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大明帝師 作者:今晚又打老虎(已完結)

   關閉
穆離鳶 2015-7-24 14:24: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72 408964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7-24 14:33
第010章 花言巧語

  康輕煙面含薄怒地看著江夏,三分惱怒之中還帶著七分酸溜溜的感覺。今日群芳閣的幕後大老闆劉瑾因為馬上要離開順天府外出一趟所以特地過來看看,見到劉瑾以後不知道為什麼康輕煙鬼使神差一般就在劉瑾面前提起了江夏,並且還說了江夏不少好話。

  解決了王公子的事情以後劉瑾對江夏饒有興趣,於是便讓康輕煙帶江夏過去見一面。不曾想康輕煙剛剛走到江夏的門口就知道了原來放煙嚇退王公子的事情是江夏做的,而如此鋌而走險的目的居然是為了救崔念奴。

  哼,這崔念奴有什麼了不起,無非就是比老娘年輕貌美一些而已。老年雖然不是黃花大閨女,但老娘床上功夫那可是堪稱一流的,你江夏不從老娘那是你江夏不識寶,哼!

  康輕煙心裡酸溜溜地想著這一切,而知道被抓住了尾巴的江夏不得不一臉討好地笑著:「康媽媽,其實我這麼做也是因為您嘛。」

  「因為我?」康輕煙狐疑地看了江夏一眼,腦門上明顯頂著三個大字「不相信」她冷哼一聲道:「如此膽大妄為的事兒我可做不出來,所以還請江公子不要這樣說,妾身擔當不起啊。」

  江夏笑著說道:「哎呀,看來康媽媽你是真的生氣了。都說康媽媽寬宏大量胸襟廣闊,想來是不會輕易動怒的,現在如此生氣多半是康媽媽誤會了。江夏這樣做真的是為了你,若有半句虛言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一聽江夏發了毒誓,康媽媽不得不認真起來,她此刻變得有些半信半疑了,於是看著江夏問道:「你真的是為了我?此話怎講?」

  江夏重重地點了下頭後道:「可不就是為了康媽媽你嗎。我可是聽說了,康媽媽不同于春意樓的李媽媽,那李媽媽幹的都是一些類似於逼良為娼這種該當斷子絕孫的事。而康媽媽則對手底下的姑娘愛護有加,從來就不強迫她們做任何她們不願意做的事。群芳閣的姑娘之所以到這裡來做這皮肉生意,十有八九都是迫不得已,有那一兩個意外那也是因為貪圖富貴覺得這錢掙的容易,所以甘心情願做這個的,對吧?」

  「這個……那是當然,我康輕煙是出了名的從不做逼良為娼的事兒。」即便自己心裡知道自己沒少做逼良為娼的事兒,但是康輕煙此刻卻不敢承認下來。江夏開頭就說了一句「康媽媽不同于李媽媽」,然後又添了一句「李媽媽幹的都是一些類似於逼良為娼這種該當斷子絕孫的事。」

  如果此時承認下來,那不也等於間接承認了自己跟那李媽媽一樣,也該當斷子絕孫嗎。

  聽見康媽媽如此一說,江夏頓時拍了一下手道:「我就知道我江夏沒看錯人,小的時候我娘親就告訴我,凡是長相美貌的女人,心底總是特別善良,所謂相由心生便是此道理。康媽媽如此仁義,難怪生的如此貌美。」

  江夏馬屁神功大發,馬屁一個接一個地扔給康輕煙,康輕煙早已忍不住心花怒放飄飄然。不過她還是沒有忘記問一句江夏:「好了,你倒是說說你假作失火為什麼是為了我?」

  「康媽媽你怎麼還沒有明白呢。」江夏歎息一聲後搖搖頭道:「王公子來騷擾念奴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每次都被康媽媽你給攔下來,順天府內誰不贊康媽媽你一聲仁義?

  可是這一次王公子如此明目張膽地闖進群芳閣,然後大搖大擺地上了四樓,又大搖大擺的進入念奴居準備對念奴圖謀不軌。行事如此高調康媽媽都沒有現身出來阻攔一下,若是真讓王公子得逞了,旁人會怎麼想?」

  這次沒等康媽媽回答江夏就先開口說了:「旁人回想,哎呀,這次肯定是那群芳閣的康媽媽怕了王公子,不敢再攔他了。她是故意放王公子到四樓的。哎呀呀,原來那康輕煙也是個助紂為虐膽小怕事逼良為娼的人啊。

  我深受康媽媽你的大恩,又豈能坐視這等事情發生。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清楚嗎?康媽媽今天肯定是在會見一個重要人物,所以才得以脫身出來阻攔,對吧?」

  「正是如此。」除了這樣回答,康輕煙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實際上她就是故意放王公子到四樓的,但是她現在打死也不會承認這一點。不然就是如江夏所說的「助紂為虐、膽小怕事、逼良為娼」。

  江夏嘴角揚起一抹笑意,他笑著說道:「現在康媽媽不必我再多說了吧?我將王公子阻攔下來可全是為了康媽媽你啊。當然,康媽媽也不必因此獎賞我,雖然我鋌而走險,雖然我這樣做有可能會得罪王公子。但是我不怕,我乃是群芳閣的一份子,我必須為群芳閣奉獻出我所有的力量,這是我的職責,也是我的使命。」

  江夏右手抬起來彎曲在胸前,做出一副少先隊員衝鋒的模樣,臉上的表情神聖而又不可侵犯。知道的他曉得他是在妓院工作,不知道的人恐怕會以為他是個共產黨員吧。

  康輕煙拍了拍江夏的肩膀,她點點頭道:「江夏你做的很對,原本我就還欠你二十兩的賞賜沒有跟你,這次你更是立下大功,我必須好好獎賞你,一會兒我讓賬房給你準備五十兩銀子,你自己去拿吧。」

  「多謝康媽媽賞賜,康媽媽真是猶如銀河中最善良的星星,猶如王母花園中最美麗的花朵,仙女見到你也會讚美你的容顏,嫦娥見到你也會羞愧的無地自容啊。」江夏嘴皮子一翻,又是一連串的馬屁奉上。此物價廉物美效果顯著,江夏自然不會吝嗇這麼幾句話。

  「好了,就你嘴甜,油嘴滑舌。」康輕煙假做嗔怒地說道,實際上心裡不知道有多麼受用。年近五十的她已經記不起來自己有多久沒有聽見過別人誇她的美貌了。

  江夏回頭看了崔念奴一眼,眼前隨便擺平了康輕煙這一關,但是正如康輕煙所說,崔念奴很可能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江夏不得不再次為崔念奴上一道保險,他繼續說道:「康媽媽,我有一個建議不知道可不可以提?」

  「建議?你說。」康輕煙微微一怔後饒有興趣地看著江夏,她想看看江夏究竟能說出個什麼花樣來。

  江夏說道:「康媽媽,你可千萬不能讓王公子得到念奴,無論如何都要護住她。」

  「這又是為何?」康輕煙看了崔念奴一眼,原本已經滿布笑容的臉一下冷淡下來,她說虎著臉說道:「群芳閣是禁止姑娘和下人勾搭的,江夏你可要注意一點!」

  話語說到後面已經越來越重,差不多就帶著一絲警告的意味了。崔念奴聽見這話忍不住臉紅了一下,但是江夏卻恍若沒聽見一般,反而一臉委屈地看著康媽媽,語氣黯然地說道:「唉,我本將心比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康媽媽,你如此看我真是枉費我對你一片忠心,我真的好難過啊。」

  「你這話說的,莫不是你讓我保全念奴又是為了我?」康輕煙有些不悅地說道,她怎麼也想不到保全崔念奴對她有什麼好處,反而有個壞處很明顯,那就是得罪王公子。

  江夏搖搖頭歎息一聲道:「康媽媽,枉你經營這麼多年的青樓卻還是沒有明白個中奧妙。我問你一句,這天底下最貴重的兩樣東西是什麼?」

  康輕煙想了一下後有些不確定地回答:「珍珠和黃金?」

  「非也。」江夏都要吐:「世間最珍貴的兩件東西一是尚未得到的,二是已經失去的。未得之物心中時刻掛念,魂牽夢繞不已。已失之物,不可再得,雖幡然醒悟知其珍貴,但事已不可回頭,無可後悔,故而一生引之為憾。」

  說到這裡,江夏心中突然想起了聞月驚鴻。不知道她失去我以後有沒有明白我的珍貴,將這件事情當做一生的遺憾?驚鴻……你好狠的心啊。

  「江夏。」康輕煙叫了江夏一聲,江夏這才一下回過神來。

  就在剛才那一刻,江夏突然走神的那一瞬間。康輕煙觸及到江夏的眼神,那眼神帶著無限的哀傷和刻骨的柔情,猶如深邃的星空讓人一不注意就迷失在裡面。

  在康輕煙的人生之中,從來沒有一刻有過這樣如此的一種感受。只因為一個眼神,就心動不已,只因為一個眼神便心疼不已,只因為一個眼神便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失神的江夏讓康輕煙好像把他擁入懷中好好安慰一番。

  江夏甩了甩頭,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他不再像剛才說的那麼興奮了,只是應付著將這段話說完而已。

  江夏道:「既然人世間最珍貴的東西就是沒有得到的東西,那麼我們只要保全了念奴。整個順天府的人都知道王公子在群芳閣看中了一個姑娘,但是卻怎麼也沒得到手。

  從這句話裡面有兩個信息透露出來,第一能讓王公子都寤寐思服的女人必定是一個絕世美人。第二這個女人潔身自好猶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一般。再加上念奴精通琴棋書畫吟詩作對,順天府的權貴富商文人雅士還不競相追逐投擲千金以求博得美人青睞?」

  說完,江夏輕輕笑了一聲:「男人其實天生就是自戀的生物,他們往往認為自己與眾不同萬中無一,只要自己一出手,天下美人便會爭著搶著投入自己的懷抱。」

  這話看似是說給康輕煙和崔念奴聽,實際上卻是江夏的一種自嘲。

  不過康輕煙不得不承認,方才江夏所說的一切不無道理。尤其是最後面的分析,真正的令康輕煙有一種醍醐灌頂茅塞頓開的感覺。

  康輕煙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後看著崔念奴說道:「念奴你放心,類似於今天的事不會再發生了,從今天起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不讓你受任何一點騷擾和傷害。」

  崔念奴聽後鼻頭頓時有些酸酸的,她眼睛一眨便流出淚來。崔念奴對著康輕煙行了一禮道:「謝謝康媽媽。」

  康輕煙笑著搖搖頭道:「傻瓜,你是我的乖女兒,我不疼你疼誰呢。」

  康輕煙此刻所說的話崔念奴自然不會再信,她看了一眼江夏的後背,此刻她只覺得那高挑但是略顯消瘦的背影是那麼的安全,仿佛只要站在這樣的一個後背後面,這世間的一切困苦都不那麼可怕了。

  崔念奴很想對江夏說一聲謝謝,而康輕煙此刻卻笑著對江夏說道:「好了江夏,念奴的事已經解決了,你跟我去見一個人吧,這個人是個很不得了的大人物,可別讓人家久等了。」

  江夏心中暗自猜測康輕煙所說的這個大人物便是這群芳閣的幕後老闆,他點點頭剛剛準備答應和康輕煙一起過去,而此時江夏的房門一下被敲響,韓於現身出來走進江夏的房間裡面。他看了一眼崔念奴眼中閃過一絲愕然以後便走到康輕煙身旁在康輕煙耳邊輕輕耳語了幾句,康輕煙聽後神情明顯一怔,她看了一眼江夏後說道:「江夏,我所說的大人物一會兒再見,你先跟著韓於一起去牡丹閣見一個人。」

  「牡丹閣?」江夏癟著嘴道:「康媽媽,我可說清楚啊。我江夏是個貨真價實如假包換的大老爺們,你如果讓我去陪客人,是美人並且價格夠高的話我還能考慮。要是男人有什麼斷袖分桃之癖的,我可是抵死不從。」

  康輕煙沒好氣的白了江夏一眼,她有些微怒地說道:「如果是美人價格夠高你就考慮是吧?那你覺得康媽媽美不美?而你所謂的價格夠高的價格又是幾何?」

  江夏頓時一驚,想不到這一轉身就自己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江夏嘿嘿一笑立刻對這韓於說道:「韓大哥,牡丹閣是吧?好的,我立刻過去,千萬不能讓貴客等著急了。嘿嘿嘿……」

  江夏詭笑著從康輕煙身旁擦身而過然後跑出門了,臨走之前他還沒有忘記對著崔念奴眨了眨眼睛,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崔念奴頓時笑了一下。

