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走屍檔案 作者:邪靈一把刀(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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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oomCaVod 2015-10-13 15:48:2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9 263099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28 14:50
第三十七章 坑了 ?

    這一頓飯的上半局還沒開吃,場子就僵了,看樣子周玄業……或者該說周玄禮……媽的!管他的,老子現在也糊塗了,變來變去,也搞不清誰是誰了,按照習慣叫吧!

    周玄業這次找譚龜毛吃飯,到底是想幹什麼?聽二人剛才的對話,周狐狸還沒有到狼心狗肺的地步,他不太願意和譚刃為敵,所以想讓譚刃不要再攙和他的事,看樣子是我把譚刃帶回北京的事兒,讓周玄業警惕和不滿了。

    事實上我覺得自己挺冤枉的,下山時我可沒打算讓譚刃跟著,是他自己要來的,我能有什麼辦法?而且看樣子,譚刃下山,救韓梓桐只是目地之一,事實上,他是想弄清楚周玄業身份的真相,試圖勸他回頭吧。

    不過很顯然,這次勸阻又一次以失敗告終。

    死一般的沉寂在包間裡蔓延著,我們誰也沒開口說話,這種氣氛真是太讓人難受了,便在此時,周玄業突然將目光看向我,笑了一下。

    我頓時覺得毛骨悚然,狐狸一笑,沒好事兒。

    果然,他接著便開口:「我沒有想到,韓梓桐會找你求救。」

    我不知道他提這話是什麼意思,便道:「其實我也沒想到。」

    周玄業又笑了一下,道:「你為什麼不拒絕呢?」

    我幹笑:「朋友有難,千里求援,我應該拒絕嗎?」

    周玄業嘴角動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看起來有些陰森森的——

    他道:「你到現在還沒有學會置身事外,你就不想想,韓梓桐人脈廣闊,為什麼就偏偏找上你?」我心裡咯噔了一下,這問題正是我心裡所疑惑的。韓梓桐土生土長的北京人,父母都是高級知識分子,連帶著她早年,也都是全國各地跑的,你要說在她心裡,她最信任的朋友是我,我還真有些不敢自居。

    既然如此,生死關頭,這麼重要的事,她為什麼偏偏找我?

    周玄業靜靜的看著我,目光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冷淡,道:「還沒有想明白嗎?」說話間,他用筷子擺出了一個三角形:「這是黃家,這是顓家,這是陳家,而你,在中間,你覺得,你和這三大勢力之間的聯繫是什麼?」

    譚刃的目光,也移到了那個三角上。

    我想了想,道:「金肌玉骨。顓家想拉攏我,但我不會站在你們那一邊,所以,為了躲避顓家的打擊報復,我必須找一個可以和他抗衡的靠山,我選擇了黃家。」

    周玄業道:「而韓梓桐,用這個契機,把你推到了陳家的面前。」

    我心中一動,隱約想到了什麼東西,但這點東西閃的太快,我腦子裡沒能抓住,便在這時,周玄業彷彿看出了什麼,提示道:「想到了嗎?她在挑撥……我們的人去收屍的時候發現她身上沒有攜帶數據,那份正確的數據事關重大,不僅是顓家需要的,黃家也需要。你是她死前見過的最後兩個人,你覺得情況會怎麼樣?」

    我一下子就想明白了,不由得爆了句粗口:「我操,不可能!她不可能做這種事兒,臨死前把我坑一把?」

    周玄業笑了笑,道:「她應該不是想坑你,而是想把你推到這裡去。」他指了指代表陳家那根筷子。

    這樣一來,我的嫌疑確實是最大的,他們很有可能懷疑數據庫在我身上,甚至他們會懷疑我是不是已經在跟陳家合作了。我去找黃天時,他表面上沒有過這方面的想法,但背地裡,以黃天曹操般疑神疑鬼的性格,我絕對已經被他從信任名單裡剔除了。

    確切的說,黃天壓根兒就沒有信任過我,只不過他以前給我貼的標籤,大概是此人可用,現在的標籤估計變成了嫌疑重大了。

    可至今為止,這兩家還沒有什麼動作。

    不。

    其實已經有動作了,周玄業,不就代表著顓家嗎?

