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奇幻] 符文獵手 作者:牙膏(連載中)

 
飛雪月 2015-6-10 20:16:1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51 651860
飛雪月 發表於 2015-6-11 01:52
   第178章 南方人的情報

    雖然從外表看上去帕蘭蒂和其他同齡的小姑娘沒什麼區別,因為父母血統的優秀,從小就能看出是個美人坯子,大大的眼睛也很討人喜歡,不過……但凡跟她有過實際接觸的人才會知道,這種第一印象有多麼不靠譜。

    從小在軍營中喝著馬奶長大,完全繼承了其父親的天賦和性格的帕蘭蒂,以不到十四歲的年紀達到接近於白銀位階的實力。七歲加入黑衣騎士,十歲第一次殺人,十二歲正式受封為騎士……如果單純以軍人標準來衡量的話,就連埃爾也要自嘆弗如。

    黑鬍子大漢以前憑藉著自己的身份不知道禍害了多少小姑娘,但這一次他終於遇到了剋星。當帕蘭蒂見到樓上的情景之時就陷入了憤怒的狀態之中,要不是埃爾開口,恐怕她就要把大漢撕成碎片。

    落到地上的小姑娘還沒有從恐懼之中掙脫出來,不知所措地看著只比她年紀稍大一點的少女在一瞬間將黑鬍子大漢打成了死狗。

    帕蘭蒂冷著臉揪住黑鬍子大漢的頭髮,盤在他脖子上的兩條腿從腋下探出,雙腿用力一夾,大漢腋下的肋骨頓時傳來一陣嘎巴嘎巴的碎裂之聲。黑鬍子大漢的臉色瞬間由紅轉黑,因為被堵著嘴無法發出慘叫,乾脆一翻白眼暈了過去。

    埃爾拍了拍帕蘭蒂的腦袋,向後面指了指,示意她把這個看上去像是大人物的傢伙拖出去打聽一下情報,至於怎麼打聽,看她手法這麼熟練的樣子應該不用再囑咐了。

    之前被黑鬍子大漢一腳踹開的女人,連滾帶爬地衝到自己的女兒身邊,將女兒緊緊抱在懷裡,驚恐地看著突然出現的陌生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夫人,你不用害怕,我們不是壞人。」埃爾蹲下來想要表現出一副親切無害的樣子,但是這個女人顯然經受過不少折磨,對於陌生人全無信任,只是抱著孩子躲在牆角裡低著頭不肯吭聲。

    「大人,樓下只有兩個護衛,已經處理好了。」提米在樓梯下面低聲喊道。

    「注意外面的情況,尤其是後廚房,那裡人多眼雜。」埃爾回頭吩咐了幾句,又把注意力放回到這對母女身上。這座別墅中除了那個黑鬍子大漢之外,就只有她們母女兩個留在這裡,這女人雖然有幾分姿色,但實在也算不上多漂亮。刨除掉黑鬍子大漢審美觀差異的因素之後,剩下的原因恐怕就只有她的身份……

    「夫人,我們是伊斯塔倫軍人,請你告訴我,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埃爾耐心地問道。

    「伊斯塔倫?他們說伊斯塔倫已經淪陷了!」驚恐的女人在聽到伊斯塔倫這個詞的時候,突然抬起頭,帶著不敢相信的表情死死地盯著埃爾。當她的視線轉移到埃爾胸口的徽章上時,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殊愛:霸佔新鮮小妻


    「伊斯塔倫已經淪陷了,但是伊斯塔倫的戰士還沒死光。」埃爾伸出手揉了揉小女孩的腦袋,對母女兩人露出安心的微笑:「您能告訴我里爾鎮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好……好的,將軍閣下。」女人強忍住委屈流淚的衝動,努力地深吸了幾口氣,將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

    「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聽說洛克家族的老爵爺發生了意外,雷納德少爺和米哈倫少爺為了爭奪繼承權大打出手……後來,凱末爾伯爵的軍隊就打了進來,他們包圍了河谷關卡,又佔領了里爾鎮。我的父親,也就是鎮上的鎮長不願意投降,被他們吊死了。後來我們聽說伊斯塔倫發生了劇變,所以南方人才肆無忌憚……」

    「您是鎮長的女兒?」埃爾微微皺起眉頭。

    「是的,我是拉夏,這是我的女兒琳娜。」女人撥開擋在臉上的頭髮,苦笑起來:「您想的沒錯,為了琳娜,我只能向那個男人屈服,以鎮長女兒的身份幫助他安撫鎮民的情緒。只是沒想到他連琳娜都不肯放過……」

    「這不是你的錯,拉夏女士。」埃爾這個時候也不好意思多說什麼,現在時間緊迫,他也沒有多餘的心思來安撫這個可憐的女人,只能繼續問道:「您能跟我說一下鎮上的情況嗎?比如那些南方軍隊的駐守分佈情況。」

    「留在鎮上的只有三百人,還有輜重部隊。」帕蘭蒂從房間裡走出來對埃爾說道。

    「那傢伙這麼快就交代了?」埃爾有些難以置信地問。

    「他叫馬卡洛夫,本來是輜重部隊的大隊長,後來賄賂奇科子爵當上了里爾鎮的臨時治安官。」帕蘭蒂冷哼一聲甩了甩手,她的兩隻手上沾滿了鮮血和碎肉,甩落在地板上留下兩行血印,看上去猶如惡魔。

    「我聽說喜歡對小女孩下手的男人實際上都是心理不自信的表現,這傢伙也一樣。別看他長那麼大個子,其實就是一個膿包,我剛踩爆了他的一個卵蛋,這傢伙就把什麼都說出來了。」

    看著帕蘭蒂意猶未盡的樣子,埃爾頓時感覺到下半身涼颼颼的,大腿根有些發顫。他偷偷地抹了一把冷汗,板起臉問道:「只有三百人?其他的部隊在哪裡?」

    「主力部隊留在洛克家族的莊園那邊,幫助米哈倫鎮壓家族裡的反抗聲音。另外一支部隊還包圍著河谷關,那個關卡到現在還沒有陷落。大人,我們的弟兄還在戰鬥!」

    帕蘭蒂的情緒有些小小的激動,自從離開伊斯塔倫之後,埃爾還是第一次看到她流露出強烈的戰鬥**。

    雖然她嘴上不說,但埃爾知道白獅子家族的遺志壓得少女喘不過氣來,一直以軍人標準要求自己的少女,卻脫掉了她最喜歡的軍裝和鎧甲,因為她難以承受流亡者的目光,即便那些女人和孩子不知道真相。

    現在帕蘭蒂終於又有了一個支撐她戰鬥的目標,那就是留守在河谷關的部隊,除了埃爾手下的六百名戰士之外,那可能是伊斯塔倫最後僅存的一支完整部隊離魂鏡
。無論是以白獅子家族繼承人的身份,還是作為戰友,她都會不惜一切代價去拯救他們。

    「河谷關沒有陷落,那南方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洛克家族還有反抗聲音……看來德萊爾還未完全掌控這裡的形勢。」

    和帕蘭蒂的軍人思維相比,埃爾要考慮的東西自然更複雜一些。就算知道南方人兵力分散,他也不能貿然開戰。伊斯塔倫的戰士死一個就少一個,放在這裡和南方人拚命絕對得不償失。現在的關鍵問題還是要搞清楚洛克家族和凱末爾伯爵之間的糾葛,然後回去和蒂雅娜制定一個完善的計畫。

    「將軍……將軍閣下,請原諒,但是我想問一下。」看到兩個人的臉色鄭重,拉夏忍不住開口問道:「我聽馬卡洛夫說伊斯塔倫的軍隊已經不存在了,您還想要收復里爾鎮嗎?」

    「確實損失慘重,不過收拾這幫孫子還不成問題。」埃爾點點頭,自信地說道:「拉夏女士,帶著你的女兒躲起來藏好,我們還要到洛克家族的莊園瞭解一下情況。不管這些南方人在搞什麼花樣,明天我們就把他們趕回老家。」

    「如果您想去洛克莊園的話,我可以為你們帶路。」拉夏咬著牙正色說道:「而且我還知道,雷納德少爺並沒有死,他被米哈倫秘密囚禁在地牢裡。我想您一定需要他的幫助。」

    「雷納德?那傢伙還忠於白獅子家族嗎?」埃爾挑起眉毛,腦子裡面瞬間腦補出一場兄弟相爭的老套戲碼,這種故事從古至今都沒有消失過,而且通常情況下雙方都不是什麼好鳥。

    「拉夏女士,這對我們來說是一個很有用的消息,不過您沒有必要陪著我們一起去,這樣太危險了。」埃爾搖搖頭對母女說道:「您把具體的路線告訴我們就好,剩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們來做。」

    「將軍,請你相信雷納德少爺,他對白獅子的忠誠從未有過改變。」拉夏看出了埃爾眼中的遲疑,忍不住說道。

    「您為什麼這麼肯定?」埃爾疑惑地看著拉夏焦急的表情,意味深長地說道:「白獅子家族和伊斯塔倫都已經變成了過去。洛克家族投靠凱末爾伯爵我們也能夠理解,至於那位雷納德少爺,我們對他可不太瞭解。」

    在埃爾過來之前,安德洛夫曾經梳理了一番關於洛克家族的情報。在他的記憶中,洛克家族從這一代起和伊斯塔倫的關係就有些若即若離。除了留在伊斯塔倫的一個家族分支之外,老洛克的兩個兒子,雷納德和米哈倫成年之後都沒有到伊斯塔倫服過兵役。

    在目前這種環境下,這也就意味著兩個人都無法信任。

    「請相信我,我瞭解雷納德少爺。」拉夏猶豫了一下,咬了咬嘴唇說。

    「你瞭解雷納德?」埃爾好笑地反問道。

    「因為……因為雷納德少爺就是琳娜的父親。」拉夏抱住自己的女兒,低聲說道。
第179章 洛克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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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克家族的莊園坐落在里爾鎮西部的高地上,從這裡可以眺望到河谷關與里爾鎮的燈火,三者之間形成了一個完美的三角關係。三百年前先君開拓北境時,這裡曾經是奧克蘭特王**在北方建立的第一個偵查據點。

    從建造風格而言,洛克莊園和伊斯塔倫的內城並無太大區別,同樣也是從當初的軍事要塞逐漸演化為適於居住生活的建築群,只不過當年這裡的據點無法和伊斯塔倫相提並論,頂多不過是一個規模稍大的哨所而已。

    作為曾經的兵家兵爭之地,洛克莊園也飽經風霜洗禮,而在這幾天裡,它的院牆上又留下了新的戰鬥痕跡。昔日富麗堂皇的莊園大門上佈滿了刀砍斧剁的新痕,到處都充滿了死人的屍臭和濺射的血跡。即使在數十名僕人的連夜洗刷之下,也依然沒有將這種令人噁心的味道完全驅散。

    臨時搭建起來的絞刑架上掛滿了屍體,全都是佩戴著洛克家族徽記的士兵。他們原本都是發誓效忠於洛克家族的勇士,卻被自己的主人套上了絞索。現在繼承家主之位的米哈倫少爺將這些人稱之為頑固不化的叛逆,他原本想要懸屍示眾,但因為一位尊貴的客人即將到來,又不得不把這些屍體草草埋葬。

    僕人們已經在遠處的荒地上挖掘出一個三米深的坑洞,士兵的屍體被從絞架上接下來,扔到坑洞之中。佩戴著凱末爾家族徽記,全副武裝的南方士兵悄無聲息地接手了他們遺留下來的工作,在洛克莊園裡裡外外佈置起水洩不通的防禦。

    雖然從來沒和白獅子打過一場勝仗,但這並不意味著凱末爾伯爵是無能之輩。在南方老派貴族與北方新興貴族數百年來的恩怨糾纏中,作為南方貴族代表的凱末爾家族一直與白獅子家族隱隱對峙,從未後退過一步。即使每次都要付出巨額的戰爭賠償金,但凱末爾家族卻從未丟棄過自己的封地沙林行省。

    從某種角度來看,這也說明凱末爾伯爵的實力並不像外人所想像的那樣不堪。刨除掉百分之八十的武裝農民之外,在他手下也同樣擁有一支「職業軍隊」。雖然比不上全民皆兵民風尚武的伊斯塔倫,但在貪圖安逸享樂的南方貴族之中已經十分難得。

    洛克莊園裡雖然燈火通明,但除了這些精銳的南方士兵之外,就只剩下為數不多的僕人,莊園裡寂靜如同鬼蜮,唯有宴會大廳裡傳來男女之間的歡聲笑語至純醫道無彈窗


    大廳裡的餐桌上擺滿了豐盛的食物,但參加宴會的賓客卻只有寥寥幾位。兩對年輕男女各自交纏在一起進行著原始的生理活動,唯有一個鼻青臉腫的胖子坐在餐桌旁悶頭大嚼,對於淫聲浪語視而不見,專心致志地狼吞虎嚥。

    米哈倫的火氣明顯有些旺盛,懶得多說廢話,直接撕開了貴族小姐的晚禮服就提槍上馬。曾幾何時,那些名媛千金只把目光放在他哥哥的身上,從來不肯正眼看他一眼,米哈倫已經受夠了這種悶氣。而現在這一對貴族姐妹是從伊斯塔倫逃出來的落難貴族,為了求得一時庇護,自能強顏歡笑予取予求。雖然她們長相不算漂亮,但卻讓米哈倫得到了以前從未有過的滿足感。

    和瘋狂的米哈倫不同,坐在主位上的青年人的吃相就優雅了許多。他留著凱末爾家族標誌性的棕黑色波浪捲髮,衣裝打扮得一絲不苟,即便是抱著貴族小姐**的時候,動作也十分優雅,說話的語氣不緊不慢,帶著南方貴族特有的捲舌腔調。

