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盜墓筆記續9-12 作者:邪靈一把刀(已完結中)

 
BloomCaVod 2015-6-23 16:47:30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39 227215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6-24 16:26
第四十一章 第三道機關
  
    很快,我就知道這些引燃氣體是從哪裡來的了,在我們前方不遠處,有一個正方形的坑,坑裡有一堆如同大糞一樣的腐敗物。

    我順間想起來,這種手段,事實上歷史上也有過記載,也是屬於防盜墓的一種。即在通往主墓室的道路上,設計一間密封的石室,在裡面挖坑,做一個天然的沼氣池,久而久之,石室裡就會佈滿沼氣。

    古時候的人沒有手電筒,進入石室,必定是攜帶這明火,這樣一來,就會跟我們一樣。而且最可怕的是,這些沼氣池,往往是連通著某些地脈,氣體可以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簡直是來一個燒一個,來一群燒一群!

    我沒有辦法想太多,因為太痛苦了,所以人都只是大叫著往前跑,連張棠瑞都被燒的哇哇大叫,走過沼氣池,我們眼前又出現了一道石門,同樣的設計,幾乎想也沒想,張棠瑞瞬間打開了石門,我們嗷嗷得跑進去。

    而這間石門裡,又是個水塘。

    這簡直是天助我們,我們直接跳了下去,撲滅了身上的火。

    由於帶了防毒面具,我們的臉都沒有事,但身上都有燒傷。

    最親的是背部,因為我們有背裝備包,最嚴重的是裸露的手和脖頸,全部起了亮泡,疼得難以言表,我們知道,在張棠瑞推開這一道石門的時候,我們又進入了第三道機關。

    我們幾乎一進來,石門就關閉了,再一次陷入黑暗中,黑暗裡,只有抽氣的聲音。這時候沒有火燒,我們一群大老爺們,也沒辦法再瞎嚎了,一個個疼得直抽涼氣。

    錦景雖說是個姑娘,但也挺硬氣,除了抽氣,到也沒有哭出來。

    燒傷的感覺太難受了,疼得人坐立不安,黑暗中,我們幾乎都不敢再點火,許久後,張棠瑞才啞著聲音道:「手電筒應該已經恢復了。」我忍著痛,從燒得半爛得裝備包裡摸出手電筒,一推,果然亮了,這時我才發現,所有人都成了光頭。

    包括錦景。

    我們一行人,幾乎人人負傷,光頭挺好笑的,特別是錦景,漂亮的臉蛋上頂個光頭,十分逗樂,但這種時候,沒有人笑得出來。

    胖子半晌說出一句:「變態啊,都是變態啊!」

    如果不是看在悶油瓶的面子上,我一定會大罵:「姓張的,狗日的,我操你祖宗!」但我沒吭聲,問有沒有誰帶燙傷膏,胖子說他預備了一支,我挺意外的,問他怎麼會想到帶這個,胖子道:「不止啊,還有皮炎平。就允許你下斗帶花露水,胖爺就不能帶燙傷膏了?實話告訴你吧,露營的時候燒烤,總是被燙傷,所以這次才有備無患。」

    我正準備搶過燙傷膏,胖子道:「一會兒再抹,現在抹浪費了。」

    我有點不明白胖子的意思,道:「為什麼?你別再扯蛋了,我真的要疼死了。」

    胖子將藥膏捏在手裡不給我,隨後指了指前方,道:「你們看。」

    順著他的手指過去,我才發現,石門後面一米處,就是水潭,也就是剛才滅火的地方。

    水潭有十米長左右,水潭的盡頭又是一扇一模一樣的石門,很顯然,這個水潭,應該是第三道機關。

    經過剛才的事情,我們所有人一見這石門,就覺得神經跳動。

    我總算明白胖子的意思,眼前的水潭,我們只有靠游過去,而這時候抹了藥,在水裡一泡,就完全浪費了。我們當先拿出身上的藥品,一般主要以消炎抗感染為主,眾人體力消耗過大,一人吃了點東西,磕了些消炎藥片,便開始研究眼前的水。

    沒人再敢輕易下水,之前的教訓就在我們身上。

    如果不是當時在火裡,胖子夠鎮定,帶著我們跑,如果不是我們臉上有防毒面具,如果不是身上有裝備隔著,我們的下場,簡直可想而知。

    如果說之前我們是神經緊繃,十分警惕,那麼我們現在幾乎是驚弓之鳥,沒人敢輕舉妄動,說是研究,卻連碰一下眼前的水都不敢。

    張家的祖宗們,你們厲害,我吳邪認栽了。

    差點被活活燒死的痛苦,在每個人的心裡都打上了深深的烙印,沒有經歷過這種痛苦的人是無法明白的。我之前還以為,溺水、窒息已經是最難受的了,但比起被活燒,這才是最痛苦的。

    我們幾人雖不能說是錚錚鐵骨,但都是經歷過千難萬險的人物,心理素質也算十分高了,但第二道機關,就如同一個下馬威一樣,如果我們之前是雄糾糾,氣昂昂,那麼我現在就是杯弓蛇影,膽小如鼠了。

    在原地打轉片刻後,胖子當先受不了,道:「都他媽精神點兒,這就被嚇尿了,後面還不知道有多少扇門兒呢!」張棠瑞等人沒有開口,但似乎被調動了一些士氣,胖子咬牙切齒,道:「胖爺我先上。」說著,準備跳下水游過去,我驚了一下,猛的抓住他,結果抓到他手上的燎泡,胖子頓時哀嚎:「放、放、放……」

    我趕緊撒手,道:「胖子,別衝動。」事實上,我是不想讓胖子趟雷,張家祖宗的手段,我今天算是徹底見識了,接下來,不敢再有一絲鬆懈。

    胖子被我一勸阻,也鎮定下來,沒吭聲。

    眾人沒有一人有先下水的意思。

    片刻後,張棠瑞沉沉吸了口氣,對河水道:「你拿槍掩護我。」看來,他是準備趟雷了。

    這一刻,我挺佩服他,對他的好感也油然而生。

    在他決定下水的那一刻,我們齊刷刷的抽出了槍,打起了手電筒。手電筒的光芒將這條十米長的地道照射的通明,我們六支槍,齊齊比著張棠瑞的周圍,而他自己,也兩手拿著匕首。

    之前的一段很平靜,但沒有人敢忽視這種平靜,張棠瑞平安的游到了對面,隨後扒著石台準備站起來,就在這時,令人頭皮發麻的一幕出現了,張棠瑞的腳下,湧現了大量的頭髮。

    頭髮?

    水?

    我和胖子同時倒抽一口涼氣,隨後想也沒想,朝著張棠瑞腳下的水域開始放槍!

    難怪這裡會搞一潭水,合著是用來養禁婆的?

    我們所處的這個地道,長只有十米左右,而寬也僅有兩米左右,唯一冒出水面的,只有緊挨著兩扇石門的平台,平台也不過一米,在這種逼仄的空間裡,出現一隻禁婆,連跑的地方都沒有,這不就像給老虎籠子裡扔了一隻雞嗎?

    往哪兒跑?

    哪兒都不能跑啊!

    顯然,張錦景對禁婆沒什麼印象,但一見那些頭髮,再見我和胖子的臉色,也知道不好,頓時齊齊朝著水下放槍。

    但放槍頂個屁用?

    一來禁婆在水下,根本不知道它的本體再哪兒,二來它探出水面的都是頭髮,頭髮根本不怕槍。

    我放了幾槍才會晤過來,但這次我有準備,我包裡有燃燒彈,但問題是,這裡空間太狹隘,而禁婆就在對面,張棠瑞也在對面,我的燃燒彈,這時候根本不能出手,否則一來只能燒到禁婆的頭髮,二來也會直接將張棠瑞給燃燒了。

    頓了頓,我吼道:「把它引上來!」

    張棠瑞此刻也早已經主意道腳下的頭髮,我們這麼開槍,他就是想不主意也難,聞言,立刻道:「這是什麼東西?」

    胖子沒好氣的說道:「是你們張家老祖宗最喜歡的寵物,死了都沒捨得扔,一直在水裡養著呢。」

    我道:「快點,別扯了。」由於我們之前的槍彈,禁婆的頭髮並沒有襲擊的過快,只在水裡沉沉浮浮,偶爾幾縷爬上去,都被張棠瑞躲過去了。

    好在張棠瑞比較靠譜,見此情況,整個人突然縱身一跳,躍起來之後,雙腳就以一個大劈叉的姿勢撐著石壁,整個人背靠著地道頂部,開始慢慢朝我們移動過來。

    胖子目瞪口呆,道:「早知道有這麼一手,還下什麼水啊!」

    我道:「張家老祖宗又不是笨蛋,如果只是一條水,能不淌水到對面的方法我能想出n多個,那些老變態會想不到?就算不走水路,禁婆會放過你?」

    說話間,張棠瑞已經移動到了正中央的位置,而那禁婆也逐漸往上,最後露出了半張慘白的臉,它才一冒出頭,我們早已經蓄勢待發的燃燒彈就打了過去。

    燃燒彈內部是含油的,沾上了之後,水面上都能燃燒,再加上爆炸的威力,只聽一聲炸響,隨後燃起熊熊烈焰,那禁婆被轟的連渣都沒有,就算有碎塊,估計也沉水裡去了。

    這道機關,不可謂不凶險,如果不是有這麼牛逼的現代化裝備,我們覺得沒一個人能活下來。

    眾人面面相覷,待火焰燃盡後,我們將目光看向了第三道門,那一道門後面,又會是什麼?

    六角鈴鐺、沼氣火焰、禁婆……我簡直沒有勇氣再想下去。

    站在第三個室門前,開啟石門的機關,實在需要很大的勇氣。

    我們抹完燙傷膏,卻沒有去推第三道門,張棠瑞摸了摸自己的光頭,聲音透著疲憊,道:「先歇一歇,咱們好好合計一下接下來的事。」

    胖子道:「合計什麼?玩大樂猜,猜猜後面還有幾道門?」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6-24 16:27
第四十二章 新辦法
  
    我苦笑道:「我猜後面還有無數道門。」

    胖子立刻摀住我的嘴,道:「天真無邪同志,管好你的烏鴉嘴,你這麼一說,胖爺怎麼就覺得前路沒希望了。」這一次,我們這幫人真的是被折騰慘了,從六角鈴鐺陣到這裡,幾乎才過去了半個小時,但我們卻在生死線上走了兩道,感覺這半個小時,比幾天還要漫長。

    我道:「不是我烏鴉嘴,這是很系統分析出來的。」

    「系統?」胖子臉成了一張苦瓜,道:「x7還是x8?」

    張棠瑞見我這麼說,便也看向我,示意我繼續說下去。

    我理了理思緒,組織了一下詞語,道:「你們有沒有發現,這裡的機關有一個特點,就是每一道機關所佔的位置都不大,就拿現在這個機關來說,才十平方米左右。咱們以前下斗是遭遇的機關,哪有這麼寒磣的,你們說這是為什麼?」

    胖子嘴裡嘶了一聲,恍然大悟道:「是為了節約地勢,造成更多的機關?」

    我點了點頭,嘆氣道:「咱們不知道還要推幾扇門,而且凡是能通過前面機關的,都是身懷絕技的人,後面的機關,必定是越來越凶險,如果就這麼一扇一扇的推下去,我估計……」話沒說完,但眾人都明白是什麼意思,我們一行光頭,坐在第三扇石門前,沒有人敢輕舉妄動。