    我冷靜了一下,看向他,道:「你跟我說這些,聽起來,你像是不相信我和韓梓桐之間有什麼交易?」

    周玄業笑了笑,道:「別人不瞭解你,我還不瞭解嗎?你雖然容易惹麻煩,但不會為了一個韓梓桐去招惹陳家的人,不過顓瑞的想法,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我道:「那你在這種情況下見我,豈不是對你自身很不利?小心你的老闆懷疑你。」

    周玄業笑了笑:「所以我這次並沒有約你見面,你怎麼自己來了?」

    這話可真打臉,頓時把我給噎住了,於是我決定就此結束這個話題,但我想不明白,韓梓桐臨死前坑我這一把是為了什麼?她這人,雖然在感情上有些瘋狂,但為人還是重情重義,行事是比較正派的,我自認為沒做過什麼對不起她的事,以韓梓桐的為人,不可能坑我。

    除非,有什麼重大的誘惑,促使她做了一個坑我的決定。

    可她人都要死了,還有什麼東西是能誘惑她的?

    我想到了韓緒。

    轉而又覺得不可能。

    韓緒雖然屍身還保留著,但之前都被人開膛破肚過了,死了一次又一次,韓梓桐心裡是很清楚的,她研究金儺祭,與其說是找辦法救韓緒,不如說是她在給自己豎立一個積極活下去的目標。

    人一但沒有了目標,無法感受生命的樂趣,那將是一件很痛苦的事,這就是很多富豪為什麼還跑去吸毒,或者沒事兒就喜歡去無人區冒險,玩一些極限的東西,因為他們什麼也不缺,什麼都達到了,空虛和沒有目標,可以輕易摧毀一個人的狀態。

    沒有人的目標是一定能實現的,事實上大多數人的目標、夢想,可能一輩子也實現不了,但它必須存在,如同人生的燈塔一樣。

    救韓緒是韓梓桐給自己豎立的一個不可能達成的目標,她用這個目標麻醉自己,但同時她也是個很清醒理智的人,不可能為了這個麻醉的目標,做出太出格的事,比如放棄生命,比如放棄良知,托我這個好友下水。

    思來想去,我覺得韓梓桐的用意絕對不會是周玄業所說的這樣,我不相信她是在坑我,但現在的情況,在顓瑞和黃天眼裡,我確實跟陳家勾結上了,甚至我有可能成了陳家的眼線。

    我能想到,他們自然也能想到,那麼接下來他們會怎麼做?

    我看向周玄業,他只說了一句話:「都是黑道起家,沒有一個善類,你好自為之吧。」這頓飯散夥後,我覺得很不痛快,被算計的感覺,還有韓梓桐的死因和真實用意,讓我覺得彷彿一隻無形的手,在我眼前編了個套一樣。

    我明知道這是個套,但卻找不到該怎麼離這個套遠一些的方法。

    回酒店的路上,我和譚刃商量了幾句,他思考許久,只說了一句話:「韓梓桐不會害你,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現在所有人都想弄那份真實的數據,但是真實的數據,很可能已經在陳家手裡。」頓了頓,他又道;「韓梓桐選擇陳家,肯定有她的原因,而現在,你反而轉移了陳家的注意力,顓家和黃家都認為數據的下落和你有關。」

    譚刃的分析,給我梳理出了一個脈絡,讓我突然有些意識到韓梓桐為什麼要坑我了。

    這很可能和金儺祭的研究有關,她發現了某些東西,而這些東西,她不打算交給顓家或者黃家,而是最終交給了陳家。她對於陳家是很有信心的,而且如果不出我所料,這份資料,對於黃家和顓家,都會帶來一定的打擊。

    而我卻處於黃顓兩家之間,關係微妙,一但出了事,我也很難抽身。

    韓梓桐相當於用這種方式,讓我被動的不得不提前離開黃家的庇護,如此一來,我只能真正的去投靠陳家。

    沒錯,她其實是在為我打算。

    但她這個打算,未免太相信陳家,太相信那份數據了。

    究竟是一份什麼樣的數據,讓她如此有依仗,如此的自信?如非自信,她是不可能陷我於陷阱的,我相信我的朋友,我也相信她的人品。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28 14:50
第三十八章 新陣營

    現如今,黃天並沒有對此事採取什麼措施,很大的可能,是對我已經產生了懷疑。韓梓桐臨死前也要用這方法把我推向陳家,那份數據,究竟隱藏著什麼東西?

