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 捉蠱記 作者:南無袈裟理科佛(已完結)

 
BloomCaVod 2015-8-28 22:47:0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57 631805


【作者概要】:南無袈裟理科佛,黑岩閱讀網作家。

【小說類型】:靈異鬼怪

【內容簡介】:

  農曆五月初五,鬼臉蝴蝶、大灰蛾子、白粉蝶、赤蛺蝶各一對,捉馬蜂、毒蜂、蠶蟲、毒蛇、蜈蚣、蝦蟆六物研磨成粉,三日之後用開水淋殺,加女子頭髮、指甲和經血毒菌、曼陀羅花等植物,研成粉末,即成蠱毒。
  若女子為情所傷,下於負心人之身,則成蠱胎,受蠱者不但最終會腸穿肚爛,渾身長蟲,而且還會……
  我,即是那個「負心人」!

【其他作品】:《苗疆蠱事》《苗疆道事》

本帖最後由 bpd 於 2017-9-11 01:18 編輯

最近起點大查,很多小說被刪除、章節被刪,所以會導致章節錯亂,前後文不搭的情況,請大家諒解!

請不要回復言情小說的主題;有章節錯誤請在下面評分告知;如要幫忙更新,請先通知我,謝謝!

已有(957)人回文

切換到指定樓層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8-28 22:49
第一卷:心懷詭胎

第一章 寺廟

近年來隨著國民收入增加,很多人都有了去旅遊的想法,不過新聞裡也爆出許多關於旅行團的負面報導,比如「女遊客不願騎馬被毆打3分鐘」、「貴州西江千戶苗寨景點觀眾打架」,還有「九零後情侶曼谷失蹤,女友被賣入妓寨」、「赴韓旅遊成新時尚,謹防快速整容變鬼陷阱」等等。

乍一聽,好多人連門都不敢出了,覺得外面太危險,還是家裡最安全,其實如果正確引導的話,出去看看世界,開闊一下眼界,還是很好的。

當然提醒大家一點,那就是出門在外,即便是遇到不合理、不妥當的事情,也不要當面頂撞,最好的辦法就是留下證據,等有關部門來處理,如果不然,很有可能就會麻煩纏身。

也有人覺得邪不勝正,理直氣壯怕什麼?那麼我這裡跟你講一個小經歷,看完之後,你或許會有別的想法。

事情得從我們公司的一次旅遊說起,本來我是不想去的,那段時間肚子一直不太舒服,一開始只以為是拉肚子,後來腫痛,去醫務室開了幾服藥,準備趁著假期休養呢,但禁不住同宿舍好友阿貴的勸,最終還是抹不開臉皮,就跟著一起去了。

結果公司報的旅行團,是最低價的那種,兩天一夜的行程裡,吃得是蘿蔔青菜豆腐,住的是兩人一間的小旅館,簡直讓人崩潰。

說到景點,除了不要錢的爬山之外,實在是沒什麼好講的。

當然,這裡說一句,不吹不黑,位於湘粵邊境的莽山有著「第二西雙版納」和「南國天然樹木園」之稱,那兒的溫泉旅館和漂流都不錯,如果有錢,自然是流連忘返,樂不思蜀。

整個行程下來特別沒意思,而且還有一點特別讓人討厭,就是導遊不斷地帶我們去當地的紀念品店買東西。

當地其實沒什麼好買的,那些玉器店說是從雲南運過來的翡翠啊寶石,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A貨,所以買的人沒幾個,一路上導遊就板著個臉,跟家裡死了人一樣。

不過礙於公司的協議,他也不好翻臉,只是總講一些風涼話,難聽得很。

爬到莽山裡面的一段路程時,一直沒好臉色的導遊突然又有勁了,把我們拉到了一個破廟前,帶我們進去參觀了一番。

導遊講得天花亂墜,其實這廟真沒什麼好看的,並不算大,還破破爛爛,裡面黑漆漆的,沒什麼香火的樣子。

正中是一個被香火熏得黑不拉幾的泥土像,不知道是哪路神仙鬼怪,眼睛的地方油黑漆亮,抹的油好像有些不一樣,給人感覺怪怪的。

我看了兩眼,覺得心裡莫名一陣慌,趕忙拜了拜,就出去了。

結果一出來,導遊又帶著我們到旁邊的棚子裡,那是一個賣佛像、掛墜、手鏈的地方,幾個中年婦女看著攤子,導遊跟我們講,這裡面的東西都是廟裡住持開過光的,可以保平安,還有十塊錢一把的香火,很便宜,讓我們買點去上香。

我聽了覺得搞笑,剛才那廟中間擺著的,根本就不是佛像,怎麼又出來住持呢?

我當時有點尿急,去上了個廁所,結果回來的時候就聽到有人在吵架,一堆人圍成一團,我擠不進去,只好抓住一樓產線的組長王磊,問怎麼回事。

王磊告訴我,說是品質部的馬全蛋跟人吵了起來,說這些都是騙人的,一開始是和導遊吵,到後來,不知道哪裡冒出一個穿黑袍子的男人,和尚不像和尚,道士不像道士,兩個人就掐起了架來。

我一開始還想湊上前去,但一聽說是馬全蛋,就沒有管了。

品質部的馬全蛋,他姐姐是我們公司二老闆的小情兒,這傢伙平日裡囂張慣了,人緣很差,願意幫他的人少。

吵架並沒有持續多久,過了一會兒,兩邊都給拉開了,那個古怪的男人臨走前還發下話,說誰要是不敬神,就不要怪神不客氣。

他氣沖沖地離開,卻把導遊給嚇到了,慌忙過來動員,說剛才衝撞了人家,得趕緊買點東西賠罪,要不然沖了靈,怪罪下來,可不得了。

我聽到這話兒就想笑,怎麼看那個穿黑袍子的傢伙都像是托,不知道是從這附近哪個村子裡找來的臨時演員。

不過那導遊一張嘴還真的是有點兒厲害,好多人都被他說得心裡毛毛的,再說那香五塊十塊的也不貴,紀念品差了點,不過二三十保個平安,也挺划算,所以大家都懶得計較,就都陸陸續續買了一些。

阿貴問我要不要買,我一掏兜,才發現中午在酒店換了一身運動服爬山,根本就沒帶錢,問他有沒有錢,他也搖頭。

他穿著一個大褲衩,比我更加沒有兜。

我又去找關係比較熟的王磊借錢,結果他不但沒帶,還不屑地說怕個毛線,花錢求平安,我們又沒錢,哪個來害我們?再說了,這麼多人都買了,少我們幾個,也沒啥事的。

我一想也在理,就沒有多想了。

回來後的幾天,這一次旅遊不斷地被人吐槽,簡直可以說是一場噩夢般的回憶。

然而對於我來說,卻僅僅只是噩夢的開始。

也許是爬山耗費了太多體力的緣故,接下來的幾天,我都感覺極為疲倦,上班也打不起精神來。

又過了兩天,和我住同一宿舍的阿貴突然發起了高燒,胡言亂語不說,而且還嘔吐,吐著吐著,就把血都嘔了出來。我原本還抱著同情的態度幫忙收拾,結果弄著弄著,自己也是暈頭轉向了,搞得第二天都上不了班。

我記得第二天自己是坐120救護車去住的醫院,一到了醫院才知道,被送來的不只有我和阿貴,還有公司裡的另外三個同事,包括王磊,他也是上吐下瀉,被人用擔架給直接弄過來的。

我當天燒得頭昏腦漲,就記得自己不停地驗血、吊鹽水和洗胃,痛苦得彷彿要死去。

其他幾個人跟我差不了多少,基本上都癱了。

一個公司裡有這麼多人同時出事,上面自然有反應,第一懷疑的就是飯堂,不過很快就排查出並非是食物中毒,而是病毒性高燒。不過醫院用了各種特效藥,都不能止燒。

這個時候,負責公司後勤和行政的二老闆帶人過來看我們,表達了一下公司的慰問之後,便匆匆離開了。

我們是個德資公司,做高鐵連接管的,幾百號人,大老闆是德國人,平日裡神龍見首不見尾,語言又不通,所以二老闆才是我們眼中最大的角色,他能夠來瞧我們,實在是難得。

不過沒等我開口,同病房的王磊卻是不屑地吐了一口唾沫,說這傢伙肯定是來看他那便宜小舅子的。

我一問,才知道馬全蛋那傢伙也住院了,不過人家命好,住的是單間,不像我、王磊和阿貴一樣,命苦,三個人擠在一間病房裡。

說到馬全蛋,一直在旁邊不說話的阿貴突然提了一句:「你們發現一件事沒有,住院的這些人,在莽山那破廟邊,是不是都沒花錢啊?」

阿貴的話語說得我眉頭一跳,仔細想想,還真的是。

我臉色頓時嚇得有些白,旁邊的王磊卻說道:「屁啦,要照你這麼講,當時沒花錢的,總共十來個,為什麼我們住院的,就只有這幾人呢?」

阿貴「哦」了一聲,也不反對,埋頭繼續睡覺,我則是越想越怕。

從小受我母親影響,我整個人就特別迷信,子不語怪力亂神,鬼知道是不是有什麼髒東西存在啊?

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想,渾身發熱,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騎在我的腦袋上一樣,昏昏沉沉的,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當天我翻來覆去地做惡夢,夢到自己回到了那小破廟,看著那廟中神像凶神惡煞的臉,還有那個被我當做托兒的黑袍人臨走前陰冷的笑,止不住地打哆嗦。

那夢翻來倒去,我甚至還夢到穿黑袍子的人是我自己,眯著眼,陰冷地瞧著那些不花錢的傢伙。

結果我半夜醒來,發現自己居然就尿床了。病床裡面所有的燈都關著了,黑乎乎的,我在靠窗一側的病房,床單裡全部都是尿騷味。

這讓我有點兒難為情,挺大一老爺們兒,居然還尿床,這簡直丟臉到了極點。

我按了一下護士鈴,半天沒有反應,床上儘是臭烘烘的尿騷,也待不住,就爬下了床來,準備床單放到衛生間去,然後去護士站要一床新的。

我怕被王磊和阿貴兩人嘲笑,就躡手躡腳地走,結果走了兩步,我就感覺有些不對勁,瞧見窗子邊有一個模糊的人影。

南無袈裟理科佛、 說:

昨天在道事番外季中唱了一首歌,歌的名字叫做《捉鬼記》,新書則叫做《捉蠱記》。

今天是七月十五,民間的鬼節,也是道家的中元節,還是佛教的盂蘭盆節,同時還是某人的生日,希望大家能夠喜歡,謝謝。

老規矩,新書第一章前三名,將會獲得神秘禮物,記得聯繫我。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8-28 22:49
第二章 跳樓

我本來就是做惡夢醒來的,那人嚇了我一大跳,不過仔細一看,原來是阿貴那傢伙沒睡,站在窗檯邊往外望呢。

阿貴既然沒有睡,我也不好瞞他,低聲問他在幹嘛,那傢伙好像沒聽到一樣,直愣愣地站著,也不說話。

他連頭都沒有回。

我褲襠裡一大泡尿,實在是沒有心情多聊,他不理我,我也就走到了衛生間,燈也沒亮,估計是保險絲燒了,我摸黑把病號褲給脫了,又把床單放在水桶裡,想到沒有帶備用的褲子,總不能穿著條短褲去找護士吧?

