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盜墓筆記續9-12 作者:邪靈一把刀(已完結中)

 
BloomCaVod 2015-6-23 16:47:30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39 227214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6-24 16:18
第三十一章 骨回龍
  
    我有些驚訝,胖子的分析,在關鍵時刻,一向是比較靠譜的,百分之百?這似乎有些託大了。

    大約看出了我的疑惑,胖子張了張嘴想解釋,但後來,他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什麼,沒有跟我明說,只是棱模兩可的說道:「到時候不用胖爺我說,你自己就明白了。」

    對於胖子這句話,我不知道該怎麼理解,但他一向不是個喜歡賣關子的人,這樣的舉動,我只能理解為,大概胖子是有什麼忌諱,所以沒有明說。

    接著,我們兩車兩馬繼續上路,馬的速度當然比不上車,因此張棠瑞等人只能放緩了車速,對於這一點,我覺得有些奇怪,其實,張棠瑞等人既然已經從巴扎爾哪裡得到信息,那麼已經完全用不著我和胖子了,但他為什麼還要跟著我們?

    其實按照現在的情況,我和胖子是外人,洞悉了張家人的秘密所在地,按理說,這幫人如果心黑一點,首先想到的,是將我和胖子抹殺掉,不讓張家的秘密被外人知道,而現在,他們不僅沒有這樣做,反而好像怕我和胖子跑了一般,放慢車速配合著我們的馬匹。

    這一點讓我很費解,騎在馬上時,我本想和胖子商議,但我的話才起了個頭,胖子突然乾咳一聲,衝我擠了一下眼,接著便看著草原今天的落日,感嘆道:「又一個黃昏即將來臨,那首詩怎麼說來著,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我嗆了一下,心知胖子這是在轉移話題,看他這意思,顯然是讓我不要討論這些。

    這種情況,就好像是在防備什麼一樣。

    由於眾人離的太近,我沒辦法明著問,只能將疑惑壓下來。

    太陽落下一半時,我們已經是向北行進的第二天,此時,草原的地貌也發生了比較大的轉變。

    這裡算是內蒙古草原的深處,由於距離城市較遠,因此幾乎沒有人煙,雖然蒙古人民喜歡隨著水草遷移而居,但畢竟不能完全脫離社會,他們總的買鹽買藥,因此蒙古人民的聚集地,並不會太偏僻。因此這一片地方雖然水草豐茂,卻並沒有人跡和羊群。

    說是豐茂有些誇獎了,事實上,這裡的草幾乎是一張瘋長的趨勢,碧綠柔軟的化甸草,長至人膝蓋處,原本平緩的草原變的綿延起伏,讓人無法看的太遠,你永遠也猜不到,起伏的草原另一邊會有什麼。

    由於地勢起伏,因此低窪處的土壤含水量很高,一腳踩下去,就會溢出水來,水草的豐盛使得各種各樣的水生蟲寄居其中,我們來時就已經弄好了裝備,高至膝蓋處的裹腿靴阻隔了水蛭等侵害,但比較麻煩的是隱藏在水草裡的飛蟲,有大有小,漫天飛舞,讓人幾乎無法開口說話,一開口,就會有一些免費的飛蟲飛進嘴裡。

    直到此時,馬匹的作用終於發揮出來,這種低窪型的草地,已經不適合車子行駛了,但比我們幸運的是,他們能關上車窗,避免飛蟲的襲擊,我和胖子則只能靠衣服作為保護傘,裸露在外的皮膚,幾乎全都起了紅疙瘩,全是被各種各樣的蟲子咬的,有些癢,有些痛,有些不痛不癢,但相當可怕。

    胖子騎在馬上,被咬的不行,問我:「你有沒有帶花露水?」

    我道:「你大爺的,下斗帶花露水乾嘛?」

    胖子說:「你他娘的當年下汪藏海的沉船墓,不還帶花露水了嗎?怎麼現在這種關鍵的時刻你又掉鏈子了?」

    我道:「花露水倒是沒帶,但我有帶敵敵畏,兩瓶。」

    胖子道:「敵敵畏有個屁用,你把敵敵畏噴光了,也不可能把這些蟲子都弄死。」胖子邊說邊撈癢,目光看向緊跟著我們不遠處的兩輛路虎,臉上的神情有些詭異,我用眼神詢問他,究竟打什麼主意,胖子露出一臉高深莫測的神情,道:「不可說,你到時候就知道了。」

    我自然是相信胖子的,於是也沒多問,但越往下走,我越心驚,因為我已經隱隱明白了胖子的打算。

    如果說之前走的地方,只是一片水草稍微豐茂的地區,那麼越往下走,就不能用豐茂來形容了,因為我們腳下的地面,簡直成了淤泥,淤泥含水量豐富,表層裹著密密麻麻的水草,形成一片一片的草甸子,草甸子下全是爛泥,泥濘不堪,淺處沒上腳背,深處甚至沒過膝蓋。

    有些地方爛的更厲害,淤泥的深度不可預測,就如同一片沼澤,外面有草甸子掩護,完全看不出真容,稍不注意,就有可能陷入下去。

    最後,到日落時分,我們找了一處相對幹燥的草甸子落腳。

    說是干燥,其實一屁股坐下去褲子就濕了,夜晚蚊蟲滿天飛,沒人想開口說話。

    草甸子上不能生火,我們便架起了無煙爐,張棠瑞等人雖然坐在車裡,但他們目標比較大,害怕開進沼澤地,因此一路上精神十分緊繃,此刻也是疲憊不堪,我們聚到一起後,他從裝備包裡拿出了一塊黃色的東西,隨後放進了無煙爐裡,片刻後,一種類似草藥的氣味揮發出來,不多時,蚊蟲消失的無影無蹤,我們這時才敢開口說話。

    胖子衝他豎起個大拇指,道:「行啊,兄弟,下斗還帶蚊香,這效果,比那什麼什麼菊的可好多了。」

    我道:「那什麼什麼菊聽了,非得抽你倆耳光,這是張家秘製的蚊香,讓你享受一下都不錯了,別的了便宜還賣乖。」我和胖子胡天海底的瞎扯,另一頭,張錦景顯然不想搭理我們,問張棠瑞,道:「瑞叔,這片水澤地不知道還有多遠,咱們的車子目標太大,再往前開,怕是要出事。」

    張棠瑞皺著眉,道:「先開吧,開到不能看的地方,再棄車步行。」

    我心裡一樂,心說胖子看來是事先做過功課,一但他們真的棄車,那我們甩開他們的幾率就大大增加了,而且最主要的是,動物天生就能分辨大自然中的各種危險,進入這片水澤後,我和胖子便沒敢在騎馬,一直是牽著馬走,但一路上從來沒踏入過沼澤裡面,看來這兩匹馬,還可以當我們的嚮導。

    而相比之下,張棠瑞等人沒了那兩輛小路虎,就跟折了翅膀的鳥兒一樣,實力大大折扣了。

    想到這兒,我想起了國外一位生物學家說過的一句話:「人類誕生於自然,應該終於自然,過分依賴現代科技,只會自取滅亡。」在某些時候,大自然中得生物,才是最厲害的。

    就好比我這些年遇到的很多奇異的生物,它們的生存方式,它們的破壞力,都不是幾把槍就能解決的。

    難怪之前我想棄馬的時候被胖子踹了一腳,原來他是在這兒等著我,我不禁覺得奇怪,胖子怎麼會瞭解這裡的地形?難不成他來過?這可不像啊。

    我雖然驚疑,但也沒問,凡是,還是等兩人私下裡再說。

    當晚,我們在草甸子上過了一夜,第二天繼續前進,這時,草原的盡頭,已經隱約可以看見一道山脈了。

    我一看到那條山脈,便覺得十分詭異。

    地理分佈,都是有一定規律的,這種規律,多來自幾百萬年前的地質運動,比如,兩個板塊相擠壓的地方,必定會拱起一道山脈,而同樣,草原獨特得地理環境,使得它只能成為平地。

    但現在,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突然多出一條山脈,因此看起來就顯得很怪異了。

    事實上,那不能算山脈,只能算是一條比較長的山。

    山勢並不高,但走勢如蛇,蜿蜒綿長,凹凸隱晦,很難窺見真容,山的中間還分開了一段,就如同一條大龍被攔腰截斷。

    我好歹倒了幾年斗,以前從來不接觸風水,但正所謂幹一行學一行,後來也多少接觸了一些風水上的知識。

    如果這條山脈中間完好,那麼這地方,就是一處絕好的龍脈,四周地勢平坦,山頭處上翹,恰如龍抬頭,周圍又沒有任何阻礙物,使更方便龍勢伸展。

    但偏偏這龍被攔腰截斷,也只能說是天地造化,容不下它了。

    就在我們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地平線盡頭的死龍吸引時,沉默寡言的張河清突然道:「骨回龍。」我愣了一下,忍不住看向他。

    骨回龍是暗語的最後一句。

    難道是這小子發現了什麼?顯然,被張河清這句話吸引的不止我一個人,其餘人包括胖子,也瞬間將目光移到他身上,胖子道:「小子,你究竟想說什麼,痛快點。」

    錦景瞪了胖子一眼,溫言道:「河清,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張河清神色有些遲疑,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道:「你們難道沒發現,前面的山脈少了一截龍骨?」我忍不住嘶了一聲,心中微驚,看來這個沉默寡言的小子有兩把刷子,應該懂的尋龍探穴的本事,不得了。

    但轉念一想,這些東西,對於張家人來說,或許根本不算什麼,如果他們真什麼都不會,那才奇怪。

    緊接著,張河清開始解釋起來,指著那條死龍娓娓而談,他越說,我越覺得靠譜,心裡閃過一個念頭:完了,恐怕這幫人甩不了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6-24 16:19
第三十二章 計謀
  
    只聽張河清指點山勢,說此龍原本為抬頭龍,龍頭以起,只需身體發力,便可以一飛衝天,這種勢頭,在風水上,乃是一處大勢。

    有氣吞山河、伏鎮五嶽之像。

    不過這條龍,壞就壞在兩處。

    第一處是我們所見的缺口,使得龍身被攔腰截斷,第二處就壞在少有人氣,這處風水,由於勢頭太大,再加上周圍是一馬平川的草地,因此龍身一段,地氣就洩了,如果周邊有人居住,則可以用人畜的生氣堵住斷開,可惜,這裡不僅沒有人,怕是連動物都少有。

    久而久之,這就不僅是條死龍,龍死經肉散,便只剩下一條龍骷髏,四面洩氣,以是完全衰敗。

    按理說,這原本是一處起勢極好的風水寶地,而且絕對中華大地上絕無僅有的,因為大凡龍脈,多隱匿與山川大澤之間,多是借崑崙、秦嶺之勢,而內蒙古地勢一馬平川,與崑崙和秦嶺相去甚遠,顯然是一條單獨的地脈,這條地脈若消個萬把年,怕是會拔地而起,與龍脈之祖抗衡。

    由此可見,這地方的重要性。

    但壞就壞在,龍被斬斷了。這究竟是自然間的巧合,還是人為?