    推開這扇門,會發生什麼事情,沒有人能預料,張家的老祖宗太精明了,古人防盜,以守為主,灌火油,修石門堵通道,皆是在守。

    而張家的人不一樣,他們是攻。

    以攻擊為主。

    所有的石門,踩用統一的機關,彷彿是在等著你開門一樣,沒有絲毫難度,而石門後面的機關,並沒有火油這一類的東西。

    火油這類機關的特點,是你不去觸碰它,它就不會發動,屬於守。而張家的機關,屬於你推門後,就立刻遭到攻擊,屬於攻。

    要想避開它的唯一方式,就是捲鋪蓋回家,別去推下一扇門。

    胖子道:「那要不咱們單獨打個盜洞,將這些機關繞開。」

    我問道:「那你覺得在哪裡打盜洞何時?」

    胖子想了想,指了指牆壁,道:「這兒吧。」

    我道:「為什麼不從頂上打?」

    「頂上?」胖子道:「你開玩笑吧,豬都能想到,頂上肯定有機關,就算不是強鹼,估計也是天寶琉璃雙龍頂之類的。」說完,胖子像是想明白了什麼,不吭聲了。

    我道:「別說頭頂,估計牆壁四周也是灌了火油的,而且這邊靠近內蒙古的沙漠地帶,即便沒有火油,也肯定有流沙,打盜洞?找死還差不多。」

    胖子鬱悶了,道:「那你說怎麼辦?」

    我道:「我要知道,現在還坐這兒屁話幹什麼。」說完,一行人又是大眼瞪小眼,半晌,胖子對張棠瑞道:「怎麼這也是你們張家的傑作,按理說,你也該知道一點兒內部信息吧?支個招兒啊。」

    張棠瑞顯然也被接連而來的三道機關打擊的不清,他一時沒吭聲,半晌才道:「繼續走,有一扇門我推一扇,有一百扇,就推一百扇。」

    我心說你口氣挺大,只怕你推不了一百扇,沒準兒下一扇門就能要了我們的命了。但這麼打擊人的話,我當然沒有說出口、。張棠瑞說完,起身示意眾人整裝出發,就這時,錦景卻突然道:「你們說,它們究竟有沒有來過,這地方的機關凶險異常,咱們一路走來,卻連一具屍體都沒有發現過,是不是太不正常了?」

    胖子道:「妹子,你啥意思?」

    這個問題,我們之前就已經討論過了,現在又提出來,錦景顯然是有什麼想法,於是我們所有人都看向她。

    錦景似乎在想什麼,頓了墩,提出了一個猜測,她道:「會不會是我們之前唱歌破陣的方法失敗了,而我們現在,其實已經陷入幻覺之中?否則,該怎麼解釋?咱們這一撥人,都算是高手,但我不相信,它們和它們的人,也能想我們這樣,連闖三道機關還不死人的,除非,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咱們一起陷入幻覺裡了。」

    我心理頓時咯噔一下。

    對啊,之前怎麼沒想到?這一切是不是幻覺?

    究竟是我一個人的幻覺,還是我們集體產生的幻覺?

    但緊接著,有一個很大的漏洞,讓我立刻就否決了幻覺的可能性,我道:「不可能。六角鈴鐺是在水裡,如果真陷入幻覺,我們早該在水裡淹死了,眼前的情況可以作假,但呼吸沒辦法作假,咱們現在已經正常呼吸,超過半個多小時了。」

    錦景噎了一下,又道:「那眼前的情況怎麼解釋?它們神勇無比,張家的機關,在他們面前就是狗屁?」她直接爆粗口了,性格到是直來直去。

    胖子道:「我知道為什麼沒有屍體了。這很好解釋,六角鈴鐺陣,他們一定會想到萬全的辦法才會下水,這道機關,更多的是示警作用,真正的殺招在後面兩關。先是火,如果觸動了機關,要麼就跟我們一樣,闖了過來,即便有人犧牲,肯定也被燒得連渣都不剩。剩下過關的人,到了這裡,即便有屍體,也肯定被禁婆拖到水裡去了。」說完,胖子嘶了一聲,道:「由此可見,當年設計這裡的那位張家祖宗,肯定有潔癖,對於沒能過關的人,都是採用不留屍骨的處理方式。」

    我被他的分析,弄的一愣一愣,只能道:「那挺環保的。」

    胖子關鍵時刻還真不掉鏈子,他的話說的非常靠譜,也總算解釋了,為什麼一路走來,都沒有看見它們的人有犧牲,否則我還真以為,它們都化身為超人,現在想來,即便當時也犧牲,也是燒成了灰,或者直接被禁婆拖到水底下了。

    不過越是這樣,就越證明,張家先人設計的守護機關,完全沒有任何捷徑可以走,也許接下來,等待我們的,將是一扇又一扇石門,一道比一道更厲害的機關。

    我實在不知道,自己能撐到第機關,而悶油瓶又在哪裡。

    他是一直守護在終極裡,如同護衛神一樣,抹殺前來探尋終極的人,還是在它們進入之後,在高科技,高火力下,反而被抹殺了。

    等待我們的,會是一個活人,還是一具腐爛的屍骨?

    我和胖子對視一眼,眼中千言萬語,實在難以言述。

    最後我們只能選擇繼續推門,胖子道:「人力總是有限,機關再多,總有個盡頭,咱們倒斗二人組,上山見過龍,下海鬥過海猴子,還有什麼好怕的。」

    「龍?」錦景有些好奇,道:「你們真見過龍?」

    胖子道:「見過,一條快要化龍的黑蛟。那傢伙……牛x,千年的穿山甲給它挖洞開道,電閃雷鳴,雨水倒灌,一夜漲水淹了半截山,那場面,妹子,我跟你說……」

    我適時打斷了胖子的瞎扯,道:「那龍現在不知道在那片海裡游,上次沒吃了你是它的心病,你還好意思講,不怕它從海裡溜躂出來找你算賬?」

    「那敢情好啊,沒準兒還是個龍妹妹。」

    我道:「那你也是豬八戒,你和你的龍妹妹是不會有結果,生出來的究竟是龍還是豬,還是龍珠?」胖子踹了我一腳,罵道:「去你大爺的。」

    一翻瞎扯,心裡算是沒那麼沉重,這是我和胖子調劑心情的老把戲,其餘人看的一愣一愣的。緊接著,胖子便道:「開門吧,胖爺倒要看看,張家的老變態們,究竟能玩出多少把戲。」

    我們一行人沉沉呼了口氣,屏息凝神,隨後,張棠瑞將手放到麒麟嘴裡,轉動那顆麒麟珠,沉悶的聲音響起,第三道門在我們面前緩緩向上升,露出了一條通道。剛準備進去時,我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道:「這扇石門,只能從外面開,不能從裡面開,而且能精準的計算人數。我估計,是因為我們腳下有稱重量的機關,石門是根據兩邊的重量來進行調節的。」

    「咱們不如這樣。其餘人先進去,留一個人在石門外面,重量不達到標準,石門就不會放下來,如果這裡面有什麼厲害的東西,咱們也算有一條退路。」

    張棠瑞一愣,轉而笑道:「好主意。」

    我立刻道:「胖子比較重,讓他留在外面吧。」這麼說確實有一些私心,畢竟如果真到關鍵時刻,胖子的安危在我心裡,肯定比姓張的這幾個人重要,既然有人留守,倒不如讓胖子在外面,我也放心。

    張棠瑞等人沒什麼意見,胖子開口,大約想說什麼。他不用開口我都知道,以胖子的性格,肯定是想讓我留下來,於是我踹了他一腳,道:「王胖子同志,大家的生命線就交給你了,用你的重量,支撐我們的希望,加油。」

    胖子不是個磨嘰的人,見我這麼一說,便點了點頭,道:「那成,我給你們掌燈,也好讓你們騰出手來。」接著,胖子從裝備包裡,撈出了一提強力探照燈,打開的一瞬間,石門後面的景象,頓時一覽無餘。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6-24 16:27
第四十三章 軟絲
  
    這不是一條隧道,而是一間四四方方的石室,裡面空蕩蕩的,什麼東西也沒有。

    我不由的警惕了一下,仔細嗅了嗅空氣的味道,以防裡面又有沼氣之類的,當然,同樣的機關,相信張家的老祖宗不用再用第二次,但天知道他們會不會將沼氣換成毒氣?

    緊接著,胖子留在後面為我們打燈,我們其餘六人,拍成縱隊魚貫而入,照例將每一步都踩著前面的人所踏過的地方,以求萬無一失。

    很快,我們已經走到了石室中央的位置,所有人都神經緊繃,但直到此時,卻是什麼異變也沒有發生。暴風雨的前夕,海面總是格外平靜,這種平靜,並不是我們所期待的。

    這間石室,絕對是有機關的,而且是主動攻擊的機關,不會等我們去觸動它,而是主動撲上來幹掉我們。但這時候,眼見我們快要走到第四扇石門前了,卻依舊毫無動靜。

    這就好像一頭待宰的羊,刀懸在頭頂,卻就是不砍下來,使得羊一直處於心臟緊抽的狀況。

    很快,我們離第四扇石門,只有幾步的距離了,我心裡開始沒底,心說難不成這一關,張家老祖宗開始放水了?還是說胖子站在門外,所以起了作用,人員沒到齊,或者說石門沒有關閉,機關就不發動?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是天助我也了。因為如果是這種情況,那麼就有一種非常簡單的辦法,使我們接下來的路程一路暢通。

    比如現在的情況。

    我們再打開第四扇門後,同樣留一個人在這間石室裡守著,這樣一來,就會形成第三道門和第四道門都打開的情況。緊接著,胖子再進來,這時候,這間石室裡則剩下兩個人,再一個人留守,一個人前進,使得石門兩邊的重量,永遠呈現不平等趨勢,這樣一來,就永遠不會受到攻擊。

    這事實上,就是很簡單的一道數學題。

    想歸想,現實總是殘酷的,就在我們離第四道石門,幾乎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異變突然發生了。

    我們前方的牆磚,竟然如同跳躍的鍵盤一樣,開始移動起來,特別是頭頂上的石磚,幾乎全部翻轉過來,石室裡瞬間佈滿了石磚運作時的咔嚓聲。

    我不知道這次出來的究竟是什麼,在石磚產生異變的一瞬間,下意識的就往後退了幾步,跟前面的人拉開了一定的距離。

    而就在這片刻間,石磚的運動停住了,於此同時,我的眼前,出現了一道道極其細小,猶如鋼絲的東西。

    這些東西一道一道疊加起來,非常細小,左右鏈接著牆壁,如果不是距離太近,我幾乎無法看清它們。這些東西,應該原本是隱藏在地磚內部的,機關一啟動,使得石磚翻轉,將這些頭髮絲粗細,密密麻麻的鋼絲全部暴露出來。

    這個過程幾乎只有幾秒鐘的時間,來的實在是太快了,我才看清鋼絲的一瞬間,還來不及做出其它推測,這些鋼絲已經從我眼前消失了。

    我瞬間想起了歷史上一個很有明的機關。

    它的首次問世,出土於秦嶺帝王溝的一處古墓,當時考古人員由於不明就裡,觸動機關,造成死亡兩人,殘疾一人的慘劇,考古人員稱這種機關為『軟絲扣』。

    它的作用原理,是非常細,可以掩埋在磚縫後面,啟動時,石磚全部翻轉,露出裡面的鋼絲。當然,它的材質並不是完全的鋼絲,而是古代一種奇特的鍛造技術,使得軟絲柔韌無比,又細如髮絲,並且十分結實。