這半夜三更的,我這麼搞,保不準就給人當流氓給揍了。

想到這裡,我出門就想去找同事送來的行李包,結果剛剛一走出衛生間,那病房的燈突然一下就亮了,緊接著阿貴也扭過了頭來。

那是一張慘白、慘白的臉,上面的肌肉全部繃得僵直,雙眼直勾勾的,也許是做了一整宿噩夢的緣故,在燈亮起來的那一剎那,我總感覺此時的阿貴跟莽山的黑袍人,那臉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眼睛……

對,特別是眼睛,給人的感覺不寒而慄……

我嚇得渾身僵直,站立在原地,而就在這個時候,燈突然就滅了下去,屋子裡一片黑乎乎的,我慌忙推開門,結果剛出來,腦殼莫名生疼,天旋地轉的,不知道怎麼就給絆倒了。

趴在地上的時候,我回頭望了一下,卻沒有看見窗子邊的阿貴。

當時的我害怕極了,卻根本沒有想到,那是我最後一次瞧見,活著的阿貴。

阿貴死了。

從六樓摔下去的他腦袋朝下,硬生生地撞到了住院樓下面的花壇上面,摔得稀巴爛,腦漿子都灑落一地,模樣十分淒慘。

這是我聽別人說的,當時的我已經癱在了地上,渾身汗出如漿,好像已經快要掛掉了一樣。

我是幾個小時之後甦醒的,聽護士講,說她們在值班,聽到我病房門口有動靜,就趕緊過來扶我,把我扶到床上的時候,才發現少了一個病人,四處找都找不到,結果有個值班護士往窗外看了一眼,瞧見路燈下面,有一個黑影,歪歪斜斜地趴在花壇邊。

我醒來的時候,醫院已經報案了,護士見我醒過來之後,就叫了警察過來對我問詢。

至於王磊,他已經問過了。

來的一共是兩個警察,一個年輕女警,長得有點兒像杏樹紗奈,不過沒有那麼甜美,板著臉,看著有點兒凶;至於另外一個,則是個快五十多歲的老警察,過來坐在我的床頭,操著一口白話,態度一點也不好。

看來發生在這三更半夜的人命案,讓他著實有點兒惱火。

我在病房裡面沒有見到王磊,估計是被迴避了,那養眼的年輕女警察是負責記錄的,而老警察則說了一段開場白之後,就問起了我之前發生的事情。

儘管心裡面還在想著之前的事情,我整個人都驚嚇不已,不過瞧見對方的制服,我心裡就安了一點兒,把事情的經過,跟他們講了一遍。

這事兒回憶起來,真的不是一件好事,我講完了,兩個警察大眼瞪小眼,好半天兒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老警察問道:「你確定你剛才講的,都是真的?」

我滿腹怨言地說道:「我有必要說假話麼?」

老警察的臉一下子就冷了下來,他瞧了那女警察一眼,女警察見狀,清了清嗓子說道:「王明,你老實交代,不要偷奸耍滑!」

聽到這話兒,我一瞬間就來火了。

要是那一臉死相的老警察,我或許就忍了,但這女警察一看就剛剛畢業,比我還小幾歲,而且我好歹也是受害人,用這種口氣,實在讓人不爽,我也板著臉說道:「什麼意思,你是說我講的,都是假話?」

那女警察指著周圍說道:「你剛才講自己是半夜尿床醒過來的,那我告訴你,你的床鋪好好的,而衛生間裡,根本就沒有被尿過的被子,連你的褲子,都沒有任何尿的痕跡;另外,據另一個當事人王磊交代,說你半夜直挺挺地起來,就朝著窗戶那邊過去,他叫了你一聲,你根本沒有應他,就一直在窗子邊站著……」

聽到對方的話,我的冷汗一瞬間就流了下來。

王磊說的那人,到底是我,還是阿貴啊?

我起床就往衛生間走去了,怎麼可能站在窗檯邊,一動也不動呢?要是這樣,那跳下去的,豈不就是我了?

那怎麼死的是阿貴呢?

我心中莫名一陣驚慌,說道:「要照你這麼說,我怎麼又沒跳呢?」

那女警察似笑非笑地望著我:「這就是我們想問你的問題了。」

我雙眼一翻,坐直起來,就大聲吼道:「媽的,你們是不是還懷疑阿貴是我給推下去的啊?」

那老警察什麼人沒見過,瞧見我一陣惱怒,他也一下子站了起來,衝著我喊道:「叫什麼叫?在事情沒有弄清楚前,誰都有嫌疑。你別鬧情緒,要不然我們就不是在這裡談話了!」

我本來就是個慫人,被警察叔叔這麼一喝罵,頓時就萎了,坐回了去,把所有的話語都咽到了肚子裡。

兩警察目光交流一下子,又問了我幾句關於阿貴的問題,說他家裡的情況,經濟問題,是否有債務,又或者有什麼感情問題之類的,試圖找到他「自殺」的動機。

我看他們這麼問,頓時就感覺一陣滑稽。

阿貴會自殺麼?

肯定不會,這傢伙向來就開朗樂觀,老家在貴州省晉平縣,家裡雖然窮,但是充滿希望。

他還有一個妹妹,在讀大學,他大部分工資都在供自己的妹妹讀書,有這麼一負擔,他怎麼可能想不開去自殺?

警察瞭解完畢之後,便把記錄拿給我簽字,我大約地瞄了一眼,發現字跡挺清秀的,下意識地瞄了女警察一眼,覺得真是越看越好看,結果那妞兒竟瞪了我一眼:「看清楚點,沒有出入就把名給簽了。」

說實話,我對這女警察很有好感,畢竟她是一美女,而我則是一個血氣方剛又沒有女朋友的年輕人,不過被她這麼一喝,頓時就覺得一瓢冰水淋到頭上來,心一下子醒了。

也對,人家是穿著制服的警察姐姐,咱是誰?

一臭吊絲,要錢沒錢,要房沒房,拿什麼東西去期盼那些摸不到邊兒的事情?

一直到警察離開,我都還陷入這種深深的失落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面前出現了一個人來,在阿貴剛剛跳樓的這當口,我頓時就給嚇得一陣哆嗦,仔細一看,卻是剛才被帶出去迴避的王磊。

瞧見他,我想起之前警察說起的事情來,一把抓住他,問道:「你剛才沒說謊?」

王磊是小心翼翼接近我的,結果我一把抓住他,把他給嚇得直哆嗦,使勁往後退,我有點兒搞不明白,問他道:「王磊,你龜兒子到底幹嘛啊,什麼情況?」

王磊瞧見我的臉色,彷彿鬆了一口氣一般,拉了個板凳過來,坐在我床頭,喘著氣說道:「阿明,說實話,我之前被你給嚇到了——你都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凶……」

我詫異,什麼叫做嚇到了?

王磊知道我就是這樣的反應,便跟我講起了昨夜發生的事情,說法跟警察講得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我本來要跳下去的,結果門口好像有人在叫我,就沒跳成,沒想到我剛剛走到門口,阿貴反倒是一出溜就跳了下去。

王磊的話語,說得我一頭冷汗。

這大清早的,窗外還有陽光射進來,然而我卻是渾身冰冷。

昨天我經歷的那一切,難道真的是夢?

真的,還是假的?

南無袈裟理科佛、 說:

新書《捉蠱記》,這是一個在苗疆大架構之下的故事,會有許多你們熟悉的人物,也會有許多你們不熟悉的人物,是一個不再嚴肅、不再高大上的故事,而是小人物的世俗經歷,不過在這裡,你們會看到你們喜歡的東西,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解構苗疆世界,也會發現,哦,一直神秘無比的南海劍魔、小觀音這些人,居然是這樣子的啊……

大家別急,平心靜氣,且聽我慢慢道來。

感謝今天過來捧場的各位道友,山水重相逢,我們繼續同行!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8-29 10:18
第三章 床下血印

我有點兒糊塗了,再一次想起了阿貴昨天跟我們講起的事情來——我們,是不是在莽山那個破廟裡得罪了人,才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要不然,我昨天瞧見阿貴的時候,怎麼會感覺他跟那穿黑袍子的傢伙,眼神一模一樣?