    如果是人為,那麼那個人必然是個風水大家,一個風水大家,如何忍心破壞這麼一處大勢?唯一能夠解釋的,就是當年破勢的人,還有更大的目的。

    張河清分析完,我們面面相覷,胖子嘴裡嘶了一聲,道:「你說這些跟骨回龍有什麼關係?」

    河清道:「如果單看這三個字,是很難有頭緒的,但如果結合我們眼前的這條死龍,那就很容易明白了,你們說,這條死龍最缺的是什麼?」

    我猛的醒悟過來,道:「骨頭。」

    「不錯。」他道:「就是骨頭,它死就死在龍骨被抽了,骨回龍,指的就是骨頭應該回去的地方。」接著,他的手一指斷龍處,道:「咱們要找的地方,應該就在那裡。」

    骨頭應該回去的地方……

    我們的目光都看向了斷裂處,由於隔得太遠,具體地勢無法看出,只能看到很大的一個u型缺口,河清說完後,我們便有了目標,決定卻骨回龍的地方看一看。

    正所謂望山跑死馬,那山脈看著不遠,事實上間隔的距離卻很大,此時正是中午,我們直走到日落時分,也沒有接近多少。

    而此刻,我們已經走入了很深的水澤帶,張棠瑞等人的小路虎,早已經被拋棄了,一行人全都是徒步行走,身上全是水和泥,飛蟲漫天,狼狽不堪。

    稍微好一些的是我和胖子,我們有馬,好歹不用自己背裝備,因此紮營時,也就我和胖子還有些力氣,其餘人都累趴下了。

    安排輪夜時,胖子臉皮賊厚,道:「不成,胖爺我累了,要先睡一覺,後半夜我來守。」說著擰著睡袋,找了塊乾燥地鑽進去,一下子就睡了。

    錦景氣的大罵:「你這個肥豬,最累的是我們,我們應該先睡。」

    張棠瑞擺了擺手,道:「算了,讓他們睡,上半夜我來跟河水守,你們都歇著。」

    既然有人謙讓,我也就不客氣了,往睡袋裡一鑽,便睡了個昏天黑地,也不知過了多久,我被人叫醒了,叫醒我的人是胖子,他打著哈欠,道:「該咱們守夜了。」

    張棠瑞顯然不放心我和胖子,還派了個奸細,也就是沉默寡言和河清。

    原本我對這個年輕人沒有太多忌諱,因為他除了長相還算不錯,就沒有什麼特別起眼的地方了,但昨天的那一番言論,讓我意識的這個人恐怕不簡單,而且張棠瑞既然會派他盯著我們,恐怕身手也不錯。

    我見此,心知今晚是不可能有什麼動作了,便對胖子道:「你們不都有兩個人了嗎,拉著我幹嘛,不行,我老胳膊老腿的,你就別折騰我,讓我睡個回籠覺成不?」

    「不成!」胖子說著,從裝備包裡拿出一副撲克,道:「漫漫長夜,不找點樂子可怎麼過,兩個人能斗地主嗎?你給我過來。」

    我對胖子太瞭解了,他雖然有些老頑童潛質,但像這種時刻,一般是不會阻止我休息的,但既然他這麼做了,就必然有他的道理,我這麼一想,便沒有拒絕,打著哈欠圍坐在一起,三人開始斗地主。

    期間我看了一下手機,是凌晨的三點多,而且手機信號還是滿格,大草原就是好啊。

    斗地主的時候,胖子時不時就因為輸牌爆粗口,我讓他小聲點,其它人還在睡覺,但他憋不了多久,又會因為被頂了一張牌而抱怨,我心說不對,我又不是沒跟胖子打過牌,他的賭品一向是頂好的,輸個千把塊就跟玩兒似的,眉頭都不會皺一下,他今晚究竟是打什麼主意?

    我沒吭聲,只時不時勸胖子幾句。

    河清是個比悶油瓶還悶的人,從頭到尾默默出牌,好幾次都將胖子殺的片甲不留,老話說的好,賭性見人性,河清打牌很少分神,但他幾乎是將我和胖子殺的落花流水,因為他很能算計,幾乎所有的牌都在他的推算之內。

    這樣的人,寡言少語,但心機不可謂不深。

    打了一個多小時,胖子輸得汗都要出來了,我們出來辦事,身上帶的現金本來就不多,一個時辰下來,胖子已經輸了個精光,他氣的滿嘴跑火車,隨後道:「不行,撒泡尿換換手氣。」隨後起身走到一處隱蔽的地方放水。

    我和河清沒什麼話說,兩人坐在地上等胖子回來,但等了半天都沒動靜,我心裡咯噔一下,道:「不對勁,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河清沒吭聲,皺了一下眉,順手拿起了一把手槍,往胖子之前走的地方貓過去。

    我不知道胖子打什麼主意,只得跟著河清身後,結果他走了幾步,整個人突然就消失了,接著我聽到了胖子的罵聲:「媽的,撒完尿居然還輸。」

    一邊說,胖子一邊走過來,指了指自己先去所在的地方,隨後做了個敲暈得手勢,我頓時明白過來,胖子是故意將河清引到這地方,讓後設計埋伏的。

    胖子一邊賣,一邊衝我使眼色,示意馬匹所在的位置。

    我總算明白了胖子的用意,他之所以搶著守下半夜,是因為下半夜是人最困頓的時候,睡的也最深,再加上張棠瑞這個不好惹的角色,再上半夜守夜的時候已經消耗了一些精力,因此下半夜會睡的更死,而我們已經趁著上半夜休整好了精神。

    緊接著,胖子拉我們打牌,打牌的時候,時不時弄出一些動靜,這是因為人即便處於深眠中,其實聽覺也沒有完全封閉,一有大動靜就會被折騰醒。

    而胖子的行為,實際上是一種聽覺麻痺,讓熟睡的人習慣時不時出現的響動,好方便我們接下來的行動。

    緊接著,我和胖子立刻牽馬走人,由於是水澤,行走間難免會帶出一些聲音,但由於胖子之前打牌時的鋪墊,這時候這點兒聲音,並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

    我們緩緩離開紮營的地點,一邊走,我和胖子嘴裡還時不時對話。

    胖子道:「你他媽又錯了,存心不讓胖爺贏是不是。」

    我噓道:「小聲點,其它人在睡覺,別吵醒了。」

    緊接著,胖子低聲抱怨了一陣,我們一邊打掩護,一邊往外走,待走遠之後,便加快步伐,打著一把手電筒,連夜往前。

    這其中的辛苦自是不必說,夜晚被驚起的蚊蟲全部往我們身上招呼,但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要趕在張棠瑞等人前面,從腳力上講,我和胖子連夜趕路,已經超前,再加上我們有馬匹駝裝備,時不時還能騎著小跑一段,因此佔了很大的優勢,要是還甩不開那群人,那就只能怪我們自己沒用了。

    直到天明,我和胖子也沒有停,只隨意啃了些干肉塊,便繼續前進,我們的目標是在今晚進入回骨處,途中,我誇獎了胖子一翻,胖子挺得意,道:「那是,胖爺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多,這點小事,不在話下。」

    頓了頓,胖子道:「胖爺本來還打算,趁著這功夫把他們全幹掉,但轉念一想,這幫人雖然隱瞞的挺多,但也沒有撕破臉皮,萬一他們要真是為小哥著想,咱們豈不是殺錯了人?這麼一想,我就大發慈悲的放他們一馬了。」

    我才不相信胖子的說辭,直接拆穿他道:「少給自己臉上抹金,咱們這次不是進什麼深山老林,手機聯絡什麼的都很完善,在這裡殺人,被捕的可能性可太高了。」

    胖子道:「放屁,宰了人,往泥裡一推,不消三五天,就會被裡面的蟲子啃的只剩骨頭你信不信?」

    他這麼一說,我還真有些沒辦法反駁,便道:「你說的也對,況且,要真讓我動手殺人,我還真下不了手。」雖然這些年因為我而死的人不在少數,但我卻從沒有主動升起心要殺什麼人,大多數時候都是情勢所逼,沒有辦法時才動槍。

    張棠瑞這幫人是張家的人無疑,但究竟是哪一系的,這一點就很不好說,他們雖然有台灣的證件,但如果背後有什麼大勢力撐腰,其實要搞一兩個證件也不是難事。

    其次,是他們的目的,關於他們的目的,我和胖子至多只是一個猜測,如果為了一個猜測去殺這麼多人,我確實沒有辦法下手。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如果他們最後真想打終極的注意,我絕對不會手軟。

    為了這個東西,已經死太多人了,悶油瓶也為之付出了太多,如果以前,終極只是所有人想得到,而悶油瓶又想保護的東西的話,那麼現在,對於我來說,終極同樣是我需要去保護的。

    這不是一種責任,而是義務,這個義務,是無數人的犧牲換來的,我應該擔當起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6-24 16:20
第三十三章 竊聽
  
    這一路的行程不必多說,條件雖然艱苦,但比起當年進雪山,入原始森林,已經是好太多了,因此我和胖子也牟足了勁兒趕路。

    從頭一天凌晨,我們直走到了下午四點多,此時的勞累,已經無法用語言描述,但好在後來逐漸走出了水甸子,便能騎馬前進,好歹緩解了一些勞累,到了當天晚上六點多,我們終於到了山口處。

    這片山口裡地勢比較險要,但由於位置原因,山上沒有什麼大型的樹木。這大概是因為生物競爭的原因,越是樹木茂密的地方,林木就長的越高,越濃,這樣才能爭取到更多的陽光,而在這裡,草原一馬平川,山勢也是獨一無二的一條龍,樹木無需競爭,因此長的都比較矮小。

    山口處是一段亂世形成的坡地,大約是山上土石鬆動形成的。由於草原平台,土石掉下來後,不會滾的很遠,因此千百年積聚下來,就形成了這樣一篇亂世坡,要想入山,先得翻過這片亂石坡。

    這石坡裡草木坡度,雖說樹木矮小,但到底也比人高,先前一直是奔跑在大草原上,乍一進入這種狹窄的環境裡,還真有些不太習慣。

    我和胖子都很累了,但覺得天海沒黑,再加上張棠瑞等人慢了進度,肯定也會拚命趕路。

    胖子說;「咱們不能學龜兔賽跑,雖然現在咱們領先,但沒準兒一停下來,那王八就追上來了。」說著,胖子眺望了一下那個斷山口,估摸著距離說:「望山跑死馬,這話果真不假,我看要到達那斷山口,起碼還得馬不停蹄的走一天,咱們也不走一天了,至少也得走到天黑再休息。」

    我也知道事情緊急,因此沒有二話,跟胖子打馬繼續往深走,直走到晚上的七點,腿肚子已經是抽筋一樣的痛,再也沒辦法堅持了,這才挺下腳步。

    我和胖子栓了馬,升起篝火,就地紮營,烤一些牛肉乾吃。胖子直接脫了鞋襪烤,臭襪子上冒著白煙,襪子的味道和牛肉的味道混雜在一起,實在不好聞。

    但我也沒說什麼,因為胖子的腳上全是一層白皮,那是在水甸子裡走出來的,還有夾著血絲的水泡。我以前倒斗,什麼苦沒吃過,屍魁的大便都喝過一肚子,這點兒噁心,也不在話下了,便一人坐一邊,一邊烤襪子烤腳,一邊烤肉。

    胖子感慨道:「要不說什麼東西吃多了都膩,以前覺得王老五醬牛肉挺好吃的,幾天吃下來,也覺得挺沒勁的。」

    我說:「得了吧,現在條件好了,王老五牛肉的壓縮包也更新換代了,更方便咱們攜帶,擱以前,啃半個月壓縮餅乾也沒見你抱怨的。」

    胖子道:「餅乾是餅乾,生活條件不一樣了,咱們就要有點追求……你聽?」胖子止住話頭,示意我聽周圍的動靜,黑暗裡,只聽得見鳥鳴風動,不過那鳥鳴聲比較集中,似乎都在靠左的地方。

    那邊我沒什麼印象,只記得似乎稍微茂密些,大概因此引了不少鳥築巢。

    我說:「你要想聽鳥叫,去秦嶺、去大興安嶺,我保管每天都不聽重樣兒的。」胖子讓我少扯蛋,從裝備包裡摸出一雙干襪子套上,便擰出槍道:「辛苦了這麼幾天,哥哥我給你改善改善伙食,你等著。」說完,便支著手電筒,往鳥叫的地方去了。

    我不得不佩服胖子老當益壯的體力,雖然我也覺得王老五牛肉吃膩了,但也不會為了吃一點兒肉,大半夜的折騰,現在我唯一想做的,就是快點兒睡一覺。

    如今胖子去了,我也不好直接睡,便打著盹兒等他回來,片刻後,便聽到了兩聲槍響,驚起大片飛鳥,約摸二十來分鐘,胖子拎著兩隻已經洗剝乾淨,不知什麼名字的大鳥回來,我看那鳥上鮮血全無,洗的十分乾淨,不禁問道:「那邊有水?」

    「有。」胖子說那邊有一個大湖,應該是地下水匯聚成的,湖形狹長,看走勢,另一端似乎是直朝那處斷山口去的。

    這個發現可不得了,因為我們現在要想去那處斷山口,先就得翻過這片亂石坡,然後依山而走,但現今這裡出現一個大湖,恰好就是一條捷徑。

    我想著能不能扎個簡易的筏子蕩過去,至少能省半天的路程,便細細詢問胖子,那湖周圍的地形。

    胖子一邊烤鳥,一邊道:「你想到的,胖爺我早想明白了,那大湖就位於亂世林裡往前一段,兩邊都是高地,一邊靠山崖,一邊臨亂石林,湖水挺深,咱們如果走路過去,明早啟程,估計要晚上這個時候才能到山口,但如果扎筏子,中午應該就能到。」

