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大明帝師 作者:今晚又打老虎(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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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離鳶 2015-7-24 14:24: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72 408963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7-24 14:36
第020章 後臺

  「住手!」

  江夏大喊一聲,他走到那幾名衙差跟前道:「我跟你們走。」

  「江爺!」韓於有些著急地叫道。

  江夏回頭拍了拍韓於的肩膀:「韓大哥,以後還是叫我江夏或者江兄弟,什麼爺不爺的,咱們兩個兄弟之前沒這些規矩。」

  韓於感動地點點頭,他低聲道:「江兄弟,這些人明顯是沖著你來的,來者不善啊。」

  江夏也低聲回了一句,「沒事,我大概猜到是誰指使他們來的。康媽媽上街去買胭脂水粉去了,你立刻派人去通知她,她自會想辦法救我的。」

  「好。」韓於點頭道:「那江兄弟你自己萬事小心。」

  「嗯。」江夏應了一聲後抬頭對那些衙差道:「好了,我們走吧。」

  先前說話的那名衙差笑了笑道:「就是嘛,早這麼懂事就沒這麼多事兒了不是?」

  韓於盯著那人冷冷說道:「聽著小子,我韓於這一輩子真心認可的兄弟不多,江兄弟算是一個。若是進了你們衙門之後我江兄弟有什麼損傷,我韓於反正是孤家寡人一個,就算是拼了性命也會替他討回公道。」

  韓於這話說得擲地有聲,那名衙差不敢硬頂回去,但是又不願意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丟了面子。他唯唯諾諾地說道:「我……我這是在執行公務,你膽子這麼大對著我吼什麼?有本事去找我們家大人吼去啊。」

  「你們家大人應該是春意樓李媽媽的大哥李錢順吧?」江夏突然說道,並且一下就說中了指使這幾個衙差前來的人是誰。

  這名衙差下意識地說道:「是又怎麼樣?」話一出口他就覺得不對,自己這不是承認了李錢順是公報私仇讓自己幾個帶他回衙門整治的嗎?

  江夏微微一笑,回頭看了韓於一眼,韓於點了點頭,江夏也點了點頭。然後江夏說道:「好了,走吧。」

  一名衙差拿出手鐐腳銬準備過來給江夏套上,江夏輕輕地看了他一眼道:「怎麼?這是準備把人往死裡得罪是吧?」說完,江夏雙目微微一眯,一抹冷光從眼中閃過。

  那名衙頓時不知道該怎麼做,先前說話的那麼衙差擺擺手道:「算了算了,把他帶回衙門交給李大人就行了。」

  說完,衙差下巴一揚道:「走吧。」

  江夏跟著這群衙差走的時候心裡就在暗自盤算。他來這大明朝的時間不多,一直以來甚少得罪人,唯獨得罪過一個就是李媽媽。而李媽媽恰好有個大哥在順天府當知事,所以不難猜出這次是李媽媽的報復。

  按理說李媽媽與自己並無深仇大怨,鬥幾句嘴而已,去了衙門頂多打幾板子。只要康輕煙能夠及時趕到說項,相信那幾板子也會免掉。

  原本江夏是不願意跟著這些衙差們來的,但是剛才那種情況如果這群衙差退走,那倒反給李錢順落下了口實。青樓護衛膽敢持刀威脅衙差,這個罪名可重多了。

  江夏所不知道的是,他先前剛走出群芳閣,後腳群芳閣對面賣豆腐的小販就收了攤。

  小販一路狂奔直接跑到了東安門之北的東緝事廠門口,東緝事廠也就是東廠。小販對著守在門口的兩名廠衛亮出腰牌以後便跑進了東廠內。

  隨著小販到達東廠的同時,江夏也和那群衙差來到了順天府。

  順天府衙門比之一般的府衙要大很多,衙差們帶著江夏去的並非是順天府正衙,而是順天府裡面知事專門辦公的偏衙,亦叫做知事衙門。

  剛剛踏進知事衙門,幾名衙差的態度一下就變了,其中一名衙差更是狠狠地推了一下江夏的後背道:「快著點,大人還在裡面等著呢。」

  江夏扭頭看了一眼推自己的這名衙差,他冷冷地說道:「有些人這一輩子生下人品貴重,所以無論貧窮富貴都讓人尊重。但可惜的是有些人一生下來就只會低眉順眼曲意奉承,有好好的人不當卻要去當狗,這種人就算家財萬貫也不無法堂堂正正的做人。」

  江夏一番話說的這名衙差惱怒不已,他紅著臉怒道:「你這話什麼意思?信不信差爺我立刻打你三百大板?」

  「不信。」江夏一臉認真地說道:「你要是不打我三百大板你是我孫子。」

  「你!」衙差頓時語結。

  三百大板,那已經足足將人給打死了。別說是他自己,就算是今天坐在堂上的李錢順也敢如此做。死刑在明朝是一個比較慎重的刑罰,需要報刑部、大理寺、都察院覆核,然後將名單交由皇上勾畫。只能等皇上在其名字中用朱紅墨筆畫了圈,這個犯人才能秋後問斬。

  一個小小衙差,哪裡可能有資格打江夏三百大板,所以江夏這一句直接將他頂的無話可說。

  論言辯,這群人哪裡可能是江夏的對手,另外一名衙差趕緊勸道:「好了,你跟他置什麼氣,反正一會兒大人也不會讓他好過的。快帶他入堂吧,大人還等著呢。」

  「哼!看你一會兒怎麼死。」衙差恨恨地說道。

  江夏又忍不住接了一句:「我一會兒若是不死你是我孫子。」

  「你丫就不能換句話說?」

  「可以,我一會兒若是不死你是我重孫子。」

  噗!這名衙差頓時有些要被氣噴血的感覺。

  在衙差的帶領下,江夏走進了大堂。大堂的正前方坐著一名中年男子,男子大腹便便一臉油光,頭戴烏紗帽,身穿團領衫,腰間束帶。按照明朝的官職設計,從八品的官員應該穿的是綠袍圓領補子服,補子上面的圖案應該黃鸝或者犀牛。看男子那服侍恰好符合這些特徵,應當就是李錢順無疑。

  李錢順端坐正堂,在他的左下方還坐著一名專門負責記錄的師爺,而堂上的左右兩邊則分別站著七名衙差。衙差手杵水火棍,棍的一半塗紅色,一半塗黑色。紅為火之色,黑為水之色,取不容私情之意,故名。

  江夏一進去,兩名的衙差立刻開始高喊「威武」。喊完以後李錢順拿起驚堂木用力一拍,「堂下刁民,見到本官你為何不跪?」

  江夏抬頭看了李錢順一眼,微微笑了一下後雙手抱拳行禮道:「大人,小民有一事不解。小民一向安分守己奉公守法,為何大人要將小民抓來這衙內審問?莫非小民犯了什麼王法?」

  「你有沒什麼觸犯王法大人自會明斷,不過你在公堂之上見到大人不跪,那大人就可以制你一個咆哮公堂目無上官之罪,來人啊,先拖下去打他五大板再說。」

  說完,李錢順直接從籤筒之中取出一支刑簽扔到地上。那一支簽就代表著五大板,按照李錢順的權力他最多能打人五十大板,所以籤筒裡關於杖刑的刑簽只有十支。

  一名衙差從地上撿起那支刑簽,然後便揮了揮手道:「來人啊,把他押下去。」

  江夏沒有料到李錢順竟然連基本面子上的審問都不做,上來就開打。他原本還想拖到康輕煙來打點,但是現在看來自己恐怕得受點皮肉之苦了。

  傳言那水火棍的底端夾有鐵板,一棍下去足以讓人兩三個月下不來床,這五大板下去恐怕有的江夏受的了。

  江夏還待辯解兩句,突然有人大吼一聲:「慢!」

  然後有四個人走進了大堂,四人身穿緋紅交領直身衣袍,腰間系著黑色束帶。束帶右旁邊掛著一把制式統一的細窄長刀,左邊掛著一塊腰牌。

  四人走進大堂之後根本沒用正眼瞧過江夏,而是直奔李錢順而去。堂上的李錢順看見這四人明顯有些驚懼,四人走到李錢順面前,其中一人從懷中取出一塊令牌在李錢順面前晃了晃。

  李錢順立刻站起身書案後面走出來對著四人行禮道:「參見公公。」

  四人點點頭,然後轉身對江夏道:「你可以走了,去吧。」

  江夏愣了愣,能夠不挨板子自然是好事,於是他轉身就走。可是剛走兩步江夏又覺得不對,這四個人來得實在太巧了,並且一開口就制止人了衙差打自己,那麼這四個人很可能是為自己來的。

  如果不是為自己而來,只是找李錢順有事,那他們大可以就讓衙差動手打自己就是,又何必制止呢?

  江夏打定主意準備試探一下,於是他轉過身道:「等等,難道這事就這麼算了?我一向奉公守法安分守己,哪裡知道這位大人不由分說就把我給抓來了,還要打要殺的。我脆弱的心靈受到了嚴重的傷害,我對大明律法的堅定信心也遭到了動搖,所以這事絕不能就這麼算了。起碼這位大人也得給我一個說法。」

  「說法?」

  新進大堂的這四人微微愣了愣,他們四個人全身東廠的廠衛。近來東廠上下接到了廠公劉瑾下達的命令,令東廠上下務必全力保護順天府中群芳閣老闆江夏的安全。

  能夠讓廠公親自下令保護的人自然不會是凡人,所以這四人一點不敢怠慢。如今聽見江夏要討個說法。

  四個愣了愣後,其中一名廠衛反手就煽了李錢順一記耳光,大聲喝道:「你辱沒大明律法,挾公報私難道還沒準備給人家一個說法嗎?」

  這一巴掌煽下去,江夏立刻愣住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7-24 14:36
第021章 報應

  早聽說大明錦衣衛權力大,囂張跋扈。東廠權力更在錦衣衛之上,比之錦衣衛更加囂張跋扈。以往李錢順不相信,但是現在他是真的信了。

  他好歹是個從八品的朝廷命官,又在順天府任職,怎麼說在順天府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一個小小的東廠小檔頭居然敢煽他耳光,這讓李錢順又驚又懼。

  東廠雖然只對皇帝負責,不經司法機關批准,可隨意監督緝拿臣民。但是手下的廠衛倒也沒有囂張到隨便敢煽朝廷命官耳光的地步,既然他煽了,那肯定有他煽的道理。

  李錢順猜測江夏的身份必然不同凡響,恐怕他背後得有個大人物庇佑著。如果不是的話,那就是群芳閣的幕後有一個大人物撐腰,而這個大人物恐怕還和東廠有幾分關係。

  想到這裡李錢順全身打了一個激靈,他注意到這次來他這知事衙門的四個東廠廠衛居然全都是公公。

  要知道東廠雖然是由太監執掌大權,但是裡面的辦事人員並不全身公公,反而多數是從錦衣衛裡面挑選的骨幹精英充當。而為數不多的一些東廠裡的公公,那基本上就全是……廠公劉瑾的親信。

  劉瑾?李錢順心裡有一個猜測,莫不是群芳閣的幕後之人就是劉瑾劉公公吧?