王磊跟我,兩人大眼瞪小眼,過了老半天,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地說道:「不會吧,阿貴那個人迷信,說不定是在自我催眠呢?你放心,我們一定不會有事的。」

我看了他一眼,想要反駁,但是腦袋燒得一塌糊塗,實在是沒有什麼精神,昏昏沉沉,就又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到了天黑,其間迷迷糊糊地被掛吊水之類的,都沒有清醒過來,到了傍晚的時候,我被那個胖乎乎的護士給叫醒了過來,告訴我一天沒吃飯了,好歹也得吃一點,問要不要幫我叫份外賣。

我點頭,草草吃過了晚飯之後,渾身痠疼,不過睡了一天也待不住,勉強爬起來,不知道為什麼,就跑到了窗子邊。

我先是看了一眼樓下的花壇,那兒已經被清理過了。

我瞧不見阿貴的遺體,只看見一塊黑乎乎的東西,不知道是不是血跡。

說到血跡,窗檯這裡也有一塊,拇指大,我瞧了一眼,好像黑色的血跡下面,覆蓋著一種扭扭曲曲的圖案,不知道是什麼,看著就有些奇怪。

我看了一會兒,腦子裡又浮現起了昨夜阿貴跳樓時,回頭瞧我的那一眼。

我自己把自己嚇得一陣哆嗦,越想越害怕,於是去護士站,找護士幫我換一間房,不然我就不住這裡了,出院得了。

護士站幾個小護士被昨天病人跳樓的事件給折騰得心情不好,我這麼一鬧,她們也沒有什麼好脾氣,跟我解釋了一大堆理由,就是不給我換房。

我在護士站跟她們吵了好久,最後搞得自己頭暈腦脹,被人扶回了病房。

換不了房,我讓人幫我檢查了病房裡的每一個燈,確保都是亮著的,而且還千叮嚀萬囑咐,說一個燈都不要關,護士們被我折騰得沒有辦法,不得不答應我這個要求。

那些人走了之後,我又跟王磊講,今天晚上,我們得值班,一個人上半夜,一個人下半夜,可千萬不要出事。

王磊瞧我緊張兮兮的樣子,被弄得沒有辦法,只有答應,說讓我值上半夜。

我睡了一天,按理說應該很有精神,結果睜著眼睛,沒多一會兒就又有些昏昏沉沉了,就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壓在頭上一樣。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渾身發冷,人頓時一陣激靈,坐起來一看,瞧見房間裡面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到;又過了一會兒,我的眼睛有點兒適應黑暗了,突然發現,那窗子邊,居然又站著了一個人。

我的心給嚇得一下子就提了起來,睜眼瞧去,卻見那人也回過了頭來,朝著我慘然笑了一下。

這個人,是王磊。

那也是我最後一次見到王磊……

飛!

當王磊縱身從那窗檯上跳下去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懵住了,不能說話,不能動彈,腦海裡全部都是他臨走前的那一雙眼睛。

眼神裡,有著一種讓人說不出來的味道,好像是嘲笑,又好像是譏諷。

它像一支箭,刺入了我的內心之中。

疼!

過了好一會兒,我這才反應過來,一邊瘋狂地拍著床頭的護士鈴,一邊歇斯底里地大聲叫喊著:「來人啊,有人跳樓了!來人啊……」

我後來聽人回憶,說我當時就好像瘋了一樣,整個人都從床上直挺挺地摔下來,一邊扭動,一邊口吐白沫。

事實上,我確實給嚇到了。

一連兩晚,我親眼看到兩個人,從這窗戶上跳了下去,擱誰能受得了?

而且王磊在跳樓之前,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張了張嘴巴。

我事後仔細琢磨了一下,感覺好像是這一句「不要急,你反正也是要死的……」

我整個人都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而到了後來,我覺得天旋地也轉,房間裡面的燈不知道怎麼回事就亮了起來,好多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在我身邊轉來轉去,轉得我腦仁兒發暈。

有人拍打我的臉,這些我都知道,但就是說不出話兒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我漸漸回過神來的時候,眼前出現了一個嬌豔欲滴的美女,紅唇欲吻,弄得人心癢癢的。

我下意識地想要噘嘴上去,結果聽到女警察的聲音傳來:「病人好像醒了。」

我這才回過神來,原來又是警察到了。

問詢我的,依舊是那兩個警察,依舊都板著一張臉,好像我欠他們錢一樣,不過這個時候的我心裡面卻充滿了一種怨恨,倒也不怕他們。

為什麼?

我昨天的時候,就告訴過他們,這裡面有古怪,結果都不當一回事兒,把阿貴的死往自殺那邊靠,這樣省事是省事了,可他有想過我們這些還活著的、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的人沒?

屁民也有怒火,我不冷不熱地把剛才的事情闡述完了之後,那老警察有些不滿地對我說道:「你同事死了,你好像一點兒也不悲傷嘛……」

我牙齒一咬,瞪他一眼道:「他本來是可以不用死的,昨天我說要換病房的,要是換了,就沒事了!」

老警察看了一眼身旁的女警,女警察點頭說道:「他昨天是有要求醫院換房,不過院方又沒有空的病房,就沒有准。」

老警察饒有興趣地問道:「你為什麼要換病房呢?」

我跟他講,說這病房陰氣森森的,搞得我很不舒服,我感覺有人要害我……

老警察問我理由,我就將之前跟阿貴、王磊幾個人議論的事情講了出來,女警察聽到了,皺著眉頭,撇嘴說「迷信」,反倒是態度一直不好的老警察臉色變得凝重起來,問我有沒有什麼證據。

我搖頭,說不知道,就是感覺。

斷案子自然不能靠感覺,不過那個老警察似乎想起了什麼一樣,在病房裡轉了幾圈,一會兒在衛生間鼓搗一下,一會兒又跑到窗檯邊打量,不知道想要做什麼。

到了最後,他居然蹲在地上,將頭伸到王磊那病床下面去瞧。

我躺在床上,從我的角度看,他頭探下去瞧的時候,身子明顯地僵直了一下,好像是看到了什麼古怪的東西。

老警察叫女警察拿手機過來,用閃光燈拍了一張照片,兩人看了一眼,臉色都有些發白,女警問老警察這是誰搞上去的,老警察搖頭不說,又過來瞧以前阿貴的病床。

他們又拍了一張照。

完了他們就來到了我的床前,老警察的頭就往下面探。

兩人的行為弄得我有點兒心慌,問到底怎麼了,從床下爬起來的老警察搖了搖頭,說沒有。

完了他拿出手機來,給我看到:「在那兩張床的背面,都有看到這麼一個圖案,你瞧一瞧,看看眼熟不?」

我瞪著眼睛瞧,看見那圖案很不規則,有點兒像是小孩子胡亂的塗鴉,不過在中心處,卻對稱著一雙黑點,很像是一對眼睛。

這圖案鮮紅鮮紅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畫上去的。

我搖頭,說不知道,老警察也沒有任何意外,吩咐女警察回局裡面,去找人過來化驗。

我瞧見兩人有要走的意思,慌忙拉住那老警察的手,說別走啊,你們走了,我怎麼辦?

那老警察勸我,說小哥,別相信那些沒緣沒由的事情,一切結果,都得等我們調查結束之後才知道,再說了,你床底下,不是也沒有那玩意兒麼?

我哪裡能被他忽悠,說等我床下有了,我就不在這裡了,人都到停屍房去了。

老警察勸不動我,沒辦法,就讓護士那邊安排了一下,幫我換了一個病房——畢竟一個病房連死了兩個人,而且都是不明不白跳樓死的,晦氣得很,對病人的恢復也沒有什麼幫助。

經過協調,我換到了四樓的病房,其實我更想住一樓,不過再往下就是門診了,調配不了。

我換過來的時候,在窗子邊站了很久,琢磨著我要是從這裡摔下去,不知道會不會死?

得出的結論是——要是下面有一個消防氣墊,說不定我就會不死。

要不然,唉……

我是半夜三更換的房,到了第二天清早的時候,才發現同病房裡的病友中,還有一個我們公司的人,是財務部的小張。

他是負責考勤審核的,跟我也算是點頭之交,不過在這種情況下,難免同病相憐,問起我這幾天的跳樓事件,他也嚇得直哆嗦。

我問小張這幾天有沒有感覺到什麼異常,他搖頭,說沒有。

他這麼說,我就稍微有點兒放心了。

白天中午的時候,公司又有人過來看我們,不過不是二老闆,而是行政部的,稍微關心了一下,然後就沒影了,接著就是公安局的,過來又挨個兒問了好久,又給我們檢查了一下,便沒有多講。

到了傍晚的時候,小張她姐姐、姐夫過來給他送飯。

說起這事兒的時候,他姐夫就鄒起了眉頭來,說莫不是撞邪了?

南無袈裟理科佛、 說:

「我」的名字叫做王明,「我」的名字叫做王明,「我」的名字叫做王明……

重要的事情得說三遍……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8-29 22:55
第四章 車禍鬼來電

小張他是江城本地人,他們這地方家家商戶都供神,初一十五都燒香,十分迷信,也篤定這世界總是有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特別是聽到我說起床板下面鬼畫符的事情,就更是確信了。

他們越說越害怕,結果沒等小張把雞湯喝完,他姐夫就一拍大腿,說不行,得轉院,不在這個鬼地方待著了。

到底是有錢人,說轉就轉,傍晚時候說的,結果到了晚上八點多,小張他姐姐和姐夫就過來給他搬行李,說已經辦好了轉院手術,準備開車載他去第一人民醫院看。

小張臨走的時候跟我告別,說實在不行,也轉過去得了。

我搖頭,婉言謝絕。

他是本地人,有錢,而我則是外地過來打工的,一個月本來就沒有多少工資,負擔又重,這裡是我們公司的醫保對點單位,如果去第一人民醫院,報銷不了,說不定又要花一大筆錢。

那筆錢可不是我現在能夠負擔得起的。

有錢人走,沒錢人留,世界就是這麼現實,我情緒低落,躺在床上玩手機,在網上查起莽山那破廟的消息來。

結果我這麼一弄,才發現網絡上根本就查不到任何消息。

隻言片語都沒有。

這東西弄得我很絕望,不過也有點兒不服輸,於是就不停地刷新,翻頁,一直到手機快沒電的時候,我這才在宜章吧裡面找到一個關於旅遊的帖子。

帖子的第二十三樓裡,有一個「我是老司機」的網友留言,說「莽山山腰那邊的破廟,千萬不要去,那裡是度命的地方,一個不小心,就容易被……」。

話沒有說完,有種欲言又止的味道。

我當時的心情十分複雜,反覆琢磨了好幾遍,覺得這個「我是老司機」,應該是個知情人,就抱著抓住救命稻草的想法,加了對方好友,然後在簽名欄中找到了他的電話號碼。

得到號碼之後,我忙不迭地打了過去。

對方的電話一直沒有接通,我一直鍥而不捨地打,不知道打了幾遍,終於通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粗聲粗氣的男聲來,不耐煩地說道:「喂,找誰呢?」

我一聽到這聲音,整個人的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

這聲音我聽過,根本就是之前旅遊時帶著我們去那破廟的導遊,那傢伙的聲音有點兒公鴨嗓,聽過的一般都忘不了。

我愣了半天,結果電話那頭「喂」了幾聲之後,罵了一句「神經病」,就把電話掛掉了。

我回過神來,又趕緊打過去,結果還沒有等對方接通,我的手機就沒有電了。

我想拿東西充電,結果才發現自己根本沒帶,前兩天我都是用王磊的充電器,他出事之後,東西肯定被人收起來了,我一時半會找不到充電器,問同病房的人,也沒有,估計只能等明天叫同事幫忙拿過來了。

打不通電話,我的心裡毛躁極了,想起那導遊明明知道那破廟有問題,還故意帶我們去,肯定是想要害人。

狗日的說不定跟阿貴和王磊的死,有很大關係。

我想把這個情況反應給警察,不過又怕他們說我胡思亂想,猶豫之間,頭疼得厲害。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病房裡突然響起了熟悉的手機鈴聲來。

噔噔噔、噔噔噔……

一開始我還沒在意,過了一會兒,發現別人都看我,這才發現,居然是我的手機在響。

咦?

