮中……」

    秦少游道:「宮中的事已經解決了,周興那廝觸怒聖皇,已交來御史處置,柳明府,性命攸關啊……」

    柳縣令打了個激靈,他沒有想到秦少游居然完好無損的出來,而被揍的周興,居然……

    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是他已經感覺到秦少游很厲害的樣子了。

    現在人家求到頭上,自己豈可拒絕?況且周興既然獲罪,那麼他所有做過的事,當然都是壞事,現在從周興的黨羽底下救人,或許還能得一點功勞,於是他打起精神,氣勢如虎地道:「請秦博士放心,老夫這就佈置。」

    一個時辰後,當一群縣裡的差役衝入了一間舊宅時,宅裡以周晨為,四五個黨羽驚詫莫名,周晨倒是還有些底氣,大喝道:「我等乃是在刑部底下差遣,你們是何人……」

    秦少游已是帶著一隊差役衝進來,看到了奄奄一息的鄧健,拍了拍他的臉道:「鄧兄,還活著麼?」

    鄧健受了刺激,打了個激靈,嘴唇哆嗦,道:「別……別打了,我說……我招供……秦少游那廝不是東西啊,壞透了,天怒人怨、人神共憤,他剋扣工錢,小雞肚腸……但是私通公主……沒……沒有的,他膽小如鼠,怎敢做這樣的事……咳咳……別打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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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悶啊

    其實老虎知道,總是求票,大家也會覺得煩,可是老虎實在沒有辦法,畢竟這個月是新書上架,對老虎來說很是重要。

    新書上架後,其實老虎已經很努力的碼字,基本是一天三更,也算是稍有底氣來求票,至於劇情,老虎也是盡力的用心去構思,如有覺得不夠好的地方,請多多諒解,畢竟老虎已經天天通宵,為了這本書用了不少的心力,最近身體實在很累了,但是作為一個寫手,都是希望能寫出更精彩的故事,希望有更多的讀者看,而老虎也希望得到大家的鼓勵和支持,畢竟這才是一個寫手用心將書一直寫下去的最大動力。

    現在距離上榜還差兩百票,老虎很希望大家能幫老虎一把,讓老虎能衝上去,而老虎也會更努力的寫書,謝謝大家!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6-4-7 00:52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8-8 23:31
第一百一十六章:風口浪尖
               
    秦少游『心疼』地看著這個渾身傷痕纍纍的傢伙,有一股想要再把鄧健活埋掉的衝動。

    他起了身,對左右的差役道:「趕緊請大夫救治。至於這幾個人,先拿住,交侍御史來俊臣。」

    秦少游之所以沒有衝動去揍人,是因為他自認在揍人這方面,自己雖有所建樹,可畢竟還是門外漢,術業有專攻,這種事還得讓專業的來比較好。

    吩咐定後,秦少游鬆了口氣。

    探問了鄧健的傷情,趕來的大夫在檢視過後,讓秦少游的大石落地,這些都是皮外傷,修養幾個月也就好了。想必是那些動刑的人,雖是往死裡折騰,可是他們的目的是為了口供,而不是殺人,所以並沒有傷筋動骨。

    次日一早,秦少游想要去上值,可是轉念一想,自己毆打周興的事鬧得滿城風雨,還是不去四門學為妙,他索性就叫人去國子監告了假,做起寓公。

    李令月來了。

    她帶著從人,大張旗鼓地抵達了酒樓,一點避諱都不曾有,直接尋到了秦少游,便一臉笑意地看著他道:「秦博士,本宮的手段如何?」

    秦少游忙是佩服的樣子道:「殿下的演技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下官佩服至極。」

    「這算不得什麼。」李令月撇撇嘴道:「本宮還有更厲害的手段呢,比你那上官婉兒小妮子要厲害得多。」

    秦少游心裡說,上官婉兒怎是我的小妮子了,這真是冤枉啊。

    李令月說罷,才咯咯笑道:「和你玩笑罷了,瞧瞧你這謹慎的樣子,咱們這大周朝哪,當真是男子不如女,可有什麼法子呢。陰盛陽衰啊。」

    秦少游忍不住不忿道:「我哪有謹慎?不過是寡言少語,顯得人品貴重罷了。」

    「是嗎?」李令月又朝秦少游拋了個媚眼,道:「那你說說看,你怎樣大膽來著。」

    秦少游打了個激靈,臥槽,這是激將還是勾搭?這公主,怎麼這麼喜歡玩火?