    機關發動時,這些軟絲就會形成蜘蛛網一樣的結構,然後在機關的推動下,整體快速移動,這樣一來,軟絲就如同刀鋒一樣,在速度的推動下,變得鋒利無比。

    而且由於佈局至密,一旦陷進去,從上到下,從左到右,全是這種軟絲,讓人根本沒有躲的地方。

    因此當時的那兩名考古人員,在機關發動的一瞬間,直接被削掉了頭顱,因為頭顱比較高,是最先接觸到軟絲得地方。

    最後一名離出口比較近,再家上反映快,所以立刻就地一個打滾往外爬,但機關推進的速度太快,他還是被軟絲削掉了腳掌,成了殘疾,由此,在中國機關術上,才又發現了一項失落的凶險機關。

    我立刻明白了這第四道機關的運作原理,但明白頂個屁用,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機關已經發動,速度快得驚人,而剛才軟絲之所以會在我的視線裡消失,是因為它已經開始移動,細小猶如髮絲一樣的軟絲,快速移動起來,我的眼睛,當然是無法捕捉到的。

    我大叫一聲:「快跑!」但已經晚了,走在最前面的是河明,他離石門最近,因此也離機關最近,在軟絲從我視線裡消失的一瞬間,緊接而來的,就是一道鮮血噴出,一顆人頭咕嚕嚕的滾到了地上。

    這速度太快了,雖然軟絲內部推動的速度,比不上子彈的發射速度,但也不是正常人能躲開的。

    一個前一刻還活生生的人,後一刻腦袋就掉到地上了,這一幕衝擊太大,我腦袋裡卻什麼也無法想,下意識的拔腿就跑,隨後想到,越高的人越先中招,於是立刻臥倒往前爬。

    而此時,張棠瑞等人顯然也明白過來,沒有人去管河明,事實上,現在連表達悲痛的心情都是多餘的,因為如果不能在軟絲掃到底時爬出去,我們所有人都將跟他一個下場。

    此時,張家一行人也全都臥倒在地,沒有人再敢排成縱隊,一行人狼狽的往前爬,將速度發揮到了極致,然而,還是晚了,人的速度,終究快不過發射的機關,特別是在這種不能跑、不能跳,只能怕得情況下。

    我感覺自己才爬了沒幾步,眼裡就突然又出現軟絲了,它從我的頭頂上方壓下來,總共有幾道數不清,但它一旦壓下來,我絕對會在瞬間被切割的四分五裂。

    這一刻,我腦海裡什麼也無法想,因為太快了。從機關發動,到現在,幾乎不到四十秒的時間,四十秒,從生到死,哪裡還能想到什麼,我只覺得腦海裡一片空白,眼睛裡只剩下那一截向我壓下來的軟絲。

    然後畫面就像定格了一樣,軟絲在距離我幾乎二十釐米時,竟然停住不動了。

    我整個大腦都是僵硬的,本能的想爬起來,卻突然聽到一聲喝:「不要動!」是張棠瑞的聲音,於是我立刻停止了動作。

    緊接著,張棠瑞又道:「機關停了,大家小心起來。」

    停了?

    怎麼會突然停止了?

    這道機關的凶險程度,幾乎是來一群殺一群,我們都沒有活下去的希望了,然而這時,機關卻停了?這一幕太過戲劇化,以至於我有些反應不過來。

    另一頭,站在第三道門後面的胖子叫道:「靠,這是怎麼回事!河明的頭怎麼飛出來了!」聽聲音,胖子顯然驚駭到不行。

    胖子離的比較遠,而且軟絲僅僅頭髮絲粗細,再加上高速運作,胖子估計當時壓根就看不到這些軟絲,只看得到我們在前進的途中,石磚一翻,緊接著,河明的頭就飛出去了。

    而此刻,不僅是頭,由於河明處在最前面,所有的軟絲都先向他壓過去,這些軟絲速度快,又密如蜘蛛網,河明頭飛出去的一瞬間,還未倒下的屍體,也瞬間被切割為一塊塊拳頭大小的肉。

    地面上全是血,全是血與肉。

    胖子說完,我才發現,空氣裡血腥味濃重的可怕。

    沒人回答胖子,我們小心翼翼的起身,或避、或爬、或滾,用各種姿勢,避開纖細的軟絲,慢慢朝著胖子所在的安全地帶移過去。

    這倒機關明顯是突然停住的,不知是因為時間太久出現故障,還是由於其它什麼原因,因此軟絲就這樣密密麻麻的佈滿整間石室。

    而地面的血肉,根據我的估計,在機關發動完後,地面的地磚,應該也會進行一次翻轉,而如果我估計的沒錯,在我們腳下,大概有一個大坑,在地磚翻動時,將上面的血肉全部傾倒下去。

    但現在,機關出了問題,因此血很快染紅了地面,到處都能看到嬰兒拳頭大小的肉塊,唯一完整的是那顆飛的比較遠的頭顱,還沒有遭到軟絲的切割。

    沒人說話,我們小心翼翼終於進入了安全地帶,所有人的臉色都是慘白的,河明的親兄弟河清,整個人如同受天大的打擊,看著遠處弟弟的頭顱,呆如木偶。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6-24 16:28
第四十四章 密道

    由於軟絲停止運動,可見度增加,胖子很快就明白了怎麼回事,頓時露出心有餘悸的表情,問我有沒有事,我搖了搖頭,一開口才發現,聲音又虛弱又啞:「我要有事,還能坐這裡嗎。」

    很快,我們發現了河清的不對勁,親生弟弟,前一刻還好好的,後一秒就頭顱飛迸,被切割成肉塊,這種事情,攤到誰身上,誰也受不了。

    我們不知道該如何勸慰,只能讓他自己緩一緩。

    但過了很久,河清也是一副呆如木偶的模樣,我們開始有些坐不住了,我怕他被刺激的就此傻了,斟酌著想說兩句安慰的話,但我還沒開口,張家人已經開始勸慰河清了,先開口的是錦景,說完沒什麼用,接著又是張棠瑞,依舊沒什麼用,張家剩下的還有河水,也勸慰了一翻,依舊沒用。

    最後張棠瑞一皺眉,在河清臉上拍了兩下,他就跟個死人一樣,盯著河明的頭顱,面無表情,神情呆滯。

    胖子一看,道:「完了,傻了。」

    錦景忍不住眼眶發紅,道:「他們倆兄弟的父母在一次行動裡犧牲了,從小就相依為命,現在……」

    我們剩下的人面面相覷,每個人臉上都掛著虛汗,很久都沒有從這一次的刺激中回過神來,片刻後,張棠瑞才穩住自己的情緒,重新看向我們身後的石室,聲音暗啞道:「這些機關怎麼會突然停了?」

    胖子道:「年久失修吧,這次是祖師爺保佑,否則……天真吶,吳二爺知道,會劈了胖爺我給你陪葬的。」

    這時,一直沒開口的河水突然搖了搖頭,道:「不是。我看到了一個人。」他頂著一張與悶油瓶極其相似的臉,但他沒有悶油瓶的淡漠與冷靜,此刻神情顯得有些驚疑不定。

    看到了一個人?

    因為這句話,我們所有人都將目光從河清身上拔回來,看向了河水。

    河水指了指石室的對角處,道:「我趴下逃命的時候,那裡的地磚突然翻轉了一下,露出一扇石門,裡面有個人影,他似乎朝我們招了一下手,緊接著,地磚又翻轉回去,然後機關就停了。」

    我頓時目瞪口呆。

    這裡怎麼可能還會有人?

    不,或許或有。但在我的推測中,除了我們,這裡如果還有活人的話,那就只剩下悶油瓶了。

    它們在兩年前應該就已經來過,而它們的人,也不可能在這個地方待上兩年,也就是說,這裡不應該會有其它人才對啊。

    那河水看到了那個人影是誰?

    悶油瓶?

    如果是悶油瓶,他為什麼不出了見我們?

    想到此處,我忙問道:「他長什麼樣子?多高?多瘦?穿什麼衣服?」河水愣了愣,苦笑道:「情況太糟糕,哪裡能注意到這些,不過……看身形,應該是個男的。」

    我和胖子對視一眼,胖子道:「是小哥?」

    我沒吭聲,想了想,半晌才道:「或許是,或許不是。」

    胖子嘴裡嘶了一聲,道:「不是小哥,那難不成是粽子?粽子救了咱們?」

    我心煩意亂,道:「你又不是粽子的親戚,它救你做什麼?」

    顯然,張棠瑞跟我和胖子的想法差不多,我們幾乎都一致認為,那個讓機關停止的人,很可能是悶油瓶。但讓人費解的是,如果真是悶油瓶,他為什麼不現身?難道是不想見我們?

    猛的,我又想到了另一個原因,或許,他是不想見我身邊的人,比如張棠瑞等人。我相信,悶油瓶經過那麼多證明以後,他應該已經尋回了更為久遠的記憶,那麼對於張棠瑞等人,明顯的張家人特性,應該深有瞭解。難不成是對張棠瑞等人有意見?

    我想著,不由皺了皺眉。

    錦景低聲道:「如果不是族長,又會是誰?難道有人比我們先一步到這裡。」

    我道:「比我們先一步來這裡的人,在兩年前就已經來過來,但它們不可能在這裡待兩年,除非所謂的終極的力量,需要很長的時間來接收。」

    張棠瑞一愣,皺眉道:「這並不是不可能。」頓了頓,他道:「當年族長來大陸,也是為了終極,而從此之後,便消失無蹤,我們在他消失的第二年就派人來大陸打探消息,但當時,幾乎可以說是毫無蹤跡,而啞巴張這個人也還沒有在道上出現。我懷疑,族長在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肯定是在這個地方待了相當長一段時間,所以才導致沒有留下任何線索。說不定就像你所說的一樣,這裡的力量,需要很長的時間來接收。」

    我一時間找不出反駁的理由,心下只覺得沉甸甸的。難道,它們真的還在這裡?

    不!

    不可能,如果是它們,是絕對不允許其它人也進入的,不殺我們已經是萬幸,又怎麼可能救我們?

    我們坐在安全區,一時想不明白。最後我道:「不管是誰,不過那裡既然可以藏人,就說明有秘密通道,咱們不如挖開看一看,也比一扇一扇推門強。」

    說完,我忍不住苦笑,道:「說真的,你們張家的祖宗,太變態了,這一道機關,我們原本要全軍覆沒的,而下一扇石門,我想問一句,你們還有勇氣推開嗎?反正,我現在是沒有了。」這絕對是天大的實話,張家人設計的機關,乾淨利落,殺氣逼人,就如同這些軟絲,從發動到停止,到將河明分屍,整個過程,絕對不超過40秒。

    40秒,有多少人能辦到?

    他們的機關太過凌厲,完全讓人沒有喘息的餘地,只要一推開門,所面臨的,就必定是與死亡的照面,而且可以預計,接下來的機關,就如同打闖關遊戲一樣,勢必一道比一道凶險,連眼前這道機關,我們都無力通過,還有什麼資格去推下一扇石門?

    我承認,自己有些怕,但這絕對不是主要原因。真正的原因,是我意識到,這樣無止境的去闖一道一道的機關,完全就是一種自殺行徑,對於我們的目的,沒有任何助益。

    而現在,我們發現了一道線索,或許是一條捷徑,可以避開闖關的程序,這為什麼不去試一試?