我的手機,剛才不是已經沒電了麼?

我從桌子上抓起手機來,看到來電顯示的是一個陌生號碼,我接過來一聽,卻是剛剛轉院的小張。

我有點兒奇怪他怎麼會打電話給我,結果電話那頭的小張,用一種很低沉地聲音說道:「王明,他們不讓我們走,說是要等你一起……」

這種聲音很陰森,我聽了一下,就感覺陰冷直接滲到了骨子裡去。

我當時的腦子有點兒迷糊,就納悶了,問「他們」是誰,「我們」又是誰啊?

小張沒有回答前面的問題,卻陰森森地說道:「我們你都不知道?就是阿貴、王磊,還有我啊……」

阿貴、王磊……

他們不是已經跳樓死了麼,怎麼說要等我?

啊!

電話那頭每念一個名字,我的腦海裡立刻就會浮現出相應的一個人影出來。

無論是阿貴,還是王磊,他們都是滿面青紫,眼神僵直,臉上的表情都是似笑非笑的,好像在譏笑一樣,而當小張說到自己的名字時,我下意識地把手機給直接扔了出去,大叫一聲,把自己給蒙在被子裡,瑟瑟發抖。

啊、啊、啊……

我無意識地叫著,好像只有這樣,才能給我一點兒安全感。

過了好一會兒,我感覺到有人在抓我,於是下意識地拚命反抗,不斷蹬腳,沒想到又來了好幾個人,把我給緊緊按在床上,不得動彈。

我奮力掙扎而不得脫,睜開眼睛來,瞧見幾個黑乎乎的傢伙,死死按著我,口中噴出讓人欲嘔的臭氣。

我覺得他們好像是想要把我綁住,然後往窗子外面扔出去,於是就拚命地大喊大叫,好讓人過來救我。

結果到了最後,我只等到了一針鎮定劑。

當鎮定劑的效果起來的時候,我這才發現,把我壓著的這些人,有護士、有值班醫生,還有醫院的保安,而並不是我之前看到的那些古裡古怪的東西……

跟我最熟的那個胖妹護士瞧見我安靜下來了,睜開眼睛打量他們呢,就拍了拍我的臉,說怎麼樣,醒了沒?

我點了點頭,吞了一下口水,然後虛弱地說道:「能幫我聯繫一下今天的那兩個警察麼,我有重要的情況要跟他們講。」

胖妹護士看我神志清醒,不鬧不吵了,就點頭說道:「行,他們好像有人在這裡值班,你在這裡別亂動,我去幫你叫啊……」

她說是這麼說,卻留下了兩個保安在這裡看著我,不讓我亂動。

我這邊平靜了,病房就散了一些人,病房裡另外一個病友抓住值班醫生,問能不能換一個病房?

這幾天的跳樓事件弄得整個住院部都人心惶惶的,我又弄出這麼一出事兒來,他自然驚慌得很,不敢再跟我一個房間,免得觸了晦氣。

醫院的幾個人商量了一下,覺得這樣也不是辦法,於是就給那人調了房間。

就在那病友換房的時候,門被推開,留守在醫院的,居然是那個女警察,她皺著眉頭走了進來,對我說道:「怎麼回事?」

我顧不得她的態度,把剛才我上網查到的情報,還有接到小張電話的事情,跟她講了一遍。

女警察聽到小張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有點兒詫異,問我大概是幾點鐘的事。

我說就在剛才,就剛才……

女警察拾起我丟在地上的電話,手機碎屏了,按了幾下,似笑非笑地說道:「你手機都沒電關機了,居然還能夠接到電話?就算是小米的手機,應該也沒有這種功能吧?」

我費力跟她解釋,結果這女人就是不信,而就在這個時候,她的電話響了。

女警察沒有再跟我多扯,而是摸出了電話來接聽。

我看了一眼,哦,最新的蘋果,真有錢。

那電話不知道是誰打來的,女警察一開始還十分輕鬆,結果過了一會兒,臉色就變得嚴肅起來,說了幾句話之後,她掛掉,舔了舔嘴唇,然後轉過頭來問我道:「剛才,真的是小張打電話過來了?」

我急於證明自己的清白,使勁點頭說道:「真的,就在剛才,不信等我手機充好電,能開機了,你看通話記錄就是了。」

女警察點頭,讓旁邊的保安去幫忙去找一個安卓的充電器來,然後想了一下,才跟我說道:「這裡跟你通報一個不好的消息——你們公司財務部的張斗剛,在轉院的過程中,於石灣路和情侶路的交叉口遭遇了車禍,當場死亡了……」

啊?

我的後背一下子就挺得筆直,冷汗一下子就流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腦子才稍微清醒一點,結結巴巴地問道:「是、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女警察看了我一眼,一字一句地說道:「就在大約一個小時之前吧……」

南無袈裟理科佛、 說:

新書新氣象,為了照顧新讀者,大家暫且忍耐一下,先別放出苗疆的那些大拿,等等小佛……把這鍋粥給熬好,才有味道。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8-29 22:56
第五章 我也不是我

我腦子轟的一下就炸了,下意識地往後面躲去。

小張先前說他跟阿貴、王磊在一起,我一開始還以為是在說笑呢,現在才明白,他所謂的「在一起」,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那這麼說,他們不走,在等我,意思是我也逃不了這死亡的命運麼?

黃泉路上一起走,這是準備找我打麻將麼?

我腦子亂糟糟的,不過終於確定了這幾天來一直在反覆想著的問題,一臉驚慌地對女警察說道:「鬼,一定是有鬼!我跟你講,我們就是因為在莽山那破廟撞到的鬼;對,那個穿黑袍子的傢伙,一定給我們下了詛咒、降頭,每個沒有花錢買平安的人,都要遭殃的——嗚嗚,他們都在下面等著我呢……」

女警察瞧見我驚慌失措、語無倫次的無助樣子,雙手伸出,緊緊按住我的肩膀。

她一雙明亮的眼睛認真地盯著我,對我說道:「王明,放輕鬆,別擔心,一切有我!我會一直在這裡的,你別擔心!」

我被打了微量鎮定劑,再加上重病纏身,根本沒有什麼力氣反抗,而且我好久沒有跟女孩子靠得這麼近了,對方的臉都幾乎貼到我眼前來,柔柔的呼吸噴下來,加上那女人洗髮水還是香水的味道,搞得我整個人都酥了。

被這一打岔,我稍微沒有那麼恐慌,平復了一下心情,對她說道:「你來幫我看一下,我床下面,是不是有那東西?」

女警察一聽,趕忙彎腰下去看。

我側躺著,瞄了一眼,發現她還是蠻有料的,而就在我看得心慌慌的時候,那女警察突然抬起頭來,一臉古怪地對我說道:「今天有人爬到床下沒有?」

我一聽,頓時就直哆嗦,說床下面是不是真的有那血印子?

女警察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我頓時就絕望了,感覺整個天花板都黑壓壓地朝我塌了下來。

我的眼淚一下子就流出來了,幾乎是帶著哭腔跟她道:「這兒真的有鬼,你帶我走吧,我還年輕,老婆都沒有討……」

那女警察白了我一眼,說別怕,今天晚上,我跟你住在一起,到時候有什麼事情,我來應付就是了。

這女孩子剛從學校畢業,什麼都不曉得,我哪裡敢把性命託付給她,慌忙說道:「這可不行,要萬一到時候出事兒,你可是一溜煙跑了,我呢,躺在這裡等死?」

女警察眉毛一挑,對我說道:「要真的照你說的那樣,搬走又有什麼用?張斗剛倒是搬走了,還不是死了麼?」

她一句話說得我特別絕望,一下子躺倒在床上,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大概是感覺剛才那一句話太過於悲觀了,搞得氣氛尷尬,女警察抿著嘴,衝我勉強笑了一下,然後說道:「你別害怕,這種事情呢,不一定是真的,指不定是誰在故弄玄虛呢,你要是真害怕了,那就上了他的當……」

我躺在床上,手腳無力,看了對方一眼,問道:「請問您貴姓?」

女警察大大方方地說道:「姓林,我叫林雪。」

我伸出手,說道:「林警官,借你電話用一下好麼?」

林警官也不問,把手機遞給了我,我接過來,給老家撥通了一個電話,跟我父親聊了幾句,然後又問起我小弟的情況。

說了一會兒之後,我有點兒控制不住心裡面的情緒,抽噎著讓我父親注意身體,煙別抽多了,不行就再找個老伴啥的……

我父親聽到我情緒不對,問我出了什麼事,我搖頭,沒有講,匆匆掛了電話。

打完電話之後,我把手機還給了林警官,讓她幫我把背包拿過來,從夾縫裡掏出兩張銀行卡,鄭重其事地問她道:「林警官,林雪,你說我能相信你麼?」

林警官瞧我一臉嚴肅的樣子,給嚇到了,看了我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

我把兩張銀行卡給她,然後說道:「我這裡有兩張銀行卡,工行的這張有兩萬四,交通銀行的那張有三萬九,密碼都是******,你幫我拿著,我要是死了,拜託你幫我交給我父親。他下崗了,我弟又還在讀高中,缺錢……」

林警官嚇得連忙擺起雙手,對我說道:「你別一副臨終託孤的樣子啊,就算是說遺囑,也不是對我說啊?」

我指著自己,苦笑道:「你既然說可以相信你,就幫我收著。至於我,動都動不得,誰知道今天晚上會發生什麼事啊,到時候,跑都跑不掉。」

林警官想要安慰一下我,不過卻不知道從何說起,我指著剛剛搬走的小張床位說道:「林警官,麻煩你幫我看一下,小張的床下面,是不是也有一個血印子?」

經我提醒,林警官這才想起來,接過我手中的銀行卡,揣兜裡,然後彎腰去看。

果然也有一個。

催命符!

