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穿越者 作者:驍騎校(連載中)

 
lay926 2015-9-10 13:07:3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0 121119
lay926 發表於 2015-9-10 13:40
第三十九章當成間諜
Sat Jul 25 00:00:00 CST 2015
時間緊迫,兩人不得不放棄紐約的行程,立刻去航空公司辦理改簽手續,他們是在香港買的雙程機票,改簽也只能先從舊金山飛回香港,再趕赴近江,而那樣則很可能耽誤大事。

穿越回基準時空是頭等大事,損失點費用不在話下,關璐當機立斷,退票機票,重新購買從紐約直飛北京的航班,現在是1984年,中美建交只有五年時間,政治經濟交往正在逐步升溫,但是民間來往還是稀少的,航班也不是每天都有,好在最近一班還有空餘座位,只不過是頭等艙,價格昂貴不說還不打折。

頭等艙的機票價格昂貴,是經濟艙的數倍以上,事態緊急,兩人也顧不上心疼錢了,把手頭的旅行支票全花了出去,買了兩張明天飛往中國的頭等​​艙機票。

折騰完這些事兒,天已經黑了,為了節省經費,關璐忍痛將剛買來還沒捂熱的衣服鞋子都退了,連華爾道夫的兩間高級客房也換成了一個標準間。

標準間有兩張床,一夜相安無事,次日早晨,預定的出租車到了,前台電話提醒,兩人吃了早飯,提著簡單的行李下樓,奔赴肯尼迪國際機場,他們將從那裡飛往遙遠的古老中國。

頭等艙的空間很寬敞,可以躺著休息,十幾個小時的旅程很快過去,航班抵達北京首都國際機場,從舷窗望下去,是蒼茫的北方大地,空氣能見度很高,看得見長長的跑道和巨大的航站樓,當然只有一號航站樓,二號三號連圖紙都沒有呢。

出海關的時候有些麻煩,兩人持有的是大英帝國屬土公民護照,上面沒有中國簽證,好在他們還有香港身份證和港澳同胞回鄉證,一陣翻箱倒櫃,所有證件放到了邊檢的公安人員面前。

公安干警穿著筆挺的製服,莊嚴的帽徽下是一雙銳利的眼睛,他仔細審視著兩張證件,劉彥直和關璐不由得有些發毛,首都機場入境處的警察可不是羅湖口岸的那些人,他們要面對的來自全世界的客人,早就練成一雙火眼金睛。

“請跟我來一下。”警察拿起證件,走向旁邊的房間,劉彥直和關璐對視一眼,只好跟過去,這裡是機場重地,逃跑​​是沒門的,動粗更是找死。

兩人在小屋裡等了足足一個鐘頭,劉彥直一度準備鋌而走險,就在他幾乎決定闖出去的時候,終於有人進來了,是個滿面春風的中年警官。

“對不起,耽誤你們的時間了,歡迎回家。”中年警官熱情的和兩人握手,弄得他們不知所措。

證件全部發還,行李也幫他們提好了,兩人直接轉往航站樓大廳,購買飛往近江玉檀機場的機票,關璐去買票,劉彥直看到牆上有巨大的壁畫,畫的是亞熱帶風景,但是有一個角落被遮擋住了,他有些好奇,走過去揭開一看,裡面是幾個在河裡洗澡的女人,不禁汗顏,這年頭的人太保守了。

不巧,北京飛往近江的航班每週只有一班,昨天已經飛過了,要等到下週才有票,他們只能選擇乘坐火車。

機場外,一輛掛著北京旅遊運輸公司牌子的藍鳥小汽車停在兩位香港同胞面前,司機是個機靈的小伙子,殷勤的幫他們提行李。

“去哪兒,先生?”司機問道,一口地道京片子。

“火車站。”劉彥直答道。

機場通往市區的道路很通暢, 完全沒有堵車,兩邊樹木快速向後移動,司機打開了話匣子:“二位是華僑吧,這是回家鄉?”

“哦,旅遊結婚。”關璐隨口敷衍。

“那怎麼不在北京轉轉,故宮、頤和園、八達嶺長城,這都是風景名勝啊。”小伙子握著方向盤,如數家珍,“還有咱們老北京的名吃,全聚德烤鴨,那是一定要嚐嚐的。”

“不到長城非好漢,長城是一定要去爬的,不過我早就去過了,別說八達嶺了,慕田峪、司馬台我都去過,這次就不去了,烤鴨也不吃了。”劉彥直敷衍道,他意識到這個司機不簡單,因為從他身上看到了康飛的影子。

“那太可惜了。”司機說,“你們打算去哪兒,我可以幫忙買火車票。”

“我們想去近江,越快越好,你能幫忙最好了,我可以付給你外幣。”關璐拿出了兩張美元。

司機笑了:“我不是黃牛,是正規旅行社的司機,幫你們訂票收取正常手續費就行,待會到了火車站,我來安排。”

北京火車站,人頭攢動,售票窗口前排起了長龍,去往近江方向一票難求,連站票都沒有。

“完了,回不去了。”關璐仰天長嘆,“趕緊想辦法,你怎麼一點都不急。”

劉彥直胸有成竹:“不是有小張麼?”

“小張就是一出租車司機,能有這麼大本事?”關璐將信將疑。

“他可不是一般的出租車司機,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劉彥直看看周圍,喧囂嘈雜,人來人往。

“他可能是國家安全局的特工,奉命監視我們的。”

“不會吧。”關璐看看四周,打掃衛生的工人,看報紙的旅客,執勤的民警,賣飲料的個體戶,看起來都像是監視他們的人員。

事情已經到這一步了,也沒別的辦法,只有等。

二十分鐘後,小張興沖衝的跑來了,拿著兩張軟臥票來請功:“得虧你們是港澳同胞,我找到朋友,朋友又去找站長,當即就批了。”

軟臥票在手,兩人心中大定,給了小張票錢,又額外給他十美金小費,小張推辭一番還是收下了。

這趟車是傍晚發車,還有幾個鐘頭的空餘時間,小張開車帶兩位香港同胞去逛了逛北京城,從長安街上過了一趟,看了著名的天安門,廣場上沒有圍欄,沒有安檢,沒有便衣,只有來自天南海北的遊客,以及騎著板車的小販。

傍晚六點四十,小張買了站台票將他們送上了火車,汽笛聲中,美國進口的柴油火車頭拉著十八節綠皮客車緩緩起步,向南進發。

劉彥直和關璐先把行李放下,軟臥車廂人很少,一個包廂只容納四個旅客,他們這個包廂還有另一對夫妻,都是知識分子,熱情的邀請他們吃蘋果,不過在他們看來,這兩人一定是負責監視跟踪的特工。

在餐車吃過晚飯後,四位心懷鬼胎的旅客回到軟臥車廂,對方開始套話,劉彥直走南闖北的經驗少,只好充悶葫蘆,關璐倒是滔滔不絕,大談自己的美國留學經歷,把這倆特工唬的一愣一愣的。

列車員來換臥舖票,十點鐘熄燈,軟臥車廂寂靜無聲,只有節奏分明的車輪和鐵軌發出的聲音伴他們入眠。

凌晨時分,劉彥直從睡夢中醒來,發現列車停在一個不知名小站,足足等了一個小時還不見開動,他忍不住起來找到列車員詢問緣由。

“臨時停車,前方肯定出事了。”列車員只能給他一個含糊的答案。

“能晚點幾個小時?”劉彥直心急如焚,時間不夠用了,晚了可就回不到2017年了。

“那不好說,晚點十幾個小時很正常。”列車員看看手錶,勸他回去休息。

“這是哪兒?”劉彥直提出最後一個問題。

“還不到德州,這是個小站。”列車員給了他一個無比絕望的答案,即便在這裡下車,想辦法弄到一輛汽車,他也沒把握在十幾個小時內趕到翠微山,這年頭沒高速公路,沒導航儀,他也不認識路,最可靠的辦法還是等待。

兩個小時後,火車再次啟動,劉彥直這才鬆了一口氣,低頭看下舖躺著的關璐,正睡的香呢,口水把枕頭都打濕了。

中午時分,列車抵達近江火車東站,劉彥直和關璐拎著行李和同包廂的小兩口道別,急匆匆下車,隨著大隊旅客走向出站口,月台上人滿為患,全是扛著大包袱小行李的旅客,大部分集中在硬臥車廂外,車門口堵得滿滿的,人下不來也上不去,很多旅客乾脆從車窗往裡爬,列車員熟視無睹,彷彿這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出站口外,兩名公安局二處的偵察員正在等候英國間諜的到來,北京傳來的消息說這兩人比較可疑,屬於一般監控對象,國家安全部是去年才成立的,地方上的反間諜任務還是由公安口負責,具體執行的是二處的人。

但他們卻沒等到那兩個衣著時髦的香港人,直到旅客全都下完也沒見到人。

“糟了,被甩掉了。”偵察員很惱火。

劉彥直和關璐是從車站工作人員進出的門溜走的,代價是一張在首都機場兌換的外匯券。

兩人出了門,看看手錶,心中大定,還夠去翠微山的。

“還去看看你的徒弟麼?”關璐問道。

劉彥直搖搖頭:“來不及了,有緣總會見的。”

車站外停著很多汽車,劉彥直來回看了一遍,直接拉開了一輛北京吉普212的車門,從擋板下扯出幾根電線擦出火花,吉普車啟動了,這一手他是在安太的訓練中心學的。

關璐慌忙爬上車:“你偷車?”

“不開​​車怎麼去,難道搭順風車?”劉彥直掛檔,倒車,掉頭,開向車水馬龍的街道。

十分鐘後,送站的省政法委司機小李回到停車場,發現自己的車不見了,找了一圈也沒找到,趕緊向車站派出所報案。

“省委的車都敢偷,現在的賊膽子太大了!”小李怒不可遏。

飛馳的吉普車內,關璐疑惑道:“這車我好像坐過哎。”
lay926 發表於 2015-9-10 13:40
第四十章歸來
Sun Jul 26 00:00:00 CST 2015
翠微山半山腰,四輪驅動的北京吉普終於爬不動了,下面一段陡峭的山路需要用腳走,但是關璐拖著兩個笨重的行李箱根本沒法前進,她讓劉彥直幫忙背,劉彥直打開箱子,翻著裡面的東西,盡是在友誼商店買的真絲料子,在香港買的成衣,在美國買的雜誌書籍等。

劉彥直把箱子又搬回了吉普車。

“你幾個意思?”關璐瞪大了眼睛。

“太重了,拿不動,權當是給人家的車費了。”劉彥直拍拍手,開始爬山。

關璐滿心捨不得,抗議了一聲,這都是我的東西哎,但是考慮到重量,還是依依不捨得看了幾眼,跟在後面前行。

一小時後,終於爬上了山頂,這兒人跡罕至,他們埋錢的地方沒人動過,那個大坑依然如故,只是坑里積滿了雨水,還有小動物拉的糞​​便,骯髒不堪。

關璐指著坑:“我們就躺這裡面?你趕緊清理一下,不然我不回去。”

太陽西沉了,時間耽誤不得,劉彥直也不廢話,跳進坑里用手往外舀水,手指縫裡總是漏水,效率不高,關璐給他支招:“用你的鞋。”

劉彥直瞪她一眼:“怎麼不用你的鞋?”