    我問完,張棠瑞久久沒有做聲,最後他道:「去把那個暗道挖出來。」我們達成了一致的意見後,便小心翼翼,挪到了河水所指的地方。期間,河清依舊沒有反應,形如木偶,我挺擔心,因為這不是在地面上,這是在地底,他這樣的狀態,一旦發生什麼緊急情況,恐怕是必死無疑的。

    很快,我們到達了河水所指的位置,由於情況不明,因此接下來的事情,都由比較專業的張家人經手。過程不必贅述,在張棠瑞經過一翻考察後,他道:「看上去,這是實心的,應該不會有暗道。不過不排除有一種情況,就是將磚層加厚,造成一種實心的假象。不過小心為上,咱們不能硬來。」

    胖子道:「該怎麼辦,你出聲,咱們幹活。」

    張棠瑞道:「這活兒你們幹不來,在旁邊看著就行,照顧一下他。」他手指了指河清。

    緊接著,他們開始動作起來,用很小的鑿子,細細鑿開磚縫,緊接著,便用張家人奇特的雙指緩緩夾出。張棠瑞等人是旁系,所謂沒有壓力就沒有動力,因此練的並不上道,而河水是直系,手指可以很明顯的看出與常人不一樣。張棠瑞等人鑿開磚縫後,他便用兩根奇長的手指,緩緩往外抽,神情很是專注,像是通過手指在感受什麼

    我下意識的看了眼胖子,發現他也在看我,顯然,我們被勾起了共同的回憶。

    他除了性格,在其它方面,都太像悶油瓶了,特別是現在這種專注的神態,讓我想起了當年去魯王宮,悶油瓶抽地磚的情形。

    當時我還年輕,什麼壓力都沒有,完全是抱著好奇以及長見識的心態。

    當時我對悶油瓶是很瞧不起的,而現在,我們卻成了生死與共的兄弟。

    那時的我們,哪兒會想到今日的結局。

    人生的事,便是這樣難以預料,偶然不經意遇到的一個人,或許會跟你牽扯很久很久。而跟你牽扯了很久的人,你以為足夠瞭解他,到頭來,卻發現他懷著那麼多秘密,比如我熟悉的三叔、二叔、以及更多的人,我以為自己很瞭解他們,卻從來不知道,在他們的背後,還背負了多了沉重的包袱。

    現在等什麼都看透時,一切都已經晚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6-24 16:29
第四十五章 黑洞
  
    很快,牆磚被一塊一塊抽離出來,牆磚的後面,竟然還有一層赤紅色的石磚。張棠瑞正準備去鑿第二層,河水突然一伸手,道:「等等,上面好像有東西。」

    他這麼一說,我和胖子忍不住湊上前去看,燈光將第二層磚照的十分清楚,只見這些磚呈現出一種奇異的血紅色,就如同被鮮血侵染過一樣,表面也是石磚特有的粗糙質感,除了顏色之外,沒有別的不同。

    錦景疑惑道:「這上面沒什麼東西啊?」

    河水搖了搖頭,緊接著貼近赤紅色的石磚,鼻尖嗅了一下,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道:「有毒。」錦景驚了一下,道:「什麼毒?」

    河水道:「一種赤紅色的粉塵,吸入人體後,會腐蝕內臟,這磚頭裡加了這種東西,如果有人用外力,比如炸藥等炸洞口,這些粉塵就會揮發出來。」

    胖子道:「那不是跟強鹼差不多?」

    河水搖了搖頭,聳肩道:「比強鹼可怕多了,這玩意隨著呼吸道進入,見血封喉,幾個呼吸間,就會讓人產生窒息感,據說這是從古天竺傳過來的一種毒物。」

    錦景道:「別賣關子,有沒有辦法弄開。」

    河水沒啃聲,接著示意我們全部罩上防毒面具,隨後從自己的衣服內甲裡掏出了兩個奇怪的東西。細說起來,那是兩個指套,呈烏黑色,似網狀,頭部尖銳。

    河水將指套帶在了自己的兩根手指上,緊接著,開始去抽磚。他的功夫顯然沒有悶油瓶到家,抽磚的動作非常緩慢而吃力,即使帶著防毒面具,我也可以看到他額頭的汗水如黃豆似的往下滾。

    大約五分鐘左右,才抽出了第一塊磚,整個過程中,到沒有一點兒粉塵飛起來。

    我們沒人敢打擾他,河水一條條的抽磚,很快,赤紅色的磚整齊的碼了三層,而在這赤紅色的毒磚後面,竟然還有一層青磚。

    眾人面面相覷,指的繼續撬磚縫,戌時,這第三層青磚也被河水一條條抽出了,直到此時,青磚後面,才露出了通道。

    我們先用探照燈照了一下,後面是一條長方形的隧道,由於光線原因,也無法看清全貌,河水視線遊走了一圈,道:「沒什麼問題。」隨後打了個手勢,示意我們跟上。

    通道四四方法,地上鋪著整齊的地磚,兩壁上繪了許多壁畫,這還是我們進入這個地方一來,第一次看見有繪畫性質的東西,當即打著探照燈觀察起來。

    壁畫左右兩邊,風格迥異,而且畫面十分長,順著通道一路延伸而去。

    我很在意之前河水所見到的那個人影,因此也沒有看的太仔細,一門心思衝在最前面,兩幅壁畫,一同觀看。

    左邊的壁畫,描繪的是我所熟知的情形,這類壁畫,我曾經在崑崙山的青銅人形棺洞窟中見過,描繪了張家的起源。

    西藏崑崙山下,曾經有一支人馬,因為戰亂,因此進行了大規模的遷移,他們恰巧遷移到了長白山一帶,隨後發現了一扇青銅巨門。

    有些人進入這扇門之後,突然獲得了漫長的壽命,也由此,這批人發現了一個驚天的秘密,他們將這個秘密,稱之為世界的終極。

    然而,直到有一天,這批人所獲得的長壽,突然出了問題,壽命開始減短,甚至變得比正常人更短,經過研究很探索,這批人發現了原因,從此之後,這個秘密便主宰了這批人的興衰。

    為了這個秘密不洩露出去,他們對青銅門進行改造,並且製造了三枚鬼璽,在遷徙的過程中,這三枚鬼璽落入了不同的人手中。

    一個是在雅布達的統治者手裡,一個是在崑崙山松達剌人的手裡,另一個是在被漢化的張家人手裡,但隨著時事的變遷,這個秘密終於還是暴露了,於是有了一股很強大的力量開始對這個秘密進行探索。

    為此,張家人破壞了青銅門裡的東西,並且一把火,將裡面原有的東西燒燬,而在不恰當的時機推開青銅門,就會湧出無邊業火,焚燬一切,其實,也就是源於此處。

    緊接著,在毀滅青銅門後的世界以後,那批人又留下了其它的線索,這其中,便有龍紋秘盒以及尼日婆顯牌,當然,還有雅布達的東西,這三樣東西,是開啟終極的鑰匙,只有將它們串聯起來,才能找到終極的所在。

    後來,隨著時代的更迭,雅布達以及松達剌人的遺部,都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中,唯一剩下的,只有張家人,他們發展出了龐大的勢力網,這張勢力網,足夠控制當時的政局。

    而意外,就出在汪藏海身上。

    這是當時一個驚采絕豔的人物。我說過,每一個時代,總有那麼一些人,擁有著超時代的智慧,而汪藏海就是這樣一個人。

    他最先洞悉了終極的秘密,由於張家勢力太龐大,他開始和當局者合作,也就是當時的帝王,張家人,自然不可能坐視這種事情發生,於是汪藏海面臨著被張家抹殺的危險。

    而汪藏海修建雲頂天宮,也並不是被什麼萬奴王擄掠,而是於當局者和演的一齣戲,為得就是名正言順去取青銅門裡的東西,因此,張家人的抹殺行動開始了。

    汪藏海是個智慧偉大的人,但胳膊擰不過大腿,當他終於知道自己無法再繼續追逐下去時,為了終極的秘密不被掩蓋,他留下了蛇眉銅魚,以此作為線索。

    他汪藏海雖然死了,但當局者沒有死,這個秘密,由於帝王的權勢,一代代的流傳了下去,事情發展到這裡,已經超出了張家人的掌控權限,因為這個秘密,已經不知被多少皇族知道了,也正因為如此,為了防止事關張家人性命興衰的終極之秘被人發現,這裡的修建者,才在這片地方設計機關,機關集合了幾千年來最詭異離奇的技術,即便是張起靈,如果不明就理硬闖,也會遭殃。

    壁畫的盡頭,一共有兩個結局,一個是代表著張起靈的人物,推開了一扇了類似青銅門的大門,門裡放出豪光。第二個結局,是一群陌生人,他們推開了同樣一扇大門,但從中湧出的,卻是無數猙獰的惡鬼。

    看到此處,我們都愣了。

    這是一種警示,還是一種預言?

    這幅壁畫,顯然是張家人對於自己整個家族的發展與回顧,其中還提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就是張家人之所以如此重視終極,並不只是因為它所帶來的力量,而是因為,它還事關著張家人的性命興衰。

    先是得到了漫長的壽命,緊接著,後人的壽命,就逐漸縮短,甚至變得連普通人都不如。

    難道這是終極的副作用?

    最後這兩幅後究竟是什麼意思?在警告我們,如果不是張起靈,就不要去窺視終極,否則會被無數惡鬼纏身?我覺得,這算是一種變相的詛咒了。

    而右手邊的壁畫,就相對的要抽象一些,甚至,對於它所表達的意思,我也是半蒙半猜。這上面畫了很多人,全部躺在地上,每個人都是用極其抽象的畫法一眼望去,就如同牆上睡了很多密密麻麻的小人一樣,而且這些小人,都長得一模一樣。

    壁畫的最後面,是一個巨大的黑洞,黑洞正往外噴著一個個小黑點,這些黑點,離黑洞越遠,體型就越大,仔細一看,竟然噴出的全部是人,畫法一模一樣的人。

    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一個會噴出人的黑洞?

    我們幾人對於左手邊的壁畫,到沒有多大看法,但對於這個會噴人的黑洞,卻沒有一個人能解釋是為什麼。胖子揣測道:「難不成這就是終極?終極就是一個大黑洞?」

    我道:「少扯淡,這是一種很抽象的畫法,它一定是表達著某種寓意。」說完,我看向張棠瑞,想聽聽這些張家人的看法,卻發現張棠瑞此刻,竟然直勾勾的盯著壁畫上那個大黑洞,就如同失了魂兒一樣,與河清的狀態幾乎一模一樣。

    但他弟弟又沒死,他這是鬧哪出?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6-24 16:29
第四十六章 多出的聲音
  
    我心裡咯噔一下,怕他出了什麼事,連忙在他肩上拍了一巴掌,誰知一巴掌下去,張棠瑞登時渾身僵直,目光渙散,就如同拍他的是鬼,不是人一樣。這下子,不僅是我,其餘人也發現了他的不對勁,錦景神色擔憂,叫道:「瑞叔……」她話還沒說完。

    張棠瑞盯著牆上的黑洞,突然倒抽一口涼氣,緊接著,猛的推開旁邊的我和錦景,朝著黑暗處狂奔而去,如同有鬼怪在追他一樣。

    但張棠瑞是什麼人?即便真有什麼軟硬粽子一起上,他也不該有這表現才對啊?