林警官咧了咧嘴,不知道是該哭好,還是該笑好,而我反正是交代完了後事,就乾脆躺在床上,不再多想。

這會兒保安找到充電器過來了,給我的手機沖上電,打開的時候,發現屏幕全部都花了,根本看不到任何內容,想要知道到底有沒有人給我打電話,那人是誰,這個都得把它修好才能知道。

經過剛才的事情,林警官也不敢一個人待在這裡,讓醫院兩個保安也守在房間裡,她也打了電話回去,叫人過來支援。

等人的過程中,林警官試圖跟我聊天,問我邏輯思維很清楚啊,是不是以前學過?

美女找我聊天,若是擱在平時,我早就屁顛屁顛湊上去了,不過現在實在沒心情,勉強聊了幾句,沒想到那女孩子倒很健談,噼裡啪啦跟我說了一大堆,說得我腦殼發暈。

不知不覺間,我突然瞧見林警官的脖子上面,竟然有一條黑斑紋的綠色毒蛇掛在那兒。

那毒蛇通體碧綠,有黑色的斑紋,差不多有一米多長,烙鐵頭一般的腦袋高高昂起,一對紅眼珠子死盯著我,信子吐一下,冰冰涼的……

瞧見這個,我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下意識地舉起雙手,朝著那條蛇掐去……

掐死它,掐死它!

死!

我滿腦子都是這種想法,卻忘了自己從小就怕蛇這件事情,而且那綠色似乎也根本不懂得反抗,被我一把掐著,只是拚命掙扎,就是不張嘴咬我。

我手臂上不知道為什麼,勁兒從來沒有這般的足。

眼看就要掐死那條綠蛇了,突然間,我感覺腦殼一陣劇痛,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見了。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我瞧見先前還跟我聊得挺熱乎的林警官一臉防備地看著我,而旁邊兩個保安,像護花使者一樣,虎視眈眈地瞪著我。

我頭疼,後腦勺好像開了口子,試圖伸手去摸一下,結果發現自己的雙手給綁了起來。

不但是手,我整個人都給結結實實地綁在了病床上,連翻身都沒有辦法。

突如其來的情況讓我莫名其妙,掙紮了一下,沒有效果,我皺著眉頭問道:「怎麼回事,你們想幹什麼?」

林警官皺著眉頭不說話,而旁邊的一個醫院保安則恨恨說道:「給你打了鎮定劑都不老實,還有臉問我們想幹什麼?剛才要不是我們,你差點就將人家林警官給掐死了!」

我……掐了林警官?

我下意識地朝著林警官看了過去,發現她光潔的脖子上,還真的有紅色的掐印,又想起先前發生的一幕,後背頓時就有冷汗冒了出來,苦笑著說道:「慘了,慘了,我就知道自己逃不過,果真來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林警官盯著我,過了好一會兒,方才開口說道:「你的意思,是你剛才中邪了?」

我苦笑著說道:「你這不是廢話麼?我好端端的,掐你幹嘛?再說了,我剛才可是打了鎮定劑,要不是中邪,哪裡有力氣來掐你?」

旁邊一個保安冷笑道:「那可說不準,指不定你瞧人家林警官長得漂亮,色心大發呢?」

我看了那猥瑣的保安一眼,懶得反駁,而是盯著林警官的眼睛說道:「林警官,不要忘記我託付給你的事情,我家窮,我弟弟成績那麼好,一定能夠考上大學的。那錢,是拿來給他讀書的。」

林警官舔了舔嘴唇,安慰我道:「你也別那麼悲觀嘛……」

我閉上了眼睛,已經聽不進任何安慰的話語。

時間慢慢推移,林警官又來了兩個同事,就在病房裡面蹲守著,我也是放棄了希望,閉眼等死。結果一夜過去了,到了天亮,什麼事也沒有發生,當看到第一縷陽光射入房間裡面來的時候,我有一種再世為人的幸福感。

我真的,逃過一劫了麼?

我欣喜地想著,然而林警官的一個電話,卻將我所有的希望都給擊碎了。

又有人死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8-30 14:03
第六章 夜探停屍房

又有人死了,死的依舊是我們的同事。

那人不住院,她那次旅遊回來之後,因為家中有急事,於是就請假回老家了,可沒想到回家沒兩天就病倒了,而就在剛才,她家裡的親人打電話過來公司,告訴了公司這個事情。

那同事死了,就在昨天,在自己個兒的房樑上吊死的,等家人發現的時候,舌頭都足足有半尺長了。

這好端端的,也沒受氣,毫無預兆地就上吊自殺了,叫人如何釋懷?

她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農民,只知道悲慟啼哭,什麼也做不了,不過她家裡有個二舅,卻是個高人,慫恿說這事兒莫不是跟公司有關係,說不定就是在公司受的氣?

不管怎麼說,找公司鬧一鬧,或許能夠鬧點三瓜兩棗來,也算是有點兒補償。

消息就這麼傳到了公司來,而警方這邊也是第一時間知道了。

林警官想起先前我給她說起的事情,舔了舔飽滿的嘴唇,小心翼翼地對我說道:「那個啥,她有沒有花過錢?」

我仔細回憶了一下,臉有點兒僵硬,說道:「她那天穿著裙子,沒帶包包,估計是沒花錢……」

此時此刻,我是真的後悔了,當初我即便是沒有帶錢,就算是借,把那賣命錢給花出去,如今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何必像現在一樣,日復一日地每天都在這裡等死呢?

只是,誰能想到這世間居然會有這麼離奇的事情呢?

林警官似乎相信了我關於莽山破廟的推斷,這對於一連串的死亡案件來說,雖然蹊蹺,但無疑也是一種動機推論,她匆匆忙忙地去找上面溝通了,而留下我一人,在那病床上懊惱不已。

大概到了中午的時候,林警官灰頭土臉地回到了病房來。

我滿懷希望地看向她,問她有沒有找人去莽山那邊查一查那破廟,是不是真的是他們在搗鬼?又或者把那狗日的導遊找到,問一問清楚?

林警官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過了一會兒,才告訴我,她把這事情給上級報告了,結果挨了好一頓批。

上面不但沒有把這情況當做一回事兒,而且還批評了她不成熟,居然相信這種神神鬼鬼的玩意。

總而言之,儘管林警官相信我的話語,但是沒有上面的支持,她也幫不了我什麼。

聽到這個消息,我陷入了絕望。

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心情,林警官安慰我,說你別急啊,你放心,雖然上面沒有認可這件事情,不過我又不是不管你,實話告訴你,我有一個朋友,懂這些東西,我已經打電話給他,把情況說明了,他說會盡快趕過來的。

我疑惑,問是個什麼樣的朋友?

林警官沒有多說,只是告訴我,說你放心,那個人很懂的,他的師父叫做歐陽指間,是江門那一帶很有名的大師,好多地方做法事,都有叫他呢。

我沒聽過什麼歐陽大師,也不知道林警官說的這個人到底靠不靠譜,不過瞧見她這般積極,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感激。

非親非故的,人家這麼上心,我怎麼可能不感動?

不過,我醜話可得說在前頭——那人要錢的話,我可請不起……

林警官聽到我說起這話兒,忍不住就笑了,說你放心,他肯過來,絕對不是為了錢。

不是為了錢,難道是……

我看了一下穿著制服依舊嬌媚的林警官,若有所悟。

那人是下午五點到的,果然不出我的所料,他之所以會過來,還真的不是為了錢,沖的就是這個讓人看一眼就有些心癢癢的林警官,在我的病床前,那傢伙完全沒有高人風範,勢利眼得要死,把我們其他人完全就當做了空氣,視而不見。

我瞧著這個二十七八歲、一臉油滑的傢伙,實在不覺得對方有什麼本事。

在我一臉的懷疑之中,林警官跟我介紹起這個男人來,說叫做羅平,是江門玄學大師歐陽指間的弟子,目前在東莞一家事務所就職,是專門趕過來幫忙的。

我儘管不太相信對方,不過還是伸出手來相握。

不過那傢伙卻十分傲慢,根本就不與我握手,甚至連林警官介紹起我的時候,都心不在焉,而是待她說完之後,笑嘻嘻地邀請林警官一起共進晚餐,說過來的時候,看見一家西餐廳很不錯……

我當時幾乎想把鹽水瓶往那傢伙的臉上砸去了。

這尼瑪是人話麼?

不過好在林警官這個人還是懂得是非輕重的,有點兒不滿地對那羅平說起,在這件案子了結之前,她沒有別的心思。

這一句話說完,那羅平的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來。

他低頭看了一眼我,然後用一種絕對自信的語氣說道:「你,叫做王明對吧?嗯,你的事情,我基本上都聽雪兒跟我說過了,問題不大,是很簡單的聚鬼咒,破掉雖然不易,但如果能找到原因,還是很容易就解決了……」

聚鬼咒?

我掙紮著爬了起來,而羅平則看了一眼林警官,自信滿滿地解釋道:「聚鬼咒呢,其實是穢跡金剛的一種,囊括了降頭巫術、蠱毒陰崇等物的總稱,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

這人搖頭晃腦,說了一大堆,聽到我腦仁兒發疼。

我望了林警官一眼,發現她也聽得一頭霧水。

這傢伙說得似是而非,表面上顯得很專業,但是沒有一個人能夠聽得懂,我疑惑地看了林警官一眼,不知道她從哪兒找來這麼一個不靠譜的貨色,而林警官則也顯得有些抱歉,朝著我點了點頭,嘆氣道:「行吧,羅平,你回去吧。」

羅平瞧見我們不信任的模樣,嘴角突然掛起了一道冷笑來,豁然起身,指著我說道:「你們是不是都不相信我?」

我撇了一下嘴,然後說道:「沒有……」

話是這麼說,不過意思卻很勉強了,羅平卻從懷裡掏出了一面鏡子來,對著我說道:「你看一看自己,到底什麼模樣吧!」

他手中是一塊磨得透亮的銅鏡,正面光潔,黃幽幽的,我下意識地瞅了一眼,瞧見鏡子裡面的我臉色僵直,滿臉青紫,嘴唇烏黑,黑眼圈弄得自己好像是大熊貓一樣,眼角還有鮮血流了出來……

我嚇得大叫一聲,差點兒滾落下了床,羅平伸手,一把將我給按住,冷靜地說道:「你再看!」

這時我又看了過去,卻瞧見那鏡子裡面的我,除了表情驚恐之外,再無異常。

前後兩眼,冰火九重天,我這個時候打消了所有的疑慮,一把抓住羅平的手,緊張地問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羅、羅大師?」