  隔著老遠還傳來江夏的聲音,「北國有佳人,一笑傾人城,二笑傾人國,三笑就傾我江夏的心啊,哈哈哈哈……」

  康輕煙忍不住回過頭來看著崔念奴,看了好久,看得崔念奴都感覺渾身不自在了,康輕煙這才說了一句:「以後別隨便對著別人笑,要笑對著那些公子哥笑去。」

  「是。」崔念奴應了一聲後,康輕煙這才甩甩衣袖走出了江夏的房間。見到康媽媽走了以後崔念奴忍不住再笑了一下。她四處看了看江夏的房間,然後走到那書案旁邊取了一張宣紙一支毛筆。

  給毛筆蘸飽蘸飽墨以後崔念奴在宣紙上一揮,幾個秀美的字立刻躍於紙上。上書:「一笑君已見,二笑三笑三更見。」

  寫完,崔念奴又偷偷地笑了一下,好像偷到糖的小孩子一般,可愛至極。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7-24 14:35
第011章 禦女心經

  從江夏的房間裡出來以後康輕煙直接去了婉君閣,敲門進入以後康輕煙先對著劉瑾行了一禮。劉瑾將康輕煙扶起來以後問道:「咦?輕煙你先前說要帶來給我看的人呢?」

  康輕煙往門外看了看,然後低聲對劉瑾說道:「回稟公公,江夏被張永張公公給叫去牡丹閣了。」

  「張永?」劉瑾微微一驚,追問道:「輕煙你確定嗎?」

  康輕煙想了想後說道:「是韓於告訴我的,韓于認識張公公應該不會認錯。」

  劉瑾眼珠轉了轉,他低聲自語道:「此處乃青樓煙花之地,張永一個公公決計不會獨自前來。就算他別人宴請他為了避嫌也不會選在這種煙花之地,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張永是陪人來的,這天底下能夠讓張永紆尊陪伴的人……」劉瑾倒吸了一口涼氣:「是皇上。」

  劉瑾立刻問康輕煙:「輕煙,牡丹閣有眼嗎?」

  康輕煙點點頭道:「有眼,耳也是有。」

  群芳閣不僅是一家青樓,更加是劉瑾用來招待重要人物以及收集消息的地方所在。人最容易透露出秘密的時候有兩個,一是酒醉七分半醉半醒之時,二是懷抱佳人指點江山顯示廣聞博學之時,說俗一點就是男人在跟女人吹牛的時候。

  為了能夠收集好這些信息,所以群芳閣的房間大多數都設有窺探用的牆洞,也就是康輕煙口中的「眼」,以及像咱們現在小孩子玩兒的土電話,也就是「耳」。

  聽見牡丹閣既有眼又有耳,劉瑾高興地拍了一下手,「好極了,立刻帶我過去,我倒要看看這張永究竟在玩兒什麼樣的把戲。」

  與張永一樣,劉瑾也將張永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所謂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這皇宮裡面只准有一個「劉瑾」,絕不應該再有什麼「張永」。從順天府官場將二人放在一起比較的那一刻起,劉瑾和張永兩人之間就註定了只有爭鬥沒有和解。

  再說江夏這邊,他跟著韓於一起來到牡丹閣。韓于出於對兄弟的關照便輕聲對江夏說了一句:「江兄弟,裡面的人乃是了不得的大人物,所以一會兒千萬小心點兒,別惹怒了裡面的大人物。」

  「明白了。」江夏敲了敲門,裡面傳來聲音:「進來。」

  江夏一聽,咦?聲音挺熟啊,不過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聽見過了。推開房門進去,江夏第一眼便看見了張永,以及張永身旁坐著的朱厚照。

  韓於將門給他們拉攏過後便走開了,江夏一看見二人立刻一臉戒備地說道:「兩位老爺,你們給我的銀子已經花的七七八八了,如果想要回去我身上恐怕沒有那麼多了。」

  「什麼要回去,我們是那樣的人嗎,今兒個是咱家老爺叫你來有事。」張永沒好氣地說道。

  江夏看了朱厚照一眼,然後又看了看張永。這張永本身就是個太監,所謂自然聲音尖銳猶如女聲,而朱厚照則溫文爾雅面容俊朗,七分書卷氣中又帶著三分威嚴。這兩者站在一起,活脫脫的就是一個「攻」一個「受」,明顯好基友一輩子的即視感。

  此刻又聽見朱厚照是專程叫自己過來有事,這一個男人和另外一個男人素不相識,然後來到青樓裡面了不去找姑娘尋樂子,反而來找自己一個大老爺們,這是準備要幹嘛?

  想到這裡江夏忍不住就用雙手護住自己的胸膛說道:「老爺,我可是清白之軀,正兒八經的黃花大閨……我呸!黃花男子漢啊。我喜歡的是女人,就算是死也不會與人做那等斷袖分桃有辱斯文傷風敗俗之事的。你就放了我吧,求求你了……」

  「大膽!豈可胡言亂語?」張永大聲吼道,他的全文實際應該是:「刁民大膽,皇上面前豈可胡言亂語。」只不過此次是微服出巡,所以張永將一切可能顯示出朱厚照身份的語詞都給隱去了。

  朱厚照被江夏那模樣逗得哈哈大笑,他一邊笑一邊說道:「放心放心,我喜歡的也是女人,絕對沒有那什麼斷袖分桃的癖好。叫你前來也不是為了找你討回先前的打賞,而是讓你替我看看一幅畫。」

  「一幅畫?」江夏聽後頓時舒了口氣,道:「原來如此,嚇死我了。老爺請說,希望在下給你寫一副什麼樣的畫。」

  朱厚照從點了點面前的桌子,桌子上鋪著一張宣紙,上面正是朱厚照模仿禦女心經四頁殘篇的畫下的《禦女心經四式》。

  江夏看過這《禦女心經四式》後忍不住搖了搖頭道:「可惜了,只有四式,這禦女心經共計十八式,得全部練全了才能發揮最大的效果。就這四式,這人若是再練下去定然無法再做個真正的男人。」

  「胡言妄語!」張永大喝道。

  江夏看了張永一眼後忍不住說道:「這位先生,容許我給你講個故事。以後我對面有兩兄弟,但是二人姓不相同。一個隨父姓李,一個隨母姓田。二人一個叫李呼延,一個叫田旺雨。

  兩兄弟長大以後一個賣王八,一個賣鵝蛋。有一天一個人既要買王八又要買鵝蛋,所以隔著老遠他就開始叫,你知道是叫什麼嗎?」’

  張永皺了皺眉頭,他根本就不想問答江夏的問題,所以直接回答了一句:「我怎麼知道該叫什麼?」倒是朱厚照細想了想,然後試探著說道:「莫不是叫的‘呼延(胡言)旺雨(妄語)王八蛋’?」

  江夏笑了笑沒有接話,反而指著那字帖道:「我接著跟老爺說說禦女心經,這四式乃是禦女心經裡的旱地拔蔥、觀音坐蓮、老漢推車、臥懷攬月,但是……」

  江夏話還沒說完,剛剛反應過來自己被罵的張永頓時大叫一聲:「王八蛋,你敢罵我?」

  江夏一抬頭看著梁師成問道:「王八蛋你叫誰呢?」

  「王八蛋叫你!」

  「哦,原來如此。」江夏點了點頭,張永頓時反應過來自己又上了江夏的當。這一次包括朱厚照也忍不住露出了笑意,但是張永卻氣昏了頭,揮舞著拳頭就沖上來吼道:「狗日的兔崽子,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張永!」朱厚照冷喝了一聲,張永頓時嚇了一跳,若不是朱厚照眼神制止了一下他險些就要跪倒地上了。朱厚照下巴一抬道:「站到一邊兒去,吵吵嚷嚷成何體統?」

  「是!」張永恨了江夏一眼,然後就站到了一邊去。朱厚照看了張永兩眼後這才回過眼神笑著問梁薪:「江夏你繼續說,但是什麼?」

  江夏對著朱厚照笑了笑,然後說道:「但是這禦女心經乃是一整套功法,必須從一而終一直練到底。只練這四式初一開始可能還有成效,但那只是假像,只不過是在透支男人的精髓而已。時間久了,男子就會軟而不舉,舉而不堅,堅而不久。」

  「對極,正是如此。」朱厚照也發現了跟江夏一樣的問題,只是他現在如果不練這四式就根本不行了,所以不得不接著練。

  此刻聽見江夏這樣說,朱厚照感覺抓著江夏的手臂問道:「江兄弟,你有什麼辦法解決這件事嗎?實不相瞞,一直練這四式的就是在下。」

  「啊?」江夏打量了一下朱厚照,心想這傢伙頂多二十歲左右,這麼早居然就開始練這個,至於嗎?不過想在朱厚照出手大方的份上,江夏笑著說道:「恰好,本人就會禦女心經十八式,既然兄弟在練習,那我就將剩下十四式傳給兄弟你。」

  朱厚照雙手有些顫抖地將這幅字拿起來,他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江夏先生,你……你真的會全部禦女心經?」

  「並且還送……送給我?」朱厚照瞪大眼睛看著江夏,那激動到幾近瘋狂的眼神就好像一個屌絲找他心中最愛的女明星去簽名,而那女明星卻對他說我們有緣,從此以後我就是你的人了,如此一種感覺。

  要知道朱厚照找遍天下也才得到四頁殘篇,如今一下能得全十八式,他只能說幸福來得太突然,他還一點準備都沒有。

  江夏點點頭,提起毛筆蘸飽墨後整個人緩緩地將眼睛閉上。在這一刻,朱厚照發覺江夏身上的氣質變了。變得沒有那麼油嘴滑舌跳脫乖張,這一刻他就猶如坐定了百年的老僧一般,整個人身上散發出一股沉著的氣息來。

  在牡丹閣隔壁與劉瑾一起看著江夏一舉一動,聽著江夏一言一語的康輕煙看見江夏如此一幕都忍不住有些濕了。她心中不斷狂吼道:「太過分了,太沒有天理了。怎麼可以這樣,怎麼能夠俊到這種地步。還是不是人啊,江夏,我康輕煙如果今生今世不把你拿下我誓不為人!!!」

  見到江夏身上的氣勢一下發生如此變化,朱厚照也認真起來。他一臉期待地看著江夏,江夏突然眼睛一睜便開始動筆書寫。

  一番龍飛鳳舞鐵畫銀鉤以後,江夏將筆一收放下。

  看著那宣紙上新添的十四副圖,以及那詳細的運功路線,朱厚照愣住了。困擾他已久的問題,就這樣……解決了?

  江夏笑著問道:「怎麼樣小兄弟,這圖……」

  「你小子叫誰小兄弟?我家主人是你能稱兄道弟的嗎?」張永忍不住對著江夏呵斥道。

  江夏沒有理會張永,而是問朱厚照:「兄弟,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嗎?」

  朱厚照點了點頭道:「當然,先生大恩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報答才好呢,要不先生說你想要什麼,我看看能不能給你。」

  江夏哈哈一笑搖頭道:「我不要什麼報答,只是我見到兄弟就有一種一見如故的感覺,如果兄弟不嫌棄,我們今天對月結拜,結為異姓兄弟如何?」

  「結拜?」朱厚照眼睛一亮,他感覺這事有趣極了,於是當即點了點頭道:「好,我們結拜為異姓兄弟。」

  躲在牡丹閣旁邊偷看竊聽的劉瑾一下抬起頭來,他深吸一口氣後自言自語道:「不得了,這個叫江夏的年輕人註定是要飛黃騰達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7-24 14:35
第012章 誰是老大,誰是老二?