  不得不說李錢順久在官場混跡,心思也通竅玲瓏。他這胡亂猜測幾下,竟然將所有真想都猜的個八九不離十了。想到此處,李錢順再也不敢拿捏自己朝廷命官的身份架子,接著又猛煽了自己幾個耳光道:「下官一時糊塗,以公報私犯了王法,下官知錯,知錯了。」

  見到李錢順如此識趣,東廠的這四位廠衛也不願意再為難他。畢竟都是在順天府行走的人,何苦將人往死裡得罪。其中一名廠衛看向江夏道:「如何?說法已經給你了,如果再不識趣恐怕就有些僭越了吧?」

  江夏微微一笑,他對著四位廠衛躬身行禮道:「多謝四位大人,四位的恩德在下沒齒難忘。」

  聽見江夏記自己的恩情,四位廠衛也很高興。畢竟是廠公交代要小心照顧的人,身份必然不同凡響,能記自己一個情,說不定哪日就能得到回報。四位廠衛也齊齊拱手還了一禮,說了聲:「職責分內之事,公子不必客氣,快快離去吧。」

  「是。」江夏點點頭後離開了知事衙門。

  眼見江夏走後,四位廠衛中的其中一人對李錢順道:「大人,方才多有得罪還望海涵。不過此人乃是廠公親自交待要好生照顧之人,所以方才所作所為也是迫不得已。不過廠公也說了,切不可透露他有刻意照顧他之意,所以這事還望大人給予保密。另外奉勸大人一聲,群芳閣不想大人想像中的那麼簡單,大人別想著去輕舉妄動,另外約束一下家妹,讓她少去群芳閣吵鬧。」

  四位廠衛如此說話李錢順哪裡還不明白群芳閣與東廠的關係不一般,李錢順一邊用衣袖擦著額頭上的冷汗,一邊點著頭道:「下官省得,省得。各位公公放心,下官再不敢如此了,再也不敢了。」

  「嗯。」四位廠衛點點頭後對著李錢順抱拳行了一禮後離開,李錢順也立刻躬身還禮,恭敬地說道:「公公慢走。」

  被人當眾煽了一巴掌還得對人點頭哈腰,這就是權力的力量。目送四位廠衛離開以後,李錢順憤怒地叫了一聲:「李菊花,老子跟你沒完。」

  李菊花也就是春意樓李媽媽的名字。

  從知事衙門出來以後江夏立刻看見韓於以及另外兩名群芳閣裡的護衛正在坐在一輛馬車旁邊等他,見到江夏出來,韓於和他兩名護衛立刻迎上來。兩名護衛對著江夏叫了一聲「江爺」,韓于則關心地問道:「江兄弟怎麼樣?你沒事吧?」

  江夏搖搖頭:「我沒事,是康媽媽叫你們來的嗎?」

  「嗯。」韓於點頭道:「你一走我就去胭脂閣找到了康媽媽,康媽媽一聽你被抓走了立刻坐著馬車往城北去了。等她從城北回來以後她說你不會有事的,讓我駕著馬車來這裡等你。」

  江夏聽後點了點頭,康媽媽的表現和剛才知事衙門裡的那四個人都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群芳閣絕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麼簡單。不用多猜群芳閣的幕後肯定還有一個能量極大的後臺。不過江夏搞不懂,如此有能力的群芳閣為什麼要將一半的股份轉讓給自己?

  難道真是看出了本人天縱英才所以想籠絡我?唉,太優秀了就是不好,想低調都低調不下來啊。江夏在心中暗暗說道。

  群芳閣的後臺是誰,在康媽媽沒有向他明說之前他也不準備問,反正該他知道的時候他自然會知道,不該他知道的時候他打破砂鍋問到底反倒令大家尷尬。

  回到群芳閣以後,群芳閣裡的姑娘們立刻上來噓寒問暖。康媽媽也關心的問他有沒有什麼事,得知江夏沒事以後,大家都松了口氣。江夏當即宣佈今天晚飯加菜,以慶賀自己平安歸來,群芳閣裡的人歡喜不已。

  下午的時候江夏原本想跟韓於一起好好喝兩杯,畢竟他先前那麼夠義氣,不顧一切的維護自己。不過還未找到韓於是江夏就碰到了崔念奴的新丫鬟小晴。

  小晴今年才十六歲,長得乖巧可愛,是康媽媽剛剛買進來的丫鬟。不得不說,康輕煙挑女人的目光還真心不錯。

  見到江夏,小晴對他行了一禮道:「江爺。」

  江夏笑著點了點頭:「是小晴啊,怎麼樣?在這裡工作的還習慣嗎?」

  小晴點點頭道:「習慣,謝謝江爺關心。」

  「江爺,小姐有請。」

  「念奴找我?」江夏點點頭道:「好的,我知道,我這就過去。」

  「那江爺跟小晴一起過去吧,小姐讓我把江爺叫去,我要是一個人回去豈不是沒有完成小姐的囑託。」

  江夏頓時失笑,他點點頭道:「好,我跟你過去。」

  剛走了兩步之後江夏突然一下停住腳步,他搖搖頭道:「不行,我不能你叫我去就去,要不這樣我考你一個問題,你答中了我就跟你過去,答錯了你就一個人過去如何?」

  「啊?」小晴頓時傻眼了。

  江夏笑著說道:「聽好題目哦。盆裡有六個饅頭,六個人每人分到一個,但盆裡最後還留著一個,這是為什麼?」

  小晴掰著手指頭在哪裡數,嘴裡嘟囔著:「六個饅頭六個人,每人分了一個盆裡應該沒有饅頭了呀。為什麼會還有一個呢?難道是有神仙,變了一個出來?」

  小晴還在犯迷糊的時候,江夏已將朝著樓上走去。小晴頓時焦急地問道:「江爺,你要去哪兒啊?」

  江夏道:「我去見你們家小姐。」

  小晴嘟著嘴道:「不是說我沒猜出問題你就不去的嗎?大騙子。」

  說完,小晴又開始掰著手指頭在那裡想,六個人六個饅頭……

  生活的美好有的時候就是這樣,和美麗的姑娘玩玩曖昧打情罵俏,和要好的兄弟喝酒吃肉談天說地,然後沒事的時候再調戲一下可愛的小丫鬟,何其樂哉。

  江夏上了四樓以後便直接去了念奴居,敲了敲念奴居的門,崔念奴走過來把門打開。

  江夏走進屋裡說道:「聽小晴那丫頭說你找我,有事嗎?」

  崔念奴搖搖頭道:「沒有,聽說先前有幾個衙差來把你給抓走了,我擔心你,想叫你來問問是不是那王公子知道了上次的事所以……」

  江夏搖搖頭:「傻丫頭,你就放心吧你,不是王公子找我麻煩,而是春意樓的李媽媽。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所以不必再提此事。」

  說著江夏牽著崔念奴的手到圓桌旁邊坐下,他說道:「念奴,現在我也是群芳閣的老闆之一了,我想問問你,你想不想贖身?」

  「贖身?」崔念奴神情一喜,然後又迅速黯淡下來,「我贖身得要八千兩銀子,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江夏搖搖頭道:「八千兩對於一般人來說確實是個不小的數目,不過我可是群芳閣的老闆,你的贖身銀是多少我說了算。」說著江夏從懷中取出幾張紙遞給崔念奴。

  崔念奴將那張紙展開一看頓時失聲叫道:「三千兩?」

  江夏點點頭道:「從現在開始,我會努力存錢幫你贖回賣身契,要不了多久你就會成為一個自由人。到時候如果你喜歡可以暫時住在這群芳閣,如果不喜歡的話我再另外給你安排個住處。」

  「江大哥……」崔念奴感動不已,整個人頓時靠到了江夏的懷中。

  突然之間念奴居的門「砰」的一聲被人推開,一道清脆的聲音說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最後那個人把饅頭和盆一起拿走了,所以盆裡還剩下一個……饅頭。」

  小晴風風火火地破門而入,崔念奴早已經被嚇得坐直了身體。江夏終於明白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了,剛剛溫香軟玉在懷,還沒來得及享受呢就被這個小丫頭給破壞了。

  江夏一臉怨念地看著小晴沒有說話。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7-24 14:36
第022章 風聲

  還有三天時間群芳閣「維多利亞的秘密」T台秀就要開始了,這段時間裡順天府持續發酵有關於群芳閣「T台秀」的話題。越來越多順天府的百姓知道了群芳閣T台秀是什麼意思,也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了之前群芳閣那次仙女降臨T台秀的內容是些什麼。

  終於,風聲傳到了內閣大臣李東陽的耳中。

  李東陽是何許人也?準確的說他的官職應該是戶部尚書、謹身殿大學士、太子太傅兼內閣大臣。

  戶部隸屬六部之一,手掌全國土地、賦稅、戶籍等財政大權,在六部之中的權力舉重若輕。而戶部尚書一職更加是戶部的首官,至於謹身殿大學士這個官銜只是個虛銜,屬￿一個榮譽性的稱號。而太子太傅這個屬￿正一品三公之序,意思就是太子的老師。

  至於最後一個內閣大臣的官銜,又是何分量,首先我們得搞清楚,內閣是什麼樣的組織。在明朝內閣是皇帝的秘書機構,僅備顧問兼協理章奏,並不參與決策。意思就是一群幫皇帝拿主意的人。

  這個官銜乍一聽不怎麼樣,但實際上一深究就有些嚇人了。影響天下的重大決策,一般來說皇帝都會召集內閣成員開會商議,並且多數時候會聽從內閣成員的意見。那麼即是說內閣成員往往左右著天下大勢的走向,決定著天下很多大事的處理。

  李東陽身兼財政、內閣兩項大權,又位列三公權力可謂是大到可怕。而不僅如此,偏偏他還是明孝宗朱佑樘臨終前的托孤大臣。當今皇上朱厚照並無子嗣,李東陽這個太子太傅的身份代表著他當初曾經是朱厚照的老師,從朱厚照還只是太子的時候就負責教導他為君之道,故而朱厚照對於李東陽是又敬又畏。

  在朝堂之中,深受朱厚照寵愛的劉瑾、張永、馬永成、高鳳等八個太監被稱為「八虎」。「八虎」之中雖然相互勾心鬥角,但是一旦遇到文官抨擊就會抱成一團,以劉瑾和張永為首共同抗擊文官們的抨擊。幾次博弈八虎都大獲全勝,所以朝廷之中鮮有大臣敢再于八虎為敵,唯獨李東陽不同。

  正德一朝共有內閣成員十七人,這十七個內閣大臣便是以李東陽為首。其餘的大臣如果找八虎的麻煩,可能朱厚照會回護八虎,甚至還會懲戒找麻煩的大臣。但是若是八虎招惹到了李東陽,那麼李東陽便是直接到朱厚照的禦書房裡大聲手中拿著先帝遺訓聲淚俱下地大聲控訴。

  他不止會控訴八虎,也會順帶連著把朱厚照一起說在裡面。自從朱厚照登基以來,這已經是一件形成了套路的事。凡是李東陽控訴八虎,必定會先找到朱厚照陳述一番為君之道,大吐沫星子噴朱厚照一臉。然後面朝東方跪地請出先帝遺訓,最後放聲痛哭說自己有愧先帝所托,接著要生要死讓朱厚照來勸,直至朱厚照答應他懲戒八虎為止。

  八虎之中,因為李東陽被打過板子的一共有四個人,丘聚、穀大用、魏彬、羅祥全都被打過。另外劉瑾還被罰沒過五年俸祿,並且在家面壁思過一個月不准出門。如此一個人物,八虎俱不敢惹,就連朱厚照也忌他三分。

  如今在李府宅院的書房之中,同為內閣成員的曹元和梁儲也在此處。二人本就是李東陽門下學生,又是李東陽一手提拔起來的人。在孝宗一朝時二人就已經是太子太保兼吏部侍郎,如今二人一個是吏部尚書,一個是吏部侍郎。如此位高權重,全賴李東陽的提攜,故而二人算是李東陽一系的鐵杆成員。

  李東陽的宅院並不大,當然,作為內閣首輔大臣他的宅院也小不到哪裡去。不過李東陽有個習慣,那就是無論如何書房一定要夠大。作為明朝有名的書法家和文學家,李東陽的書房不說藏書萬卷,但七八千總是有的。並且那些書籍大多陳舊,一看就是經常翻閱的。

  書房裡,三人各自坐在一把太師椅上,身旁的小木桌上放著普通的糕點果脯和茗茶。一盞茶品完後,李東陽已經和曹元、梁儲商議了不少國家大事。眼看這才小型議會已經進入尾聲,李東陽感歎道:「劉公、謝公推案哭罵言辭激烈為皇上所惡,已然乞休致仕,當年四位輔臣如今還留於朝中者僅老夫一人矣。」

  「自從皇上即位以來,一直都大肆擴充皇莊,別構宮苑,假借巡視搜括民財,劫掠婦女。天下怨聲載道,人民苦痛。又寵用宦官,任意緝拿民眾,誣辱朝臣。如此嬉遊廢政,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東陽得先帝臨終指定為內閣首輔,可是如今一言尚不敵八虎一語,真是有愧先帝所托啊。」