    李令月見秦少游露出怯意,便嬌滴滴地道:「秦博士,你的膽量就這一點麼?」

    秦少游苦笑道:「殿下,我們能談正經事嗎?」

    李令月的聲音更是酥人骨頭。她伸出蘭指,一把勾起秦少游的下巴,紅唇抿動,吃吃笑道:「這不是正事嗎?」

    看她吃定了自己的樣子,秦少游火冒三丈,這大周朝女尊男卑的社會風氣實在讓他有些惱火,他一把欺身上去,抓住李令月的蘭指道:「然後呢?接下來殿下還想如何?」

    李令月微微一呆,笑了:「你抓我指頭做什麼?」

    秦少游冷笑道:「抓你指頭。是要告訴殿下,現在外間流言不斷,雖然這裡四下無人,可還是謹慎一些的好。這並不是秦某人膽小如鼠,實在是你我本就沒有瓜葛,何必非要生出點幹系來,殿下將來是要下嫁高門的。何必要牽扯出這種事。」

    李令月有些羞憤地道:「誰說我要嫁,嫁給那些仗著祖蔭,實則卻個個像薛家那些無用的東西嗎?」她氣呼呼地坐下。道:「你喜歡上官婉兒,莫以為本宮不知道。」

    「我嗎?」秦少游聳聳肩,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李令月道:「更何況,你這個小狐狸,不是巴不得外間的流言越來越盛嗎?流言越多,你才能步步高陞,本宮可是聽說你跑去招惹了侍御史唐靜,你這是故意的吧。」

    「是他招惹我啊。」秦少游捶胸跌足。

    李令月一副幽怨的樣子道:「不管怎麼說,反正一切都遂了你的心願,你和上官婉兒是串通一起的,收買了本宮來為你們做馬前卒,可憐本宮……竟是給你們一對jian夫yin婦做嫁衣……嗚嗚嗚……」

    她的眼睛眨動了兩下,眼裡竟是當真嗪出淚來。

    秦少游真是歎為觀止,你還真是說來就來,這手藝真是絕了。

    李令月楚楚可憐地繼續道:「可憐本宮只收受了你一些錢財,就拼了自己的名節,結果卻讓你這沒良心的東西得利,你是巴不得全天下都嚷嚷本宮和你有私情,只有這樣,你才能步步高陞,大家越是彈劾你,母皇為了澄清就越要保你,可是本宮呢……本宮這輩子都沒法見人了。」

    秦少游瞪大了眼睛,道:「殿下,能捫心自問,只是一些錢財嗎?」

    李令月慍怒道:「就是一些錢財。」

    秦少游只得把手一伸:「很好,那就把那一些錢財還我,我還你名節。」

    李令月把頭一甩,斷線的淚珠子便在空中甩落,她突然噗嗤一笑,道:「不給,都是我的,我辛苦掙來的,為了這些錢,本宮哭得眼睛都疼了。」

    她款款坐在胡凳上,接著道:「瞧瞧你的樣子,真是小氣,本宮不過言笑而已,你就如此。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今兒清早,御史台三院的御史紛紛上疏了,都是彈劾你與本宮……咳咳……吃棗子的事,母皇今早很是惱火呢,特意下了旨,讓來俊臣好生招呼周興……至於你,現在可遂了你的心願,這麼多人彈劾,你反倒要撞大運了。」

    秦少游忙道:「其實坊間的這些流言,下官聽了也很痛心。」

    李令月撇撇嘴道:「不要假惺惺了,現在本宮已經和你在一條船上了,你還是想想母皇的壽辰該如何讓她驚喜才好。」

    秦少游淡定地道:「這個倒是請殿下放心,倒是下官在想著拜謁崔公的事,陛下讓下官拜謁崔公,到底有什麼深意呢?」

    李令月聳了聳肩道:「你何苦問我來著,自該去問你家的婉兒才是,她不是蕙質蘭心嗎?」

    秦少游索性抱起手:「殿下所言甚是,看來也只有婉兒才知道了。」

    「你……」李令月帶著幾分惱怒地看了秦少游一眼,最後噗嗤一笑:「你這是激將法,本宮才不上當。」

    良久,見秦少游沒有動靜,李令月才道:「母皇的意思其實明白得很,要化解現在的亂局,非崔公不可。這是母皇藉著你送一個梯子讓崔公自個兒爬下來。」

    「哦。」秦少游點點頭,看來有些意思了,崔詧會不會爬梯子呢?他會是什麼樣的態度?

    這個人……名不見經傳,想不到竟這樣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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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就在秦少游與李令月說話的功夫,一場風暴已經醞釀開了。

    無數的奏疏如雪花一樣直入中書省,絕大多數是彈劾秦少游的奏疏。

    這也難怪,人家人緣不好嘛。

    人緣不好倒也罷了,居然連侍御史也敢罵,放眼整個大周,有誰敢得罪侍御史的?招惹一個唐靜,就是捅了馬蜂窩啊。

    其實……這倒也罷了。

    況且秦少游這個傢伙,光天化日之下毆打侍郎,且不論周興是不是個好東西,可是打人終究不對,而且打人者居然還是請貴的學官,真是使朝廷斯文掃地。

    再者,外間都在流傳秦少游居然私通公主,本來這樣宮闈之事是絕不能大聲嚷嚷的,可是現在,反正已經天下皆知了,這時候也就沒什麼遮掩的了,既然不必遮掩,那也就沒啥好說的了,捋起袖子,大家一起上吧。

    中書省這兒,可謂是焦頭爛額,這麼大的事,他們不敢處置,只得上陳宮中。

    而武則天靜靜地坐在紫微宮裡,一本又一本地看著奏疏,她的心情可想而知。

    不過……

    事情鬧出來,某種程度比不鬧出來的好,若是不擺到檯面上來,把事情說清楚,許多的流言蜚語就永遠講不清。

    可是……該怎麼處置呢?