羅平得意地說道:「剛才給你看的,是你的炁場本相,從這裡來看,你印堂發黑,黑霧縈繞,煞氣凝於人中,死不過是這幾天的事情。不過這事兒並非不可以解——為什麼呢?你要曉得,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是有命數的,此乃天定,若是有人想要讓你提前死去,又不想沾了因果,就得篡改氣機,借別的東西來消磨你。簡單的說,有人佈局,就有人解局,只要這局解了,事情就平了,你也就沒事了。」

我聽得一陣激動,慌忙問道:「那這局怎麼解?」

羅平不再看我,而是轉頭過去,對著林警官笑道:「雪兒,事情倒是不難,不過弄完這些,回頭你賞個臉,讓我請你吃一頓飯咯?」

林警官雖然對於羅平叫自己「雪兒」這件事情,有點兒像是吞了蒼蠅一般難受,不過卻不想耽誤工作,勉強擠出笑容,說要是能夠把這事兒平了,別說是你請我吃飯,就算是讓我請你,也是沒問題的。

羅平嘿嘿一笑,對林警官說道:「那我們就說定了哦!」

我躺在病床上,看到那羅平對著林警官獻慇勤,然後根本都沒有理會我,多少有些不滿,不過也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資格表達什麼,只是低頭,裝作沒看見。

此時此刻,我別無所求,只希望這件事情,能夠趕緊過去,讓我恢復平靜的生活。

儘管對我的態度不冷不熱,但羅平剛才露出的一手,還是讓我有一種抓住救命稻草的感覺,滿心期待著他能夠弄點實際點的東西出來,沒想到他在病房裡轉了幾圈,又仔細研究過了病床下面的催命符之後,居然說想去停屍房看一下。

不談小張,阿貴和王磊的屍體在經過法醫鑑定之後,都就近存放在了醫院的停屍房裡,等待著家屬過來處理。

羅平想要去看一眼那兩具屍體,而且還要求我跟著他一起去。

這事兒讓我渾身發涼,不過既然認定了羅平是唯一能夠結局的人,那麼在這黑夜降臨的時候,我是肯定不會離開他左右的。

一番猶豫之後,我、林警官和羅平三人,摸到了位於地下室的停屍房。

因為有林警官的證件,看守停屍房的大爺倒沒有怎麼為難我們,爽快的放行,而很快我們就找到了冷藏櫃裡的阿貴來。

我第一次瞧見死去的阿貴,腦殼都掉了半邊,一臉青紫。

我強行控制著緊張到了極點的心情,然而還沒有等我們去找到王磊,停屍房裡的燈,毫無預兆,一下子就滅了。

所有的燈,在一瞬間滅掉!

黑暗瞬間來臨。

南無袈裟理科佛、 說:

在碰到停電的時候,你們是否想過,其實並不是保險絲燒了呢?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8-31 10:23
第七章 等你很久了

在燈滅掉的那一瞬間,我下意識地往停屍房的門口跑去,結果不知道怎麼回事,原本順暢的通道上,突然就多了一樣東西,我慌不擇路地往回退,直接就撞了上去。

哐啷!

我不知道撞到了什麼,膝蓋一陣劇痛,直接就滾倒在地。

地板上面是冰涼的地磚,我趴在上面,感覺一陣寒冷,旁邊傳來了林警官的驚叫聲,於是趕忙朝著對方靠近過去,好不容易摸到對方,結果對方一個擒拿手,猛地一下,將我給直接按倒在了地上,一拳頭就衝著我腦袋奔來。

別看那林警官長得不錯,但下手卻挺黑的,一記勾拳直接衝著我的面門過來,嚇得我趕忙大聲喊,提醒她別誤傷。

那拳頭在我眼皮子面前停下了,緊接著我瞧見了光,是林警官掏出了手機來照亮。

確定人是我,林警官瞪了我一眼,不滿地問我摸什麼呢,是不是想趁著黑耍流氓呢?我一陣無語,說鬼才想跟你耍流氓啊,我剛才往門口跑,結果撞到了個東西,聽到你喊,就找你來了——這燈是怎麼熄了?

林警官也有些緊張,順著問道:「對呀,這燈怎麼熄了,保險絲燒壞了?」

手機陰冷的燈光下,我瞧見對方的臉有些僵冷,可能是太緊張的緣故,我腦子有點兒短路,沒一會兒回過神來,藉著燈光四處望了一下,然後小聲說道:「林警官,羅平呢?」

羅平?

林警官這時方才回想起來,拿著手機左右一看,剛才還在我們身邊的羅平,此刻居然人影無蹤,都不知道去了哪裡。

如果是在別的地方,我或許還不會太過於緊張,但是在這裡,意義就根本不同了。

這是哪裡?

停屍房!

有的人,一輩子估計也就來過一次,而且還是閉眼睛之後,這個地方每天都有人進來,也有人被送出去,進來的都是剛剛閉氣的,而出去的,下一站則都是火葬場。

這樣的地方,陰氣是最為充足的,就算是不信鬼神的,也都覺得晦氣。

我到底是抽了哪門子瘋,居然陪那神經病過來發瘋?

林警官喊了羅平幾聲,一點兒回音都沒有,我下意識地藉著這燈光朝著門口那邊瞄去,瞧見剛才我撞到的東西,居然是一張推床,上面還直挺挺地躺著一人,也不知道是怎麼滑到這過道上來的。

我看得直打哆嗦,感覺剛才撞到的腰間有些潮濕,低頭一看,瞧見衣服上居然有暗黃色的黏液,還有血跡在旁邊。

我剛才到底撞到了什麼?

羅平消失不見,我不敢在這裡待著了,想要離開停屍房,結果袖子被林警官一下抓住,一臉嚴肅地對我說道:「別慌,羅平不見了,等他一起走。」

我想起這幾日來的遭遇,哪裡待得住,苦笑著說道:「等他?只怕老命都得丟了啊……」

林警官瞥了我一眼,有些不屑地說道:「王明,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啊?」

儘管知道對方是激將法,不過被美女瞧不起,我到底還是有些火氣了,一咬牙,說道:「我是不是男人不重要,關鍵是你請的這人靠不靠譜?說來停屍房找原因,結果一下子人就不見了,他能去哪裡?莫非躺在這床上?這……」

我指了一下擋在過道的床,下意識地停住了話語。

也對啊,羅平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這床又是如此突兀地擋在了出門的過道上,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

林警官也想到了,衝我說道:「你去掀一下那個白布,看看誰躺在那裡!」

誰躺在那裡?

這停屍房裡,除了死人,還有誰會願意躺在那放過無數死人的床上啊?

難不成真的是羅平?

我心中忐忑,不敢上前,而是望向穿著制服的林警官,哆嗦地說道:「你是警察,為什麼不是你過去?」

林警官下意識地抱住胸口,衝我瞪了一眼:「人家也是女孩子嘛……」

林警官一直表現得很強勢,又加上職業的緣故,讓我有種她一定很厲害的感覺,而她適當地流露出一點兒軟弱,頓時讓我勇氣大發,強行按捺住心中的恐懼,小心翼翼地靠上前去,伸出手,過了好久,終於摸到了那張慘白慘白的床單。

在林警官的注視下,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猛地揭了開來。

當白色床單完全揭開的時候,露出了一張慘白而沒有血色的臉孔來,瞧見對方那高高的鼻樑,我頓時就是一哆嗦。

羅平!

這個人,居然還真的就是羅平。

剛才還活蹦亂跳,口口聲聲幫我搞定一切的羅平,這傢伙居然一轉眼間,就躺在了平日裡堆放屍體的推床上面,而且瞧他這模樣,好像已經死了一般。

我多少還是有一些不敢相信,神使鬼差地伸出手指,在對方的鼻子下面探了一下。

靜!

冷冰冰,我的手指上面,沒有感受到一點兒鼻息,甚至連一點兒溫度都沒有。

哎呀媽呀,死人?

我向後退了兩步,想起剛才自己撞到了這床,衣服上面還留著痕跡呢,看著好像死了很久的一樣,而剛才羅平卻是分明跟我們在講話聊天呢,到底怎麼回事?

我回頭看了林警官一眼,她也是嚇得不輕,不過卻強忍著心中的恐懼,上前過來,在羅平的身上檢查了一番。

死了好幾天。

她應該是在學校有學過法醫課程,回頭過來跟我說,我苦著臉說道:「林警官,你跟著羅平到底是怎麼認識的啊,怎麼請了一個死人過來給我破邪?」

林警官的小臉也嚇得慘白,對我說道:「不知道啊,他就是我一相親對象,我也不是很瞭解……」

我來不及埋怨她,甚至都不想弄清楚這裡面的來龍去脈,趕忙對她說道:「別管這裡面的事情了,我們趕緊離開這裡,要不然,說不定回頭我們兩個也躺進櫃子裡面去了。」

林警官是警察沒錯,不過她也是個正常的女孩子。

若是碰到歹徒,她或許還可以憑藉著在警校裡面學到的擒拿來對付,但是碰到這些東西,她未必比我強上多少,聽到我的建議,慌忙點頭。

達成了共識,我們兩個人就小心翼翼地繞過推床,朝著停屍房的門口走去。

這停屍房位於醫院的地下室處,為了維持低溫,所以設計上十分狹窄,從一排排的低溫櫃過來,到門口那兒是一條狹長的通道,出口是一個鐵門,給人一種保險櫃的感覺。

我們兩人繞過那推床,幾乎跑一般地到達了鐵門口,伸手去拉,結果讓我渾身寒毛直豎的事情發生了。

那停屍房的鐵門,被人從外面鎖住了。

我被恐懼給控制著,瘋狂地拉了幾下,還是沒有打開,而林警官則想起了守停屍房門口的大爺,一邊拍打,一邊用顫抖的聲音喊起對方。

門外一片寂靜,什麼動靜都沒有。

我們兩個瘋狂地拍打、喊叫、求救,過了幾分鐘,突然間我和林警官幾乎都同時停下了這瘋狂的舉動來。

我們側耳傾聽。

門外突然傳來了一絲動靜,一開始還沒有覺得,等我們靜下來的時候,就感覺到有人好像在拖著沉重的腳步,一點一點地往這裡移動,然後有一種類似於野獸般的聲音,從那人的喉嚨裡面發出了。

這聲音在此時此刻,當真是讓人毛骨悚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我敢賭一百塊錢,這絕對不是看守停屍房的大爺所發出來的。

我和林警官互相看了一眼,下意識地用後背靠著鐵門,朝著黑漆漆的停屍房望了過去,瞧見緊急通道燈發出的微微綠光,兩顆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不知道為什麼,我下意識地就拉起了林警官的手。

她的手有點兒冷,不過卻能夠讓人感受到活人的溫度,而被我牽著手的林警官也並沒有把我給推開,而是用更加緊的力度,將我的手掌給緊緊抓著,彷彿害怕失去一般。

絕境中,兩個人相互依偎,溫暖對方。

在這個時候,我的心中,突然湧起了一點兒幸福來。

倘若是往日,像我這樣的人,可能一輩子都沒有辦法牽起林警官的手,因為我們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而此時此刻,她與我離得是如此的近,似乎只要我一伸手,便能夠將她擁入懷中。

當然,我終究還是不敢對一位警察姐姐耍流氓。

就在我牽起林警官的手時,突然間,我聽到黑乎乎的停屍房裡面,似乎傳來了一聲低低的呼喊:「老王、老王……」

有人在叫我名字?