    作為凱末爾伯爵的嫡親長子,德萊爾從小接受的就是正統的精英教育。他端起紅酒輕抿了一口,向米哈倫的方向瞄了一眼,目光中帶上了一絲鄙夷的神色。如果不是為了這片土地的利益,他絕對不願意和這條發情的瘋狗坐在一起,哪怕是說話都覺得噁心。

    作為家族長子的德萊爾從來都不把私生子當做貴族,如果有可能的話,他更願意和那位雷納德少爺坐下來心平氣和的交流。然而讓他傷腦筋的是那位大少爺也和自己一樣堅持著貴族的操守——絕不背叛,而且異常固執。這讓他只能借助米哈倫穩定洛克家族和里爾鎮的民心。

    事實上除此之外,這傢伙幾乎派不上別的用場。就比如現在,德萊爾已經在做事的時候把正事也一起搞定,而米哈倫還趴在那個女人的身上不肯罷休——他可能早就忘了邀請這兩位小姐共進晚餐的初衷。

    「躺在德萊爾懷中的女人已經變成了一灘爛泥,對於這種未經人事的雛鳥,「久經沙場」的德萊爾少爺只需略施小計就讓她體驗到了天堂的感覺,同時也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

    軟玉溫香在懷,德萊爾心裡面卻一片陰冷,關於伊斯塔倫的情報讓他如坐針氈,再也提不起興致。暗中支持米哈倫爭奪洛克家族族長之位,原本是他計畫中的一步妙棋,但現在看來這步棋不免有些過於輕率。

    伊斯塔倫的陷落或許會讓南方貴族交杯慶賀,但對於凱末爾家族來說卻不能算是個好消息。如果是白獅子家族自己慢慢衰落,凱末爾伯爵當然可以趁機北上侵吞伊斯塔倫的領土。但現在的情況是白獅子家族突然隕落,北方出現了權力空白區,貪得無厭的南方貴族絕不會放過這塊肥肉。而凱末爾伯爵的身份就會由抵擋北方擴張的英雄,轉而變成了擋路的礙事者。

    姑且不說南方貴族那些齷齪的政治遊戲,現在更讓德萊爾頭痛的,反而是伊斯塔倫遺留下來的禍患——貴族小姐口中提到的蟲子和死人。如果連號稱「北方最強大的要塞」的伊斯塔倫都在一夜之間陷落,凱末爾伯爵手上的這點兵力又能抵抗多久?

    「羅默,你怎麼看?」德萊爾放下酒杯,向餐桌對面進食中的胖子輕聲問道絕世相師


    「難以想像……本來以為只是瘟疫爆發而已。」奇科子爵擦了擦嘴,放下手中的雞腿,肥胖的臉蛋皺成一團:「我在難民營地裡一個老朋友都沒有見到,領頭的是那位蘭斯塔特小姐,還有一個不懂規矩的年輕人。三頭犬都沒有逃出來……就像剛才這位小姐所說的,白獅子家族那個小鬼率領所有的軍隊死守伊斯塔倫,然後全軍覆沒,這太可怕了!」

    「不過既然那些難民能安全地到達這裡,就說明敵人沒有乘勝追擊。」德萊爾沉吟了一下,有些不太確定地說:「那些怪物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蘭斯塔特……難道蘭斯塔特家族所在的北境也全部淪陷了嗎?我們怎麼沒有收到任何消息。」

    「您用不著太過擔心,少爺。」奇科子爵擺擺手笑道:「等明天我們邀請那位蘭斯塔特小姐來做客,應該就能弄清事情的真相。」

    「那位小姐真是多莉婭大師的後代子嗣?」德萊爾懷疑地問道。

    「多莉婭?蘭斯塔特並沒有留下子嗣。」奇科子爵搖搖頭笑道:「當年老爺和鐵狼伯爵芬里爾締結的盟約中是這樣說的。如果他的小女兒擁有魔力天賦,就讓她與您訂婚,然後到伊斯塔倫繼承多莉婭大師的遺物。這樣做等於是在伊斯塔倫埋下一根釘子,不過後來發現他那個女兒的天賦潛力沒有達到標準,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都說森林狼和魔法絕緣,看來確實不假。」德萊爾微笑著搓了搓手指,指尖冒出一絲火花,隨即又消失不見。他想了想又問道:「那個女孩叫什麼名字?」

    「米麗雅?蘭斯塔特,小時候還來過咱們這裡,少爺您可能不記得了。」奇科子爵臉上的表情突然又抽搐起來,他糾結地抓了抓腦袋,皺起眉頭說道:「現在這位蘭斯塔特小姐應該不是那個姑娘,我不知道是不是鐵狼伯爵的嫡系血脈,雖然帶著面巾,但只看眼睛就知道是個絕色的美人。少爺您這一次可真算是意外收穫呀。」

    當奇科子爵說到絕色美人的時候,趴在女人身上的米哈倫眼中閃過一道淫邪的神色。他用力地撲騰了幾下,長出了一口氣,從地上爬起來提起褲子,抓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飲而盡,對奇科子爵笑道:「我可聽說那些難民裡面有不少女人,德萊爾少爺既然預定了那位蘭斯塔特小姐,剩下的姑娘您可得讓我好好挑揀一下。」

    「沒有問題,洛克先生。」胖子不動聲色地笑道:「只是一群難民而已,讓她們餓上幾天,然後您拿著一塊面包出去就能盡情享用姑娘們的貞操了。」

    「啊哈,我喜歡這個想法。」米哈倫往地上吐了一口濃痰,哈哈大笑起來:「我對伊斯塔倫那幫娘們已經不爽很久了,居然還敢嫌棄老子沒有軍人氣質?我呸!現在我看她們還有什麼傲氣?這回我要搞死這幫娘們,讓她們來舔老子的****兒!」

    德萊爾和奇科子爵默默地對視了一眼,搖了搖頭沒有作聲。
飛雪月 發表於 2015-6-11 01:54
    第180章 地下牢房

    臨行之前安德洛夫曾經提到過洛克莊園易守難攻,埃爾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在他看來所謂的莊園也無非就是大一點的貴族豪宅,可等他到了地方才發現,洛克莊園的規模遠超乎自己的預期。也許是考慮到德萊爾的人身安全問題,洛克莊園的防禦力量比里爾鎮增強了好幾倍,而且士兵的素質也截然不同。

    以埃爾的身手想要一個人摸進去其實並不困難,但問題是他來此的目的並非殺人,而是要聯繫上被囚禁的雷納德?洛克,尋人的同時也要刺探情報。讓他獨自一人進去根本無從下手。不過好在他們陰差陽錯地找到了一個熱心的嚮導。

    拉夏女士對於洛克莊園的熟悉程度大大超乎了埃爾的預料,她居然連隱藏在後山裡的地道位置都瞭解得一清二楚。雖然她說自己只是雷納德少爺的情人,但埃爾琢磨著兩個人的關係要更加親密一些。

    像這種就連米哈倫都不知道的逃生密道,肯定是洛克家族的最高機密,唯有嫡系血親才能掌握。如果兩個人之間沒有絕對信任的感情,雷納德又怎會對一個沒有貴族身份的鎮長女兒吐露這樣的秘密?

    看拉夏女士熟門熟路的樣子,顯然不是第一次使用這條密道。因為不放心自己女兒的安全,她堅持要將琳娜帶在身邊。小姑娘十分乖巧聽話,一聲不吭地緊跟在自己母親的身後。她在這個夜晚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因此顯得有些瑟縮,不過這會兒已經慢慢恢復過來,時不時地回頭偷看帕蘭蒂的臉色,似乎對拯救了自己的小姐姐產生了興趣。

    密道盡頭被一道石牆堵死,拉夏藉著火光在牆上摸索了兩下就找到了開關,她將琳娜拉到一邊,低聲對埃爾說:「將軍閣下,這道機關的後面就是洛克莊園的地牢,雷納德肯定被關在這裡,平時地牢裡的獄卒只有四個人,我擔心現在他們會加派人手。」

    「沒問題,我們可以搞定,請您開門吧。」埃爾點點頭說到,他的目光忍不住轉向帕蘭蒂,要論起刺殺術,蘿莉騎士才是精於此道的專家,他所擔心的只是小丫頭收不住手。雖然從剛才當現在帕蘭蒂的表現都非常良好,但這傢伙劣跡斑斑的前科實在讓人頭疼。

    「帕蘭蒂,你來處理衛兵,不要讓他們發出警報。提米,你負責保護拉夏女士母女。」埃爾從背後解下龍牙弓,給兩個人分派好任務,當然免不了特別提醒一下帕蘭蒂。

    拉夏按下開關,石牆立刻向下沉去,機關運行帶來的聲音雖然比埃爾預料的要安靜許多,但在地下密道中還是格外清晰豪門遊戲Ⅰ前夫莫貪歡
。石牆的對面是一個封閉的地牢空間,微弱的燭光從門口照射進來,遠遠地已經能夠聽到有人在低聲交談。

    埃爾雙眼中綻放出幽藍色的光芒,左右一掃,將整個地牢的結構佈局盡收眼底。這間囚室位於地牢的樓梯通道下方,門口沒有上鎖,外面兩邊各有長達二十米的牢房區域。

    「帕蘭蒂,左邊四個人交給你,我負責右面,不要弄出動靜。」埃爾一邊小聲說著,一邊輕輕地扭開囚室的房門。兩個人從門口猛然跳出。

    右面牢房區域的守衛只有三個普通士兵,對於埃爾來說連開胃小菜都算不上。他拉開弓弦之前已經準備好了三支快箭,分別瞄準了三個人的腦袋。幾乎在他鬆開弓弦的同時,三名守衛便應聲而倒。他轉過身去,看到對面的帕蘭蒂也剛剛收起花劍,四名守衛在她身後捂著噴血的喉嚨頹然倒地。

    幹得不錯!埃爾衝著帕蘭蒂伸出大拇指比劃了一下,走到守衛的屍體前,撿起了牢門的鑰匙。他剛才通過洞察符文進行偵測的時候就已經發現,這座地牢裡的囚犯只有一位,而駐守在地牢外面的南方士兵卻有數十人之多,可見那位米哈倫少爺多麼重視自己親愛的兄長。

    埃爾曾經對拉夏的話產生過一些懷疑,在他的印象中,這種兄弟鬩牆的戲碼通常都是不死不休的結果,就是不知道米哈倫為什麼沒有立即殺死雷納德,反而留下了他的性命。直到他打開牢門之後,才真正意識到米哈倫的用意。

    兄弟的死亡都不足以彌補心中的仇恨,他想要自己的兄弟生不如死。

    雷納德大約三十歲年紀,身材魁梧,滿頭披肩金發,從女人的審美觀來看,是成熟而又帥氣的男人……至少在來時的路上拉夏是這樣描述的。而現在埃爾看到的囚犯,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他被鐵鏈吊在牢房中,胸口被皮鞭抽打的血肉模糊,皮肉上還能看到烙鐵的焦糊印記。滿頭的金發被撕扯得亂七八糟,臉上鼻青臉腫的根本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他的兩條大腿上被人用刀深深地劃出了好幾道傷口,血液已經流乾。埃爾憑藉著敏銳的眼力甚至能看到傷口中蠕動的蛆蟲,忍不住一陣頭皮發麻。

    「雷納德少爺!他們對你做了什麼?」身後傳來拉夏倒吸涼氣的尖叫聲,埃爾連忙回手摀住她的嘴,低聲說道:「別叫喊,小心驚動外面的守衛。那個人還活著,你去找點幹淨的清水給他洗洗傷口。」

    拉夏捂著嘴點了點頭,看著囚犯的慘狀,忍不住眼眶一紅流下淚來。跟在母女身邊的提米心眼轉的比較快,第一時間遮住了小琳娜的眼睛,把小姑娘抱了出去。

    地牢裡當然不可能儲備乾淨的水源,拉夏最後只找到了守衛身上的水囊,只能說是聊勝於無。埃爾讓她一個人進去照顧自己的情人,他和帕蘭蒂在外面隨意地打掃了一下戰場。這個時候必須給兩個人留出時間,讓拉夏給雷納德解釋清楚情況,否則他們貿然出現說不定會引起大少爺的敵意。

    牢房裡突然傳出男人吃痛的悶哼聲,緊接著就是一頓無意義的咒罵,過了好一會兒,雷納德才終於清醒過來,望著眼前心愛的女人悲聲說道:「拉夏,他們把你也抓來了嗎?小琳娜在哪兒?那個該死的畜生連你們都不肯放過嗎?」

    「不,雷納德少爺,我是來救你的大神,劫個色全文閱讀
。」拉夏捧著愛人的臉泣不成聲。

    兩個痴情男女的悄悄話埃爾沒有興趣和心情偷聽,他轉過身走到帕蘭蒂那一側的牢房,研究起蘿莉騎士越發精湛的刺殺技巧。沒過幾分鐘功夫,就看到拉夏抹著眼淚從牢房裡走出來,向埃爾點頭示意道:「我已經和雷納德少爺說清楚了,他希望能跟您談談。」

    「很好,提米,上去放風。」埃爾指了指樓梯,然後自己帶著帕蘭蒂再次走進雷納德的牢房。

    雷納德已經被放了下來,身體上的傷口雖然經過初步處理,但也起不到什麼明顯效果。不過看他的眼神顯然已經清醒過來,而且恢復了不少力氣。

    「埃爾先生,感謝你救下了拉夏和琳娜。」雷納德坐靠在牆角處,用審視的目光盯著埃爾說道:「但是請原諒我的孤陋寡聞,伊斯塔倫似乎沒有您這麼一號人物?」

    「已經沒有伊斯塔倫了,雷納德先生,我們的境遇並不比你現在強多少。」埃爾搖搖頭,苦笑著蹲下身。從雷納德的眼神裡他能感覺到這是一個性格實在的人,所以就決定實話實說:「事實上是我們需要你的幫助,雷納德先生,你現在還對白獅子家族效忠嗎?」