    武則天的繡眉微皺,她不耐煩地道:「婉兒……」

    「臣在。」上官婉兒永遠都是安靜的,她在宮中就如一尊佛像,除非武則天叫喚,即便站在武則天身邊,卻永遠沒有人能夠感受到她的存在。

    唯一能感受到她的人,就只有武則天,所以婉兒已成了武則天的口頭禪。

    武則天將手指搭在案牘上,輕輕地敲擊著,良久,她才道:「崔詧那兒可有動靜?」

    「聖皇,那兒……一點動靜都沒有。」

    武則天冷笑道:「這個老狐狸。」

    上官婉兒表面臉色凝重,其實心情可謂不錯,因為在這棋局的最後一步才是真正的至關重要,她既然選擇了和秦少游一起坑人,那麼從現在開始,秦少游與自己就已成了盟友,只是可惜,現在的秦少游實在太過脆弱了,那麼這最後一步才關乎著這個新聯盟的未來。

    秦少游必須更加強大,而是否能夠得到豐厚的利益,就看這一次的角力了。

    武則天在問崔詧有什麼動靜,上官婉兒心裡又何嘗不是在想,崔詧那個老狐狸是會成為絆腳石還是成為助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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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8-9 13:03
第一百一十七章:驚天動地

    在傍晚時分,秦少游終於動身前去拜謁崔詧。

    催府這裡見著秦少游來了,一時也是踟躕。

    你說不見吧,這秦少游乃是崔詧的救命恩人,拒而不見,顯得太小家子氣。

    若是見了,這廝人品近來掉得太厲害,膽大包天得直接連上官都打了,實在是不可理喻,況且他與太平公主有那麼一層關係在,更是人人避之如蛇蠍。

    不過崔詧聽到秦少游來了,竟是直接叫人開了中門,巍巍顫顫地出來相迎。

    「秦博士,好久不見,想不到今日竟是登門造訪,實在是稀客。」

    眼見崔詧的熱情,秦少游忙是慚愧地道:「初次登門,本是準備了一件厚禮。」

    「你這是什麼話,若是沒有秦博士,豈有老朽今日苟延殘喘,居然還帶禮來,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秦少游一攤手道:「下官的意思是,本來是要帶,不過呢,想來想去,崔家乃是巨富之家,什麼樣的珍玩珠寶沒有?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只有下官的棒冰了,可是下官又想到崔公年邁,還是不宜吃那些寒涼的東西,下官若是將這些東西帶來,豈不是害了崔公,最後左思右想,便空手來了。」

    崔詧老半天沒有回過勁來,你說你小氣也就罷了,拐著彎說這麼多廢話,做了婊子還要立牌坊,有什麼意思?

    當然,以崔詧的氣度,倒是不至於翻臉,他捋鬚呵呵笑起來,道:「君子之交淡如水,你能來看老朽,老朽就已是喜出望外,快。快進來說話。」

    秦少游隨著崔詧入府,這崔家可謂是雕樑畫棟,亭台樓榭應接不暇,通過不知多少重門,卻是到了一出園林,園林之中牡丹怒放,楊柳依依,溪水潺潺,再往深裡走,便是一處草廬。進了草廬,崔詧跪坐,雙手虛扶:「秦博士,請。」