  作為明孝宗朱佑樘唯一存活到成年的兒子,朱厚照從來就沒有過兄弟姐妹,有那麼幾個堂弟也常常沒有見面,沒什麼太深的感情。

  此刻聽見江夏提起結拜,朱厚照頓時興奮不已。

  張永原本還想勸朱厚照一下,他剛剛開口「皇上這……」說完這三個字,朱厚照卻大手一揮道:「這什麼,立刻去著人準備結拜需要的一切物什,都有……」朱厚照偏過頭問江夏:「都需要些什麼東西?」

  作為千門的掌門,結拜是常常有的事,所以江夏如數家珍一般將結拜要用的東西念出來:「關公神像一副、三牲祭品豬肉、魚、蛋,活公雞一隻。白酒一碗,金蘭譜兩份以及香燭各一對。」

  「對!就是這些。」朱厚照雖然也不知道結拜是不是真需要這些東西,但直覺告訴他江夏說的對的,朱厚照催促張永道:「快去快去,朕……我在這裡等著。」

  剛才險些說漏嘴,朱厚照嚇了一跳,他偷偷看了江夏一眼,發現江夏臉色並無異樣這才放心下來。

  「是!」張永應了一聲後立刻跑出去準備。

  房間裡就剩下江夏和朱厚照兩個人,朱厚照看著江夏道:「我叫朱壽,順天府人,弘治四年九月初八生的,今年剛好滿二十一歲,你多大?」

  江夏嘿嘿一笑,「我叫江夏,蘇州人士,生於弘治二年五月初十,今年二十三歲,大你兩歲。所以從今以後我是老大,你是老二。」

  「老二……」江夏心裡默默念了一下這個稱呼,看著朱厚照的樣子頓時忍不住想要發笑。

  朱厚照微微一怔,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是老二?」

  「額……對,你是老二。你年紀比我小,自然是老二。」江夏道。

  「不行。」朱厚照堅定地搖搖頭,「我從小到大一直都是最大的一個,從來沒有人比我大。所以我不能是老二,你當老二。」說完朱厚照從懷中取出一疊大明寶鈔遞向江夏:「只要你答應讓我當老大,你做老二,這些銀子就都是你的。」

  「算了!不結拜了!」江夏突然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一臉惱怒。

  他這一發火不僅把朱厚照嚇了一跳,躲在牡丹閣隔壁偷看竊聽的劉瑾和康輕煙也嚇了一跳。康輕煙嘴裡忍不住就嘟囔了一聲:「這個傻瓜,他跟皇上發什麼脾氣啊,當老二就當老二唄,還有那麼多的銀子可以拿。」

  牡丹閣裡面,江夏將衣袖一甩,腰杆挺得筆直道:「朱壽,你侮辱我!我雖然窮,但是我窮的有骨氣。我是覺得你人不錯,又與我有緣,所以才提出與你結拜的,但是你現在卻拿銀子來侮辱我。有銀子很了不起嗎?我江夏就覺得沒什麼了不起,因為我一向都視錢財如糞土。」

  「太不要臉了。」聽見這話,隔壁偷聽的康輕煙忍不住喃喃自語道。一個為了銀子會去和老潑婦對罵的人居然說自己視錢財如糞土,並且還說的那麼理直氣壯。康輕煙都忍不住心中暗想,這是得多厚的臉皮才能理直氣壯到如此地步?

  「唉,可惜……」劉瑾微微低歎了一聲,「年輕人還是太衝動,皇上乃是天之驕子又怎麼可能屈居第二,他這一下惹怒了皇上,眼看著要到手的潑天富貴就這樣沒了。」

  劉瑾侍奉朱厚照多年,自然很瞭解朱厚照的脾性。但是他瞭解的是穿著皇袍的朱厚照,卻不瞭解微服私訪時的朱壽。在朱厚照的人生當中,罵過他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已故的父皇朱佑樘。如今聽見江夏這麼一說,朱厚照不僅沒有生氣,反而覺得有些新鮮。

  他伸手去拉了拉江夏的衣袖道:「江……江夏,我剛才沒有拿銀子侮辱你的意思,我那是習慣了,所以……對不起……」

  江夏回頭看了朱厚照一眼:「你是真心認錯?」

  朱厚照微微怔了怔後笑著點頭:「對,真心認錯。」

  江夏聽後滿意地點點頭道:「好吧,既然你是真心認錯那我就原諒你。不過我可說清楚,咱們兩個結拜,這大哥理所應該是我當,如果你不服氣可以劃出道道來,文采武功咱們任選一樣比試比試,輸的是老二,贏的是老大。」

  「好。比就比。」朱厚照一口應下來,「我跟你比……」

  比什麼倒一下難住了朱厚照,論文采他知道自己比不過江夏,江夏那一手好字外加他居然還對出那什麼「長長長」的對聯,一看就知道是個有學問的人,至少……比自己有學問。這一點自知之明朱厚照還是知道的。

  不比文采比武功?堂堂帝王之尊和人家廝鬥扭打,這怎麼想也不太合適。想了一會兒後朱厚照眼睛一亮道:「有了,我跟你抓鬮。誰抓到‘老大’就是老大,誰若抓到‘老二’就是老二如何?一切由上天決定,這樣大家都沒有異議。」

  江夏想了想後點點頭道:「好,就依你。」

  「那你等一下,我讓你去做兩個鬮。」

  說完,朱厚照就出了門。

  在門外朱厚照恰好碰到了韓於,他一下叫住他:「誒,站住。」

  韓於扭頭一看是朱厚照,雖然他不知道朱厚照的身份,但是他認識跟著朱厚照的張永。能夠讓張永小心巴結的人,就算不是皇帝那肯定也是皇親貴胄,所以韓於點頭道:「老爺好。」

  朱厚照往後看了看,見江夏沒有在門口看,他立刻從懷中取出一張大明寶鈔遞給韓於道:「你立刻去給我準備三個鬮,上面要寫兩個‘老二’,一個‘老大’。」

  「老二?老大?」韓於有些迷糊。

  朱厚照眉頭一皺微怒道:「還愣著幹嘛?還不快去!」

  「哦,是是……」韓于見朱厚照有些發怒了頓時嚇了一跳,他立刻跑去為朱厚照準備鬮紙。

  鬮上按照朱厚照的吩咐寫了兩個「老二」和一個「老大」。雖然韓於不認識字,但是這幾個字對於他來說倒也不算難。

  寫好後韓於急急忙忙地跑回來將鬮紙交給朱厚照。

  朱厚照看過以後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回到了房間裡。

  房間裡面,江夏悠閒地坐在凳子上自己給自己斟了杯茶。朱厚照笑著說道:「為了公平,我特地讓你們群芳閣的人寫了這兩個鬮。你看一下,一個老大,一個老二。」

  江夏看了一眼後點點頭道:「字雖然寫的醜了一些,但還勉強能夠認得出來。好吧,既然都準備好了那就開始。」

  「好。」朱厚照小心翼翼的將鬮疊好,儘量疊成一樣的。他眼睛的餘光偷偷地看著江夏,趁江夏不注意的時候他將衣袖中藏著的那張寫著「老二」的鬮紙拿出來,將那張寫著「老大」的鬮紙換到了衣袖中。

  朱厚照的計謀十分簡單,他這麼一更換,那麼兩張鬮紙就都面成了「老二」。到時候無論江夏抽哪一張,都肯定是「老二」,而他隨便抽了一張後就可以又將衣袖之中的那張「老大」拿出來換掉「老二」,那麼無論如何自己都是「老大」了。

  朱厚照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實在是太聰明了。

  兩個鬮文放好以後,朱厚照問江夏:「如何?是你先抽還是我先抽?為了以示公平,我還是讓你先抽吧?」

  江夏看著朱厚照,他有些面帶三分狐疑地說道:「我怎麼感覺有點不對?為什麼你笑得那麼奸詐?好像這一局你贏定了似的,難道鬮文有鬼?不信,我得打開檢查一下。」

  說著江夏就伸手去拿鬮文,朱厚照立刻抓住江夏的手緊張地說道:「哪……哪裡有什麼鬼?我剛才不是給你檢查過了嗎?怎麼?你不相信我?」

  江夏看了朱厚照一會兒後點點頭將手收回去道:「也對,既然要結為異姓兄弟了,理應相互信任,我相信你。」

  「呼……」朱厚照微微松了口氣。

  江夏道:「那我選了。」

  「嗯。」朱厚照點頭,「你選吧。」

  江夏微微一笑,他從兩個鬮中拿出一張鬮文。朱厚照正準備伸手去拿剩下的那張鬮文的時候,江夏卻一下抓住他的手道:「不用去拿了,我知道我已經贏定了。我敢保證,在我手裡拿著的這一張一定是‘老大’。」

  說完,江夏也沒看鬮文,直接就將鬮紙放在嘴裡嚼了兩下吞進肚子裡。然後他又將剩下的那張鬮文打開道:「我吃掉的是‘老大’,那這一張肯定就是‘老二’了。」

  江夏將鬮紙打開一看,上面果然寫著‘老二’兩個字。

  江夏將那張鬮紙推到朱厚照面前笑著說道:「如何?天都幫我,註定了我要當老大。哈哈哈……」

  朱厚照看著面前寫著「老二」的那張鬮紙,在他的人生當中他終於明白了什麼叫不按套路出牌。原本自己已經贏定了,但是卻不料居然被江夏這樣就給反轉。

  江夏看著朱厚照道:「如何?心服口服了吧?還愣著幹嘛?叫大哥。」

  朱厚照看著江夏沉默了大概兩三秒鐘,最後終於點點頭叫道:「大哥。」

  「哈哈哈哈……」江夏暢爽的大笑,他拍著朱厚照的肩膀道:「好,那以後你就是我的老二了。」

  說完,江夏看了看自己的襠部,心中莫名升起三個字:倆老二?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7-24 14:35
第013章 天大的好事

  「蒼天在上,黃土在下。念江夏、朱壽,雖然異姓,但志趣相投一見如故,故今日結為兄弟。從此我等二人必定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實鑒此心,背信棄義,天人共戮!」

  「大哥!」

  「老二!」

  在張永的見證下,江夏和朱厚照就這樣在群芳閣的房間裡面斬了雞頭燒了黃紙,喝過血酒焚香告天以後結為了異姓兄弟。

  江夏鄭重其事地寫下了金蘭譜,自己持有一份,另外一份交給了朱厚照。

  金蘭譜上寫著先前二人所念的結拜誓詞,算是為二人的誓言留下一份書面的記錄。

  二人站起身後,江夏握著朱壽的雙手有些激動地說道:「老二,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老二了……」

  說出這句「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老二了。」江夏頓時感覺全身惡寒,他甚至還下意識地看了一下自己的下體,然後全身打了一個激靈,雞皮疙瘩不斷冒出來。

  江夏咳嗽了兩聲道:「既然咱們成了兄弟,那麼當大哥的也不能連點見面禮都不給你。」說完,江夏從懷中掏出了兩張一百面值的美元,然後將其中一張遞給朱厚照。

  這兩張美元是江夏穿越過來時身上唯一帶著的東西,其餘的物品早已經不知道在穿越時掉落在哪一個時空裡面了。

  朱厚照接過那張美元看了看,頓時有些驚訝。

  「這畫上的人雖然醜了一些,但是畫的很逼真啊,好像真人一樣。還有這畫的畫工,真是栩栩如生,恐怕得是個了不得的畫師才能畫出這樣的畫吧?」

  「那是當然。」江夏臉不紅心不跳地點點頭道:「這個畫師厲害無比,他就憑藉著畫這麼一幅畫就擁有了數不清的財富。而他人生中的巔峰之作就是這兩幅畫,你看……是一模一樣的。」

  這不是廢話嗎?同樣是一百面額的美元怎麼可能會是不一樣的?

  而朱厚照江夏手中那張一百美元拿過去仔細地比對了一下,瞬間朱厚照就睜大了眼睛,他點點頭道:「是一模一樣的,真的是一模一樣的。厲害,真是太厲害了。這位畫師是誰?我想見見他。」

  江夏搖搖頭道:「其實我以前也想見到他,讓他給我多畫幾幅這樣的畫給我。但是後來我才知道,他已經死了。」

  「過世了?」朱厚照搖搖頭道:「真是可惜。」

  他小心翼翼地將那一百美元交給身旁的張永道:「小心保存著,回家後給我裱起來掛在我的書房裡。」

  「是,老爺。」張永點頭應道。

  所謂禮尚往來,收了江夏的見面禮,朱厚照也不能一點回禮都沒有。他在自己身上摸了一下道:「大哥,我身上沒有帶什麼好一點的東西,給你銀子吧你又說我在侮辱你,所以這見面禮兄弟就只能先欠著了,下次再給你。」

  江夏眉頭一挑,搖搖頭道:「老二你不必費心了,大哥現在和你是兄弟,哪裡還會計較什麼侮辱不侮辱的,隨便給大哥個一千幾百兩的就算是見面禮了。」

  「這……」朱厚照將身上所有的大明寶鈔拿出來道:「大哥你送我那麼貴重的禮物,但是我卻只給你這麼一點俗物,兄弟真是……」

  江夏從朱厚照的手裡將那一疊大明寶鈔收過來放入自己懷中,然後做出一副淡然的模樣擺擺手道:「沒事沒事,大哥不會和你計較這些的。」

  「大哥……」朱厚照一臉感動。

  張永此刻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走過去在朱厚照的耳邊低聲道:「皇上,時候不早了,咱們該回宮了。明兒早朝內閣的李東陽李大人還要入宮面聖呢。」

  「李東陽?」聽見這個名字朱厚照明顯打了一個激靈,他提筆在宣紙上寫了一個地址然後對著張永示意了一下。

  張永不情不願的從懷中取出一塊腰牌遞給江夏,朱厚照道:「大哥,兄弟明天還有事,所以得先行歸去了。這是兄弟府中的腰牌,地址兄弟已經寫在了宣紙上,若是大哥有空可隨時來兄弟府上找我。」

