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文明] 重裝突擊 作者：金屬裂紋 (已完成)

89 眾人計長

    黑熊很隱蔽地撇了撇嘴，剪刀和罐子的態度也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恢複平靜的薑宇飛把大夥的表情看在眼裏：“別用這種表情看我，覺得心裏不舒服是因為我說了大實話，因為你們當兵就分手的女人，值得你們珍惜麼？”

    剪刀沉默不語，罐子輕聲說：“值不值得，隻有自己知道。”

    “停！”葉飛心說樓歪了，“甭說那些沒用的，你不願意說，誰也不能勉強，大家也是想幫你。”

    說實話，他心裏實在膩歪的可以，但是有一得必有一失，身為隊長必須保定隊伍的團結，根本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

    薑宇飛緊緊地抿著嘴搖了搖頭，長歎一聲，用異常低沉的聲音說：“我妹妹，放暑假和她的同學一起去火星玩兒，困在那兒了……”他的頭撇向一邊，眼睛緊緊地盯著牆上的一塊汙漬。

    所有人都愣住了，宿舍裏陷入一片寂靜，葉飛好一通搜腸刮肚，也沒想出該說點什麼。

    安慰人這種細致活，哪是他這個小流氓出身的家夥幹得了的？

    宿舍門突然打開，白燁哈哈大笑著鑽進來，一見屋中的形勢，笑聲嘎然而止，疑惑地撓撓頭：“你們這是怎麼啦？”他一眼就看到了最顯眼的薑宇飛，不過又立刻選擇忽略他，硬是裝做沒看到這個人。

    奪妻之恨深如海，盡管已經過了這麼久，可每當夜瀾人靜，白燁還是會覺得心海深處波瀾翻湧，隱隱作痛。

    不主動找薑宇飛的麻煩，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

    葉飛從小和白燁一起光屁股撒尿和泥玩大的，比任何人都要了解這個虛長自己一歲的哥哥，他用下巴努了努薑宇飛：“剛才和地球通話得到的消息，他的妹妹被困在火星上了……對了，你怎麼來了？”

    白燁的嘴角很隱蔽地抽了抽，薑宇飛瞅了瞅白燁沒說話，眼神古怪地別開臉。

    即使不知道倆個人之間有矛盾，也看得出他們倆互相看不順眼，因而凡是長著眼睛腦子正常的都把嘴閉得嚴嚴實實。

    “我為什麼不能來？”白燁呲牙咧嘴以反問，“媽的，你當我願意這麼早畢業啊！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兒，我們這些新學員全都提前畢業，老戰艦上的航空隊都不願意要我們這些速成的飛行員，最後打包送到新艦上來了。媽的，狗眼看人低。”

    他絲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自顧自地破口大罵。

    葉飛知道這個時候不應該笑，可還是忍不住咧開了嘴：“這麼巧，咱哥倆還在一艘船上？”

    “巧個屁，我在閃光號上。”白燁說，“這幾艘戰艦上的航空兵都編在一個航空師，閃光號和電光號正好在一個團，我連團長都不用找，大隊長簽個字，我就調到電光號上來了，反正都是新手，沒人在乎我們這些菜鳥在哪兒。”

    四艘虎鯨級都是以光命名，除電光號外，還有閃光號、烈光號和雷光號。

    這可真是，葉飛一個勁地搓手，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白燁翹個二郎腿兒坐下：“早知道你也在這兒，我早過來找你了。”

    “可不是，我還以為你留在土星基地了呢。”葉飛坐在他身邊說。

    兄弟倆聊天，其他人卻不知道做點什麼發了，特別是薑宇飛還是站在宿舍中間一動不動的情況下。

    白燁一抬頭就能看見他，心裏煩得很，衝葉飛使了個眼色：“誒，姓薑的，幹站在兒有屁用？別站這兒礙眼，我要是你就去問問上麵，說不定還能有點收獲。”

    葉飛眼中一亮：“怎麼講？”他不希望白燁和薑宇飛再頂上牛，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別讓他們倆多說話。

    白燁嘿嘿一笑：“當兵的誰沒個家人？不管什麼時候，軍屬總歸有一點政策傾斜，不是嗎？”他也不管大夥看不看得懂，做了個潛規則的手勢。

    薑宇飛精神一振，突然一把拽住白燁的手緊緊握住：“謝謝！”說完一陣風般跑出宿舍。

    白燁被他嚇了一跳，一個勁地甩手：“媽的媽的，虧大了，老子不是同性戀！”他是真的很惡心，但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在耍寶。

    狠狠地在睡袋上擦了擦手，白燁心說謝個屁啊，老子跟你的仇有得算呢，不是紀律管著，他都有和薑宇飛再演一出真人PK的衝動。

    宿舍裏哄地一聲，大夥全笑了。

    葉飛騰地跳起來：“老財，你丫的敢不請假！”

    “我就上對門兒！”薑宇飛頭也不回地喊。

    “回來我再收拾你！”葉飛秧秧地揮揮拳頭，斜眼瞅著白燁不說話。

    “幹嘛？”白燁故意惡心葉飛，“你丫啥時候變同性戀了？”

    “滾你的！”葉飛氣樂了，“你怎麼想起來幫他的？”

    這倆人到一起，打不起來不正常，今天太陽算從哪邊兒出來的？

    “我幫個屁，看他站地當間煩得慌。”白燁毫不隱瞞自己的想法，“老子恩怨分明，他是他，他妹妹是他妹妹。”

    他對薑宇飛的事根本沒興趣，但是過節再大也是兩個人之間的事，不會青白不分地恨烏及屋，禍及無辜家人。

    葉飛仔細琢磨琢磨，這話也對，白燁從來就不是個小肚雞腸的人。

    哥倆沒說幾句，薑宇飛就沉著一張臉回來了，葉飛頓覺不妙：“怎麼樣？”

    他根本不認識薑宇飛的妹妹，所謂關心根本無從談起，所做的一切，隻是為了能讓薑宇飛安心戰鬥，如果薑宇飛的狀態確實不適合戰鬥，他會在戰鬥開始前建議上麵把他留在戰艦上，而不是把神情恍惚的戰士派到戰場上送死。

    薑宇飛搖搖頭：“劉隊長說他沒辦法，但是會幫我問一問。”

    “靠！”葉飛眉毛差點扭成一團，“等他問得什麼時候？你等著，我幫你問問。”

    白燁一把拉住他：“你問誰去？”軍隊講究個上傳下達，拋開直屬上司越級彙報，等於看不起頂頭上司。這種事除非是在戰場上的緊急情況，否則還是別搞的好。

    葉飛嘿嘿一笑，目光一掃，眾人這除了白燁和歸隊不久的剪刀，都露出了心中了然的笑容，薑宇飛一掃之前的煩悶，狠狠一拍腦門兒：“我怎麼沒想到呢！

90 軍方的小算盤

    葉飛撇下白燁，通過內部通訊係統找到了齊曉東。

    齊曉東聽完葉飛的說明之後，一臉地無奈：“這事兒，我也幫不上忙啊，火星那邊沒熟人，再說了，你別看我是電光號的艦長，但是四個艦長裏就我一個少校，根本就是墊底的，沒你想的那麼風光。”他好不容易逮著個聽眾，一個勁地大倒苦水。

    葉飛壓根兒不信：“得，甭說有的沒的，一共就四個艦長，哪怕你真是墊底兒的，也在指揮部裏有一席之地吧？不知道，你就幫我問問，動動嘴皮子的事兒，今天求到你這兒了，你看著辦吧！”倆人也是戰場上打出來的交情，葉飛沒把齊曉東當外人，齊曉東也絲毫不介意葉飛隨意的態度。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齊曉東隻能點頭：“行，你等等，我幫你問問。”