關璐立刻將平底鞋脫下來,雙手奉上,一臉得意。

用鞋子舀水確實更快了一些,但是坑底那些泥水是怎麼也弄不干淨了,眼瞅著天空開始變色,五彩雲團慢慢聚集起來,形成一個旋渦狀態,連關璐都知道時候到了,顧不得坑底的污水慌忙跳進來,和劉彥直並肩躺好。

劉彥直慢慢拉上了蓋子,“墓穴”內一片黑暗,土腥味直衝鼻子。

“你說他們會不會搞砸,把咱們送到其他年代去?”關璐憂心忡忡的問道。

“別說話。”劉彥直閉上了眼睛,他嘴上鎮定,其實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沒有殺掉塞繆爾這件事讓他很不安心,如果因此導致失敗,他將無地自容。

漫長的等待,天越來越黑,外面開始刮風,繼而大雨如注,雨點敲打在金屬罩子上叮噹作響,沉悶的滾雷在天邊響起,兩人都隱約感覺到,時候到了。

……

省政法委的吉普車失竊,近江市局全體出動,滿城搜捕,這年頭大街上沒有攝像頭,破案全靠排查,公安人員把市區翻遍了也沒找到吉普車,直到一周後才得到報告,說是汽車在翠微山的半山腰被一個砍柴的農民發現了。

刑警隊迅速出動,在山上找到了失竊的吉普車,當地派出所的民警陪著報案人前來做筆錄,這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刑警大隊長詹樹森一眼就從他的表情裡看到了破綻。

“車上的東西呢?”詹樹森問道。

“我……撿回家了。”農民低下了頭。

車上遺留有兩個旅行箱在農民家床底下起獲,箱子把手上繫著全英文的行李標籤,內容物是一些女士衣物和真絲綢緞,詹樹森用刀將箱子外殼割開,也沒發現什麼東西。

吉普車被開下山來,刑警們帶著東西正要回去,忽然兩輛警車駛來,車上跳下來一群穿便衣的人,是二處的伙計們,他們出示了省廳領導的手令,接管了這個案子。

“這是反特案,你們辦不來的。”二處的人拍拍詹樹森的肩膀說。

詹樹森朝地上啐了一口,心說老子辦不來,你們肯定也辦不來。

他的腹誹變成了現實,二處的人把翠微山搜了一個遍也沒發什麼任何線索,那兩個北京來的英國間諜也再也出現過,時間越拖越久,這案子也就不了之,卷宗丟進檔案室塵封起來,再無人問津。

……

翠微山頂。

突然之間,風聲雨聲全都消失了,周圍一片靜謐,罩子被慢慢掀開,露出幾張熟悉的面孔,穿越成功,他們回來了。

外面依然是漆黑一片,似乎時間並未過去太久,黨愛國第一句話就是問任務完成了麼,劉彥直想了想說:“就算完成了。”

黨愛國臉色都變了:“什麼叫就算完成?你們沒殺掉福克斯!”

關璐硬著頭皮說:“我們成功的勸說福克斯先生不去搞基因研究,我想應該沒問題。”

“荒唐!”黨愛國氣的面孔都扭曲了,丟下他們去向老爺子匯報。

醫護人員將兩人攙扶出來去檢查身體,任務結束,大隊人馬收兵回營,不管成功與否,這件事暫且告一段落了。

……

次日清晨,劉彥直和關璐來到黨愛國的辦公室,此時黨教授的情緒已經恢復正常,坐在搖椅裡叼著煙斗,氣定神閒的。

“你們幹的好事。”他說,將平板電腦丟到沙發上。

劉彥直拿起平板電腦,上面是全英文的網頁,他雖然會些口語,但是閱讀還是不夠順暢,遞給關璐,關博士看了看,嘻嘻笑了:“我就說嘛,我們成功了。”

“怎麼回事?福克斯是不是成為微軟公司的創始人了?”劉彥直問。

“不,他現在是美國的參議員,美國政壇的風雲人物,號稱總統預測者,另外他還是微軟公司最大的股東,比爾蓋茨的好友,谷歌公司的投資人,美國億萬富翁之一。 ”關璐笑道。

“塞繆爾.福克斯從22歲開始,就不再從事生物科技方面的工作,但是孟山公司方面的信息還需要進一步確認,你們要知道,歷史已經改變,所有的一切都發生了變化,不管怎麼說,你們的任務完成的很好,恭喜。”黨愛國走過來,和兩人握手。

劉彥直道:“那個……穿越補助30萬。”

“立刻到賬。”

“還有一件事,我們穿越的年代錯誤了,回到了1984年,所以攜帶的經費都就地銷毀了……”劉彥直有些臉紅,他不擅長撒謊。

“誤差這個事情,我們會改進的,至於經費你們留著就是。”黨愛國大度的笑笑,“差旅費嘛,用完用不完都是你們的。”

劉彥直和關璐相視一笑。

“關博士,您同樣有一筆穿越補貼,五萬美元同樣會轉到您的卡里。”黨愛國站起來和他們握手,“我想你們一定有很多東西要買,就不耽誤你們的時間了。 ”

兩人從黨愛國辦公室出來,很默契的上車直奔翠微山,這兒已經被安太集團買下,半山腰攔著鐵絲網,還有保安嚴密守衛,嚴禁閒雜人等進出,劉彥直費了一番口舌也無濟於事,最後給黨愛國打了電話才得以通行。

埋錢的地方不大容易找,畢竟已經過了三十多年,關璐拿著藏寶圖測量了半天,終於確定下鐵鍁的位置,劉彥直揮汗如雨,刨了一個大坑,終於碰到了結實的東西,是已經腐朽了的樟木箱子。

打開樟木箱子,裡面是鏽跡斑斑的鐵盒子,周圍放置的木炭都變成了黑灰。

“千萬不要腐爛啊。”關璐雙手合十祈禱著。

劉彥直打開了鐵盒子,裡面是一團油布,鈔票不翼而飛。

“錢呢!”兩人面面相覷,這件事就他們倆知道,而且形影不離根本沒有單獨來拿錢的機會,那麼只有一種可能性,這些鈔票被其他人挖走了,至於是什麼人,恐怕是一個永遠也解不開的迷了。

白白損失了一大筆錢,兩人的心情都不大明媚,灰溜溜的回去,路上關璐問他:“小劉,發財了準備怎麼花?”

劉彥直腦海裡浮現出甄悅的身影,笑吟吟道:“買房買車娶媳婦。”

關璐揶揄道:“看你,口水都快流出來了,這點出息。”

“關博士,你呢?”劉彥直反問。

“回美國,我要去新澤西那個小鎮轉轉,再去帝國大廈上面觀光,還未了的心願。”關璐把著方向盤,開心地說道。

朱雀大街十字路口,關璐把劉彥直放下,自己驅車回家,她想爸爸媽媽了。

當年雨巷旁邊的小樓早就拆遷了,外公也已經去世,她的父母住在濱江花園小區,父親不是做官的材料,一直從事技術工作,從電子廠的技術員一路升為工程師、總工程師,後來調到大型國企去做總工,並在這個位子上退休,而母親則在外公的照顧下一直在機關單位從事行政後勤工作,最後在財務科主管會計的位置上退休的。

濱江花園小區是高檔江景小區,住的都是達官貴人,保安認識關璐的車牌,離得老遠就開門放行,還熱情的打招呼。

關璐也有禮貌的回應,把車停在自家車位上,拿了鑰匙開門進屋,廚房里傳來炒菜的聲音,是爸爸在做飯。

“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爸爸頭也不回的說道,“沒開會麼?”

關璐走過去,從背後蒙住爸爸的眼睛。

“璐璐回來了。”爸爸笑道,“別鬧,爸爸炒菜呢。”

關璐撅起嘴:“不好玩,你怎麼知道是我。”

爸爸說:“你媽媽可不會這樣,除了你還有誰。”

關璐嘿嘿一笑,跑回客廳打開了電視機,屏幕上正在播放近江新聞,一個大腹便便的官員正在接受記者採訪,下面字幕介紹說這位腦滿腸肥的胖老頭是近江海關的​​關長康飛。

“康飛!”關璐的下巴差點掉在地上,記憶中那個穿著白色西裝,格子襯衫領子翻出來,帶著變色蛤蟆鏡的瀟灑青年竟然變成這幅德行。

歲月是一把殺豬刀啊。
lay926 發表於 2015-9-10 13:42
第四十一章蝴蝶效應初顯
Mon Jul 27 00:00:00 CST 2015
客廳的窗戶是面朝小區道路的,關璐看到一輛黑色奧迪A6駛來,小區裡住了很多領導,這種官車並不稀奇,可是車門打開,從裡面下來的是竟然是媽媽。

媽媽器宇軒昂,短髮幹練,看起來很年輕,一身職業女裝英姿颯爽。

關璐跑去開門,媽媽見到女兒回來有些詫異:“璐璐怎麼回來了,我正想打電話把你叫來呢,老關,別做飯了,我有事情要說。”

爸爸從廚房裡出來,邊解圍裙邊笑呵呵道:“今天真巧,全家團圓。”

媽媽不笑,表情嚴肅,坐在客廳的單人沙發上,指著老公和女兒:“你們也坐下吧,咱們開個家庭會議。”

父女倆都被她的氣勢壓倒了,乖乖坐在對面的長沙發上,如同聆聽老師訓示的小學生。

媽媽說:“兩件事,第一件,北京來人找我談話了,讓我做好進京的準備,部裡缺個司長,我考慮了一下,覺得可以嘗試,現在問問你們的意見。”

爸爸說:“你都決定了,還問我們幹什麼,女兒長大了,我也不需要你照顧,你就放心的去吧。”

關璐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媽媽不是一個退休的會計麼,怎麼要調到北京去當司長,司長是什麼級別,應該是正廳級吧,這事兒怎麼鬧得,難不成是穿越時空造成的蝴蝶效應?

媽媽點點頭:“老關,我知道你一定會支持我的,第二件事,璐璐年紀不小了,個人問題也該解決了,有人幫著介紹了一個男孩子,條件還蠻不錯的,有空見一下吧。”

關璐說:“哎呀,我忽然想起來還有件事沒辦,我得趕緊走,不要給我留飯了。”站起來就像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你坐下。”媽媽不怒自威。

關璐乖乖坐下,求助的眼神瞄向老關,後者假裝看不見。

“你馬上就要三十歲了,作為一個女人,也要成家才能立業,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好端端的工作不去做,開什麼心理診所,這叫不務正業,我已經和那邊約好了,後天見面,男孩子家境不錯,很有修養,學歷也比你高。”

“能不見麼?關璐哀求道,“我最討厭相親了。 ”

“不能。”媽媽斬釘截鐵,看了看手錶站了起來,“我還得回廳裡,有些事情沒處理完。”

老關說:“吃了飯再走吧,你不總能回來就為了說一句話吧?”

媽媽說:“有些事必須當面說,這是對家人的尊重,好了,你們吃,我走了。”

父女倆送媽媽出門,目送奧迪A6遠去,老關嘆口氣回了屋子,也沒心思炒菜了,靜靜坐在沙發上,點了一支香煙。

關璐眼前浮現出那個瘦高的穿白襯衫拿丁香花的青年來,再看看面前這個已經有些佝僂的,兩鬢斑白的男人,不禁有些傷感。

“爸,你後悔和我媽媽結婚麼?”關璐忽然提出一個奇怪的問題。

老關笑道:“這孩子,瞎說什麼呢​​,你媽工作能力強,我應該大力支持,她在副廳長的位子上乾了不少年,扶正的希望很渺茫,這次進京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我們不應該拖她的後腿,至於相親嘛,敷衍一下就行了。”

關璐忽然提出一個很奇怪的問題:“爸爸,當初是你追的媽媽,還是媽媽追的你?”

父女倆感情一直很好,老關也不避諱這些問題,他笑笑說:“都是老黃曆了,陰差陽錯走到一起,也算是緣分吧。”

關璐說:“我記得媽媽以前是單位裡的打字員,怎麼就一步步當上領導了呢?”

老關說:“說來話長啊……當初我遇到一個人,和你媽媽長得很像很像……算了,我和你小孩子說這些幹什麼。”

“說嘛說嘛,我想听。”關璐猛搖爸爸的胳膊,“那個人怎麼了?”

“好吧,爸爸就簡單說說,那個人臨別的時候,給了我一個承諾,說是四年後再見,後來她爽約了,你媽媽追的緊,沒辦法,我就只好從了,然後就有了你。”

“這麼說是媽媽追的你了?”關璐心中一陣悲涼,自己確實改變了歷史,所幸的是沒把自己給變沒了。

“你媽媽很要強,她覺得學歷不如我高,就去上了電大,後來又讀了研究生,做了單位裡的團委書記,後來又當了質檢科的科長,而我還是一個小小的技術員,我有什麼資格拒絕人家……”爸爸嘆口氣,摘下眼鏡擦了擦。

關璐已經傻眼,自己造孽了,自作聰明撮合父母,卻成就了一樁不幸福的婚姻。

“那……爸爸你幸福嗎?”關璐小心翼翼的問道,她已經明白過來,自己的出現使年輕的小關念念不忘,而媽媽也是要強的人,為了追求心上人不惜血本提高加強自己,追上了爸爸不說,還變成了女強人。

“當然幸福。”老關拍拍女兒的腦袋,“傻孩子,吃飯吧。”

……

與此同時,劉彥直正在家里和母親炫耀自己的收入。

“我現在有三十萬存款,可以付新房子的首付了,再買輛車,以後每星期帶您出去兜風。”劉彥直憧憬著新生活,腦子裡想的卻是甄悅。

媽媽樂得合不攏嘴:“好啊,不過還是得先找個對象,你也老大不小了,再晚幾年,媽就沒力氣幫你帶孩子了。”

劉彥直撓撓頭:“找對像不急。”

媽媽說:“怎麼不急,這是頭等大事,我昨天找老同事打聽了一下,有個女孩不錯,家是平川的,在金鷹大廈當售貨員,二十六了,還沒對象,我給人家說了你的情況,人家聽說你是安太集團的,答應見面哩。”

“我不想去。”劉彥直當即推辭。

“好歹見個面,媽都和人家說好了。”媽媽勸道,“咱家底子不行,別好高騖遠,找個能過日子的就行,那姑娘的照片媽看過,挺俊的。”

可憐天下父母心,劉彥直不忍拒絕,只得答應。

第二天,劉彥直去當年小鬼住的地方故地重遊,那裡已經變成了高樓大廈,韋生文如果還活著,已經是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了,不知道是改邪歸正做了體面的醫生、教師,亦或是在邪路上一條道走到黑,成為江洋大盜。

想找到韋生文無異於大海撈針,就算真的找到了,也沒什麼好說的,或許自己只是想驗證一下有沒有成功的改變一個人的命運吧,劉彥直站在繁華的大街上,回憶著三十三年前的一切,不禁悵然。

塞繆爾的命運已經改變,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孟山公司的項目也不復存在,任務已經完成,是該享受生活的時候了,首先要買一輛車,最好是甄悅開的那種高大威猛的SUV,想到甄悅,他心裡蕩起一陣漣漪,忍不住拿起手機,調出號碼打了過去。

對方不在服務區。

劉彥直打了輛出租車,前往長城汽車4S店,隨便看了一下,拿了幾份宣傳材料回去,他尋思著請甄悅來幫自己挑選一輛合適的汽車,藉此加深彼此感情。

至於第二天的相親,捏著鼻子也得去。

次日下午,劉彥直換了一身嶄新的行頭,來到濱江公園的星巴克咖啡廳,介紹人說約在這裡見面,到時候電話聯繫。

秋日的陽光正暖,咖啡廳外面擺了很多桌椅,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坐在那裡百無聊賴的翻看著畫報,劉彥直走過去猛拍她的肩膀:“關博士!”