  江夏點點頭道:「好,若是有空一定來找兄弟你喝酒。」

  朱厚照對著江夏抱拳道:「那大哥兄弟就現在告辭了。」

  江夏也對著朱厚照抱拳還了一禮:「兄弟保重,若是有空也可常來這群芳閣來找哥哥我喝酒。」

  「會的。」朱厚照笑著說道,然後帶著張永離開。

  江夏一路送朱厚照出了群芳閣大門口,看著朱厚照和張永上了馬車以後這才轉身回到群芳閣內。

  一邊走江夏一邊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腰牌,腰牌是用黃銅鑄造而成,對於這個年代來說做功算是相當的精緻了。腰牌上的內容很簡單,就幾個字:「豹房天字一號。」

  雖然不太明白「豹房天字一號」是個什麼意思,不過江夏猜測自己這兄弟必定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公子哥。他將腰牌小心翼翼地收好,然後又將那張寫著朱厚照家中住址的宣紙展開看了幾眼。

  江夏的記憶力天生就異于常人,說是過目不忘絕不為過。掃了幾眼宣紙上的住址後他乾脆將宣紙撕掉,反正自己能記住那地址,留著宣紙也沒什麼用。

  回到群芳閣內後,江夏第一件事不是去到群芳閣的大廳,而是先跑到茅房裡去躲著數朱厚照那一疊大明寶鈔一共有多少銀子了。

  而就在江夏數銀子的時候,張永和朱厚照同坐在馬車裡面。朱厚照臉上掛著笑意,時不時地自言自語道:「有意思,這個江夏真的很有意思。」

  張永坐在一旁忍不住說道:「皇上,那個什麼江夏不過是青樓裡的一個小小夥計而已,皇上何必如此抬舉他?還跟他結拜為兄弟。」

  朱厚照搖搖頭道:「此言差矣,朕哪裡與那江夏結拜為兄弟了?跟江夏結拜的人是朱壽,朕的名諱你又不是不知道,叫朱壽嗎?」

  張永聽後這才明白過來朱厚照和江夏結拜只不過是為了好玩而已,他笑著說道:「皇上英明。」

  朱厚照笑了笑,「不過雖然朕沒真的與他結拜,但是朕倒是真覺得此人頗有意思。你有空就替朕照顧他一下,若是他真是個人才,那朕也不妨提拔他一把,看他能走到哪一步。回到豹房以後告訴豹衛房的人,讓他們遇到持天字一號令牌來找朕的人不准透露朕的身份,立刻帶那人來見朕。」

  「是,皇上!」張永應道。

  而群芳閣中的婉君閣中,目睹了先前那一切的劉瑾對康輕煙說道:「輕煙,你推薦的這個小夥子不錯。不過我現在暫時還不適宜於他見面,你記得好好穩住他,盡可能的將他培養成我們自己人。他現在的身份也不宜再當一個書房師爺了,去跟他談談,勸他入股群芳閣吧。」

  「入股群芳閣?」康輕煙驚訝無比。

  要知道群芳閣在順天府乃是數一數二的青樓,這裡每天晚上達官貴人雲集,說是日進鬥金也絕不為過。那江夏不過才來群芳閣不到半個月,居然就讓他如股?

  劉瑾點了點頭道:「我有一種預感,此子未來對我必有大用。你讓他入股的時候也別小氣,分他一半股份,至於股金嘛,隨便意思意思就行了。」

  「是,公公。」康輕煙將心中的驚訝壓下去應了下來。她很瞭解劉瑾,知道劉瑾是個絕不做虧本生意的人。既然劉瑾願意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去拉攏江夏,那麼必然江夏有其拉攏的價值。

  康輕煙心中暗暗決定,一定要將江夏給拿下。

  「阿切!」剛剛才在茅房裡數完銀票的江夏打了一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道:「也不知道是誰在惦記我,若是崔念奴那美佳人還好,如果是康輕煙那女色狼那真是大吉大利求神保佑了。」

  盤點一下今天晚上的收成,那些零零碎碎的江夏乾脆就沒心思去算,總之他現在身上的財產足足有兩千多兩銀子。

  兩千兩!就算是給自己贖二十次身也夠了。

  終於要逃脫苦海了。江夏志得意滿地感歎著,他剛剛走到大廳就見到韓於迎上來,看見江夏後韓於說道:「江兄弟呀,你可讓我好找啊,快去婉君閣,康媽媽找你。」

  「哦?康媽媽找我?恰好,我也想找她呢。」

  江夏走到婉君閣,正準備敲門的時候他停頓了一下,往走廊左右看了看見沒有人,江夏趕緊將褲腰帶捆緊了一點,並且打了一個死結。

  面對著康輕煙這種如狼似虎的色中餓鬼,江夏自覺自己不得不防著一點。

  敲了敲門。

  屋內傳來聲音:「進來。」

  江夏推門進入,剛一進屋就看見康輕煙正坐在房間內的圓桌旁邊。江夏看了看,心中頓時明白剛才這房間裡還有另外一個人。

  因為那圓桌旁邊有另外一個凳子擺放不規律,同時桌面上還有一個空著的茶杯,茶杯沒有擺在康輕煙面前,明顯不是她的。

  江夏往房裡四處打量了一下,最終確定房裡只有康輕煙一個人,看來先前在房裡的那個人已經走掉了。

  江夏臉上掛起習慣性的媚羨的笑容說道:「康媽媽找小的有什麼吩咐嗎?」

  康輕煙笑靨如花,「江夏你先坐,我這次來是有一件天大的好事找你。」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7-24 14:35

第014章 夜會佳人

  天上突然有一塊碩大無比的正宗武大郎牌肉餡餅砸在你臉上了你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缺心眼的人會選擇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咬它幾口再說。小心謹慎的人會查驗它是不是有毒,然後再去決定如何處置它。至於有強迫症的人則會哇哇叫著:「哎呀,咋就一定得是武大郎牌的肉餡餅,就不能是老北京油酥芝麻肉餡餅嗎?」

  很明顯江夏不是一個缺心眼的人,同時也沒有什麼強迫症,不過小心謹慎他卻是有的,並且江夏的小心謹慎遠比一般人來的多。

  康輕煙所說的那天大好事不用多說也能猜到就是劉瑾讓她勸江夏入股群芳閣的事。

  僅僅只需要兩千兩銀子就能獲得群芳閣一般的股份,這何止是天上掉了餡餅,這簡直就是天下掉了一個沒有穿衣服的神仙姐姐仍由你……擦擦口水,整理一下髮型,咱們還是繼續說江夏的事兒。

  雖然在群芳閣呆的時間並不久,但是這並不妨礙江夏對於群芳閣有個簡單的估算。群芳閣坐落在順天府最繁華的街道上,店裡從普通到頭牌的姑娘多達過百人。如此規模所需花費的巨額銀子已經是等閒次要了,而這背後隱藏著的超強人脈關係更加是無可估量。

  而江夏自己知道自己的情況,雖然自己長得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又兼才華橫溢聰明過人。但畢竟這才來大明朝沒幾天的時間,一沒銀子二沒關係,憑什麼康媽媽就會把如此好事交到自己手上呢?

  答應早已經呼之欲出了。江夏心中一陣心酸,心中暗道:「這女人還是沒有放棄對我的覬覦,竟然肯下這麼大的血本來誘惑我。可惡,我到底是從了她呢,還是從了她呢,或者是從了她呢?」

  江夏認真地看著康媽媽,他想用自我催眠術將康媽媽變成自己心中的絕世大美人,不過可惜,最終還是以失敗告終。

  江夏無奈地搖搖頭,歎道:「康媽媽,你不用這樣子了,我跟你是不可能的,別說你只是給我群芳閣一半的股份,就算是將群芳閣全部給我……」

  江夏咬了咬牙:「我也會保護好自己的清白之軀,絕不會讓你得逞的。」

  康媽媽聽了江夏的話後才是愣了愣,接著才明白過來江夏是什麼意思。天可憐見,她康輕煙雖然對江夏是有那麼一點兒心思,但卻絕對不是在拿群芳閣一般股份誘惑他。如今又遭到江夏如此嚴詞拒絕,康媽媽頓時有些生氣了。

  她拍了一下桌子道:「哼!江夏你別給臉不要臉,你的賣身契可還在我手上呢。今天要麼你就答應做我群芳閣的股東,那麼我立刻將你的賣身契給撕了,從今以後你就是群芳閣的老闆之一。如果你不答應,那書房師爺的活計你也不用幹了,給我滾回去當僕役,天天洗茅房去吧。」

  糟了,撕破臉了。

  江夏心中忐忑不已。正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一方面是自由和財富,另一方面是尊嚴和人格。江夏心中默默念著一首詩:「生命誠可貴,尊嚴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嗯,好濕,好濕,真是淫的一手好濕啊。」

  江夏一陣權衡道:「好!康媽媽,我答應你!」

  康媽媽看了江夏一眼,然後從衣袖之中取出兩份文書道:「來吧,這是群芳閣房屋、地契以及丫鬟、僕役、姑娘的一半轉讓文書。你只要簽個名字蓋上手印,然後再付給我兩千兩銀子這群芳閣就有一半是你的了。即便沒有兩千兩也沒關係,可以從後面的分紅裡扣。」

  說完康媽媽又從懷中取出江夏的那張賣身契循循善誘地說道:「簽吧,只要你簽了,我立刻撕掉這張賣身契。」

  江夏看了看那張賣身契,然後憤恨地拿起筆在文書上簽上了名字。小心翼翼地將其中一份文書放入自己懷中,等待著康媽媽將賣身契撕掉以後,江夏將自己的衣服拉開,露出自己的那肌肉分明的胸膛道:「來吧康媽媽,我已經準備好了。你憐惜我一點,在這個年代裡……我還是第一次。」

  對的。在大明朝這個年代裡江夏的確是第一次,但是在江夏的人生裡,他已經記不起自己是第幾次了。

  康媽媽看著江夏那堅硬分明猶如刀雕出來的胸肌頓時呼吸急促,她忍不住伸手在江夏胸口摸了摸。這一摸立刻讓江夏有一巴掌將她煽飛出去的衝動。

  江夏心中哀歎一聲:「唉,自己究竟不是吃這碗飯的材料,無論如何都過不了自己心理這一關啊。」

  江夏正準備開口拒絕,康輕煙突然暴躁地大聲吼道:「你把我康輕煙當做是什麼人了?馬上給我滾出去!我不想再看見你!」

  江夏微微一愣,心中還默默說了一句:「啥?這就算了?這女人不會是不舉吧?」啊呸!女人也有不舉這麼一說嗎?

  不過不管怎麼樣,江夏一點沒敢多做停留,一邊整理著衣服一邊說道:「康媽媽你就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呀,小的先行告退了。」

  走到門口以後江夏忍不住伸個腦袋回婉君閣裡說道:「康媽媽,其實如果你真的寂寞難耐的話,我建議你可以試試去廚房挑根黃瓜,那玩意不僅大小合適硬度也夠,並且還自帶顆粒我家鄉的那些宅女們據說都是用……」

  「滾!!!」

  音浪將江夏掀出了婉君閣。江夏立刻從婉君閣的門口一溜煙地跑開了。

  婉君閣裡的康媽媽不停地喘著大氣,高高隆起的胸部隨著她的呼吸以驚人的弧度起伏著。好不容易氣慢慢消了,康媽媽自言自語道:「王八蛋,要不是老娘恰巧剛才來了月事,今天非吃了你不可。不過你放心,你跑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江夏一路狂奔,很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面。將房門關上後江夏心有餘悸地拍著自己的胸口低聲道:「好險好險,到了更年期又沒有喝太太口服液的女人果真好兇猛。防火防盜防熟婦,這話果然沒有說錯。」

  走到桌邊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好江夏喝了口壓壓驚。

  將茶杯放下後江夏從懷中取出那入股的文書仔細看了看,雖然大明朝的律法他不是十分明白,但是從字面上看文書的內容沒有任何問題,康輕煙果真將群芳閣的一般產權轉給了他。

  「真將群芳閣白送了一半給我?」江夏愣了愣後摸著自己的臉,一臉痛心疾首地自言自語道:「唉,老爸老媽啊,誰讓你把我生的這麼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這不是逼著讓我出來害人嗎?」

  忙了一夜,江夏準備上床睡了。走到床邊時江夏目光的餘光看見書案上有一張宣紙,紙上似乎還寫著字。

  江夏走過去將紙拿起來看了看。

  「一笑君已見,二笑三笑三更見。」

  秀美的字跡雖然沒有落款姓名,但是江夏自然明白這是崔念奴那丫頭留給自己的。

  三更。也就是子時,夜晚十一點至淩晨一點。

  一個女人如此三更半夜的與一名男人私會,這是想要幹嘛?難道不知道我是一個高尚的人,是一個有情操的人,是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嗎?