    他無奈地關閉了通訊，心裏盤算一下，這個時候剛剛好，降落後一係列雜事已經忙得差不多了，物資裝載基本上也快完成了，用不了多久，艦隊就要重新啟航，正好是個空檔。

    齊曉東穩了穩心神，心說葉飛啊葉飛，你可真會給我找麻煩，隨即接通了指揮部的通訊。

    虎鯨艦隊指揮組的組長是剛剛從總部空降的少將，齊曉東連他的名字叫什麼都不知道。指揮組的其他成員還有航空兵指揮官、突擊隊指揮官和四位艦長。

    平時四們艦長呆在自己的戰艦上，另外三位指揮組成員則呆在旗艦雷光號上輪流值班。

    齊曉東這個新晉少校，在虎鯨艦隊指揮部的七個人裏屬於那種多看少說，謹小慎微的角色，司令員剛剛到任，就主動出難題，這叫什麼回事兒？

    然而越怕什麼越來什麼，通訊接通，齊曉東最不熟悉的少將司令員出現在屏幕上：“齊艦長，什麼事？”這位司令看上去大概五十多歲，正是神采飛揚的黃金年齡。

    當然隻是看起來五十多歲，實際年齡實在不好說，看勳標已經有三十幾年的軍齡，也就是說實際年齡應該大差不差。

    人類衰老的速度雖然因為醫學的發展而大大延緩，但身為男性，很少有人願意為了保持年輕的容貌而花費大把的金錢，反而是一副成熟穩重的中年麵貌更受男性的歡迎，至於女人……為了年輕漂亮，不擇手段都算輕的，不能一概而論。

    齊曉東趕緊敬禮：“司令，我艦有一名突擊隊員的親妹妹被困在火星上，您看……”他終於看清了少將的名牌，居然叫柯龍。

    柯司令眉頭一皺：“突擊隊員？怎麼找到你那兒去了？”艦隊、航空兵和突擊隊雖然都在天軍的指揮之下，但實際上卻是分屬三個不同的單位，突擊隊員怎麼會把事情捅到艦隊去？

    “這個，是一起對抗外骨人的戰友。”齊曉東實話實說。

    柯龍頓時了然，點點頭說：“明白了，他想怎麼樣？”他的表情沒有一點變化。

    司令員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讓齊曉東心裏直犯嘀咕，那可是少將啊，哪是他這個剛戴上少校軍銜的家夥能比的？

    “司令，是這樣，他沒什麼想法，隻是擔心妹妹的安全。”齊曉東說。

    “嗯……是火星居民？還是……”

    “是暑期旅遊。”齊曉東趕緊說明。

    “喔，那好辦，這件事總部已經討論過了，用不了多久就會公開宣布，你可以提前告訴他。”柯龍翹了翹嘴角算是微笑，“等消息正式公布之後，艦隊開放火星通訊，所有在火星上有親人的軍官和士兵，都可以聯係自己的親友，讓他們到就近的軍事基地尋求幫助，如果有必要的話，火星駐軍會在某個時候提前把他們送出來，但是隻限於直係血親。”

    “明白了。”齊曉東心中一凜。

    他很清楚，封鎖火星是不得已而為之，一則火星的實力強勁，未必不能擋住外骨人的艦隊；二則開放航線，火星肯定會出現大規模的逃亡潮。

    火星上有六億移民，得多少飛船才能把他們全部運回地球？而且誰先離開誰又後走？界時很可能發生不可預料的意外情況，以人類的劣根性，發生騷亂、踩踏之類的事簡直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不等外骨人入侵，整個火星就得自己先亂起來。

    與其未戰先亂，不如保持現狀，況且地球根本沒地方安置這麼多人。即使隻有一部分返回地球，也夠政府焦頭爛額一陣子。

    說什麼尋求幫助，其實就是為了安戰士們的心，先把軍屬保護起來，一旦開戰，就先把他們撤出來，勉強算是軍方一點點以權謀私的小算盤——連士兵的家人都不保護，還怎麼指望戰士們保護無關的平民？

    至於像薑宇飛妹妹這樣的驢友，就隻能說聲抱歉了，暫時由火星政府就地安置一段時間再說。

    柯龍又不放心地囑咐道：“讓他管好自己的嘴，明白嗎？”

    “是！”

    “還有事嗎？”

    “沒有了，司令。”齊曉東切斷了通訊，悄悄地長出一口悶氣，心說葉飛啊葉飛，你可別再給我找這種麻煩了。

    接通葉飛的通訊，他把情況有選擇地說了一遍，主要是將血親和撤退的內容省略，葉飛大喜過望，連連許願將來到了海洲城讓薑宇飛這個土財主作東，搞得齊曉東哭笑不得：“合著你還慷他人之慨，摳死啊你。”

    葉飛理直氣壯地直嚷嚷：“這事兒不是薑宇飛鬧出來的麼？不宰他宰誰？”這話即有據也有理，倒讓齊曉東啞口無言。

    “少廢話，趕緊回去吧，哪輩子能回地球還不一定呢。”齊曉東攆走了葉飛，整個人放鬆下來。

    大副江磊嘿嘿直笑：“艦長，又讓葉飛那小子指揮了？”

    齊曉東沒好氣地眼睛一瞪：“該幹嘛幹嘛去！”

    “是！”江磊趕緊憋住，腸子差點沒抽了，知情的老兄弟不約而同地發出一陣壓抑地笑聲。

    齊曉東笑罵：“你們這幫混小子，就知道看我笑話！”

    這下都忍不住了，直接哄堂大笑，鬧得新補充的艦員一個個莫名其妙，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葉飛回到宿舍，將結果告知薑宇飛，薑宇飛總算把心放回肚子裏，可隨即就開始盼著早點和火星開放通訊。

91 急轉直下

    虎鯨艦隊隻花了四個小時的時間補充物資給養，最後一車物資裝載完畢，艦隊立即啟航，一秒鍾也不肯多留。

    大概是國人那種“名不正則言不順”的傳統思想起了作用，虎鯨艦隊被天軍總部冠以“直屬第一高速艦隊”的名頭，好歹算去掉了頭上的臨時編製。

    但是明白人眼中，這支艦隊還是有點太詭異。

    以慣例來說，艦隊應該由數艘功能各有側重、體積大小不同的戰艦組成，從這個角度來講，虎鯨艦隊一水的主力艦怎麼看都有那麼點不倫不類。

    不過想在其它型號的現役戰艦中找到幾艘速度跟得上虎鯨艦的，實在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天軍總部支援火星的艦隊有兩支，分別是華中號空天母艦戰鬥群以及北方號空天母艦戰鬥群，這兩支艦隊出發的時間和土星艦隊離開土星基地的時間差不許多，眼下已經越過了太陽，正全速趕往火星，不過盡管如此，兩支艦隊仍然沒能完成航程的一半兒。

    自此，天軍拱衛地球的四個戰鬥群派出了一半兒。

    如果僅僅是這兩個戰鬥群，麵對外星人的艦隊，恐怕連招架的實力也欠奉。不過急著支援火星的自然不會隻有中方，美俄兩國的天軍同樣派出規模不俗的艦隊，三大航天國外數艘德法等國的零散戰艦，組成了支援火星的聯合艦隊。

    聯合艦隊由中美俄三國艦隊為主力，這是各國天軍曆史上的首次規模合作，若是用來進攻地球，恐怕用不了多一會兒，就能把整個地球化為一片焦土。

    既然是聯合艦隊，各自為政不選出一位指揮官還叫什麼聯合艦隊？哪怕隻是名義上的也好。然而三方派出的艦隊數量和質量基本保持平衡，可這樣一來，聯合艦隊的指揮官到底由誰來擔任就成了大麻煩。

    看實力，三方大差不差。

    看軍銜，中方的艦隊由天軍副司令員王偉中將帶隊；美方的最高長官亨利·哈裏·阿諾德是位四星上將，貌似比王偉高上兩級，可中方的軍銜上將就到了頂，亨利將軍雖然掛著四個星，但美國佬還有個不大常用的五星上將呢，兩個人軍銜代表的實際地位差不許多；至於俄國人派來的將軍就有那麼點聳人聽聞了，這位名喚佛羅西洛夫的老毛子軍銜居然是俄國天軍元帥！

    從這個角度來說，俄國佬倒是占了上風，但是俄國人一貫保持著傻大粗黑的傳統，戰艦的綜合性能比起中美多多少少差上那麼一點兒。

    再說了，王偉和亨利兩位將軍又怎麼肯將指揮權拱手相讓？

    王偉還好，隻是單純的不想把指揮權交出去，可亨利就不一樣了，美國佬曆史上有限的五星上將，無一不是擔任過盟軍戰區指揮官，假如他能當上聯合艦隊的指揮官，沒準有染指五星上將的機會！