    秦少游跪坐於下,道:「崔公好雅興,倒是很有幾分當年靖節先生采菊東南下悠然見南山的風采。」

    崔詧苦笑搖頭道:「秦博士言笑,老朽是個俗物,吃的是五穀,用的乃是朱玉。至多也不過是附庸風雅罷了。」

    秦少游不禁道:「不知崔公身體現在可好了麼?」

    崔詧道:「有勞關心,倒是好了不少,真是多虧了你。」

    接下來,秦少游不知該說什麼了。因為他和崔詧實在有太多的代溝,其實也沒啥說的,若不是武則天讓自己來,自己怎會登門。

    於是他索性打量起這草廬。只覺得草廬看似潦草,可是裡頭一草一物,無不體現了主人的用心。這裡沒有太多裝飾,可是置身其間,就是有那麼一點舒適和閒散的味道。

    有錢人,果然會玩啊。

    崔詧只是微笑,卻也是不言,二人大眼瞪小眼,秦少游實在是坐不住了,咳嗽一聲道:「崔公,身子還好麼?」

    這句話,他已經問過了,反正沒啥說的,再問一遍,體現一下自己的關切之情也好。

    若是換了其他的主人,早他娘的把這傢伙打走了,偏生崔詧並不生氣,又是很鄭重地回答他:「很好,年紀大了,卻多虧了秦博士。」

    「哦……」秦少游尷尬的笑了笑:「那就好。」

    好在這時候,有人上茶來了,正好破除了尷尬。

    秦少游對崔家的茶水,多少有些期待,難得來這五姓七家之的崔家來做客,卻不知這裡的茶怎麼樣。

    可是飲了一口,秦少游就失望了,還是煮的茶,裡頭居然還放了姜。這口味倒是有些像後世zang人的茶。

    崔詧飲了一口,卻是輕輕咂咂嘴,自得其樂,顯然對這茶水頗為滿意。

    秦少游又不做聲了,把玩著這精緻的茶盞。

    過了良久,眼看時候不早了,秦少游便起身道:「多謝崔公款待,時候不早,下官該告辭了。」

    崔詧笑了,道:「為何不多坐一些時候,照顧不周,汗顏之至。」

    寒暄幾句,崔詧起身送他,隨即回到了草廬。

    在草廬裡,崔詧的茶水已經撤下,崔詧的貼身老僕崔安躡手躡腳地進來,滿是狐疑地道:「主人,秦少游已經走了。」

    「哦。」崔詧不咸不淡的應了一句。

    「只是……老僕有些不明白,這個秦少游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博士,雖說以前,陰差陽錯的確實救過主人,可是主人為何對他如此客氣?老僕該死,可還是覺得主人對他客氣得過分了。」

    崔詧笑了笑,道:「因為……秦少游來,是聖人的安排。」

    崔安更覺得奇怪,道:「可是方才,他並沒有說聖人的隻言片語。」

    「他沒有說,可就是這麼個意思,聖人這是要告訴老夫,這個時候是該老夫出來圓圓場了。」

    「那麼……」

    崔詧又笑了笑,道:「都到了這個份上了,老夫還有選擇嗎,這是大周朝啊,不過……不要急,且看看再說。是了,那秦少游似乎不喜這裡的茶,這茶乃是老夫的珍藏,他是不喜喫茶呢,還是胃口太刁?這個人,真是看不透啊,但是不要小看了他,他能絆倒周興,就說明在他背後有不少人相助,上官婉兒是一個,這個女人不可小視。還有……」崔詧目光幽幽地繼續道:「那位公主殿下,太平公主殿下……也不是等閒之輩啊……」

    他重重地嘆口氣,才搖了搖頭道:「這是女人的天下啊。」

    ………………………………………………………

    秦少游從崔家出來,長長出了口氣,回眸看了一眼這高門,心裡不由酸溜溜的,自己什麼時候才能這樣的顯赫呢,哎……還是老老實實的賣冰吧。

    棒冰的買賣如今已進入了鼎盛,隨著棒冰的風靡,匠人的技藝熟練,每日從孟西送來的冰已是絡繹不絕,每日一大清早便有許多貨郎人頭攢動,在如春酒樓外預備拿貨,用不了多久,他們便出沒在各處大街小巷開始兜售。

    洛陽多的是豪門,幾乎每家都有大筆的訂單,多則數百,少則也有每日數十的需求,因而到了這個夏日的最高峰時,每日的盈利居然高達兩百多貫。刨除掉一半給太平公主的分紅,每日淨收百貫,這洛陽城的銀錢居然好賺到這個地步,也實在令秦少游驚喜不已。

    一百貫就是十萬錢,而自武則天登基後,米價暴漲,可即便如此,一斗米也不過兩百錢上下,一斤米大致十斤文錢而已,這一日的收益就足夠買米數千斤,這等財富的積累可謂驚人。

    日進金斗的感覺讓秦少游找到了一絲穿越者的爽感,雖說這是官本位的時代,可是有了錢就是開心啊,每天大批大批的銅錢入賬,錢太多,於是不得不將錢又換成金子,床底下一根根金錠累計,睡在上頭,踏實。

    就連做夢的時候,也禁不住要笑醒。

    而更讓秦少游笑得燦爛的是,宮中對彈劾不聞不問,讓大臣們怒了。

    沒有錯,一些御史感覺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打擊,這麼多彈劾,居然連一個小小的博士都打不倒,這……老臉往哪兒擱啊。平時他們特別能戰鬥,可謂指哪打哪,揮斥方遒,豪邁萬千,可是在這個時候卻是碰到了釘子。

    於是他們著急上火了,這樣炎炎的夏日,本就熱汗直流,心裡又急躁得不行,於是少不得吃著冰,而且指明了要綠豆味的,如此一想,這吃一塊冰就送了秦少游二十文錢,按照後世的說法,買一件某貨就給某國提供了一個子彈哪,想想又上火了,便禁不住採取了精神勝利法,並不似其他人那樣慢慢舔舐,而是將冰咬得咯咯作響,然後心裡痛罵,咬死你秦少游這小人,咬著咬著,來了快感,不免再來一根。