這聲音很小,幾乎聽不見,所以我確定不了是誰在叫我,但過了沒一會兒,我感覺耳朵邊癢癢的,阿貴的聲音從耳畔傳來了:「老王,上路了,我們等你好久了,快點走吧……」

南無袈裟理科佛、 說:

高手出場即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8-31 10:23
第八章 門房詭異,神秘砸門聲

我猛一扭頭,差點就叫了出來,卻瞧見林警官一把摀住了我的嘴巴,然後在我的耳邊說道:「不要答應,不要出聲,羅平剛才交代過,誰喊我們名字,都不能應!」

羅平交代過,我怎麼不知道呢?

我的心臟不停起伏,而就在這個時候,我們背後的鐵門突然傳來一聲巨大的敲擊聲。

砰!

因為背靠著鐵門,所以我能夠感受到那鐵門上面傳來的巨大力道,就好像砸門的不是人,而是一頭野熊一樣。

砰、砰、砰……

巨大的砸門聲在寂靜的停屍房裡不停迴響,我一開始試圖抵住那鐵門,然後詢問門外面到底是誰,結果對方不但不予以任何回應,而且砸得更凶了,我感覺到後背一陣劇痛,下意識地往前走了兩步,回過頭來,藉著門上那綠幽幽的緊急通道標誌一看,瞧見這鐵門上面,居然出現了幾個凹凸不平的拳印子。

門外的那個傢伙,居然用拳頭,硬生生地把鐵門砸成了這個模樣?

那人真的是看門大爺麼?

我的心裡一陣拔涼,看了林警官一眼,她也是嘴唇發白,問我該怎麼辦?

我能怎麼辦?

我都快要哭了,頭又開始痛了起來,天旋地轉一陣發暈,感覺渾身發軟,不過在林警官的面前,我又強行撐了起來,看了一眼那搖搖欲墜的鐵門,對她說道:「我肯定是逃不脫了,一會兒那東西如果撲進來,我就抱住它,你趁機逃掉。」

說出這麼大義凜然的話語來,我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

不過美女當前,男人雄性的尊嚴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的,說出的話、潑出的水,我也不管這些,低伏著身子,隨時準備出動。

沒想到我好不容易鼓起這樣的勇氣來,那傢伙敲了一陣門,到了最後,卻是慢慢地沒有了動靜。

再接著,我們聽到一陣拖著沉重身子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儘管不知道到底因為什麼事情,但是我和林警官都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而就在這個時候,林警官皺著好看的秀眉,對我說道:「王明,你有沒有聽到笛子聲?」

笛子聲?

這停屍房裡,哪來的笛子聲?

我豎著耳朵,仔細聽了一下,沒有聽到笛子聲,不過卻聽到了阿貴那一會兒遠、一會兒近的聲音。

我嚇得直哆嗦,拚命地搖了搖頭,再一聽,又什麼都沒有聽到了。

門外的那人離開了,整個停屍房又陷入一陣死寂之中。

我們出不去,又進不得,堵在門口慌得要死,我看了一眼林警官緊緊拽在手中的蘋果手機,心中突然一動,對她說道:「林警官,你不是有同事在醫院裡麼,打電話給他們,讓他們過來接我們啊?」

被我一提醒,林警官恍然大悟一般地拿起了電話來,在通訊錄裡面找了一個人的名字,然後撥打過去。

我緊張地盯著那手機,指望著有人接通,然後趕緊過來對我們救援。

然而似乎是地下室的緣故,林警官換了好幾個號碼,都沒有打通,寂靜的房間裡,電話那頭傳來了沙沙的電流聲,讓人感覺好像有東西在心裡面撓一樣,十分不舒服。

就在我們都要放棄了的時候,電話突然通了。

我不知道林警官打給了誰,不過電話一通,她立刻用最快的速度使勁喊道:「艾因、艾隊,我現在在醫院的停屍房,我們被堵在這裡面了,外面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像野獸,好可怕……喂,艾隊你聽到沒有,多帶幾個同志過來,過來接我們啊……」

長長的一段話,林警官帶著哭腔,幾乎用一口氣說完,然而她講到後面的時候,電話那頭卻沒有人回話,而是傳來了一陣詭異的笑聲。

該怎麼形容這笑聲呢?

就好像一個老婦人既壓抑又痛苦的笑聲,有點沙啞,又有點尖銳,讓人腦子「嗡」的一下,好像有錐子扎到一樣疼。

林警官嚇得一陣哆嗦,而就在這個時候,電話那頭傳來了幾個男人嗚嗚的哭聲,緊接著有一個憋屈的男聲說道:「王明啊,你快點過來吧——你不來,我們都轉不了生了……」

這個聲音……是昨天剛出過車禍死亡了的小張!

另外兩個嗚嗚的聲音,我也聽出來了,絕對就是阿貴和王磊,聽到這三個都已經死去的人,聲音從電話的那頭傳來,我頓時就是一陣哆嗦,而林警官瞧見我的表情,也明白了過來,嚇得手一抖,直接將電話給甩向了前方去。

還在通話的手機,在黑乎乎的停屍房裡劃過一條亮線,飛進了深處去。

我的目光下意識地順著手機往前看,結果不看不要緊,一看過去,卻瞧見有兩個人影,出現在了原本空無一人的停屍房裡。

手機從兩個黑影的中間飛了過去,屏幕的亮光正好將他們的臉給照亮。

那是兩張我異常熟悉而又無比陌生的臉。

說熟悉,是因為我曾經跟他們朝夕相處超過兩年時光;而說到陌生,是因為兩個人的臉幾乎都殘破不已,其中有一人的腦袋都不完整,猙獰可怖,實在是讓人恐懼。

阿貴、王磊!

這兩個前兩天還在跟我吹牛打屁的同事,十幾分鐘之前還躺在停屍櫃中,而此時此刻,卻是爬了起來,在我們不遠處站著。

我確定自己現在完全清醒,而旁邊的林警官也是瞧得清清楚楚,並且在瞬間就發出了尖厲到了極點的叫聲來。

啊……

我本來都幾乎要嚇尿了,但是林警官的叫聲,卻讓我多少生出了一點兒男性逞強的心理來,我不確定這兩個以前的同事在死後,是否會跟我念舊情,卻知道當下唯一的一條生路,那就是逃。

逃!

往哪裡逃呢?我也是急中生智,想起剛才那幾乎被撞碎的鐵門,鼓起勇氣來,使勁兒一拽。

一開始那鐵門還是結結實實地鑲嵌在門框裡,結果我也是瘋狂了,使勁兒拽,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猛然拽了一下,突然聽到一聲「哐啷」的聲音,那鐵門居然就開了。

被撞得都快變形了的鐵門被拉出一道裂縫來,走廊裡的燈光就透了進來。

我心裡幾乎興奮得想要大叫,猛然一拉,將門給大開,然後推著林警官往外走,也顧不得後面的阿貴和王磊到底會不會跟過來。

我們兩個人像受驚的小兔子,快步疾奔,很快就衝到了停屍房的門崗房間那兒,想再往前走,突然就聽到轉角處傳來了粗重的喘息聲。

這聲音跟先前在門外砸門的,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砸門的那個傢伙並沒有離開,而是在地下室的出口處等著我們呢。

前有狼,後有虎,我的腦子一片空白,而這個時候,林警官一把拽著我,往那停屍房前的門崗間裡面鑽了進去。

這門崗間是從地下室通道進入停屍房的必經之路,每一個人進入,都需要在這裡辦過手續,守在這裡的是一個老大爺,剛才我們進來的時候,還在這裡墨跡了好一會兒,要不是林警官的警官證,說不定還進不去。

畢竟這停屍房,是醫院能夠跟手術室堪比的重要地方。

滿心恐慌的我被林警官一把拽進來,一開始還有點弄不清狀況,而當她把門給緊緊關著的時候,我才聽到有電視節目的聲音。

我抬頭一看,一老彩電上面正播放著江蘇衛視的《非誠勿擾》,而電視機面前,則坐著一老頭。

這老頭,就是看守停屍房的門房大爺。

老爺子耳朵聾,門外發生的事情根本就聽不到,正樂呵呵地看電視呢,瞧見我們衝進來,有些詫異地看著我們,大聲喊道:「林警官啊,你們完事了麼?」

林警官手忙腳亂地把房門給鎖住,這才來得及回答門房大爺的話:「大爺,剛才什麼人在敲門,你知道麼?」

門房老頭睜大眼睛看著我們,裂開豁牙嘴笑:「你們說啥子呢?」

他這一說話,我們就聽到過道上有聲音傳了過來,林警官趕忙揮手,不讓他說話,並且想要伸手去關電視,結果門房大爺一把攔住,指著電視屏幕地說道:「這個小夥子挺好,我看他最終中意哪個姑娘,你們莫搗亂。」

我看門房大爺不急不慢的,過道上的聲音更加近了,想起這裡除了門之外,在牆上還開了一個鐵窗,有人進出都能夠看得到,慌忙去關窗。

結果我剛剛一沖到那窗子邊,就感覺有一個黑影子從那邊緩慢走來,出現在窗前。

是阿貴!