    「你們有什麼證據證明自己的身份?」雷納德仍然保持著謹慎的態度,低聲問道。

    「帕蘭蒂?」埃爾回頭招了招手,帕蘭蒂低下頭,從脖頸上取下串有獅牙號角的項鏈,遞到雷納德面前。

    散發著白色微光的小巧號角,整個北方僅此一件,沒有也不可能仿造。雷納德在號角白光的照耀下愣了愣神,臉上的表情頓時嚴肅起來。他雙手撐地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用力繃緊了一下肌肉,身體裡傳來一陣喀吧喀吧的骨節脆響,整個人的氣勢陡然一變,讓埃爾稍稍挑起眉毛。

    「洛克家族對白獅子的忠誠從未有過改變,米哈倫那個雜種畜生謀殺了我的父親,然後又設計將我陷害,他是一個捨棄了尊嚴與榮耀的叛徒,無法代表洛克家族的意志!」

    「很好,雷納德先生,我很欣賞您的坦率。只是不知道您現在是否還有足夠的號召力可以影響這片土地?」埃爾直視著雷納德的眼睛問道。

    「這並不困難,將軍閣下,我還有可以作戰的戰士,但他們都被圍困在河谷關裡。」雷納德一邊伸展著手腳沉聲說道:「三天前河谷關傳來了緊急的敵情,我帶著洛克家族的部隊趕去支援,等到了地方又聽說父親在家裡發生了意外,於是一個人連夜趕回,這才中了米哈倫的算計。只要我回到河谷關,我的戰士就會為您效命。」

    「轉來轉去又到那裡了啊,真是愁人。」埃爾苦惱地撓了撓腦袋,雷納德還不知道河谷關已經被南方軍隊重重圍困,想要解圍,恐怕免不了一場硬仗。
飛雪月 發表於 2015-6-11 01:56
    第181章 家族黑歷史

    劫獄的過程非常順利,埃爾和帕蘭蒂手腳乾淨利落,沒有驚動地牢外面的守衛。不能說米哈倫對自己這位兄長不夠重視,起碼這座地牢的外面就佈置了水洩不通的嚴密防禦,可是他卻沒有想到,洛克家族的逃生密道竟然會隱藏在地牢裡面。

    雖然據雷納德自稱這是洛克家族的謹慎與智慧,不過埃爾覺得這更像是提前就做好了投降準備的樣子。里爾鎮地處伊斯塔倫南方邊境,同時也是白獅子與凱末爾家族之間的戰爭緩衝區。洛克家族的先祖把自己家的秘密地道修建在地牢裡面,頗有些未雨綢繆的意思。

    作為白獅子家族的傳承寶物之一,獅牙號角的名聲在伊斯塔倫人和他們的敵人中間都可以說是家喻戶曉。雷納德親眼見到獅牙號角之後,就立刻作出了決定。儘管他已經知道伊斯塔倫的噩耗,但還是毫不猶豫地站在了埃爾這一邊。

    埃爾不是真正的伊斯塔倫人,自然不會知道這件寶物在伊斯塔倫人心中佔有什麼樣的地位。不過從雷納德瞬間轉變的態度上,他也隱約地猜測到了一些,同時心裡也在暗暗思考,盤算著如何繼續發揮這件寶物的餘熱。

    遠的不說,等他們到達河谷關的時候,想要收服駐守在那裡的伊斯塔倫守備部隊,恐怕還得用獅牙號角來作為信物。

    離開地牢之後,在埃爾的追問之下,雷納德有些不情願地講述起洛克家族發生的變故。這件事的起因和經過與埃爾之前預測的兄弟鬩牆套路幾乎差不太多,只不過其中產生了不少巧合與轉折。

    洛克家族這一次發生的慘劇,要從頭開始說的話,還要追溯到十年前白獅子家族遭逢劇變的時候。在奧克蘭特王室與真理會的陰謀算計之下,凱撒大公遇襲身亡,萊恩納德重傷隱匿,看門三頭犬帶著年幼的安托尼奧千里血戰逃回伊斯塔倫,白獅子家族從此一蹶不振。作為其附庸的洛克家族自然也受到了波及。

    白獅子家族蟄伏起來之後,平時就與其素有仇怨的凱末爾伯爵認為這是個佔便宜的好機會,於是集結大軍向伊斯塔倫發起了進攻。但在那場戰爭中,凱末爾伯爵遭遇了看門三頭犬的瘋狂反擊,被咬得遍體鱗傷,最後不得不狼狽撤軍,還被迫支付了一大筆戰爭賠款,在當時一度被傳為笑談。

    當年的洛克家族族長,也就是雷納德的父親老洛克子爵,曾經是宣誓效忠於凱撒大公的騎士之一,他帶領著自己家族的戰士為伊斯塔倫奮勇作戰,身上負傷不計其數,就連眼睛都被射瞎了一隻,得到了「獨眼洛克」的外號。按照他當時的功績,本來應該在戰爭結束之後得到與看門三頭犬平起平坐的地位和權力,但是……命運在這裡發生了奇妙的轉折。

    老洛克在那場戰爭中不僅僅是殺敵無數,而且還俘獲了一名南方軍的女騎士。因為這樣的和那樣的原因,兩個人在那個晚上發生了不應該發生的事情。事後老洛克才知道,這只充滿野性的金發姑娘竟然是凱末爾伯爵的親生女兒。

    性格豪邁的老洛克一開始並沒有把這當做一回事,反正當時的凱末爾伯爵還是敵人,對敵人自然不用講究什麼紳士風度摸寶最新章節
。於是他乾脆地拒絕了凱末爾伯爵支付贖金換取女兒的要求,將那個姑娘強行納為己有。

    他當時並沒有考慮到,自己這樣做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這件事在當時曾經轟動一時,中間又經歷了許多波折、談判和威懾妥協,最終的結果是老洛克抱得美人歸,卻失去了伊斯塔倫的信任。凱末爾伯爵雖然臉上表現的痛心疾首,但其實並不太介意女兒的失陷,他成功地在洛克家族之中塞進了一根釘子,使這個家族與伊斯塔倫的關係產生了裂痕。

    由於伊斯塔倫方面的關注和干涉,老洛克最終沒有和凱末爾伯爵的女兒舉行正式的婚禮,那個沒有名分的姑娘在生下米哈倫之後便鬱鬱而終。

    母親沒有名分,米哈倫自然也就沒有名分,從一出生他就被視為庶出的私生子。老洛克的原配妻子對於他們母子的厭惡之情可想而知,自然不會給他什麼好臉色看。老洛克雖然對於這個孩子懷有一些愧疚之心,但他一介武夫根本不懂得教導自己的孩子,最多不過是連打帶罵。米哈倫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慢慢長大,心靈一點點變得扭曲起來。

    在安托尼奧帶領大軍與蘭伽莉亞的地行者軍團作戰的時候,老洛克也想要響應領主的號召前去助陣。不過這個時候他已經年老體衰,剛剛騎上馬沒走幾步就引發了急症,失去了行動能力,洛克家族的領導權被暫時交付到雷納德手中。

    三天前從河谷關傳來緊急敵情,雷納德率領洛克家族的部隊趕去支援,剛剛到達沒多久,就被趕上來的家人告知父親撒手人寰。因為早已有了心理準備,雷納德並未懷疑消息的真偽,又急匆匆趕回莊園,結果在半路上就遭到了伏擊。

    當他恢復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被綁在牢房裡面。米哈倫站在他面前,帶著病態的笑容告訴他,包括老洛克的死亡和河谷關的虛假軍情,都是他一手策劃。凱末爾伯爵的軍隊已經接管了里爾鎮和洛克莊園,現在米哈倫?洛克才是這片土地的合法領主。

    「這麼說,那個米哈倫少爺早就跟自己的血親家族有所勾結……」埃爾點點頭,摸著下巴有些猶豫地問道:「根據您剛才所說的故事……呃,我多嘴問一下,米哈倫今年多大?」

    「米哈倫今年只有九歲,比琳娜的年紀還小。」雷納德似乎料到了埃爾會提出這個問題,臉上並沒有露出意外的神色。

    「等等……你是被一個九歲的孩子坑成這樣?」埃爾難以置信地叫道。從剛才開始他就總覺得洛克家族的這個故事裡充滿了違和感。單從情節上來說雖然比較離奇曲折,但也算是英雄與美人的經典悲劇套路,但聯繫起現在發生的事情就充滿了詭異。

    在埃爾的印象中,那位米哈倫少爺應該是個苦大仇深心機深沉的年輕人形象,從他隱忍至今一舉爆發的行事風格上來看,至少也應該是個成年人才對。可是老洛克與凱末爾伯爵的女兒發生關係是在十年之前,這熊孩子才多大就學會坑爹了?

    「米哈倫的情況比較特殊。」雷納德咳嗽了一聲,臉色變得古怪起來:「我不知道您聽沒聽說過,凱末爾家族擁有惡魔血脈的流言。雖然沒有得到過證實,但米哈倫的血脈確實和人類不同,他的心智和身體都發育的特別快……」

    「惡魔血脈?」埃爾搖了搖頭,他雖然聽說過類似的傳聞,但還是第一次知道真有這種混血兒存在洪荒之獅祖


    人類的血脈最具有包容性,在這個世界上並不乏混血兒的存在,上古時代的人類與諸多強大的存在爭奪大地的統治權,在無盡的戰爭中,也免不了會出現類似於老洛克這樣的激情碰撞,從而留下帶有強大力量的混血血脈。

    時至今日,很多古老的貴族豪門都擁有這種古老血脈,並且以此為榮,甚至不惜近親結合也要保證血脈的延續。因為具有這種血脈的子嗣,都有可能覺醒血脈中隱藏的上古力量,雖然幾率微乎其微,但卻是一鳴驚人的捷徑。

    讓埃爾感到奇怪的是,人類之中居然還會出現惡魔混血兒,即便是完全不瞭解魔法常識的他也覺得太過於荒謬。人類是秩序生物,而惡魔則是純粹的混亂扭曲體,這兩者之間的差別就像是生命祭祀和骷髏戰士,完全不可能進行生理上的交配活動。

    不過換個角度想想,存在即為合理,既然惡魔混血兒是存在的,那當年凱末爾伯爵的先祖究竟做了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

    埃爾偷偷地抹了一把冷汗,將這個獵奇的念頭拋到了腦後。

    說話的時候一行人已經走出了密道,雷納德深吸了一口野外的新鮮空氣,對埃爾正色說道:「米哈倫很快就會發現我已經失蹤,咱們必須盡快離開。」

    「去河谷關嗎?那裡已經被包圍了好幾天……不過話說回來,既然那個關卡還沒有被攻陷,凱末爾伯爵的軍隊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埃爾疑惑地問道。

    「里爾鎮這邊不像北邊有那麼多深山老林,這裡大多是平原地帶,幾乎無險可守。河谷關只是佔據了最主要的交通通道,南方軍隊隨時可以從邊境包圍過來。」雷納德見埃爾不熟悉這裡的歷史,只好耐心解釋道:「里爾鎮其實沒有太多的軍事價值,只能起到一個預警的作用。在歷次戰爭之中,凱末爾家族都是直接越過邊境向伊斯塔倫發起攻擊,不會把時間浪費在攻打河谷關上。當然還有另外一種說法,就是每次他們都還沒來得及打下這個關口,正面的大軍就已經敗了……」

    「看來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去一趟河谷關了。」埃爾點點頭說道,河谷關那邊同樣也有南方軍駐守,如果不調動自己隱藏的部隊,恐怕很難衝到關下,可以預見的戰損讓他十分糾結。

    埃爾正要騎上馬,突然動了動耳朵,回頭向洛克莊園的方向看去,臉色不由得變了一下。天色雖然黑暗,但以他優秀的夜視能力,還是能看到莊園門口發生的異動。

    三更半夜的時候,莊園的方向突然傳來微弱的嘈雜聲音,一隊士兵押送著幾十個捆在一起的囚徒從莊園裡走出,來到僕從們新挖好的大坑旁邊。

    「他們在幹什麼!」埃爾忍不住低聲驚呼道,他看到那些囚徒裡有老人也有女人和孩子,而站在他們背後的士兵慢慢地抽出了武器!
飛雪月 發表於 2015-6-11 01:58
    第182章 九歲純爺們

    為了迎接蒂雅娜?蘭斯塔特小姐的到來,洛克莊園從白天就開始清理家族鬥爭留下的殘餘痕跡。僕人們在荒地上連夜挖出了直徑十幾米的大坑,將懸掛在絞架上的屍首解下來投入坑中。僕人們的工作原本已經接近了尾聲,但是莊園的主人又帶來了一批新的陪葬者。

    被繩索困住的囚徒不僅有成年人,還有老人和孩子,有衣冠楚楚的貴族,也有地位卑賤的下人。他們之間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曾經是洛克家族的一員。

    「晚上好啊,諸位,今天的夜色真是晴朗。」米哈倫**著上身,手上拎著一柄寬刃戰斧搖搖晃晃地走到眾人面前,臉上露出非常欣慰的笑容。

    「看看你們臉上的表情,多麼的精彩。知道嗎,我最討厭的就是你們平時在家裡面那副死氣沉沉的樣子,真是令人作嘔……呵呵,很抱歉這麼晚了還要你們起來活動,不過我想很快大家就不必擔心睡眠不足的問題了。」