  李東陽說的文縐縐的,實際上意思就是當初四個輔政大臣如今已經只剩下他一個還在當官了,其餘四個想謝遷、劉健他們都因為罵朱厚照罵的太厲害被他討厭,最終離開了官場。自從朱厚照登基以後做了不少壞事,他感覺自己有愧先帝所托。

  李東陽這話一出,曹元和梁儲立刻奉勸道:「老師老當益壯乃是朝廷柱國之臣,大明之江山社稷離不開老師,還望老師切莫喪了志氣才是。」

  李東陽點點頭,他歎息一聲道:「皇上幼時聰明伶俐,克己守禮。只不過因為受人影響才至如此,我們食君之祿,自當替君分憂。不僅要安國理政,更要肅清皇上身旁的奸佞,不能讓皇上繼續沉淪下去了。」

  「老師說的極是。」曹元和梁儲道。

  李東陽道:「近幾日順天府內一直在風傳有一個青樓名為群芳閣,其內的表演低俗無恥,有悖倫德。原本此事交由順天府處置即可,但是我得到消息,說是豹房那裡曾經接到過群芳閣的請帖,莫不是群芳閣內有人識得皇上,還準備請皇上去觀看那等低俗無恥的表演?」

  「竟有此事?」曹元一拱手道:「老師放心,我一定派人好生查探,若是讓我知道那群芳閣以此低俗無恥之表演魅惑今上,我一定不會讓它好過。」

  「嗯。」李東陽點點頭。

  江夏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一個龐然大物給盯上了,維多利亞的秘密正如火如荼地準備著。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這一天便是維多利亞的秘密T台秀的正期。

  在上一次仙女降臨T台秀上不少人已經知道了維多利亞的秘密將是一個什麼樣的秀場,對於大明朝的男人來說,他們哪裡嘗試過正大光明的看年輕姑娘穿著三點式在大庭廣眾之下走秀。

  對於江夏來說,這是時尚,對於大明的男人來說,這是無邊的刺激。

  快到走秀開始的時候朱厚照這才帶著張永和劉瑾一起來到群芳閣門口,見到朱厚照江夏笑著說道:「二弟,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朱厚照搖搖頭臉上帶著三分鬱悶:「你是不知道,我家裡有個老頭子今天一整天都拉著我講什麼聖人之道,若不是張永給我家裡的柴房燒了把火,我險些就出不來了。不過還好,總算是趕到了,那什麼亞什麼的還沒開始吧?」

  「沒有,我給你留了一個最好的位置,跟我來吧。」

  這一次維多利亞的秘密T台秀讓江夏真是賺的盆滿缽滿,僅僅是那邀請帖,江夏一開始就只發了很少量的一些出去,然後在黑市裡不斷將價格炒高,最後那邀請帖竟然被炒到了三百兩一張。

  不就是一場內衣秀嘛,沒想到竟然得到了大明男人如此的追逐,這還真是江夏始料未及的。

  走進群芳閣,江夏帶著朱厚照去到他早已預留好的位置坐下。龜公上臺報幕之後,大明第一場維多利亞的秘密T台秀正式開始。

  小小群芳閣自然無法舉辦出像後世真正維多利亞的秘密超模內衣秀那樣大的陣勢,但是當那穿著性感內衣走出來的姑娘們出現時,群芳閣內的所有男人都激動了。他們全都伸直了脖子,瞪大著眼睛看著姑娘們從臺上走過。

  說實話,這樣的表演對於姑娘們來說也十分害羞,但是江夏出了重金犒賞,所以姑娘們也放開了心胸。

  那少量的幾塊布遮掩著的姣好身體在眾人面前展示出來,這樣的刺激對於大明的男人來說真是前所未有,始料未及。

  雖然之前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現在真的看見,這些男人們就險些有衝動要衝到臺上去抓一個下來扛到房裡去好好玩樂一番了。

  這一次群芳閣有了特別的準備,每一個姑娘身上都有號碼牌,凡是客人看中了就給銀子向大廳內的龜公下定,然後一會兒就可以在房內相見。

  一個個姑娘走出來,大廳的客人不斷地下著定。這倒是把朱厚照給搞緊張了,他不斷地對江夏說道:「大哥,這個……這個給我留著,還有那個,嗯,還有這個。」

  江夏看著朱厚照笑了笑,打趣道:「你雖然練了禦女心經,但是也還是得有節制,縱欲過度可是傷身的。」

  「大哥放心,兄弟知道。」

  江夏點點頭沒有再說了,他完全沒有注意到場中有一個人一直注意著他和朱厚照那裡,等到走秀結束以後,他也偷偷的離開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7-24 14:36
第023章 慶功大會

  《明史》一書對於朱厚照的評價並不高,指其貪玩、貪杯、好色、尚兵、無賴、行事荒誕不經。但實際上真正通曉明史的人就知道朱厚照並非是一個十分不堪的皇帝,從很多事情上反而可以看得出他剛毅果斷,是個具有明君潛質的皇帝。

  朱厚照的父親朱佑樘也就是明孝宗,他算得上是歷史上少有的幾位被評為一代英主的皇帝之一。《明史》對於朱佑樘的評價主要可以概括為八個字「恭儉有制、勤政愛民。」。弘治一朝算得上是大明王朝中興的一朝,在這一朝有許多正直的大臣,例如王恕、李東陽、劉大夏這些人。

  作為朱佑樘的獨子,朱厚照從小在父皇母后的寵愛下長大,說他是個昏君,倒不如說他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孩子。

  看完「維多利亞的秘密」,朱厚照挑了五個姑娘去到群芳閣最大的那間「群芳居」裡,不用過多去猜測也知道今天晚上朱厚照是要做一回常山趙子龍,殺一個七進七出。額……當然,絕對不止是只有七進七出的。

  夜深。

  客人大多都已經離開了,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客人選擇了留宿,朱厚照自然是留宿的其中一個。江夏將所有的事情處理好以後也準備休息了,但是在去到三樓的時候恰好碰到了張永。

  江夏對張永抬手行了一禮叫了聲:「張老爺。」

  張永擺擺手,笑著說道:「江少爺客氣,你與我家主人乃是結拜兄弟,我又怎麼敢在您面前自居為‘老爺’。將少爺還是直接稱我為張永就可,太拘禮了反而顯得生分。」

  顯得生分?江夏微微一怔,心想什麼叫顯得生分?是本來就很生分好不好,從來沒覺得跟你熟過啊?

  不過有道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江夏見張永如此客氣,於是便笑了笑道:「直呼大名未免顯得太不尊重,若是‘老爺’不嫌棄,那乾脆江夏就稱一聲‘張大哥’如何?」

  「這個……」張永心中暗自盤算了一下,江夏是皇上的「大哥」,如果江夏叫自己為「大哥」。那豈不就是自己成了皇上的「大哥」?張永立刻搖了搖頭道:「這恐怕有些不妥,畢竟江少爺您是我家主人的‘結義大哥’,若是你對我以兄長相稱,那我豈非僭越?」

  彎彎繞可真多,江夏心中暗道一聲,面上卻笑著說道:「張大哥不必多慮,我們大家各交各的,不連貫。在老二面前我不稱呼張大哥為‘大哥’就是。」

  張永也不是一個扭扭捏捏之人,聽見江夏這樣說他沒乾脆地點了點頭道:「好,那就依江兄弟所言。」

  張永從懷中取出一張紅色的帖子,他遞給江夏道:「江兄弟,下月月底愚兄在家中別院會舉行一個鑒寶大會,還望江兄弟到時候能過來一起玩。」

  「鑒寶大會?」江夏將帖子接過,雖然還不知道那鑒寶大會是什麼形式,但是聽見張永說他有屬￿自己的別院,江夏還是暗自驚訝了一下。早就猜到了朱壽那小子的家裡有錢,沒想到有錢到這樣的地步,一個下人居然也有屬￿自己的別院,還能開得起鑒寶大會。

  心中雖然驚訝,但是表面上江夏還是點點頭道:「多謝張大哥邀請,到時我一定到。不過江夏身無長物,可送不起什麼大禮哦。」

  江夏懷疑張永邀請自己是想讓自己去隨份子錢,於是先用一句「身無長物」將這個可能給堵死。

  張永笑著連忙擺手:「哪裡需要江兄弟送什麼大禮,只要人能到我張永就感覺榮幸之至了。」

  「張大哥客氣。」見張永如此客套,江夏對他的感官倒是好了一些。他指了指樓下道:「張大哥,老二現在可能已經入睡了,要不我給你安排兩個姑娘,你也早些休息?」

  聽見江夏說要給自己安排兩個姑娘,張永的臉頰微微抽了一下。若是這話換到一般人來說張永肯定會生氣,不過話從江夏口中說出來,張永硬是強行將心中的怒火壓下,笑著搖了搖頭道:「愚兄謝兄弟美意了,不過愚兄必須要保護好主人的安危,所以兄弟的好意愚兄心領了。」

  江夏看了張永一眼,其實他能夠看出來,這個張永也好,那個劉靖也好,二人都是練家子。特別是劉靖,他的下盤很穩,一雙手佈滿了老繭,絕對是在功夫上下過苦功的人。

  江夏微微打了一聲哈欠,他擺擺手道:「那張大哥辛苦,我就在回房休息了。」

  「好。」張永點點頭,二人揮手告別。

  同樣的深夜裡,李府宅院書房的燈火一直亮著未曾熄滅。早前曹元特地讓人花高價買了進入群芳閣的邀請帖,看完群芳閣的表演以後曹元立刻前來李府宅院稟報。

  曹元將自己看見的一切全都告訴給了李東陽。

  聽了曹元的稟報以後,一向沉著穩重喜怒不輕易形于色的李東陽忍不住便將手中他最喜愛的紫金玉琉茶杯給扔在了地上。幸虧地上鋪了地毯才沒有摔破。

  「悖瀆倫常,傷風敗俗至極。此人大妖,若不剪除必成大患。」

  沉默了許久,李東陽一字一句地說出這句話。每一個字從李東陽的嘴裡吐出來都讓人感覺好像力逾千鈞,擲地有聲。

  李東陽抬起頭來看向一直坐在書房內等候的曹元,他道:「曹元,你明天一早就去知會順天府通判王師從,告訴他那個群芳閣七日以內必須關閉。若不關閉,他就等著明年去蜀內當官了。」

  「是!」曹元起身應了一聲,然後微微舒了口氣道:「老師,若無其它事學生就先行告辭了。」

  李東陽點點頭,擺手道:「去吧。」

  曹元躬身向李東陽行了一禮,「學生告退。」

  李東陽微微頷首,曹元恭恭敬敬地出了李東陽的房間。等到曹元將李東陽書房的房門關上以後,李東陽這才長歎了一聲,自言自語道:「國之將亡,必出妖孽。江夏……該死!」

  早晨。陽光普照大地,這預示著今天是一個好日子。

  一向習慣了晚起的群芳閣姑娘們今兒起得很早,因為今天是群芳閣慶功會召開的日子。

  群芳閣的姑娘僕役們都是賣身給群芳閣的,按理說做什麼都屬應當,他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一件事情做好以後還能有獎勵。

  群芳閣的大廳之中,姑娘、僕役、大茶壺、龜公等群芳閣上上下下近四百個人全都在大廳呆著。而江夏和康輕煙則站在戲臺上,戲臺放著一片大木板,木板上寫著功勞榜,然後下面的內容用紅紙遮掩著。

  康輕煙近來很少管事,所以在這個慶功會上她只是簡單地說了幾句大家幹得不錯,然後就讓江夏講話。江夏站在臺上對大家說道:「我認為,說什麼都是虛的,首先得亮傢伙。」

  江夏拍拍手,四名護衛抬了兩口大箱子到臺上,江夏點點頭示意護衛們將箱子打開。箱子一打開,滿滿兩箱子全是白花花的銀子。

  「哇……」看到這麼多銀子,群芳閣的人忍不住驚歎了一聲,他們心中已經開始猜測這麼多的銀子會不會有一部分是拿來發給他們做獎勵的。

  江夏指了指功勞榜道:「近些時日以來,大家都在為那兩場T台秀而努力,每個人都很辛苦。按照各位貢獻大小,我制定了這個功勞榜,也許並不算完全公平,但是我希望大家能明白絕對的公平是沒有的,我已經儘量要求自己達到相對公平了。」