    商量來商量去也商量不出個辦法，最後幹脆打個賭，誰的艦隊先到火星，誰就是聯合艦隊的指揮官！

    哪怕隻是名義上的。

    到了這個份上，所謂的聯合艦隊其實已經可以宣告解散，不過如此一來，肯定要麵對民眾的質疑，因而誰也不肯捅破這層窗戶紙。

    也就是在各國天軍各自發力全速奔赴火星的時候，虎鯨艦隊再次出發。

    此時聯合艦隊距離火星隻有不足四天的航程，地球距離火星直線距離3.6個天文單位，但是為了繞過太陽，虎鯨艦隊需要跨越四個天文單位的距離，以每秒近一千六百公裏的最高速度，恰恰也是四天冒頭的航程

    柯龍沒有和任何人爭功的意思，但戰艦脫離月球基地後，他直接下達全速前進的指令。

    按原本的航行計劃，艦隊的航線不會超過水星軌道，也就是說將沿著水星軌道的外側前進，繞個弓形的弧線前往火星。

    但是虎鯨艦隊並未直接飛向太陽，而是稍稍偏航飛向金星，準備利用金星的引力加速。之後還要切入水星軌道，利用太陽的引力再加速一次，根據計算，這樣做能夠將整個航程縮短6個小時。

    如此一來，虎鯨艦隊很有可能趕在聯合艦隊之前抵達火星。

    柯龍這麼做，並不是他得到了什麼風聲，而是他也和薑宇飛一樣，有親人在火星。

    虎鯨艦隊掠過金星，穿過水星軌道，近距離繞過太陽，還差一點被突然爆發的耀斑摧毀了艦上的電子係統。

    以遠超常規航速飛行的虎鯨艦隊第二次越過水星軌道，突然接到了木星發來的最新消息，這個消息迅速引爆了整個艦隊。

    經過十幾天的對峙戰鬥，外骨人沒能拿下木衛三，但損失慘重的聯軍也沒有反攻的實力，就在這種情況下，一直徘徊於木星外圍軌道的彗星核，突然加速飛離木星，徑直飛入小行星帶，毫無疑問，外骨人的目標是火星！

    外骨人艦隊兵分兩路，木星方麵專注於木衛三的戰鬥，居然沒有察覺，以至於直到脫離木星的外星艦隊在小行星帶殲滅了一支美國佬撤向火星的艦隊，才意外暴露了行蹤。

    被殲滅的美國艦隊沒能送出具體坐標，因而無法判斷外骨人艦隊的準確位置，但基本可以肯定，外星艦隊與火星的距離大約在2.6－2.9個天文單位之間。

    以齊曉東的了解，外骨人的戰艦速度絕對不比虎鯨級慢到哪兒去，而虎鯨艦隊與火星間的距離還有2.5個天文單位，實在算不上占有優勢，更可怕的是聯合艦隊與火星的距離雖然比高速艦隊近得多，但以聯合艦隊的速度，72小時內絕對無法抵達火星！

    火星本身的軍事力量，則隻有兩個不滿編的空天母艦戰鬥群，小行星帶的

    這個突發情況立即打亂了所有的計劃，艦隊與火星、地球之間延遲得令人發瘋的無線通訊滿功率運轉。

    可到了這個時候，地球方麵已經無能為力，除了命令艦隊想盡一切辦法加快速度，就是要求火星方麵嚴防死守。

    隻要在外骨人進攻後堅持一天，不，用不了一天的時間，援軍就會抵達火星！

92 戰前

    火星的惡劣形勢根本瞞不了人，也沒有哪個指揮官有隱瞞這個事實的能力，流言以飛一般的速度傳遍了虎鯨艦隊，整個艦隊在極短的時間內陷入一種焦躁的不安之中。

    人心浮動，暗流隱隱。

    特別是和薑宇飛一樣的官兵，個個恨不得馬上出現在火星。

    艦隊指揮組一方麵極力安撫官兵的情緒，畢竟火星不是犄角旮旯的小基地，駐守的艦隊雖然隻有兩個空天母艦戰鬥群，但是對付外骨人，空母戰鬥群不一定比主力艦更有效——兩個空母戰鬥群分屬中美，但俄國也駐守了一個沒有空天母艦的物混編隊，實力並不比其它兩家弱到哪兒去，對上外骨人，沒準還更占優勢。

    此外，地麵的防空力量同樣不容小覷，加上從小行星帶返回火星的大量艦隊，火星整體上雖然處於劣勢，但絕不是沒有還手之力。

    退一萬步說，作為人類的第二家園，火星的駐軍的裝備水平在整個太陽係隻比地球稍差，了不起核彈轟他娘的。

    經過多方麵的工作，官兵的情緒總算穩定下來，至少表麵上如此。

    另一方麵，指揮組絞盡腦汁提高戰艦的飛行速度，可已經處於超速狀態的艦隊，哪還有再次提速的餘地？

    別看齊曉東指揮電光號奔襲外海王星區，航程直逼三位數的天文單位，但那不是虎鯨級攜帶的燃料足夠戰艦跑那麼遠，而是宇宙中的特殊情況，令戰艦在除去轉彎和加速之外，不需要消耗更多的燃料！

    虎鯨艦隊一直處於加速狀態，但超過每秒1600公裏的設計最高速度後，滿功率運轉的引擎已經不能再令戰艦的速度提高多少，反而迅速消耗大量寶貴的燃料，更麻煩的是一直處於臨界狀態運行的引擎，很可能有燒毀的危險！

    電光號原本的引擎係統已經因為長期超負荷運轉趨於報廢，為及時修複戰艦，直接更換了一套新的引擎係統。現在虎鯨艦可以說全部是未經磨合的新艦，幾部引擎的前景堪憂。

    可人類除了地球，就隻有曆經一個多世紀才改造才適宜人類居住的火星，丟掉火星對整個人類來說無異於大傷元氣，其中的利害豈能用幾艘戰艦比較？

    即使跑廢了主引擎，輔助引擎和製動引擎也足夠艦隊參加戰鬥了。

    最終柯龍拍板，不惜一切代價提高速度！

    在這方麵，還要數齊曉東最有發言權，不過除了調轉艦身利用重接炮發射時產生的強大後座力加速外，他也想不出旁的辦法。

    柯龍無比悔恨，早知如此，在艦身外加掛一圈火箭該多好？

    四艘戰艦的光學係統全力尋找外骨人的艦隊蹤跡，可是此前外骨人便偽裝成彗星偷襲木星，現在誰也不知道它們到底偽裝成什麼，光學係統一無所獲。

    兩天後，火星遙遙在望，虎鯨艦隊超過了聯合艦隊，再有六個小時左右就能抵達火星，火星方麵仍然沒有任何異常，為防萬一，虎鯨艦隊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秒針的每一次跳動，都像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觀測組突然向指揮部報告，發現一群飛向火星的隕石，十分可疑。

    柯龍立即下令計算隕石群的速度和方位，很快得出結論，隕石群的方位與美方遇襲艦隊的方位一至，以目前的速度來看，將在虎鯨艦隊之前十分鍾左右抵達火星。

    隕石群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幾率是外骨人艦隊，柯龍血往上湧，再也坐不住了，嚴令立即將情況通報火星。

    戰場上，往往一分一秒都能決定戰鬥的勝負，十分鍾，要命的十分鍾！

    “老仇，還有多久能進入艦載機的航程？”柯龍的拳頭握緊了又放開，再握緊再放開。

    他嘴裏的老仇，就是艦隊航空兵的指揮官仇羽。

    仇羽眉頭緊鎖：“F－440的作戰半徑是兩光秒，不考慮返航，還要留下戰鬥時用於機動的燃料，最少二十分鍾。”此時艦隊距離火星還有十個光秒，半個小時的航程。

    柯龍神情嚴峻：“二十分鍾？到時候外骨人都到火星了……”

    “最多十二分鍾，還要火星方麵準備為機群補充燃料。”仇羽說，“不能再早了，否則……”

    他沒說下去，但是大家都懂他的意思。

    戰機對上外骨人，本來就沒什麼優勢，如果再失去機動力，等於讓航空兵送上門兒去當靶子。

    柯龍暗暗計算一番，突然問道：“能搶到多時間？”

    戰機的速度比戰艦快上一些，但是能提前多久抵達，還得看具體情況。

    “五到六分鍾。”仇羽心中早就有答案，頓時脫口而出。

    “好！”柯龍一拳砸在掌心，“我命令，航空兵立即做好出發準備，進入出發位置後不必請示立即出發，老仇，由你負責協調指揮，不影響速度的情況下，盡可能多帶幾枚核彈頭！”