    「米哈倫!你到底想做什麼?」一名老者沉聲喝道。

    「我原本以為不應該由你來問這個愚蠢的問題,杜克先生。」米哈倫揮舞了一下斧子,笑嘻嘻地說道:「明天將會有一位尊貴的客人造訪洛克莊園,另外還會帶來許多美人兒。我剛剛盤算了一下,突然發現莊園裡的房間似乎有些擁擠,所以只好請你們挪出來啦。看看這片原野,這裡可是莊園附近最好的觀景點呢,各位難道不滿意嗎?」

    雖然半夜裡被拉出來心裡面已經知道凶多吉少,但真正聽到米哈倫把話挑明時,眾人還是忍不住騷動起來。真正有勇氣反抗的族人早就被掛上了絞架,留下來的這一批人,雖然對米哈倫表示了服從,但他們之前都或多或少地的罪過這位少爺,因此也沒有得到赦免。

    有些族人還抱著僥倖心理指望米哈倫能夠大發慈悲放過自己一命,並且為此不惜放下身段像狗一樣搖尾乞憐,但是他們所做的一切現在都變成了笑話。

    「幹嘛都哭喪著臉?難道你們從來就沒有考慮過,自己所犯下的罪惡會有遭到報應的那一天嗎?是的,你們當然沒想過,甚至都沒有意識到,欺負一個混血雜種難道不是應該的嗎?這有什麼大不了的?」米哈倫歪著頭,仔細地欣賞著眾人臉上絕望的表情,自己的笑容也慢慢扭曲起來。

    「杜克先生,當初你一直覺得我是個禍害,還建議老頭子讓我去參軍,你還記得嗎?伊斯塔倫人有一百種方法讓他消失掉……這話是你說的沒錯吧,不要否認,這是我自己偷聽到的豪門遊戲,前夫莫貪歡全文閱讀
。還有老瘸子,你這個該死的馬伕,為什麼他們都可以叫你老瘸子,就只有我不行呢?你從來沒把我當做過少爺對吧,你以為我不記得小時候的事情?」

    米哈倫拎起斧子,一一指點著每一個人的腦袋,將自己的仇怨一點點講述出來。有的人對他怒目而視,有的人已經忍不住開始哭泣。

    「不要哭啊,貝妮表姐,我真的不想傷害你,真的。還記得小時候你偷偷喂我吃東西的事情嗎?那個時候只有你願意跟我一起玩,我一直都記得。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在我長大之後你就不理我了呢?老頭子說要把你嫁給伊斯塔倫的大人物,於是你就再也不願意看我一眼了嗎?」

    米哈倫將躲在人群中的一名少女拽了出來,抓著她的脖子柔聲說道。少女的年紀也只有十三四歲,早就被嚇得瑟瑟發抖,淚眼模糊,被米哈倫掐住脖子之後頓時哭了起來。

    「不要害怕,我的貝妮,我不會用冰冷的武器來處理你。你還沒有經歷過男女之間的美妙體驗吧,我會讓你變成真正的女人……我知道你身不由己,是你那個該死的母親不允許你和我見面了對吧?我本來想讓她慢慢地體會痛苦的滋味,不過今天比較趕時間,所以我慈悲地賜予她死亡。」

    米哈倫嘶啦一聲撕開少女的連衣裙,將她顫抖的幼小身體緊緊抱在懷裡。他哈哈大笑著舉起斧子,押送囚徒的士兵同時抽出武器,將自己面前的囚徒踢翻在地。

    絕望的囚徒們頓時哀嚎起來,可無論他們如何求饒,都無法讓南方軍的士兵產生動搖。士兵們面無表情地拔劍,從後背刺入他們的身體,然後一腳踢下坑去。這個時候不必在乎刺殺的效果,反正等一會兒填上土之後,誰也活不下來。

    「就是這樣!繼續繼續!把這些垃圾處理完畢之後,大家回去跟我喝酒!」米哈倫狂笑著將懷中的少女粗暴地摁在岩石上,解開鬆垮的褲帶挺槍直入。剛才在宴會上那個貴族小姐幾乎榨乾了他的體力,不過這時候看到鮮血與殺戮,他又沖展雄風進入了興奮狀態。

    突然,一支長箭破空而至,為首的一名士兵仰頭栽倒在地。

    「什麼人?」米哈倫嚇得猛地一個哆嗦,腦子裡的酒精一半變成了冷汗,他站起身向長箭射來的方向望去。銀月的光芒照耀之下,三名騎手從黑暗中奔襲而至!

    伊斯塔倫已經陷落,雷納德失手被擒,河谷關尚未解困,洛克家族周圍沒有任何外敵,這兩天米哈倫都沉浸在復仇的快感之中,壓根沒有想到會有人敢對自己發起攻擊。從小被家族可以冷落的米哈倫從未有過行軍作戰的經驗,以至於在對方重新拉弓搭箭的時候,他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

    南方軍的士兵也看到了那個騎士拉弓的動作,他們之中不乏訓練有素的正規軍士兵,在長官還沒有發出指令的時候,身體已經下意識地做出了躲避反應,但是他們的動作還是晚了一步。當他們看到對方拉弓的時候,長箭已經到達自己面前。

    埃爾的龍牙弓已經能夠威脅到偽黃金位階的怪物,對付這些普通士兵當然毫無懸念我是螻蟻全文閱讀
。他甚至懶得使用任何技巧,僅僅是憑藉著最基礎的連珠箭術就射翻了整整一排的士兵。這個時候帕蘭蒂也緩緩抽出了花劍,她的攻擊距離幾乎就相當於普通的弓箭射程,在埃爾一口氣連射出九支箭後,她輕盈地跳下狂奔中的戰馬,整個人化作一條銀白色的光芒,向其餘的南方軍士兵席捲過去。

    埃爾雖然最先察覺到莊園外的異動,卻並沒有打算救助這些男女老幼的囚徒。伊斯塔倫流亡者的隊伍中,已經積壓了讓人難以承受的累贅,這讓埃爾完全沒有心情和能力再去施捨哪怕一點點同情心。

    另外一個比較現實的原因是,就算他現在組織了屠殺,恐怕也就不下這批人。里爾莊園裡駐紮著近千人的精銳部隊,而埃爾手中隱藏的底牌只有一百二十名騎士,這批人老的老小的小,就算救下來也逃脫不了南方軍的追捕。當然如果騎士們發揚風格把自己的戰馬讓出來,也不是沒有可能讓他們成功逃脫。不過洛克家族這幫人和埃爾非親非故,他沒有理由為此付出這麼大的犧牲。

    不過雷納德卻無法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親人慘遭屠戮,面對埃爾的消極態度,他直接擺出了以死相逼的架勢,硬逼著埃爾出手救援。

    干翻這一小隊士兵對於埃爾來說並不困難,真正讓他憂慮的是莊園中的南方駐軍。射完一輪箭將對方的士氣降至冰點後,他就不再出手,任由帕蘭蒂清理戰場,自己放慢了馬速將注意力投放在洛克莊園的方向。

    雷納德將自己的妻女交給提米照顧,然後借用了他的武器和戰馬,緊緊跟在埃爾身後。當埃爾放慢速度之後,他毫不猶豫地向著米哈倫衝了過去。

    帕蘭蒂已經在處刑隊中間揚起一陣血雨。她的劍光所到之處,所有的士兵胸口都綻放出一道血花。米哈倫大吼一聲,整個人的身軀暴漲了五十公分,舉起寬刃巨斧向帕蘭蒂當頭劈下。

    帕蘭蒂身形一偏,手中花劍刺中了斧頭的刃面,彎曲成一個可怕的弧度。雖然蘿莉騎士已經基本脫離了青銅位階的層次,但現在仍未真正踏入白銀秘境,對於米哈倫爆發出來的力量自然無法忽視。她藉著花劍反彈的力道,將自己的身體輕飄飄地向後彈飛了十幾米,與米哈倫拉開了安全的距離。

    「你們是什麼人?竟然侵犯洛克家族的領地!」米哈倫揮舞著巨斧,兩眼中放射出血色的邪光,惡狠狠地咆哮道。

    「米哈倫!你這個惡魔都做了什麼!?」雷納德抽出長劍,指著米哈倫的面孔怒罵道。

    「雷納德?我親愛的哥哥,你是怎麼逃出地牢的?我應該讓那些玩忽職守的守衛都去吃屎啊!」米哈倫看到雷納德的身影,雙眼瞳孔下意識地一縮,緊接著便大笑起來:「來得好啊,親愛的哥哥!你要是夾著尾巴逃到森林裡,我還真拿你沒有辦法。可是你居然為了拯救這些垃圾而折返回來,你這是自尋死路!」

    「哎喲我去,這熊孩子是吃什麼長大的?」遠遠輟在後面的埃爾聽到雷納德的叫喊聲,忍不住揉了揉眼睛,這裡哪有九歲的腹黑正太,那個叫做米哈倫的傢伙分明是一個身高兩米開外,半裸著上身手持巨斧的純爺們啊!
飛雪月 發表於 2015-6-11 02:00
    第183章 無知者無畏

    帕蘭蒂抽身飛退,將明顯狀態不正常的米哈倫交給雷納德來對付,她返回身繼續向隨行的南方軍士兵發起攻擊,僅剩下來的這十幾名士兵都是普通的戰士,在她手下支撐不了多長時間,不過這個時候突發的慘狀也引起了莊園內駐軍的注意。

    埃爾在山坡上停下馬,遠遠地監視著莊園中的動向,當他看到有軍官模樣的南方軍人站出來組織人手時,立刻張弓搭箭,凡是被他瞄準的目標都是一擊斃命。一名士兵爬上哨塔敲響了警鐘,只敲了兩下,就被埃爾射穿胸口倒栽下來,南方軍士兵頓時陷入一陣慌亂。

    普通士兵並沒有埃爾那樣的夜視能力,如果是非正規士兵,比如那些貧窮的武裝農民,甚至大多都患有夜盲症。他們在黑夜中根本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一開始是聽到外面的慘叫聲有些不對勁,個別警惕性高的軍官爬上牆頭想要探查情況,立刻就遭到了狙擊。

    埃爾的射擊速度沉穩而又平滑,放在敵人眼裡就變成了奪命的魔鬼。到現在為止還有不少士兵誤以為洛克莊園遭到了敵人的大規模襲擊,在軍官陣亡的情況下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南方軍隊的整體素質本來就比不上伊斯塔倫的百戰精銳,埃爾一度將這些南方軍的戰鬥力視為自己老家那邊的領主武裝的水準,但現在看來他們連北方的領主私兵都比不上。

    就算在昆士蘭城爆發瘟疫之後,那個不討人喜歡的子爵老爺手下的士兵依然能堅守崗位,只要領主還沒有死掉,他們就會堅持到底。但就眼前這些驚慌失措的南方軍士兵而言,埃爾不認為他們也能擁有那樣的抗壓韌性。

    帕蘭蒂已經擊殺了所有的南方軍士兵,然後用劍挑開了囚徒們身上的繩索,這個時候倖存下來的人只剩下二十幾個,還包括被米哈倫按在石頭上還沒來得及開葷的小姑娘。

    「諸神保佑!是雷納德少爺!雷納德少爺來救我們了!」一名貴婦人從地上艱難地爬起來,顫抖著腮幫子尖叫道。當他們看清雷納德的身影時,頓時發出一陣歡呼。

    「閉嘴!還活著的人立刻往北邊的林子裡跑!要不然等追兵趕上來誰也救不了你們!」埃爾皺起眉頭,對驚魂未定的洛克家族成員沉聲喝道。雷納德和米哈倫兩個人正殺的難分難解,一時之間分不出勝負,而洛克莊園中的駐軍正處於慌亂之中,正是逃跑的最佳時機。

    「你們是伊斯塔倫的援軍嗎?」被米哈倫成為杜克先生的老頭子挺直起腰板,拉住埃爾的馬韁衝著他興奮地大叫道:「洛克莊園已經被凱末爾伯爵的軍隊佔領了殘情王爺,溺寵二嫁妃
!我知道莊園的地形,讓我帶你們殺進去!」

    「滾一邊去,混蛋!」埃爾一腳踢翻這個搞不清楚狀況的白痴,急切地對帕蘭蒂說道:「這個時候別講究貴族的規矩了!你去幫雷納德搞定他那個九歲的奇葩兄弟,我們的時間不多,要速戰速決!」

    帕蘭蒂點了點頭,她之前的退讓的確是出於貴族遊戲規則的考慮,按照貴族階層不成文的傳統,這種兄弟之間的爭鬥不應該讓外人插手。

    事實上雷納德這個時候已經陷入了苦戰,雖然沒有在伊斯塔倫正規軍中服役的經歷,但他自己也不缺乏戰鬥經驗,巔峰狀態下的實力可以達到青銅上位,否則也沒有能力掌控家族的武裝力量。不過現在的他經受了數日的嚴刑拷打,又滴米未進,身體狀態大不如前,完全是憑藉著自己的意志力在苦苦支撐。

    反觀米哈倫這一邊,雖然據說他的年紀還不到九歲,可是身體已經成長到了虎背熊腰的模樣。傳說惡魔為了適應深遠地獄中殘酷的環境,幼生期極為短暫。他們從出生下來就會奔跑打鬥,只用幾年的時間就能成長為成熟體的形態。從米哈倫的身體情況上來看,這種傳說似乎得到了證實。不僅如此,現在的他似乎還覺醒了某種惡魔天賦,可以將身體巨大化以增加自己的力量。

    「去死吧!雷納德!我親愛的哥哥,我會把你的腦袋收藏起來當做尿壺!」米哈倫哈哈大笑著,一斧接一斧地向雷納德砍去。他的雙臂因為肌肉暴漲已經粗壯了整整一圈,把碩大的寬刃巨斧掄的呼呼生風,一具屍體被他隨手劈中,頓時被從中斬成兩段,血肉橫飛。