關璐猛回頭:“靠,是你。”

“來喝咖啡啊?”劉彥直拉了張椅子坐下。

“不,來相親,你呢?”

“我也是來相親。”

關璐嘿嘿地笑:“不會吧,難道相親對像是你?”

劉彥直也笑了,相親對像是個營業員,當然不會是關博士這麼高端的女性。

“是被你家人逼著來相親的吧?”關璐可算找到訴苦的對象,拉著劉彥直滔滔不絕的說著,說回家後發現媽媽變了,從退休會計變成了副廳長,這個現實讓她很難接受。

“要不我跟黨教授說一聲,咱再穿回去,把歷史改回來?”劉彥直道,他當然記得,黨愛國說過人不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也不能兩次穿越到同一個時間節點,關璐他媽的副廳長是改變不了的。

正聊著,一男一女幾乎同時來到星巴克門外,都拿出手機開始撥號,劉彥直和關璐的手機一起叫了起來,一起拿起來按了接聽鍵。

八目相對,相親的四個人都找到了自己的對象。

關璐惡意的打量著劉彥直的相親對象,是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子,打扮的很時髦,長得也不賴,只是氣質差了點。

“還行吧?”劉彥直低聲問。

“配你綽綽有餘。”關璐道,沖走過來的男子打招呼:“這邊。”

劉彥直瞅了瞅那男的,最多三十出頭,溫文爾雅,風度翩翩,戴著金絲眼鏡,拿著一份英文雜誌,和關博士倒是蠻配的。

“一起吧。”關璐用腳碰了碰劉彥直。

恍然大悟的劉彥直也招呼自己的相親對象坐過來。

兩對男女坐到了一張桌子旁,氣氛有些微妙和尷尬。

金絲眼鏡倒是很有風度,自我介紹道:“我是康曉飛,幸會,這位是?”

關璐大大咧咧道:“劉彥直,我同事,陪我來相親的。”

劉彥直當即反駁:“我也是來相親的。”說著看了看對面的女子,那是他的相親對象,金鷹商場的收銀員妹子。

關璐說:“既然大家都是被父母逼著來相親的,就隨便聊聊吧,康曉飛,你是北清大學的金融碩士?”

康曉飛說:“是啊,我畢業後在畢馬威幹過,現在回國創業。”

關璐思維很跳躍:“你爸爸是康飛吧,他可厲害了,年輕時候是海關緝私隊的偵察員,曾經在黑幫團伙內部臥底,單槍匹馬破獲走私大案,你爸爸給你說過他的故事麼?”

康曉飛有些尷尬:“沒講過這些,我小時候是跟外公外婆長大的。”

“那太可惜了,你爸爸很帥呢,比你帥多了。”關璐用胳膊肘搗搗劉彥直,“對吧,你見過的。”

“是啊,年輕時候很英俊瀟灑。”劉彥直說,坐在他對面的相親對象插不上嘴,似乎有些嗔怒。

“你們見過我父親?”康曉飛很詫異。

“機緣巧合的情況下打過交道。”劉彥直答道,想和對面的女子說點什麼,卻又無從開口。

“你們聊,我還有事。”收銀員妹子是個心高氣傲的,站起來走了,高跟鞋咯噔噔一陣響。

“看看,被你氣跑了。”關璐笑道。

“你們倆?”康曉飛欲言又止。

“他是我男閨蜜。”關璐說。

“哦~~”康曉飛意味深長的點點頭,也站了起來,“忽然想起來我還有點事沒辦,再會。”

兩個相親對像都走了,關璐沒心沒肺的嘿嘿笑,忽然兩人的手機同時響了,是黨愛國發來的信息,說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lay926 發表於 2015-9-10 13:43
第四十二章白玫瑰和情敵
Tue Jul 28 00:00:00 CST 2015
“可能是要給我們發獎金。”關璐說,“我們可是拯救了整個地球的英雄。”

劉彥直點點頭:“有這個可能,對了,康曉飛人不錯啊,和你挺配的,怎麼把人家氣走了?”

關璐說:“差輩了,我和他爸爸並肩戰鬥過,和他談對象,感覺怪怪的。”

劉彥直撇嘴道:“得了吧,和康曉飛他爸爸並肩戰鬥的是我,你光顧著和你爸爸卿卿我我了,不說了,趕緊過去領獎金,搭你的順風車。”

江東大學,物理系教研樓,黨愛國辦公室,三人再次會面。

黨愛國很直接的詢問關璐:“你在1984年到底做了些什麼?”

見對方一臉嚴肅,關璐有些心虛,將撮合父母婚姻之事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黨愛國起身,倒背著手踱了幾步,痛心疾首道:“任何改變歷史的行動都會帶來無法想像的蝴蝶效應,我們無法預測其規模,比如1914年薩拉熱窩那一槍,如果卡殼了,或許第一次世界大戰就不會爆發,歐洲就不會死那麼多人,而中國也不會爆發五四運動,這一切都是有關聯的,想必令堂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她從退休會計變成了副廳長。”

關璐囁嚅道:“影響也不是很大嘛,只限於我家。”

劉彥直幫她說話:“是啊,關博士也是好心好意。”

黨愛國一擺手:“你不用稱呼她關博士了,她已經不是博士了。”

關璐愕然,穿越一趟把媽媽搞成了副廳長,把自己的博士學位也搞丟了,這是鬧的什麼事兒。

“你的人生經歷發生了改變,因為父母工作都忙,沒人監督你學習,所以你沒去哈佛,也沒讀分子遺傳學,沒有博士學位,你只是江東大學一個普通的英語系本科生。 ”黨愛國惡意滿滿的介紹著關璐的嶄新簡歷,又加了一句:“幸虧你玩的還不算大,不然會把你的家也變沒了。”

關璐抱住了自己的腦袋,開始後怕,她明白黨愛國的意思,隨便乾涉歷史的後果不可想像,搞不好父親母親就不會結婚,那麼就不會有自己,回到基準時空之後她就是無父無母無身份的黑​​戶。

劉彥直惴惴不安的問道:“我有什麼改變?”

“你守規矩沒有亂來,所以沒什麼改變。”黨愛國答了一句,繼續問關璐:“那麼,你還記得留學的經歷麼,記得塞繆爾麼?”

關璐當然記得留學的經歷,班上的同學,哈佛校園裡的一草一木,還有講堂上的塞繆爾博士,這一切並未隨著歷史的改變而消失,依然在她心中清晰無比。

得到答案的黨愛國鬆了一口氣:“很好,我需要你們的協助,尤其是關小姐的協助。”黨愛國一臉的坦誠,但是這副坦誠總讓人感覺怪怪的,似乎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關璐依然沉浸在傷感中,一夜之間她引以為傲的東西全都消失不見了,從留美歸來的名校博士變成了連工作都找不到的大齡剩女,怪不得母親急著給自己安排男朋友呢。

“關小姐。”黨愛國見她一副茫然的樣子,提高了聲調提醒了一句。

“哦,你說。”關璐心不在蔫。

黨愛國說:“雖然這段經歷缺失了,但只是對其他人而言,你依然是分子遺傳學的博士,你是哈佛醫學院的學​​生,我們需要你的協助,幫我們了解孟山公司現在正在做什麼,據我了解,你的幾個同學都在那里工作。”

“讓我給你們做間諜?”關璐勉強笑了一下,這會兒她情緒很低落,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致,“我沒什麼興趣,我想回去了。”

黨愛國聳聳肩:“好吧,你先回去休息休息,認真考慮一下我的建議。”

關璐點點頭,回身走了,劉彥直想勸她,卻無從開口,只能望著她背影離去。

黨愛國拍拍劉彥直的肩膀,看著樓下遠去的關璐,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現在你們之間的差距沒那麼大了。”

“什麼意思?”劉彥直不明白。

“好了,現在說說我們的事情。”黨愛國回到座位上,拿出一份報告,“我們要找一個人,一個電腦黑客,這傢伙在上個月黑掉了上海證券交易所的系統,造成的損失不可估量,我們需要這個人。”

“需要他黑進孟山公司的網絡麼?”劉彥直道。

“你越來越聰明了。”黨愛國很滿意劉彥直的反應,“雖然塞繆爾.福克斯不從事基因研究了,但是孟山公司卻不會停止這方面的努力,據我所知,他們在進行一個很龐大的項目,而且是和美國軍方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但是具體情況不知道,你知道,我們的組織雖然強大,但仍不足以和世界霸權抗衡,所以我們需要這個黑客去幫我們了解一些事情。”

“我能做什麼?”

“行動的時候,我會通知你。”黨愛國再度起身,做送客狀。

“我能問一件事麼?”劉彥直忽然想起了什麼。

“你說。”

“康飛原來是不是海關的關長?”

“不是,康飛應該死犧牲在1984年的偵察任務中,成為一名烈士。”

……

會談結束,劉彥直離開了江東大學,他決定去買一輛車,自從學會開車以來手就一直癢癢,現在錢有了,但是沒合法身份,他既沒有身份證又沒有駕駛證,買車得用別人的名字。

長城汽車4S店,快下班的時候來了兩位顧客,一對看起來比較寒酸的母子,但是出手毫不含糊,兒子簡單看了看H9就決定購買,但是購車人用的卻是母親的身份。

在刷卡付款的時候發生了意外,劉彥直所持的安太銀行的借記卡竟然刷不出來,連餘額都無法顯示,而劉彥直只有這一張卡殼用,財務人員沒辦法,打電話詢問總部,得到的答復是其他店面也遇到類似情形,安太銀行的卡全部無法使用。

無法刷卡付賬,買車的計劃只好暫停,劉彥直先把母親送回家,然後去了一家花店,他準備向甄悅發起愛的進攻,送花無疑是表露心蹟的最直接手段。

花店老闆見有人買花,熱情介紹各種花卉品種和花語,劉彥直指著一束白玫瑰說:“就這​​個,幫我包起來。”

“先生真有品味,白玫瑰象徵純潔的愛。”老闆一邊叨叨,一邊細心將一束白玫瑰包紮起來,他選了九朵花,配上滿天星和緞帶之類的裝飾,倒也好看。

劉彥直拿了花直奔消防大隊,他嚴重缺乏追女生的經驗,心情有些忐忑,一路上都在掂量自己的成功率,甄悅是武警軍官,穿制服的國家幹部,自己只是一個安太財團的小小員工,按說是配不上的。

可我是拯救了世界的英雄啊! 劉彥直給自己打氣,瞬間勇氣血槽就滿​​格了。

與此同時,甄悅正在辦公室裡發愁,一周以來,每天都有無名氏送來999朵白玫瑰,把樓道都堆滿了,問送花的人,只說是匿名客戶安排的,並不知道具體是誰送的。

比甄悅更難受的是她的男朋友於漢超,有匿名土豪給自己的女朋友送花,而且手筆超大,每天都是999朵進口白玫瑰,每一朵都嬌豔欲滴,飽滿綻放,據說批發價都在每朵五元以上,就是說這個土豪每天光送花都要砸出去五千元,相當於於漢超一個月的工資了。

於漢超是甄悅武警學院的同學,不過是反恐系的,現在是江東省武警總隊反恐大隊的一名中尉分隊長,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日夜保衛著城市的安全,可是有人卻來撬自己的女朋友,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今天於漢超休班,這也是他三個月來唯一的一次不用24小時待命處突,特地換了一身便裝來接女朋友下班,看著滿走廊的白玫瑰正窩火呢,就看到大門口來了一輛出租車,下來個鬼鬼祟祟的小子,手裡還捧著一束白玫瑰。

就是他了! 於漢超怒火中燒,匆匆下樓,攔住了劉彥直的去路。

“你來找誰的?”於漢超語言中流露出明顯的敵意,他是軍人,不是平民,軍人面對敵人從來都是毫不客氣的。

“我找誰關你什麼事?”劉彥直也不是個好欺負的,雖然於漢超接近一米九的身高能給普通人帶來極大的威壓,但對他沒用。

“你是來找甄悅的吧?”於漢超很直接,“我告訴你,甄悅是我的女朋友,以後你不要來騷擾她,更不要送什麼花,聽見了麼!”