    虎鯨艦隊之所以改變計劃改道月球，就是因為要裝載這批核彈頭！

    鐵甲基地一戰，令所有人從一個側麵了解了外骨人的實力，正麵戰鬥，常規艦隊根本不是外骨人的對手，而且直到目前為止，暴光在人類視野中的外星戰艦隻有一種，誰也不敢保證外骨人有沒有其它更有威力的戰艦。

    而人類現有的武器，對付外骨人的效果似乎都不怎麼樣，為了保證戰略甚至是戰術上的優勢，國防部批準動用月球基地儲備的氚彈頭。

    氚的半衰期是12.5年，根本不能長期儲存，月球基地儲存的不是彈頭本身，而是無裝藥的空彈頭！

    由於月球的氚儲量極高，而且氚對人的危害很小，因此平時月球基地儲存的大量氚並不會裝入彈頭，隻有得到命令，需要動用這些彈頭時，才會將氚裝填進去。

    氚衰變後會轉化為氦－3，而且月球上還有儲量豐富且能夠長期保存的氦－3，使用氦－3製造核彈似乎是個十分高明的主意，但氦－3的聚變條件比氚苛刻得多，製造氦－3為的核彈頭，技術和成本的要求也比氚彈頭高得多，所以直到目前為止，氘－氚彈頭仍然是聚變核彈的主要裝藥。

    這一仗天軍隻能贏不能輸，下足了血本！

    仇羽一秒也不耽擱，立即回答：“明白。”

93 戰端

    呼——吸——別緊張！

    白燁坐在全景式機艙中，默默地給自己打氣。

    命令下得突然，好在一路上無所事事，地勤早就做好了出發的準備，飛行員上了飛機就能起飛，隻是不到二十分鍾的時間實在有點短，正常情況下，這點時間連拆卸原本掛載的導彈都不夠，地勤為了掛截核彈頭忙得腳打後腦勺，要不是虎鯨艦高度自動化的機械臂效率極高，險些誤了時間。

    突然電台裏傳來響亮的呼叫：“塔台，廚師長準備完畢！”

    “廚子一號準備完畢！”

    “廚子二號準備完畢……”

    一連串代號順序呼叫，白燁趕緊收起飄散的思緒：“學徒十二號準備完畢！”每次說到這個代號，他都有一種蛋蛋的痛感，丫的還不如原來的那個代號“叉子”呢。

    他新分到的飛行大隊，不知道怎麼留下如此古怪的傳統，大隊長代號廚師長，老飛行員代號全部是廚子，新來菜鳥的代號一律是學徒。

    嗯……菜鳥的代號很貼切，但是為毛老鳥要稱為廚子？

    如果葉飛在這兒，一定會想起被送上軍事法庭的於傑。

    “塔台收到，準備出發，祝你們好運。”

    “廚師長收到！”

    白燁突然感覺自己的新座架動了，全景式座艙將外麵的情況一絲不落地展現在他的眼中，他的腦中立即拋開所有無謂的念頭，整個人的神經繃得緊緊的。

    以前都是小打小鬧，這一回可是要玩真的了！

    想到機腹下那四顆攜帶核彈頭的碩大導彈，白燁突然有一種尿急的感覺。

    何止是白燁，哪怕廚師長，也是頭一回在戰鬥中攜帶核彈，而且一帶就是四顆，哪怕明知未經激活的核彈十分安全，也有一種屁股底下坐著即將爆發的火山口，即將被崩上天的感覺。

    戰機一翻，被機械臂送到艦外，全團三十六架戰機排成三行雁翅，整裝待發。

    天空航空兵，每個中隊有四架戰機，一個大隊三個中隊36架，虎鯨級設計之初就考慮到了航空兵的編製問題，每艘戰艦正好攜帶一個團的航空兵。

    標準情況下，一個航空兵師隻有三個團，不過虎鯨艦隊有四艘戰艦，所以有四個團，直接統一編成一個加強師。

    “獨立二團起飛準備完畢！”

    獨立二團即電光號配屬的航空兵，天空航空兵共有八個師，另有十二個獨立團，虎鯨艦上的航空兵都是臨時抽調人員新組成的，編製也獨立於外。

    “出發——”

    塔台一聲令下，虎鯨艦隊艦載航空兵正式啟航，以中隊為單位排成斜翅形，再以大隊為單位排列成行，一隊隊戰機排列成陣，轉瞬間將戰艦拋在身後。

    旗艦上，柯龍舉起右手，肅然向出發的航空兵敬禮。

    除了艦橋中的人員，沒有其他人看到他，航空兵的飛行員們更不可能看得到，可是柯龍一絲不苟地目送最後一架戰機離開視線，才放下胳膊。

    天軍上下早有定論，戰機根本無法對抗外骨人的戰艦，鐵甲基地一役，損失的飛行員達到參戰航空兵的三分之一，除去少量被己方核彈誤傷的倒黴蛋之外，全部是被包裹在那種詭異的球體中活活困死。

    直到現在還有幾個人困在球中，隻是球體並未完全包裹戰機，又因為裂縫太小人鑽不出來，就那麼毫無辦法地將飛行員困在球裏，像一間牢房一樣進出不得。

    葉飛目送航空兵漸飛漸遠，他知道白燁在其中一架戰機上，但不知道究竟在哪一架上。然而他沒時間為白燁擔心，因為用不了多長時間艦隊就會抵達火星，突擊隊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

    白燁操縱著戰機緊緊跟住中隊長的側翼，耳朵裏全是火星艦隊的最新戰報。

    “倒計時一分鍾接觸，電磁炮充能……”火星艦隊已經做好了迎擊的準備，出發時就是兩分倒計時。

    “三十秒接觸，導彈解鎖……”

    “二十秒接觸，電磁炮，自由開火！”

    “十五秒接觸，導彈發射！”

    戰機與火星的距離還遠，機載的光學係統不能和戰艦相比，在白燁眼裏，火星就像一輪圓月。

    而在虎鯨艦隊的旗艦上，放大的火星艦隊一輪導彈齊射，明亮的尾焰清晰無比，依靠火星二建造的空間要塞，一次性發射上百枚導彈，疾速脫離的導彈群糾纏飛舞，直奔目標。

    火星隻有兩顆衛星，其中火衛一距離火星隻有六千公裏，而且以每秒一點五米的速度減少，火星大開發沒多久，就一顆冰彗星砸中，一起落入火星，目前火星的衛星隻剩下火衛二這一顆。

    建立在天然衛星上的軍事要塞，是行星最強的防禦力量，號稱不落的空天母艦。

    “十秒！電磁炮命中！”隕石群完全沒有改變方向的意思，電磁炮首發命中，隕石群最前方的幾顆瞬間分崩離析。

    沒有歡呼，沒有振奮，戰鬥才剛剛開始。

    “五秒！”導彈飛入隕石群，一連串爆炸在空中綻放出一條炫麗的火龍，隕石被導彈粉碎，直接化成一片碎石。

    可這僅僅是最前麵的隕石，後麵的依然飛向火星。

    “全力開火！”不必再發布接觸的命令了，十幾艘戰艦數百架戰機同時開火，閃光號的屏幕上頓時被紛飛的線條鋪滿。

    火星艦隊的火力也不是好惹的，隕石群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擊中，可是所有人不約而同地冒出一個疑問，外骨人在哪兒？

    眼見隕石群已經被消滅半數，幾顆表麵上看起來與隕石一般無二的巨石突然橫移，以絕不可能的方式躲開火星艦隊的炮火。

    “在這兒！”不知道誰大喊了一聲，十幾艘一直未曾開火的戰艦立即迎了上去，全力傾泄的火力令偽裝的隕石躲無可躲，表麵的偽裝層層剝離，現出處骨人戰艦的本色。

    所有人懸在半空的心一下子落了地，好家夥，還偽裝成隕石玩暗渡陳倉？

    柯龍猛地握緊拳頭：“立即聯係火星艦隊，建議盡早使用核武器，避免夜長夢多！”

    “是！火星火星，我是虎鯨……”