    這周圍都是小樹木,砍伐容易,現成的裝備我們都有,況且扎木筏這種事,沒做過的人覺得很難,對我和胖子來說,卻是順手拈來的事,之多個把小時,便能扎出一隻。

    況且我們是急用,不求舒坦,只求能浮起來前進就行,因此我和胖子商議好,吃完烤鳥就休息,明天早早起來扎木筏,爭取在明天中午時分到達,將張棠瑞等人徹底甩在身後。

    這汪湖水比較隱秘,除非張棠瑞等人後來的路線與我們完全吻合,否則,他們只要在接下來的前進中,歪了一絲半點,恐怕都不會發現這條捷徑,這樣一來,我們的距離就拉的很開了。

    原本我們就因為提前出發以及馬匹而佔據優勢,這樣一來,優勢更大,張棠瑞等人,只怕要跟我們落下兩天的差距,這兩天,只要不出意外,足夠我們領先進入了。

    由於這地方不是深山,林木也稀疏,因此當晚我們沒安排守夜,只在火裡灑了些驅蟲的硫磺粉,便和衣睡覺。

    迷迷糊糊睡到下半夜,我隱隱尿急,想起來放水,但由於累的狠了,完全不想動,便一直憋著,但這樣憋著尿睡不熟,翻來覆去,我便撐不住,準備起了撒完尿再睡,走到林子裡放水時,我突然聽到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這聲音隔的比較遠,但聽方向,似乎正在朝我和胖子所在的地方過來。此刻萬籟俱靜,遠處的響動雖然輕,卻顯得尤為明顯,而且聽聲音,這不像是什麼獸類行走的聲音,而是鞋子踩著石頭上的聲音,數量似乎還不是,顯然是有人過來了。

    我正捏著命根子放水,頓時抖了兩下,心說不好,張棠瑞的人難道追上來了?

    這、這不可能啊!即便他們是鐵打的,連夜趕路,但也不會那麼巧,在到達山腳時,恰好與我和胖子走同一條路線啊?

    即便我們的方向是一樣,但如果行進的路線有區別,那麼我們就應該像兩條平行線一樣,即便是往同樣的方向延伸,也不該有交匯點才是。

    難道這裡還有其它人?

    我整個人睡意全無,提溜起褲子,連忙將胖子叫起來,他還在說夢話,嘴裡一個勁兒叫著妹啊雲啊之類的,我搖了他兩下,他還不賴煩,將我的手給拍開了,情急之下,我直接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把人掐醒了。

    胖子罵罵咧咧,說要宰了我,我道:「你聽聲音,有人過來了。」

    胖子止住話,側耳一聽,神情頓時就變了,道:「姓張的?他們神了!」

    我道:「甭管是誰,咱們不能暴露,先撤。」我和胖子三下五除二收拾包裹,又將篝火熄滅,連忙往有湖的地方跑。

    跑著跑著,胖子突然道:「我懂了!」

    接著,胖子道:「不跑了,回去。」

    「什麼?」我愣了愣,道:「你開玩笑吧。」

    胖子道:「胖爺這個時候跟你開玩笑,我吃飽了撐的?」隨後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咱們跑不了,回去吧。」見我不動,胖子便一邊往回走,一邊跟我解釋,他道:「咱們都被姓張的給陰了,之前他追到草原,我們還懷疑是那老頭兒洩密,現在看來,肯定是他在咱們身上放了追蹤器,沒準兒連竊聽器都有。」

    胖子這麼一瞬,我頓時驚醒過來,細想這一路發生的事情,立刻就發現了不對勁。

    張棠瑞等人追到草原也就算了,可以想成事巴扎爾出賣了我們,但現在,他竟然跟我們走同一條路線,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唯一的可能只有一個,我們身上被安了追蹤器!

    胖子見我明白過來,便道:「別忘了,咱們身上的裝備都是姓張的準備的,咱們自己的裝備就那麼幾樣,他要隨便放一個追蹤器什麼的,那可太容易了。」

    果然,等我們回到原來的營地時,那裡已經升起了一團篝火,張棠瑞等人正在扎帳篷,他們身上十分狼狽,潮濕而佈滿泥漿,此刻除了錦景,都在烤衣服。

    對於我和胖子會回來,他們顯然沒有任何意外,在他們露營的旁邊有塊比較大的石頭,晚間我坐在那石頭上生火,這會兒,石頭上放了個形似對講機一樣的東西,只不過要小很多。

    張錦景見我們回來,搖了搖那個對講機,道:「被你們發現了。」接著,她按了一個按鈕,形如對講機的東西里,先是沙沙一陣雜音,接著便傳出我和胖子的對話,赫然就是我們剛才說的話。

    我忍不住苦笑,看來這一路,不止是行蹤,就連我和胖子的對話也被這夥人監控著,我們還真冤枉巴扎爾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6-24 16:20
第三十四章 古刀再現
  
    事到如今,跑也跑不了了,我和胖子到火堆旁坐下,頓了頓,我道:「幾位,既然事情說開了,我也不妨直問了。」

    張棠瑞指了指那個形如對講機的東西,道:「你們有什麼疑惑,我都知道,有些事情,我沒有辦法回答你,不過有一點我可以告訴你,但相不相信是你的事。」

    頓了頓,張棠瑞道:「我們是真正的張家人,我們對族長,也就是你的兄弟,沒有任何惡意,但現在,我們族裡發生了一件很緊急的事情,所以要馬上找到他,這是我跟你們合作的原因。」

    胖子道:「要緊的事?難道不是競選新族長?」

    張棠瑞苦笑,道:「如果也只是有人想篡位,這還好辦,這是一件比篡位更嚴峻的事情。族長失蹤六十年,這間突然發生的事情,跟很多張家的隱秘有關,而且這些隱秘都掌握在族長手中,如果他再這麼失蹤下去……」

    我心說,如果真是這樣,他們急著找悶油瓶也無可厚非,只不過這個張棠瑞已經耍了我和胖子一把,顯然對我和胖子也並不放心,這樣的情況下,他的話能信幾成,都是個未知數。

    我道:「對你們張家的隱秘,別人有興趣,但我還真沒有什麼興趣,既然如此,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指了指那個竊聽器。

    張棠瑞攤了攤手,道:「這是為了防止意外發生,瞧,如果不是它,咱們不就走散了嗎?」他刻意將走散兩個字咬的很重。

    我道:「之前你找我合作,只不過是為了那份密碼圖,現在密碼你已經破解了,而且地點也已經找到了,何必還非得跟我們一路?我們哥倆向來單獨行動慣了,一下子跟著一幫隊伍不太習慣。」

    胖子也立刻道:「可不是,我說老張,既然咱們各取所需,你就別跟個蒼蠅似的圍著我們轉了。」

    我心知是擺脫不了這幫人了,便道:「如果真要合作,你至少得拿出一點誠意來,在夥伴身上安這些東西算什麼事?」說著,我將裝備包卸下來,往張棠瑞等人身前一扔。

    張棠瑞使了個眼色,錦景立刻拉開我們的裝備包,片刻後,她從裝備包裡提出一把槍,用一根小螺絲刀伸進槍管裡,片刻後,拆出來一個電子大小的東西,隨後又如法炮製,從胖子的裝備包裡也拆除了一個。

    這讓我想起了當初在鬼雷山,悶油瓶排雷的情景,心說不愧是一家子人,作風還真像。

    拆完竊聽器,張棠瑞道:「這樣可以了吧?」

    裝備裡的東西,大部分都是張家人準備的,誰知道他們有沒有留一手,沒準拆了這一個,還有另外兩個,但他們這群人,用胖子的話來說,就跟王八一樣,咬著了人就不松口。

    於是我也實話實說,道:「這麼說吧,你們這一路上太善變,信譽度已經耗光了,你自己算一算,從咱們第一次見面到現在,你忽悠我多少次了?」

    錦景道:「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你就不信任我們。舉個例子,我們為了尋找族長的蹤跡,才打聽到你這兒來,你的為人怎麼樣,像不像道上說的那樣,都是個未知數,我們當然要試探一翻,萬一你是個膽小怕死的孬種,投奔後面的人怎麼辦?」

    她這麼一說,還真有幾分道理,我也不是個不講理的人,這麼一想,之前他們忽悠我的事,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了,反正我已經被人忽悠慣了,也不差這一次兩次。

    她所說的後面的人,我當然知道是暗指誰,於是道:「這一點你可以放心,你們張家人討厭它,我也討厭,這麼說吧,我爺爺,我的叔叔,基本上都是因為它而死的,換句話說,這叫殺什麼之仇,不共戴天,我是絕對不會投靠它的。」

    錦景笑了笑,道:「這一點我以前不信,現在倒是信了,它手下的人都是不得了的,你這樣的,就算想投奔,它也看不上。」

    我一聽,道:「不對啊,聽你的話,對它,你還挺瞭解的?」說著,我使了使眼神,示意錦景接著說,她一愣,道:「瞭解的不多,不過認識它手下的幾個人,不過這幾個人跟我們張家有關,但跟你們老九門卻沒什麼關係,所以你不用操這個心。」

    我和胖子沒吭聲,開始收拾裝備,張錦景見此憋不住,問道:「你們還想跑?」

    我頭也不抬,道:「不是我們想跑,是你們沒誠意,地點你們也知道了,難不成還非要拉上我和這位胖爺,是愛上我們了還是愛上我們了?不好意思,我受過感情創傷,暫時對女人發悚。」這話是半點兒不假,一路想來,我也輩子也就對三個女人動過心,結果沒有一個有好下場,而且幾乎都是和我對立的人。

    原本我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經夠可笑的,到頭來,連感情都是一場笑話。

    原本爸媽給我安排過幾場相親,都是清白人家出生,算不上多漂亮,不過安分,但不知道怎麼回事,一見著她們,我眼前就會晃過一些人和一些事,被雞冠蛇拖行的阿寧,死在雅布達的張博士,還有小龍女。

    小龍女是生是死沒有定數,悶油瓶也從來沒有提及之後的事情,但我也沒問,因為答案我幾乎可以想像的到,對於悶油瓶來說,什麼是最重要的,而膽敢破壞這些東西的人,會有什麼下場,傻子也知道了。

    張棠瑞道:「看來不回答你們這個問題,你們是不會配合了?」

    胖子道:「別說配合這麼難聽,我們有同樣的目標,同樣的行進路線,如果不是你們一路上花招玩的太多,咱們實際上是可以高唱凱歌過五關的。」

    張棠瑞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子,他似乎在思考什麼,片刻後,嘆了口氣,道:「好吧,這次的行動,除了密碼圖,還有一個地方,我們很需要你們的幫助。」

    不錯,這才是重點。

    我停下了收拾東西的手,示意他說下去。

    張棠瑞道:「我打聽過,族長曾經兩次失憶,說實話,我不確定他對於張家的事還記得多少,如果找到他,他不願意跟我們走,或者不配合,那麼一切也是徒勞。在這六十年裡,久一些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最近十年的事情我還是查得很清楚,在這十年裡,族長最信任的人是你們,能夠說服他,或者說,能夠讓他接受我們的人,或許只有你們。」

    我聽著他這段話,立刻抓住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道:「等等。」

    「你是說……你曾經打聽過張起靈失憶的事情?」

    張棠瑞點了點頭。

    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道:「難道他的失憶,不是因為近親通婚產生的後移陣?」

    張棠瑞頓時露出又好氣又好笑的表情,道:「誰說我們是近親通婚的,我們張家雖然現在已經分裂,但在歷史上的數千年裡,張家家族的龐大不是你可以想像的,不可能會出現近親通婚的事情。」

    「即便到後來,我們人丁逐漸稀薄,但也不可能近親通婚,否則,為什麼還會有我們這些旁裔?」

    我有些愣了,和胖子面面相覷,既然如此,那悶油瓶時不時的失憶是怎麼回事?

    難道他是裝的?

    以影帝的級別來看,他裝失憶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但我覺得,悶油瓶不是那麼一個無聊的人。

    但如果說他是真的失憶,那麼引起他失憶的關鍵是什麼?