劉彥直瞇起眼睛:“不然呢?”

“不然我見一次打一次。”於漢超見這個小子不買賬,態度還挺生硬,心中火氣更大,伸手去指劉彥直的鼻子,哪知道對方毫不含糊,一把就捏住了自己的手指。

這還了得,於漢超抬腳就踢,劉彥直動作比他更快,一腳踢在他小腿迎面骨上,饒是訓練有素的反恐特警也不免疼的呲牙咧嘴。

劉彥直退了一步,拿花的手放在背後,擺出打架的姿勢來。

於漢超揉揉小腿,不敢小瞧對方,但是戰術上的重視不能代表戰略上也重視,對這號挖牆腳的小人,就得一次揍改。

一場戰鬥開始了。

在消防大隊門口打架可不是什麼聰明的事兒,站崗的小戰士立刻報告值班室,一群人跑出來圍觀,有人認出大個子是甄悅的男朋友,急忙跑去告訴她,甄悅聞訊趕來,就看到兩人打作一團,但是打得很有章法,不似街頭毆鬥,倒像是拳台上的對決。

劉彥直在身高體重上都差了兩個級別,但是勝在靈活,於漢超的重拳根本打不到他,反倒被他鑽空子連續擊中要害,要不是於漢超皮糙肉厚,受過擊打訓練,這會兒早趴下了。

“別打了!”甄悅大喊道,臉孔紅彤彤的,她不知道於漢超和劉彥直為什麼打架,但是能猜到是為了自己。

兩人都不睬他,但是也打不下去了,因為110民警趕到了現場,四五個協警強行將兩人分開,塞進警車帶回所里處理,甄悅見狀趕忙開車跟過去​​。
lay926 發表於 2015-9-10 13:43
第四十三章動用私人武裝
Wed Jul 29 00:00:00 CST 2015
派出所內,民警本來打算把這兩個人先晾幾個小時等火氣消了再處理,可是於漢超亮出了身份,這就不能等閒視之了,值班警官把於漢超請到房間裡喝茶抽煙,自有下面警員訊問劉彥直。

劉彥直也不含糊,拒不說出自己的身份,只讓他們打電話給市局吳冬青,警員嘲諷的看著他,讓他蹲牆角老實點。

五分鐘後,關璐也到了,派出所的人認識她,也基本搞清楚是什麼原因打架的,這種感情方面的事情警方沒辦法處理,只能讓他們三個人坐下來慢慢說清楚。

“你幹嘛打他?”甄悅埋怨於漢超,她知道這傢伙的身手厲害,對付八個劉彥直都不在話下。

於漢超氣勢洶洶:“哼,你知道原因,”

甄悅說:“你啊,下手沒個輕重。”轉臉問劉彥直:“你沒傷到吧?”

劉彥直搖搖頭,他心涼了,看於漢超和甄悅的熟悉程度就知道兩個人的關係之密切,自己是沒戲了。

“不管怎麼樣,打人是不對的。”甄悅說,“快給人家賠禮道歉。”

於漢超脖子一梗,冷笑道:“我沒打夠呢,挖牆腳挖到老子頭上來了,以後我見一次打一次。”

甄悅狠狠掐了於漢超一下,問劉彥直:“那些花是你送的?”

劉彥直點點頭,將手中依然捏著的一束白玫瑰拿了出來。

甄悅一看就明白了,劉彥直拿的這束花成色根本沒法和走廊裡那幾千朵飽滿嬌豔的白玫瑰相提並論,那些是東南亞進口的高級花卉,這就是本地小花店自己扎的普通花束。

“我是說,每天都送到我單位的999朵玫瑰是不是你送的?”甄悅還想再確認一下。

“不是。”劉彥直不是傻子,立刻明白於漢超為什麼火氣這麼旺盛了,居然有人每天送這麼多鮮花給甄悅,換成自己也得發飆。

“有膽送,怎麼沒膽承認了?”於漢超鄙夷道,不過他也在嘀咕,有財力送幾千朵玫瑰的人,怎麼可能坐出租車前來,而且這小子的氣場也不是很強大,八成是打錯人了,但是這小子一副欠揍的嘴臉,打了也就打了。

“我替他說聲對不起了。”甄悅很真誠的向劉彥直道歉。

劉彥直擺擺手,他意興闌珊,無比失落,沒想到甄悅的追求者這麼多,既有狂送玫瑰花的土豪,也有高大威猛的特警男,自己這種小角色,怕是連追求的資格都沒有。

“你道什麼歉啊,這小子明顯對你有企圖。”於漢超依舊氣哼哼的,其實已經不怎麼憤怒了,劉彥直這種對手太不上檔次,他忌憚的是那個送幾千朵玫瑰的傢伙。

值班警官走了進來,笑呵呵道:“怎麼樣,握手言和了吧,要不咱把這個和解協議書籤了吧。”

於漢超半開玩笑道:“王所,你還給我來這個,我們就是打著玩的,這個可不能算治安案件哦。”

警官說你們說開了就行,那我也就不費事了。

甄悅拉過劉彥直,又拉起於漢超,說你們倆握個手吧。

兩人心不甘情不願的握了一下手,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那束花靜靜躺在桌子上,沒人搭理了。

三人出了派出所,於漢超先上了車,甄悅招呼劉彥直:“要不送你一程?”

“謝謝,不用了。”劉彥直心裡酸酸的,扭頭就走,他聽力極佳,風將車裡的對話送了過來。

“這人是乾嘛的?”

“他是個病人。”

合著我就是個病人,劉彥直嘆口氣,繼續前行,手機忽然響了,是關璐打來的。

“心情不好,過來陪我喝兩杯。”

中銀大廈,心理醫生辦公室,關璐給劉彥直倒了杯水,很關切的問他:“怎麼愁眉苦臉,苦大仇深的樣子,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兒說出來讓我開心一下。”

劉彥直毫不介意她的調侃,把自己表白失敗的事情說了出來,關璐立刻就來了精神,開始幫他分析。

“你就不該表白,情場老手從來不干這種傻事,表白是水到渠成時候的一種儀式,而不是發起進攻時候的宣戰詞,你和她有什麼感情基礎,有什麼物質基礎,門當戶對麼?你別給我說什麼一見鍾情,你對人家一見鍾情,人家對你一見如故了麼,戀愛是兩個人的事情,一個巴掌拍不響,你把手伸出來,我給你看看手相……哎,你別走啊。”

見劉彥直要翻臉,關璐趕忙收起神棍嘴臉,正色道:“好吧,我就免費給你提供一次心理諮詢,不,是戀愛諮詢,你的這位對像是個女消防員,她為什麼從事這個男性化的職業?簡單來說,她有英雄情結,所以,你家境貧寒沒問題,你學歷不高沒關係,但是你一定要成為英雄,那是讓她愛上你的唯一途徑,什麼一米九的特警隊長,什麼每天一千朵玫瑰的土豪,統統靠邊站,懂了麼,她的愛人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

劉彥直豁然開朗,欣喜道:“你分析的太對了,可是,我就是英雄啊,我拯救了世界啊。”

關璐說:“先糾正一點,是我們拯救了世界,其次,你只是幕後英雄,那是遠遠不夠的,你要做世界矚目的英雄才行。”

劉彥直說:“關博士,我請你吃飯。”

關璐喜滋滋的:“等下,我去拿包。”

二十分鐘後,中銀大廈後巷米線攤子,關璐坐在臟兮兮的小桌子旁,油污的筷籠裡是亂糟糟的一次性木筷,桌上擺著權且充當餐巾紙的小卷衛生紙。

“就給我吃這個?”關璐眨巴著眼睛問道。

“不然呢?”劉彥直反問。

“好吧,老闆,給我多放牛肉。”關璐惡狠狠的招呼了一聲,從包裡拿出紙巾擦拭桌子。

兩人吃完牛肉米線,去停車場取車的時候發現街對面的安太銀行門口聚集了大批人員,有老有少,群情激奮,似乎在抗議銀行關門。

現場有警察在維持秩序,但是無濟於事,堵門的大都是老頭老太太,手持存摺和存款單,哭天喊地,亂糟糟一團。

“走,看看去。”劉彥直警覺起來,自己的銀行卡失效大概與此有關,走到近前看熱鬧,果然如此,傳聞安太銀行系統崩潰,所有存貸款信息都被清零了! 今天下午開始,各處營業網點全部暫停營業,安太的借記卡、信用卡也都無法使用,這場風波迅速擴大,直接導致儲戶擠兌。

劉彥直卻隱隱興奮起來,當英雄的時刻來臨了。

他的第六感是正確的,培訓中心打來電話,讓他第一時間回去報到,有緊急任務。

“關博士,借你的車用用。”劉彥直興奮莫名。

“你有駕照麼,還是我送你去吧。”關璐也很興奮,銀行的信息安全是至關重要的,能把安太銀行的數據庫給黑掉,說明對方實力強悍,或許這是一場大戰的序幕。

劉彥直趕到了培訓中心,其他隊員已經整裝待發,市局的吳冬青也出現了,他身著警服,表情嚴肅,向大家簡單介紹了案情:“安太銀行發生了極其嚴重的數據庫被黑事件,引發了一定程度的群體事件,警方經過初步偵破,已經發現了黑客的位置,你們的任務是抓捕犯罪分子,大家有沒有信心?”

隊員們昂首挺胸,中氣十足的喊了一聲有!

劉彥直卻心存狐疑,為什麼不出動警察,而是動用安太財團的私人武裝,這不合情理啊。

事態緊急,小分隊立刻出發,臨行前所有人交出通訊工具,連給家裡打電話都不允許,他們被一輛大巴車拉到近江玉檀國際機場,直接開上停機坪,那兒有一架塗著“安太快運”字樣的空中客車A318貨機,隊員們登上飛機,機艙內沒有座位,只有貨架。

吳冬青打開紙箱,給大家分發服裝,每個人領到一套藏青色的警用夾克,還有一頂塑鋼質地的頭盔,上面印著JING CHA字樣。

隊員們換上警服,有人問武器在哪兒? 吳冬青說武器就是你們的雙手。

劉彥直問雷猛:“教官,咋回事,動手還不給傢伙,這是演習麼?”

雷猛搖頭:“不清楚,照做就是。”

一個半小時​​後,飛機開始降落,有人趴在舷窗向外看,發現這兒是上海。

A318降落在虹橋機場,深夜的機場燈火通明,一輛全封閉貨車直接開到艙門口,身穿警服的三十名隊員魚貫下機,上車待命。

車廂裡有一盞燈,大家相對而坐,都不吭聲,能感覺到貨車在行駛、轉彎,顛簸,開了足有一個鐘頭,終於停下,車廂門打開,吳冬青站在外面拍著巴掌: “快快快,都下車。”

三十名警察打扮的隊員下車列隊,士氣高昂,他們面前是一座不起眼的五層樓房,樓頂有天線,大門邊掛著牌子:青翔電腦培訓中心。

吳冬青指著大門說:“衝進去,把所有人都控制起來,注意別傷人。”

隊員們蜂擁而入,門房裡衝出兩個寸頭小伙子試圖阻攔他們,又豈是這幫如狼似虎的特訓隊員的對手,轉瞬就被放倒在地,劉彥直跟著大家往裡衝,見到每一扇門都要踹開來檢查,見到的每一個人都要控制起來,也就是打翻在地用捆紮帶反綁起來。

吳冬青帶著四個戴眼鏡的斯文人隨後進入大樓,直奔地下室機房。

五樓,已經掃蕩完畢的雷猛有些費解:“不對勁啊。”

“哪裡不對勁?”劉彥直摘下頭盔,看著窗外的夜景,這兒大概是上海的遠郊,四下都是農民別墅和廠房,燈火黯淡,,他視力極佳,能看到公路邊豎著標示,上寫“國防光纜,嚴禁挖掘”。

“感覺不對,這裡像是部隊的地方。”雷猛說。
lay926 發表於 2015-9-10 13:44
第四十四章黑客
Thu Jul 30 00:00:00 CST 2015
此時已經是凌晨一點了,仲秋的上海夜色如水,遠遠的道路上隱約看到閃耀的紅藍警燈在迅速靠近,耳機里傳來吳冬青的命令:“所有人員,馬上撤離!”