    他力道大的驚人,我猝不及防之下,登時被推了出去,背撞到了牆壁上,頓時覺得心肝肺都絞在一起了,眼前發暗,而另一邊的錦景,更是直接被推倒在地,摔得大叫一聲。

    胖子驚道:「完了,這小子撞邪了!」說這話,立刻朝著黑暗中的張棠瑞追了出去,河水也緊跟而上,一時間,原地只剩下我、錦景已經形如痴傻的河清。

    我和錦景緩過勁兒來,立刻拽著河清,也跟著追了上去。

    強力探照燈被胖子拿了過去,我們眼前一片黑暗,我們每個人包裡,都有一隻手電筒,只不過我的手電筒,在火裡就已經扔掉了,而錦景也同樣如此,河清的裝備包在奔跑的過程中,早就不知丟到了什麼地方,唯一的光源,只有幾隻冷煙火,燈光慘綠黯淡,僅僅能照亮兩米左右的範圍。

    我和錦景將冷煙火插在胸前,擰著河清往前跑,去追趕胖子等人,結果沒跑出多遠,腳下突然一滑,竟然出現了一截石階。

    這東西來的太突然,我和錦景收勢不及,直接跌倒,冷煙火也從胸口掉出來,在黑暗中一路往下滾,身下全是一層層石階,石階邊緣還極其鋒利,我完全沒辦法收住往下滾的勢頭,只能抱住頭,雙腿四蹬,想蹬住一些東西,停止滾動,天知道這條階梯有多長,就這麼滾下去,會不會直接摔死。

    事實證明,我的運氣也並不如胖子說的那麼差,最後竟然掉進了一汪冰冷的水裡,我一感覺就知道自己準時掉進了地下水裡,如水後連忙往上撲騰,不一會兒便出了水面,大口大口的喘息。於此同時,我的耳邊,又響起了兩聲落水聲,估計是錦景和河清。

    我此時身上沒有光源,也不知錦景兩人情況怎樣,只能叫了聲他們的名字,很快,錦景回應我了,但河清卻沒有動靜。錦景倒抽一口涼氣,道:「他肯定是溺水了,快下水找。」

    下水?

    一點光源都沒有,下水能撈出什麼?

    我冷靜了一下,此刻,強力探照燈被胖子拿走了,手電筒我們沒有,打火機我之前在沼氣機關裡,也被燒燬了,此刻唯一的冷煙火,居然也遺失了。

    想了想,我只能返回去,順著掉下來的石階,先將光源摸到。但等我找到遺失的冷煙火,估計河清也死的差不多了。錦景雖然說下水找,但她顯然也明白事情不可操作,因此並沒有動作,我摸索了兩下,便抓到了錦景的胳膊,她就在我旁邊,而此時,依舊沒有拍水的聲音,我頓時覺得不對勁。

    即便河清真的因為河明的事兒,心神大損,但在掉進水裡後,人會產生窒息,而且當時情況緊急,誰也沒料到會掉入水裡,河清更不可能事先憋氣,那麼按理說,他肯定會在水裡撲騰,但現在,我耳裡靜悄悄的,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除此之外,根本沒有什麼拍水聲。

    我不知道錦景有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於是將她扯過來一些,道:「這事情不對勁,咱們先別呆在水裡,爬上去再說。」緊接著,我憑藉著之前的記憶,摸索著往石階的方向游過去,結果伸手一摸,首先摸到的不是石階,而是一道滑溜溜的石壁。

    這是怎麼回事?

    我有些搞不明白,抬頭往上看,只能看見上方極遠處,有一點綠光,就跟螢火蟲似的,大概就是我們遺失的冷煙火,除此之外,也看不到其它的。

    我摸索著爬了兩下,總算是爬了上去,緊接著拉起錦景,兩人開始在黑暗中,順著石階往上跑。

    這裡具體是什麼環境,我們也看不清楚,只能先將光源收集起來再說,期間,錦景還摔了一跤,估計是被石頭一類的東西給絆的,痛得哎喲直叫。

    冷煙火是在我們倒地的一瞬間,從胸口掉出來的,因此也就在樓梯口,我們將冷煙火舉起來,才發現前方已經沒路了,而唯一的通道,只有這條向下的石階。

    我愣了一下。

    既然如此,那張棠瑞和胖子幾人,在匆忙之中,應該也跟我們的遭遇差不多,估計是掉水裡去了,但我們剛才落水時,下面顯然沒有其它人,難不成那下面還有其它通道?胖子他們從那個通道走了?

    靠,居然也不等我們!

    我們想到此處,立刻舉著冷煙火又往樓梯下跑,這次由於有了光源,對於我們所走的環境,也有了大致的認識。此刻,我們是處於一條傾斜向下,比較陡峭的石階上,石階較寬,大約能容三人並排而過,難怪我之前往下滾的時候,四處亂蹬,卻沒有蹬到一個落腳點,就怪這地方太寬了。

    錦景大概是擔憂河清的安危,我以為自己跑的已經夠快了,沒想到她動作比我還快,一直跑在我前頭,然而,就在這時,錦景突然大叫一聲,猛的停了下來。

    我驚了一下,這種時候,最怕有人一驚一乍,光是聽她的聲音,我都知道,肯定又是出了什麼不好的事兒。硬著頭皮探頭一看,我愣了。

    因為在我們前方的石階上,河清正躺在哪裡,額頭被血染紅,顯然是之前滾下來是磕的,而他由於在下滾的過程中,比較靠近旁邊的石壁,因此被一塊凸起的石頭給擋住了,因此停在了這裡。

    錦景驚道:「難不成剛才我摔那一跤,是被他給絆住了?」緊接著,她連忙去探河清的脈搏,隨後噓了口氣,道:「還活著,快拿藥出來。」

    我沒多說什麼,取出裝備包裡的藥物,讓錦景給河清包紮,但這時,我卻覺得有些頭皮發麻。

    因為當時掉入水裡後,我是第一個冒出來的。緊接著,我聽到了兩聲落水聲。

    其中一聲是錦景的,另一聲我以為是河清的,但現在看來,顯然是我想錯了。

    那之前跟著我們落入水中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我越想,越覺得頭皮發麻,難不成,在我們追胖子等人的過程中,還有什麼東西一直跟著我們,而我們沒發現?這、這太他娘的詭異了。

    此時,錦景已經處理完河清的傷口,她舒了口氣,道:「沒有性命危險了,咱們下去看看,底下究竟是個什麼樣子。」說著,她扶著河清起身,緊接著,咦了一聲,道:「老男人,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便秘了?」

    我本來心裡挺沒底的,但她這一句老男人,還是把我刺激到了,立刻反駁道:「臉色難看就是便秘,你這麼有經驗,常事兒吧?」

    錦景噎了一下,頂著光頭,瞪大眼看著我,一副被氣的要岔氣的模樣。我心理平衡了一些,跟著一起架起河清,淡淡道:「走吧,下去看看。」

    一邊走,我一邊將剛才的事情跟錦景說了一遍,這地方是張家人老祖宗花了大手段保護的地方,自然有很多詭異的東西,發現什麼不正常的玩意兒,還是敞開天窗說亮話,也好各自防備,否則因為不明情況中了招,那就太冤了。

    我說完,錦景頓時噤了聲,也不跟我頂嘴了,兩人架著河清,一步步朝著石階下方走去,那下面,究竟會是什麼樣子?跟著我們一起落水的,又是個什麼東西?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6-24 16:30
第四十七章 演命盤
  
    很快,我們便到了石階的底部,由於光芒慘淡,我們眼前的可見度並不大,石階的盡頭是一個水坑,距離石階的高度,大約有一米多,也就是我們剛才爬上來的地方。

    兩邊是石壁,我們將河清放在地上,舉著冷煙火去查看左右兩邊,發現兩邊的石壁都延伸入水中,由於光芒太小,很難對這裡的具體結構做出判斷。

    但比較幸運的是,在石壁上,我們發現了兩個燈座。

    燈座的是石製的,與整個石壁連為一體,造型是女性人蛹,手捧燈芯跪坐。我從河清衣兜裡掏出打火機,將燈芯點燃,頓時,一顆黃豆大小的燈焰緩緩亮起來,但由於光芒太微弱,因此對於我們並沒有產生太大的作用。

    但有總比沒有好,於是我緊接著點燃了另一個燈芯,之所以這麼大膽,是因為這是一條密道,我懷疑,應該是建造之初,張家人給自己留下的綠色通道。

    當然,還有另一種情況,這條通道原本就是通向終極所在地的,張家人在此基礎上,佈置了機關,以此將這一條通道掩蓋住。

    但我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所以打著膽子將兩個燈座都點燃了。

    點燃後,光芒亮了一些,我細細的嗅了一下空氣中,沒發出什麼特別的味道,也沒有吸引來一些蟲子,這燈油應該沒問題、。

    緊接著,我開始去觀察周圍的水面。

    之前跟著我們一起掉下來的東西,聽聲音,體積並不小,應該也有一人大,甚至我懷疑,會不會就是有個人一直在跟著我們。

    可是,這地道里,除了我們,就沒有其它人了,唯一的人,恐怕就只有死去的河明了。但跟我們跳下來的,顯然是有形體的東西,而河明,早就變成碎塊了,即便陰魂不散一直跟著我們,也不可能發出什麼聲音才對。

    水面黑漆漆的,十分平靜,如果是一汪死水,沒有任何其它東西,同樣的,更沒有留下胖子等人的線索。

    而這時,錦景突然道:「那是什麼東西?」她手指著對面。

    我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遠處有一個很巨大的東西,浮在水面上,黑漆漆一團,也看不出形狀,如果不是因為光線加強了一些,就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了。

    此刻,我們最大的難題就是光源不夠,如果我們有只強力探照燈,就能夠將這裡的情況看個分明,即使這裡有其它的通道,也能很快發現。

    而現在,我們必須拿著冷煙火,慢慢查找,或許才能找到其它通道。

    這地方很安靜,胖子等人顯然已經沒有在此處了,他們當時的遭遇應該與我和錦景差不多,只不過胖子身上有探照燈,即便掉進水裡,也能很快摸清地形。

    那張棠瑞也不知中了什麼邪,他這一跑沒事兒,但是把我可坑苦樂。

    我對看著黑暗中那圖陰影,只覺得心裡咯噔一下,頓時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但就這麼待著也不是辦法,於是我道:「你在這兒等著,我下水看看,周圍有沒有通道。」這時候,總不能讓一個小姑娘下水,也只能自己親自上陣了。

    我將裝備包脫下來,舉著冷煙火跳下水,開始像著對面那團巨大的陰影游過去,它離的比較遠,大約有二十米左右的距離,可見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水潭,面積應該很大。

    而且這水很冷,我估計這應該是一條鏈接的很深的地下水。

    越往前,那東西的輪廓就越清楚,很快我便看清了,那是一個如同羅盤一樣的東西,傾斜著倒在水面上,羅盤的後面,緊挨著一道山壁,山壁上有一個大敞的洞口,洞口處似乎還有兩個人影,應該是石像一類的東西。

    我心中一喜,看來胖子等人應該是進入此處了,只要爬上這個羅盤一樣的東西,順著走過去就行了。

    但為了保險起見,我沒急著往上爬,而是順著羅盤周圍慢慢游,緊挨著石壁,花了足足半個小時的時間,確定周圍沒有其它出口之後,我才朝錦景招了招手,示意她帶著河清過來。

    片刻後,我們兩人架著河清游到了這個類似羅盤的東西底下,它的底部是黑鐵,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泡在水裡這麼多年,完全沒有生鏽的跡象。

    而羅盤就嵌在這個鐵柱上,造型有些類似我曾經在汪藏海沉船墓裡所見到的機關,但差別還是很大。羅盤本身的材質,應該也是金鐵一類的東西,我們三人爬上去後,才發現這竟然是一個真正的羅盤。

    一開始我只是覺得它像羅盤造型,但等爬上來後,才發現上面竟然天干地支、星宿南北、五行八卦圖案,十分複雜,密密麻麻佔滿了整個羅盤。

    羅盤直徑約有五米左右,算的上十分龐大,但上面的字卻猶如蠅頭,畫了一圈圈的縱橫線,所包含的範圍實在廣大,越靠近中心的東西,越容易看懂,上面多是五行吉凶一類的東西,但越靠近外圍,範圍就越大,而且晦澀難懂,完全看不明白。

    我問錦景有沒有什麼見解,本以為她好歹是張家的人,多少應該知道一些,誰知錦景卻搖頭道:「不清楚,我數了一下,它的縱橫線,一共是六十四圈,但咱們普通使用的羅盤,多為八圈,而堪輿風水的,則有十六全,這是極限了,這地方竟然有六十四圈,實在是看不懂。」

    這裡會放置這麼一個東西,肯定有它的意義,我尋思著研究研究,但一想到再耽擱下去,胖子等人沒準兒就跑的沒影了,便架起河清,準備朝羅盤後的洞口走去。

    而就在這時,突然又響起了一陣落水聲。

    我和錦景頓時呆了。

    從聲音的大小來看,至少也有一人大,難不成,又有一個人落水了?還是說,跟剛才多出來的聲音,是同樣的?