    「夠了!米哈倫,你要為你的惡行付出代價!」雷納德不斷後退,將米哈倫一點點引開,為帕蘭蒂救人創造條件。他不敢硬接米哈倫的斬擊,但是卻不缺乏應對的技巧,往往在米哈倫的斧子與自己擦肩而過的同時,他的劍鋒便從詭異的角度鑽出來,在米哈倫的身體上留下一道傷口。

    不過這種傷口對現在這種狀態下的米哈倫似乎起不到多少作用,就連血液都沒有滲出來,反而激起了他的凶性。身體上受的傷越重,米哈倫的狀態也就越亢奮,轉眼間雷納德就陷入了完全被動的局面。

    「啊哈,親愛的哥哥,你就是喜歡誇誇其談,大言不慚。在真正強大的力量面前,你的那張小白臉和能說會道的嘴巴還有什麼作用?」米哈倫瘋狂地大笑著,絲毫不顧及自己身上越來越多的傷口,將斧子掄成了一道旋風,緊緊糾纏住雷納德讓他無法逃離。

    「這也算是強大的力量?真是無知者無畏。」少女冷笑的聲音突然在米哈倫耳邊響起,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柄纖細的花劍以訊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他背後直刺進來,破胸而出。

    「混蛋!你這卑鄙無恥的偷襲者!」米哈倫大叫一聲,下意識地扔下斧子用手摀住胸口,想要壓住噴射出來的血液,然而帕蘭蒂已經收劍一腳側踢在他的腿窩上,讓他不由自主地跪了下來。

    「你以為憑藉著蠻力就可以所向無敵?你可曾見識過真正的力量?」帕蘭蒂冷笑著抓住米哈倫的肩膀,將他的一隻手臂翻折過來,同時踩住他的後背,任憑著他如何掙扎怒罵都無濟於事冷王接招,悍妃是個檢察官


    雷納德趁機上前一步,舉起劍向米哈倫劈下,撲哧一聲,米哈倫碩大的頭顱高高飛起,顱腔內的鮮血噴射出來,竟然漆黑如墨。

    「沒想到你早就已經變成怪物了。」雷納德看著米哈倫身體裡流出的血液,閉上眼睛嘆了口氣。雖然對於這個兄弟一直都沒有多少好感,但他也從來沒想過兩個人會走到這一步。

    「只不過是覺醒了一些血脈天賦就如此狂妄,即便他今天不死在你的手裡,早晚也會不得好死。」帕蘭蒂擦拭乾淨花劍上的污血,搖搖頭對雷納德說:「趕緊去照顧你的族人吧,我們沒有時間了。」

    雷納德點點頭,轉身走向自己的族人。那些剛剛被釋放的族人還不知道伊斯塔倫陷落的消息,居然把埃爾當做雷納德少爺帶回來的援兵。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著帶路反攻洛克莊園,赫然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也難怪米哈倫會特意把這些人抓起來殺掉。

    雖然他們都算不上什麼好鳥,但畢竟還是洛克家族的一員,身為族長的雷納德不能對他們棄之不顧。但在這個時候,埃爾自認為已經盡到了義務,他實在懶得為這些人浪費自己寶貴的時間。

    「雷納德先生,讓他們往北邊跑吧,咱們往南邊引開追兵。」埃爾對雷納德說道。帶著這群老弱病殘肯定跑不了多遠,唯一的辦法只有吸引住守軍的注意力。反正他們也要往南邊的河谷關去,正好一舉兩得。

    族人們自然不願意接受這種意見,在他們看來只有跟著雷納德一起走才有安全感,於是紛紛聒噪起來。雷納德不得不咳嗽一聲,擺出族長的威嚴沉聲訓斥道:「都不許再說話!立刻向北走,拉夏會幫助你們。再不走的留在這裡就是死路一條!」

    最後一句話不用他說,已經有眼尖的人注意到了莊園中的動向。經過最初的短暫混亂之後,莊園中的南方軍士兵終於開始集結部隊,向這邊趕來。僕人們為死者挖掘的殉葬坑距離莊園也不過只有百十步距離,瞬息可至。族人們頓時又陷入到恐懼之中,一個個爭先恐後地撒開腿向北方逃去。

    「族人愚魯,讓您見笑了,將軍閣下。」雷納德騎上馬,對埃爾苦笑道。

    「由於您的執意要求,我們現在已經暴露了目標,現在咱們必須抓緊時間了,你的身體沒有問題嘛。」埃爾揮揮手,不耐煩地說道。對於那些洛克家族的族人他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反而是雷納德的身體狀況更值得擔心。經歷過一場戰鬥之後,他好不容易恢復的體力幾乎消耗殆盡,額頭上佈滿了冷汗。

    如果雷納德體力不支發生意外,那這一個晚上就等於是白忙活了。

    「您不必擔心,我沒有問題。」雷納德擦了一把頭上的汗水笑道。

    「好的,接下來我們要給那些南方人一點驚喜,把他們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飛雪月 發表於 2015-6-11 02:02
    第184章 惡魔復生

    米哈倫挑選的好地方距離洛克莊園只有百十步的距離,這就等於埃爾他們現在是站在洛克莊園的牆根下。姑且不討論這傢伙把死人埋在門口是不是心理變態的表現,但是這點距離對於埃爾來說顯然非常不利。

    南方軍的士兵已經從莊園中魚貫而出,展開隊形撲了過來,雖然埃爾熄滅了這邊的火把,讓他們看不到敵人的具體數量,只能憑著聽覺胡亂猜測。不過這種小把戲並不能扭轉自己的劣勢。畢竟南方軍人多勢眾,而埃爾身邊只有兩個不太靠譜的隊友。

    這個時候由不得他耐心思考戰術安排,在黑夜中他們想要逃跑很容易,但是想要吸引住敵人的注意力,一場戰鬥就不可避免。

    「帕蘭蒂,我們從那邊殺過去!」埃爾從腰間抽出自己的斧頭,指著南方軍隊列的正中央部位,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既然要戰那就戰個痛快,讓敵人嘗到痛苦,讓自己感覺愉快,這才是戰鬥的樂趣所在。

    如果在白天視線良好的情況下,三個人直接正面衝擊敵軍等於是自尋死路,無論他們有多麼英勇,只要敵人的兩翼包抄過來便插翅難飛。不過現在的情況又有所不同,只要擊潰了敵人的中央隊列,缺乏聯絡手段的兩翼部隊就會自行潰散。

    埃爾當然不可能學習過這樣正統的戰術,他只是一如既往地相信著自己的野性直覺,尋找到了敵人最薄弱的環節。

    「將軍閣下,你要我們要沖上去硬拚?」雷納德用看瘋子的眼神看著埃爾,嘴角忍不住抽搐起來。在他的預想中自己三個人騎著快馬,而南方軍絕大多數都是步兵,只要遠遠地騷擾一下吸引住他們的注意力就夠了,可是沒想到埃爾會提出這麼瘋狂的計畫。

    「是的,現在!」埃爾看了他一眼,點頭笑道:「如果你害怕就跟在我後面!」

    如果雷納德熟知埃爾的性格就不會如此糾結,因為埃爾的行事風格一向趨於謹慎,如果他表現出高調的姿態,那一定是勝券在握。他在伊斯塔倫經歷的兩次戰爭中迅速成長起來,已經成為一名合格的將軍。

    和地行者、亡靈相比,南方軍雖然看起來人多勢眾,但在埃爾眼中還真算不上什麼麻煩。他並沒有在敵人的隊伍中發現白銀位階的強者存在,那也就等於沒有威脅。

    埃爾抓住戰馬的韁繩,用力一夾馬腹,戰馬打了一個響鼻向前面的帕蘭蒂追去,雷納德搖了搖頭緊隨其後。雖然在人數上處於絕對的劣勢,但他們三個人形成的氣勢卻比對方整支軍隊都要更勝一籌,這是強者對於弱者的鄙視和碾壓。

    南方軍的士兵高舉著火把,瞪圓了眼睛想要看清前方的動向,他們自己的火把光線越亮,前方就越顯得黑暗。走在最前面的士兵支著耳朵,隱約聽到黑暗中傳來馬蹄跺地的聲音,似乎正向著自己這邊衝來。他抬起頭想要高聲示警,但是為時已晚超神法師


    一道銀光從黑暗中驀然閃現,在他眼前閃爍了一下。士兵還沒來得及看清那是什麼東西,就感覺自己的喉嚨突然發癢起來。他想要喊叫,但噴出的卻是鮮血。一匹快馬從黑暗中奔騰而出,揚起前蹄踏在他的胸口上,士兵胸口的肋骨頓時塌陷下去。

    三名騎士與南方軍士兵的隊列轟然相撞在一起,頓時血肉橫飛。帕蘭蒂手持花劍揮舞出一朵朵劍花,一馬當先衝在最前面,埃爾緊隨其後,手指尖閃爍著藍色的符文,斧頭上帶著點點星光掠過兩側的敵人,揚起一片血雨。雷納德跟在最後面,幾乎用不到他出手,只需要負責殿後。在南方軍驚恐的大呼小叫聲中,他們以無比強橫的姿態徑直貫穿了南方軍的隊形陣列。

    「攔住他們!」南方軍的一名軍官絕望地大叫道,但這只不過是徒勞的掙扎。他們在倉促之間聚攏起來的士兵本就七零八散,無法排成嚴密的防守隊形。而普通的士兵在帕蘭蒂和埃爾面前也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埃爾注意到那個軍官的喊叫,衝著他遠遠地在空氣中虛砍出一斧,斧頭上藍色符文一閃而逝。他與那個軍官之間相隔著六七名士兵,足有十來米的距離。那個軍官甚至都沒有看到他手上的動作,就感覺到胸口一痛,前胸被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場面太過於混亂,以至於幾乎沒有人發現埃爾的手段,只有緊跟在他身後的雷納德看得目瞪口袋,根本不知道他在耍什麼把戲。強大的劍士能夠將劍氣外放,比如帕蘭蒂的花劍在黑夜中綻放出一朵朵劍花,但那也是有跡可循能夠被肉眼捕捉的物質。

    而埃爾就跟在帕蘭蒂後面,不緊不慢地揮舞著斧頭,他只是比劃出一個姿勢,衝上來的士兵就莫名其妙地倒了下去,看上去就像是他的斧頭已經突破了空間的限制,直接砍傷了那些士兵的身體。

    南方軍士兵倉促間組織起來的防禦在這兩個人的屠殺之下毫無反抗之力,他們用最快的速度衝過了中央陣列的阻攔,然後穿過空門大開的洛克莊園正門,向南方疾馳而去。

    士兵們停住了腳步,茫然地面面相覷。囂張的敵人在衝破阻攔之後就消失在黑暗之中,他們沒有配備騎兵,或者說就算有騎兵也不一定敢追上去,只能眼睜睜地任其離開。這個時候突然有人想起救援的任務,不過看敵人這麼兇猛的樣子,那些被米哈倫帶出來的士兵肯定也是凶多吉少。

    他們很快搜索到了案發現場,不出意外地發現了滿地的屍體。這一次的事態太過於嚴重,帶隊的軍官不得不返回洛克莊園向上級匯報情況。

    沒過多久,身穿黑色法袍的德萊爾面無表情地趕到了殉葬坑邊上,他對於手下士兵的傷亡並不怎麼在意,只是看著米哈倫的無頭屍體皺起了眉頭。他蹲下身伸出手指在米哈倫的屍體上沾了一滴黑色的污血,放進嘴裡仔細地品嚐了一下,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他狠狠地一腳踹在米哈倫的屍體上,低聲罵道:「明明覺醒了高階的天賦,還是只會使用蠻力,真是個沒用的廢物!」

    雖然米哈倫也擁有凱末爾家族的血脈,但德萊爾從來都沒有把這個外甥當做自己的血親。他原本只是率領著自己的軍團在邊境歷練,並沒有侵吞里爾鎮挑釁伊斯塔倫的野心贋醫
。後來還是米哈倫找上門來,願意用里爾鎮的領土換取自己在洛克家族的族長地位。對於這種送上門來的肥肉,德萊爾自然也就樂於笑納。

    後來在接觸過程中,他才發現米哈倫這個孩子雖然大腦智商沒能跟得上身體的發育速度,不過體內的血脈天賦倒是覺醒的很快。對於以血脈為根基的古老家族來說,每一名血脈天賦覺醒者都是家族不可或缺的重要一員。

    相對於里爾鎮這片位置比較尷尬的領土,德萊爾其實更看重米哈倫的潛力,他想要將米哈倫收服,成為自己的得力助手。可是沒想到這個白痴三更半夜跑到外面發瘋,然後被人砍了腦袋,這讓他之前的忍耐付出都化為流水。

    德萊爾咬了咬牙,想要就這樣將米哈倫的屍體踹進坑裡,但又覺得太過於浪費。他糾結了一會兒,終於還是下定決心,把這個廢物回收再利用一番。

    他驅散了圍觀的士兵,一個人留在屍體旁邊。等周圍安靜之後才伸出手,虛按在無頭屍體的上方。他用指甲劃開自己的手心,將漆黑色的血液滴落在屍體上,口中發出起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連接成常人無法理解的咒語。

    如果有一位博學者在此,一定會認出那是惡魔的預言。由此看來,凱末爾家族擁有惡魔血脈的傳言也並非空穴來風。

    德萊爾唸完一段晦澀漫長的咒語之後,米哈倫的無頭屍體上閃過一道肉眼難以察覺的黑色微光。他輕輕彈動了一下手指,那具無頭屍體的手臂竟然跟著動了一下。德萊爾張開手掌慢慢地太高,米哈倫的屍體也跟著緩緩地站了起來。