  好吧,一個女孩子三更半夜一個人睡不著需要一個溫柔成熟的魅力型男去給她講故事哄她睡覺這也是應該的,作為一名有著紳士風度以及騎士精神的男人,也理應去做這也的事。

  江夏心裡微微掙扎了若有如無的一小下下後便暗壓著心花怒放的心情歡天喜地的朝著念奴居走去。

  此時的時間也差不多就是三更左右,江夏來到念奴居門口後輕輕推了推門,發現門並沒有上門栓。

  三更留門,寂寞的懷春少女啊。江夏心中暗道一聲:「作為一名有夢想有追求的青年,理應將萬千美少女于水深火熱的寂寞當中拯救出來,這是我的責任,亦應該是我永恆不變的追求。」

  「念奴,我來了……」

  江夏推開門便進入了崔念奴的房間。

  房間裡沒有點燭火,烏漆麻黑的什麼也看不見。突然一陣香風襲來,江夏張開雙臂準備迎接溫香軟玉入懷,可是迎接他的不是他預想中那曼妙誘人的身軀,而是一記強勁有力的窩心腳。

  「砰!」江夏被這一腳踢得倒摔在門上。

  然後緊接著江夏就感覺自己的脖子處有一股寒氣襲來,過往無數次的經驗告訴他,他的脖子旁邊有利刃。

  江夏當即叫道:「媽呀,女俠大人饒命啊。我上有行將就木的高堂需要贍養,下有嗷嗷待哺的嬰兒還未斷奶。我一個男人又當爹來又當娘,只能上奉雙親下養子幼,我從未做過任何壞事,平日裡也經常扶老奶奶過馬路。在馬路上撿到五分錢我也會將它交到警察叔叔手裡面,求求你饒我一命啊,我命不值錢啊……」

  「姐姐,不要傷害他!」

  房間裡的燭火一下點燃,視線頓時亮起來。

  江夏頓時發現是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子用一把短劍架著自己的脖子,那短劍明顯是開了刃的,鋒利無比。

  不過就在燭火點亮的那一瞬間,趁著大家的眼睛都還沒有適應燈光的突然變幻,江夏一下動了。他將頭一偏,身體如同一隻靈巧的猿猴一般一下撲向那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江夏一下點中了腰間的穴位,白衣女子吃痛,手中長劍一下落地。江夏知道她會武功,所以趕緊用雙手壓制著白衣女子的雙手,然後用雙腿壓著白衣女子的雙腿,身體則緊緊地將她壓在身下。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7-24 14:35
第015章 女人兇猛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

  肌膚如同玉凝,美目亮如燦星。挺翹的小瓊鼻和性感的美唇完美的搭配在一起,形成的就是眼前這一副完美到幾乎找不到缺點的面容。

  更可惡的是,江夏那被頂的生痛的胸膛告訴他,這個女人不止長得漂亮,那隨身攜帶了兩個圓形胸器,代號叫「滅男一號」。

  「你放開!不然我殺了你!」女子發話了,美眸含怒,目露凶光。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江夏早已經被碎屍萬段了。

  「不放!放了你要是殺我怎麼辦?三更半夜你一個女子闖進青樓必然沒安好心,讓我大聲呼叫一下,讓店裡的護衛讓你抓去衙門見官。」

  「江夏不要,她是我的姐姐崔如霜。」

  「你姐姐?」江夏扭頭看了崔念奴一眼,然後又看了看眼前的女子。崔如霜的確與崔念奴有七分相似,只不過二人的氣質相差太多,所以江夏一開始才沒有注意到。

  「原來是姨姐,真是失敬失敬。」江夏嘿嘿笑道。崔如霜勃然大怒:「你個登徒子,誰是你姨姐?再敢占我妹妹的便宜你看我會不會將你大卸八塊!」

  江夏回頭看向崔念奴,一臉委屈地說道:「念奴,姨姐好凶哦,我怕怕。」

  崔念奴的俏臉早已經紅透了,她低著頭聲如蚊呐地說道:「活……活該,誰叫你……叫你亂說話的。」

  「我亂說話了嗎?我亂說話了嗎?沒有啊……在我老家見到年紀比自己大的女人都是叫姨姐的呀?我對她叫以尊稱又怎麼能算是亂說話呢?」

  「你當我崔如霜是三歲孩童嗎?誰不知道姨姐是用來稱呼妻子的姐姐的,你胡言亂語占我妹妹的便宜,我非割你的舌根子不可,閃開!」

  說完崔如霜開始扭動想要掙脫江夏的壓制,可是她這一動可要了江夏小命了。一個男人趴在一個女人身上原本就是一件誘惑至極的事了,而這個女人居然還是一個有著沉魚落雁之姿的大美人,這簡直就是要人命了。而更加要人命的是,這個女人還胡亂動著和江夏的身體磨來磨去。

  憑良心來說,站在一個男人的角度上講,在崔如霜亂動之前江夏沒有做出任何失禮的反應已經算是堪比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一般的神人了。現在崔如霜這麼一動,江夏頓時忍不住起了反應。

  作為一個練習《禦女心經十八式》的男人,江夏身體的某些部位原本就異于常人。要知道,金槍不倒小郎君這個外號絕非是浪得虛名的。

  江夏身體某處的反應一起來,頓時猶如巨龍抬頭,狂蟒挺身。崔如霜不屑地冷哼一聲道:「居然還隨身攜帶暗器,把你那根棍子拿開一點,頂得我很不舒服。」

  江夏原本還有些尷尬自己身體起的反應,不過他沒想到崔如霜竟然如此奔放大膽,直白又直接。那句「把你那根棍子拿開一點,頂得我很不舒服。」這原本就是赤裸裸的暗示和嘲諷嘛。

  江夏嘿嘿一笑,身體動了動道:「首先呢,那根棍子是拿不開了。然後呢,你說頂得你不舒服這事絕對不能怪我,如果有興趣咱們可以來一場友誼戰,我保證一定頂的你舒舒服服欲罷不能欲仙欲死……」

  「拿開!」崔如霜的右手突然一下從江夏的手中掙脫,她一下伸到下面便握住了江夏的那根……「棍子」。

  江夏這下可要命了,整個人爽到險些要發抖起來。

  那長度,那直徑雖然都有些驚人,但是那位置,那溫度……握在手中後崔如霜哪裡可能還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啊!!!」崔如霜尖叫一聲,然後身體猛地一下弓起身來一腳將江夏踢飛了出去。

  崔如霜從地上站起身來不停地摔著自己的右手,仿佛上面沾了世界上最污穢的東西一般,如果再刺激她一下興許她會直接把那右手給砍掉不要了。

  江夏被崔如霜這一腳傷的不輕,他躺在地上半天沒能爬的起來。崔如霜用腳尖輕輕一點,地上的長劍一下跳起來落入她手中。

  這一次崔如霜沒有留任何情面,直接一劍便刺向江夏。

  作為千門的掌門,江夏又怎麼可能一點武功都不會,不過他體內的真氣一直都處於紊亂的狀態,所以手腳無力無法施展武功。

  但是眼看著崔如霜那一劍刺來,江夏情急之下體內的真氣竟然一下被他逼回了丹田之處。

  說時遲那時快,崔如霜劍如驚鴻一劍刺來,看來勢似乎是已經抱著必殺江夏的信念刺來。

  但是江夏這一下真氣歸位,實力不說恢復十分至少也有了七分。他那一身功夫可不可小覷,傳承久遠精妙無比。

  眼見那一劍刺來,江夏右手一拍地板整個人淩空旋轉飛起。

  崔如霜一劍刺空,江夏也一下站穩了身形。

  崔如霜劍法不錯,那一劍剛剛刺空便轉刺為撩再次襲向江夏。

  江夏一個後空翻躲過了崔如霜這一劍,然後只見江夏原地兩記掃堂腿一下將崔如霜掃飛出去。對於想要自己命的女人江夏一向都不會留任何情面,他雖然平日裡喜歡嘻嘻哈哈,但是作為千門掌門,既然能掌控那麼大的一個千門,那麼自然也就有他殺伐果敢的那一面。

  江夏將崔如霜掃飛之後一腳踢在她的腹部將她踢飛出去。

  崔如霜的身體一下撞到房門上,然後吐了一口鮮血。崔念奴趕緊跑過去尖叫一聲:「姐姐!」

  江夏走過去,右腳一下踏在地板上,崔如霜掉落在地上的長劍一下彈起來落入江夏手中。江夏目光有些冷然地說道:「我希望你能夠記住,我很不習慣別人用可以威脅我性命的東西對著我,劍是這樣,槍也是這樣。」

  江夏說的槍自然指的是手槍,但是崔如霜聽來還認為江夏說的是紅纓槍之類的冷兵器。

  她抱著胸口有些虛弱地看著江夏道:「你這麼厲害的武功絕非等閒之輩,報上名來也好讓我崔如霜死個明白。」

  「不要啊,江大哥,不要殺我姐姐好不好?」

  江夏看了崔念奴一眼後冷冷說道:「崔如霜你聽著,雖然你長得不錯,但是這並不代表你可以無理取鬧。命對於每個人來說都只有一條,大家的命一樣貴重。別以為學了幾手三腳貓的功夫就可以不拿別人的性命當回事,今天我看在念奴的份上饒你一次,下次如果你再是這麼無理取鬧的話,你的下場就猶如此劍!」

  說完,江夏兩根手指頭夾著崔如霜那柄長劍的劍刃,真氣貫穿指力猛地吐出,崔如霜的那柄長劍一下被江夏斷成兩截。

  江夏將斷劍扔在地上,然後走出了崔念奴的房間。

  剛剛走出去江夏就猛咳了兩聲,他臉上露出苦笑之意,搖著頭道:「子曰莫裝逼,裝逼被雷劈真是誠不欺我啊,這次裝逼裝大了。」

  江夏伸出衣袖擦了擦嘴角溢出的一絲鮮血。他剛才本來好不容易才遇到自己的真氣回歸到了丹田之處,但是卻沒有想到他運氣斷劍時用力過猛,真氣一下又走岔了,再度變得紊亂起來。

  不僅如此,真氣的突然紊亂還連累他自己受了一點不輕不重的內傷。

  原本以為今天晚上是佳人有約,誰知道卻遭遇了一頭母老虎。懷著無限鬱悶和無限遺憾的心情,江夏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面。

  躺在床上江夏腦海裡忍不住不停地回想著崔如霜那絕美的容顏和凹凸有致的軀體,想了半天後江夏只得歎口氣搖搖頭自言自語道:「玫瑰雖香,可惜有刺。」

  口中念著「不如歸去,不如歸去啊」正準備入睡的江夏突然聽見一陣不急不緩,略帶三分溫柔七分怯意的敲門聲。

  江夏心中一凜,暗自猜測道:「不會是念奴那丫頭心中愧疚所以主動跑來獻身來了吧?或者是如霜那母夜叉心中氣氛不過又來找我麻煩?」

  「管她呢,難道我還怕她不成。」江夏心裡一邊這樣念叨著,口中還是忍不住試探著問道:「誰啊?」

  「江大哥,是我,念奴。」

  噢……江夏心中響起一陣狼嚎聲。

  春天,明媚的春天在召喚。江夏感覺自己的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跳躍,想不到大明朝的女人居然如此用於表達,真是太令人感動了。穿越之後的處男之身看來就得在今晚交出去了,別了,我全新意義的第一次。

  江夏心中叫喚著,整個人已經蹦蹦跳跳地跑過去將房門打開。

  房門外崔念奴看到江夏明顯有些害怕,看來是因為剛才見到江夏那麼冷然的一面有些不適應。

  「江……江大哥。」

  江夏伸手一把抓住崔念奴的手道:「站在外面幹嘛?進屋說話吧。」

  崔念奴跟著江夏進入房間,房內連只蠟燭都沒有點,漆黑一片。呼吸聲,心跳聲,在黑夜之中顯得十分明顯……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7-24 14:35
第016章 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在一個漆黑的環境裡,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獨處在一起。二人相隔很近,那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這樣的問題相信不必回答,幾乎所有人的腦海裡都會浮現出各種各樣旖旎的畫面。但是……五分鐘以後二人就點亮房內的燭火坐在桌子旁邊聊起天來。

  看到這裡也許有人要叫了,天啊,搞什麼?號稱金槍不倒小郎君的江夏只有五分鐘?有沒有搞錯。五分鐘,前戲都不夠吧?