94 空降（一）

    柯龍沒有命令火星艦隊的權力，況且目前的火星艦隊同樣是三國聯合艦隊，建議發出後，如石頭沉大海。

    雙方的戰鬥剛剛開始，即進入白熱化，吸收了鐵甲戰役的教訓，火星艦隊打一開始就集中全部火力，力圖各個擊破。

    外骨人在戰鬥開始的時候吃了不小的虧，損失了一些戰艦，但隨著雙方的高速接近，衝入火星艦隊的外星戰艦開始發軍優勢，一時間，火星艦隊損失慘重。

    不是火星艦隊不想躲避，而是普通戰艦根本沒有和外星戰艦拚速度的本錢，與其夾著尾巴逃跑被敵人追著屁股猛打，還不如猛打死磕——火星艦隊的兵員都是從火星移民中招募，身後就是自己的家園，因而哪怕明知不是外星人的對手，也絕不後退一步。

    戰事暫時陷入膠著狀態，但外星人的優勢異常明顯，突破僅僅是時間的問題，如果不是艦隊上下都知道支援艦隊馬上就能抵達，很難說他們還能不能支撐下去。

    時間慢得像蝸牛，幾乎每一秒鍾，柯龍都要看一眼時間，仿佛過了幾個世紀那麼久，電台裏終於收到了航空兵的消息：“三十秒接觸，即將進入有效射程！”

    柯龍立即命令：“進入射程，立即發射導彈，注意不要誤傷友軍！”

    “明白！”

    僅僅進行了幾句簡單的對話，航程便飛過大半，轉眼間戰場進入航空兵的有效射程——機群並未抵達戰鬥空域，但導彈的速度比戰機的速度還要高！

    一聲令下，上百枚導彈脫離戰機，成群結隊地飛向外星人的戰艦。

    為防止誤傷，通過數據鏈協調，凡是與己方戰艦接近的目標，全部以常規導彈對付，遠離己方戰艦的目標，則毫不客氣地直接用核彈收拾。

    與此同時，外骨人的艦隊主力突然不顧一切地加速衝向火星。

    橫飛的導彈似乎驚動了外骨人的戰艦，它們短暫地放棄了對手，全力躲避來襲的導彈，可外骨人大概沒見過會自動追蹤的武器，盡管速度驚人，卻沒有幾枚導彈落空，不過被凝固光束擊中的導彈，比擊中敵艦的導彈還要多就是了。

    然而鐵甲戰役就已經被教訓過一次，怎麼可能還會犯同樣的錯誤？航空兵使用的導彈全部是延時、慣性和近炸結合的多功能引信彈頭，被凝固光束擊中的瞬間由於速度驟減，導彈轟然爆炸。

    普通導彈自然沒有什麼問題，但被幾枚被擊是的核彈提前爆炸，頓時在空中綻放數個明亮的巨大光球。

    更可怕的是核爆波及了其它未爆的核彈，巨大的光團一個接一個，不僅外骨人的戰艦被消滅掉，連和外骨人糾纏不清的火星艦隊，也多有戰艦波及。

    戰爭就是這樣殘酷，哪怕被己方的火力擊毀。

    光芒散去，目測外星人至少損失五分之一的艦隊，隨即機群進入戰鬥空域。

    一群外星戰艦迎了上來，與機群糾纏在一起，凝固光束對戰機的威脅極高，所有的飛行員都嚴格執行戰前布置的戰術：以速度拉開距離，絕不靠近，遠程擊毀敵艦！

    凝固光束隻是看起來像光束，實際上根本不是光，速度更不能和光線相提並論，除去運氣極差的個少數飛行員，絕大多數戰機安然無恙。

    可是這樣的距離，普通導彈很難擊毀敵艦，核彈又會波及己方，機群除了纏住敵人的戰艦之外，再無其它作為。

    更讓柯龍焦慮的是迎戰機群的外星戰艦，隻占總數的五分之一不到！

    外星艦群的最中心，有一艘體積遠遠超過二十公裏的巨大飛行器，就像雞群裏塞了一隻大象。

    沒人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但任何人都清楚，那絕不是什麼好路數。

    柯龍立即命令，不惜代價突破敵軍的防禦，以核彈擊毀敵人的巨艦！

    可敵人的封鎖哪是那麼好突破的？除去交戰的艦隊外，敵人還有一群預備加入戰鬥的戰艦躍躍欲試。

    白燁身處其間，整個大腦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該做什麼，隻是本能地跟隨長機，按命令鎖定目標，發射，全速脫離，再鎖定目標……

    火星艦隊剩餘的戰艦，也被另一支外星艦隊壓製在一旁，巨艦與火星之間再無阻礙——以衛星為主體改建的防禦基地已經飛過了戰區，很難再給予支援。

    一團的一個中隊得到了突破的命令，四架戰機不管不顧地徑直衝向巨艦，所有的航空兵都得到了掩護的命令，玩命地糾纏敵艦，好不容易衝出戰團，卻被另外幾艘敵艦半途截住，最後飲恨當場。

    一架戰機被擊中前發射了全部的導彈，一枚核彈擊中阻擊的戰艦，巨大的光團再次閃耀，戰機和敵艦同歸於盡。

    光茫散盡，白燁突然發現巨艦已經飛臨火星上空，巨艦上突然發射出成群的小型飛行器，頭也不回地直接鑽進火星的大氣層。

    經過改造的火星大氣早就不是當初的稀薄，外骨人的飛行器剛剛鑽進大氣層，便開始劇烈燃燒。

    “不好！”

    不知道多少人同時驚呼，哪怕外骨人扔下去的是石頭，也不是火星脆弱的人造生態體係能夠承受的。

    “還有多久？”柯龍頓時急紅了眼。

    白燁突然一個側翻，兩枚導彈射向火星的大氣外層。

    既然不能阻止，哪怕減少一點也好。

    和他有同樣想法的還有不少，幾十枚導彈一齊飛向目標，導彈的數量眾多，而且方向不一，外骨的戰艦雖然盡全力攔截，但也隻引爆了寥寥幾枚，隨即火星外層空間又一次爆出巨大的閃光。

    從火星地麵往天空看，一連串閃光耀花了所有人的眼睛，就像天上突然多出十幾個太陽。

    爆炸不僅清除了大部分飛向大氣層的飛行器，更把巨型戰艦炸飛了半邊，剩下的部分也分成兩半。

    巨艦如同一個被頑童捅了一杆子的蜂巢，數不清的飛行器從殘存的巢穴中飛出，一窩蜂地衝向火星。

    再次攔截，卻沒能成功。

    虎鯨艦隊終於趕到了距離戰區兩光秒的位置，柯龍立即命令激光炮準備發射，突然電台裏有人喊了一聲：“那是空降，外骨人在空降！”

    柯龍猛地撲到屏幕前，緊緊盯著放大的畫麵。

    一架形狀古怪的飛行器脫去滿身的烈焰，斜飛在落到地麵，外殼打開，兩個蜷縮外骨人伸展著猙獰的身體鑽出了飛行器。

    好在大多數外骨人落在了荒郊野外，恰好落進城市的不多。

    柯龍一拳砸在屏幕上，失態地大吼：“突擊隊，準備空降！”

95 空降（二）

    時間回溯到不久前，航空兵剛剛脫離艦隊，準備戰鬥的命令就下到了突擊隊。

    “敵情通報！”劉海鷹銳利的目光離開文件，掃過整裝肅立的十幾個隊員，心中默默地歎了口氣，眼下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他飛速地念下去，“外骨人已全麵空降，據初步計算，成功登陸火星的外骨人數量在四十至五十萬之間，突擊隊全體立即做好出發準備！”

    四十萬？劉海鷹的小心肝一通亂顫，聲音越念越小，這還是經過艦隊消滅，外加地麵防空火力清掃的結果。

    一艘虎鯨級搭載的突擊隊員滿打滿算不過千把人，四千人對四十萬？這是什麼概念？

    僅僅從數字上來講，一個突擊隊員最少要消滅一百個外骨人，可實際上，卻是每下隊員要麵對一百個外骨人的襲擊。

    突擊隊員裝備好不假，待遇高也不假，戰鬥力強也對頭，可那要看什麼情況，對上外骨人，哪怕武裝到每一根毛發的突擊隊員，也沒有多大優勢。

    更可怕的是這四千人隻是編製上的數值，突擊隊從來就沒滿過編，就算把所有的軍官都一起算進去，一個師撐死也就九百多人。

    沒錯，一個師隻有九百多人，虎鯨艦隊僅僅四艘戰艦，就把突擊隊兩上軍四個預備師一網打盡，就這還裝不滿戰艦，不得不從突擊一師抽調了部分人員補充缺口，若是這一戰所有突擊隊員全部門撩在火星，恐怕一師剩下的人手，隻能當做種子偷偷地藏起來，再不敢往戰場上送。