    我幾乎立刻就想到了西王母國的隕玉,於是試探的問張棠瑞:「你知不知道西王母國這個地方?」

    「知道。」張棠瑞道:「我也知道你們是想問什麼,事實上,我們的人已經去過西王母國,而且還帶回了一樣東西。」說著,張棠瑞使了個眼色,清河於是拆開裝備包,拿出一個長形的東西。

    那東西用布包著,似乎是一件冷兵器,我幾乎可以猜到那是什麼,但又有些不敢相信,而旁邊的胖子已經倒抽一口涼氣,道:「我操,不會吧。」

    緊接著,清河解開了布條,露出一柄黑色的刀。

    那是我所熟悉的,悶油瓶曾經背在身後的——黑金古刀。

    這一刻,我簡直不能描述自己的心情,我將刀接過來,刀身比較沉重,如果是我,可能舞起來都很困難,但悶油瓶曾經帶著他,救了我們很多次,如果當初在密洛陀洞裡有這把黑金古刀,或許悶油瓶不會受那麼重的傷。

    這是真貨無疑。

    我和胖子對望一眼,不管張棠瑞這夥人是什麼目的,至少現在,我是有些感激他們的。

    片刻後,我才平復下自己的心情,道:「你們去西王母國,只帶回了這把刀?」

    張棠瑞點了點頭,道:「那時候我們還沒有將線索查到你們倆身上,所以只能根據道上的傳言去查,族長啞巴張的稱號,在道上很響亮,也很容易確認身份。在我們張家本族的聚集地,當然,那個聚集地在民國的時候就已經毀於戰火的,聚集地裡有一間族長的密室,據說密室上繪製了很多關於隱秘的東西,其中就有西王母國,所以對這個名字,我們並不陌生,但具體它有什麼,像我們這種旁系,甚至哪怕是直系,也是很難知道的。」

    我道:「所以,你們根據道上的傳言,去了西王母國?」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6-24 16:21
第三十五章 屍身

    張棠瑞點了點頭,道:「不錯,不過那裡已經毀的差不多,所以,我們並沒有得到什麼消息,不過沿途到發現了一些線索,以及一個人。」

    人?

    我不禁有些發愣,西王母國,除了張棠瑞這幫牛人,還有誰會在那裡?

    大概是接觸到我疑惑的眼光,張棠瑞自發的解釋道:「這個人我們不認識,不過他出現的位置比較奇特,所以我們將他帶了出來,秘密的安放在一個地方,並且進行探訪,緊接著,我們便根據這個人,知道了你,吳邪。」

    我隱隱覺得不對勁,忍不住道:「通過他知道我?不知道他是哪路神仙?」

    張棠瑞道:「是哪路神仙,我給你看張照片,你自然就知道。」頓了頓,他道:「原本這件事情我是不打算這麼早告訴你,但既然話已經說到這份兒上,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他說完,看向錦景,錦景於是點了點頭,片刻後,從一本筆記本裡,抽出了一張照片。

    在看到這個照片的第一眼,我只覺得腦海裡嗡鳴一聲,整個人三魂七魄都飛了,眼眶頓時灼熱無比,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三叔。

    照片上的人是解連環。

    不過,確切的來說,這是一具屍體的面部。面容僵硬而發青,卻並沒有腐爛,背景是在一具棺材裡,看的出來,棺材的料子還是不錯的。

    我原本是懷抱著黑金古刀的,但看到這張照片的那一刻,刀頓時就抱不住了,砰的砸到了地上。

    胖子倒抽一口涼氣,驚道:「吳三爺?我不是在做夢吧?」

    我幾乎立刻抽出了錦景手裡的照片,看著照片中的人半晌,才勉強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我道:「你們是在哪個位置找到的?」

    錦景道:「在一片泥灘裡,不過比較古怪的是,這具屍體一直沒有腐爛,所以才引起了我們的注意。根據他的衣帽,我們推斷他是最近到過西王母國的一批人,所以就將屍體運了回去,並且進行相關查訪,很快我們就發現,他的名字叫吳三省。」

    我道:「他的屍身現在在哪裡?」

    張棠瑞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一開始我們並不瞭解你的為人,所以這具屍身原本是準備用來要挾你的,但後來你答應了,所以我們就打算事成之後,把他當做謝禮還給你,現在,他正放在我們張家的一處秘密據點,具體在哪裡我不方便說,但等事情解決,一定會還給你,畢竟,屍體對我的用處不太大。」

    胖子目瞪口呆,半晌搖了搖頭,道:「姓張的,胖爺這次是真服了你了。」話說到這份兒上,我知道自己又被人忽悠了,確切的說不是忽悠,而是脅迫,但這種脅迫,我卻完全沒有抵抗力。

    不管是這把黑金古刀,還是三叔的遺體,我都不可能放棄。最後我只能道:「好吧,我保證,不會在出什麼事端了,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統一戰線的同盟關係。」

    張棠瑞道:「你這樣說,那我就放心了。」

    這時,張錦景開口道:「不過我一直很好奇,為什麼你三叔的屍體會沒有腐爛,要知道,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是泡在泥灘裡,不過特別奇怪的是,不僅屍身沒有腐爛,而且連蟲子都沒有敢靠近的。」

    我愣了愣,忍不住道:「屍體有沒有別的味道?」

    張錦景道:「沒有。」

    原本,我心想會不會跟解連環西沙考古的遭遇有關,但張錦景這麼一說,我卻覺得更加古怪,蟲子不敢靠近,這可不是禁婆擁有的能力,反倒像是悶油瓶的寶血。

    難不成,解連環身體裡的血,也擁有那種能力,只不過是在死後才激發了出來?

    那我之前的二號寶血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突然消失?

    三叔屍身不腐,跟這有沒有聯繫?

    我覺得一切都很混亂,我、解連環、悶油瓶,我們完全沒有血緣關係,但卻離奇的有一個共同點,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如果說,解連環的不腐,是因為血液,那我呢?我死後,屍身是不是也不會腐爛?悶油瓶難道也一樣?猛的,我想起了張家人鐵水封棺的事情,忍不住問道:「你們張家人死後,屍身會不會腐爛?」

    「當然會。」張錦景翻了個白眼,道:「我們是人,又不是神仙。」

    話說到這裡,一切似乎已經沒有疑點。

    張棠瑞因為張家內部的事情,必須要抓緊時間找到悶油瓶,而對於失憶的悶油瓶,他沒有把握能夠說服,所以才非得拉上我跟胖子,甚至用了個連環計,先是密碼圖、接著是追蹤器、甚至還有三叔的屍身。

    我承認,這是一幫了不得的人,在我和胖子還什麼都不瞭解的時候,他們已經做了一個很系統的規劃,我想,不論我和胖子接下想怎麼做,估計都在張棠瑞的意料之中。

    話題到此結束,此刻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再加上張棠瑞等人趕了一天一夜,因此便繼續休息了。

    由於這裡比較安全,因此我們沒有安排守夜,在地上支起了帳篷,便三三兩兩的鑽進帳篷裡睡覺。那把黑金古刀張棠瑞也很大方,直接送給我和胖子了,他說,原本是想等見了族長,也好當見面禮,打一打感情牌,現在看來,得到我們的信任,就等於得到了族長的信任,將東西交給我們,也沒什麼大不了。

    胖子抱著刀,道:「天真無邪同志,你也別多想了,想多了頭疼,咱們這次栽了也沒什麼丟人的,輸在張家人手裡,就跟輸在小哥手裡差不多,沒什麼丟人的。」

    我本想說,萬一不是張家人怎麼辦?但一想起先前被竊聽的事情,便憋住了沒問。當晚,我們休息了一夜,由於張棠瑞等人太過疲乏,因此他們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我和胖子睡到10點鐘就起了,胖子又去林子裡打了些鳥,洗剝乾淨,待東西烤好,張棠瑞等人也醒了。子曰,食色性也,胖子的鳥肉讓錦景等人臉色緩了一些,氣氛又如同回到最初一樣,當然,發生過的事情,不可能當做沒發生過,眼前的這份寧靜中,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這就說不清楚了。

    吃完鳥肉,我們背著裝備到了胖子所說的那個湖邊。

    此刻正是正午,夏日的天氣,再加上樹木矮小,因此陽光直直的照射下來,湖面上波光粼粼一片。湖算不上寬,大約只有十來米左右,但很長,一直延伸進了山口裡。

    錦景立刻到河邊洗臉,解了頭髮洗上面的泥點子,被水一衝,頓時露出雪白的皮膚,在我們一群大老爺們裡,顯得十分亮眼。

    胖子道:「好歹也算個福利,不看白不看。」

    我點頭表示贊同,有機會說的話,既然不能反抗,那就乖乖享受,事已成定局,我也就不跟自己過不去了,這麼多年來,讓人鬧心的事情太多了,我也不差這一件,於是我和胖子站在邊上看了出美女洗浴圖,比較遺憾的是沒有全部脫光,錦景雖然大膽,但還沒大膽到露點的程度。

    很快,張棠瑞等人對湖進行了勘察,河水卻說了一個比較驚人的消息,他道:「這個湖是人工挖出來的。」

    這可有點開玩笑了,這湖從我們所在的地方,一路延伸至斷山口,是一段很長的距離,而且湖水也挺深,如果真是人挖出來的,那得挖多久?

    即便是現代工藝,不挖個三五個月,恐怕也幹不下來,而要是放在古時候,靠人力背,靠馬匹拉,至少也得百來人,幹個一年半載,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我問河水有沒有看錯,河水頂著那張酷似悶油瓶的臉,搖頭道:「這個錯不了,人工挖的痕跡非常明顯。」

    錦景這時候已經洗完了,甩著濕軟烏黑的頭髮,道:「如果是人挖的,那出的土是堆在哪兒的?這麼多土,不可能特意鋪平,肯定是就近找地方堆的。」

    錦景的問題問的挺關鍵,因為我們的附近,並沒有大型的土堆。

    河水道:「這湖比較大,不可能只有一個出土的地方,估計是分散成小塊,大雨一沖就平了。」

    這到也是有可能的,我不禁覺得奇怪,挖這麼大一個湖出來幹什麼?而且還直通斷山口,難不成也是出於交通考慮,要運送什麼東西進去?

    這麼一想,我頓時覺得很靠譜,如果裡面真是終極的所在地,那麼根據我和胖子之前的分析,張家人肯定會對終極進行再加工,也就是對外圍重新佈局,布下天羅地網,機關暗道,只怕比起汪藏海也毫不遜色,正因為要佈置如此龐大的機關,所以才要運送很多材料,因此開鑿了這一條水道。

    如果真是這樣,那張家後來為終極所做的掩護,該有多凶險?