    我倆立刻提高了警惕,呆在原地沒動,細細聽著動靜。

    只聽那陣落水聲以後,周圍便再無動靜,我和錦景對視一眼,都覺得不對勁。錦景道:「恐怕不是人,此地不宜久留,咱們還是先離開。」

    我也正是這麼打算的,如果這地方燈火通明,我也不怕了,關鍵是黑漆漆的,我們又光源有限,要真是遇到了什麼粽子或者海猴子一類的東西,那真只有站著挨打的份兒,於是我倆架起河清,準備往前走,然而就在這時,從我們身後,又傳來了無數的落水聲,而且有些聲音,還離我們極其近,這次我看清了,居然是一隻隻穿山甲!

    這些穿山甲都不知活了多少年頭,有些長的就跟小孩子一樣,從我們的頭上不斷往下掉,一個個一入水就沒了蹤影,就跟集體跳河一樣。

    咋回事?

    怎麼會冒出這麼多穿山甲?

    我倆同時將目光移向頭頂,奈何光源有限,上面只能看到黑漆漆一片。

    就在這時,錦景突然啊了一聲,道:「我明白了!」

    我道:「明白什麼了?明白這些穿山甲為什麼自殺?」

    錦景道:「不是這個,咱們遇上天大的好事了。」

    我道:「穿山甲是挺貴的,但我們就算想拉出去賣錢,也得等你們族長的事情解決了再說。」錦景氣的瞪眼,在我腦袋上敲了一下,道:「老男人,就知道油嘴滑舌,我想起這是是什麼東西了!」說著,用手指了指我們腳下的羅盤,完全不去看那些自殺似的穿山甲,臉上的表情十分興奮。

    我心下好奇,忍不住道:「這東西,有什麼來歷?」

    「有。」錦景搓了搓手,似乎是在組織語言,片刻後,她道:「我問你,羅盤是用來幹什麼的?」

    我道:「大多是風水堪輿的先生用,用來尋氣穴,辨五行方位的東西。」

    「還有呢?」錦景道。

    我想了想,還真想不出其它作用,羅盤這東西,正常人家裡很少用,一般都是道士或風水先生會湧到,於是搖了搖頭。錦景嘆道:「還有算命的時候會用。陰陽明理、風水堪輿,五行八卦,皆是以《易》為其總綱,《易》又分為三部《連山》、《歸藏》、《周易》。這其中,連山和歸藏都已經失傳,而現代的羅盤,則是容納了周易的理論,因此最大隻有十六數,但命理卦象中,卻是八八六十四卦為一輪迴,卦卦相生,演變出無數命相,以此來斷命,但卻非常含糊,比如算一個人的吉凶,大多只能算出:吳邪,往東有血光之災。」

    我道:「等等,別拿我做比方啊,不吉利。」

    錦景道:「你已經夠不吉利的,還怕這個,別打斷我。」緊接著,她又道:「這往東有血光之災,範圍可太大了,所以很多人都不信命理,但事實上,並不是這東西不可信,而是它的理論,原本就殘缺不全,據說,連山和歸藏,加周易,合起來,剛好可以組成六十四全卦,可以非常精準的預算一個人的命理,歷史上,就算是東方朔之流,也沒能遇上六十四全卦的,所以我說,咱們遇上好事兒了。」

    我頓時明白過來,道:「你是說,用這個東西來算命?」

    錦景點了點頭,道:「能將三易全部研究透徹,推算出這樣一個羅盤的,必定是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沒準兒還是我們張家的祖師爺干的。」

    我道:「那你們祖師爺可真夠忙的,一邊建造機關,還要一邊給人算命。」

    錦景嗆了一下,道:「也不一定,這《連山》《歸藏》我也知道,據說是伏羲氏所創,成書與夏朝,後來秦始皇焚書坑儒,《連山》《歸藏》皆遭遇,唯有《周易》,因為被丞相李斯列為醫藥占卜之書,所以才倖免於難。這地方既然有六十四全演命盤,那至少也是秦朝時期的事情,你們張家祖師爺,那會兒應該還在西藏放牛吧?」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6-24 16:31
第四十八章 盔甲

    我說完,錦景皺了皺眉,道:「失傳不等於毀滅,湖南馬王堆,就出土了很多已經失傳的帛書,這或許是我們張家先人,偶然得到的。」

    要說粽子這些東西,我親眼見過,因此鬼神之說,也不敢不信,但命理這會事,就有些扯淡了,如果一切事情,命中早已經注定好,那我們就不用努力了?

    我遭遇了這麼多,如今落的這樣一個下場,至親離去,朋友也一個個慘死,難道這些都是命?如果這樣看來,那老胡的死,豈不是跟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好的?

    這顯然不靠譜,因此見到錦景深信不疑的模樣,我忍不住潑她冷水,道:「行了行了,就算是真的,也跟咱們沒關係,再耽誤下去,你瑞叔就跑的沒影兒了。」

    錦景不聽,頂著光頭,看著腳底下的命盤,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而此時,落水的穿山甲已經越來越少,我雖然看不到頭頂上究竟是個什麼狀況,但想也不是什麼好事,便催促錦景,道:「別看了,這些穿山甲出現異動,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再呆下去,準備出亂子,你要不走,那我可自己走了。」事實上,錦景這姑娘雖然還有些小女孩脾氣,但本事卻是有的,即便真失散了,也不用擔心。

    更何況,從一開始,我們與張棠瑞等人的合作,就屬於一種互相利用的合作,若說厭惡,倒也沒有,但說好感,也談不上。

    如果不是這次河清的變故,我甚至覺得這幫人是為了目的而生存的,在他們的心裡,根本就沒有同伴一說。

    我說完,錦景扯住了我的衣袖,道:「你急什麼,難道你不想知道自己未來的命運?」

    我心說這小丫頭難不成還真想算命?

    「不想,因為我覺得自己的未來,一定是個悲劇。」

    錦景道:「沒準兒是個喜劇呢?再者,六十四命盤包羅萬象,咱們還可以用來尋人,說不定族長的消息,可以從這裡面看出來。」

    算命我本來是不信的,但錦景一說悶油瓶,我不由的心中一動,自古空穴不來風,命理一說,在華夏大地流傳了幾千年,必然有它的道理,不如試一試。

    於是我問錦景:「這命盤你會用?」

    「當然。」她道:「命盤是推演出來的,只要掌握了最基本的東西,再耐心推算,就沒問題,大多數人推不出來,只不過是基本功不到家,須知樹以根為基而立,人以氣為基而正,很多人學了個皮毛就以為自己掌握了基礎,其實,基礎才是最難的。」

    說話間,錦景搓了搓手,露出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她眼珠子一轉,便道:「先給你算。」我道:「別給我算了,給你們族長算算,他現在哪個角落裡,咱們也好把他逮出來。」

    錦景思索道:「尋人的話……測字吧,你寫個字,我試一試。」

    我忍住想轉身就走的衝動,想了想,寫了個悶字。

    「悶?」錦景一臉不可理解,最好道:「心關在門內,即悶,人離心不活,心即是人,人在門內。門可以解釋為地方,古體寫法為雙日,雙日即是陽氣旺盛之地。」

    緊接著,她開始推演命盤,這個過程,我看不懂,只見錦景說完,便從第一線開始推,首先選擇了方位,為東。

    東是日初之地,陽氣發祥之使,到是可以理解。

    緊接著,第二線,她選擇的五行,為火。

    最後轉到按照這兩條線開始往後推,到這裡,我就完全看不懂了,只見錦景慢慢往後挪,手指在命盤上四處點,當她點到第十八線時,臉色突然就變了。

    我忍不住道:「怎麼了?」

    錦景似乎在想什麼,緊接著,她搖了搖頭,道:「應該是弄錯了,我再試一次。」緊接著,她又從頭來過,這一次用了很長時間,我雖然看不懂,但很明顯的可以看出,第二次演算到第十線以後,路線就與之前的不同了,但奇怪的是,這一次饒了一大圈,最後到第十八線時,竟然推演到了同樣一個位置。

    那個位置是一個卦象,乃是坤上坎下的『師』,但師的具體含義,我卻不知道,難道是說是指悶油瓶當了老師?教什麼?教小朋友們怎麼盜墓?

    這有點不靠譜。

    然而這時,錦景的臉色卻更難看了,她看著我,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我一見她這神情,就知道不對勁了,於是道:「張半仙,算出什麼了?難不成你們族長真改行當老師去了?」

    我看錦景的臉色,就知道肯定算出了什麼不好的東西,但潛意識裡,我本來就不相信這玩意兒,因此心裡也沒什麼壓力。

    說完,只見錦景緩緩搖了搖頭,神情十分古怪,她道:「根據命盤的推演,你要尋的人,並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我要尋找的人,自然是悶油瓶,但並不存在這個世界上是什麼意思?

    哇靠,難道悶油瓶的真實身份,是外星人?

    我愣住了,道:「不存在是什麼意思?你說清楚,我可不會算命啊。」錦景搖了搖頭,皺眉道:「只能到這裡了。不存在有很多種意思,有可能是指你心目中根本沒有想找的人,也有可能是指那個人……早就已經死了。」

    原本我是不相信命盤這東西的,但錦景一說死,我頓時覺得渾身一個激靈。因為根據我們之前的推測,悶油瓶是有可能已經被它們抹殺的,只不過,這個可能性我們一直沒有放在心裡,因為在我和胖子的心目中,死和悶油瓶是離的很遠的。

    但錦景卻並不知道,而現在,她卻說出了死這個字。

    我心裡不禁升起一種煩躁和強烈的不安感,算命這回事,一向是好的不靈壞得靈,這究竟是巧合,還是確有其事?

    她說完,我倆面面相覷,最後我道:「這東西不可信,也許是你功夫修煉不到家,你們族長一向是打不死的小強。」這話說是安慰錦景,倒不如說是我在自我安慰,錦景沉重的點了點頭,原本她還想給自己我推一推命盤,用她得話來說,一般自己給自己推演命盤,很容易失誤,而我現在和她在一起,接下來的經歷,應該會差不多。

    但此刻,錦景顯然沒有心思再繼續弄下去了,我說完,她沉重的點了點頭,彎腰架起河清,道:「但願只是我功夫不到家,這事宜早不宜遲,咱們還是先找到瑞叔他們。」緊接著,我們向著命盤的另一端走去。

    那個洞口,就位於命盤的邊緣,洞口還有兩個人影,應該是石像一類的東西,我們架著河清走到跟前,隨著光源的逼近,那兩個人影也越見清晰,仔細一看,頓時驚了一下,哪裡是什麼石像,分明是兩個真人!