  江夏揭開功勞榜最低下的一條紅紙,上面寫著名字,職務以及賞金。

  大多數人不認字兒,不過自己的名字還是認識的。負責替姑娘們洗衣服的馬大姐艱難地低聲念著:「馬翠香……十……十兩?」

  馬翠香不太肯定那是什麼意思,不過心中的隱隱猜測讓她激動的整個人都有些微微發抖。

  江夏此刻念道:「我給大家念一下,浣衣部馬翠香,賞銀十兩;劉秀花,賞銀十兩;王大姑,賞銀十兩;李翠雲……」

  「好了,念到名字的人,上臺來領銀子吧。」

  「十兩?十兩銀子?」浣衣部的工作就是幫姑娘們洗衣服,或者是洗床單被褥。這些大姐一個月的月俸也就是才七百文錢,時間久一點的也不過八百文。現在一下賞十兩銀子,等於她們一年多的工錢了。

  大姐們暈暈乎乎地上了台,當江夏親手將銀子遞到她們手中後,幾名大姐如處夢幻中一般。等到江夏笑著說:「大姐們,領了銀子後可以下臺了。」

  幾名大這才如夢初醒,其中一名大姐「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當即跪在地上對著江夏使勁磕頭道:「謝謝江爺,謝謝江爺,我家老頭子的病,有救了……有救了啊……」

  江夏微微一愣,他問道:「怎麼?大叔病了嗎?」

  江夏從懷中取出一張十兩銀子的寶鈔,他塞到大姐的手中道:「大姐,你是群芳閣的員工,也就是群芳閣的一份子。你的事就是群芳閣的事,家中有人生病了怎麼不早說?這裡一點銀子算我私人給的,稍後我再和韓大哥一起去探望大叔。」

  這大姐愣呆住了,剛才十兩,現在又十兩?看著手中的寶鈔,大姐哭的更加厲害了,她一邊哭一邊說道:「江爺真是天大的好人啊,我一定會盡心盡力給群芳閣做事,就算是讓我給群芳閣做牛做馬我也甘心情願……」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7-24 14:36
第024章 封店

  慶功會並沒有用太長的時間,共計七千八百兩銀子。上到頭牌黎詩詩,下到倒夜香的夜香華全都有賞賜,幾乎每一個人都沒有落空。只不過只有黎詩詩注意到,這次的慶功會崔念奴並沒有來參加,並且也功勞榜上也沒有她的名字。

  群芳閣上上下下對於江夏的感官本來就很不錯,一個老闆和藹可親願意和員工們打成一片,本身就是一件受歡迎的事兒。再加上這個老闆還體恤下屬,賞罰分明不吝賞賜,這樣的老闆怎麼可能不讓員工們樂意效忠?

  慶功會結束以後,康輕煙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看到群芳閣上下全都對江夏感恩戴德,康輕煙一方面覺得十分欣慰,另外一方面又有一些失落。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在經營管理上的確是不如江夏的。自從江夏接管了群芳閣,群芳閣的收入至少翻了五倍都不止。看著自己一直打理的群芳閣已經被江夏完全掌控,康輕煙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適的。

  康輕煙在房裡坐了一下,扭頭看向梳粧檯上放著的銅鏡。銅鏡磨的很亮,康輕煙走到梳粧檯旁邊坐下,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她摸了摸臉龐低聲歎息著自言自語道:「難道……我真的已經老了嗎?」

  問完自己這個問題,康輕煙又輕歎了一聲,因為答案銅鏡已經告訴她了。

  「紅顏彈指老,刹那芳華。從年輕走向老邁,這是人生必須要經歷的過程。不過呢,康媽媽你也必須自歎自憐,你年紀還不算太大。雖然我沒有辦法讓你永葆青春,但是我卻可以教你一些保養秘術讓你重現青春,老的比一般人慢。」

  不見其人,僅聞其聲康輕煙也知道是江夏進屋了。

  她扭頭過來先斥了一句:「你真是越來越無禮了,進我閨房也不敲門,若我在房內更衣怎麼辦?」

  說話間江夏已經走到了康輕煙身後,聽見康輕煙這樣一說他扭頭回去看了看那虛掩著的房門,然後說道:「冤枉啊,我是真的找你有事兒,然後特地過來找你的。剛才我敲門你沒有應,我見房門虛掩便進屋來看看,恰好就聽見你說那什麼‘難道我真的老了嗎?’,說實話康媽媽你還不算太老,現在保養要想重現青春美貌還是有機會的。」

  「你這張嘴說的話我不太相信。」康輕煙一臉懷疑地看著江夏說道,不過話剛說完她又緊接了一句:「你說說要怎麼樣才能重現青春美貌?」

  江夏笑了笑揶揄道:「你不是說不相信我的話嗎?現在又來問我。」

  話剛出口,見康輕煙臉色有變江夏立刻轉變話語道:「我的保養方法分為兩步,一步是外練,一步是內調。外練主要是形體方面,從明天起你得早起,跟著我一起去跑步鍛煉。內調呢則是讓你少吃油腥的食物,多吃素菜,然後我再給你一個藥方,你去抓了藥回來後交給我,我幫你做成藥丸,每天吃一顆我保你不出一個月就臉上的斑點全消,皮膚重新變得美白。

  當然,僅僅是這樣還不夠。最後必須得配合上我的牛奶蜂蜜靈芝菇草面膜膏,配合一起使用一個月以後若是你沒有年輕十歲你來找我,我任由你處置。」

  「好,一言為定。若是有效果,我也任由你處置。」康輕煙捂著嘴輕笑說道。

  「額……」

  看著江夏一頭黑線的模樣,康輕煙心情頓時大好起來,放聲大笑起來。笑了一會兒後她停歇下來,看向江夏的眼神又帶著了三分懷疑:「不對啊,你這傢伙向來就是一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人,怎麼今天這麼好還關心起我的來。說吧,有什麼事要找我幫忙?」

  「康媽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江夏兩眼一瞪,聲音立刻提高了一個調子。「我江夏在你心裡就是這麼個形象?你真是太傷我心了,枉我這麼關心你,這麼……唉,罷了罷了,剛才的那一切就當我沒說,我走了。」

  江夏一甩衣袖,轉身留給康輕煙你個落寞的背影。

  康輕煙趕緊站起身來抓著江夏的手臂道:「別走別走,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我是跟你開玩笑的。」

  「哼!」江夏任由康輕煙拉著手臂,頭往旁邊一扭,明顯怒氣未消。

  康輕煙心中有些忐忑,她小心翼翼地說道:「江……江公子,你說,我要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我?」

  江夏將頭扭過來問道:「是不是我說什麼你都答應?」

  康輕煙立刻點頭:「只要你不再生氣,說什麼我都答應。」

  「這可是你說的,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江夏趕緊說道。

  康輕煙微微停滯了一下,直覺告訴她可能她又上當了。不過基於對江夏的瞭解,她也估准了江夏不會讓她做什麼過分的事,於是點點頭道:「你說什麼我都答應,決不食言。」

  剛才還一臉怒氣的江夏立刻變幻出一副討好的模樣,他伸出右手攤在康輕煙面前,笑著說道:「康媽媽,這可是你說的,把念奴的賣身契給我。」

  「崔念奴的賣身契?」康輕煙先是一怔,接著勃然大怒。「出去!」

  「你剛才答應了我的,男子漢大丈夫說話可不能……」

  康輕煙托著胸前一對豐胸抖了抖,大聲吼道:「你見過哪個男子漢大丈夫胸前長這東西的?給我出去!」

  嗖……一股青煙留下,房內已經不見了江夏的蹤跡。

  過了好一會兒才遠遠的有一個隱隱約約的聲音傳到康輕煙的房中:「你更年期到了,多喝點太太靜心口服液吧。還有,明天早上辰時我在店門口等你一起去跑步,你起得來就去,起不來我可不等你。」

  聽到江夏說他還是準備等自己一起跑步,康輕煙心中總算是有些開心。但是一想到他費盡心思居然是想要幫崔念奴拿回賣身契,康輕煙又忍不住跺了跺腳,低嗔了一聲:「死鬼!狐狸精!」

  臨近西華門,太液池的西南岸旁,豹房。

  對於正德一朝來說,豹房與皇宮的性質相差並不大。興許是因為從小在宮中長大所以對皇宮生膩,朱厚照並不經常呆在皇宮之中,多數時候反而是在這豹房裡面。

  豹房十分寬廣,有各種房間兩百餘間。這兩百多間房各有各的用處,而其中最令朱厚照討厭的就是書房。

  就在剛才,朱厚照又在書房裡呆了一個多時辰,聽李東陽給自己講了一長串為君之道。

  李東陽前腳剛走,後腳劉瑾就進入了書房。他向朱厚照躬身行了一禮道:「皇上,大事不好了,夏元夏大人責令順天府通判王師從去封了群芳閣。」

  「夏元讓王師從去封了群芳閣?這是何用意?為什麼要這麼做,群芳閣又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朱厚照不解地問道,他眉頭微微皺著,自言自語道:「夏元是吏部尚書,即便群芳閣做了什麼違背王法的事也理應由順天府去處理,不應該是夏元是管。」

  很快朱厚照一下想通,他雙目一睜:「是李太傅。夏元是他的門下,肯定是李太傅派人跟蹤朕,知道了朕曾經與你們一起去過群芳閣。」

  朱厚照眉頭頓時緊鎖起來,「這可如何是好?若是換作別人朕還可下一道口諭讓他不要去管群芳閣的事,可現在是太傅插手,這……」

  見到朱厚照如此為難,劉瑾也是暗暗著急。

  夏元讓王師從去封了群芳閣,而王師從早就從他兒子的口中得知群芳閣的幕後老闆乃是劉瑾。除非他吃了熊心豹子膽,否則他絕對不敢去找劉瑾的麻煩,那不是老壽星上吊吃砒霜找死嗎?

  不過曹元已經下令了,如果自己不照做,未來的前途就十分堪憂。

  神仙打架,王師從明白自己一個凡人是沒有資格去參與的,於是他選擇了將此事告訴給劉瑾。然後等到劉瑾給予反應。

  若是劉瑾不給任何反應,那自己就去封店,畢竟上面有夏元頂著劉瑾也怪不到自己頭上來。若是劉瑾有反應,那就是劉瑾和夏元鬥法的問題了,與他王師從無關。政治的智慧,有的時候就是這樣的。

  不過王師從不知道的是,夏元的頭上還有一位內閣首輔大臣頂著,這尊大神就連劉瑾也拿他沒什麼辦法,只能靠朱厚照出面。但是很明顯,朱厚照對於李東陽也是諸多忌諱。

  見到朱厚照為難,劉瑾忍不住就在一旁煽動了一句:「皇上,這李東陽也未免太沒規矩了。您乃是堂堂九五至尊,他居然對您暗中監視,平日裡又對您多番說教,真是太不把您放在眼裡了。」

  朱厚照看了劉瑾一眼,這一眼看得劉瑾心中微微跳了一下。

  和朱厚照相處這麼多年,劉瑾知道朱厚照絕不是一個傻瓜,相反他對於權謀心術的把控不在他劉瑾之下。伺候朱厚照這麼多年,劉瑾一直不敢說自己完全摸透了朱厚照。

  朱厚照看過劉瑾以後微微歎了口氣道:「你以為朕不覺得李太傅煩人嗎?只不過朕有什麼辦法,太傅乃是父皇為朕任命的輔政大臣,又是朕的太傅,朕若是對他太過失禮,這天下人會怎麼看朕?就算朕不在乎天下人對朕的看法,九泉之下的父皇恐怕也會怪朕不孝。」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7-24 14:36
第025章 帝王心術