    莫名其妙地，劉海鷹心中升起一股悲涼，偌大的國家，居然隻有不足五千的突擊隊員，實在是令人失望——他這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每個突擊隊員的裝備算起來都不比一架戰鬥機便宜到哪兒去，五千架戰機足夠橫掃大半個地球了，要不是國家走向宇宙的步子邁得太大，處處需要人手，根本不可能花錢養這麼多高端部隊。

    “命令！”劉海鷹收起所有的心思大喝一聲，十九個戰士同時立正，十幾對腳跟整齊的磕碰隻有一個聲音。

    “突擊隊預備二師一團二大隊三中隊二分隊，立即準備空降，進一步的命令將在空降後下達，一分隊原地待命。”說守镅起命令，以薑劉為首的十一個軍士一言不發地開始收拾裝備。

    葉飛愣在當場，趕緊湊到中隊長身邊：“劉隊長，待命是什麼意思？”這麼大的戰鬥，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地把一個分隊的士兵屏棄在戰鬥之外？

    “空降的全是老兵，沒你們什麼事，”劉海鷹說，“準備登陸吧，望著多裝點彈藥補給，指著你們呢。”

    在突擊隊內部，空降和登陸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空降指的是軌道空降，迅速而直觀；登陸則是指駕駛登陸艇完成降落。

    雖然昨終的結果相同，但過程卻是完全兩種不同的方式。

    葉飛的腦子一時沒轉過彎兒來，愣愣地不知道說什麼好，一個勁地重複：“怎麼會？”

    空降和登陸各有各的好處，空降的速度快，但是降落本身更危險；登陸的過程看似安全，但登陸艇的速度有限，更容易受地麵火力的打擊。當然，在火星登陸，不可能受到防空火力的打擊，可以說十分地安全。

    “怎麼不會？”劉海鷹歎道，“虎鯨級設計的時候，就沒打算帶這麼多突擊隊，根本沒有那麼多空降艙……算了，跟你說這些幹什麼，趕緊準備去吧，命令下達，馬上出發！”

    “是！”

    葉飛回到同伴中間，薑宇飛第一個湊上來：“怎麼樣？”他早就和妹妹聯係上了，可是戰鬥突然爆發，現在火星沒有任何一架飛船敢起飛，他的心裏像著了火，恨不得現在就飛到妹妹身邊。

    可急歸急，兩年的軍旅生涯，他早就不是新兵了，在這樣一場大戰中，不可能因為他的妹妹在火星上，就把他派到他妹妹的身邊，隻能走一步看一步，或者拜托空降在附近的友軍代為照看。

    “準備出發，坐登陸艇。”葉飛說，“多帶彈藥。”

    “這是把咱們當運輸隊了啊！”剪刀輕聲說。

    葉飛抿了抿嘴沒說話，第一個飄出船艙。

    登陸艇上早就裝滿了備用的武器彈藥，但隻是標準配置，葉飛帶著同伴跑了幾趟，又搬了幾十箱子彈堆在艇中。

    反正二分隊的人少，有的是地方裝子彈。

    黑熊把裝滿子彈的補給箱固定好，輕輕地踢了一腳：“這玩藝兒能打穿外骨人的骨頭麼？”

    “聽說可以，打不穿的話，能讓咱們用麼？”葉飛打開武器箱，把狙擊步槍和突擊步槍帶在身上，手槍雖然也帶著，但隻裝了兩個備用彈匣，不像步槍，子彈帶得足足的。

    這一次使用的不再是5.5毫米的普通彈，而是改進彈頭形狀的穿甲彈，據說能夠有效擊穿外骨人的骨頭。

    其他人動作也不慢，黑熊嘿嘿獰笑著把加特林專用的子彈箱擱在一起。

    別人用的都是彈匣，連葉飛的狙擊步槍，也可以使用六十發的步槍彈匣，隻有黑熊的加特林，使用五千發的彈藥箱。

    通常黑熊還會帶上一支近距離使用的霰彈槍，但普通的子彈對外骨人肯定沒什麼用，在剪刀的建議下，黑熊帶上了一些專用的鏢彈。

    裝備完畢，大家把自己固定在座位上，隻等出發的命令，葉飛鑽進駕駛室，通過光學係統的同步信號，接收戰艦外的景象。

    恰好一枚核彈爆炸，屏幕被閃得一片灰白，等光芒散去，激戰的艦隊立即進入葉飛的視線，還有不遠處，那顆藍色的行星。

    火星的改造不是件容易的事，一個多世紀前，瘋狂的科學家們想出了一個令所有人瞠目結舌的辦法——向火星扔彗星！

    簡單地說，就是經過嚴格計算，在髒雪球上安裝一定量的炸藥，通過爆炸改變運行軌道，進入彗星的繞日旅程，不過半途恰好與火星撞在一起。

96 空降（三）

    用這種辦法，不僅飛快地增加了火星本身的總體質量，還為火星創造了一個占星體表麵積百分之六十七的海洋！

    純淡水的海洋。

    前後用了五十年的時間，火星的改造才告一段落，太陽係第二顆藍色行星，重力0.8G的火星！

    虎鯨艦隊逼近戰場，在距離兩光秒外便開始火力迎擊，為保證火力強度，甚至通過數據鏈，將兩艘戰艦四門十二米炮鍋聯結在一起，同時射擊一個目標。

    盡管光束擴散得厲害，但同時命中一個目標點，還是保證了激光炮的威力，隻是四艘戰艦的火力，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火星艦隊的失敗已經不可避免，哪怕虎鯨艦隊開進戰區，恐怕也無力回天，柯龍當機立斷，放棄支援火星艦隊的意圖，轉向飛往火星！

    虎鯨艦以強大的火力衝開一條航線，拚著硬挨敵人的火力，強行衝至火星外空，進入空降投放距離，柯龍一聲令下，四艘戰艦開始投放空降艙。

    外骨人的空降部隊剛剛落地，還沒能集結成軍，突擊隊員的空降艙便衝進大氣層，盡管外星艦隊進行了一定程度的攔截，但空降艙的下降速度比外骨人的空降部隊快得多，絕大多數突擊隊員順利進入大氣降落階段。

    葉飛血脈賁張，恨不能成為其中的一員。

    戰艦一邊投放空降艙，一邊向火星靠近，直到用巨大的艦身遮住外骨人的射擊角度，柯龍才命令所有的登陸艇和求生艇脫離戰艦——戰艦上的登陸艇無法將所有的突擊隊員一次性投放出去，隻好把求生艇也用上。

    葉飛一扭操縱杆，登陸艇一頭紮進大氣層。

    無論先期的空降艙還是後麵的登陸艇，都事先劃分好了各自的任務區域，各自奔向任務坐標。

    總體而言，火星的改造是各國通力合作的結果，因此火星不是任何一個國家所獨有，不僅三大航天國，其它有航天條件的國家也有部分國民移居火星。

    形象地說，火星就像地球之外的人類飛地。

    火星目前分為四塊大陸，若幹個島，突擊隊的目標就是其中最大的一塊大陸，那裏是中國的星空飛地，有個很傳統的名字，叫做蓬萊，又稱蓬萊洲或蓬洲，生活著近三億中國火星移民。

    至於另外幾塊大陸，則分屬不同的國家，眼下的形勢嚴峻，連自己人都不一定救得過來，沒有人心情管別國的公民。

    雖然很殘酷，但這就是現實。

    登陸艇飛速下降，迅速飛向蓬萊大陸，任務坐標處有一座高樓林立的火星城市，葉飛不知道這座城叫做什麼，但他看得到城中有十幾處外骨人降落的痕跡，附近還有滾滾濃煙和戰鬥的跡象。