    這世上的事又何嘗不是如此呢,分明是不可能的事,偏偏是生了,原本以為十拿九穩的事,結果碰了壁,遇到了釘子,如之奈何,不能奈何就只好洩憤了。

    這些憤怒最後化作了一個個天授通寶,落入了秦少游的口袋,這種昧心的錢,秦少游居然賺得也很痛快,而更痛快的是,秦少游享受這種被人牆不倒眾人推的感覺。

    因為他知道,真正收割的時間已經越來越近了。

    人生得意,莫過於如此吧。

    武則天的壽辰已經迫在眉睫,而當今聖皇和其他天子可不一樣,一般情況,皇帝過個壽而已,大家意思意思也就是了,裝個樣子,糊弄過去,意思盡到也就相安無事。

    偏生武則天是最在乎合法性的皇帝,因此她給自己加入了許多神聖的色彩,於是乎,這位奉天應運而生的天子驕子,神權和皇權的代言人,自然而然的不免需要將諸多光環加諸於身。

    這位彌勒下生、則天皇帝、聖母神皇要過生日,你怕不怕?

    因此,按新制,百官都要入宮祝壽,非要大操大辦,乃至於驚動中外不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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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8-9 20:22
第一百一十八章:孝感天地

    洛陽宮已是張燈結綵,祝壽的大臣烏壓壓的看不到盡頭。

    秦少游不過是個小小的博士,甚至連入萬象神宮拜壽的資格都沒有,他穿著簇新的官袍,混雜在人群之中,顯得那麼的不起眼。

    不過也有一些人認識他,邊看他幾眼邊與旁側的人竊竊私語,秦少游當然對此不以為意。

    待到了午時,外間的大臣祝壽後紛紛退去,秦少游隨著人流,開始出宮。

    倒是這時有宦官腳步匆匆的過來,道:「秦博士,哪個是秦博士……」

    於是無數眼睛都落在秦少游的身上,秦少游駐足道:「下官就是。」

    「聖人有言,請入明堂。」

    秦少游點點頭,折身往明堂而去。

    明堂這裡早已裝飾一新,一處處恰到好處的修飾使人應接不暇。秦少游入堂,便看到許多的熟人。

    能在此陪著武則天過壽的,都是朝中頂尖的人物。

    秦少游熟識的就有不少,崔詧、上官婉兒、李令月、武承嗣、來俊臣,除此之外,還有許多的生面孔,只是看他們老神在在,在聖人面前依舊一副灑脫的樣子,料來都是位高權重的人物。

    秦少游進來,大家都好奇地看著他,畢竟秦少游這種系銀龜袋的人冒昧進來,實在是有那麼點兒讓人在意料之外。

    在靠門的位置已擺上了案牘和跪坐的蒲團。秦少游跪坐在案牘之後。

    這時見武則天喜形於色,道:「諸卿真是費心了,朕哪。又老了一歲了,人老了,偏生還要你們記掛。」

    說罷又笑道:「其實這一次,據說月兒倒是費了許多心思,要給朕一個驚喜,月兒,你來說說看。」

    李令月出來。行了個禮,道:「母皇。兒臣愚笨,哪裡有這麼多心思,可是母皇大壽,兒臣又豈能怠慢。於是尋了秦博士,請他參謀,秦博士素知母皇喜佛,素好清雅,這才與兒臣鼓搗出了一件東西,還請母皇品鑑。」

    「哦?」武則天來了興趣,好奇地看著李令月。

    這堂中的大臣都不禁把目光落在了秦少游的身上。

    許多人猛的醒悟到了什麼。

    外間都說秦少游與太平公主殿下親密無間,疑有私情,可是太平公主並不忌諱與秦少游的關係。如此一來,反而大家對這私情有些懷疑了。莫不是太平公主準備禮物,而這秦少游又據說多有奇謀。這才聚在一起,為了準備禮物?

    這麼說來……

    難怪了……

    難怪周興突然獲罪,至今生死未明。

    許多人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只是……為了準備禮物,卻還需要留宿公主府嗎?這未免……還是有些牽強了。

    這時卻聽武則天道:「給朕瞧瞧看,到底是什麼禮物,朕可有言在先。若是朕不喜歡,可是要生氣的。」

    李令月莞爾一笑。卻是伸出纖手拍了拍。

    清脆的掌音傳出,而這時,幾個宮人小心翼翼地抬著一個幾子進來。

    大家更是狐疑,紛紛伸頭去看。

    隨即,又有宦官搬了個小爐子,爐裡生了火,李令月彎腰,親自舀了一旁水壺裡的清泉水至火爐上的壺中。

    眾人看見幾上有茶具,心裡便曉得,這公主殿下是要煮茶了,許多人心裡倒是覺得奇妙,公主這個禮雖然並沒有什麼新意,只不過是親自給聖人煮茶而已,可是公主畢竟也是千金之軀,她親自煮茶獻給母親,這意義確實比單純的進獻珠玉更要珍貴得多。

    不過……若只是煮茶的主意,雖是新穎,也確實可看出秦少游和公主殿下的用心,可是秦少游留宿於公主府,還是難以解釋啊,秦少游出個主意也就好了,何必如此親密?