    我看著眼前的湖水,對於前路,頓時升起了一種危機感,此行,恐怕險矣。

    張棠瑞聽完河水的匯報,到沒有什麼驚訝的表情,他點了點頭,道:「能有這條現成的水道,自然最好,扎筏子吧。」接著,我們便開始砍周圍的小樹,由於人數增加,因此我們一共紮了兩支大木筏,大家都是有經驗的人,紮起筏子來並不困難,大約下午三點鐘,筏子便下水了。

    我們估摸著時間,只要不出意外,那麼在今晚七點左右,我們應該就能到達斷山口,到時候休整一夜,明天早上便可進山尋找線索。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6-24 16:22
第三十六章 祥瑞

    木筏扎的比較簡陋,還有些淺水,我們上了筏子,便開始輪流掌舵,將防水的裝備包用來當凳子坐。

    這一去,後面的行程可以預見,必將是危機重重,所以對於此刻的寧靜,眾人都倍感珍惜。錦景坐在竹筏上,靜靜望著湖岸的山崖,崖上也有些藤蔓類植物,長勢鬱鬱蒼蒼,開著一些零星的小花,她的瓜子臉此刻看起來格外平靜,我看著看著,一時有些出神,腦海裡閃過很多人的聲音。

    當然,我對錦景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她比我年輕,而且是旁系,沒有張家直系人那樣變態的壽命,看長相,應該也就二十四五左右,瓜子臉、白皮膚,鬧騰的時候很精明,不鬧騰的時候挺文靜。

    當年,阿寧死的時候,大約也是這個年紀,如果她現在還活著,應該也快奔三的人了。

    有句損話這麼形容過,男人三十一枝花,女人三十豆腐渣。其實我很想知道,那些已經死去的年輕人,三十歲時候會是什麼樣子,如今,我到了一枝花的年紀,可是記憶中的那些人,卻還是年輕時候的樣子,不管是悶油瓶,還是那阿寧那些人。

    對於他們的記憶,我腦海裡,只留下了一張年輕的臉,哪怕我活到七十歲,再回憶起逝去的人時,他們的面容,也依舊是年輕的。

    這就是死亡的悲哀。

    活著的人可以慢慢體會生老病死,而死去的人,什麼也無法留下,即便是在別人的記憶裡,也永遠是死時的模樣。

    正感慨著,錦景轉過頭,撩起水往我身上潑,道:「喂,老男人,別老是盯著我看。」

    我頓時不樂意了,心說我現在還是一枝花,正是男人一生最旺盛的年紀,怎麼就被叫成是老男人了?這可有點兒傷自尊,於是我道:「那你說什麼樣的男人才不算老?兩三歲的?」

    錦景眨了眨眼,故作神秘道:「這個嘛……得像我們族長那樣的。」

    她話一說完,我旁邊的胖子頓時嗆了一聲,道:「我說妹子,你不是吧?搞了半天,你喜歡小哥那樣的?」頓了頓,胖子道:「我勸你死心吧,從私底下來說,根據胖爺我的長期研究,你們族長屬於對女人沒有興趣型,當然,對男人也沒有興趣。其次,於公來講,你們張家不是注重血統嗎?你是旁系,你們倆是不可能的。」

    胖子說的苦口婆心,估計是想起了雲彩那莊傷心事,我覺得挺奇怪的,道:「錦妹子,你今年也才二十四五吧?你又沒見過你們族長,你怎麼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說實話,悶油瓶那性格,我懷疑這天底下究竟有沒有女人能受得了他。

    根據我三十多年跟女人相處的經驗來說,女人是一種很特別的生物,需要哄、需要聽甜言蜜語,如果哪個女人跟了悶油瓶,不出半年,絕對要鬧離婚。

    我說我,錦景道:「不知道,不過等我老的時候,我老公還倍兒年輕,這不是挺好的嗎?」

    胖子毫不客氣的口出損言,道:「那到時候你倆走到路上,人還以為你和你孫子走一起呢。」我聽著兩人越說越不靠譜,便打斷道:「行了,小哥生死未卜,你們還拿他開涮,是不是太沒義氣了。」

    事實上,我們說的全是一些不著邊際的話,沒有什麼實際意義,大概是人類天生有的預感,察覺到這次的行程不妙,因此都抓緊時間享受一下清閒的氣氛。

    我說完,胖子和錦景沒理我,兩人繼續拿悶油瓶開涮,胖子道:「小哥的年齡,當年爺爺都綽綽有餘,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再說了,你知道他長什麼樣嗎?萬一他跟我一樣有一身神膘,你也照樣喜歡?」

    錦景撇了撇嘴道:「放心,我們直系的基因,一向是嚴加把關,不會出現類似於你這樣的劣質品。」

    「嘿。」胖子嘴裡嘶了一聲,剛準備開口,安靜的湖面上突然傳來了啵的一聲輕響,就像有什麼東西在拍水一樣。

    此刻正是夏季,湖上悶熱無風,周圍也一片寂靜,因此這聲音幾乎立刻將我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了,只見另一艘筏子上的河清突然趴下來身體,臉朝湖底,似乎是發現了什麼東西,目不轉睛,神色十分古怪。

    我心裡咯噔一下,這些年,在水裡遇見的怪物也不少,我心說別說又出什麼幺蛾子了吧?於是趕緊問河清,道:「怎麼了,是什麼東西?」

    河清沒吭聲,又看了半晌,衝我們搖了搖頭,道:「水下面有個黑影,不過看輪廓,應該是條大魚,現在又潛下去了。」

    「大魚?」胖子道:「有多大?」

    河清一向少言寡語,沒回答胖子的話,只皺眉看著湖底,片刻後,轉身對張棠瑞耳語了一陣,由於是背對著我們,再加上木筏之間有一定的距離,因此我們一時也看不出兩人在搞什麼名堂。

    到是錦景皺了皺眉,催促掌槁的河水快一些。我們這條木筏上一共搭了四人,外加我和胖子的裝備包,至於那兩匹馬,直接就地放生了,回來的時候如果能遇到,就繼續騎,遇不到就走路。

    剩下的一隻木筏是河清、河明,還有張棠瑞,此刻,這三人在一起竊竊私語,頓時就顯得很奇怪,很快,我們的木筏跟張棠瑞的靠的很近,錦景直接跳了過去,問張棠瑞道:「瑞叔,出什麼事了?」

    張棠瑞皺了皺眉,道:「湖底恐怕有什麼不好的東西,咱們加快速度,先離開這片地方。」他說的模棱兩可,錦景對這個回答不滿意,便去問河清,河清似乎有些為難,最後還是道:「是大魚,只不過那魚長的……」他頓了頓,似乎在想形容詞。

    我心中一動,道:「是不是長的像人?」

    張河清頓時露出驚訝的表情,看向我,道:「你怎麼知道?」

    我忍不住苦笑,後退一步,指了指他們竹筏的邊緣,道:「你們自己看。」張河清幾人,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去,頓時倒抽一口涼氣,錦景直接就愣住了。

    因為不知何時,在他們木筏的邊緣上,竟然多出了一雙手。

    一雙長著蹼,灰色的,帶著鱗片的手。

    此刻,那雙手正攀著張棠瑞等人的木筏,而手一下的部位,全部隱藏在木筏下,從我這個角度看去,隱約是一個人人形,而且還有天巨大的魚尾巴。

    胖子道:「我操,美人魚!抓起來,看看是公的還是母的!」胖子的話頓時擊潰了所有人緊繃的神經,錦景一開始很驚訝,但她到底是是張家的人,完全沒有一點懼色,胖子話音一落,她就從大腿上拔出了一柄匕首,道:「我賭它是公的。」

    她話音一落,從水裡猛的竄出一顆頭顱。

    我有點無法形容眼前的場景,怎麼說呢,就好像電視劇裡的蝦兵蟹將,突然來到了現實中一樣。從水裡冒出來的頭顱,形似魚頭,但偏偏又有酷似人手的腳蹼,因此感覺很怪異。

    那東西一冒出來,我們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手裡的槍齊刷刷的上膛,但並沒有什麼驚慌的情緒,今天能夠坐在這兩艘木筏上的,都已經不是普通人了,張家人自小的家族熏陶自然不必說,我和胖子也是身經百戰,雖然突然冒出個形似人的大魚,但也沒有什麼害怕的,管它是什麼怪物,幾槍下去也得完蛋。

    只不過讓人覺得晦氣的是,蹤跡的影子還沒見到,就突然冒出這麼個東西,心裡著實有些不舒服。

    就在我準備開槍時,張棠瑞突然道:「等等,都不許動。」

    錦景匕首都已經擺出攻擊的姿勢,聞言疑惑的轉頭,看向張棠瑞,顯然在詢問他是怎麼回事。

    這時,只見張棠瑞放下自己的槍,隨後打開了船頭的裝備包,從裝備包裡拿出了一包牛肉乾,隨後撕成一條條的往湖裡扔。

    水裡那東西,立刻縮回手,扎進湖裡吃那些肉乾。

    這一幕看的我們目瞪口呆,胖子道:「天真,你掐我一把,胖爺怎麼覺得跟做夢一樣?」

    我道:「還是算了,因為我也懷疑自己是在做夢。」片刻後,張棠瑞將一包牛肉乾喂完了,便緊緊注視著湖中的影子,緊接著,奇怪的一幕出現了,那個影子圍著張棠瑞等人的竹筏快速的游了一圈,就如同在感謝一樣,游完就潛入湖底,湖面上瞬間就風平浪靜。

    除了張棠瑞,我們其餘人面面相覷,都有些摸不著頭腦,胖子立刻問究竟是鬧哪出,張棠瑞鬆了口氣,神情似乎還有些高興,道:「加快速度,先離開這裡,這是個好兆頭。」

    好兆頭?

    我沒能領會這句話的意思,緊接著,張棠瑞便解釋起來,他道:「這種東西,其實在古書《諧》裡面有過記載,它的名字叫『籑鮽』,按現在的話來說,應該是一種水生哺乳類,就跟海豚一樣,據說只生活在人跡罕至的水域。由於它體態像人,因此被譽為水中靈物,《諧》上記載,這種東西性溫順、懼人,一般不輕易露面,而且可以根據它預測吉凶。」

    《諧》我倒是聽說過,是一種類似於《山海經》的傳記,因此張棠瑞這麼一說,還真是增加了幾分可信度,再想到剛才那東西,來的快,去的也快,也沒有什麼傷人的舉動,似乎跟書裡描述的差不多,便忍不住問道:「那剛才你看出吉凶了?」

    張棠瑞笑道:「這是古人杜撰的東西,吉凶不可信,不過《諧》記載,『籑鮽』遇人,如果性情大變,就說明會有不測,但如果溫順留戀,便是吉兆。」

    我頓時會晤過來,道:「所以剛才你就拿肉乾餵牠?」他這麼做,如果我是『籑鮽』,我估計也會留戀不去。

    張棠瑞哈哈大笑,道:「傳記的話,多不可信,不過既然咱們遇見了,何不圖個吉利。」看來剛才『籑鮽』的吉兆,讓張棠瑞心情挺不錯。

    但不知為何,我反而心裡有些不舒服,就如同有根釘子一樣,那『籑鮽』的外貌醜陋,乍一看上去很猙獰,都可以和海猴子做親戚了,實在和吉兆沾不上邊,我一想起來,就覺得堵得慌。

    老話說的好,凡古怪之物出處,必有古怪之事。

    半途突然冒出這麼個東西,難道說,我們接下來,會遇到什麼古怪的事情?

    這可不是什麼吉兆,這簡直就是凶兆,我實在不知道,張家人的大腦是什麼結構,居然還能笑的出來。胖子挺失望,道:「又是封建迷信,錦妹子,看來咱們的賭是打不成了。」

    接下來一路風平浪靜,彷彿真應了吉兆之說,臨近傍晚,日落西山的時候,天邊出現了大片火燒雲,火燒雲在過去又被喻為麒麟吐火,也被喻為是一種好兆頭,站在木筏上望去,天邊雲層疊展,色澤如火,顏色漸變,美不勝收,我們乘著竹筏悠悠蕩蕩,彷彿不是來玩命的,而是來一個世外桃源旅遊的,一時間我不禁心想:難不成這一趟真的是吉兆?

    我們會一帆風順?

    如果真是如此,那真要謝天謝地了,感謝海猴子它親戚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6-24 16:23
第三十七章 第一道機關(上)
  
    自從遇到籑鮽後,接下來的行程都是一帆風順,彷彿印證了某些古老的傳說,一切都顯得格外平靜。

    到了晚上七點左右,我們終於到達了這處斷山口。

    湖水直沒入山口,斷山口三面皆是峭壁,唯有湖口是唯一的通道,湖水到了峭壁處而止,但無風起浪,水拍山崖,濺起的水花足有一米多高、。

    胖子推斷道:「看來這湖水不光是雨水聚集出來的,下面應該連接著地下河。」

    我道:「那是肯定的,他們挖掘這個湖時,就是為了開水路,也就是說當時急需水路,哪裡能等老天爺下雨來注水,肯定是挖通地下河灌水的。

    我們一行七人,兩隻木筏,此刻都已經駛入了斷山口,山口遠看是一個u字型,近看卻十分廣大,倆支木筏飄在湖面上,再加上暗流湧動,木筏搖搖晃晃,如同大海上的一葉孤舟。

    我們觀察著兩壁,沒有什麼特別值得注意的地方,哪怕是一個山洞口也沒有,於是只得繼續往前打探,準備進入山口深處,到達對面的山崖下,看能不能有所發現。

    僅僅半個小時,我們的竹筏便行駛到了盡頭,終於有所發現。

    在山崖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不規則洞口,而且洞口並不深,有一些洞口,還被水淹沒了一半,看的出來,當初這裡的水位線,應該還沒有這麼高,大概由於常年積水,水勢使得周圍的沙土滑坡,從而上升,將很多洞口都掩埋在水下。

    此刻已經是入夜,洞口的具體數量我們無法看到,用探照燈打過去,黑暗中,密佈的洞口在燈光下一閃而過,最後張棠瑞派河清與河明兩兄弟上去查看。張家人身手都不錯,拔倆洞口就跟玩兒似的,很快,兩人便在其中一個洞口處朝我們喊話,只聽河明道:「洞很淺,沒有什麼危險,而且還發現了一些東西,可以上來看一看,咱們今晚可以現在這裡宿營。」

    東西?