    這還是我進來之後,第一次看見死人,頓時讓我有種下了斗的感覺。

    只見這兩人身穿盔甲,一左一右矗立在洞口,手裡握著長槍,看盔甲的樣式,應該是明朝的款,我估計,張家人對這裡進行加固的時間,應該就在這段時間。

    盔甲裡,只露出了一張風乾的人臉,黑成一團,隱隱露出發黃的牙齒,一想到這兩具屍體在黑暗中看了我們這麼久,我就覺得渾身不舒服,到不是害怕,畢竟這些情況,我也遭遇的多了,只是突然來這麼一下,讓這條原本我以為比較安全的隧道,立刻變得有些詭異起來。

    看著看著,我突然發現了不對勁。

    這屍體的頭髮有問題。

    一開始我沒有意識到問題究竟出現在哪裡,但看了幾眼,很快便發現不對勁,因為這屍體額頭散下來的頭髮,竟然是短髮,而且不是那種天然的額發,而是比較有層次感,一看就是經過人手修剪出來的。、我頓時愣了,難不成這兩句盔甲裡,裝得是現代人?

    現代人怎麼會跑到盔甲裡去?

    我將自己的發現告訴錦景,問她得看法,錦景挺驚訝,道:「你居然會留意到這麼細微的地方?」我以前在斗裡,是最沒有自保能力的那一個,要想不出事,就只能仔細留意周圍,倒是養成了在斗裡細緻入微的特性。

    但現在,這特性實在沒有什麼可炸沾沾自喜的,我倒是寧願自己根本沒有經歷這些。

    錦景看完,道:「好像真的是兩個現代人,他們怎麼會跑到盔甲裡去?」這姑娘膽子十分大,她為了去觀察屍體的頭髮,將臉和屍體湊的十分近。我怕她的陽氣衝撞乾屍,連忙扣上肩膀,將她往後拉了一步,道:「小心起屍。」

    錦景道:「這乾屍脖子好像是斷的,不可能起屍……」話音剛落,那具屍體,竟然動了一下,身上的盔甲,隱隱抖動起來。

    錦景頓時噎住了,看了臉色鐵青的我一眼,道:「這真不怨我,趁他還沒起來,咱們給幾槍?」

    這話還用她說嗎?我早已經抽出了槍支,開始對著屍體脖頸部位放槍,三槍過後,我猛的發現了一個問題。

    不對,不是屍體在動,是這套盔甲在動!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6-24 16:31
第四十九章 面條蟲

    由於屍體已經風乾,因此盔甲套在屍體身上,顯得有些空,此刻,裡面的頭顱隨著盔甲的抖動,變得搖搖晃晃,但根本沒有起屍的樣子。

    我看過的粽子太多了,像這麼淡定起屍的現象,還從來沒見過,因此幾乎立刻我就肯定了,不是屍體在動,是它的盔甲在動。

    但盔甲怎麼會自己動?

    兩槍之後,盔甲的抖動不但沒有停止,反而更厲害了,彷彿是受到了槍聲的刺激一樣,緊接著,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現了。

    凡是對古代盔甲有瞭解的人,應該都能知道它的大體分類。

    但多數士兵的盔甲比較簡單,就是小塊鐵板,用粗麻等結實料子鏈接起來的,直接從頭上往下套,護住胸前和背後,而除此之外的將士級別,則是全身套裝,而且也不是用粗麻,而是用鋼絲一類,穿著方法和製作工藝也有很大的考究。

    為了使得戰甲不松散,它穿起來之後,縫合扣的繩子,大多是系在腋下和肋骨旁邊,往往,那裡會露出布繩。而此刻,這套盔甲的縫合扣,竟然自己動了起來,如同有生命一般,緩緩解開,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操作。

    錦景雖然是張家人,但台灣就那麼大的地方,能有多少給她練習,這一幕驚的她目瞪口呆,愣愣的說不出話來。我心知不好,連忙道:「這玩意兒恐怕有變,咱們快走。」

    話音剛落,卻見我們右手邊的那個盔甲,也開始動了起來,很快,最先產生異動的盔甲,已經完全脫開,緊接著,裡面風乾的屍體,砰的一聲倒下來,剛好倒在我們腳邊,我一看,這屍體的服飾還隱約可辨,看款式,是套迷彩,但由於裹了屍油,因此也難以看清楚,也不知是軍用的還是普通登山裝備。

    但一看到他這現代人的打扮,我心裡頓時就咯噔一下。

    不對啊,這兩個現代人,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而且還有可能穿著軍裝?

    難道是兩年前它們的人?

    但它們的人,應該也和我們一樣闖關才對,怎們會在這條密道里?我們之所以發現這條密道,是因為有一個神秘人現身,但它們又是怎麼知道的?

    而且,我們是發現神秘人後,才知道那地方有通道,而且通道並沒有被破壞過,因此,我們採取了抽磚的方式,打出一個洞口。

    也就是說,這兩個現代人,當初要麼就是掌握了,開啟那個密道的機關,所以才使得密道在我們到來時完好無損,要麼就是他們是從其他地方來的。

    想到這兒,我心裡咯噔一下。

    難不成還有其它通道可以通向這裡?

    這不可能啊,張家老祖宗怎麼會犯這種錯誤?這樣的地方,自然是通道越少越好,恨不得密封起來,怎麼還會留其它入口?

    我一時想不明白,也無法多加猜測,隨著這具屍體倒下來的同時,那套盔甲就如同有一個無形人穿著一樣,根本沒有軟下去,反而筆直的,最可怕的是,它的甲領張開,使得可以看見盔甲內部的構造,只見鏈接盔甲的,卻不是什麼金屬絲,而是一種灰色的,猶如面條一樣的,蠕動著的條形蟲!

    瞬間,我立刻想起了秦嶺青銅樹上的螭蠱,這東西雖然跟螭蠱不一樣,但估計用處都差不多,會主動攻擊活物附身。果然,那張開的盔甲,立刻朝著我們撲過來,而錦景由於之前離的比較近,立刻首當其衝。她肩上架著河清,情急之下往後退,一把將河清扔了出去。

    這簡直就是送羊入虎口,盔甲瞬間撲到了河清身上,然後迅速合攏,霎時間,河清將這件盔甲穿在了身上,原本神智不清的他,卻在此時像是經歷了什麼巨大的痛苦,突然瞪大眼,嘴裡憋出了兩字:「救命。」我雖然不知道附著在盔甲上的究竟是什麼,但跟螭蠱應該是差不多的原理,我記得,當時在秦嶺的時候,自己的血就曾經驅散過螭蠱,到後來,似乎寶血就時靈時不靈,好像會挑對象一樣。

    我心說,難道是我的血比較水,所以有些東西可以克制,有些卻不能?想到之前血退螭蠱的事,我立刻拔出匕首,學著悶油瓶的樣子,在自己手心劃了一道,頓時鮮血就溢出來了。

    要放在七年前,讓我自己割自己,我肯定不敢下手,這不是膽子的原因,而是一種每個人都有的心理問題。好比一個人打賭,在手上割一道傷口就能得一百萬,那麼他肯定會找別人割自己,而不會自己割自己,因為大多數人是無法突破這種心裡障礙的。

    而現在,我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就當那不是自己的手,在掌心一劃,頓時就冒血了,我立刻伸手朝著盔甲逼過去,原本抖動的盔甲,立刻就靜止了。

    我心中一喜,心說難不成我這不爭氣的血,這回終於爭氣了?這個念頭才剛升起了,突然,從盔甲鏈接的細縫裡,伸出了無數像面條蟲一樣的東西,瞬間裹住了我流血的雙手,緊接著,彷彿有無數洗盤扎進了肉裡一樣,我感覺自己的傷口瞬間就被吸住了,那種噁心與痛苦,簡直就別提了。

    他大爺的,居然沒用!

    我反應也夠快,立刻揮匕首,將那些面條蟲砍斷,斷裂的地方,登時流出鮮紅的血液,估計是剛吸進去的人血。

    而與此同時,另一幅盔甲也已經完全脫落,瞬間又朝著我撲過來,我和錦景慌忙後退,一個不留神,退到了命盤的邊緣,霎時間掉進了水裡。

    我們一入水,那盔甲竟然沒有撲下來,而是站在命盤旁邊,我瞬間就明白過來,難不成這些東西怕水?

    此刻,河清正穿著盔甲,還不知盔甲下面是怎樣一幅場景,我和錦景不可能一直這樣躲著,當即,我將自己的猜想告訴錦景,她忙道:「給盔甲潑水,快!」

    命盤離水面大約有一米五左右,而河清又在命盤的另一頭,我們在水下,自然沒辦法潑水,而裝備包裡,多是一些硬裝備,能裝水的,只有一個水袋,裡面是我們乃以生存的食用水,總不可能潑出去,錦景情急之下,居然將手伸進衣服裡,一陣搗鼓後,扯下來一個內衣扔給我,說:「用這個裝水。」

    我將內衣從臉上扯下來,一看那大小,不由苦笑:「你能大一點嗎?這才裝多少水。」這種時刻,還有什麼男女之防,救人要緊,我只能拿出大水袋,由錦景先爬上去,用內衣和水袋交替潑水,我則在水裡打水,幾乎是一刻也不停,足足忙活了二十分鐘,最後錦景長出一口氣,道:「死了!」

    我爬出來一看,只見盔甲已經四分五裂,命盤上佈滿了面條蟲,一個個全部腫脹起來,一動不動,如同泡爛了的通心粉。

    而錦景已經朝河清撲了過去,緊接著,錦景跌坐在地上,頂著光頭的臉上一片煞白,道:「死了。」

    我驚了一下,不會吧?