    “準備戰鬥！”葉飛一聲大喝，衝著一處位於幾棟樓間的戰場飛去。

    剪刀第一個衝到後艙口，做好了機降的準備，黑熊架在艙門邊架起了加特林機槍，槍管飛快地旋轉，對準了地麵。

    登陸艇完全可以當做直升機來用，為了盡快消滅城中的敵人，葉飛必須這麼做。

    發生戰鬥的地點進入葉飛的視線，操縱登陸艇一個側轉，開始以戰鬥區域為圓心做圓周飛行。

    剪刀二話不說，第一個跳下登陸艇，緊接著就是獸醫和薑宇飛。罐子和猴子護在黑熊兩側，隨時準備補槍。

    三個人開啟飛行係統，這一次不是宇宙中用的推進係統，而是實打實的火箭包，雖然不能讓他們真的飛起來，但用來減緩降落的速度，完成機降卻再好不過。

    外骨人發現了頭上的蒼蠅，十幾顆腐蝕球立即飛上天空。

    在真空環境下，腐蝕球的速度就慢得可以，在大氣層內，空氣阻力讓腐蝕球更慢一步，葉飛毫無壓力地躲開所有的腐蝕球，猛地握拳敲了敲艙門：“黑熊，給我收拾它們！”說完艇身一轉，登陸艇切入兩棟樓間，正好將兩個外骨人暴露在艇尾的槍口之下。

    艇艏的航炮比黑熊的機槍威力大許多，葉飛不想過度破壞城區，能用槍解決的，盡量不用炮。

    “小意思！”黑熊的機槍套住目標，毫不客氣地潑灑彈雨，連半空中幾個腐蝕球都被子彈當空打爆，兩個外骨人連滾帶爬地試圖逃走，卻被從天而降的彈雨打得粉碎。

    “耶！”黑熊振臂歡呼。

    “剪刀，你們三個，把暗處的外骨人逼出來！”

    “你就看我的吧！”剪刀信心十足，開啟機械眼的特殊視角，隱藏在暗外的外骨人頓時無所遁形：“老財，前麵路口左邊有兩個目標，獸醫，掩護我們倆！”

    “明白！”

    剪刀咬牙切齒：“龜兒子，老子報仇來了！”拔步就往前衝，沉重的腳步落在地上，轟然有聲。

    薑宇飛比剪刀還要快一步，雖然他不知道妹妹在哪兒，但他相信素未相識的戰友會和他一樣努力戰鬥，隻要消滅外骨人，就能保護所有無辜的平民。

    剪刀一看，立馬就急了：“別跟我搶！”

    “公平競爭！”薑宇飛也不是省油的燈，一個前撲，人還在半空，一串子彈就打進了拐角。

    一個骨人毫無疑問地中彈，被薑宇飛一個長點射打成了篩子，但外骨人堅硬的外骨骼也不是擺設，大大阻礙了彈頭的穿透力，中彈的外骨人像被狠狠撞了一記的台球，重重地跌出七八米遠。

    另一個外骨人毫不猶豫地抬起胳膊，胳膊下方立即噴出一枚腐蝕球。

    薑宇飛擰腰一彈，一個後滾翻彈開，避開腐蝕球。

    與此同時，剪刀躍出拐角，借著機械眼帶來的準確視角，一個三發點射，子彈全部打進外骨人的眼睛，外骨人的三角腦袋像被榔頭重重地敲了一記，一個劇烈地後仰，隨即像木偶一般撲倒。

    解決了敵人，剪刀和薑宇飛卻沒有絲毫興奮的感覺。

    就在他們倆打死的外骨人附近，十幾台車被砸成了零件，另外還有十幾具零亂的屍體，鮮血灑滿了地麵。

    獸醫倒退著趕到兩人身邊，扭頭一看，氣得嘴皮子直哆嗦，眼底頓時像著了火的汽油桶，怒焰升騰。

97 空降（四）

    要是早來一步該多好？

    血泊中，一具被腐蝕掉半邊身體的小女孩屍體刺痛了薑宇飛的眼，他不由地想到了自己的妹妹：“狗雜種，剪刀！”

    “十點方向那棟樓的二層有一個，一點方向的街上有另一個！”剪刀立即通報了敵人的方位。

    薑宇飛步槍一橫，猛地衝了出去：“還等什麼！”

    “等我！”獸醫拔腿就追。

    剪刀當仁不讓：“你們倆收拾一點那個，我對付十點那個！”他的機械眼在封閉的環境下更有優勢。

    此時此刻，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和剪刀爭論那麼多廢話，薑宇飛和獸醫二話不說衝向街角。

    剪刀猛地起跳，直接撞碎了二樓的窗玻璃，對準牆後的外骨人摟住了火，穿透力極佳的子彈擊穿了牆體後又打在外骨人身上，雖然沒能當場擊斃外骨人，也打得它喪失了戰鬥力。

    剪刀的裝甲突然探測到空氣中含有高劑量致命毒素，他猛地撞破牆壁，把槍裏剩下的子彈一股腦地傾泄在敵人身上。

    外骨人差點被他打成了漁網。

    剪刀目光冰冷，毫無憐憫之情。

    他沒法讓自己同情外骨人，這裏是一棟寫字樓，寬敞的二層到處是腐蝕的痕跡，幾具天殘缺的屍體零零散散地倒在各處。

    大概是早有準備，所以屍體並不多，按這裏的麵積和辦公桌數量計算，工作時間至少應該有上百人。

    另一邊，薑宇飛和獸醫趕到街角，薑宇飛躲在牆角後悄悄探頭，沒等他看清外骨人的位置，迎麵便飛來兩顆腐蝕球，嚇得他一個機靈蹦出老遠。

    緊緊跟在薑宇飛身後的獸醫一不小心，被薑宇飛撞了個跟頭，獸醫單手支地，一翻身跳了起來，憤憤地張開嘴巴，沒等罵出口，突然看到牆角正在緩緩地融化。

    “我靠！”獸醫嚇了一跳，外骨人的腐蝕球比他想像的更厲害。

    薑宇飛用比退開時更快的速度躥回來，這一回他也不觀察什麼位置了，直接跳到街心。

    外骨人反應極快，薑宇飛剛剛落下，一枚腐蝕球兜頭砸過來。薑宇飛早就想好了對策，落下的地方緊挨著一輛懸浮車，裝甲輔助動力全力，一隻胳膊抬著懸浮車擋住腐蝕球，步槍連著七八槍，槍槍不離外骨人的腦袋，直接打成了爛柿子才算罷休。

    “呸！”薑宇飛狠狠地吐了一口……戴著頭盔呢，隻出聲沒吐出口水。

    剪刀從撞破的窗子裏跳出來，四下裏看了一圈：“沒有了。炮兵，你那兒怎麼樣？”

    “沒有發現，我馬上來接你們。”戰鬥的時間極短，但葉飛也沒閑著，黑熊一連幹掉四個外骨人。拿登陸艇當直升機用，這不欺負人麼？

    附近的外骨人全部清除，登陸艇徐徐落下，三位突擊隊員登上登陸艇，還沒起飛，街角後突然衝出四五個穿著城市迷彩偽裝服，端著步槍的戰士。看到登陸艇，幾個戰士愕然地呆愣當場。

    “剪刀，接觸一下。”

    “沒問題！”剛上艇的剪刀又跳了出去，直接落在戰士們身前：“我是天軍突擊師的，你們是哪部分的？”

    話音未落，登陸艇呼嘯著升空飛走。

    前刀肚子裏一個勁地亂罵，五個戰士中站出一個大概二十四五歲的，敬了個還算標準的軍禮：“我們是本地的警察……”

    剪刀故做深沉地點點頭：“有無線嗎？”怪不得這麼久還沒幹掉外骨人，原來不是軍方的人。

    “有！”領頭的警察連忙點頭。

    “調到XXX頻段，和我們保持聯係，發現外星人馬上通知我。”剪刀嚴肅地交待，“你們的裝備不行，外骨人交給我們收拾。”

    警察歎道：“能疏散的早就走光了，我們誌願留下來戰鬥。”

    剪刀也不多說，囑咐道：“我沒有權力指揮你們，但是我建議，專業的事還是交給專業的人來做，勸你們盡量別和外骨人正麵對抗，如果實在躲不開……外骨人的弱點在眼睛。”他的兩根手指呈V字形，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謝謝，”警察說，“這兒是我們的家。”

    為這句話，剪刀深深地看了警察一眼，用力點點頭：“記住我的話，炮兵，你們的位置！”

    “東南方兩公裏！”葉飛回道。

    剪刀快速奔跑起來：“什麼情況？”

    “兩打外骨人，有點壓力。”葉飛說。

    剛剛剪刀跳下登陸艇的同時，葉飛收到了新的命令，命令包含一張城市全影俯視圖，標出了十幾處正在戰鬥的區域，另外，還有城外各個方向的外骨人位置，要求所有降落在附近的突擊隊員用最快的速度消滅城區的外骨人，之後盡快建立外圍防線，阻止外骨人侵入城區。