    正在大家狐疑的當口,卻有人現了一絲不同,因為李令月並沒有將茶放入沸騰的水壺之中,真是奇哉怪也,這水都要開了,還不放入茶和鹽以及姜、橘子皮、薄荷、棗等物,更待何時?

    更是有心人現,這茶几上竟是沒有姜、鹽、橘子皮,甚至連搗碎的茶團都沒有。

    要知道,這個時代的茶是將茶葉搗碎之後弄成團,再加入各種佐料煮開,飲者直接將茶全部飲下,這種喝茶的方法倒是和蒙藏的酥油茶差不多,只不過蒙藏人只是喜歡添加奶之類的東西罷了。

    這個時代的茶遠遠談不上文化,或是賦予了某種高雅的意義,本質來說,無非是因為富貴人家普遍要吃羊肉,而這些肉食往往難以消化,必須喫茶,疏通腸胃而已,至於加入橘子皮、鹽、薄荷、棗之類的東西,無非是根據個人不同的口味罷了。

    雖然這也叫茶,可是本質,其實不過是湯罷了,放了茶的湯。

    而現在,李令月等到水煮沸,再小心翼翼地將壺取下,解開壺蓋,沸騰的熱水頓時升騰起白霧,她倒並不急,而是輕輕地拿起了一個茶盞,茶盞有些古怪,圓形,上口大,上頭是個寶蓋的蓋子,隨即,李令月從一旁拿出了一個紙包,將紙包揭開,卻是一顆顆青黑的葉狀之物。

    「這……是茶葉……」

    許多人更加狐疑了。

    因為在他們的認知中,所謂的茶不過是被搗得稀爛的茶團而已,黏糊糊的,就像個小煤球。

    而李令月拿出的東西,卻與大家認知的茶全然不同。

    李令月拿出時,介紹道:「母皇,這是秦少游制的茶,此茶名喚公主茶,所有的茶葉都是採摘成熟新梢的兩三葉,而後特製而成,此茶最大的功效便是提神醒腦,母皇平時操勞國事,很是辛苦,若平時多吃此茶,不但能延年益壽,還能疏通腸胃,美容駐顏。最緊要的是……」李令月眨眨眼道:「母皇待會兒,一嘗便知曉了。」

    說著,待那壺中沸水漸漸沉澱下來,李令月將茶葉置入茶几之中,提水沖泡。

    她沖泡時,身材微傾,茶水自壺嘴而出,高長而細的水流傾斜而出,熱水入盅,茶葉頓時隨之翻滾,一陣陣白煙升騰而起。

    所有人的眼珠子都不禁直了,只因李令月所表現出來那種分毫不差的美感,再與這盅中茶葉與熱水交織,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那樣的優雅、淡然,恬靜之中又帶著輕輕的水流之音,竟是如此的奇妙。

    彷彿一下子,大家回到了詩經之中的田園,又彷彿感覺到了魏晉時分,那種悠然無憂的感覺。

    歷朝歷代以來,無論是名士還是高門,所追求的並不是那種喧鬧,這便是自先秦到現在,經過無數次磨礪,最後所演變出來的風氣。

    於是……就出現了詩經中那些大夫們口中閒散之中所吟出的『秩秩斯干,幽幽南山。如竹苞矣,如松茂矣。』於是又有了竹林七賢的深山縱情,有了陶淵明的采菊東南下,有了崔詧閒坐於草廬之中。

    這種骨子裡的清雅,說不清道不明,可是現在……就是這樣的感覺,李令月所表現出來的一舉一動,還有這清澈沸水悄然落下,沸水將那乾硬的茶葉化開,茶葉開始舒展,這種悄然的變化,豈不就是如此?

    堂中的人屏住了呼吸。

    在這喧鬧的壽日裡,居然出現了無比恬靜的一幕,這種清雅的感覺使人恍惚之間,一下子輕鬆起來。

    而等他們開始呼吸的剎那,一股清香傳出。

    這種清香並不濃烈,只是彷彿環繞於鼻尖之下,似有若無,卻又揮之不去。

    又是這樣的感覺,隨著這素雅的茶香,這種感覺開始加重起來。

    從一開始,這個『新鮮』的事物竟是沒有給人任何的違和感,因為這東西本身就與在座之人,骨子裡的東西契合。

    香……真香。

    我們的祖宗們顯然並不喜歡那種濃烈的香味,所以他們永遠不可能製出世上最好的香水,他們追求的就是這樣的素雅,這樣平淡之中的一丁點芬芳。

    而這種茶香,讓人輕輕一吸,便彷彿置身入高山流水之中,身處在潺潺溪水一側,焚香弄琴,聽著鳥語,感受到了那麼一絲若無的清香,這種感覺讓人酥到了骨子裡。

    呼……

    李令月卻是長長地呼了口氣,她的額角已是滲出細密的香汗。

    這樣一個五穀不分,錦衣玉食的天潢貴胄,想要泡出茶來,在座之人立即就可以想像到,她曾花費過多少功夫去學習。

    於是……真相就在眼前了。

    所謂秦博士日夜留在公主府,根本不是什麼私情,只是這種前所未有的泡茶工藝,前所未有的新鮮嘗試,需要秦少游在一旁不斷地糾正和指導而已。

    也可以想見,太平公主為了今日泡好這壺茶,更不知練習過多少遍,花費了多少功夫,更是不知流下過多少香汗。

    而這一切,只為了孝心。

    此時,若是再有人去想秦少游和公主是否在一起,有什麼私情,就不免實在是大煞了風景,破壞了今日眼前所見所聞的清雅。

    一切流言蜚語,在這一瞬之間不攻自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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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8-10 08:21
第一百一十九章:收割的時候到了