訓練有素的隊員們迅速下樓登車,劉彥直用眼角余光看到吳冬青帶的人背著沉甸甸的電腦包,而他們進去的時候包是空的,看來斬獲不少,滿載而歸。

貨車沒有駛往虹橋機場,而是向北進發,開了半個鐘頭終於停下,車門打開,眾人下車休整,這裡是寬敞的工廠車間,但是沒有機器設備和人員,組織的工作人員將他們的便裝送來,大家換下警服,門外停了三輛中巴車,安排他們分頭離開。

劉彥直和雷猛上了同一輛車,不起眼的中巴車在夜色中離開了工廠,透過車窗他看到路邊店面招牌上的字,松江。

“你剛才說那是部隊的地方,咋回事?”劉彥直問雷猛。

“只是一種感覺,管他是誰的地方呢,幹都乾了,睡覺。”雷猛不願多說,蜷在座位上瞇起了眼睛。

過了一會兒,雷猛被劉彥直推醒,指指窗外:“怎麼又回來了?”

中巴車行駛在高架橋上,遠處是虹橋機場的航站樓。

雷猛撓撓頭:“可能是還有任務吧。”

他猜得沒錯,這一車人從貨運通道進入機場,安太財團有自己的快遞公司和航空飛行隊,擁有數十架貨運飛機,虹橋機場是安太快運的物流集散地,飛機晝夜不停的起降,飛往全國各地。

這輛車上的十個人分為五個組,各自乘坐貨運飛機前往北京、廣州、海口、西安和武漢,登機前吳冬青給他們發放了用於聯繫的手機,分派了任務。

“你們要抓這個人。”吳冬青向隊員們展示著手上的平板電腦,屏幕上是個戴著黑框眼鏡的羸弱少年,長得很像哈利波特。

“他叫李駒,十七歲,電腦黑客,智商很高,手無縛雞之力,但不排除身邊有保鏢,李駒和父母住在武漢,此次安太銀行數據庫被黑和他有關,我們分析了他可能潛逃的幾個地點,資料已經發給你們了。”

雷猛舉手提問:“要死的要活的?”

吳冬青加重語氣:“務必生擒,誰殺了他,誰就是殺人犯,組織不會出面保護他。”

雷猛和劉彥直一組,兩人是第一抓捕小組,目的地武漢,因為組織行動迅速,李駒可能還沒來得急逃走,交通工具依然是安太快運的貨機,兩人登上飛機,通過手機查看資料。

李駒住在武昌徐東的一個小區,父母都是知識分子,他還在上高二,是個電腦神童。

“哈利波特,你最好乖乖在家。”雷猛點著手機上的人像惡狠狠道,李駒稚嫩的面孔上是狡黠的笑容,這是一張從公安內網上找來的身份照。

數小時後,飛機降落在武漢天河機場,安太財團在當地的分支機構派了一輛寶馬X5來接他們,司機是當地人,熟悉道路,清晨的武漢街頭車輛稀少,一路風馳電掣,穿過霧靄中的長江二橋,在徐東大街上左轉,進入李駒居住的小區。

這是一個高檔住宅小區,門口有門禁,小區門衛攔住車輛,司機蠻橫的用本地話說找人的,門衛堅持讓他聯繫住戶才放行,司機火爆脾氣上來要揍人,被雷猛攔住,帶著劉彥直下車步行進入小區。

劉彥直看了一下時間,現在是早上六點半,上班的上學的正在起床階段,把人堵在被窩裡是最好的了,只是爭執起來對方報警就不好辦了。

李駒的家在十號樓一單元102,單元門上也有對講裝置,正巧有人出門,劉彥直一把拉住單元門,走了進去,伸手去按門鈴,被雷猛攔住,砰砰砰的砸門。

一分鐘後,門開了,睡眼惺忪的睡衣男人站在門口,門縫處掛著防盜鐵鍊。

劉彥直鬆了口氣,家裡有人,說明李駒還沒跑路。

“找哪個?”男人問。

“你是李文傑?”雷猛居然一嘴地道的武漢方言。

“派出所的,找你兒子有事。”雷猛拿出一個黑皮證件亮了一下。

男人慌忙開門,忙不迭的問道:“他又做麼子事情了?黑人家電腦了?”

雷猛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蒙對了,李駒果然是個有前科的小子。

劉彥直不經意的低頭看了一​​眼,男子腳上穿的不是拖鞋而是一雙翻蓋皮鞋。

進門的一剎那,雷猛頭上就挨了一記重擊,門後居然藏著人,他被一棍放倒,剛才還迷迷糊糊膽戰心驚的睡衣男人猛然轉身,手裡握著一把槍,槍口上擰著長長的消音器,正對著劉彥直的胸口。

劉彥直一甩手,早就扣在掌心裡的飛釘呼嘯而出,這還是1984年小鬼幫他製作的暗器,五寸長的鋼釘貫穿了睡衣男人的手腕,噗的一聲,子彈打偏了。

緊跟著又是第二枚鋼釘,扎在睡衣男人的脖子上,劉彥直順勢一個魚躍進門,躲在門後面的殺手還沒來得及揮動皮拍子,眉心間就中了一枚飛釘,死不瞑目。

劉彥直搶過睡衣男人手中的槍,四下搜查,屋裡沒有其他人,李駒一家三口不知去向。

他回身逼問那個脖子上挨了一記暗器的睡衣男人:“李駒呢?”

男人惡毒的盯著他,一言不發。

劉彥直舉槍瞄准他眉心,開始倒數:“10,9,8……”

沒等他數完,男人拽掉脖子上的鋼釘,鮮血噴薄而出,沒幾秒鐘就伸腿了。

雷猛從地上爬起來,揉著後腦勺:“我靠!用的是皮拍子,這是專業人士啊,兩人都讓你幹掉了,小劉好樣的,李駒呢?”

“已經轉移或者滅口了。”劉彥直說,將手槍保險關上,別在腰帶上,這是一支SIG 230,不是國內製式槍械,所以猜不透對方的身份。

雷猛搜了兩個死人的口袋,皮夾子裡只有鈔票,沒有任何證件,但是有塑料捆紮帶、甩棍、電擊器和強力膠帶這些作姦犯科的道具,他撿起另一支手槍別在腰帶上。

忽然口袋裡有輕微的震動,是手機提示音,拿出來檢查,短信內容是“二號地點沒找到人。”

雷猛把手機給劉彥直看。

“他們沒找到李駒。”劉彥直說,“走,此處不宜久留。”

屍體就丟在屋裡,兩人迅速出來,忽然劉彥直看到樓下停了一輛GL8,車窗是深色隱私玻璃,趴在車窗往裡看,看到兩個被綁起來的人。

劉彥直回屋從屍體身上搜出了車鑰匙,丟給雷猛,自己爬上車解開兩人的繩索,撕下嘴上貼著的膠帶,這對中年夫婦身上還穿著睡衣,男的頭上有淤血,女的披頭散發。

“是李駒的父母吧?”劉彥直問道,“綁架你們的人已經被抓了,我們是武漢國安局的,老雷,證件給他們看一下。”

雷猛摸出證件晃了一下,其實那隻是一個帶警徽的錢夾子而已,但是對於剛剛經歷過劫難的李家夫婦來說已經足矣。

“我兒子呢?”李父戰戰兢兢問道。

“劫匪還在找他,李駒是電腦黑客的事情你們做父母的知道吧,他被犯罪團伙操控,犯下了大案子,現在壞人要殺人滅口,你們如果知道他的下落必須告訴警方,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劉彥直正色威脅道。

“吸了你的血。”李母說,“我兒子才上高二撒,到底什麼人這麼壞要害他?”

劉彥直一愣,隨即意識到自己聽差了,這句話是“信了你的邪。”

雷猛說話了:“小劉​​,你帶她去看一下。”

劉彥直會意,拉著女人下車回房間,給她看客廳裡的兩具屍體。

“要不是我們來的及時,你們兩口子就先被滅口了,再晚幾分鐘,你可能再也見不到你兒子了!”劉彥直故意嚇唬她,李母。

李母見到血淋淋的屍體躺在自家客廳裡,心理防線終於崩潰,捂著臉說“李駒昨天晚上就沒回家,和同學去網吧包夜了。”

“同學叫什麼名字,手機號多少?網吧在哪裡?”

“叫孟末,手機號沒有,只有微信號,網吧在四美塘路上……”

“一起去!”

雷猛駕車駛出小區,示意安太的司機跟在後面,在李母的指點下,很快開到網吧門口,劉彥直和李父進入網吧找人,雷猛和李母留在車上。

這是個黑網吧,但是規模不小,樓上樓下,上百台電腦,現在是早上,所以顧客很少,劉彥直帶著李父在電腦間穿梭尋找,大廳有三個人同樣在搜尋著什麼,都是一米八左右的勁裝漢子,彪悍精幹,眼神犀利。

兩伙人隔著一排電腦遇上了,相距不到五米,對視了一秒鐘,不約而同的拔槍相向,雙方用的都是帶消音器的手槍,噗噗聲不絕於耳,子彈打在液晶屏幕上,火花四濺,劉彥直動作快,打倒了一個人,但是對方的子彈也擦著他的腦袋飛過去,情急之下他拉著嚇傻了的李父衝進了一間包房。

包房裡有兩個少年,其中一個長得酷似哈利波特的正是李駒。

李駒坐的不是電腦椅,而是一架輪椅。
lay926 發表於 2015-9-10 13:44
第四十五章千里駒
Fri Jul 31 00:00:00 CST 2015
目標就在眼前,可是劉彥直卻無法將其帶走,因為外面有兩個拿槍的殺手虎視眈眈, 網吧的裝修隔斷用的是石膏板,毫無防彈能力,隨著低沉的槍聲,一枚枚子彈穿透牆體,打的電腦屏幕炸裂。

李駒雖然殘疾,但是動作非常靈敏,直接從輪椅上翻下來趴在地上,其他人也很默契的臥倒躲避子彈,劉彥直開槍還擊,但是這支繳獲的手槍裡子彈有限,打完就只能等死了。

“還有其他門麼?”劉彥直問道。

“沒有!”是那個膀大腰圓的少年在回答,大概就是李駒的同學兼保鏢孟末了。

“要命。”劉彥直掏出手機撥打雷猛的號碼。

外面槍聲暫止,劉彥直剛想探頭,就听到重新上膛的聲音,兩個殺手在換彈夾,他趕忙又縮回來,手機還沒接通,這個節骨眼雷猛不知道在幹什麼!

再這樣下去都得死,劉彥直對李父說:“我吸引他們注意力,你帶李駒先走。”不等對方回答,推門出去大喊一聲:“這裡!”

兩個殺手立刻調轉槍口向他射擊,劉彥直也不吝惜子彈了,舉槍猛射,彈雨橫飛,後面孟末背起李駒逃走。

三秒鐘後,劉彥直的子彈打光了,手槍空倉挂機,殺手左右包抄過來,將他堵在牆角里。

劉彥直躲在電腦後面,手中扣了兩枚鋼​​釘,他的心跳很平穩,並沒有臨死前的悲壯與絕望。

殺手出現了,看到的是劉彥直的笑臉。

沒等到劉彥直的鋼釘出手,殺手的腦袋就爆了,另一名殺手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劉彥直的飛釘扎中了眼睛,又被繞過來的雷猛一槍斃命。

劉彥直從死人手中撿了槍,又從他身上摸出一個實彈匣,殺手背著黑色尼龍腋下快拔槍套,用的是一種類似SIG p228的九毫米手槍,但是套筒上的北方工業的商標。 '

雷猛搜索了另一具屍體,身上除了武器和手機,沒有任何能證明身份的東西。

劉彥直用手機將屍體的面孔拍了下來,抱怨了一句:“下次別打頭,都不好辨認了。”

“不打頭打哪兒?李駒呢?”雷猛問了一句。

“跑了,但是走不遠。”劉彥直不慌不忙,自顧自的向前走,雷猛跟在他後面左顧右盼,生怕哪兒又衝出來一個殺手。

網吧的老闆和小工都蜷縮在大門處吧台後面瑟瑟發抖,劉彥直問他們:“剛才有人出去麼?”