    溝通的任務一個人就能完成，沒必要全在這兒等著，葉飛幹脆把剪刀扔下，開著登陸艇飛距離最近的戰鬥點。

    葉飛本以為和外骨人戰鬥的是其他空降的同伴，沒想到飛到戰場上空，才發現敵我識別係統上毫無反應，這下葉飛也不敢讓黑熊亂開槍了。

    新式子彈的穿透力能打穿外骨人，普通的人類一槍能穿一串兒。任何一顆流彈都有可能帶來不可挽回的後果，再者說外骨人的數量並不是很多，沒必要使用火力壓製戰術。

    登陸艇在戰場上空徘徊一會兒，探測器找到了二十多個外骨人，這些外骨人集中在一個小公園附近，公園裏幾十個外於防守狀態的武裝人員，這些人的武器不多，也沒有統一的服裝，似乎不是同一個組織。

    葉飛當機立斷：“空降！”

    登陸艇一個盤旋，幾個隊員一起從後艙跳下去，葉飛相中了一棟大樓，開過去把登陸艇停在樓頂，先在樓梯間外安兩顆反步兵定向雷，然後趴在樓頂邊緣，瞄準了戰場。

    剛剛做好準備，剪刀的通訊就發了過來，葉飛簡單地把情況講了一遍，命令剪刀從戰場側麵接近，他會給予剪刀必要的火力掩護。

    瞄準鏡裏，大夥已經在公園外圍布下一道防線對付逼近的外骨人，猴子鑽進公園深處，和裏麵的人接觸上了。

98 救火隊（一）

    葉飛喚道：“猴子猴子，他們是什麼人？”

    “是本地駐軍，陸軍，警察，還有誌願者……他們的傷亡很重。”猴子輕聲回答。

    “先收拾外骨人！”葉飛瞄準一個試圖接近公園的外骨人，一槍擊中它的後腦，“讓他們老老實實在裏麵呆著！”

    居高臨下，子彈擁有勢能加成，一槍擊穿了外骨人的腦袋。

    外骨人後腦正好是大腦所在的位置，一槍打穿，等於打斷了人類的腦幹，絕對沒救了。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論對外骨人的熟悉程度，除去那些研究外骨人的醫生之外，再沒人比葉飛的隊伍更加了解外骨人的結構。

    “收到！”猴子切斷了通訊，很快從公園中跳出來，五個人分別把持各個方向，將整個公園監控起來。

    七八個腐蝕球投向不斷射擊的隊員，大夥伏低躥高紛紛躲避，持續的火力頓時出現一個斷檔。

    十來個外骨人趁機撲向小公園，這下葉飛也顧不上挑個骨人的後腦勺下手了，瞄準了就開槍，連續擊中五個外骨人，其中兩個居然像沒事一般爬起來甩甩腦袋，又撲了上去。

    娘的，外骨人雜種還懂火力掩護？

    葉飛調轉槍口，一槍崩掉個躲在垃圾箱後麵的外骨人。

    隊員們被外骨人持續不斷的腐蝕球壓製得抬不起頭來，根本沒機會反擊，十幾個衝鋒的敵人，不是他一通亂槍就能解決的，不如先收拾後麵掩護的敵人，給隊員們減輕壓力。

    眼瞅著外骨人就要衝進公園，黑熊大吼一聲：“趴下！”猛地跳起來，加特林射出的子彈仿佛掌握在死神手中的長鞭，摧枯拉朽般橫掃街道，差點衝進公園的外骨人一個不拉，被紛飛的彈雨打個正著，至少有三個外骨人是在跳過柵欄時被淩空擊碎。褐色的血滴漫空飛揚。

    一時間，不知道多少子彈穿透了附近建築的牆壁，躲在牆後掩護的外骨人都被黑熊幹掉了兩個。

    然而暴露的代價就是外骨人同時將黑熊當成目標，六七顆腐蝕球同時投向黑熊，這要是被砸中了，非當場化光了不可。

    情急之下，黑熊調轉槍口，一通亂槍，將襲來的腐蝕球淩空打爆，爆散的腐蝕球化為液滴落下，到處青煙亂冒，仿佛下了一場小範圍的酸雨。

    葉飛連開兩槍，幹掉兩個外骨人，剩下最後三個沒有射擊角度，隻能幹看著著急。

    不想這幾個外骨人一看大部隊被消滅，居然扭頭就跑。

    外骨人逃跑的動作很奇特，不是兩腿交替的跑動，而是一齊用力的彈跳，而且彈跳力還很不錯，一次最少能跳出五米多遠，相當於三層樓高，居然與裝甲的彈跳力相當。

    “剪刀，三個目標衝你去了！”葉飛立即通知正趕過來的剪刀，“其他人，馬上撤出來！”

    他不知道腐蝕球裏是什麼酸，萬一揮發得厲害，就會腐蝕裝甲表層。

    “收到，我看見它們了。”剪刀停止前進，將路邊一輛翻倒的懸浮車拽到身前豎起來當做掩體，端著槍守株待兔。

    以一對三，剪刀心裏沒底，掏出個地雷豎在路中間，馬上又縮回車後。

    他的機械眼準確捕捉到了外骨人的紅外信號，三個外骨人並沒湊成一堆，而是分頭逃跑，其中隻有一個跑向他這邊，看另外兩個的位置，三個外骨人雜種居然還互相掩護！

    剪刀馬上把自己看到的景象同步共享給葉飛：“炮兵，幫我！”

    “十點那個歸我！”葉飛幾步跑到頂樓邊緣，正好看到外骨人逃躥的身影，半個身子探出去懸空在外，雙手將步槍遞出去。

    以他的位置，根本不可能直瞄射擊，開啟頭盔的同步視角，眼前立即出現瞄準鏡捕捉到的畫麵。

    十字中心對準外骨人，掌握溫度濕度以及風向風速，他迅速計算好提前量，等外骨人再一次落地起跳，身在半空無法改變方向的時候，葉飛槍口一抬瞄準外骨人身前三米扣動扳機。

    子彈呼嘯著飛出槍膛，避無可避的外骨人被一槍打斷了脖子，像一台失控的懸浮車般重重地撞在地上，連翻帶滾滑出十多米，才撞在牆腳停下，半邊脖子已經完全斷裂，褐色的血灑滿一路。

    另外兩個外骨人似有所覺，同時停住腳步望向同伴死亡的方向，其中一個已經進入剪刀的視線，他抬槍就是三連發，機械眼將所有需要考慮的提前量等因素全部處理完畢之後，給出了射擊點，他直接打個三連發，三顆子彈至少有兩顆打進外骨人的眼睛裏，直接了賬回了姥姥家。

    最後一個外骨人受驚的兔子一般撒腿就跑，剪刀拔腿就追，轉過街角，端起槍來還沒等打，飛逃的外骨人突然一頭栽倒，抽動兩下，掛了。

    剪刀大聲抗議：“炮兵！不帶截糊的！”

    “切，誰讓你下手慢來著。”葉飛根本不鳥他，“趕緊的，回來……我靠！”

    “怎麼了？”剪刀一驚，抬頭望向葉飛所在的天台，可惜角度不對，根本看不出個所以然。

    葉飛正收槍準備上登陸艇，布置在樓梯間外的地雷突然爆炸，薄薄的門被幾千枚鋼珠撕成了碎片。

    他還是為是跑到天台的平民，意外觸發了地雷，沒想到兩個外骨人帶著滿身的鋼珠突然衝了出來。

    媽的！

    葉飛一槍崩飛一個，這已經是槍裏最後一發子彈，外骨人異常的敏捷，再裝彈根本來不及。

    偷襲的外骨人身高舉著胳膊砸向葉飛，葉飛眼中精光一閃，幹脆倒提著狙擊步槍擺出打棒球的姿勢，動力全力猛地揮槍，厚重的槍托砸在外骨人的胸口，頓時砸扁了外骨人的胸骨，用比來時更快的速度飛回樓梯間，將後麵的外骨人撞成了保齡球。

    巨大的力量把狙擊步槍的槍托撞成了鋤頭形，葉飛暗暗抹一把冷汗，雖然12.7毫米的子彈已經打光了，但槍上還裝著5.5毫米的三十發彈匣呢，幸虧這一下用的是槍托的背，否則這一下砸完，非炸膛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