    茶香四溢,並不濃烈,可是這清香卻是絕無僅有。

    此時,許多人已被這清香所吸引,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李令月小心翼翼地將茶盅中的茶水倒入杯中,茶渣則是留在了茶盅。

    這是一種帶著幾分渾濁的茶湯,卻又晶瑩透明,乍看之下,給人一種舒服的視覺享受。

    這……也是茶。

    許多人對茶的認知動搖了。

    在這個茶還靠煮的時代,那種渾濁濃茶的茶水才是他們所認識的茶湯,而像這樣散著幽香,又是如此雅緻的泡茶方法,再到這琥珀般的橙黃液體,頓時顛覆了他們所有的認識。

    只是……

    單憑方才所表現的優雅,還有這沁人心脾,一聞之下,便不禁精神抖擻的清香,就足以讓人有品嚐的衝動。

    武則天雙目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她能細微地看到李令月在拿起茶盞的時候,因為被滾燙的茶水燙了一下,手指微微哆嗦的細節,而這細節足以打動任何一個即便再冷酷無情的母親。

    她看到李令月額上的汗液在匯聚,順著鼻樑悄然溜下,隨即凝結在小巧的鼻尖處,最後悄然落地。

    公主茶……

    武則天喜佛,喜佛的人便喜歡清靜,喜歡素雅,喜歡那種淡淡的感覺,即便是平時的吃喝,她也儘量不食葷腥,因而武則天其實並不喜歡喫茶,因為這個時代的茶實在是濃稠了,味道太沖,可是現在,武則天情不自禁地精神一震。

    因為她聞到了茶香,而這茶香,乍聞之下,竟是如此的提神。

    武則天畢竟老了,人老了就不免精力不濟。可是她有太多的事要去做,太多的事要去想,而這種猛地精神抖擻,讓她不禁對這茶更添了幾分期待。

    李令月端著小小的一杯茶,小心翼翼地步上御案。

    武則天忙是起身,她不願意女兒再多操勞一分,忙是將茶接過。

    茶香更加濃了,可是這種香氣卻又不像是熏香,雖然濃烈,卻還是那種清香。武則天用鼻尖湊上去,輕輕吸一口,頓時……神清氣爽,武則天眼眸一亮,她小心翼翼地將嘴唇抿了抿杯沿,輕輕的,十分的輕地抿了一口茶水。

    微微的一絲苦澀傳入了舌尖,武則天微微蹙眉,可是……就在剎那之間。一股餘韻猛地衝擊了她的味蕾,一股清銳的感覺瀰漫全身,茶水入喉,餘味開始迴蕩。舌尖處出現醇厚甘滑的感覺。

    這種感覺說不清,只是有一種淡淡的,淡淡的甘甜,可又有一些苦澀。口齒之間瀰漫著一股清香。

    偏生就是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卻是給人一種餘味無窮的味道。

    武則天繼續喝。

    這時候味道又不同了,因為味蕾已經嘗過了那一絲苦澀。所以苦澀的味道已經消散,隨之而來的卻是一種強烈的醇厚甘滑之感。

    武則天眼眸一張,閃掠過了一絲驚喜。

    況且她極少喫茶,現在乍然一吃,那種強烈的衝擊之下,使她精神顯得煥起來,半日的祝壽下來,讓她的疲憊在此刻一掃而空。

    「好茶,天下竟有如此好茶,月兒,很好吃,這是公主茶,可是秦少游所創的嗎?」。

    秦少游硬著頭皮站出來,道:「臣慚愧得很,這是臣無意之間制的茶。」

    武則天連忙頜道:「還有嗎,給眾卿一道嘗嘗。」

    而後,她拉過了李令月的手,目中更顯慈和,這個禮物對於武則天來說,雖不貴重,卻是獨一無二。

    李令月可不是善茬,曉得這個時候該是使出自己的殺手鐧了:「母皇若是喜歡吃,兒臣就天天給母皇沖泡可好。秦少游還打算和兒臣一道制茶呢,連母皇都喜歡,將來想必能暢銷的。母皇……你是不是瞧著兒臣市儈?兒臣可不是當真稀罕什麼,只是呢,兒臣總想做一些事,好給母皇分憂不可……」

    這些話,不消說,當然是秦少游教著說的,所謂兩隻臭蟲在一起,臭味相投,李令月從棒冰裡嘗到了甜頭,這茶的利潤未來可能更加豐厚,可是想要專營這種茶葉,若是沒有武則天的首肯,終究是沒有保障,所以這個時候趁著武則天高興,自然而然要趕緊把事情定下來。