  好吧。我們將時間撥回五分鐘以前,那個時候崔念奴剛剛進入到江夏的房間裡面。房內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崔念奴與江夏面對面站著,站的很近。她那如蘭花般清幽的氣息不斷貫入江夏的鼻孔之中,江夏呼吸逐漸變得急促起來,雙手慢慢地攀上了崔念奴的腰肢。

  崔念奴身體僵硬了一下,但隨即就一下軟在了江夏的懷中。這樣一來江夏還說什麼,立刻將崔念奴打橫抱起來走到床邊放下。

  也許崔念奴也預計到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所以整個人十分緊張,一雙小手緊緊地抓著江夏的衣角。

  江夏溫柔地俯身下去吻了一下崔念奴的柔唇,然後左手撫摸著崔念奴的秀髮,右手開始去解自己的褲子。

  戲肉來了。人世間最令人痛苦的事情是什麼?一是面對一個任你施為的美人你卻無法「怒舉」,二是面對你一個任你施為的美人……你才發現自己的褲腰帶竟然打的是一個死結。

  先前因為要進婉君閣見康媽媽,所以江夏做足了防禦措施。他將自己的褲腰帶捆了好幾次,每捆一次就打了一個死結,現在根本就解不開。

  江夏心慌不已,最後不得不放開崔念奴坐起來去解自己的腰帶。而這個時候崔念奴沉默了一會兒後坐起來,她溫柔地挽著江夏的手臂,低聲道:「江大哥,這些事要不還是以後再說吧,念奴……念奴還沒準備好,心裡有些害怕。」

  聽見崔念奴這樣說,江夏還能說什麼,只能放棄掉去解自己那根本就不可能解開的褲帶,然後略帶歉意地說道:「對不起念奴,是我太心急了。」

  崔念奴搖搖頭,低聲道:「念奴沒有怪江大哥。」

  既然某些事已經無法繼續下去,那麼再保持這樣一個漆黑的環境就顯得有些怪異了。江夏從懷中取出火摺子將桌上的燭燈點燃,房間內立刻亮了起來。

  江夏與崔念奴走到圓桌旁邊坐下,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江夏先行開口打破這無言的尷尬:「念奴,這麼晚了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問出這個問題江夏又煽自己一巴掌的衝動,大晚上的人家一個女孩子跑到你房裡來讓你又親又摸的,你再來問人家找你有什麼事?你說有什麼事?這叫人家怎麼回答?難道說我是來找你獻身的,但是卻不巧遇到你解不開自己的褲腰帶?

  崔念奴俏臉微紅,她低著頭說道:「江大哥,今天我姐姐她……她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再生她的氣了。」

  江夏恍然,原來崔念奴來找自己一開始並不是想要獻身,而是準備替她姐姐來道歉的,只不過險些被自己給那啥了而已。

  江夏笑了笑道:「算了,看在咱們家念奴的份上我就不跟她一般見識了,不過你記得去提醒她,像她那樣子如果不改的話以後嫁不出去的。」

  崔念奴也跟著笑了一下,聽見江夏那句「我們家念奴」她心裡甜滋滋的。崔念奴道:「其實姐姐以前不是這個脾氣,只不過是因為父親遭人陷害的時候她被一個高人救走,學了幾年功夫回來後就變成了這副脾氣。」

  「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學了幾招三腳貓的功夫就變得這麼暴力,這樣不好。」江夏搖搖頭道。

  崔念奴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下去,她笑著說道:「還別說呢,沒想到江大哥你的武功那麼好,姐姐那柄寶劍可以削鐵如泥的上乘寶劍,居然被你一下給折斷了。江大哥武功這麼厲害為什麼會在這群芳閣裡做個小小書房師爺呢?」

  「額……這個嘛……」江夏諾諾嚅嚅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崔念奴笑了笑道:「江大哥不方便說,那念奴就不問了。天色已晚,念奴就不打擾江大哥休息了,念奴告辭。」

  說完,崔念奴起身對著江夏微微一拂算是行了禮。

  江夏將崔念奴扶起來,點頭道:「念奴慢走。」

  「江大哥早些歇息。」說完,崔念奴走出了江夏的房間。

  等到崔念奴走遠了之後,江夏突然轉頭在房間裡翻箱倒櫃地找剪刀。找到以後他將自己的腰帶剪斷,然後一發脾氣乾脆剪成了幾大截。

  次日清晨,天氣很好。

  對於群芳閣的人來說,早晨是睡覺的好時候,畢竟群芳閣生意最忙的時候是晚上。經過一晚上的操勞,姑娘們原本正做著美夢,可是突然「叮叮咚咚」的敲鑼聲響個不停。緊接著就聽見有人喊道:「群芳閣所有人都到前廳集合,康媽媽有事要宣佈。」

  「哎呀……昨天我可以是接了七八個客人,身子正乏著呢,這麼早把人家吵醒幹嘛?」

  「你那還算好的,接七八個客氣至少賺了七八份銀子。我就可憐了,昨天就接了三個客人,其中最後的那個客人你是不知道,那一身蠻力……」

  「喲呵呵,得了便宜還賣乖,那一身蠻力可把你這個小浪蹄子給弄上天了吧?」

  姑娘們吵吵嚷嚷地從房裡出來到大廳集合,而此時剛剛被那敲鑼聲吵醒坐起身子的江夏還沒來得及穿衣服房門就被人給推開了。

  三名群芳閣的丫鬟走進江夏的房間,一名丫鬟端著洗漱用品,一名丫鬟拿著衣鞋褲襪,最後一名丫鬟手中拿著牛角梳。

  見到江夏看著自己,三名丫鬟齊齊向江夏行禮:「大爺早,小翠來幫大爺梳洗。」「小麗幫大爺更衣。」「小草幫大爺梳頭。」

  說完,三名丫鬟走過來。

  江夏愣了愣後明白過來,這肯定是康媽媽安排的。

  三名丫鬟手腳麻利,不一會就幫江夏洗漱好並穿戴好了衣服。

  今天江夏所穿的衣服明顯剛剛新買的,一身隱雲紋的青色交領袍服,雖然衣袖寬大江夏不太適應,但一條玉帶往腰身上一束,整個人頓時顯得英俊挺拔好似富貴人家的翩翩佳公子一般。

  略長的頭髮被小草梳起來用四方平定巾固定好,腳下再登上一雙順天府青雲齋有名的青雲筒靴那真是瀟灑極了。

  幫江夏整理好衣服之後小麗拿著銅鏡對著江夏道:「大爺可以看看,若有什麼問題可以讓小的重新整理。」

  江夏看著銅鏡轉了轉身子,只見鏡子裡的男人面似冠玉身材挺拔,十分的俊朗瀟灑。江夏笑著點點頭道:「不錯,我很滿意。」

  小翠道:「大爺,康媽媽說大爺如果梳洗好了就請到前廳去,她在那裡等您。」

  「好。」江夏從房裡出來走到前廳,只見前廳已經站滿了人,康媽媽正一個人站在正前方的戲臺上。

  江夏到了以後發現這一次還真的是整個群芳閣的人都來了,上至像黎詩詩和崔念奴這樣的頭牌,下至專門負責倒馬桶的何叔全都在這裡。只不過雖然大家都在,但依舊可以看得出來尊卑有別。

  大家都站著的,只有黎詩詩和崔念奴一人有一個位置可以坐著。江夏特意看了那黎詩詩幾眼,覺得她的確是長得漂亮,身材也很不錯。不過身上的風塵氣息太重,不是他喜歡的那種類型。

  江夏一走到前廳,康媽媽看見了頓時眼睛一亮。江夏身上所穿的衣服全是她親自去挑選的,雖然她預料到江夏穿在身上可能會很顯得很俊俏,但是卻沒有想到江夏本人竟然會俊俏到這樣的地步。

  見到江夏以後,康媽媽對他招了招手。江夏走到戲臺上去,康媽媽這才對著下方群芳閣的人說道:「今天一大清早就把你們叫起來是有一件事要給你們宣佈,站在我身旁的這一位是江夏江大爺。從今天起他就是我們群芳閣的老闆之一,群芳閣有五成是屬￿江大爺的。」

  在這個年代裡面,能被稱為「大爺」是一件不簡單的事情。不過作為擁有一半群芳閣的江夏來說,他已經夠資格被人稱之為「大爺」。

  康媽媽說完以後低下不少人發出驚歎之聲,江夏之前的身份他們裡面有不少人都很清楚,沒想到這才短短幾天的時間,一個僕役竟然變成了群芳閣的老闆之一,這樣逆轉來的實在是太快太突然了。

  康媽媽面色一冷,聲音有些低沉地說道:「都愣著幹嘛?都不懂規矩了是吧?」

  「江爺。」整個群芳閣的人一起鞠躬向江夏叫道。

  群芳閣上上下下一共有近四百號人,四百人齊聲呼叫那聲音不算小了。身份的快速轉變對於群芳閣的人來說十分意外,同時對於江夏來說也是一種意外。不過這樣的轉變無論從什麼樣的角度來看都不算是壞事,江夏笑了笑後開始對著群芳閣的人發表他成為群芳閣老闆以來的第一次講話。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7-24 14:35
第017章 太有才了

  青樓老闆。這樣一個身份江夏並不排斥,反而還有一些喜歡。

  對於江夏來說,能夠在一個美女如雲的地方逍遙快活的生活著,並且沒事還能考慮一下例如「潛規則」之類的事情,這實在是一件再愉快不過的事了。

  對於江夏來說,這世間的事要麼就不去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所以當他與群芳閣一眾員工的見面會完畢以後,江夏立刻找到了康輕煙。

  對於江夏能夠主動找自己康輕煙很是高興,不過接下來江夏一長串話徹底把康輕煙給弄糊塗了。

  「改革?你要任群芳閣CEO?等等,那什麼瑟一嘔是什麼意思?啊?還要重新設計服裝,舉辦踢台走秀?檯子在那裡好好的,沒事踢它幹嘛?還要重新設計才藝表演,戲臺不再拿來唱戲了?」

  江夏一連串的想法將康輕煙說的雲裡霧裡,最後康輕煙只能不厭其煩地說了一句:「你弄,你弄,一切任由你做主,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行了吧?」

  得到了康輕煙的授權,江夏正式任命自己為群芳閣CEO。一開始大家還不明白這個「CEO」是什麼意思,不過看樣子好像挺厲害的樣子。

  作為一名管理者,獨挑大樑肯定是不現實的,所以江夏找來了韓于任總經理,具體的職務內容沒說,反正就是執行江夏一切指令。另外江夏又找了幾個機靈的大茶壺作為管理部策劃執行,一個簡單的管理班子就這樣先搭起來。

  團隊組建好以後,江夏便開始轟轟烈烈的實行著自己的一系列改革。他們花重金包了一家裁縫店,然後讓那店裡的裁縫按照江夏所設計的設計圖做了各種各樣的制服,以及各種罩杯的BRA和各種型號的小內內。

  完成以後那些東西以後,江夏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教導群芳閣的姑娘們如何在走T台秀。確定她們都走的似模似樣以後,江夏發出了貴賓邀請帖,邀請經常前來群芳閣的貴賓們參加群芳閣第一屆仙女降臨T台秀。

  雖然那些客人不知道什麼叫「T台秀」,但是他們明白什麼叫「仙女降臨」。一群色中餓鬼,噢,不對,應該說是一群文人雅士都開始討論起這一次群芳閣貌似很不同尋常的「T台秀」。很明顯,那天晚上絕對會有很多美人。

  雖然那個英文字母「T」大家都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但是這並不妨礙富有聯想精神的大明文人雅士們作出各種聯想,而其中有一名員外看著那個「T」然後再看看自己的下體,頓時他覺得自己明白了這個中玄機。

  順天府內文人雅士們談論著即將召開的「群芳閣第一屆仙女降臨T台秀」,而一張製作精美的邀請帖同時送到了位於西苑太液池西南岸,臨近西華門的豹房。

  上午將請帖送到豹房,下午朱厚照就收到請帖。掃了一眼上面的內容,再看到下面的落款是江夏,朱厚照頓時興趣盎然。

  近幾日一直被內閣大臣李東陽拉著學習什麼為君之道,朱厚照早就想溜出宮去玩了,這麼巧江夏就整出了一個什麼「仙女降臨T台秀」,朱厚照大有興趣去看看。

  五月初三,這一天並非是什麼節慶日,順天府也沒什麼異常。但是群芳閣的門口卻停滿了馬車,整個順天府的「文人雅士」幾乎都聚集到了順天府。大多數人都聞訊而來,不過可惜的是,群芳閣門口站了十幾個護衛,沒有請帖的人是絕對不能進入到群芳閣裡面的。