  聽見朱厚照這樣說劉瑾知道自己基本沒有戲唱了,朱厚照都打了退堂鼓,看來群芳閣被封可能要成為即成的事實。

  群芳閣對於劉瑾來說,其意義不在於它能替他賺多少銀子回來,而是它幫他收集的情報信息,打造出來的人脈資源。如今眼看著要被封了,劉瑾有些可惜,所以一個沒忍住他又提了一句。

  「皇上,群芳閣要是被封了,那江夏該如何安排?」

  提起江夏,朱厚照就更加煩惱了。他用手撐著額頭喃喃自語道:「朕正在為這事兒煩心呢,好久沒有遇到過這麼有趣的人了。這群芳閣是因為朕才被要被封的,如果朕一點補償都不給他未免也太不夠意思了。」突然朱厚照抬起頭來看向劉瑾:「你說,要是朕封他一個官當如何?」

  「封官?」劉瑾微微一怔。他沒有想到朱厚照的心裡竟然已經如此欣賞江夏。

  要知道,雖然朱厚照是皇帝,有一言九鼎之權。但是朝廷有朝廷的法度,平白無故給一個沒有功名在身的平民封官這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裡面需要涉及的運作有很多。如若運作不好,恐怕會言官們留下把柄,一場口誅筆伐就等待著朱厚照。

  亂世武將刀,盛世文臣口。在亂世的時候,對於皇帝來說威力最大的,最忌諱的就是武將擁兵自重。而在盛世之中,皇帝最忌憚則是文臣的那一張嘴。一個行差踏錯,那引來的就是千夫所指史書留汙。正德一朝繼承弘治中興,算得上是一朝盛世。

  劉瑾想了想,雖然他也希望江夏能進入官場和朱厚照打好關係,如此一來自己也能將其收為己用成為自己的助手,但是他也必須得替朱厚照著想。如果這件事一個斟酌不全,恐怕最後的結果是江夏沒能當成官,而朱厚照也惹了一身麻煩。

  作為一個合格的佞臣,無論劉瑾是司禮監掌印也好,是東廠廠督也罷,他始終是依附于朱厚照生存的,這一點必須清楚認知。沒有了朱厚照,他劉瑾就會喪失一切。所以,必須要朱厚照好,他劉瑾才會好。

  劉瑾沉吟片刻後搖了搖頭,「皇上,奴婢認為現在還不適宜給江夏安排官職。您想想,李首輔既然已經知道了您出入群芳閣,那麼他自然對群芳閣有過瞭解。瞭解了群芳閣,他肯定也知道江夏與您關係親密。如果您在群芳閣被封以後就立刻封給他官職,這樣恐怕李首輔不會善罷甘休。」

  「有道理,有道理。」朱厚照點了點頭道。

  「唉,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是令人煩惱。你先下去吧,吩咐下面的人注意一點,以後朕的行蹤一定要嚴格保密,絕對不能再讓人知道了。」

  「是,奴婢遵旨。」

  劉瑾對著朱厚照躬身行了一禮後退下。

  劉瑾離開書房以後沒多久,朱厚照一個人在書房裡思索著如何應對眼前的事。而此時張永站在書房外面敲了敲房門,然後叫道:「皇上,奴婢張永求見。」

  「進來吧。」房內傳來朱厚照的聲音。

  吱呀……書房的房門推開,張永用茶盤端著一個湯盅走進來。一邊走張永一邊說道:「皇上,奴婢讓膳房那邊給您燉了燕窩,您趁熱喝了吧。」

  「你倒是有心,不過朕現在沒什麼胃口,你放下吧。」朱厚照興致缺缺。

  張永端著燕窩走到朱厚照的身旁,將燕窩放在桌上後張永笑著說道:「奴婢知道皇上在為李首輔要封群芳閣的事而憂慮,不過皇上不必憂心。奴婢已經有了對策。」

  「你有對策?」朱厚照精神一振,笑著問道:「什麼對策?說來聽聽。」

  張永對著朱厚照微微躬身道:「皇上,李首輔要封群芳閣,他是您的太傅,您不方便拂了他的顏面所以這群芳閣大可以讓他封。封了也沒什麼了不起,奴婢不久前在這京師裡面的朝陽門旁邊看到有一處宅院出售。那宅院可大,地勢位置也不錯,是前工部侍郎施為的宅子。奴婢想既然群芳閣封閉已經勢在必行,那皇上何必與江夏聯合起來,購了那宅子重新開一個群芳閣。當然,名字可能要更換一下,但是依舊交給江夏打理就好。以江夏的能力以及聰明才智,奴婢想應該要不了多久就能超越群芳閣的。」

  聽了張永的話,朱厚照雙目頓時一亮。他扭頭過來拍了拍張永的肩膀道:「好你個張永,沒想到你竟然能想出這麼好的主意。不過你別以為朕不知道,你說的那宅子乃是施為贈予你的。施為告老還鄉,你幫他兒子施清在刑部某了一個正六品的主事。施為為了報答你,所以就把那宅子送給你了。」

  張永聽後大驚,他立刻跪倒在地磕頭道:「皇上恕罪,奴婢並非有意欺君。實是施為贈宅給奴婢,未得皇上首肯奴婢不敢貿然接下,如今得知皇上有用,奴婢便想著將其拿來利用。奴婢罪該萬死,還望皇上恕罪。」

  張永嚇得全身簌簌發抖,剛才這事兒往嚴重了說那就是欺君罔上,論罪當誅。但是往輕了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是死是活,這一切都在朱厚照的一念之間,所謂伴君如伴虎便是這個道理。

  「哈哈哈哈……」朱厚照大笑了幾聲,他伸手將張永拉起來道:「朕又沒有怪你,你這麼緊張幹嘛?朕知道你行走官場有些交際應酬人情往來分屬應當,朕也沒說過你什麼,朕只要你對朕忠心就可以了。宅子那事你去辦就行,不僅沒罪反而有功,辦好了朕答應給你那侄子張壽任一個鴻臚寺右少卿。」

  聽見朱厚照這麼一說,張永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不過眼下朱厚照給的是恩典,無論心中是何感受張永也只能先應一聲:「謝皇上隆恩。」

  鴻臚寺是主官外賓接待的,鴻臚寺右少卿是一個從五品的官職,屬￿鴻臚寺三卿之一。從表面上看,這是一份榮寵。但是要知道之前張壽可是光祿寺的典簿,這是一個從七品的官職,論品銜比鴻臚寺右少卿要低好幾個等級。

  但是光祿寺負責是皇宮膳食,手掌實權油水極大。特別是張壽還是典薄,有的時候大筆一揮便是一大筆銀子進賬了。去到鴻臚寺自然就沒那麼多的油水可撈,算得上是一種明升暗降。

  但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朱厚照此舉的用意。

  施為贈宅之事本是隱秘,朱厚照知道了。張壽與自己是叔侄,本來也是隱秘,朱厚照又知道了。兩件事他都點了出來,而兩件事他又輕描淡寫的放過去。這一張一弛讓張永好不緊張。

  而同時朱厚照此舉又側面的給張永透露了另外一條信息,兩件隱秘之事暗理來說朱厚照是不應該知道的,他現在能知道自然是有人告密。而這告密之人……很明顯,必然是手掌東廠消息靈通的劉瑾無疑。

  想到這裡,張永對於劉瑾的仇恨又增加了幾分。

  實際上張永不知道的是,這兩件事乃是錦衣衛報上來的。朱厚照故意不點破,也是故意讓張永去誤會劉瑾。下面的人狗咬狗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必須要明白誰是主子,怎麼做才能不被淘汰。這就是帝王心術,朱厚照雖然年輕,但是出身皇家的人畢竟底蘊不凡,這一技藝他已經玩弄的十分嫺熟。

  次日淩晨。江夏依照自己所說的在快要到辰時的時候于群芳閣的門口等康輕煙。

  自從來到了大明朝,江夏一直都苦惱自己的身體因為體內真氣紊亂,以致於素質太差,所以一直都有鍛煉的計劃。前段時間裡面因為事情太多,所以沒有去鍛煉,但是眼下群芳閣的生意基本上了軌道,所以江夏準備好生鍛煉一下。

  辰時剛過沒多久,江夏沒有等到康輕煙出來,於是乎他準備離開。

  就當江夏走出兩步路以後,群芳閣的門一下打開,濃妝豔抹的康輕煙從群芳閣裡走出來。

  看著康輕煙身穿一身高貴華麗的對襟長裙,江夏頓時被她給氣樂,他忍不住又好氣又好笑地說道:「我約你出來是準備一起去跑步的,你倒好,穿得好像要去參加舞會一樣。你這一身裝束怎麼跑步?」

  康輕煙沒想到自己一大早起來辛辛苦苦打扮半天,最後被江夏一頓指責,一怒之下康輕煙就皺著眉道:「我要你管,我就穿成這樣了,怎麼啦?」

  見康輕煙又開始犯渾,江夏只得舉手投降,連連擺手道:「好好好,算了算了,依你的。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我開始跑了,你自己跟上。」

  「別急。」康輕煙叫了一聲,然後從衣服裡取出一張紙抖開在江夏面前晃了晃,江夏一眼就認出來:「念奴的賣身契?」

  「念奴念奴,你這不懷好心的傢伙就是覬覦人家美色。」康輕煙將那張賣身契收回去說道:「只要你能完成你答應我的事,幫我恢復青春美貌,我就將崔念奴的賣身契給你,否則你想都別想把這賣身契騙走。」

  江夏笑了笑道:「這‘騙’字說的多難聽的,咱們一言為定,我一定幫你恢復青春美貌。好了,跟著我一起跑,記著調整呼吸的節奏……」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7-24 14:37
第026章 消息

  生活的幸福在於創造與發現。

  清晨,微涼的晨風從臉龐拂過,沿著河岸以一個相同的節奏慢跑著,每一口氣都能清晰感覺到空氣的清新。當空氣從肺裡趟過,然後再將濁氣吐出。那一種清爽絕對是後世人所體會的不到的。作為一個在充滿粉塵與污染的環境中長大的現代人,清新的空氣讓江夏覺得這簡直就是上天的恩賜。一呼一吸之間,江夏感覺到自己的真氣開始慢慢地運動起來,至於那運動的軌跡有沒有什麼特別的規律,江夏不是很清楚,反正他能確定自己還不能像以往那樣隨意調用真氣。

  與江夏不同的是,一直跟在江夏身後的康輕煙可累慘了。她穿著一身華服,跟在江夏身後累得氣喘吁吁。好幾次康輕煙都準備放棄了,但是江夏每次在那個時候都會輕飄飄地來一句:「就知道你堅持不下去。」氣得康輕煙咬著牙繼續跟在江夏身後。

  終於江夏停了下來,轉身看向康輕煙。康輕煙雙手抱著那長長的裙擺,滿頭大汗的她看見江夏停下腳步終於忍不住一下軟在了地上。江夏兩步走過來一把將康輕煙扶起來,「越是累的時候就越不能坐在地上,否則之前的努力就白費了。站起來!」

  「哼!」康輕煙一臉惱怒,但最後還是聽江夏的話站了起來。江夏看著康輕煙的臉,微微愣神後忍不住「噗嗤」一口笑出聲來。

  「你……你笑什麼?」

  康輕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這一摸她發覺自己手上全都是一坨一坨的東西,就好像是麵粉泡了水一般。

  康輕煙驚叫一聲:「啊!」她趕緊跑到河岸邊對著平靜的河水看了看,只見出門前塗抹的胭脂水粉此刻早已經被汗水濕透,變成了一坨一坨的「麵粉」。

  江夏笑著說道:「無論是胭脂還是水粉,對人的面部皮膚都有害無益,以後還是不要用了。」

  康輕煙扭過來來看向江夏,她跺了跺腳憤怒不已:「不要你管!」

  說完,康輕煙跑開了。

  江夏試著叫了兩聲,可是康輕煙根本沒有理會他。見康輕煙是往群芳閣的方向在跑,江夏也就放心下來。他轉過身去看向河面,此刻的他再也沒有平日裡的跳脫隨性,安靜的江夏仿佛一下成熟了很多,雙目之中透出的目光也帶著一股洞悉世事的智慧感。