    我和胖子立刻精神百倍,背著裝備包,開始順著河明兩人扔下了的繩子往上爬,將木筏用繩子拴在了一塊凸起的峭石上。

    很快,所有人聚集在那個山洞裡。

    這明顯是一個人工開鑿出來的山洞,山洞並不大,大約只有五平方米左右,我們七個人一起湧進來,還顯得有些擁擠,高度剛好可以容人站立,不過四壁分常粗糙,到是地面打的比較平整。

    河清不怎麼開口,只聽河明說道:「我們剛才一共查看了三個洞口,佈局都差不多,不過只在這個洞口發現了一些東西。」說著,便指了指牆角的地方,示意我們看。

    洞裡積了不少沙土,這幾樣被河明發現的物件,明顯是兩人從沙土下扒拉出來的,上面佈滿了泥沙,我蹲下身仔細一看,道:「是一把鑿子,都朽爛了,挺老的東西。」這鑿子頂部幾乎都已經捲曲,達到了報廢的程度。

    另外幾樣東西,無一例外都是工具,大多都已經腐朽不堪,顯然是因為用爛了,所以被遺棄在這裡,我頓時冒出個想法,對眾人道:「這會不會是你們張家人留下來的?比如,對這裡的某個東西進行加固,而進行的大工程?」

    這個想法,我和胖子之前早就有了。

    如果這地方真是終極的所在地,那麼以張家人的行事手段,肯定會進行後期加工,布下天羅地網,阻止任何人進去,這便會產生一個大工程。

    而這裡的洞穴,大約都可以住上兩人左右,估計就是當時的人居住的地方。

    我繼續分析道:「而且你們想,正常人要住,肯定是在平地上搭帳篷住,而他們卻鑿洞而居,這說明什麼?」

    胖子道:「這說明人是由猴子進化來的。」

    「少扯蛋。」我道:「這跟猴子沒關係。咱們現在所處的這片山崖,由於三面是懸崖,唯一的出口是腳下的這條湖,那麼要想出去,水裡起碼要半個小時,這樣太麻煩了,所以他們為了往來方便,直接在這片山崖上鑿洞而居,這說明,他們的施工地點,離這裡非常近,甚至有可能,就在我們周圍。」

    我說完,幾乎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湖底,因為一路過來,周圍的山壁都是完好無損的,雖然有這些洞穴,但都是死洞,並沒有什麼問題,那麼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入口在湖底。

    張棠瑞聽完,皺了皺眉道:「現在天已經晚了,咱們所見也有限,等明天天亮再說,如果山崖上沒有東西,咱們就下水查。」他是個比較沉穩而謹慎的人,我說完,張棠瑞也沒有多加猜測,只說一切等明早天亮,探明情況再說。

    胖子道:「這裡洞挺多,大家別客氣,找自己的窩,都是張家老祖宗留下的,就當成是自己的家,隨便睡啊。」說完,將裝備包往地上一扔,看樣子直接準備躺下了。

    錦景氣道:「這地方是河明找到的,你躺什麼躺?」

    胖子平日裡見了女人就走不動,難得這會兒還能不客氣的頂回去:「我與河明兄弟在這幾天裡,建立了深刻的革命友誼,河明都還沒說什麼,你個丫頭片子哪兒來這麼多話?男人間的事,女人少多嘴,找自己的窩去,不過你要真想跟胖爺睡一個洞,胖爺就勉為其難答應你了。」

    張錦景冷笑一聲,被胖子無恥的話嗆的半晌說不出話,最後只得自己找了個洞。

    這裡洞口,大約也只能住兩個人,我和胖子睡一個洞,待到眾人都離開,各自找了個洞穴睡覺,胖子便道:「你說啊,這下面如果真是終極,咱們會不會被滅口?」

    我道:「什麼意思?」

    胖子道:「這是張家人的隱秘,甚至連張家自己的人都不知道,只有每一任起靈可以進去,張棠瑞那幫人就不說了,他們是旁系,吃了雄心豹子膽,嘴上說是想找小哥,心裡還指不定是怎麼想的,但咱們畢竟是外人,萬一真的看見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小哥大義滅親,那可怎麼辦?」

    胖子這麼一說,我還真覺得有問題。

    首先,張家是一個紀律極其嚴酷的家族,張棠瑞之前也已經猜測到,這裡很可能就是他們張家所守護的秘密,而明明已經猜測到這一點,他還敢來,那就只有兩個原因。

    第一:他為了張家,寧願犧牲,被悶油瓶砍死。

    第二:他的目標,或許不是悶油瓶,而是終極。畢竟悶油瓶已經消失了六十年,張家在這無主的六十年裡,究竟發生了什麼變化,誰也無法預料。

    其次,是我和胖子。

    悶油瓶為了我們,做了極大的犧牲,這一點毋庸置疑。

    但終極對悶油瓶來說意味著什麼,有多重的份量,這一點我也同意清楚,他會為了守護家族的使命,獻出自己的生命,而如果,這個不能被第二個人知道的秘密,突然被自己的兩個兄弟撞破,悶油瓶會怎麼做?

    我想了想,忍不住探了口氣,道:「如果小哥真砍我們怎麼辦?」

    胖子嘴裡嘶了一聲,顯然也很鬱悶,最後他道:「天真,胖爺我對你不錯吧?」

    我道:「還可以,你問這個幹嘛?」

    胖子道:「你瞧瞧,胖爺這一路上為了犧牲了多少,不如這樣,咱們先商量好,如果小哥真動手砍我們,你就撲上去抱住他,然後給我爭取逃亡時間。」

    我愣了,道:「那我怎麼辦?」

    胖子道:「革命總是伴隨著犧牲的。」

    「去你大爺的。」我踹了胖子一腳,沒再跟他瞎扯,雖然這個問題很現實,但我總覺得,悶油瓶不論哪種情況下,都不會對我們下手。

    第二天一早,天光直透下來,山口裡的一切更是清晰,從而也證明了我們昨晚的推測,關鍵點應該在湖底,因為這周圍的山壁,都是完好無損的。

    最後張棠瑞進行了安排,又河水、河明,以及他自己,三人下水勘察,我、胖子、錦景、河清四人留守,以備不時之需。

    他們雖然是旁系,但張家對於後代的能力培養方面很重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一幫人看起來似乎除了外貌就沒有可取之處,但事實上,他們每個人幾乎都接受過特別訓練,包括錦景。

    錦景告訴我們,他們在水下的功夫雖然沒有經過特別訓練,但憋五分鐘小意思。

    這讓我想起了當初在鬼雷山的經歷,當時那條走水洞,也不過五分鐘的游程,對於悶油瓶來說輕而易舉,但對於我們這些普通人來說,卻是生與死的較量,最後甚至還犧牲了一個人。

    果然,大約五分鐘左右,張棠瑞等人赤身冒了出來,他抹了把臉上的水,上了木筏,比劃道:「水很深,底下有洞口,不過,那洞口不好進。」

    能找到入口就是好事,我問張棠瑞,那洞口是什麼環境,進去有什麼難度。

    張棠瑞苦笑道:「洞口是泡在水裡的,不過埋了這個東西。」說著,他攤開手,手裡出現了一個東西,我心裡頓時咯噔一下,六角鈴鐺,能讓人產生致命幻覺的六角鈴鐺!

    胖子倒抽一口涼氣,隨後似乎想到了什麼,說道:「早該想到會有這東西,這是你們張家的特產啊,不過……這才進個門就搞這麼大陣仗,這裡面的機關得佈置成什麼樣兒?」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6-24 16:23
第三十八掌 第一道機關(下)

    張棠瑞搖了搖頭,道:「洞的深度暫時探不到,不過燈光打過去,全是蜘蛛網一樣的鈴鐺,而且在水流的推動下,這些鈴鐺一直在響,我們剛才差點中招,好在曾經受過一些訓練,才游了上來。」頓了頓,張棠瑞又加了一句:「那下面,一條魚都沒有,什麼生物都沒有。」

    有六角鈴鐺在水裡晝夜不停的響,即便有魚,也早被弄死了,估計這片水域,是沒有什麼魚類敢靠近的。

    他所說的,形如漁網一樣的鈴鐺,頓時讓我想起了張家古樓,想起了潘子,這實在是一段很悲傷的回憶,連帶著胖子在旁邊,也突然探了口氣。

    戌時,胖子回過神來,問張棠瑞,道:「這六角鈴鐺,是你們張家的拿手好戲,怎麼著,你們也怕中招?」

    張棠瑞穿著個內褲,坐在木筏上,神態十分正經,道:「這種六角鈴鐺不是我們張家的特產,嚴格來說,是從其它地方借鑑而來,我們只不過是學會了利用而已。」

    借鑑?

    我道:「從哪兒借鑑的?」我想起了礁斗裡那具豎棺上的浮雕,上面曾經雕刻出了一棵青銅古樹,只不過樹上綴滿了鈴鐺,難道是從那兒借鑑來的?張家人,曾經真的見過那樣一棵,綴滿鈴鐺的青銅古樹?

    我問完,張棠瑞搖頭道:「這來歷太久了,我可不太清楚,不過我們張家人,自小會接受這方面的訓練,六角鈴鐺具體的用法我不知道,但怎麼抵擋它,我還是知道的,只不過這得看每個人的定性,以前訓練時,鈴鐺最大的上限是五個,五個以後我就撐不住了,但水下面的鈴鐺太多了,用訓練的方法,根本不頂用。」

    之前在張家古樓,好歹是在陸地上,我們可以小心翼翼不去觸動那些六角鈴鐺,但現如今,那些鈴鐺卻是在水裡,不斷的再發出聲音,這一點對於我們來講,太難了。

    就這時,胖子突然對我道:「天真,你有沒有發現,這第一道機關,咱們在座的人,誰也破不了,只有一個人。」我看向胖子,示意他別賣關子,接著,胖子便搖頭晃腦說出三個字:張起靈。

    他道:「這個地方,如果真是終極所在,那麼按照張家人的祖訓,這裡只有張起靈能夠進入,換句話來說,這裡所擁有的機關,都只有張起靈能夠抵禦。」

    胖子說完,張棠瑞沉默了,確實,這些機關的設立,本來就是為張起靈量身打造的,換句話說,能來這裡的人,如果你沒有張起靈的實力,就少跟著攙和了。

    一時間,我們眾人相顧無言。

    就這時,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對胖子道:「你說,它的人究竟有沒有來過?如果來過,它的人是怎麼進去的?」

    胖子想了想,道:「不是有水下爆破嗎?以它歷來不愛護古文物的作案手法,遇到這事兒,肯定會用水底爆破,將那些鈴鐺炸的稀巴爛。」說完,胖子嘴裡嘶了一聲,自言自語道:「你這麼一說,還真不對勁,現在那些鈴鐺都還好好的,難不成它的人集體放假兩年,還沒有開始行動?」

    我道:「別扯淡。」我想了想,分析道:「有兩種可能,第一:還有其它的進入通道。第二:他們出於某種顧忌,不能使用水下爆破,所以憑真本事進去了。」

    胖子道:「我覺得第一種可能性不大,這些機關是誰設計的?張家的老祖宗!比小哥還厲害,他設計的地方,能多開一個作弊的通道嗎?至於第二點到是有可能,他們沒準兒是掌握了某種方法,還有很重要的一點,你有沒有想過?」胖子說到這兒,神情十分嚴肅,他目光緩緩掃過我們所有人,道:「張家的每一任起靈,都會來這個地方,也就是說,終極的力量,是無法移動,必須親自來接受的,那麼想得到終極的那個人,會不會也親自來了?」

    胖子說完,我頓時倒抽一口涼氣。

    張棠瑞等人也目瞪口呆,只聽錦景神情緊張道:「它們親自過來……天吶。」

    我也覺得事情已經超出了我們的控制範圍,我回想了一下,這兩年間,我並沒有聽說過某一個,或者某一些領袖去世,他們都活得好好的,如果這兩年間,它們真的來到過這裡,那麼只有兩種情況,一是他們被悶油瓶宰了,全軍覆沒,但如果是這種情況,上面肯定會出現缺人。

    第二,他們成功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第三種情況,他們沒有辦法進去。但第三種情況的可能性非常非常小,對於一個持續了數千年的大陰謀來說,是不可能終止於一個機關上的,哪怕這個機關再厲害,也不可能。

    那麼,事情後來的發展方向,究竟是朝向了哪裡?