一臉青紫屍斑的阿貴出現在窗口,歪著腦袋,眼睛裡面冒出黃紅相間的漿液來,嘴巴的牙齒往外凸,一下子好像變長了好幾寸……

瞧見這張臉,我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門房大爺別看這耳聾,反應速度卻很快,三兩步衝到那窗口,猛地拉了一下閘頭,窗戶立刻落下一道柵欄,將那兒給封住。

我瞧見這門房大爺手腳利落,頓時就激動不已,拉著他的手喊道:「大爺,你還懂這個?」

門房大爺回過頭來,一下子就跪倒在了側面的一個關公像面前,拜了幾下,方才說道:「老子整天跟死人打交道,不弄點防身的,怎麼行?你們放心,這地方我專門找人佈置過了,什麼東西都進不來的……」

他的話音還未落,突然間,門崗間的門那兒,就傳來了一陣重重的砸門聲。

砰!

南無袈裟理科佛、 說:

砰砰砰,開門啦,去開一下門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8-31 20:42
第九章 最後一個人

跟停屍房的鐵門不一樣,門崗間這兒的,是木門。

堵在通道口的那個傢伙,連停屍房的鐵門都差點撞得稀爛,這木門可不得一撞就要破了啊?

我心中恐懼得快要瘋掉,而沒想到那木門響了兩聲,居然就停了下來,這情況讓我詫異不已,而那拜完關二爺的那門房老頭則咧嘴笑了起來,指著那木門說道:「看來我去普陀寺求來的靈符還真管用,髒東西怕了!」

我臉色發青,看了林警官一眼,發現她緊緊地盯著那門房老頭,不停地打哆嗦。

我不知道她這是怎麼回事,下意識地靠近了林警官,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掌,在她耳邊低聲問道:「怎麼了?」

林警官一把抓著我的肩膀,嘴唇幾乎貼著我的耳垂,哆嗦地低聲說道:「這大爺,剛才穿的可不是白衣服……」

她一是緊張,二來又害怕對方聽到,所以跟我貼得非常近。

林警官口鼻間熱乎乎的氣息噴在我的耳朵邊,又有頭髮垂落在我臉上,弄得我整個人都癢癢的,正心猿意馬的時候,聽到這話,我才感覺到後背一陣發涼。

對!

剛才我們過來交涉的時候,這門房大爺穿著一件厚夾克,而此刻他穿的衣服,就好像是死人躺在棺材裡面的時候,穿的那種壽衣。

當林警官看出了這一點差錯的時候,我很快就發現這門崗間另外的不對勁兒來。

跟停屍房一樣,這門崗間不知道為什麼,溫度一樣很低,我們剛才被嚇得一身的汗,進了這裡來,結果感覺渾身發涼,而在屋子的角落處,居然能夠瞧見燒到一半的紙錢,最讓人覺得不對勁的,恰恰是正中間的那台老實彩色電視機。

我剛才只是來得及瞟了一眼,這回仔細打量,發現鏡頭閃過,那二十四個女嘉賓,每個人的嘴唇都塗得紅彤彤。

就好像每個人,都剛剛喝過血一樣。

電視裡面的人,乍一看還行,仔細一打量,發現每一個人的臉都是扭曲的,眼神裡面充滿了凶戾和仇恨。

那種仇恨,就好像恨不得從電視裡面爬出來,捅我好幾刀一樣。

門外停止了敲打聲,不過我卻能夠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門口等待著,有一種含糊的吞嚥聲,呼嚕呼嚕的,讓人聽得渾身發麻。

不過我的精力已經不再集中在外面的過道,而是瞧向了面前的這個門房老頭來。

他依舊是一副耳聾聽不懂的意思,跪在地上唸唸有詞一番,然後扶著牆爬了起來,衝著我們說道:「你們到底是惹了什麼東西,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我站在林警官的面前,緊緊抓著她的手,然後問門房老頭道:「大爺,你這裡有沒有座機,我們要打個電話。」

聽到我的提問,門房大爺的眼神一飄,不過立即回答道:「沒有!」

說是這麼說,我卻順著他飄動的眼神,瞧見了在電視櫃的一個角落裡,有一部紅色的座機,正躺在半開的鐵盒子裡面,也顧不得上許多,下意識地指著那兒問道:「那又是什麼呢?」

門房大爺有些慌亂地說道:「那、那個啊,壞了,那電話壞了,你們別亂動!」

他越緊張,我越是疑心,硬咬著牙,擠上前去,笑嘻嘻地說道:「我們打個電話,叫人來,來人多了,陽氣重,那些古裡古怪的髒東西,就都沒有了。」

我想去拿那電話,門房大爺卻一把抱住我,死活不讓,旁邊的林警官也覺察出了不對勁來,趁著他去攔著我,自個兒就跑了過去。

沒想到她的手剛剛一摸到電話,那門房大爺卻一聲大吼道:「姑娘,別!你要是拿起那電話,我們可都得死了!」

林警官嚇得一哆嗦,手就慢了一點,我怕這門房大爺鬧什麼幺蛾子,一把按住他,催促道:「林警官,趕緊打電話給你的同事,讓他們趕緊過來,要不然,我們今天夜晚,可就都栽在這裡了!」

聽到我出言催,林警官毫不猶豫地一把提起電話,另外一隻手去按號碼。

就在她提起的那一刻,剛才還奮力掙扎的門房大爺突然大叫一聲,居然放棄了所有的抵抗,癱倒在地,嚎啕大哭起來:「死了,死了,你們這些年輕人,咋這麼莽撞啊?哎呀……」

我看他哭嚎不似作偽,挺老的一大爺,哭得鼻涕口水一起出來,心中一下子就感覺好像自己做錯了什麼一樣。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瞧見拿起電話的林警官臉色在一瞬間變得僵直。

什麼叫做僵直?

就是臉在一瞬間就板了起來,就好像剛從冰箱冷凍櫃裡面拿出來的肉一樣,上面似乎還有冰霜,讓人看得很彆扭,怎麼瞧都不對勁兒。

跟我一樣,門房大爺也是一直在注視著那頭,瞧見林警官這副模樣,頓時就哀嘆道:「你攔著我幹嘛?你知道那電話是打到哪裡去的麼?明明躲在這裡什麼都沒事,你們為什麼偏偏要去找死?現在好了吧,舒心了吧?」

他說著話,而林警官則渾身僵立在原地,臉色越來越黑,我感覺不對勁,也知道這老頭兒有點門道,忙問該怎麼辦?

老頭瞧了林警官幾眼,突然問我道:「靚仔,你還是童子不?」

童子?

呃,是不是處男的意思?我腦子有點打結,反應過來的時候,猛搖頭,門房大爺眼睛一瞪,破口大罵道:「撲街仔,年紀輕輕的,居然就不是童子之身了,人心不古啊!想活命的話,滾開點。」

老爺子將我給踹開,伸手去解褲帶。

他穿的是死人下葬時的那種壽衣,用一根紅腰帶捆著的,一解開來,也顧不得我在旁邊,直接掏出那話兒來,照著我們周圍,撒了一泡又騷又腥的尿。

他年紀大了,尿頻尿急尿不多,一會兒就完事了。

門房大爺急得抖了抖,還是不夠,然後指著地上沾滿尿漬的紅腰帶,對我說道:「拿著這個,去套住那女娃子的脖子,快點!」

我剛才還在懷疑這老頭兒,心裡對這被尿澆過的紅腰帶多少也有些牴觸,下意識地拒絕:「大爺,你的尿管用?」

這門房大爺都六十多歲了,難道還是童子不成?

大爺沒有理我這疑問,而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不敢嘲笑他,慌忙撿起地上的紅腰帶,衝到了林警官的跟前來。

我舉起手,剛剛要將那玩意套在她的脖子上,結果沒想到脖子前卻是多出了一雙手來。

是林警官,她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就放開了話筒,雙手掐在了我的脖子上。

她雖然看著嬌嫩,但到底是警察,手有勁兒,雙手一合攏,我一下子就雙眼翻白,差不多都快要閉過氣去,手忙腳亂間,我將紅腰帶往林警官的脖子上送,結果沒弄好,反而摸到了對方的胸口。

哎呀,好大……

我說的是力氣很大,林警官一把就將我給推倒在地,我的後腦重重地挨在了水泥地上,砰的撞了一下,疼得我直抽冷氣。

不過就是這疼,讓我反而清醒過來,明白我倘若不反抗,恐怕就真的要跟阿貴、王磊和小張他們一起去了。

誰願意死?

我有太多掛念,自然不願,硬咬著牙,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把沾滿了門房大爺尿騷味兒的紅腰帶擠到了林警官的臉上來,她好像很不喜歡這味道,頭往後面仰了一下,然後將我給猛然推開了。

我在地上滑行了幾米,重重地撞在了電視櫃上面,上面的電視一陣搖晃,緊接著朝下面掉了下來。

我躲避不及,只有將身子蜷縮著。

那電視機從桌子上掉了下來,重重地砸在了我的旁邊,冒出一大串的火花來,我的腰間被磕到了,透心疼,而就在我吸涼氣的時候,卻瞧見林警官甩開了那紅腰帶,然後跑到了門邊去。

我剛剛被那電視機砸到,躺在地上動彈不得,而站在尿圈裡面的門房大爺瞧見她要去開門,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大叫一聲,衝過去阻止。

我以為這門房大爺是什麼世外高人,結果被林警官手一揮,也跟著滾落在地上去。

再然後老頭子「啊」的一聲叫喚,不知道碰到了什麼,卻是暈了過去。

他暈了倒是一了百了,我可還清醒著呢,將那屏幕碎了一地的電視機推開,勉強站了起來,瞧見林警官已經將門給打開了。

有一個人影,從門外走了進來。

我朝著門口望了過去,結果瞧了一眼,卻忍不住大聲地叫了出來:「怎麼是你?」

來人倘若是剛才瞧見的阿貴或者王磊,早就有心理準備的我肯定不會這樣,問題是這回進來的人,是一個讓我根本就沒有想到的傢伙。

馬全蛋!

南無袈裟理科佛、 說:

非誠勿擾最火的時候,是哪一年來著?

小佛接受所有的批評,也希望批評者能夠給一點兒時間,不希望大家在書評區裡面打架,爭論不重要,和諧社會最重要。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BloomCaVod

LV:9 元老

追蹤
  • 984

    主題

  • 1008918

    回文

  • 35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