  「聞月,我已經來到這大明一個多月了。在這之前我一直都有想你,我想回到現代去見你。但是現在我想我可能回不去了,從現在起我決定不再想你,若是來世有緣,我們再相見吧……」

  說完,江夏轉身離開,微風將他的衣角掀起,同時讓河面泛起層層波紋。

  回到群芳閣以前江夏先去了一堂回春堂,回春堂是順天府中最大的藥房之一,江夏在那裡買了二十七味藥材。這二十七味藥材通過特殊的劑量和煉製順序能夠制出一款藥丸名叫「飛鳳丹」。

  這是當初江夏千同仁堂公子趙岐黃時從賭桌上贏來的,同仁堂能夠從清初一直輝煌到二十三世紀便是因為他們手中有這「飛鳳丹」的丹方。這飛鳳丹在二十三世紀可謂是一丹難求,因為它的效用除了排毒養顏祛斑消皺以外,同時還能延年益壽強身健體。其效果既快捷又顯著,並且還沒有什麼副作用,所以才會遭遇那麼多人的熱捧。

  並且從十九世紀開始因為地球污染太過嚴重,飛鳳丹的丹方上記錄的二十七味藥材中有那麼四五種已經絕跡,雖然同仁堂已經找了幾款藥物要替代,但是後世的飛鳳丹效果早已經大打折扣。江夏倒是很有興趣看一看,二十七味原材料精製而成的飛鳳丹究竟會有多麼好的效果。

  買了藥材後江夏徑直回到群芳閣。

  剛一走進大廳江夏就看見了朱厚照和張永。隔著老遠江夏揮揮手叫道:「老二。」

  朱厚照扭過頭看向江夏,他起身對著江夏叫道:「大哥。」

  江夏走過來,順手將手中的藥材交給了一名大茶壺讓其把藥材放入他的房間裡面。江夏走到朱厚照面前笑著打趣道:「天還沒黑你就出現,這不像是你的風格啊,說吧來找我有什麼事兒?」

  朱厚照神色有些凝重,他低聲道:「這裡人多眼雜,我們找個安靜點的地方說話。」

  江夏微微皺了皺眉,心想難不成發生了什麼大事?江夏點點頭:「好,我們去牡丹閣談。」

  「行。」朱厚照點頭道。

  與朱厚照一起到了牡丹閣內,張永在門外面守著沒有進來。江夏和朱厚照在房內的圓桌旁坐下,江夏笑著說道:「什麼事啊這麼神神秘秘的。」

  朱厚照看了江夏一眼,道:「大哥,我家有個親戚在順天府當差,昨日我得到一個消息。你之前舉辦的兩場T台秀動靜太大,引起了當朝首輔李東陽李大人的不滿,於是李大人讓吏部尚書曹元曹大人找人封了你們群芳閣。曹大人昨日將命令下達給了順天府通判王師從王大人,我猜可能就在這一兩天王大人就會帶人來封了群芳閣。」

  朱厚照說完以後看了看江夏,他發覺江夏並沒有向他想像中那樣驚慌失措,只是微微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朱厚照忍不住說道:「大哥,我說的是真的,沒有跟你開玩笑。」

  江夏點了點頭,「你的性格我清楚,這樣的事你是不會拿來和我開玩笑的。」

  過了好一會兒,江夏歎息一聲,他搖搖頭道:「我還是太急功近利了一些,忘記了槍打出頭鳥的道理。想不到堂堂首輔大人居然有閒心來找我這一家小小青樓的麻煩,真是有夠倒黴的。」

  江夏剛才想了半天,他想不到任何辦法去扭轉眼前的局面。雖然他是千門掌門,精通佈局破局。但是他新來大明不久,在大明連屬￿自己最基本的人脈關係都沒有。當朝首輔,這已經是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除非自己認識皇帝,否則群芳閣被封一事絕計無法逆轉,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計謀都顯得蒼白無力,縱算是江夏也無法施計去打消首輔大人的念頭。

  對於失去群芳閣江夏倒不太介意,以他的本事在這大明雖然做什麼都不會餓死。他心中只不過是有一些少許的愧疚,感覺自己對不起康輕煙。若非自己舉辦那什麼T台秀,群芳閣也不會吸引到首輔大人的注意。眼看著康輕煙辛苦半生的心血就要付諸流水,江夏實在不怎麼補償康輕煙。

  見到江夏又陷入了沉默之中,朱厚照忍不住朱問道:「大哥,群芳閣馬上要被封了,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

  「暫時沒有什麼想法,走一步看一步吧。」江夏隨意地回答道。

  朱厚照道:「大哥,兄弟我倒是有個意見。這群芳閣的規模本來就不算大,所處的位置也不算是這京師之中最好的。兄弟我名下有一處宅院就在朝陽門旁邊,那裡的地理環境都非常不錯,若是大哥不嫌棄兄弟就用那處宅院入股,與大哥合夥重開群芳閣如何?」

  「重開群芳閣?」江夏微微一怔,他正巧在考慮如果群芳閣被封,那麼群芳閣的姑娘們該怎麼處理。這些姑娘手不能提肩不能挑,除了做這一行以外還真不知道她們能做些其它什麼行業。如果群芳閣關閉了,可能她們就會淪為暗娼,做著那種十個銅板結一回客,無論其對象是老是少是美是醜的生意。那樣的生活絕對可以說是一種災難。

  如今聽見朱厚照提議重開群芳閣,並且連店鋪地址都已經選好了。江夏立刻點頭道:「好,如果群芳閣真的被關了,我就和兄弟你合夥重開群芳閣。」

  「好,那就這樣一言為定了。」朱厚照有些興奮地說道。

  在朱厚照告訴江夏群芳閣即將被封的消息時,水仙閣內劉瑾也恰好在找康輕煙說起此事。聽聞群芳閣馬上要被關閉,康輕煙大驚失色。她自然無法做到像江夏那麼淡定,畢竟群芳閣她傾注了太多太多的心血。

  「連您都沒有辦法阻止嗎?」康輕煙問劉瑾。

  劉瑾歎了口氣後微微搖頭:「李東陽那老匹夫乃是先帝指定的輔政大臣,又是皇上太子時期的少傅,就算是皇上也敬他三分,所以我一時間也拿他沒辦法。」

  聽見劉瑾這樣說,康輕煙絕望了。她沉默一會兒後才開口問道:「那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群芳閣這麼多的人怎麼安排?」

  劉瑾從懷中取出一塊令牌交給康輕煙,令牌是銅制而成,在這缺銅的大明如此一塊材質的令牌已經算得上是身份的象徵。劉瑾道:「從今天起你就是我東廠的暗探之一,接下來你暫時就不要在京師呆了,去江南那裡打理春風得意樓去。群芳閣的這些人一個都不要帶走,包括韓於。皇上準備和江夏合夥重開群芳閣,這些人你當做順水人情送給江夏,這些人裡面有七個是我們東廠的人。吩咐他們好好盯著江夏,如果確認江夏可靠,那我們就好好扶持他一把。如果他不可靠,那也可以讓那七個人聯手來將他除掉。」

  康輕煙看著桌上的令牌微微愣了愣,她沒有想到劉瑾居然會調她去江南。不過不管怎麼樣康輕煙知道自己必須聽從劉瑾的命令,所以康輕煙將那塊通牌收下後立刻對劉瑾行禮道:「屬下康輕煙,謹遵廠公命令!」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7-24 14:37
第027章 下藥

  朱厚照與江夏敲定合開群芳閣的事以後便帶著張永先行離開了,這幾日李東陽盯得緊,他深怕自己又到群芳閣來被李東陽知道,那麼恐怕李東陽的反應不再是封閉群芳閣,而是有要殺了江夏的衝動吧。

  朱厚照相信李東陽能做得出來這種事,在官場這個大染缸裡,善惡沒有絕對的標尺。對於所謂的忠臣來說,只要他們認為自己所做的事是為國為民,那麼使什麼樣的手段他們並不在意。如果還在在意自己的手段是否卑鄙下作,這樣的人也不肯能登上什麼高位,甚至想要原地踏步都很難。

  朱厚照離開群芳閣以後江夏讓人找了一個藥罐而自己,他花了近兩個時辰的時間將二十七味藥材熬成了漿糊狀,然後將其搓成藥丸狀等待其冷卻。完成以後,江夏數了數這一次一共製作出了十八顆飛鳳丹。

  江夏拿著飛鳳丹直上四樓,走到康輕煙房門口時江夏敲了敲門。敲門聲剛響,康輕煙的聲音立刻從房內傳出來:「進來。」

  江夏推門進去,康輕煙正在坐在房內的圓桌旁邊。圓桌上放著一壺酒,七八個精緻的小菜以及兩個酒杯。兩個酒杯中靠近康輕煙的那個酒杯已經倒滿了酒,另外一個酒杯則空著。

  康輕煙抬頭看向江夏道:「你來了,坐吧。」

  「你知道我會來找你?」江夏有些奇怪,他走到康輕煙對面的位置上坐下,那空著的酒杯就在他的面前。

  康輕煙提起酒壺為江夏面前的酒杯倒滿酒,此時的她與平常有些不同。她臉上沒有塗抹胭脂水粉,只是輕輕的勾畫了一下眉毛。身上也沒有穿什麼華麗絲綢,而是一件普通的水綠交領布衣配淡粉色長裙。

  如此打扮的康輕煙好像洗盡鉛華的一個賢妻良母一般,陡然這麼一看倒是讓江夏有些不習慣。

  康輕煙沒有回答江夏那個問題,她為江夏斟好酒後舉起酒杯道:「江夏,我們認識雖然也就一個多月的時間,但是我康輕煙是真的把你當朋友看待,離別在即我希望我們能好好喝一杯。」

  「離別在即?」江夏微微一怔後道:「群芳閣的事你已經知道了?」

  「嗯。」康輕煙點點頭,雖然竭力掩飾但還是沒能忍住從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一抹失落。她道:「群芳閣並非只有我一個老闆,這個我不說相信你早就已經猜到了。至於這個幕後老闆是誰我暫時不方便透露給你知曉,不過作為朋友我提醒你一句,勿要鋒芒太露否則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江夏點點頭,他歎了口氣道:「我剛到京師不久,京師的規矩我還不是十分清楚。這一次也算是受了一點教訓,我自己倒是無所謂就是連累了你我心中過意不去。不過你放心,以後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另外群芳閣被封以後你也不必擔憂,我……」

  「群芳閣被封以後我會離開京師去江南,至於什麼時候回來我暫時還不知道。」康輕煙一下打斷江夏的話道。

  「離開京師?」江夏原本還想邀請康輕煙繼續和他一起合開新的群芳閣,但是沒想到康輕煙竟然說她要離開。江夏忍不住問道:「已經決定了嗎?」

  「嗯。」康輕煙點點頭:「決定了,並且是非去不可。」

  江夏微微頷首,他舉起酒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道:「那祝你一路順風。」

  「謝謝。」見到江夏將酒喝下肚,康輕煙的眼中閃過一抹亮光。

  江夏放下酒杯後見康輕煙並沒有喝自己杯中的酒,他笑著問:「我都先幹為敬了,你怎麼不喝啊?」

  康輕煙笑了笑道:「你等一等,我拿一樣東西給你。」

  康輕煙起身走到自己的梳粧檯旁邊,拉開梳粧檯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長木盒子。康輕煙抱著木盒子走過來放到圓桌上,她將木盒子打開,裡面是一張張紙:「群芳閣上上下下一共三百七十二人,他們的賣身契全都在這裡了。包括……崔念奴的。」

  康輕煙將木盒子的蓋子一下蓋上,她將盒子推到江夏面前道:「好了,這些賣身契從現在開始就全都是你的了。如願以償你是不是該再敬我一杯?」

  「這些賣身契全都給我?」江夏驚訝不已,什麼時候康媽媽變得如此大方了?