    無頭屍體僵硬地活動了一下四肢,慢慢地向前走了幾步,彎下腰撿起自己落在地上的腦袋,小心翼翼地安放在被斬斷的脖徑上。他脖子裡的血肉一陣扭曲蠕動,鑽出六七條纖細的觸手,連接到自己的頭顱之中。

    接合好身體之後,米哈倫左右扭動了一下脖子,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兩道邪惡的血色光芒從他的雙眼中射出,四下里掃視一番,將注意力集中在德萊爾身上。

    「德萊爾先生……我……被殺死了……」米哈倫張開嘴發出低沉沙啞的聲音,因為腦部的功能尚未完全恢復,說起話來也顯得結結巴巴。

    「白痴,你應該慶幸於自己的身體裡流淌著凱末爾家族的血脈!」德萊爾冷著臉說道:「對於惡魔來說,頭腦並非要害,真正的要害是心臟。殺你的人肯定不知道這一點,穿胸的那一劍根本沒有瞄準心臟,所以你還有得救。」

    「是雷納德……還有幫手……女人……」米哈倫撿起自己的斧頭,喘著粗氣說道。

    「雷納德?怪不得他們要向南邊逃呢。」德萊爾冷哼一聲,臉上露出了然的表情。他厭惡地瞪了一眼重生的米哈倫,現在這個白痴已經變成了自己的奴僕,雖然激發了他體內的潛力,使他變得更加強大,但他畢竟是復生的怪物,這輩子再也沒有更進一步的可能。

    失去了利用價值,自然用不著再對他和顏悅色。
飛雪月 發表於 2015-6-11 02:04
    第185章 傾斜的天平

    位於里爾鎮以南三公里的河谷關,是伊斯塔倫最南端的領土,從山谷繼續向南穿過一片樺樹林就是凱末爾家族的領土。這裡並不是南北交界的唯一通道,但卻扼守著最重要的商業通道。這是當年奧克蘭特先君開拓北境時所鋪設的道路,繼續向北就是伊斯塔倫駐守的國王大道,向南則是直通奧克蘭特王都。

    從北邊的里爾鎮到南方的白樺鎮,正好是一天的行程距離,南來北往的商隊都要從河谷關經過,僅僅是過境的稅金就讓兩邊都賺得盆滿缽滿。河谷關在建立之後就幾乎沒有經歷過戰爭,每次凱末爾家族的入侵打到這裡最後都會不了了之。相對於這處關隘的戰略價值,它所代表的交通樞紐地位對於雙方而言都更加重要。

    然而這一次的形式不同以往,米哈倫為了得到家主的身份不惜將里爾鎮送給德萊爾,以合法名義侵吞了里爾鎮之後,河谷關的特殊地位對於凱末爾家族來說就失去了價值。當這片土地變成沙林行省下屬的地區之後,也就沒有必要再設立關口。尤其是在得知伊斯塔倫自顧不暇的時候,他們就更不用擔心後患。

    南方軍一開始只是包圍了河谷關,就像是在以往的戰爭中那樣消極怠工,這讓河谷關的駐軍放鬆了警惕。而從昨天開始,南方軍突然接到了新的命令,從內外兩個方向對河谷關突然發起了攻擊。河谷關的守軍在措不及防之下頓時損失慘重。

    埃爾騎在馬上遠遠地眺望著河谷關的方向,以他的夜視能力能夠清晰地看到城牆上煙燻火燎的痕跡。伊斯塔倫的白獅子旗幟依然矗立在城牆上方,旁邊是帶有洛克家族徽記的燕尾旗,這代表城中的兩隻部隊依然在頑強據守。

    從城牆的破碎程度上來看,南方軍的攻勢非常兇猛,不過卻難以動搖伊斯塔倫部隊的防線,到現在為止似乎還沒有獲得明顯的戰果。造成這種局面,除了伊斯塔倫戰士英勇作戰的因素之外,更多的恐怕還是南方軍自己爛泥塗不上牆。

    白天的攻城戰鬥結束之後,南方軍並沒有再接再厲對守軍進行疲勞襲擊,因為他們自己也感覺到疲勞,所以乾脆收兵回營休息殘情王爺,溺寵二嫁妃
。當埃爾一行人偷偷摸過來的時候,發現這裡的警戒力量居然比里爾鎮強不到哪裡去。

    德萊爾已經得知了伊斯塔倫陷落的消息,所以他並不急於攻打河谷關,反正都是放進嘴裡的肉,早晚都能吃下去,又何必浪費自己的兵力?在他這種思想的引導下,圍困河谷關的南方軍也充斥著消極怠工的情緒。他們發動攻勢只是為了對守軍造成壓迫感,想要逼迫他們自己出來投降。上面不著急的話,底下的士兵當然也不會樂於送死。

    凱末爾家族在歷史上對白獅子發動的戰爭中,從來沒有取得過哪怕一個階段性的勝利。現在伊斯塔倫陷落,河谷關就變成了他們僅存的挽回名譽的機會。如果能讓駐守在這裡的伊斯塔倫軍隊投降,哪怕浪費的時間多一點,對於凱末爾家族來說也是可以光宗耀祖的事蹟。

    這簡直就是一群豬啊……埃爾在心裡面感嘆。他們在離開洛克莊園之後並沒有走遠,抱著以防萬一的心思躲在不遠的地方觀察南方軍的反應。可是沒想到,南方軍既沒有追擊自己這幾個凶手,也沒有去抓捕逃跑的囚犯。他們只是在殉葬坑那裡徘徊了一段時間,然後居然直接收兵回去繼續睡覺!

    看到南方軍隊的奇葩行為模式,熟知軍事的帕蘭蒂和半懂不懂軍事的埃爾都感覺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這些南方軍的思維回路顯然和北方人迥然不同,在北方人思考如何作戰的時候,他們心裡面想的卻是睡眠不足的問題。

    提米曾經說過南方軍就是一群娘們,現在埃爾終於理解了這個說法的內涵。這已經不僅僅是娘們的問題,這就是一群豬,因為缺乏戰爭鍛鍊而安於享樂的豬。

    讓埃爾更加惱火的是,當他仔細思考之後才發現,這種豬一樣的行動模式竟然是目前最穩妥的方案。站在德萊爾的角度,他不必擔心伊斯塔倫的報復,里爾鎮這塊肥肉已經被他吃進肚子,只需要時間來慢慢消化。在這個時候以不變應萬變就是最好的方法,只要他不理會雞毛蒜皮的小問題,保持按兵不動,就能收穫最大的戰果。

    就算是豬,這群豬的數量也太多了一點,即便德萊爾兵分三路,以埃爾手上這點人手還是佔不了什麼便宜。並不是說他們無法取得勝利,但埃爾接受不了那個可預期的傷亡數字。伊斯塔倫的戰士死一個就少一個,放在這裡和南方軍硬拚並非理智之選。

    既然德萊爾沒有追擊的意思,埃爾也就犯不著以身做餌,他帶著帕蘭蒂和雷納德在莊園外遠遠地兜了一個圈子,與提米匯合在一起。洛克家族的族人這個時候也基本上瞭解了情況,情緒終於穩定下來。埃爾讓雷納德去處理這些累贅,自己帶著帕蘭蒂走到僻靜處,從懷中掏出傳訊的羊皮紙。

    「我說,你來寫字,注意越小越好。」埃爾把羊皮紙和炭筆交給帕蘭蒂,低聲囑咐道。第一次使用這張羊皮紙的時候,他就意識到自己的字跡實在太過於難看,而且七扭八歪佔據了太多的空間。後來他捉摸了好久,才想到讓帕蘭蒂給自己代筆。

    「好的,將軍。」帕蘭蒂坐下來,將羊皮紙放在自己膝蓋上面,拿出帶有微光的獅牙號角。這裡距離洛克莊園還不算太遠,他們不敢生火,只能借助月光和這種魔法物品上的微光來照亮。不過以帕蘭蒂的實力,這一點點光亮已經足夠冷王萌妃全文閱讀


    埃爾在心裡組織了一下語言,想要用儘量簡短的語句將里爾鎮這邊的情況概括出來。不過他現在所知道的這些情報信息量實在太大,三兩句話根本說不清楚。他苦思冥想地研究了半天之後,乾脆將洛克家族這邊的家族恩怨全部拋掉,只交代德萊爾在里爾鎮的駐軍情況,然後在最後面加上一句——是否救援河谷關?

    雖然在來之前他再三囑咐蒂雅娜好好休息,不過埃爾心裡也很清楚,少女一定在等待著自己的這封信。如果不摸清楚凱末爾伯爵的真實意圖,她又怎麼可能睡得著覺。果然,當帕蘭蒂寫完這封信之後,沒過多久羊皮紙上的字跡便重新顯現出來。

    ——隱藏底牌,放虎歸山。明日計畫照舊,等待信號。

    「呃……這是什麼意思?」帕蘭蒂看著信件上簡潔的詞語有些發愣。雖然她知道這些詞語的意思,但連在一起就有些令人摸不清頭腦。

    「她的意思是讓我們不要救援河谷關,相反,我們要讓河谷關的守軍衝出來,脫離南方軍隊的包圍。」埃爾摸著下巴點點頭,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啊,原來還可以這樣……」

    「不好意思,將軍,可我還是不太明白。」帕蘭蒂迷惑不解地問道:「要讓河谷關的士兵自己突圍?那怎麼可能?又有什麼意義?」

    「我們之所以投鼠忌器,並不是因為南方軍有多麼厲害,真正的原因是他們掌控著里爾鎮和洛克莊園,還圍困住了河谷關的守軍。」埃爾拍拍帕蘭蒂的腦袋,為她耐心解釋道:「我們需要里爾鎮讓流亡者得到休整,也需要河谷關的部隊補充自己的力量。如果硬拚我們會損失很大,如果和德萊爾談判,也必須付出難以承受的代價。想要拯救河谷關的部隊,我們自己手上的這點人馬起不到多少作用,只能依靠他們自己的力量。」

    「可是河谷關的部隊怎麼才能自己突圍?」帕蘭蒂眼睛裡已經畫滿了問號。

    「據雷納德所說,河谷關原來的駐軍加上洛克家族的戰士至少能有五六百人左右,而堵在他們身後,也就是我們這一側的南方軍數量也不過一千人而已。但從戰鬥力的角度來看,他們要是真想突圍的話並不困難。只不過……沒有目標而已。」

    埃爾說到這裡,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南方軍已經知道了伊斯塔倫陷落的消息,肯定會將這個消息傳到關隘裡,打擊守軍的士氣。當他們得知這個噩耗之後,就算不願意相信,肯定也失去了突圍的念頭。」

    「我明白了。」帕蘭蒂遲疑地點點頭,終於慢慢地轉過彎兒來。她想了想說道:「所以我們要給他們帶去一個目標?」

    「沒錯,讓提米帶著我們的人手在外面接應,咱們兩個帶著雷納德溜進河谷關,去告訴他們關於流亡者的消息,然後帶著他們衝出來。」埃爾點頭說道:「等這支部隊擺脫了桎梏,這場遊戲的勝利天平就會向我們傾斜過來。」

    「是的,將軍。」看到埃爾自信的笑容,帕蘭蒂雖然還有些糊塗,但也跟著笑了起來。
飛雪月 發表於 2015-6-11 02:06
    第186章 身份證明

    南方軍對河谷關的包圍明顯有鬆散的跡象,在埃爾看來這就是自己作死的表現。不過站在南方軍指揮官的視角來看,這未嘗不是對於守軍造成心理壓力的一種戰術。伊斯塔倫陷落,洛克家族驚變,留在河谷關的這支部隊現在只是一支孤軍,城牆內外的士兵都很清楚這個殘酷的事實。

    埃爾命令提米去召集部隊趕過來接應,他自己仍然帶著帕蘭蒂和雷納德前往河谷關。南方軍的守衛格外松懈,以至於都有些浪費他們此前做好的心理準備。他們只是在營地門口象徵性地佈置了幾個崗哨,埃爾帶著兩個人,找了一個陰暗的角落,輕輕鬆鬆地穿過了營地,連一個守夜的士兵都沒有遇到,就這麼堂而皇之地來到河谷關城下。

    讓埃爾頗為欣慰的是,關口的城牆上仍舊燈火通明,可以清晰地聽到哨兵巡邏的腳步聲,即便這支部隊可能已經無心戀戰,但他們依然保持著伊斯塔倫的軍事素養。

    「將軍閣下,我們……敲門嗎?」雷納德和埃爾一起抬頭看著城牆的垛口,他扭了扭脖子,感受了自己身上的傷勢,忍不住有些發虛。這個時候當然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叫門,不過要讓他現在徒手爬上城牆未免有些強人所難。

    「我和帕蘭蒂先上去,然後讓他們放繩子下來。」埃爾無奈地說道,他以前從來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後來身邊跟著帕蘭蒂,蘿莉騎士的實力和自己相差不多,而且也同樣是敏捷型的戰士,使用起來比較得心應手。

    提米雖然心眼靈巧,不過他也就這一個優點,青銅上位的實力在普通戰士中確實可以獨當一面,但放在自己身邊就顯得有些累贅。大多數時候埃爾都只是讓他負責殿後。

    雷納德的個人實力也處於青銅上位,如果在巔峰時期或許能比提米稍強一些,但他之前並未參加過伊斯塔倫的正規軍,只有過統領家族私兵的經驗。如果要在戰場上分生死的話,他十有七八會倒在提米劍下。況且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不怎麼樂觀,在埃爾眼中就是一個人形的累贅。

    不過埃爾之所以要讓雷納德跟過來,也並不是要指望他的戰鬥力。河谷關裡還有雷納德之前帶過來的數百名洛克家族戰士,他們可能已經知道了雷納德遭到囚禁,甚至被害的消息。只有把這傢伙本人帶來,才能調動起這支部隊的戰鬥力。