老闆搖頭如撥浪鼓。

“這都能跟丟!”雷猛氣哼哼地,“據說這小子智商極高,他真想躲著我們,可就難找了。”

劉彥直搖搖頭,在一片狼藉的網吧裡轉了幾圈,忽然上樓,一腳踹開了某間包房的門,直接從沙發後面揪出了李駒,孟末撲上來想和他玩命,被他輕輕一甩,一米八的黑壯少年就跌了出去。

李文傑,也就是李父情緒激動:“你們不是警察!你們別傷害我兒子!”

劉彥直說:“對不起,我要帶你兒子走,這樣才能保證他的安全。”說著把李駒扛在肩膀上,徑直下樓。

雷猛持槍護衛,三人出了門,將李駒丟在寶馬X5裡,上車揚長而去,迎面開來的是徐東派出所的巡邏警車,警燈閃爍,擦肩而過。

車上,雷猛向吳冬青進行了匯報,說目標已經被控制住,吳冬青指示他立刻搭乘飛機回近江。

“你們是哪一方的?”當汽車駛上長江二橋的時候,李駒開口了。

“我們是安太財團保安部門的。”劉彥直並不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他知道李駒智商很高,和這種人打交道用不著兜圈子,直來直去反而省事。

“那我就放心了。”李駒說,推了推鼻樑上的圓框眼鏡,十七歲的少年毫無懼色,頗有大將風度。

劉彥直很好奇:“你黑了安太銀行的數據庫,怎麼不怕?”

李駒聳聳肩:“因為你們需要我做污點證人,所以我可以活著,而另一方,也就是僱傭我的人,則希望我死,才能毀滅罪證,所以我寧願跟你們走。”

劉彥直道:“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拒絕和他們合作?”

李駒笑了,大有對劉彥直智商的憐憫之色:“我不過一個小市民家庭的孩子無法抗拒命運加載給我的一切,我只能選擇合作,就如同只能選擇被你們俘虜一樣。”

“你的腿怎麼回事?”雷**了一句,“小兒麻痺症麼。”

“脊髓灰質炎是由脊髓灰質炎病毒引起的嚴重危害兒童健康的急性傳染病,脊髓灰質炎病毒為嗜神經病毒,主要侵犯中樞神經系統的運動神經細胞,以脊髓前角運動神經元損害為主,患者以1到6歲兒童為主,俗稱小兒麻痺症,我國在預防脊髓灰質炎方面很有建樹,我是00後,早就注射疫苗了,怎麼可能得這種病,我是得了一種奇怪的病,海林伯格綜合症。”李駒侃侃而談,儼然活的搜索百科一樣。

劉彥直摸出手機。

李駒瞄了他一眼:“別百度了,省省吧,查不到的,谷歌上的記錄也不多,這是全世界罕有的病症,病例極少。”

雷猛說:“你小子膽子挺大啊,還敢耍嘴,你給國家造成多大的經濟損失知道麼,起碼判你十年徒刑,也別想考大學,找工作,娶媳婦生孩子過正常人的生活了。”

李駒輕蔑的笑了:“安太銀行又不是國有資產,何談給國家造成經濟損失,再說了,我這樣的人,一輩子注定活在風口浪尖,過不了正常人的生活的。”

劉彥直說:“教官,你嚇唬一個智商170的天才,沒用的。”

“是智商190,謝謝。”李駒糾正道,此時他眉宇間閃過一絲悲憫之色,這不是一個17歲少年應該有的神色。

忽然劉彥直對李駒產生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對方智商超高,電腦奇才,自己是超強基因攜帶者,同樣是各方爭奪的奇貨,李駒說得對,這樣的人注定一輩子活在風口浪尖,不能像正常人那樣簡簡單單的生活。

前方就是天河機場了,司機從貨運通道駛入,內部有人接應他們上飛機,一架貨機已經等候多時了。

自始至終李駒都非常配合,他還要求雷猛向上面請示,保護他的家人。

“最好派這個人去保護我的家人,他很勇敢,身手也不錯。”李駒指著劉彥直說。

雷猛傲然道:“當然,他是我最好的學生。”不過心中卻有些酸溜溜的,連高中生都能看出劉彥直比自己身手更好,這個教官真沒面子。

貨機起飛了,引擎單調的轟鳴聲催人入睡,李駒沒事人一樣躺著,很快就響起了鼾聲。

兩小時後,飛機抵達近江玉檀國際機場,安太財團的車隊已經等在跑道上,李駒一到就被帶上了一輛防彈轎車,在五輛黑色SUV的護衛下絕塵而去,劉彥直可以看到車內坐著的保安人員手中拿的是自動武器。

雷猛和劉彥直上了鐘主任的車,鐘主任喜笑顏開“你們倆立功了,每人獎金五萬,別忘了請客啊。”

“立刻到賬麼?”劉彥直問。

鐘主任有一絲尷尬:“很快到賬,等銀行系統恢復。”

原來安太銀行的數據庫還沒恢復,這必將導致安太的股價暴跌,市值蒸發個幾百億是小意思,更難以容忍的是銀行信譽沒了,這種損失是無法估量的。

“黑客在我們的銀行系統裡植入了病毒,全垮了。”鐘主任嘆氣道,“還好,紙質的原始資料都在,錢丟不了,就是一時半會取不出。”

防彈轎車內,坐在李駒旁邊的是風度翩翩的黨愛國,他打開酒櫃,從銀質冰桶裡拿了一瓶香檳酒出來,倒在水晶高腳杯裡,遞給李駒。

“我未滿十八歲。”李駒一本正經道。

“哦?”黨愛國眉毛一揚,“我倒是忘了,未滿十八歲不能喝酒,但是未滿十八歲的孩子,就能在校園內組建黑社會組織,就能在網絡上盜竊別人的遊戲法寶裝備,就能給他人造成不可計數的巨大損失,甚至社會動盪麼?”

李駒靦腆的一笑:“好吧,我喝。”

他接過酒杯,淺淺嚐了一口,皺眉道:“還不如喝雪碧。”

黨愛國搖搖頭,雖然李駒智商極高,但是社會閱歷畢竟不豐富,說到底還是個孩子,當然這不代表就可以輕視這個少年,反而更應該重視,因為他不會按照套路出牌。

李駒看著窗外的景色,品著香檳,悠然自得的樣子,少年很懂心理學,他知道黨愛國此刻心急火燎,銀行系統一分鐘不恢復,損失就加劇一分,此刻他應該被立刻送入電腦機房,解除病毒,恢復數據才是。

但是黨愛國比他還悠閒,輕描淡寫道:“早飯出了麼?我們近江的早點辣糊湯雖然不如熱乾麵那麼出名,也是很美味的,要不要嚐嚐?”

不等李駒回答,黨愛國就拿起電話吩咐前導車,開去錢局街吃早點。

說是早點,其實現在已經上午十點了,錢局街是近江老城區的一條舊街,老近江的小吃都聚集在這裡。

保鏢們將一家早點鋪清場,車門打開,下面早已預備好了電動輪椅,李駒上了輪椅,自己操控著駛上無障礙通道,來到店堂裡,黨愛國點了兩碗辣糊湯,兩屜包子,一壺茶。

李駒埋頭就吃,不提其他,黨愛國也若無其事,吃完了問他:“昨晚上熬夜上網,累了吧,要不給你開間房休息一下。”

“好啊。”李駒拿餐巾紙擦擦嘴,敵不動,我不動,誰先開口誰就失去主動權。

“我就不陪你了,學校裡還有些事。”黨愛國抽出手帕擦嘴,“你休息好了,四處轉轉,遊覽一下,想吃什麼,給他們說就行。”

李駒開始有些害怕了,他搞不懂對方葫蘆裡是什麼藥,這種反應太反常。

……

培訓中心,雷猛問劉彥直:“你怎麼這麼快就在網吧裡找到李駒的?”

劉彥直神秘的一笑:“直覺。”

“切~”雷猛不屑一顧的走了。

劉彥直收起笑容,他能找到李駒是因為李文傑身上有味道,這個男人有狐臭,他是循著味道找到他們的藏身之處的,但是即使是嚴重的狐臭患者,不貼得很近的話也是聞不到的,除非是警犬那種級別的靈敏嗅覺。

他知道,自己在進化。
lay926 發表於 2015-9-10 13:45
第四十六章黑五角大樓
Sat Aug 01 00:00:00 CST 2015
劉彥直嘗試著嗅空氣中的各種味道,大廳裡有空氣清新劑和盆栽植物的味道,還有前台妹子身上的香水味,靶場外飄來淡淡的硝煙味道,他能分辨出是覆銅鋼殼步槍彈發射藥燃燒的味道,更衣室裡是濃郁紛雜的體味,他可以辨別出每一種味道屬於具體哪個人。

“我有了警犬的嗅覺。”劉彥直心裡想,他沒有將這個嶄新的發現告訴任何人,因為他不想成為一個別人眼中的怪胎,雖然他現在和怪胎也差不多了。

中午十二點,劉彥直的手機收到短信提示,銀行賬戶有五萬元進賬,這表示安太銀行的數據庫已經恢復正常,他查了一下餘額,自己賬上有三十五萬四千八百元,對於一個貧寒家庭出身的年輕人來說,這算是天文數字了。

按照這種賺錢的速度,成為百萬富翁不是難事,到了那時候,追求甄悅恐怕就不是難事兒了,想到這個,劉彥直不由得期待再一次的穿越任務……

……

賓館飯店,李駒輾轉反側,根本睡不著,外面秋高氣爽,正是遊玩的好季節,可是自己卻身陷囹圄,哪兒也去不了,他開始想念同學們,想念自由的時光。

房間裡有一台電腦,老式的586台機,CRT屏幕,三寸軟驅,沒有聯網,對於一名電腦黑客來說,這簡直就是一種侮辱。

李駒是一個殘疾人,但是在學校裡混的風生水起,他對電腦和網絡無比精通,在網游上掙了很大一筆錢,豢養了一幫小跟班,每天上下學都有人接送,更是網吧的VIP客戶,黑客技術是他撈錢的工具,也是他的精神寄託,只有在網上他才能忘記自己是個殘疾人,並且是睥睨天下的王者。

沒有網絡的日子簡直不可想像,李駒如同鐵皮屋頂上的貓,一秒鐘都坐不住,但他還是強忍著不主動開口,哪怕電​​話就在手邊。

下午兩點,吳冬青來了,他穿著警服,向李駒出示了證件,拿出了逮捕證,這是一張近江市公安局簽發的逮捕證,蓋著鮮紅的公章,吳冬青指著簽名欄說:“在這兒簽名。”

李駒據不簽字,抱著膀子色厲內荏:“你們有什麼證據抓我?”

少年人的裝腔作勢在吳冬青看來就是笑話,他說:“技術人員從昨天忙到現在,安太銀行的數據庫已經恢復,別以為全世界就你一個人懂電腦,我們已經掌握了確鑿的證據鏈,聽說你是智商挺高,看的書也多,你給我說說,你犯下的事兒夠判多少年的?”

李駒知道抵賴是無用的,想了想說:“我沒滿十八歲。”

吳冬青笑了:“你以為這樣就能逃脫法律制裁?老實告訴你,你的人生已經定格,等你從監獄裡出來,就是花白頭髮的老大爺了,這幾十年裡你摸不到電腦,見不到家人,最好的年華就這樣虛度,也算是罪有應得啊。”

李駒還想說什麼,吳冬青已經沒興趣再廢話了,一擺手,門外進來兩個警察,給李駒上了手銬,架著他出門下樓,塞進囚車,公安局興師動眾,派來一輛裝甲囚車和十幾輛警車,到處都是頭戴鋼盔手持微沖的特警,場面搞得非常大。

“這是威懾,故意而為。”李駒不停地安慰自己,可是卻忍不住哆嗦,他畢竟只是個十七歲的少年,只在電視上見過這種國家機器大規模出動的場景,如今攤在自己身上,才知道有多恐怖。

警車在大街上呼嘯而過,李駒坐在黑色的裝甲車裡,兩邊各有一名戴墨鏡的高大特警押送,手指搭在扳機護圈上,如臨大敵,透過防彈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的街景,大街對面是安太銀行近江分行,已經正常營業,隊伍排到大門外面。

李駒被帶到了公安局,銬在審訊室的鐵製椅子上,連他不能動的兩腿都上了腳鐐,警方按照正常程序對他進行了預審。

“這些是你盜竊虛擬財產,盜竊企事業單位機密數據,並且非法獲利的證據,你看一下吧。”警察遞給他一摞打印紙。

李駒頭上滲出了冷汗,拿著紙的手在發抖。

監控器前,吳冬青笑道:“差不多了,別把孩子嚇傻了。”

黨愛國說:“必須摧毀他的精神防線。”

此刻李駒開始後悔,在下飛機的時候就該主動合作,等人家解決了數據庫的麻煩,自己這個黑客就不值錢了。

“姓名,住址……”預審警官開始發問。

“我能喝點水麼?”李駒小聲說。

根據李駒的供述,僱傭他侵入安太銀行數據庫的人是一個自稱國家秘密機關的傢伙,目標是所謂一份絕密的儲戶名單,據說名單上的人都是省部級的貪官,而安太銀行就是為他們為他們洗錢的幫兇,那人出手很大氣,預付款就給了一百萬,並且承諾事成之後把李駒特招入伍,加入解放軍網絡戰秘密部隊,專門負責對美日作戰。

“你相信這些鬼話?”警官嘲弄地問道,“如果真是國家秘密機關的人,一個電話不就把你解救出去了?”