    從商,其實在這個時代並不低賤,唐初的時候,商人的地位甚至極高,李淵在太原起事後,一批貴族商人招兵買馬出力甚巨,這其中就包括了武則天的武家。當時世家門閥地位很高,而且基本控制了許多生意,比如崔家,就曾控制了江北的許多生意。在唐朝建立後,商人的地位得到了鞏固,甚至得到了法律保護,唐律中涉及商人的部分極為完善。商稅種類少,負擔輕,沒有攤派納捐,地方官員膽敢私設關卡釐哨者,從嚴論處。

    更何況因為前些年對外戰爭多,由於動輒數千里的遠征,很多給養以及戰利品的運輸都由商人進行,士兵自行配備保養武器糧草。

    所以李令月想要做些茶葉的生意,在此時,其實並不算是過分,要知道在座的這些人,哪一個不是高門出身,可家族裡又經營生意的?就似崔詧,他們崔家的買賣可是不少。

    武則天含笑,卻是看了秦少游一眼,眸中似有深意。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武則天就算再愚笨,也曉得這種茶葉的高明,與其讓秦少游和五姓七家的人搭伙,倒不如讓自家的女兒淨得這份收益。

    更何況,現在流言澄清,李令月要求和秦少游一起做些生意,自己若是不允,反而有二人曖昧的嫌疑,越是假裝自己不在意,才可徹底破除流言,於是武則天道:「你既有心,那麼不妨放手去做。」

    李令月喜出望外,帶著嫣然的笑意道:「謝母皇。」

    正說著,許多宦官進來,開始紛紛為在座的大臣泡茶,他們是有樣學樣,畢竟都是精細人,手腳都很靈巧,因而大致也能學到李令月的八九分,過不多時,許多人的案牘上便擺上了一杯杯茶水。

    大家已是等待不及了,紛紛舉杯就飲。

    崔詧慢悠悠地拿起杯來,看著這晶瑩的液體,不帶有絲毫的雜質,他一口飲下,頓時,晦暗不明的老臉猛地不同起來。

    崔詧突然開始有些後悔,這茶……實在比之前吃的任何茶水都要高明百倍,無論是口感,還有喫茶的感覺,都有一種使他神往的衝動,若說武則天的感覺是好喝,可是對他來說,這個茶卻給了他不同的意義。

    假若……在自己的草廬之中,吃著這樣的茶,一邊看書,或是與友人閒聊,這是何等的享受。

    崔詧開始慢慢地回味著口中茶水的餘味,良久,他又開始悔恨起來,早知這秦少游有這樣的茶,倒不如拉攏了他,和他一起做茶的買賣,以崔家的實力,再加上這茶的水準,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能風靡洛陽內外。

    他有些惋惜,悵然若失,而這茶水帶來的清香卻依舊未散,崔詧只得深深地看了秦少游一眼,不由對這個年輕人感到佩服了。

    ……………………………………………………………………………………………………………………………

    只是現在,顯然還不是佩服的時候,因為崔詧知道自己還有事要做。

    即便秦少游和上官婉兒沒有私情,可是現在外間鬧得很厲害,到時候,肯定又有人在秦少游毆打周興頭上做文章,武則天讓秦少游拜謁自己,就暗示自己理應出來解決這個難題,事情不能再鬧了,再鬧,其實對所有人都不會有好處。

    於是崔詧慢悠悠地站起,恭敬地看著武則天道:「聖人,臣有一言。」

    「是嗎?」。武則天淡淡一笑,又叫人泡了一杯茶,手指摩挲著茶杯,道:「愛卿有話,但言無妨。」

    崔詧正色道:「臣聽說秦少游毆打秋官侍郎周興,卻不知所為何事?」

    崔詧的突然難,讓其他人喝茶的動作紛紛戛然而止,大家都抖擻起精神,若有所思。

    武則天的臉上看不出喜怒,淡淡道:「周興獲罪,崔卿不知道嗎?」。

    崔詧卻是搖搖頭,道:「固然周興有罪,即使其罪滔天,可是未得朝廷懲處,他還是秋官侍郎,秦少游打人,就是觸犯綱紀,此事若是不給予懲處,如何服眾,若是人人效仿,這綱紀何存?」

    說到這裡,崔詧看了秦少游一眼,才又繼續道:「況且,秦少游乃是學官,學官清貴,如此之舉,有辱斯文,實是大大不該,懇請聖人罷秦少游博士之職。」

    武則天抿著嘴,默默無言。

    崔詧知道,討價還價的時候到了。

    他當然不是一個很剛烈的人,在這大周朝,一個不善於妥協的人,早就死了一百遍了。崔家能延續今日,既是靠著諾大的家業,給予人足夠的震懾,同時……也依靠著妥協的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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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請容許老虎再叫叫月票吧,實在是少得可憐啊!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5-8-10 10:2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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