    「想不到我也會淪落到這步田地。」雷納德搖頭苦笑道,從城牆上扔繩索往上拉人一般都是在守城戰中對待敵軍使者的方法,以他的身份,當然會感受到屈辱,不過這個時候也沒辦法講究太多,只能隨機應變。

    「別這麼悲觀,活著比什麼都強一等狂妃,至尊三小姐最新章節
。」埃爾拍了拍他的肩膀,向帕蘭蒂示意了一個眼色,兩個人綁好武器,抓住城牆上的縫隙向上爬去。

    河谷關的城牆遠沒有伊斯塔倫那樣堅實壯觀,只有兩三層樓的高度,而且建築材料也只是普通的泥石,這點高度對於埃爾和帕蘭蒂來說都不算是問題,以他們的實力與其說是攀爬,倒更像是直接跳躍上去。

    一抬手抓住牆垛,翻身登上城牆,埃爾抬起頭就看到一隊巡夜的士兵舉著火把走了進來。他們也幾乎在同一時間發現了埃爾的身影,立刻舉起手中的武器,同時高喊起來。

    「安靜!我是自己人!」埃爾急忙舉起雙手說道,帕蘭蒂的反應比他更快,她正好從那隊士兵的身後翻上來,一拳打暈了要將「敵襲!」喊出口的士兵,然後噼裡啪啦地將其他幾個人都打倒在地。對於如何與軍人交涉的方法,帕蘭蒂比埃爾有經驗的多,她知道在這個時候守夜士兵無論如何都會發出警報,於是索性先敲暈了再說。

    剩下最後一個像是隊長頭目的士兵被帕蘭蒂摁在地上死死地摀住嘴巴,她湊到士兵耳邊低聲說道:「別大喊大叫,會驚動外面的南方人,我們是伊斯塔倫的軍人,過來找你們的指揮官。

    這樣說當然也不可能去的士兵的信任,看他緊繃著的肌肉就知道這傢伙仍然沒有放棄反抗,如果現在放開他的嘴,他的第一個反應肯定是一嗓子驚醒整個關口的守軍。

    於是帕蘭蒂又掏出獅牙號角,在他眼前晃了晃,這一招對於伊斯塔倫人來說簡直百試百靈,士兵的眼神頓時放鬆下來,同時也放棄了無謂的掙扎。

    帕蘭蒂小心翼翼地鬆開手,士兵頓時一骨碌爬起來,目光灼灼地盯著她,激動地問道:「您是白獅子家族的繼承人嗎?你們還活著?」

    「活著的人不多了,士兵。」帕蘭蒂搖搖頭,斷絕了士兵的幻想。她走到埃爾身邊,回過頭對士兵說道:「這是我們倖存者的指揮官——埃爾將軍,請你立刻通報河谷關的防務指揮官閣下,我們要立刻與他見面。」

    「是的,長官!」士兵看到埃爾胸前的白銀徽章,頓時肅然起敬。不過他雖然在心裡面已經相信了帕蘭蒂的說法,但出於正規軍的素養和謹慎,在行禮之後還是喚醒了自己的同伴,「押送」著兩個人走下城牆。

    埃爾的突然到訪很快驚動了城中的守軍,他們並沒有等待太長時間,就看見兩名身穿不同軍裝的高級軍官聯袂而至。

    「埃爾將軍,您的到來真讓我們驚喜萬分。在下就是河谷關的現任防務指揮官阿爾萊特」身穿伊斯塔倫軍裝的中年軍官謹慎地審視了一下埃爾胸口的徽章,然後才恭敬地對埃爾行了一個軍禮:「很抱歉我們之前並沒有收到伊斯塔倫方面軍方高層變動的通知,您似乎看著也很面生,只有這枚徽章我還算熟悉。」

    「你眼力不錯,這是安德森將軍的徽章。」埃爾點點頭說到:「如果你想要我們拿出證明的話,我想你應該知道這位小姐的身份。」

    「帕蘭蒂小姐,我聽說過您的名字,但卻沒想到最後要由您來繼承獅牙號角斯巴達戰神
。」阿爾萊特轉頭看向帕蘭蒂,眼中神色和藹了許多:「諸神保佑,伊斯塔倫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件事說來話長,現在我以白獅子家族繼承人的名義,向你們證明埃爾將軍的身份真實有效,他是在伊斯塔倫淪陷之前,由安托尼奧領主大人親自晉陞的最後一位將軍。」帕蘭蒂收起獅牙號角,對阿爾萊特嚴肅地說道。

    雖然擁有伊斯塔倫繼承人的身份,但從伊斯塔倫撤離之後,帕蘭蒂一直站在埃爾身後,為他提供無條件的支持。

    「阿爾萊特先生,現在時間緊迫,我就有話直說了。」埃爾看了一眼站在阿爾萊特身邊的洛克家族軍官,對他說道:「我們救出了雷納德先生,他現在就在城下,您得幫忙把他拉上來。」

    「您救了雷納德少爺?真是萬分感謝!」洛克家族的軍官臉上頓時露出難以置信地驚喜之色,他顧不得多說,向阿爾萊特點點頭就竄上了城牆。

    等雷納德被拉上來之後,雙方的氣氛這才真正的融洽起來。阿爾萊特帶著埃爾一行人來到自己的指揮所,叫來軍醫為雷納德處理傷口,其他人則得到了一杯熱氣騰騰的麥酒。

    「現在的情況是這樣的。」埃爾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對阿爾萊特說道:「逃出來的人不多,我們還有六百名戰士和一百匹馬,但是跟著我們的難民就有將近五千人之多。其中絕大部分是女人和孩子,基本都是軍人家屬。我們本來想在里爾鎮休整一下,可是沒想到這裡竟然發生了如此驚人的變化。」

    「都是米哈倫那個狗娘養的混蛋!」阿爾萊特憤怒地一拳砸在桌子上。

    「我們現在需要幫助,阿爾萊特,河谷關的部隊是伊斯塔倫最後一支建制完整的部隊,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幫助。」埃爾看著阿爾萊特的眼睛,懇切地說道:「我們的兄弟在伊斯塔倫進行了光榮的戰鬥,將他們的妻子、姐妹和孩子託付給我們。但我們現在卻一無所有,沒有補給也沒有足夠的保護能力。」

    「埃爾將軍,您不用再說了,請直接告訴我們要怎麼做?」阿爾萊特站起身拍著胸口說道:「雷納德先生已經獲救,我們就可以借助洛克家族的力量,要打退這些南方娘們不成問題!」

    「很好,不過不能光想著打仗,我們現在又必須要守護的東西,兄弟們不能再經受損失。」埃爾點點頭對阿爾萊特說:「請你們集合所有部隊,我們今天晚上就突圍出去,與大部隊會合。然後再回來慢慢和南方人周旋。」

    「沒有問題!讓我們給那些娘們一點顏色看看!」阿爾萊特臉上露出興奮的笑容。

    「洛克家族的戰士全都聽從你的調遣,埃爾將軍。」坐在一邊包紮繃帶的雷納德也跟著說,他指著自己身邊的軍官對埃爾說:「這是我的副官羅森,從現在開始,他會帶著洛克家族的部隊服從您的一切命令。」

    夜半三更,河谷關上的守軍突然調動起來,但圍困在城外的南方軍隊還沉浸在夢鄉之中,對此一無所知。
飛雪月 發表於 2015-6-11 02:08
    第187章 惡魔的手段

    當南方軍還沉浸在睡夢之中的時候,河谷關的城門悄然打開,關內的守軍從城門口傾巢而出。由於南方軍守夜士兵自己的消極怠工,本應該在今晚站崗的三十名哨兵只剩下九個人還在堅守崗位。當他們察覺到異動之時,為時已晚。

    埃爾帶著一支精銳的部隊,將南方軍的崗哨一一拔除,他們之中的絕大部分人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被黑暗中伸出的利刃抹斷了脖子。先頭部隊在營地中散開,各自尋找軍官所在的帳篷,包裹著馬蹄的騎兵緊隨其後衝了進來,南方軍的防守陣線瞬間被打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

    轟鳴的馬蹄聲與喊殺聲驚動了熟睡中的南方軍士兵,當他們光著屁股從帳篷裡爬起來的時候,驚恐地發現營地裡面已經到處都是伊斯塔倫的戰士在大開殺戒。

    守衛河谷關的伊斯塔倫軍隊一直保持著充分的補給,而洛克家族的戰士也是家族傾盡財力供養的精兵,和這些全副武裝的殺人機器相比,南方軍裝備上不完全的普通士兵完全就是待宰的羔羊。

    當伊斯塔倫戰士衝進營地之後,南方軍一觸即潰,根本沒有表現出任何負隅頑抗的鬥志。他們沒有武裝,沒有士氣,沒有目標,甚至就連自己的指揮官都指望不上。埃爾帶著一票彪形大漢衝進營地中最醒目的指揮營帳,卻發現那裡空無一人,準備好的斬首行動只能不了了之。

    他們在周圍轉了一圈才抓到一個嚇得屁滾尿流的副官,幾乎不用審問,這傢伙就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像竹筒倒豆子一樣交代了出來。原來這支部隊的指揮官從被窩裡爬出來看到外面火光衝天的時候,連衣服都顧不得穿,只是抓著一張床單遮住屁股就開始亡命奔逃。現在就連他的親信副官都不知道這傢伙跑到哪裡去了。

    雖然對於南方軍隊的戰鬥力水平早已經有了預計,不過這幫南方人顯然很擅長突破自己的下限。這更讓埃爾下定決心不能輕易開戰,他想要的從來都不是勝利,而是士兵的生命。拿自己兄弟的性命去和這幫南方娘們硬拚,是再愚蠢不過的行為,哪怕是一換十埃爾都覺得自己會虧本。

    河谷關的守軍有驚無險地衝破了南方軍的防線,或者說是驅趕著手無寸鐵的南方軍向兩邊散開,轟轟烈烈地直闖了出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埃爾沒敢讓這支部隊跑太遠的距離,還特意將附近他們所熟知的一個地標設為集結點。黑夜對於雙方來說都是可怕的敵人,如果跑得太遠,很容易出現非戰鬥減員。

    河谷關外的南方軍營地燃起了衝天的大火,里爾鎮的守軍看到了火焰想要敢去救援,但是剛剛集結好部隊走出鎮外,就遭遇了提米所率領的騎兵部隊的狙擊,扔下二十幾具屍體倉皇地逃回鎮裡對抗遊戲
。至於更遠一些的洛克莊園,那邊的守軍想要趕過來還需要一些時間,肯定來不及救援。

    「南方軍的戰鬥力真的這麼渣嗎?」突圍的過程太過於順利,以至於都超出了埃爾的最好設想,這讓他猶自不敢相信。

    「凱末爾伯爵的南方軍中,有一大半都是在領地內徵召的農民,他們可以用服兵役代替抵消家裡需要繳納的稅金。他們空有一身力氣,卻幾乎沒有經受過正規訓練,當然比不上我們這邊的職業軍人。不過這也是凱末爾伯爵希望看到的結果,如果把這些農民都訓練成軍人,等他們退伍的時候就會對地方領主的統治力造成動搖。」阿爾萊特低聲解釋道。

    「貴族的醜陋心態。」埃爾臉上露出譏諷的笑容。

    「應該說是南方貴族的醜陋心態。」阿爾萊特笑著糾正道:「您千萬不要對凱末爾伯爵產生輕視心理,他在南方貴族派系中也算得上是一位文武雙全的人物。南方軍真正的戰鬥力並不像您現在看到的這樣不堪。他們只是太過於鬆懈。等到明天白天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們再想取得今晚這樣的戰果恐怕就不太容易了。」

    「如果能不打仗才是最好,兄弟們的血不能浪費在這裡。我們現在攢好了談判的籌碼,等明天就可以和他們慢慢攤牌。」埃爾胸有成竹地說道。

    兩支部隊匯合之後,埃爾帶著所有的人馬慢慢向北方移動,聽從阿爾萊特的意見尋找合適的宿營地。棋盤上的棋子已經完成了攻守互轉,現在他只要等待流亡者的隊伍前來,剩下的事情就可以交給蒂雅娜放在談判桌上解決。

    「將軍大人,請恕我冒昧,但是我有些擔心那位凱末爾家的小少爺,也就是德萊爾,據說他天賦出眾,曾經學習過魔法。」部隊紮營時,雷納德的副官羅森來到埃爾面前,有些憂心忡忡地說道。

    「他是魔法師?」埃爾不解地問,剛才他在洛克莊園的時候,可沒有感受到明顯的魔法波動,要麼是那位德萊爾少爺沒有出手,要麼就是羅森有些杞人憂天。在普通人眼裡魔法師都是神秘而強大的代名詞,不過埃爾自己早就做掉過不止一名施法者,對此並沒有多少心理壓力。

    「我不知道,將軍大人。」羅森有些猶豫地說:「在他率軍圍困河谷關的時候,我們看見過他施展邪術,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邪術,但他把普通的士兵變成了怪物,在攻城時殺了我們好多兄弟。」

    「我聽雷納德說,凱末爾家族擁有惡魔血統?」埃爾眨眨眼睛,被羅森所講的情況引起了興趣。

    「因為米哈倫少爺的發育明顯不正常,所以家族裡一直有這樣的傳言,我們也沒見過真正的惡魔,只是聽那些老人說起過……」羅森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要緊,我們也有魔法師,明天早上就會過來。」埃爾安慰他道,同時板起臉嚴肅地說:「洛克家族的家務事我管不了,但是我不希望現在隊伍裡出現這種猜疑的聲音,你知道我的意思嗎?」