  天底下居然還有將客人拒之門外的青樓?這可惹怒了不少自恃身份不低的人,不過這些人再兇惡也沒有,江夏早已經下了死命令,沒有請帖的人絕不讓其入內。

  不少客人指天發誓自己再也不會光顧群芳閣,然後奮然離開。不過有請帖的人見到群芳閣這一舉動心中大為受用,自覺自己的身份平然比那些沒有請帖的人高了一等。

  中午的時候朱厚照就約了張永和劉瑾晚上一起前來群芳閣,此刻到了群芳閣門口。作為老闆的劉瑾發現那麼多客人奮然離去頓時忍不住暗暗皺眉,不過現在是在陪朱厚照,他必須得小心謹慎著,怎麼也不能讓張永這廝搶了風頭。

  江夏早已經在門口等著朱厚照,見到朱厚照了以後江夏揮著手道:「二弟,二弟。」

  朱厚照看見江夏臉上也是一喜,他趕緊快走幾步走上去道:「大哥。」

  江夏握著朱厚照的手,用力拍了一下朱厚照的肩膀道:「好幾天沒有見到你,可想死大哥我了。今天這場秀是大哥策劃的,一會兒包你滿意。」

  朱厚照笑著說道:「大哥,二弟其實也很想你,只不過這幾天家中事務繁忙所以一直沒有抽出空暇來探望你。」

  江夏點點頭表示理解,他道:「好了,咱們不要站在這門口,進去再說吧。」

  進入到群芳閣內,裡面的情況和外面完全不一樣。因為發邀請帖時已經設計過,所以群芳裡並不顯得擁擠。江夏特地為朱厚照留了一個最好的位置,然後邀請他坐下。

  群芳閣內部並沒有什麼大太的變化,但是燈火做出了一定的調整。

  平時群芳閣的大廳必定亮如白晝,但是今天除了整改過的戲臺哪裡燈火明顯意外,其餘的地方燈火都十分暗,顯得整個群芳閣有些神秘。

  江夏安置好朱厚照後又陪著朱厚照聊了幾句,等到大廳的人都坐的差不多了。一名平常給戲子報幕的龜公走上台去說道:「各位尊貴的老爺們大家晚上好,相信大家今天都是為了一睹仙女降臨T台秀而來。在這裡小人就不耽擱各位老爺的時間了,仙女降臨T台秀,正式開始……」

  伴隨著特別的音樂,大廳周圍的燈光全都被人熄滅,唯獨那戲臺的燈火還留著。那設計精美的幕板後面走出來兩名群芳閣的姑娘,這兩位姑娘都穿著「V」胸長裙,一個是黑色,一個是白色。一個是單肩帶的,一個是細肩帶的。

  因為穿著BRA的關係,所以二人的胸前都顯得特別雄偉。而「V」胸的長裙又將那雄偉露出了幾近一半,大有呼之欲出的感覺。

  兩位姑娘的妝容和髮型全都是由江夏親自設計的,更為特別的是,她們腳下還踩著一雙完全不可能出現在這個時代的……高跟鞋。

  當然,因為時間關係,那高跟鞋是請木匠臨時打制的,完全沒有什麼舒適可言,頂多也就支撐這麼一場秀就夠了。

  隨著二人踏著俗稱「貓步」的專業臺步緩緩走來,高聳的胸部隨著每一次的走動上下跳動,長裙下修長的美腿若隱若現。

  大明的色狼們,不是,又錯了。大明朝的文人騷客們那裡見過這個,在這一瞬間所有人的脖子都伸直了。大廳再也聽不見任何一點吵嚷的聲音,倒是吞口水的聲音不停地響起。

  「群……群芳閣何時有的這兩位美人?太美了,太美了。」朱厚照一邊咽著口水,一邊興奮地說道。

  兩位姑娘走回去,緊接著又從幕板後面走出來兩位姑娘。這一次兩位姑娘穿著的是高開叉的旗袍,雖然上面沒那麼露了,但是那一雙美腿卻隨著步伐的走動清晰可見。

  相比起吊帶長裙,旗袍這種透露著高端典雅端淑之中又透露著些許誘人的服飾再次給大廳所有看官一種全新的視覺衝擊感。

  兩位姑娘展示過之後再次回去,朱厚照看著江夏問道:「大哥,這群芳閣我以前也常來,為什麼就沒有見到剛才那些美人?」

  江夏笑了笑道:「二弟你稍安勿躁,美人何止這麼一點點。繼續看下去,看完表演以後你喜歡哪個我就給你安排哪個就是。」

  朱厚照眼睛一亮,當即興奮地說道:「大哥,此話當真?那剛才那四個我全都要了。」

  「四個都要?」江夏一臉懷疑地看著朱厚照:「你能受得了嗎?」

  朱厚照自信地說道:「你放心……天啊,又是兩個美人。」

  正所謂世界上沒有醜女人只有懶女人,精通化妝易容之術的江夏精心為各位姑娘畫裝之後又豈會醜到哪兒去。再加上他那些服裝的承托,更加是美上加美。這還是因為化妝的工具有限,否則江夏還不知道會畫出多麼美的姑娘來。

  朱厚照忍不住叫出了聲,這一次從T臺上走來的是兩個穿著連體短裙的姑娘。那一雙修長的美腿以及胸前那深不見底,讓男人一見就仿佛要迷失在裡面的深溝再一次引起了全場咽口水的聲音不斷響起。

  在這個時代裡面,這樣的服裝自然是無法推廣出去的,但是在這青樓裡面就沒什麼了。反正做的就是這方面的生意,外加江夏的重金獎勵,姑娘們也不會介意穿出來給各位客人看看,反正都是些熟客,身上又有哪一處地方沒被他們看過。

  不過姑娘們怎麼也想不到,她們這一身妝容究竟給了這些男人什麼樣的刺激。最瞭解男人想法的,始終是男人。特別是對美色有著執著追求的男人,更加明白男人在想什麼。

  朱厚照看著江夏問道:「大哥,這些姑娘身上的衣服全是你弄出來的嗎?」

  江夏點點頭。

  緊接著朱厚照就說了一句穿越時空的話,「大哥,你實在是太有才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7-24 14:35
第018章 維多利亞的秘密

  據說人生分為三個境界,第一個境界是自己要行。第二個境界是別人要說你行。第三個境界是說你行的人,他自己本身要行。

  一句「你太有才了」,在普通人說來可能是讚揚或者恭維。但是從朱厚照的口中說出來那意義就完全不一樣,帝王的欣賞代表著太多太多的東西,財富、榮耀、權力,一切都在其中。

  與張永一起站在坐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劉瑾聽見朱厚照這樣評價江夏,他頓時明白朱厚照是真的欣賞江夏了。朱厚照越欣賞江夏,劉瑾就越覺得自己的投資沒有白費。

  對於劉瑾來說,小小的一家群芳閣實在是不值一提。用一半的股份來籠絡一個可能會被皇上欣賞的年輕人,這完全是值得的。這就好像下棋一樣,你可以無意識的在某個地方布一顆棋子,而這顆棋子說不定在什麼時候就會起到十分關鍵的作用。

  在劉瑾心裡,江夏就是這樣的一顆棋子。不過朱厚照如此欣賞江夏,劉瑾覺得自己應該要好好重視一下這顆棋子了,如果操作的好,這顆棋子恐怕會變得威力無窮。

  江夏自然不明白朱厚照的一句誇張無形中帶給了他什麼樣的影響,他聽過之後完全不在乎地擺擺手道:「二弟你有所不知,這還不算是最厲害的。哥哥我正在設計一整套維多利亞的秘密,等到時候做出來了我再給你一張請帖邀請你來看。」

  「維多利亞的秘密?是什麼東西?」朱厚照一頭霧水,他哪裡懂什麼叫「維多利亞的秘密」。

  江夏笑了笑道:「沒關係,一會兒你就明白了。」

  隨著T台秀的進行,各式服裝展示逐漸到了尾聲。眼看著快要結束了,報幕的那名龜公又走到T台道:「不知道各位客官有沒有看過癮啊?」

  「過癮!實在是太過癮了,只不過只能看不能摸,真是心癢難耐啊。」大廳中間一位員外打扮的客人興奮地笑著說道。

  「客官不用擔心沒得摸,姑娘們都在後臺呢,一會兒客官可以直接去後臺挑選,選中了扶了銀子,不止可以摸,就算……嘿嘿,也是可以的。」

  「真的嗎?太好了,我就擔心是只能看不能摸。可以……嘿嘿,多少銀子本大爺都願意給。」

  「客官豪氣,不過今天這一場T台秀只是我們群芳閣的一次小試牛刀,十天以後這裡還會再舉辦一場更加勁爆的T台秀,叫做維多利亞的秘密。也許很多客官不知道什麼叫‘維多利亞的秘密’,現在我們先請一位姑娘為你們展示一下!」

  龜公話一說完就跳下了戲臺,一名姑娘面帶羞澀的從幕板後面走出來。

  「哇!」「噢!」「哦!」「啊……」

  短裙、吊帶、旗袍,這些原本就已經夠讓這些客人們覺得刺激了。而現在這一個姑娘直接就只穿著胸罩和小內內走著貓步出來,客人們直接有一種血脈賁張,熱血湧動的感覺。

  「啊!有反應了,我有反應了。」城南的絲綢大戶馬老爺身體一直有隱疾,無法行房事。不過雖然如此他還是喜歡逛青樓,每次叫了姑娘雖然無法真的銷魂,但是他會讓姑娘們叫給他聽。

  可是這一下看見戲臺上那姑娘就只穿著三點式服裝走秀時,馬老爺突然一下起了反應。他興奮地站起來,從懷中取出一疊銀票焦急地叫道:「快!立刻給我安排一個姑娘,快一點!」

  姑娘走完秀後,報幕的龜公又走上台道:「各位客官,這就是所謂維多利亞的秘密,如果想要看更多的表演,十天以後持邀請帖來我們群芳閣就行了。邀請帖我們會從明天開始發放,各位客官靜候佳音吧。」

  說完,龜公離開了。戲臺上重新開始上去一批姑娘跳舞,大廳的燈火也重新點燃。整個大廳一下亮如白晝,但是廳內的客人全都覺得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十天之後的表演,一定要來看。廳內的客人們心中暗自下著決定。

  剛才一直眼睛發直的朱厚照過了好久才回過神來,他看向江夏道:「大哥,這邀請帖……」

  江夏笑了笑,從懷中取出一張紫色帶暗紋的精美請帖遞給朱厚照道:「你放心,這等好事大哥怎麼會忘了兄弟你呢?早就給你準備好了。」

  「多謝大哥。」朱厚照將請帖收好以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大哥,如果沒有其他事兄弟就先去看看那些姑娘……的衣服了,你先坐著。」

  江夏微微一笑,點點頭道:「去吧去吧,看中哪個就挑哪個,今天大哥請客。」

  「多謝大哥。」朱厚照行了一禮後立刻帶著張永和劉瑾匆匆離開。

  當天晚上朱厚照在群芳閣留宿,累了一整天的江夏也早早的休息了,二人之後就沒有再見過面。因為考慮到第二天要早朝,所以朱厚照深夜的時候帶著張永和劉瑾離開。

  在回宮的路上,朱厚照雖然臉上帶著疲累之色,但眉目之間依舊難掩興奮之情。他與張永和劉瑾坐在同一輛馬車之中。朱厚照想了一會兒道:「劉瑾,朕吩咐你兩件事,你一定要給朕做好。」

  「奴婢遵命,請皇上放心,但凡皇上的吩咐奴婢一定盡心竭力做到最好。」

  馬車內雖然狹窄,但是劉瑾還是沒有失禮,依舊跪在馬車上應了命。

  朱厚照滿意地點點頭道:「朕的義兄江夏方才你已經見過了。現在朕交給你的兩件事就是,第一、全力幫朕封鎖消息,朕沒有亮明身份之前絕不能讓江夏知道朕的真實身份。第二、你下去吩咐東廠和錦衣衛,不允許任何人去找群芳閣的麻煩,更加不能讓江夏受到任何一點傷害。明白沒有?」

  「奴婢明白了,奴婢遵旨!」劉瑾領命道。

  劉瑾乃是東廠的督主,朱厚照方才吩咐的兩件事對於他來說只是兩件小事,輕而易舉就能辦到。

  但是值得推敲的是,為什麼朱厚照會吩咐他辦這兩件事。這個人緣由劉瑾自然已經猜到,而張永也已經猜出來。

  甚至張永猜得更深一層。他本就知道群芳閣的幕後老闆是劉瑾,而現在江夏明顯在群芳閣的地位舉重若輕,那麼肯定是劉瑾故意提拔的。

  至於為什麼會故意提拔江夏,答案自不用多說,肯定是因為江夏和皇上的關係。現在皇上下了這兩條命令,看似有點讓人摸不著頭腦,實際上只要聯合起朱厚照的性格就能輕易猜出來朱厚照為什麼要下這兩條命令。

  第一個,不能讓江夏知道他皇帝的身份。很明顯朱厚照是覺得自己偽裝成平民和江夏一起相處很好玩,他想繼續玩下去,所以不能讓江夏知道他的身份。第二個,不能讓江夏受到傷害。這就是赤裸裸的對江夏加以愛護了。

  能夠讓一個皇帝去擔心他的安危,足見江夏在朱厚照心裡的地位已經不輕。

  江夏在朱厚照心中的地位越高,那就代表劉瑾又多了一個助手,張永嫉妒地看了劉瑾一眼。哪知道劉瑾正巧也看向他,劉瑾嘴角微微勾出一絲笑意,然後將右手的小指頭放在自己眼前看了看。

  張永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抹冷光。劉瑾那動作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在說張永跟他鬥,還嫩了一點。

  張永看著劉瑾,突然想到一件事。

  他最初見到江夏的時候,江夏很明顯在群芳閣的地位不高。可是今天見到江夏,他在群芳閣的地位似乎有了很大的提升。那麼這就是說江夏並不是劉瑾一早就培養的人才,而是他知道了朱厚照曾經和江夏親近過,所以提拔了他。

  現在劉瑾得到皇命不得洩露皇上的身份,那麼肯定劉瑾之前也沒有給江夏說過他的身份。如此說來,江夏豈不是還沒有正式拜入劉瑾門下?