  不過想歸想,但是表面上江夏還是十分聽話的拿起酒壺給自己的酒杯裡倒滿酒,然後再喝了一杯。

  喝完以後江夏突然想起自己懷中的飛鳳丹,他趕緊從懷中將裝著飛鳳丹的瓷瓶掏出來遞給康輕煙道:「對了康媽媽,我答應了要幫你重新恢復青春美貌。這一瓶是我獨門煉製的丹藥,叫做飛鳳丹。裡面一共十八顆,你每天吃一顆將十八顆吃完以後我保證你會發現你的身材皮膚都會好很多。」

  康輕煙將那小瓷瓶接過去,她有些懷疑地看著江夏問道:「這藥真的那麼有效?」

  江夏信誓旦旦地保證:「放心,貨真價實童叟無欺,若是有假我任憑你處置。你要是還不放心就現在馬上吃一顆,要不了一盞茶的功夫就會有效果顯現出來。」

  「一盞茶的時間?這麼快?」康輕煙微驚,她想了想後從瓷瓶之中倒出一顆飛鳳丹放進自己嘴裡一口吞下。

  康輕煙剛剛將飛鳳丹吃進肚子裡沒多久,突然江夏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不對。身體發熱,頭腦發昏,一股原始的衝動在心中萌動著,丹田處一股熱流在不斷亂竄。這樣的症狀江夏並不陌生,是……中了媚藥的現象。

  江夏大驚,他一把拿過酒壺,揭開頂上的蓋子聞了聞。

  「這酒……這酒裡下了媚藥?」

  康輕煙將手中的小瓷瓶放進懷中,她看著江夏癡癡笑著說道:「我康輕煙說過,我一定會得到你的。原本我也不想用這樣的手段逼你就範,但是我馬上就要離開京師了,必須使出點狠招才能如願以償。」

  「噢,賣糕的。」江夏心中大呼一聲,自己堂堂一代千門俊傑居然被一個大齡性饑渴老女人下藥逆推?

  江夏二話不說立刻開始解自己的腰帶,康輕煙頓時興奮了,她吐著小舌頭自言自語道:「想不到這春風一度散的效力這麼強,你這麼快就開始發作了。」

  「江夏你……」康輕煙原本還以為江夏是藥效發作了要變被動為主動,但是沒想到江夏竟然將腰帶解開後又開始重新系上,並且……系的是死結。

  「你以為你這樣就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嗎?今天不讓你親自嘗嘗什麼叫‘鐵杵磨成針’我就不叫康輕煙。」康輕煙一下站起身來,一把抓著江夏的胳膊走向她的秀床。

  江夏四肢有些無力,竟然是連康輕煙的力量都無法反抗,再加上身體裡一浪接著一浪沖上來的感覺,江夏竟然有撕開康輕煙一身衣物「提槍上馬」的衝動。

  不過想起康輕煙那句「鐵杵磨成針」的豪言壯語江夏立刻慫了,雖然自己練過禦女心經,有著金槍不倒小郎君的美號,但是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江夏不敢保證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對付康輕煙,所以還是強忍為妙。

  康輕煙拉著江夏走到床邊後一把將他推到在床上,江夏用雙手抓著衣服緊張地說道:「色狼,你別過來,再過來人家要叫了。」

  「哈哈哈哈……」康輕煙仰頭大笑三聲,她一下上床身體騎在江夏的腰身上,康輕煙道:「你叫吧,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理你的。」

  「救命啊,沒天理了。老婦女禍害純情小處男啦……」江夏果真開始叫起來。

  康輕煙突然一下從枕頭下面摸出一把剪刀,她將剪刀拿著在江夏的胯下比劃了一下。江夏頓時覺得胯下一涼,瞬間不敢叫了。康輕煙笑著說道:「你叫啊,你怎麼不叫了?」

  江夏委屈地險些沒掉出眼淚來,事到如今還能怎麼樣?人家都已經亮出兇器,除了順從還能如何?江夏將頭一扭,委屈地說道:「你輕一點,人家是第一次。」

  「哈哈哈哈……放心吧,我會負責的。」

  康輕煙與江夏之間的對白反轉到了極致,可就在此時江夏突然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借著那強烈的刺痛感江夏有些迷糊的神智頓時清醒了許多,江夏一把將康輕煙從自己身上推下去,然後趕緊從床上站起來。

  「時間差不多了。」江夏笑著說道。

  他這話一出口康輕煙一開始還不懂,但是很快她的肚子就「咕嚕」一聲,然後康輕煙立刻蜷起了身子。

  「你那藥有毒?」康輕煙指著江夏又驚又怒地說道。

  江夏笑了笑道:「放心,我的藥沒毒,的確是煉製來幫你恢復青春美貌的。不過我剛才喝第一杯酒的時候就感覺那酒不對勁,喝了第二杯就已經確定那酒裡有媚藥,於是我騙你吃了那顆飛鳳丹。我忘記告訴你了,飛鳳丹最大的作用就是幫人排毒養顏。你看你的臃腫的肚子,恐怕體內的毒素不少,這次有的排了。」

  「卟……」

  一個又臭又響的臭屁。作為一個女人在自己心愛的男人面前放了屁,這對於女人來說比煽她們幾耳光還要難受,康輕煙尖叫一聲從床上爬起來,捂住肚子尖叫道:「天啊,茅房!我忍不住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7-24 14:37
第028章 委屈五妹

  「砰砰砰……」

  聽見敲門的聲音響起,崔念奴起身走過去將房門打開。

  「江夏大哥?」

  房門外,江夏靠在門框上,一臉虛弱地拉著崔念奴的手。他聲音低沉沙啞且性感,雙目之中含著晶瑩的淚光,仿佛下一刻眼淚就會從眼眶之中掉落出來一般。

  「念奴,我有一句想對你,如果再不說我怕我以後就沒機會說了。」江夏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起來,說完話還咳嗽了兩聲。

  崔念奴一驚,連忙焦急地問道:「江大哥,你怎麼了?」

  江夏搖搖頭道:「不要打斷我,先讓我把話說完。」

  「江大哥你不要嚇我,你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崔念奴明顯變得手足無措起來,眼眶一下就有些濕潤了。

  江夏下巴輕抬,目光以四十五度仰角看上右上方的房梁,一副強忍著不讓眼淚流出眼眶的樣子。

  「曾經,有一個溫柔漂亮的女孩叫念奴出現在我的面前,我本來有機會向她表白,但是我沒敢說出口。等到現在,我已經沒有機會了。如果上天給我機會再來一次的話,我會對念奴說三個字‘我愛你’,如果在愛的後面非要加一個期限的話。我希望是……一萬年。」

  如此一番爛大街的表白,如果在二十三世紀說出來一定會被人笑掉大牙。但是在眼下的大明朝說出來,其威力就好像小李飛刀一般,百發百中例無虛發。

  崔念奴當即就哭了,她一下投入江夏的懷抱之中緊緊地抱著江夏的腰部問道:「江大哥,你到底怎麼了?你說呀,你不要嚇念奴,你說話呀,嗚嗚嗚嗚……」

  江夏伸手捧起崔念奴那絕美的臉龐,伸手替她擦掉眼淚道:「傻丫頭,不要哭,站……」

  江夏心中一片冷汗,話說得太順口,他差點就說成「傻丫頭,不要哭,站起來擼。」了。還好及時制止住。

  江夏心中十分心虛,他一邊又一邊地在心裡問自己,自己這樣做會不會像一個畜生?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什麼叫像一個畜生?是根本就是一個畜生才對。

  如此時候江夏跑到崔念奴的房門口來敲開崔念奴的房門說這些深情中帶著悲情的話語,其目地無外乎就只有一個——解決體內春風一度散的藥性。

  作為一款有著業界良心美譽的強力媚藥,春風一度散解毒的方法只有兩個。第一、吃解藥。第二……相信就不用我多說了,真需要我說的少年我只能說你太純潔了,不適合看這個「動人」的故事,早點洗洗睡吧。

  見到情緒鋪墊已經成熟,江夏依舊保持著他那低沉沙啞且性感的嗓音。他首先從懷裡取出一張紙塞到崔念奴的手裡,江夏道:「念奴,這一張就是你的賣身契,從今天起你是自由人了。」

  「我的……賣身契?」崔念奴愣了愣後道:「你昨天不是說康媽媽不願意給你嗎?怎麼現在……」

  「江大哥,究竟發生什麼事了你快說啊。」

  「唉……」江夏歎息一聲,「傻丫頭,我本來是不想說的,但是既然你這麼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吧。就在剛才,我又跑去找康媽媽,對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求她將你的賣身契交給我。結果康媽媽給我倒了一杯酒,說只要我喝了那杯酒就把你的賣身契給我,然後我喝了。那酒……」

  「那酒有毒!」崔念奴驚叫一聲,小嘴都張成了一個「O」型。

  「江大哥,你中毒了?你中的什麼毒?不行,我要去求康媽媽給你解藥,我不贖身了,我不要這賣身契了,嗚嗚嗚……」

  「傻丫頭不要。」江夏一把拉住準備離開的崔念奴。崔念奴轉過頭來,江夏搖搖頭一臉絕望地說道:「不用去了,這毒沒有解藥的。」

  「沒有解藥?怎麼可能沒有解藥呢?」崔念奴驚呆住了,她使勁地搖著頭道:「我不相信,一定有解藥的,一定有,我要去找康媽媽給你解毒!」

  「不要!就算是死我也不要她解毒。念奴,我中的媚藥,要解毒的話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否則就會經脈盡斷而死。」

  「媚藥?」

  崔念奴愣住了,她雖然潔身自好,但是畢竟在這青樓裡呆了不短的時間,哪裡可能不知道媚藥是什麼東西。崔念奴會意過後陷入沉默之中,江夏放開崔念奴的雙手道:「念奴,我先走了,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江夏落寞一笑,然後轉身留給崔念奴一個孤獨的背影。

  「江大哥!」

  崔念奴一下叫住江夏。

  江夏心中頓時一喜,不過他臉上還是裝著悲傷的表情回過頭來。崔念奴貝齒輕輕咬了咬下嘴唇,然後堅定地抬起頭來對江夏說道:「江大哥,我幫你解毒。」

  「這怎麼行呢?」江夏一邊說著,一邊仍由崔念奴將自己拉進房間裡。

  崔念奴進屋後點亮一盞紅燈籠掛在門口,這代表著她有客人在,任何人不能進去打擾。這盞紅燈籠她還是第一次點,掛好以後崔念奴拉著江夏走到床邊。江夏嘴裡不停地說著:「不行啊念奴,你要這也委屈自己……」但是人已經順從地跟著崔念奴走到了床邊,並且自動自覺地躺在了床上。

  崔念奴俯身下去,伸手去解江夏的腰帶。那腰帶早已經打成死結,崔念奴解了好一會兒沒有解開。江夏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他喃喃叫道:「念奴你不要這樣,千萬不要用剪刀去剪我的腰帶。」

  江夏此話一出,崔念奴頓時一下反應過來,她走到梳粧檯上拿著剪刀走過來。崔念奴看著江夏道:「江大哥,念奴不會讓你有事的。」

  說完,崔念奴將剪刀放在江夏的腰帶上準備去剪。

  突然之間,「砰!」的一聲。已經拴好了門被人一腳踢開。

  「念奴,你在幹嘛?」

  聽見那冷中含怒的聲音,江夏抬頭一看頓時慘叫一聲:「噢,我的天啊!」

  一身白衣,長相絕美,手持長劍,冷若冰霜。來人正是與江夏曾經交過手的崔如霜。

  崔如霜這次是帶了銀子來給崔念奴贖身的,但是沒想到一走到崔念奴的房門前就看見那盞紅燈籠。在江湖上行走過的崔如霜自然明白那盞紅燈籠代表著什麼,所以崔如霜二話不說一腳將門踢開了。

  原本還以為崔念奴是被人逼迫要喪失清白,但是一進屋她就看見了江夏,以及趴在江夏身上的崔念奴。

  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更何況江夏還準備騙取自己妹妹的清白。崔如霜立刻冷喝了一聲:「淫賊,你敢毀我妹妹清白,我今天一定要殺了你,看劍!」

  「真是好劍啊!」江夏立刻從床上翻身而起,強自一個擰身躲開了崔如霜狠狠刺來的那一劍。江夏惱怒不已,所以也不知道他那句「真是好劍啊」說的是「好劍」還是「好賤」,或者乾脆就是一語雙關。