    「當然,我明白,將軍大人至純醫道
。」羅森臉色一肅,馬上立正敬禮說道。

    埃爾拍拍他的肩膀,讓他回去忙自己的事情。等羅森離開之後,他的臉色才慢慢陰沉下來。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帕蘭蒂注意到了他的臉色變化,忍不住輕聲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本來沒有,但被他這麼一說,還真是不能不在意了啊。」埃爾陰沉著臉自言自語地說道,他眼睛一轉,揚起嘴角,帶著帕蘭蒂走到僻靜的地方,抓住她的手將她按在樹上。

    「呃……將軍?」帕蘭蒂被埃爾粗暴的動作嚇了一跳,臉蛋頓時漲紅起來。她下意識地想要反抗,但是出於軍人服從命令的天性和其他一些說不出口的原因,掙紮起來有些軟弱無力。

    「帕蘭蒂,保持這樣,聽我說。」埃爾湊到帕蘭蒂的臉頰邊上,在她耳邊用最微弱的聲音輕聲說道:「有東西在監視我們,就在我們身後的樹上,我原本以為是普通的夜梟,但現在感覺似乎有些不對勁。你還記得羅森說的話嗎?」

    「……惡魔?」帕蘭蒂迅速冷靜下來,半閉著眼睛,從埃爾的肩膀上不著痕跡地向後望去。她的感知能力沒有埃爾那麼強悍,但也能隱約感受到某種隱含著惡意的目光,隱藏在樹林的陰影中偷窺著這個方向。

    「它不敢靠近,咱們得製造個機會……」埃爾從牙縫裡吐出這幾個字,然後伸過手將帕蘭蒂的身體抱在懷裡,使兩個人的姿勢更加曖昧。他含情脈脈地注視著帕蘭蒂的眼睛,恢復到正常的音量開口說道:「喔,親愛的,你得理解我,那個蘭斯塔特家的女人不值得信任!」

    「什麼……啥?」蘿莉騎士明顯演戲的經驗不足,完全跟不上埃爾跳躍性的思維,只是被埃爾抱在懷裡就有些迷迷糊糊的,對於他說的話壓根沒反應過來。

    埃爾自然也不指望帕蘭蒂能夠像蒂雅娜那樣跟上自己的節奏,他只是想要試探一下那個跟在後面監視的東西,故意說出一些敏感的話題,看它會不會做出反應。

    「那個蘭斯塔特小姐是一個巫婆,她比你想像的還要可怕,我親眼見過她躲在沒人的地方施展咒語,召喚……」埃爾小心翼翼地收攏著自己的感知,同時一點點降低說話的音量。不出他所料,躲在樹後面的那個東西竟然逐漸被吸引過來。

    它自以為行蹤詭秘,悄無聲息,但在山民獵手出身的埃爾耳中無所遁形,身邊樹上的一切細微聲音都逃不過他靈敏的耳朵。

    「那個女人能夠召喚亡靈,她是……看到了嗎,我身後第二棵樹上。」埃爾逐漸壓低聲音,在帕蘭蒂耳邊呢喃。

    蘿莉騎士這個時候已經閉上了眼睛,但是她的一隻手已經悄悄地按在劍柄上,另一隻手伸出手指輕輕地撓了一下埃爾的手心。

    「就是現在!」埃爾猛地鬆開手放開帕蘭蒂,整個人向後倒去。帕蘭蒂一腳踹在身後的樹幹上,整個人如同炮彈一樣飛射而起,花劍出鞘,在黑夜中閃耀出一道銀白色的光華!
飛雪月 發表於 2015-6-11 02:10
    第188章 德萊爾的報復

    帕蘭蒂的花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鞘,銀色的光華穿破黑暗,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將所過之處一切都絞為粉碎。

    距離地面三米的粗壯樹枝從中截斷,一個生長著翅膀的小怪物發出「噶——」的古怪慘叫從樹上跌落。在帕蘭蒂撲出去的同時,埃爾也轉過身拉開龍牙弓一箭射出,將墜落的怪物釘在樹幹之上。

    「諸神在上!這是什麼東西!」當帕蘭蒂落下來看清那個怪物的模樣時,忍不住臉色一變,低聲驚叫了起來。

    被釘在樹上的怪物外形和人類的嬰兒相差無幾,只是體積大了幾倍。腦袋上的細小尖角和背後的蝠翼都是在明顯不過的地獄惡魔標誌。它被釘在樹上猶自掙扎不休,衝著帕蘭蒂露出滿口鋒利的牙齒,發出恐嚇性的怪叫聲。

    「這是魔嬰,地獄惡魔的幼生體。」埃爾走過來低聲說道。作為秩序與混亂的對立種族,人類與惡魔的戰爭史可以追溯到三千年前的上古時代,因此關於惡魔的傳說故事在這個世界上並不罕見,至少比地行者的傳聞更加詳實可靠。

    魔嬰是在地獄之中由痛苦蠕蟲進化出來的幼生體小惡魔,雖然看起來幼小,但他們的真正力量可以媲美普通的成年男子,而且已經進化出了初步的殘忍智慧,在惡魔大軍承擔炮灰偵查兵的職責。

    埃爾曾經聽說過有關於魔嬰的傳說,這種小惡魔在地面世界並不少見,如果遇到落單的魔嬰,那十有七八是惡魔術士的奴僕,或者說是他們的魔寵。

    當他說出魔嬰的名字時,被釘在樹上的魔嬰頓時停止了掙扎,將怨恨憎惡的目光轉向埃爾身上。埃爾對此倒是不為所動,但是他隱隱感覺到那隻魔嬰的目光似乎有些閃爍,這讓他不由自主地產生出一種被窺視的感覺。

    「德萊爾少爺?」埃爾看著魔嬰的眼睛試探性地問道。

    「埃爾將軍……」魔嬰呆滯了一下,臉上猙獰的表情突然平復下來,目光也變得清醒起來。它打量著埃爾,口中發出沙啞的聲音:「我知道你的名字……奇科子爵以為你是個無謀的莽夫……他被你騙了……」

    「您這話說的好像自己有多麼純潔無辜一樣。」埃爾咧嘴一笑,目光變得銳利起來:「德萊爾少爺,我們彼此彼此罷了。這個時候您還不去休息,難道想要和我們一起欣賞月色嗎?」

    「彼此彼此……說得好……」魔嬰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發出桀桀的怪笑:「卑鄙無恥的埃爾將軍……您今天晚上送給我這兩份大禮……就想這麼輕鬆的一走了之嗎?」

    魔嬰的話還未說完,埃爾的臉色突然大變,他拉住帕蘭蒂一閃身飛退到大樹後面,就看見魔嬰的身體突然腫脹起來,然後砰的一聲炸成了漫天的碎片,飛濺的血肉灑落在樹林裡,所到之處全都發出茲拉茲拉的腐蝕聲音殊愛:霸佔新鮮小妻


    「該死,那傢伙留了後手!」埃爾狼狽地躲開惡魔的血肉,跳著腳大罵道。不僅僅是在他這裡,剛剛紮好的營地裡此刻到處都出現了雜亂的喧鬧聲。他放眼望去,發現六七頭身形巨大的惡魔突兀地出現在營地中,不分青紅皂白對周圍的所有活人大開殺戒。

    「這是怎麼回事?他們從哪裡冒出來的?我們的守衛呢?」埃爾趕回營地,拉住組織反擊的阿爾萊特連聲問道。

    河谷關突圍的時候,埃爾還在心底裡嘲笑南方軍士兵的防禦像老女人的褲襠一樣鬆懈,轉過頭來德萊爾就狠狠地反擊了一記耳光。在惡魔的突然襲擊之下,剛剛紮營休息的伊斯塔倫軍隊表現的同樣不堪,僅僅不到一個呼吸的功夫,就出現了兩位數的傷亡。這讓埃爾在心痛之餘又覺得臉上無光。

    「我不知道,將軍!」阿爾萊特一臉茫然地看著埃爾,失聲叫道:「那是我們的兄弟!剛才他們就在我們身邊,突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這是邪術,惡魔的邪術!」副官羅森大叫道:「我之前對您說過的,那個凱末爾家的少爺在河谷關城下施展了一次邪術,但當時沒什麼明顯效果,所以您沒放在心上。」

    「我怎麼知道那個混蛋像抽風一樣到底是為了什麼?」阿爾萊特氣得滿臉通紅,大聲反駁道。

    「夠了!先把這些惡魔處理掉再說!」埃爾制止住兩人的爭吵,拉開龍牙弓瞄準了距離自己最近的一頭惡魔。

    由士兵轉變成的惡魔體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身高暴漲到兩米開外,身上佈滿了漆黑的鱗片,四肢變成了粗壯的利爪,腦袋上頂起一根獨角。從外形上看,這似乎是地獄惡魔大軍的基礎作戰單位——角魔,它們力大無窮而且刀槍不入,還能根據戰場上的不同需要進化出不同的能力,和地行者的戰士頗有相似之處。

    不過這種惡魔在地面上可沒有魔嬰那樣常見,它們隸屬於魔鬼大軍的正規編制,一旦出現就意味著不死不休的戰爭。埃爾對此也只是猜測不能肯定,只能先試探一下深淺。

    伊斯塔倫的戰士已經反應過來,利用彼此之間養成的默契配合將惡魔圍困在中間,但是他們的武器卻很難對身強力壯的惡魔產生明顯的殺傷效果。一名士兵揮舞著雙手劍用盡全力向惡魔後背劈砍過去,大劍在惡魔表皮的鱗甲上擦出一片火星,只留下十幾公分長的淺印。惡魔發出一聲獰笑,反手抓住士兵的武器,將他連人帶劍拽了過來。士兵想要扔掉武器後退,但是他距離惡魔已經太近,根本來不及逃跑就被一爪子撕開了腹部,幾乎被攔腰撕裂,慘叫著跌倒在地。

    惡魔狂笑著抬起大腳,想要把士兵的腦袋踩爆,但就在這個時候,半空中飛來的一支利箭直接射進了他的嘴裡。箭頭穿過口腔從他的後頸探出,惡魔的狂笑聲戛然而止。

    這種位置的貫穿傷害對於普通人而言已經是足以致死的打擊,但對於生命力頑強的惡魔來說還算不了什麼大事絕品毒後
。他只是不由自主地後仰了一下,然後又重新抬起頭來,合上嘴喀吧一聲將箭桿咬得粉碎。

    沒有一擊得手,埃爾的臉色越發陰沉,他只是聽說過有關於惡魔生命力頑強的傳說故事,但是沒想到現實中的惡魔更加棘手。他一言不發地再次拉開龍牙弓,同時搭上兩支長箭,瞄準了惡魔的頭部和心臟部位,手心中藍色的符文一閃而逝。

    惡魔已經注意到了黑暗中的偷襲者,那支箭對他造成的傷害不大,但卡在嗓子眼裡怎麼想也不會舒服。看到那個瘦小的人類再次張弓搭箭,惡魔頓時怒火衝天,俯下身硬生生地一頭撞開戰士們的包圍圈,向埃爾撲了過來。

    「來得好!」埃爾冷笑一聲,手指微鬆,兩支長箭飛射而出。

    惡魔雖然依仗著蠻力橫衝直撞,但也具有基本的戰鬥智慧,當他衝出來的時候就注意到埃爾的弓箭對準了自己,於是便用兩條手臂擋在前面,護住自己的要害。他對於自己身體的防禦力有著充分的自信,即便對方的弓箭再鋒利也不可能在射穿自己的手指之後,還能對自己造成傷害。

    他的估計並沒有錯誤,那兩支突襲而至的快箭雖然攜帶著巨大的力量,幾乎洞穿了他的手臂,卻被他的骨頭死死地卡住動彈不得。惡魔仰天咆哮一聲,正要加快速度向埃爾衝去,突然感覺到胸前一涼,腳下不由自主地失去了平衡。

    兩支長箭雖然被他的手臂骨夾住,但附帶在箭上的另一種力量卻沒有停止前進。大意的惡魔剛剛放鬆下來,兩道無形的箭光就沿著之前瞄準的軌跡刺入到他的額頭與心臟之中。心臟部位是惡魔的力量來源,同時也是他們的致命要害。被這支箭光貫穿了心臟之後,惡魔的力量頓時一落千丈,自己就摔倒在地。

    埃爾沖上去,一腳踩住惡魔的腦袋,高高舉起手中的斧頭,一斧剁下惡魔的腦袋。然而惡魔的身體猶自掙扎不停,胡亂撲騰著雙手試圖在埃爾身上留下痕跡。埃爾拍了拍胸口,一條纖細的蠍尾從他衣服之中探出,在惡魔的身體上狠狠地叮了一下,這才讓這支死而不僵的惡魔徹底老實下來,脖徑的切斷面上開始流出慘綠色的腥臭黏液。

    當第一頭角魔徹底死亡的時候,洛克莊園的大廳裡傳來一聲冷哼。德萊爾身披著黑色的法袍端坐在家主的座位上,面無表情地捏碎了手中的水晶球。

    「真是有趣……這傢伙果然不簡單,那是什麼力量?不像是普通的法術……怪不得這麼年輕就能當上將軍。」德萊爾沉吟了半晌,抬起頭看向身邊滿頭冷汗的胖子,似笑非笑的說道:「羅默,這次你還真是看走眼了。」

    「伊斯塔倫的淪陷對於凱末爾家族來說既是喜訊也是悲劇,不過還好他們留下了這一點點火種。」奇科子爵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對德萊爾陪笑道:「伊斯塔倫的餘孽對凱末爾家族已經無法構成威脅,但這個年輕人卻又算得上不大不小的麻煩……您難道不覺得,這是專門為您留下來的對手嗎?」

    「對手?呵呵……」聽了胖子的解釋,德萊爾的臉色慢慢好轉起來。他托著下巴想了想,點頭笑道:「你說的沒錯,真是個非常合適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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