  張永心中想到一條妙計,要是自己提前將江夏收買,將他納入自己門下,成為自己的人。說不定以後還能將江夏變成劉瑾身邊的眼線。

  劉瑾自以為撿到寶,卻不曾想那個寶實際是自己隱藏在他身邊的刀子,隨時都有可能會捅他一刀。

  哈哈……此計真是太妙了。

  想到這裡,張永又得意地看了劉瑾一眼。眼神仿佛再說著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咱們走著瞧。

  劉瑾微微一愣,他不懂張永這突然又得意什麼,不過張永得意就代表他劉瑾會不高興,所以劉瑾心裡還是小心揣測起來。

  朱厚照無意間看到張永笑得燦爛,他笑著問道:「張永,你在笑什麼?」

  張永嚇了一跳,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有一點得意忘形了,他立刻行禮回道:「回稟皇上,奴婢在想先前群芳閣裡的所見所聞。想不到那江夏還卻有幾分才能,竟然想出那麼一招妙計,恐怕群芳閣接下來的生意得好到沒邊了。」

  「嗯,我猜也是。」朱厚照笑了笑道:「可惜你是太監,如果你是個真正的男人的話就會明白先前群芳閣裡的所見所聞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刺激,那感覺真的是……唉,朕現在覺得要等十天才能看得見那‘維多利亞的秘密’真的好長啊。」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7-24 14:36
第019章 找麻煩

  從人格上來說,人是平等的。但是從實際上來說,任何人都無法否認人與人之間是存在階層的區別的。這種階層的區分來自于財富、身份、社會地位的重重不同。而如何去區分這些不同,其實有跡可循。

  最簡單最直接的一種方式,那就是從大家聊的話題來尋找這種區別。比如一開口聊的就是今天的菜價和米價漲跌多少,這應該是普通百姓。而一開口聊的是戲院裡昨日是哪一位花旦唱的什麼曲目,身段和唱功如何,這應該是位條件不錯的小康之家。

  如果聊的是哪家青樓出了哪一位紅牌,床上的技藝如何,這應該是一位家財頗豐的老爺。但是如果想要稱得上是大戶之家,並且是在這順天府有名譽有地位的人,那麼現在張口聊的話題就應該是這些了。

  「哎呀張老爺,好久不見了,近來都在忙些什麼啊?」

  「喲,李老爺,這可有些時日不見了。近來閑的很,倒是無甚大事。」

  「哦,張老爺可知這順天府的群芳閣。」

  「知道,去過幾次,裡面的姑娘還不錯。」

  「哦,那張老爺可去看過那前幾日那群芳閣舉辦的仙女降臨T台秀沒?」

  「T台秀?這是個什麼東西?」

  「哦,原來張老爺沒去啊。那真是太可惜了。」此時有著鄙視的掩飾外加自得的神情。「張老爺你是不知道,那T台秀啊,真的是……嘖嘖嘖……」一臉沉浸其中,然後擺擺手道:「唉,沒去過的人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向你形容那場景,那可真是……嘖嘖嘖……」

  「喲,原來李老爺也去了群芳閣仙女降臨T台秀?真是好巧,那日我也在呢。」

  一旁聽著的馬老爺也插了話進來。

  李老爺扭頭一看,立刻和張老爺同時行禮:「原來是馬老爺。」

  李老爺頓時覺得像遇到了知音一般:「原來那天馬老爺也在,那日就光顧著看那臺上的表演,都沒注意到馬老爺也在,真是失禮失禮。」

  「無妨無妨,那日的表演那麼精彩,我也是全神貫注心無旁騖啊,哈哈哈……」

  「對了,不知道李老爺你弄到後面這場‘維多利亞的秘密’邀請帖沒?」

  李老爺臉上頓時出現為難之色,「唉,實不相瞞。現在順天府市面上那維多利亞的秘密邀請帖已經炒到了一百兩一張,並且還一帖難求,我現在正四處托人在幫我搞呢。馬老爺這樣問,莫不是馬老爺已經弄到了邀請帖?」

  「咳咳……」馬老爺一臉得意,從懷中取出那精美的紫色暗紋邀請帖道:「前幾日托人幫我問了問,不巧弄到一張,也算幸運。」

  「哎呀,還是馬老爺厲害啊,這麼難搞到手的邀請帖都弄到了。真是厲害。」李老爺一副高山仰止地看著馬老爺,豎著大拇指不斷讚歎。

  而一開始的張老爺此刻早已經淪為路人甲,慘被忽略。

  被忽略的張老爺心中暗自發誓,無論花多少銀子也要搞到一張那什麼維什麼亞的邀請帖,同時也要搞清楚那晚仙女降臨T台秀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就這樣,維多利亞的秘密頓時成為整個順天府熱議的話題。而此時此刻群芳閣的老對頭春意樓開始不淡定了。

  上一次李媽媽跑到群芳閣去鬧,最後卻反被江夏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甚至是屁滾尿流鎩羽而歸。

  而現在自從群芳閣的仙女降臨T台秀一出,群芳閣的生意直接呈幾何倍數增漲,每天晚上群芳閣的生意都是爆滿。見識過群芳閣的姑娘以後,再看春意樓的姑娘簡直就是一群庸脂俗粉,花同樣的銀子,找「仙女」還是找庸脂俗粉,傻瓜也知道該怎麼選擇了。

  之前挖我姑娘就算了,現在居然還搞得我沒生意做。李媽媽忍了好幾天後終於忍受不了了,當天晚上李媽媽就找來了她的大哥李錢順。

  這李錢順乃是順天府裡的一名從八品的知事,這知事一職又叫知領事司務負責行政和民事方面的事務。在一般來說知事只是一個九品或者從九品的官,但是順天府乃是大明首府,地位崇高所以李錢順的品銜是從八品。

  要論職權,李錢順的確是能夠管到群芳閣的,並且還可以說是主官群芳閣的人。但是一般來說當官的人都明白,能夠在順天府開大型青樓的人背後的人脈關係絕對不可能小覷。

  但是李錢順有點不一樣,他不僅是一名從八品的知事,同時他還是順天府府丞黃德順的人。

  這順天府由於是首都的最高地方行政機關,所以府尹的職位特別顯赫,品級為正三品,高出一般的知府二至三級,一般由尚書、侍郎級大臣兼管。正三品衙門用銅印,惟順天府用銀印,位同封疆大吏的總督、巡撫。

  比如現在的順天府府尹同時就是禮部侍郎崔政義在擔任,平日裡禮部的事務就已經夠崔政義忙的了,所以順天府裡的事務多數時候都是黃德順在管理。

  黃德順能夠在崔政義手下當差,自然就是崔政義的人。所以算起來李錢順也是崔政義這一脈的人。當然,崔政義上面也還有靠山,不過現下就不細論了。

  大明一朝對於官員貪污舞弊的懲罰十分嚴格,但同時又給官員的俸祿十分微薄。所以官員們多數時候都會找一些其它的生財門路。

  比如像李錢順的妹妹開春意樓,這其中就有黃德順的支持。所以讓李錢順去開罪群芳閣他也不會太過於懼怕,反正上面有黃德順頂著,怎麼也輪不到他遭殃。

  這一晚李媽媽將李錢順請到了春意樓,先是大魚大肉胡吃海喝了一頓,然後給他安排了春意樓的頭牌陪了他一晚上,第二日早晨李錢順起床了李媽媽才找到他談群芳閣弄得春意樓沒生意的事。

  這其中李媽媽還著重說了一下江夏。

  因為當初她真的害怕自己是把江夏給弄死了,所以還特地派人去打探了一下情況。最後才知道江夏那是耍她玩兒的,從那以後她就記住了那個令人作嘔的名字,江夏!

  李錢順聽過李媽媽的話後心中有了數,這群芳閣如此斂財也確實是有些過分了,既然是這樣那就得敲打敲打他們一下,而這個江夏就是用來敲打的最佳人選。

  正午,群芳閣裡的一群姑娘正把江夏圍著,一個個聚精會神地聽著江夏講故事。

  在群芳閣裡面,江夏十分得民心。首先他專門請了兩位書房師爺,一位用來處理群芳閣的各項文書賬務,另外一位則是專門用來給群芳閣的員工們免費書寫誦念家書。其次他又給群芳閣的姑娘們定了規矩,凡是做滿五年的可以申請從良,以原價買回賣身契。

  要知道一般來說姑娘們想要買回賣身契價錢都得往上翻好幾倍,但是江夏這一規定立刻讓不少姑娘看到了為自己贖身的希望。然後江夏還提升了群芳閣裡的工人待遇,伙食住宿等福利待遇,設定了休假等等福利。最後嘛,江夏之所以如此得人心還因為他從來沒有老闆架子,風趣幽默又兼英俊瀟灑,並且還會講故事。

  江夏每天中午閑來沒事就會給姑娘們講一些故事,比如什麼白雪公主啊,睡美人,灰姑娘等等……現在江夏講的就是《哈姆雷特》又叫做《王子復仇記》。

  講到正是興起的時候,突然群芳閣的門口走進來一群衙差,衙差一進來就大聲叫道:「你們這裡面誰是江夏?」

  江夏扭過頭下意識地回答道:「我就是。」

  「呵,居然一來就碰到你了。也好,跟差爺我去衙門走一趟。」幾名衙差走過來抓著江夏的手臂道。

  江夏一下掙開那衙差的手,皺眉道:「別伸你的手來抓我,我奉公守法你憑什麼抓我?」

  那抓江夏手臂的衙差一下怒了,他瞪著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江夏道:「喲呵,小子倒是挺帶種,差爺要帶你去衙門,你難道還敢拘捕不成?」

  江夏不屑地看了那衙差一眼,從前世到現如今,他對於警察的印象就一直好不到哪兒。特別是這幾個衙差態度還這麼囂張,很明顯是來者不善。

  江夏依舊坐在原處道:「想要抓我,你總得說出個理由來吧?無緣無故就要抓要拿的,難道你以為大明朝沒有王法嗎?又或者說你認為你自己就是王法?」

  「小子牙尖嘴利的,也好,差爺我帶你回衙門打上幾板子再掌個十幾記嘴後我看你還敢不敢這麼牙尖嘴利,帶走!」

  說完,兩名衙差一下朝著江夏撲來。

  江夏身體靈活,身體一偏就閃開了。兩名衙差撲了個空,先前說話的那名衙差立刻抽出腰間的佩刀道:「這小子膽敢拘捕,把他拿下。」

  一看這些衙差居然亮了刀,江夏知道事態有些不同了。他右腳踏著板凳一用力,板凳立刻跳到江夏手中。

  此刻韓於帶著十幾個群芳閣的護衛沖過來大聲叫道:「你們當我群芳閣是什麼地方?竟然敢在這裡亮刀?誰給你們的膽子!」

  說著,韓於和那十幾個護衛一下亮出大刀與衙差們對峙著,衙差才六個人,韓於他們十幾個,衙差們立刻慫了。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穆離鳶

LV:8 領主

追蹤
  • 694

    主題

  • 97280

    回文

  • 7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