李駒沉默不語,以他的智商當然不是那麼好哄,僱傭者敢對安太銀行下手,說明身份很不一般,自己只是被拋棄的棋子而已。

兩小時後,口供錄完,李駒用戴著銬子的手在上面按了手印,然後被警察帶走,押上警車,送往近江市公安局第一看守所。

在吳冬青的特殊關照下,李駒被送進了一間囚室,裡面的羈押犯人都是經過精心挑選的,一個個刺龙画虎,面目不善……

第二天下午,已經24小時沒進食沒睡覺,受盡恐嚇威脅毒打的李駒終於精神崩潰,渾身抽搐昏死過去。

等李駒醒來,已經躺在一張豪華大床上了,茶几上擺滿水果糕點,窗外青山綠水,景色怡人,桌上是一台配置齊全的電腦,他不由自主的坐上去,拿起鼠標查看了一下配置,差點驚呆,這簡直是夢幻之機,配置超強到無與倫比。

房門被敲響,黨愛國走了進來,笑吟吟道:“新的環境還喜歡吧?”

李駒苦笑,他現在已經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了,只能屈服。

“你可以幫我們做事。”黨愛國伸出手,“我是黨愛國,想必這個名字你已經很熟悉了,我們安太財團需要每一個像你這樣的愛國青年,加入我們吧。”

“為什麼不呢。”李駒說,“你想讓我黑誰?”

黨愛國狡黠一笑:“五角大樓,我想這個目標你一定很喜歡。”

在黨愛國的軟硬兼施下李駒加入了組織,其實沒必要費這麼大周折,但是黨教授相信這是有必要的。

至於僱傭李駒黑安太銀行的人,是安太背後某個大人物的政治對手,對方不惜動用軍方的信息戰資源以及高價聘請民間天才黑客,為的是打擊政敵,搞垮安太財團,這次陰謀被挫敗,雙方轉入地下較量,明面上這只是一次銀行系統故障而已,普通老百姓哪裡知道其中的血腥激烈。

……

劉彥直去4S店買了一輛和甄悅同款的長城H9SUV, 刷卡付款,領了臨時牌照,興沖衝的開著新車前往消防大隊,可是到了附近卻把車停下猶豫起來,他明知道甄悅對自己沒有那種意思,按照關博士的建議,越表達越是死得快,還是應該先當英雄,再來追求心上人。

此時甄悅根本不在消防大隊,她接到支隊電話,前去聆聽政委訓示。

政委告訴甄悅,省電視台準備拍一系列宣傳防火知識的公益廣告,想請她去做女一號。

“可是我不會演戲啊。”甄悅扭捏起來,其實心思已經動了。

“不會演就學,誰也不是生下來就會演戲的。”政委從桌子後面繞過來,坐到了沙發上,招呼甄悅:“你也坐,在叔叔這兒還客氣。”

甄悅坐在了沙發上,嬉皮笑臉道:“齊叔叔,趕明兒我帶兩瓶好酒上你家去。”

齊政委擺擺手:“不用謝我,是投資方點名要你出演的。”

“投資方?不是咱們消防系統自己想拍的麼?”甄悅瞪大了眼睛。

“經費緊張,哪有資金拍公益廣告啊,你好好配合吧,這段時間不用上班。”政委笑道,“把工作交接一下,去電視台報到吧,好好乾,別給咱們消防戰士丟人。”

甄悅跳起來敬禮:“是!”

離開支隊,甄悅興沖衝跑到省電視台報到,欄目組的工作人員領著她去見導演,攝影棚內,一個戴墨鏡的年輕男子正坐在監視器後面,白襯衫牛仔褲,風度翩翩,似曾相識。

“導演,女一號來了。”工作人員上前報告。

導演摘下墨鏡,劍眉下是一雙冷酷的眼睛,上下打量著甄悅,冷冷道:“先到一邊等著,我正忙。”

甄悅沒有任何不滿,因為她認出這位導演正是大眾偶像,萬千少女心目中的國民老公,各種媒體上最炙手可熱的鑽石王老五,未來科技的CEO,富豪排行榜上的土豪,也是曾經和自己有過一面之緣的“地下通道流浪歌手”姬宇乾!

難道說投資方是未來科技? 點名要自己出演女一號的是姬宇乾? 甄悅心中小鹿亂撞,甜蜜的滋味四溢。
lay926 發表於 2015-9-10 13:45
第四十七章爭鋒
Sun Aug 02 00:00:00 CST 2015
甄悅坐了一個鐘頭的冷板凳,姬宇乾看都沒看她一眼,自始至終都在指揮演員們拍戲。

傍晚時分,送盒飯的來了,姬宇乾拍拍手:“收工,今天就到這兒,大家吃飯。”

演職人員們一擁而上去領盒飯​​,沒人搭理甄悅,她覺得有些尷尬,起身要走,姬宇乾指著她:“那個誰,你,留下,去拿個便當。”

甄悅瞪大了眼睛,指著自己的鼻子:“我?”

“對,就是你,我給你說說劇本。”

甄悅趕忙跑去領盒飯,可是保溫箱裡已經空了,工作人員兩手一攤,表示愛莫能助,其他人都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吃飯,劇組訂的盒飯很高檔,木質飯盒,精英白亮的米飯上撒著芝麻,菜式精美,花樣繁多,看著就香。

“把我的那份給她。”姬宇乾高聲道。

工作人員拿出預留的盒飯遞給甄悅,所有人都扭過來看她,搞得她很不好意思。

甄悅端著盒飯坐到來導演面前,姬宇乾說:“你吃你的,我給你講講你的戲份,這是一部微電影,講述的是一個女孩小時候遇到火災,被英勇的消防員叔叔救下,立志成為一名消防員的故事……”

“不是公益廣告麼?”甄悅插嘴道。

“是電影,真正的電影。”姬宇乾糾正她,“你扮演成年後的女一號,一位女消防隊員,你就當是本色出演自己,阿強,等她吃完,帶她去試鏡。 ”

一份劇本扔在甄悅面前。

“拿回去好好看,背一下台詞。”姬宇乾說完就離開了攝影棚,一幫助理前呼後擁的,氣派十足。

“好帥啊。”有個女工作人員望著姬總裁的背影發起了花痴。

“他怎麼當上導演了?”甄悅忍不住問。

花痴女白了她一眼:“人家不但是導演,還是編劇和男一號呢。”

“編的故事一堆狗血。”甄悅嘴上不屑一顧,但是心裡卻開始幻想霸道總裁“壁咚”自己的場景了。

手機響了,是於漢超發來的信息,約甄悅晚上看電影。

甄悅回了一條:“晚上要看劇本,沒空。”

於漢超很快回過來:“什麼劇本,不是說好看電影的麼?”

甄悅正要回复,工作人員喊她試鏡了,趕緊把手機塞包裡跑去換服裝試鏡,過了四十分鐘回來,發現十幾個未接電話,全是於漢超打來的。

於漢超雖然和甄悅同是武警學院的畢業生,但是比她高兩屆,在校時期並不認識,是三個月前經人介紹才相識的,因為門當戶對,又是同學,才確定了戀愛關係,不過這三個月來也沒什麼實質性進展,因為甄悅總覺得於漢超身上少點什麼。

這傢伙身材魁梧,相貌堂堂,又是武警反恐軍官,肩負著除暴安良,保護人民群眾的責任,因為家庭背景好,業務素質高,前途更是不可限量,如果在武警部隊一直幹下去,遲早抗上將星,如果轉業到地方,也是妥妥的特警隊長,甄悅的父母非常欣賞這個小伙子,兩家人也一起吃過好幾次飯,婚期也在考慮之中,但最近甄悅越來越發現他脾氣太暴躁了,上回毆打劉彥直就是個例子。

看著手機上的未接電話,甄悅氣不打一處來,還沒結婚就管成這樣,要是登了記哪還有私人空間可言,正生悶氣呢,又有電話進來,定睛一看不是於漢超,而是劉彥直打來的。

劉彥直說自己買了輛車,想請甄悅看看。

買車就買車,又不是什麼稀罕事,這種藉口真幼稚,不過甄悅沒有拒絕他。

“正好今天單雙號限行,我沒開車,你來接我吧。”甄悅說。

二十分鐘後,劉彥直駕駛的汽車出現在省電視台門口,甄悅一看就樂了,和自己的車一模一樣,除了沒上牌照。

甄悅上了車,先說了自己的家庭住址,然後和劉彥直拉起了家常,問他怎麼忽然有錢買車了。

“我記得你家經濟條件不怎麼好啊,就算安太的工資高,也不至於高成這樣吧。”

“我有外勤補助。”劉彥直說,“各種津貼加在一起,收入還是挺高的。”

“那你該買輛寶馬啊。”甄悅笑道,“開長城太委屈你了。”

劉彥直心情很好,喜滋滋道:“低調一點好。”

正聊著,後面傳來淒厲​​的警笛聲,後視鏡中出現一輛黑色塗裝的猛士越野車,車頂爆閃警燈閃爍著,殺氣騰騰的追了過來。

“讓一下。”甄悅說,“有警車執行任務。”

劉彥直讓出道路,越野車和他並行,車門上兩個碩大的白字“特警”。 車窗內是於漢超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

“靠邊停車!”於漢超喊道。

劉彥直乖乖靠邊停下,但是沒熄火,也沒降下車窗,他知道於漢超是什麼人,可是武警並沒有執法權,他選擇退讓只是揚長避短,民用SUV和軍用越野車衝撞起來,自己佔不到絲毫便宜。

甄悅開門下車,怒喝道:“於漢超你幹什麼!”

於漢超也停了車,下車摔門,氣急敗壞:“不接我電話,和這小子成雙入對是吧,要不是我去你們支隊問過,到現在還蒙在鼓裡。”

甄悅說:“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你不要多想。”

於漢超冷笑,瞄了一眼風擋下的臨時牌照,譏諷道:“都開上情侶車了,還說是普通朋友。”

甄悅氣的頓了一頓才說話:“天底下開一樣的車​​都是情侶啊?這麼說開猛士的都是你的基友了!”

於漢超鬥嘴的本事遠不如手上的功夫強,他直接拉門去拽劉彥直,卻被對方一把捏住手指,反向猛掰,疼的他牙關緊咬,情急之下把槍掏了出來。

省電視台分市區的行政大樓和郊區的外景基地,他們剛從外景基地出來,道路寬闊,車輛不多,所以沒人圍觀,也沒有什麼攝像頭之類的東西,於漢超有恃無恐,厲聲喝道: “你敢襲警!”

劉彥直當即鬆手,於漢超退後一步,繼續瞄準劉彥直。

甄悅撲上去抓他的胳膊:“於漢超,你瘋了麼!”