  崔如霜一劍刺空未肯罷休,她轉身一揮,長劍再次撩向了江夏。

  江夏這次是真的怒了。

  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最令人容易冒火的三件事就是兄弟背叛、頭頂染綠、以及……歡娛時被人打斷。

  這個沒有公德心的女人,她進屋不敲門,打斷人家的好事不道歉,並且一進屋還就要打要殺的,真是叔可忍,嬸嬸不可忍!盛怒之下,江夏體內那紊亂的真氣竟然又神奇的回到了丹田處。

  江夏還沒來得及去思考那真氣為什麼會這樣子,有了真氣的他就好像隕落的天神一下重拾了神格一般。江夏腳尖在地面輕輕一點,整個人快速向後滑開一米遠。崔如霜這一劍再次落空,江夏一下穩住身形,腳尖再度一點,整個人立刻猶如狂龍出擊右手五指成爪一下抓向崔如霜。

  崔如霜還未反應過來只覺得右手一痛,手中的長劍就落在了地上。她心知不妙想要後退,但是恢復了功力的江夏哪裡可能會給她機會後退。江夏欺身過去一把抓住她的右手,簡單一個擒拿手將她右手反曲在背後。江夏道:「你這丫頭,上次饒過你一次沒想到你還不知道悔改,今天我不好好教訓你我就不姓江。」

  江夏推著崔如霜走到床邊,一把將她按在床上後江夏一巴掌打在崔如霜挺翹渾圓的屁股上。只聽見「啪!」一聲,崔如霜嚶嚀一聲,那種想忍沒忍住的低吟頓時讓正處於媚藥發作階段的江夏全身都顫抖起來,甚至他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在顫慄。

  「王八蛋,我一定要殺了你!」

  「啪!」江夏又是一巴掌落下去,那驚人的彈跳感,以後完美的幅度讓江夏有種要喪失理智的感覺。

  江夏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他不敢再碰崔如霜,因為一旦再碰她恐怕自己就會忍不住真的將她強暴。

  江夏一把拉起崔如霜,他壓抑著內心的衝動道:「出去!你們兩個都出去!」

  崔如霜愣了一下,她感覺到江夏有些不正常。

  江夏抬起頭,雙目已經開始有些泛紅。崔念奴又是焦急又是擔心又是為難,「江大哥,你體內的毒……」

  「出去!!!」

  江夏狂吼一聲,崔如霜嚇得呆了一下,江夏那欲要擇人而噬的模樣讓她覺得江夏好恐怖。

  崔如霜回過神來以後二話不說拉著崔念奴就跑了出去。

  江夏一腳踢在房間內的圓桌上,圓桌飛過去將門頂住。

  江夏紅著眼看著自己的右手,他無奈地搖搖頭道:「五妹,看來最後只能委屈你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7-24 14:37
第029章 夢境

  念奴居的房門外,崔如霜將崔念奴護在身後,如臨大敵一般看著那房門。

  突然聽見「砰」的一聲,房門關閉,崔如霜總算是松了口氣。她轉頭過來一臉惱怒地看著崔念奴道:「念奴,我不是跟你說過嗎?離這個人遠一點,你居然還……」

  崔念奴抬起頭來,目光直接與崔如霜相對。崔念奴道:「姐姐,我覺得你很不講道理。」

  「嗯,對……啊?」

  崔如霜呆住了,一開始她沒聽清楚崔念奴說的什麼是所以還跟著點頭附和,可是等她反應過來以後她徹底不淡定了。崔如霜道:「我哪裡不講道理了?」

  崔念奴看著崔如霜,兩人目光相對時崔如霜才發現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崔念奴好像是真的生她氣了。在崔如霜的記憶當中,自己這個妹妹一向性子弱,說好聽點叫溫柔,說難聽點叫好欺負。她沒想到崔念奴竟然有對著她真氣,目光對她相對竟無一絲閃躲的時候。

  肯定是那個江夏把她給教壞了,崔如霜在念了一句。想到這裡崔如霜更是不忿,她聲音微微上揚問道:「你倒是說啊,我哪裡不講道理了?」

  崔念奴看著崔如霜,語調平靜地說道:「爹之前重病在身,我沒有銀子買藥給他,找康媽媽借的時候她藉此威脅我去接客,最後是江大哥借的銀子給我,否則爹就挺不過之前那一關了。之後順天府王大人家的公子硬闖我房間準備圖謀不軌,是江大哥放火救我出去這才保住了我的清白。那天晚上江大哥來找我,是我留書給他讓他來的。

  你見了江大哥兩次,每一次都是不問青紅皂白便拔劍相向。更過分是這一次,江大哥為了去幫我從康媽媽那裡求來賣身契所以喝了康媽媽給他準備的毒酒,中了媚藥。我如果不救他,江大哥可能會經脈盡斷而死。江大哥三番五次的幫我,對我有恩,你卻對別人要打要殺,還逼得我見死不救。」

  「我……」崔如霜張張嘴卻不知道說些什麼,崔念奴說的條理分明崔如霜實在是無法去分辯。

  喏喏幾聲後崔如霜道:「那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看他對你沒安什麼好心。」

  崔念奴搖了搖頭,一副對崔如霜無語的模樣。她淡淡說道:「如果江大哥真是那樣的人,那剛才他中了媚毒,而你又打不過他,他為什麼沒有對你怎麼樣?反而把我們趕了出來?江大哥之所以把我們趕出來是因為他快控制不住自己了,他不想傷害我們你懂不懂?」

  崔如霜再次無言以對,因為回憶剛才的情況她不得不承認崔念奴說的是事實。

  見到崔如霜不說話,崔念奴也沒再繼續說她,她轉身過來看著念奴居自言自語道:「要是這一次江大哥出了什麼意外的話,我真是不知道怎麼才能心安。」說著崔念奴雙手緊緊握著放在胸口,心中默默替江夏祈禱著。

  再說江夏這邊,春風一度散的藥性本來就很強,外加上他的真氣一下歸於丹田,並且在全身遊走了一遍,還和崔如霜打鬥了一番,這更加使得春風一度散的藥性加強。

  最後只聽見「啊!」的一聲,緊接著念奴居裡面傳出「砰!」的一聲巨響。

  崔念奴驚叫了一聲:「江大哥。」

  她去推門,但是門後面被木桌擋著她推不開。崔如霜站在一旁看了一下後走過來將崔念奴拉開,然後崔如霜一腳將門給踢開。二人闖進房內後只見江夏跪在地上,右手捂著胸口,地上有著一攤鮮血。

  崔念奴趕緊跑過去跪在江夏旁邊焦急地問道:「江大哥,你怎麼樣了?你沒事吧江大哥,你不要嚇我。」

  江夏搖搖頭,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虛弱地說道:「我受了內傷得回房修養了一下。」

  說完,江夏往房間出口處走去。走了大約三步路,江夏整個人一下軟倒在地。崔念奴尖叫一聲:「江大哥!」

  白色的光線發散著照射過來,那光線仿佛有著一種特別的吸引力,江夏往那光線走去。穿過那白色的光線,江夏來到了一間房屋裡面。這明顯是一件臥室,有床、有電視、有電腦、有空調……現代!

  江夏心中猛然一驚,我回來了?我回到了現代?我穿越回來了?

  江夏心中狂喜不已,老子胡漢三又回來了!江夏在心裡吼了兩句後便開始冷靜下來,他環顧了一下四周,心想這是什麼地方?誰的臥房?

  江夏看見有一個門,他躡手躡腳地從門口走出去。臥房外面是一個客廳,走到客廳後江夏愣住了。客廳正前方掛著一幅巨大的照片,照片中的人物正是自己。再一看沙發前面,一個女子正拿著酒杯不停地喝著酒,一邊喝她一邊帶著哭腔自言自語道:「江夏,我後悔了。失去你以後我才知道我不能沒有你,你快回來,快回來吧。」

  江夏呆若木雞,僅僅看那背影聽那聲音江夏就能確定,這個女子不是別人,正是聞月驚鴻。

  她一直在想著自己?江夏心中微有痛楚感,一種感動的感覺使得他的鼻頭酸酸的。江夏記得,以往聞月驚鴻雖然也喝酒,但是從不多喝。她是一個喜歡掌控一切的人,包括自己的情緒。她知道酒精會使自己情緒波動,所以曾經拿專門的儀器測量過自己對於酒精的抵抗能力,確定了一個量,喝酒時從不過量。

  但是現在明顯已經爛醉的聞月驚鴻,哪裡還有平日裡那半分的睿智?

  「砰!」酒杯從聞月驚鴻的手中落到地毯上滾出去,她已經徹底醉了。

  江夏走過去將聞月驚鴻扶起來,一直扶到床上。替她脫掉鞋子,準備了一條毛巾給她敷頭。做好這一切後江夏看著聞月驚鴻那完美無瑕的面容,他微微俯身下去準備聞一下那性感的紅唇。

  「江大哥?」

  所有的場景消失,一種從虛無落入現實的感覺出現。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在雲端行走時,突然一下踏到了實地一般。江夏睜開眼睛,他一下坐起來口中叫了一句:「聞月?」

  茫然看了一下四周,目光從崔念奴和崔如霜的臉上滑過時他卻好像當二人沒有存在一般。確定自己所處的環境是在念奴居內,江夏低垂著頭歎息了一聲:「原來是個夢。」

  濃濃的失望和淡淡的憂傷混雜在一起湧上江夏的心頭,看見江夏如此模樣,崔念奴心中一陣心疼。究竟是什麼樣的夢境讓他如此傷心?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和事可以如此傷他?崔念奴很想探知。

  女人對於男人的感情往往就是這樣,一開始是探知欲作祟讓自己接近他。然後瞭解越深,最後便陷得越深。

  一臉失望的江夏別說是崔念奴心疼,就連原本還在自我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很不講道理的崔如霜也微微有些觸動。她站在一旁懷中抱著她那柄新換不久的長劍。

  以她的角度她只看見江夏的一個側面,可就是這個側面也讓崔如霜感受到了江夏的悲痛。此刻的江夏不像平時那樣嘻嘻哈哈口花花,反而好像是一個歷經磨礪的成熟男人在緬懷那不願為外人所道的過往。

  其實……他不說話的時候也好像沒那麼討人厭。崔如霜心中剛升起這個念頭就立刻覺察到不對,這傢伙打了自己兩次,還打了自己的……那裡,他就是討人厭,是個該死的傢伙。想到自己臀部被江夏拍打時那痛中夾雜的酥麻感,崔如霜心中一慌,臉竟是紅了。

  江夏從鋪上坐起來,他問:「我昏迷了多久?現在是什麼時候?」

  「昏迷幾個時辰了,現在剛剛到一更天。」崔念奴回答道。

  一更天剛到也就是晚上的七點,沒想到自己竟然昏迷了這麼久,那春風一度散真是厲害。江夏心中暗自想道,他已經做出了一個決定,那就是必須要找康輕煙……去弄點春風一度散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

  有了這藥,再若遇上向崔如霜那種又野蠻但又長得漂亮的女人,哼哼哼……想著,江夏不懷好意地掃視了崔如霜幾眼。崔如霜先是臉一紅,緊接著就啐了一口:「看什麼看?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你不看我你又怎麼能知道我在看你?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點燈,你別叫崔如霜了,叫崔螃蟹吧,這樣夠橫,連走路都是橫著走。」江夏掀開被子坐著轉身過來穿上靴子。

  崔如霜正惡狠狠地盯著他,江夏忘記了自己的腰帶已經被崔念奴剪斷,他剛剛站起身,褲子一下滑落下來。媚藥的藥性剛過沒多久,那一條小兄弟還處於昂首挺胸的狀態。

  崔如霜先是一愣,緊接著便尖叫了一聲:「啊!!!!!!」

  江夏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直到崔念奴也轉過了頭,江夏這才感覺下面涼颼颼的,低頭一看他立刻也跟著大吼了一聲:「啊!!!女色狼,你看了我的私隱部位,你要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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