    於是立刻去看河清,發現他在這二十分鐘裡,竟然已經變得慘白慘白,彷彿血液全部消失了一樣,臉色也是扭曲的,一時間,我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冷透了。

    從某種意義上講,河清是被錦景推出去當擋箭牌的,而現在,河清慘死,張錦景心裡的感覺,我也能明白幾分。而我自己,心裡更是複雜。

    河清與河明,竟然都死了。

    都怪我們太過大意,之前在闖關時,我們所有人都萬分小心,但發現這條密道後,便有些鬆懈下來,才造成了現在的局面。

    這說明,這條密道,並不像我們之前所想的那樣安全。當時,我們都以為,這是張家祖先開鑿的一條比較安全的密道,但現在看來,顯然不是這樣。

    這些盔甲上的蠱蟲,應該是處於一種沉睡狀態,但錦景之前對著屍體過久,或許是由於活物的氣息靠的太近,使得這些蠱蟲很快甦醒過來。

    而胖子等人,之前追著張棠瑞而去,一路上只顧著姓張的,很容易忽略周圍的事物,或許他們從這兩個盔甲旁跑過時,壓根就沒留意到,這裡面有兩個死人,沒準兒他們還以為是兩尊石像。

    我一直覺得,小心使得萬年船,沒想到,這次卻是由於我們太過謹慎,而釀成了這樣的結果,如果打從一開始,我們就不要這麼細心,那麼這兩具盔甲完全會被我們忽略過去。

    瞬間,我就明白了這兩具盔甲的用意。

    凡是能來到這兒的,必然都是小心翼翼、謹小慎微的人,而越是這樣,就越容易中招,畢竟像胖子他們那樣的情況,是很少出現的。

    這事實上,也是一道機關。

    我冷汗瞬間就冒了下來。

    胖子一行人,現在對這條密道,還抱著比較安全的想法,他們這麼疏忽大意,繼續發展下去,恐怕……

    想到這兒,我定了定神,道:「再不走,河清就白死了。」

    錦景,不知道該說她堅強,還是說她冷血,雖然臉色慘白一片,但幾分鐘後,她便站起來,摸出河清懷裡的打火機遞給我,道:「送他上路吧。」

    我脫了河清身上的濕衣服,抹了些固體燃料在他身上,靜靜凝視了這個人一番,然後點上了火。

    我送走的人,已經太多了。

    不差這一個。

    大火很快就燃了起來,空氣中的味道,實在難以恭維,我們沒有等它燃進,立刻閃身進入了命盤後面。自從河清心神受損開始,我就知道,在這樣下去,他遲早會死在這裡,只是沒想到,這一刻會來的那麼快,距離河明的死,到現在,不過五個小時的時間。

    現在,他們可以團聚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6-24 16:33
第五十章 相遇

    緊接著,我和錦景開始想著命盤後面的通道走去,這一刻,氣氛沉默到極點,一路上也沒人再說話。

    命盤後面的通道,依舊是四方形的,令人比較驚訝的是,牆的兩邊也有壁畫,並且跟之前那兩面牆上的壁畫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這兩幅壁畫,是反過來畫的。

    其中一幅,介紹張家歷史的壁畫,被完全顛覆了,最先是一幅就是結局性壁畫,原本結局是有兩個的,一個是張家的某一位起靈推開了一扇酷似青銅門的東西,從裡面放出萬道豪光。

    另一個則是一批陌生人,推開了大門,從裡面湧出了無數惡鬼。

    我看著看著,突然覺得不對勁,仔細數了數第二個結局上的人數。

    一、二、三、四、五。

    一共是五個人,結局畫的比較抽象,但這五個人卻有一個很明顯的特徵,那就是全部都是光頭。

    我幾乎下意識的就摸了摸自己被燒光的頭髮,心裡湧出了一個非常不靠譜的念頭:難道這畫上的五個人,是指我們?我、胖子、張棠瑞、錦景、河水。恰好是五個,而且都是光頭,這、這會不會太巧合了一點?

    我將自己這個不太靠譜的想法說個錦景聽,錦景也愣了,仔細盯著牆壁,隨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臉色頓時就變得煞白,道:「我明白了,原來是這樣!」

    我看她的神情,似乎是有什麼重要發現,不由問道:「怎麼回事?難道你能看懂這幅壁畫的意思?」

    錦景搖了搖頭,道:「意思我不懂,但這上面畫的應該就是咱們幾個。」

    我忍不住嗆了一聲。

    這壁畫可是明朝的,明朝的時候,畫這壁畫的人,就知道幾百年後,會有我們這樣一幫人來到這裡?那修建這裡的人,豈不是成了神仙了?

    正想著,錦景便接著道:「外面的命盤,那東西對於不信的人來說,可能是一堆廢鐵,但是對於懂行的人來說,卻是無價之寶,你說,為什麼會在這個入口處放一個命盤?難道是讓每一任族長在進來之前,都先給自己算命?」

    我道:「你們張家的祖先雖然變態,但還不至於這麼不靠譜。」她說到這兒,我不由也覺得疑惑,是啊,好好的,放一個命盤在入口處做什麼?

    唯一的答案只有一個,算命。

    六十線命盤,和現在民間常用的八線及十六線不一樣,據說它的推算能力,能夠精確到地點、天氣、時間上,看過西遊記的人應該都記得這麼一段,涇河龍王惱怒算命的人,便故意找那人的茬,讓他算算幾時打雷、幾時下雨、雨量多大,結果那算命的人算的分毫不差,這個橋段不用我大說,想必所有人都知道。

    而六十四線,就能精確到這種程度。

    我心理頓時咯噔一下,隱隱抓住了一條線索,試探著問道:「錦妹子,難道你的意思是說,早在幾百年前,你們張家的祖先,就用命盤推算過,知道幾百年後,咱們會來到這兒?」

    錦景點了點頭,盯著牆上的壁畫,神情幾乎變得詭異,她道:「不錯。要不然,這些壁畫你怎麼解釋?還有這上面的兩個結局。咱們的終點,或許是一扇大門,由族長推開,就安然無恙,而由咱們推開,就會有惡鬼出世。」

    這種算命法,簡直聞所未聞,我想了想,還是覺得太過離奇,而且與此同時,還有一個疑點。

    張家人即便推算出了幾百年後會有外人進入這裡,那麼為什麼要用壁畫的形式記錄下來?難道是為了故意給我們看?畫上這些猙獰的惡鬼,難道是對我們的一種警告?

    換句話說,如果我們的進入,無法對終極造成什麼影響,那麼留下這樣一幅壁畫,又有什麼意義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錦景雖然做出這個推測,但她顯然也很震驚。思索間,我去看另一幅壁畫,也就是那個黑洞吐人的壁畫,而在這裡,整幅畫是倒過來的,黑洞不吐人了,反而吸人了。

    畫家用線條勾勒出走勢,只見畫中的人,全部被倒吸回了黑洞裡,看造型,人物還在掙扎,似乎並不願意回去。

    如果結局的壁畫,是一種對外來者的警告,那麼這幅黑洞又是什麼意思?

    我看著看著,眼睛突然挪不開了,因為那個黑洞,突然像是活過來一樣,竟然在我眼前緩緩轉動起來,這種視覺讓人覺得眼花,進而就有些頭暈腦脹,彷彿這個黑洞真的在吸自己,而自己正在天旋地轉一樣,整個人也不由自主,搖搖晃晃的往黑洞的位置倒。

    我心知這種情況不對勁,但卻無法反抗,眼珠子如同被使了定身法一樣,根本無法移開,而越看,黑洞就轉的越快,自己也好像成了壁畫裡被吸的小人一樣。

    身體搖擺間,我猛掐自己的大腿,希望能讓自己清醒過來。

    如果是幾年前,我估計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但這些年,見識的東西多了,自然也就鎮定下來。牆壁當然是不會吸人的,但如果我沒有估計錯,應該是這條隧道里有某種氣體能影響人的神經,又或者這幅畫的結構本身就問題。

    有很多圖片,都可以造成人的視覺障礙,比如著名的:圍棋移動圖。上面是一個黑白相間的棋盤,經過色彩搭配,只要你盯著圖片看,就會發現,圖片裡靜止的圍棋,竟然自己動了起來。

    我估計,自己現在的情況,應該就在這兩種之間,但不管是哪一種,它既然會將人往牆上吸引,那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估計牆上的塗料,要麼有毒,要麼一碰到牆,就會觸發某種機關。

    經驗就是人的財富,我這些年經歷的多,這一連串分析,幾乎在瞬間就完成了,現在的辦法就是快點拯救自己的神經,用外在刺激最好,我狠狠在自己腿上掐了一把,絕對是使出了吃奶的勁兒,估計的青好幾天,一陣疼痛襲來,我剛覺得精神好一點兒時,後被突然被人一撞,整個人就撞到了牆上。

    我的第一反應是:他大爺的,這女人陰我。但很快我就發現自己誤會了因為錦景並不是故意的,她也中了壁畫的招了,搖搖擺擺的撞到了我身上,兩人一歪,往牆上一栽倒,只覺得硬邦邦的,半晌回不過神。

    但等我終於清醒時,舉著冷煙火一看,不由愣住了。

    因為我們眼前的環境變了。

    於此同時,迎接我們的,還有兩個熟人。

    胖子、河水,唯一沒有看到的,就是張棠瑞。

    而我和錦景原本是處於一條四方形的壁畫隧道里的,誰知往石牆一撲,僅僅片刻的功夫,竟然就來了一個大轉彎,我們竟然陷入了一間密封的石室裡。

    石室裡亮著一盞手電筒,由於石室不大,因此這裡的環境,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胖子與河水正做著牆角,用如同看姦夫一樣的眼神看我,胖子一臉的恨鐵不成鋼,道:「狗日的小天真,你什麼時候能精明一點,胖爺還等著你來救我,你怎麼自己也搞進來了。」

    我見到胖子,不可謂不高興,雖知道情況很不對勁,但也顧不得那麼多,立刻道:「你追著姓張的,轉眼就跑的沒影兒,小爺我馬不停蹄的追上來,你還嫌棄了,到底怎麼回事兒?怎麼就你們兩個,張棠瑞他人呢?」

    胖子道:「別管他人了,管管咱們自己吧,這次是真的死定了。」

    胖子不是個輕言放棄的人,我剛才一眼掃過這間密封的石室,就知道胖子兩人肯定是被困住了。先不說胖子裝備包裡還有炸藥,即便真沒了炸藥,不還有河水嗎?

    他的手指頭即便比不上悶油瓶,也不該完全不頂用才對啊?

    是什麼原因,讓胖子兩人,即沒有抽磚,也沒有使用炸藥?

    這麼一想,我便問了出來,讓胖子別急,屎沒到位,再急也拉不出來。

    胖子道:「你他娘的打比方能不能換個好聽的,難道沒聞到這裡有什麼味兒嗎?」胖子這一提醒,我才發現,空氣中浮動著一股大便的味道,視線一轉,牆角處果然有一堆可疑物,忍不住直接踹了胖子一腳,道:「你還真拉了!」

    胖子說,地方就這麼大,人有三急,硬憋可憋不住,接著,胖子將他們的遭遇跟我們講了一番、

    過程和我預料的差不多,兩人因為急著追張棠瑞,因此也沒有留意壁畫或者盔甲什麼的,一路安然無恙的跑到了隧道里,胖子跑著跑著,突然道:「咱們是不是跑回來了?」

    河水道:「什麼意思?」

    胖子是個細心的人,他留意到了壁畫上的內容,說:「這不是我們之前看過的壁畫嗎?不對……畫的順序倒過來了。」緊接著,很自然的,兩人遭遇了我和錦景同樣的事,頭暈腦脹的撞到了牆壁上,意識一恢復,已經在這個石室裡了,一直困到現在。

    我聽完頓時想踹他,道:「聽上去挺怪異,但你仔細想一想,也沒什麼難的。那副壁畫,可能是通過視覺影像人的神經,造成暈眩等效果,等人暈暈乎乎撞到石牆上,那段時間,人的感覺是很遲鈍的,或許就在這時,石牆曾經進行過一次翻轉,將人給推入了旁邊的墓室,你們只需要用炸藥一炸,再不濟讓河水抽幾塊磚,也不至於連拉屎的地方都找不到,我說胖子,你不是號稱倒斗界肺王子嗎?怎麼越活越回去了?」

    「呸。」胖子道:「就你小子聰明,真當胖爺沒試過?你看那是什麼?」說著,他手一指,指向了我背後,我一看,頓時愣了,因為我背後的牆上,竟然有一個大洞,由於我進來後,視線的搜索範圍在正前方和左右兩邊,因此這個大洞就被我忽略過去了。

    洞旁邊,碼著整整齊齊的青磚,顯得十分工整,顯然是河水抽出來的,而青磚的後面,則是一整塊不知名的東西,我立刻蹲下身,觸手一摸,一股冰涼感襲來,我忍不住道:「操!這是黑金!」

    胖子道:「不錯,跟小哥的黑金古刀是同樣的材質,而且非常厚,即使用炸藥也炸不開,只怕用了炸藥,這板沒爛,我們先被磚給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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