於漢超關上了手槍保險,插回槍套,緊盯著劉彥直道:“是男人的,就跟我走,咱們換個地方好好談談。”

劉彥直說:“談什麼談,不就是打架麼,那邊江灘上地方大,走吧。”

兩個男人分別上車,甄悅見勸不住,也上了劉彥直的車,還勸他:“你打不過於漢超的,他是武警散打亞軍,還是重量級的,你不是他對手。 ”

劉彥直淡淡一笑:“這一場架總要打的。”

兩輛車開到了不遠處的大堤上,三人下到江灘,這兒偏僻無人,地方敞亮,沙灘鬆軟,正是打架鬥毆的好去處。

“打贏了有什麼說法麼?”劉彥直慢條斯理脫下外衣。

那邊於漢超也解下槍套,只穿著一件黑T卹,胸口印著“神劍”字樣,這是反恐中隊的代號,他人高馬大,肌肉發達,拳頭像缽盂那麼大,捏的啪啪直響。

“打贏了我就退出。”於漢超倒也是個爽快人,又扭頭對滿臉擔心的甄悅說:“放心,我手上有分寸,不會打殘他的。”

兩人相隔三米站定,互相惡狠狠盯著,如同兩隻鬥雞,甄悅已經放棄了勸說,抱著膀子在一旁觀戰,如果於漢超敢下死手,她就堅決和他分手。

於漢超評估著對手的戰鬥力,上回交手自己並未占到便宜,俗話說好把式打不過爛戲子,因為武生基本功紮實,靈活敏捷,這小子可能就是練過體操或者學過戲之類的,但綜合考慮,還是自己實力更強,抗擊打能力就不說了,反恐中隊是精英中的精英,每天除了訓練就是備勤,在操場上摸爬滾打,一個月都要磨爛三件作訓服,千錘百煉後的士兵,一個個鋼筋鐵骨,至於殺傷力嘛,自己一拳可以放倒一頭牛犢。

我得悠著點,不能把他​​打死,於漢超這樣想著,雙手握拳虛晃著,腳下滑步,擺出散打的架勢。

劉彥直站著不動,目光落在於漢超的拳頭上。

於漢超猛然欺身上前,直拳猛擊劉彥直頭部,這一拳他只使了七成力量,但是速度驚人,劉彥直能感受到對方拳頭帶起的風。

甄悅就看到於漢超一拳揮出,似乎打中了劉彥直的腦袋,然後出拳的人卻砰然倒地。

劉彥直速度太快,甄悅沒看清楚,拳頭是擦著他的面頰打過去的,緊跟著劉彥直的拳峰順勢擊中了於漢超的喉結。

喉結是要害位置,有氣管、頸動脈和迷走神經,於漢超被一招KO。

於漢超昏迷了,這下甄悅慌了,拿出手機想叫救護車,可是轉念一想,時間緊迫還不如把人送到醫院去急救,她上前去搬於漢超,兩百斤的彪形大漢又豈是她能搬得動的。

“幫幫忙,把他抬到車上。”甄悅衝劉彥直喊道。

劉彥直揮手讓甄悅走開,拎起於漢超抗在肩上,一步步走向江水。

“你要幹什麼!”甄悅尖叫道,她擔心劉彥直想把於漢超淹死。

劉彥直只是將於漢超丟在了淺水里,秋天的江水很涼,受到刺激的於漢超甦醒過來,在水里扑騰著爬起來,渾身濕​​透,狼狽不堪。

他這才明白,自己的情敵是武林高手,真正的高手過招是不用第二招的,剛才他甚至沒看清楚對方的招式就被技術性擊倒了,可見差距之大。

如果不是情敵關係,於漢超真想拜對方為師,可是現實如此殘酷而尷尬,他只能灰溜溜的爬起來,走向自己的越野車,連頭都不好意思回。

經過甄悅身邊的時候,於漢超低聲說:“祝你們幸福。”

“我們真的沒什麼。”甄悅說,“是你多想了。”

風把甄悅的話吹進劉彥直的耳朵,他不禁喪氣,這一架白打了。
lay926 發表於 2015-9-10 13:46
第四十八章夢迴大清
Mon Aug 03 00:00:00 CST 2015
大英雄豈能為兒女情長氣短,劉彥直駕車回培訓中心,高工資的代價就是自由支配時間很少,他是組織的頭號打手,理論上是24小時備勤的,但是也因為身份的特殊,偶爾請假是可以容許的。

培訓中心名義上是安太財團修建的體育訓練場,但實際上的規模比外表看起來要大,地面三層,地下五層,據說存儲了大量的燃油、飲水和食品,趕得上軍隊的戰備倉庫了。

回到中心,鐘主任告訴他最近不要外出,可能會有任務。

“怎麼回事?”劉彥直隨口問了一句。

“不知道。”鐘主任一臉嚴肅。

劉彥直回到自己房間,打開電腦查看新聞,最近天下太平,經濟平穩,股市波動也不大,但是某論壇裡的一則小道消息卻很引人關注。

據說紐約時報昨天報導了神秘人士發來的猛料,揭露了我國政界高層人士的兒子的巨額家產,竟然高達二十億美元,也就是一百三十億人民幣,爆料很精準,把此人澳洲的豪宅、法國的酒莊,以及通過白手套掌握的黃花科技和安太財團的股份全都爆了出來。

雖然沒有提名,但是這個鄭某某的身份呼之欲出,鄭佳圖,鄭傑夫的兒子,而鄭傑夫正是安太財團在政治上的靠山。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出事”吧,有關新聞在網絡上肆虐,有關部門竟然沒有刪帖,很能說明問題,高層鬥爭激烈,安太難免遭殃。

劉彥直相信自己的直覺,但是卻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他也不需要考慮這些,因為他只是一名具體執行者。

如果組織讓他去殺人,他也只能照辦。

……

黨家別墅,黨還山和黨愛國也在考慮同樣的事情,十九大召開前夕,紐約時報這種很有分量的外媒上報導鄭家貪腐的猛料,對鄭傑夫相當不利,如今的政壇不再是刑不上大夫的保險箱,管你是省部級還是中央委員,就算是常委也照樣拿下,如果鄭傑夫倒了,他的所有親朋故舊羽翼下屬全都要跟著遭殃,安太財團雖大,在政治鬥爭面前也只是一個嬰兒。

“如果鄭傑夫落馬,我們就通過必要的手段把歷史扭轉過來。”黨愛國說。

黨還山搖搖頭:“很難,情況太複雜,牽一發動全身,胡亂篡改歷史的話,搞不好連安太都不復存在了,除非事態緊急,不能在其他事情上使用穿越技術。”

黨愛國嘆口氣,雖然掌握了改變歷史的大殺器,但是這也是一柄雙刃劍,一不留神就會傷到自己,必須把超級計算機搞出來,建一個數據模型,這樣才能把危害降到最低。

“你找的小黑客有什麼進展?”黨還山問。

“這小子果然是個人才,他進入了五角大樓的系統,從浩如煙海的資料中找到了我們想要的東西,孟山公司確實在和美國軍方合作,這個項目的名字很霸氣,叫做'上帝之鞭',和我們預想的一樣,是培養超級戰士的,而孟山公司那邊稍微費力一些,只有明面上的情報,負責基因工程的是人叫漢尼拔.坎寧安,英格蘭血統,祖上在維多利亞時期當過男爵,這傢伙和塞繆爾.福克斯截然不同,他是軍人出身,曾經在三角洲部隊服役,在阿富汗和伊拉克都打過仗,以上校軍銜退役,進入孟山公司後青雲直上,負責與軍方合作……”

黨愛國匯報完了,老頭子的眉頭已經擰成了川字,重重的一拍椅子扶手。

“事態惡化了!我們非但沒能阻止世界毀滅的發生,反而加速了進程。”

漢尼拔不是科學家而是特種部隊出身的軍人,毅力堅韌,不達目的決不罷休,心中只有勝利沒有妥協,為了目標可以不擇手段,這種人比塞繆爾.福克斯危險多了。

一次耗資巨大的穿越行動終於將塞繆爾引導到別的行業,但是卻無法避免人類命運的車輪滾滾向前,這使得黨還山父子幾乎陷於絕望境地。

良久,黨愛國才說:“我始終認為,最簡單的辦法是最有效的。”

“難道你要派人去殺掉年輕的漢尼拔?”黨還山問道。

“當然要殺,不但要讓他消失,還要讓很多人消失。”黨愛國平靜而冷酷,“別忘了,我們有世界上最優秀的殺手。”

“你這是要搞得天翻地覆麼?”黨還山嘴角抽動了一下,“像我年輕的時候,如果你覺得對,那就去幹吧,沒有什麼不可以。”

……

互聯網上沒有秘密,李駒成功的黑進了孟山公司的網絡,獲取了一份名單,這上面都是來自世界各地的普通人,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徵,那就是特殊基因攜帶者,而且他們的基因都是家族遺傳的,毋庸置疑,孟山公司在集合這些人的基因來重新製造一種新人,也就是所謂的超級戰士。

拿到了這份名單,黨愛國卻無計可施,因為基因已經提取完畢,處於孟山公司和美國軍方的保護之下,就算動用核彈把孟山公司炸平,也不能阻止上帝之鞭項目的進行了,唯一的辦法就是從源頭上解決,把這些人的祖先消滅掉,阻止基因的遺傳。

這個辦法看似簡單,其實非常複雜,因為名單上有七十二個人,分別來自不同的種族、民族和國家,歐洲人還比較容易處理,因為他們往往世代居住在同一個城市,而美國人經常遷移,查找祖上就費力一些,那些來自非洲和東南亞的人士就更難了,祖上不知道在哪個部落呆著呢。

雖然安太擁有最強的殺手,但是穿越到歷史中去,就是單槍匹馬一個人,得不到後援,不熟悉環境,不懂得風俗習慣語言人文,再說那些特殊基因攜帶者也都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待宰羔羊,一個個殺掉,就算順利也要用幾十年時間。

“我需要一個團隊,一個強大的團隊。”黨愛國自言自語道。

安太財團最不差的就是錢,高層一聲令下,專業的獵頭團隊就開始了行動,在全世界範圍內招聘各種類型的專家,收集海量的資料,同時早已籌備的超級計算機系統也投入了試運營,嘗試著研究神秘的混沌理論。

作為穿越出發點的翠微山被安太財團承包下來,大批工程隊進駐,科學家們也搞出了能容納更多隊員的穿越艙,雖然距離黨愛國要求的一次性穿越“整支軍隊”的要求還很遠,但是起碼可以一次發送五個人和必要的裝備過去。

一切都在緊鑼密鼓的進行,劉彥直也被送進了江大歷史系,主修近現代史。

因為他每次穿越都要從翠微山出發,熟悉當時的歷史環境是很有必要的,黨愛國請了歷史學家、語言學家、社會學家來教導他。

劉彥直的軀體在逐步進化,但大腦的發育顯然要慢一拍,他不是個好學生,對於老師們教授的那一套東西也頗為抵觸,因為和他在中學歷史課本上學到的東西大相徑庭。

時間不允許他慢慢消化這些歷史知識了,惡補了三天歷史後,劉彥直被叫進了中心的理髮室,髮型師給他重新弄了個髮型,腦殼前半部頭髮剃光,後面簡單修理一下,接上了一根烏油油的大辮子。

劉彥直望著鏡子裡的自己,歪著嘴苦笑:“這是演清宮戲麼?”

他儼然成了清末的假洋鬼子,身上穿著現代衣裝,腦後卻拖著大辮子。

鐘主任拿著一套衣服過來,教他怎麼穿戴,長袍馬褂瓜皮帽,還有一雙千層底的布鞋。

劉彥直換上衣服,聯想到最近學的近代史,已經明白下一個目的地是清代了,不禁抱怨道:“弄套官袍多好,辦事也方便,就那種頂戴花翎,殭屍穿的藍紫色的帶補服的官袍。”

鐘主任說:“有意見和黨教授說去。”

在穿越之前,劉彥直見到了黨愛國,後者向他闡述了這次穿越的重要性,劉彥直耳朵都聽的起繭子了。

“知道了,拯救世界嘛,這次幹什麼,去多久?”

“你抵達的年代是1900年,也就是清朝滅亡前十一年,你的任務是前往當時的京城,也就是北京,去殺掉一個叫喬治.坎寧安的傢伙,他是一名美軍上尉,駐守在東交民巷使館區,任務很棘手,但對你來說不算難,因為那是個混亂的年代,渾水才好摸魚嘛。”

“八國聯軍火燒北京城,慈禧太后倉皇逃竄,我知道那事兒。”劉彥直到,不禁有些摩拳擦掌起來,“我能順道干點別的麼,比如力挽狂瀾,救萬民於水火。”

“不能!”黨愛國很堅定,“除了威脅到任務的人,你務必少殺人,盡量不要干涉歷史,否則等你回來,也許會發現紫禁城裡還住著皇帝,我們還是大清的子民,每天的新聞聯播先要播送皇族們的日常動態,我想你不會希望看到這一幕吧。”

劉彥直躊躇滿志:“好吧,我明白了,這次我和誰一起去,有多少經費,有什麼裝備?”

黨愛國打開一口古色古香的樟木箱,裡面是滿滿噹噹的銀元和銀錠。

“袁大頭!”劉彥直叫道,拿出來一枚吹口氣,放在耳畔聽嗡嗡的鳴響,但是銀元上卻沒有袁世凱的胖腦袋,而是一隻站在仙人掌上的雄鷹。

“這是墨西哥鷹洋,當時通行的貨幣,還有英國鑄造的站洋,就是這種,當時北京天津地區比較流行,還有銀錠,五十兩一枚,可不是複刻品,而是從收藏家手裡買來的真品。”

劉彥直接過一枚站洋,呵呵笑道:“這上面印的是雅典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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