    我只覺得腦海裡一片混亂,片刻後,才能勉強理清思緒,最後我對張棠瑞道:「事情發展到這裡,已經不是你們張家的事了,咱們要想解決這件事情,就必須要提供出足夠分析的信息,你之前說過,接觸過關於它的人,你能不能將這些人說一說,都有誰?」

    我做好了心理準備,因為我知道,他接下來說出來的,可能會是一些自己耳熟能詳的名字,甚至它們一跺腳,中國都要抖一抖的人物。

    但隨後,令我驚訝的是,張棠瑞一共只報了兩個人名,而且是我完全沒有聽過的兩個人名。

    一個叫:阮考,一個叫:李自祥。

    這是兩個比較普通的名字,我在記憶裡搜索了一圈,似乎沒有哪個領導能對上號。

    接著,張棠瑞又道:「這是兩個死人。嚴格來講,他們屬於背叛者,你當然不會知道他們的信息,因為他們的存在,已經被抹滅掉了。」

    這兩個名字,或許曾經握有一些很大的權利,但就像張棠瑞所說,已經被抹滅掉,甚至我根本無法對這個兩個名字產生任何聯想。

    我又問,這兩個人有沒有帶來什麼信息。

    張棠瑞道:「這兩個人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他們所帶來的信息,都是你們現在已經知道的信息,不過在當時,族長失蹤,因此這些信息,對於我們來說還是比較重要的。」接著,張棠瑞複述了一遍,果然,都是一些我們早就已經掌握的消息。

    緊接著,事情陷入了僵局,無法從這兩個人身上得到線索,那剩下的就只有機關了。

    它們究竟是怎麼進去的?

    顯然不可能還有其它通道,這個地方,對於張家的祖先來說,是為每一任張起靈單獨設計的,只要是張起靈,就有能力通過這些機關,而換句話來說,既然有能力通過這些機關,就用不著再開鑿其它通道。

    那麼剩下的,就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它們是靠真本事進去的。

    我分析完,忍不住道:「你之前說,有辦法抵擋六角鈴鐺,你們張家的訓練方法是怎麼樣的?」

    張棠瑞挑了挑眉,道:「你想現學?」

    「不。」我道:「我有一個想法,六角鈴鐺的使用方法和抵抗方法,都只有你們張家人會,但它們卻能安然通過,會不會是因為……」

    「不可能!」錦景顯然是明白我的意思,頓時就怒了。

    其餘張家人也齊齊變色,張棠瑞臉色更是有些扭曲,道:「你是說,我們張家有叛徒?」

    我見他們神色激動,忙道:「這只是一個猜測,而且如果真是叛徒,必定還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叛徒,否則,他怎麼通過六角鈴鐺陣?」

    緊接著,我又道:「現在大家再怎麼猜測,都是無用功,只有進去一探真假才能弄清楚,當務之急,是怎麼闖過這個六角鈴鐺陣,否則再多猜測都是徒勞。」

    張家眾人臉色和緩下來,緊接著,張棠瑞嘆了口氣,開始緩緩講起了六角鈴鐺的訓練。

    張棠瑞道:「要想瞭解抵抗的方法,我們就首先要知道它的作用原理。當然,具體是什麼原理,我們也不知道,只不過在長久的使用過程中,掌握了一些它的規律,我們正是通過這種規律,來進行抵抗。」

    首先,六角鈴鐺並不止像我們之前一樣,可以製造單方面幻覺,它會隨著數量的增多,達到增加群體幻覺的地步,比如我們現在一群人下水,如果同時聽到六角鈴鐺的聲音,那麼我們就會被帶入一個大的幻覺圈,所有人共同去經歷一個幻覺,這種是最可怕的,因為當所有人都陷入幻覺時,是沒有人能分清的。

    其實,六角鈴鐺的制幻原理,用比較科學的解釋,它實際上是通過聲音影響人的腦神經,從而產生幻覺,而六角鈴鐺的數量如果比較多,那麼至幻效果也會更加真實。

    比如你在幻覺中被砍掉了手臂,那麼如果你有機會醒過來,就會發現,自己的手臂真的無法使用了。

    這種現象,現實生活中並不是沒有。

    韓國一家遊戲公司,曾經進行過這樣一個遊戲實驗,即『高仿真遊戲模擬』,原本是一家公司,希望能夠研發一種高真實的遊戲,於是在樣本出來後,由工作人員試玩。

    那是一款槍擊遊戲,工作人員在試玩的過程中,手指被虛擬槍擊傷,真實感非常高,等到工作人員回歸現實後,發現自己的手指真的動不了了。

    這事實上,是一種對大腦的欺騙行為,用高真實的環境體驗,給大腦傳遞錯誤的指令,後來,據說那名工作人員,進行了很久的心理治療,才逐漸恢復了手指的知覺,而『高仿真遊戲模擬』實驗,也就宣告終止。

    張棠瑞說完,總結道:「幻覺其實並不能對我們造成實質性的影響,我們要抵抗的,一是陷入幻覺,二是一但陷入幻覺,就要及時拯救自己的大腦,不要被欺騙,否則你在幻覺中被某個怪物咬死,那麼你的大腦就會下達死亡的指令,很可能再也醒不過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6-24 16:24
第三十九章 下水
  
    胖子聽完,道:「你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那該怎麼進行抵抗訓練,咱們現學現賣,成功的幾率有多大?」

    張棠瑞苦笑,道:「現學現賣是不可能的,我們之前訓練時,會有專門的人把關,用鈴鐺一個個開始試驗,但是現在我們手頭上是沒有鈴鐺的,如果直接去水下訓練,覺得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頓了頓,張棠瑞道:「而且這次我們張家出了一些事,時間上非常緊急,即便我們手頭上有鈴鐺,但訓練出最基本的效果,也要一個多月左右,而且這點效果,還根本不足以抵禦水下那麼多鈴鐺。」

    我頓時莞爾,得,說了等於沒說。

    胖子嘴裡嘶了一聲,道:「你這麼一說,不明擺著讓我們捲鋪蓋回家嗎?照我看,既然那些破鈴鐺是用聽覺來至幻,那麼幹脆咱們下水的時候把耳朵堵上。」

    我突然覺得這辦法挺靠譜,又簡單,又無後顧之憂,不由對胖子豎起了大拇指,道:「胖爺,小的服了。」胖子得意的尾巴都翹起來了,道:「胖爺我上山能打虎,下海能擒龍,渾身都閃耀著智慧,這點小玩意兒,不在話下。」

    我們倆正說著,錦景突然潑了一盆冷水,道:「你知道聲音在水下的傳播頻率嗎?你難道不知道人是有內耳的嗎?」

    「耳內?」胖子道:「那是什麼玩意兒?」

    我頓時被錦景這盆涼水給潑醒了,不由苦笑的拍了拍胖子的肩膀,道:「咱們剛才想的太簡單了。」我估計胖子這個大老粗還沒能明白,便對他解釋了一番。

    大多數人應該都有過這樣一個經歷。

    晚上睡覺的時候,周圍有建築工地,或者家裡來客人通宵打牌什麼的,聲音嘈雜,難以入眠,便會嘗試用棉花或者其它的東西塞入耳朵,隔絕聲音。

    事實上,這樣做確實有一定的效果,但凡是這樣做過的人,必定有過這樣的體驗,那就是無論你塞的多麼嚴實,聲音都不會完全隔斷。

    這一方面,一共有兩個原因,因為聲音的傳播,是可以穿透物質的,這就是為什麼在一間密閉的屋子裡放音樂,外面的人一樣能聽得見的原因。

    其次,那就是因為人的外耳裡面,還有一層內耳。

    有很多動物,特別是水生物,它們往往只有內耳,但聽覺也十分靈敏,而人的內耳,是很難將聲音給隔絕掉的。換句話來說,我們即便真的塞了東西,也無法在水裡完全阻隔掉聲音。

    當然,有一種潛水設備是能夠達到的,但我們現在條件不允許,而且往返加上準備設備的時間,起碼要半個月,我已經等了兩年,我可以慢慢來,但張棠瑞這幫人,顯然耗不起半個月。

    我說完,張棠瑞搖了搖頭,道:「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還有另一個原因。」

    胖子道:「什麼原因你直接說在,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賣關子。」

    張棠瑞道:「除了聽力制幻,還有一種至幻原因,那就是心理暗示。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近距離的接觸過這種鈴鐺,在它的表面,有一種花紋,可以產生類似催眠的作用,這種作用,越是瞭解鈴鐺的人,效果就越大,反而是那種不明就裡,比如不知道鈴鐺可以至幻的人,他們看了,反而不會有太大的影響,這種花紋,再加上人的主管意識,就會產生幻覺心理暗示。」

    他說完,我頓時苦笑,道:「難道就沒有其它辦法?」

    張棠瑞沒吭聲,他眯著眼,咬了咬牙,道:「實在不行,就用水下爆破。」這次我們出來,各種各樣的武器沒少弄,這要是被逮到,判個十年八年都不算輕的,如果不是現在稍微有了些勢力,估計連裝備怎麼弄到內蒙古來,都是一件大事兒。

    我覺得有些不妥,道:「如果能用水下爆破,它的人會不用?而且那下的水洞,能不能經得住爆破?萬一全部塌陷怎麼辦?」

    就這樣,我們一行七人圍坐在一起商議,不斷提出設想,最後又都一一否決,胖子不信邪,道:「天真無邪同志,你剛才說的那個什麼內耳,能接受到的聽力有限,乾脆按照老辦法,咱們堵上耳朵,蒙上眼睛,先摸過那一截鈴鐺洞再說。」

    胖子說完,其它人沒有吭聲,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了,眼睛蒙上,在水下雖然不安全,但由於有六角鈴鐺,所以水下也沒什麼凶惡的魚類,應該問題不大。

    至於堵上耳朵,鈴鐺的聲音勢必會小很多,應該也有一定的作用,想到這裡,我突然冒出了一個比較大膽的猜測,於是對眾人道:「六角鈴鐺是靠聲音影響大腦聲音,如果我們改變聲音的音階,或許就可以避免被迷惑。」

    「改變音階?」張棠瑞低語了一句,沉吟道:「從理論上講,可行度很高,但音階該怎麼改變?你難道有什麼辦法?」我道:「六角鈴鐺的聲音是天然的,不是後天形成的,要改變它不可能,但我們可以進行干擾,讓大腦在接受六角鈴鐺的聲音同時,再去接受別的聲音,這樣,幾種聲音混雜在一起,音頻就會發生改變。」

    胖子恍然大悟,道:「咱們帶個mp3下水,放那個什麼倫的九節鞭,兩種聲音肯定會發生跨世紀的碰撞。」我再一次糾正他,道:「是雙節棍,不是九節鞭。」

    胖子摸了摸下巴,道:「天真,你這個想法還是很不錯的,要不我們在這兒等你,你快馬加鞭,回准格爾,給咱們買七個mp3?」

    這時,河水笑道:「我身上就帶了一個。」

    胖子道:「一個頂什麼用。」

    我道:「我是不介意在來回一趟,這路雖然艱苦,但為了小哥,上刀山下火海都不成問題,就是讓我再來回個十趟,我也不帶皺眉的,不過這幾位……」

    我看向張棠瑞,張棠瑞眉心皺成一個川子,沉吟半晌,道:「不用買那東西。」隨後,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道:「用自己的聲音。」我頓時明白過來,隨後忍不住苦笑,道:「張大哥,你這是在玩我們,你的意思是,咱們一邊唱歌一邊前進?」

    張棠瑞點頭。

    胖子直接道:「扯蛋!」

    我沒吭聲,但心裡想的跟胖子一樣。

    老胡那次的事情之後,下水成了我和胖子的一塊心病,兩人幾乎是不約而同的開始刷新水下憋氣記錄。人的大腦,六分鐘接受不到新鮮氧氣,就會發生腦死亡,一般正常人,最多憋氣三分鐘就會全身脫力,大腦混沌。

    在鬼雷山以前,我最高的憋氣記錄,也不過一分四十秒左右,撐死了兩分鐘。後來因為老胡的事情,平時沒事兒我會把自己埋水裡憋,現在我和胖子至少能憋個四分鐘,對於普通人來說,這已經是很了不起的成績了。

    據說吉尼斯的世界記錄,最高能憋17分鐘。

    我和胖子只是普通人,也沒有張家人那種變態的訓練方法,四分鐘已經是我們的極限。

    這次我們沒帶水下裝備,但這條水道由於是向山腹內延伸,因此不會很長,我到是有信心能不靠裝備裸泳過去,但現在,按照張棠瑞的說法,我們不僅的憋氣下水,還得唱歌?

    我們一行七人,如果帶上防毒面具,同時在水下唱歌什麼的,確實可以達到和mp3差不多的效果,但我們只是普通人,張棠瑞等人能不能做到我不清楚,但這樣的難度,我和胖子是絕對不可做到的。

    憋氣四分鐘,同時還得唱歌?

    開玩笑吧!

    我直接表明,道:「我們兄弟倆只是普通人,憋氣可以,唱歌就太為難了,如果你們真那麼急,你們可以自己先下去,我們買了潛水裝備再下水。」反正我現在有的是時間,我也犯不著去冒這麼大的風險,跟著張棠瑞等人一起行動。

    我說完,張棠瑞笑了笑,道:「當然不是讓你們。」他指了指河清幾人,道:「他們的記錄,都是吉尼斯級別的,這一點難度不大。」

    我看著那三張年輕的臉,心下有些懷疑,但既然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我們也沒辦法再推辭,一行人商議完畢,便開始收整裝備,栓緊木筏,準備下水。

    下水前的最後一步工作,是吸氣,並且帶好防毒面具。

    這一路有必要做特殊說明,因為我從來沒有見過人用這樣的方式吸氣的。

    只見河水等人,一口氣吸了很久,而且他們吸氣的時候,胸腔鼓起,肚腹的位置不斷蠕動,就好像將空氣全部儲存到肚子裡一樣,十分奇特。

    大約足足吸了有半分鐘,三人才將面具往臉上一罩,於此同時,我們也吸足了空氣,開始下水。

    水下的環境十分幽暗,我們一開始還打算蒙眼睛,現在這一步也可以省下了。由於事先判斷好了房屋,因此接下來的比較順利,我們很快就到達的洞口的外圍,隱隱約約有一種鈴鐺的聲音,比較小,但我們還沒有聽真切,便又傳來了一陣比較含糊的歌聲。

    兩種聲音都比較小,夾雜在一起,就完全變了樣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6-24 16:25
第四十章 第二道機關

    我連六角鈴鐺的模樣都沒看清楚,張棠瑞便關了水下探照燈,一時間,水底漆黑一片。

    緊接著,我們按照事先商議好的,排成縱隊,由張棠瑞在前面帶隊,我們其餘人腰摟著腰開始前進,我運氣不錯,前面恰好就是錦景,那小腰捏著特別舒服,算是給了我一點補償。

    我後面跟著的是胖子,他力氣賊大,我懷疑自己的腰是不是要被他掐斷。

    黑暗中,六角鈴鐺細微的聲音,伴隨著河清幾人被過濾的歌聲,形成了一種個嘈雜而奇異的音調。很快,我感覺自己被帶入了一個洞口,所有人的速度都慢了下來,我的皮膚瞬間感覺到了鋼絲一樣的東西,遍佈周圍,而這時,所有人在進洞之後,也都放開了手。

    我們開始摸索著這些懸掛鈴鐺的鋼絲,開始從它的細縫中,慢慢往前鑽。

    這並不是一個好受的過程,一是因為黑暗,而是因為憋氣,總之,這個過程比較痛苦,我們在蜘蛛網一樣的水洞結構裡,摸索著往前爬,時間越久,胸肺間越是難受,到後面,我已經感覺自己快不行了,腦袋發脹,彷彿腦髓都開始在跳動起來,並且出現了耳鳴的徵兆。

    這個徵兆一出現,什麼六角鈴鐺,什麼歌聲,通通去了九霄雲外,我什麼也聽不見了,然而在我的前方,錦景等人還在前進,我身後的胖子體型比較大,行動也沒那麼靈活,跟我拉下了不小的距離。

    說實在的,這幫人裡面,誰都不能信,唯一能跟我同氣連枝,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只有胖子,我擔心他比我更先堅持不住,便一邊前進,一邊解開掛在腰上的繩子,讓繩子順著水流飄下去。

    繩子一鬆,就被一雙手抓住了,我感覺到腰間一緊,但也並沒有停留,開始帶著胖子往前走。

    到最後實在憋不住了,喉嚨裡開始嗆水,那種痛苦別提了,我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完了,我還是太高估自己了。這段路程,遠遠不止四分鐘。

    就在我和胖子雙雙溺水,不停撲騰,以為要命隕於此的時候,突然有一雙手拽住了我撲騰的腳就將我往上提,出水的一瞬間,啥也不說了,那就是天堂啊。

    我一邊喘一邊咳水,也顧不得是誰救我的,感覺去找胖子,還好,他也被擰了上來,正癱在地上喘氣,直到此時,我才有時間觀察周圍的環境。

    我們此刻是處在一條地道里,地道四四方法,砌過去是一溜煙的青色大地磚,磚縫間夾黃,應該是夾雜著糯米一類。

    地道的後面就是一個水潭,水潭不大,直徑也就一米,一汪水無風自動。

    地道的前方十米左右,便是一扇密封的石門。

    張棠瑞等人沒什麼大礙,等著我和胖子歇息夠了,便從地上爬起來繼續往前走,眼下是什麼情況,眾人心裡都清楚,我們現在時進入了張家老祖宗設計的機關裡,接下來的任何一步,都必須小心翼翼。

    但直走到那扇石門前,都沒有發生任何意外。

    石門約有一人高,上面有一些線條簡單的圖形,我們一看就知道是簡化的麒麟圖案,看到這兒,我忍不住道:「你們轉張家人,為什麼這麼崇拜麒麟?」

    張棠瑞道:「這跟一個傳說有關,不過這個傳說很可怕,你們還是不要聽了。」他沒有再說下去,接著開始細細探查這扇石門,但很快,我們就發現了石門的機關,非常顯眼,一隻很扎眼的小麒麟蹲在石門旁邊,不注意它都難。

    麒麟口中含了一顆珠子,而且是那種可以活動的,往旁邊一轉,石門便打開了。

    這太簡單了,我們一時間面面相覷,覺得有點兒不可思議。但越是這樣簡單,我心裡越沒底,張家人的思想,永遠不能用常理來度量。就比如眼前這扇石門。

    門是用來幹什麼的?

    當然是用來擋賊的,但這扇石門,機關就設置在最顯眼的地方,反而像是在邀請你進入一般。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於是將手電筒打向前方,石門後面的空間,依舊是一條通道,光線沒有到頭,目光所見之處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大約是因為這個地方不同尋常的背景,一進入之後,所有人都顯得很小心,同時也很沉默,連胖子也沒有扯皮了,盯著前方的通道,一臉的思索。

    最後張棠瑞道:「走。」他在做這個決定的時候,顯然下了很大的決心,畢竟他是這夥人的領頭人,張家老祖宗的厲害,估計他們比我和胖子更加深有體會。

    我們打著手電筒排成縱隊依次進入,由張棠瑞在前面趟雷,後面的人,每一步都踩在前面的人落腳處,以防地上有什麼其它機關,我是走在最後的,當我一步跨入之後,只聽身後砰的一聲巨響,後面的石門頓時落了下面,將我們的退路給封死了。

    在這個地方,我們所有人都有種緊繃感,這一下出現,頓時嚇了我們一大跳。胖子嘶了一聲,道:「關門到沒什麼,胖爺遇見的多了,只不過,這門關的也太準了,天真你一踏進來就關上了,就像會數數一樣。」

    他這麼一說,我也不禁覺得奇怪,以往,我們倒是遇過好幾次墓門無聲無息關閉的情況,說實話,我都產生抗體了,但這次卻有些不同,就像胖子說的,這條地道,就如同會數數一樣,掐著我進入地道的空隙,碰的一聲關閉了。這情況,就好像黑暗中有個有智慧的東西一直在關注我們一樣,然後等著我們挨個進入後,立刻關門。

    我心裡沒底,其餘人面上也齊齊變色,最後張棠瑞想了半晌,道:「別多心,或許這地板下面有某種稱重機關,可以根據石門兩側的重量進行控制,這沒什麼不可能的,而且……」張棠瑞話沒說完,錦景突然咦了一聲,道:「怎麼回事?」

    只見我們手上的手電筒,突然開始閃爍不停,好像要集體沒電了一樣。

    胖子乾笑一聲,道:「這機關還挺牛逼的啊,主動幫我們操控手電筒。」一支手電筒出事還可以理解,但我們一行七人,一共打了三隻手電筒,這時候居然同時出問題,這就有些不對勁了。

    我們還沒反應過來,三隻手電筒齊齊滅了。

    我冷汗頓時就冒了出來,這是張家人設計的機關,光是守門就擺出了個六角鈴鐺陣,天知道這裡會有什麼東西。手電筒一滅,張棠瑞立刻道:「小心,肯定會有什麼東西出來。」

    黑暗中,我們幾人立刻背靠著背,提著武器警戒,但半晌,除了我們的呼吸聲,什麼別的動靜都沒有。

    危險往往發生在人的精神最為鬆懈的時候,我和胖子都是吃過虧的人,自然不敢大意,而張家這幾人,也不是省油的燈,我們在黑暗中足足矗立了十分鐘,都沒有人放鬆警惕。

    越是這樣,我們心裡就越是沒底,最後錦景道:「這黑洞洞的,有什麼東西來了也看不清楚啊,先把燈點上。」我們的手電筒,一進入這裡就無緣無故的失明了,雖然裝備包裡還有兩隻,但估計下場也差不多,錦景說完,我直接從包裡拿出打火機打燃。

    就在我打燃的一瞬間,眼前轟的燃起了火苗,幾乎將我頭髮都烤焦了,我嚇的一大跳,以為是打火機漏氣,於是一下子就將打火機甩了出去。但打火機甩出去後,空中依舊是火苗竄動,火就如同燃氣洩漏一樣,瞬間燃成了一片,瞬間,我們所有人都被困在了火海裡。

    不能說是困,而是陷。

    因為火就在空氣中燃燒,我們所有人都被點燃了。

    沒有任何僥倖,我這輩子絕處逢生的時候太多了,但這一次,完全沒有任何僥倖,我整個人都變成了一個火人,不僅我,還有其它人,在我點燃打火機的一瞬間,整個地道里,就被憑空燃起的烈火給包圍了。

    炙熱襲來的一瞬間,我什麼都明白過來。

    這是個陷阱,這是第二道機關!

    如果我沒顧忌錯,這第二節地道的材料,應該有些特殊,可以破壞手電筒的光源,或許不是破壞,只是電流的某種干擾,使得手電筒不能用,而在這種情況下,勢必會用明火。

    而這裡,卻充斥著可以引燃的氣體!

    這種氣體究竟是什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們中招了。

    幾乎是瞬間,所有人都吃痛的大叫起來,火還沒有燃光我們所穿的衣服,再加上我們都帶了防毒面具,一時間我們還有喘息的機會,但光是那份熱度,已經讓人痛苦不堪了。

    而且,我們背包裡,還放了炸藥。炸藥是放在背包中間的,一時還沒有被燒到,但如果被燒了……那我們就……

    這種時刻,卻是胖子最先反應過來,他連罵娘的時間都沒有,只叫了句:「快跑!」此刻,我們後面的石門被堵住了,想也沒想,所有人都像前跑,這種痛苦比溺水更要命,那是緩緩炙烤的,烈火焚身的痛苦,如果不是臉上的防毒面具,我一定會被燒的眼睛都睜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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