    回到酒店時,我跟孫邈通了通電話,他說今晚上不回酒店了,我問他見沒見著姓陳的,他說見著了,語氣之間很是鬱悶。不等我開口,孫邈便道:「我想盡辦法打聽了,但沒用,黃天一個勁兒跟我打太極,這姓陳的就更不好惹,多說幾句,就像要把我給宰了一樣。」

    我道:「憑你們的交情,宰了你到不至於。」

    孫邈道:「那被揍一頓也夠嗆的啊。」他問我這邊有什麼進展,我想了想,說沒有,因為孫邈這個人,是個不確定因素,他看起來似乎心直口快,有什麼說什麼,但實則嘴裡冒出來的大部分是廢話,你要真想從他嘴裡探出什麼實質性的東西,其實還是挺困難的。

    有時候我也弄不明白,他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你要說他幫我,未免有些不太可能,他和陳家或者說黃家的交情,怎麼著也比我這個半路結識的要好;但要說幫著別人算計我,到也沒發現;凡是對人,還是多留一份心眼,這是我最近幾年總結出的經驗。

    孫邈聞言,哦了一聲,道;「你不打電話,我其實也準備聯繫你的,我一件事兒問你。」我問他什麼事,他那邊傳來一陣沙沙聲,信號有些不穩定,看起來似乎是他在移動位置,片刻後,那陣電流聲消失了,他道:「陳默那小子,說你是他的人,咋回事兒?兄弟,你不仗義啊,你之前怎麼沒跟我提過這事兒?你啥時候投奔他了?」

    我頓時噎了一下,心說韓梓桐這一招可夠絕的,我整個人還蒙在鼓裡,就成了陳家的人了,而且最主要的是,我現在明面上可是站在黃家這一邊的,如此一來,我如今成什麼了?奸細?

    抹了把臉,我道:「我和陳家沒關係,真的。」

    孫邈不信,道:「陳默都跟我說了。」

    我道:「他說什麼?」

    孫邈道:「他說你是他的人,我當時就說,你沒告訴過我,我不信,陳默就說你早晚會去找他,看起來把握十足,要說你們沒關係,我不信。」

    我不由得苦笑,看樣子這陳默是胸有成竹了,想到韓梓桐的事情,我意識到自己確實有必要去找他一趟,先得把陣營給弄清楚了。當然,如果可以,能從這一團漩渦中抽身,才是我真正想要的。

    我問孫邈陳默的地址在哪兒,明天想約見一下,孫邈說活人堂,我有些驚訝:「京城有分店?」

    他道:「當然有,你百度一下就知道地址了,明天什麼時候來都有空。」

    第二天,我和譚龜毛打車,順著查到的地址,到了活人堂的門店。這地方處於鬧市區,古色古香的大門,四面緊閉,只有一面敞著。

    我們一進去,就被請到了二樓,緊接著便看到翹著二郎腿砸核桃的孫邈,旁邊靠窗戶的位置站著一男一女,男的正是幾天前見過一面的陳默,女的不認識,但是很漂亮,面色含笑,兩人湊的很近,不過那女人姿態恭敬,似乎是在跟姓陳的匯報些什麼。

    我一上樓,那女人就閉口不言,止住了話頭,一雙美目似笑非笑的看著我。緊接著,陳默衝她打了個手勢,示意她退下,那美女便從我和譚刃身邊風情萬種的走了過去,臨到我旁邊時,還衝我拋了個媚眼,拋得我內心還有點兒小激動。

    這時,姓陳的開口了,輕飄飄的說道:「二位,請坐。」

    陳默不是個喜歡拐彎抹角的人,剛一坐下,也不待我發話,他便道:「願意跟著我嗎?」

    我噎了一下,道:「有什麼好處。」

    陳默道:「不管是黃天,還是顓瑞,沒人敢找你麻煩。」

    我沉默了一下,道:「那我需要付出什麼。」

    陳默道:「什麼都不用。」

    我愣了一下,和旁邊的譚刃對視了一樣,譚刃衝我點了點頭,示意繼續。

    陳默看了譚龜毛一眼,繼續慢吞吞的說道:「我和韓梓桐有約定,讓你為我辦事,也是約定的一條……不過,我對金肌玉骨,沒有興趣。」

    說真的,這麼久以來,我還是第一次聽人說沒興趣這話,感動的差點兒要哭了。當然,表面上我還是很淡定的,這點兒場面都穩不住,我這幾年就白練了。

    「陳當家的,按照你的條件,你算是在幫我了。」

    陳默輕飄飄的嗯了一聲,道:「接不接受,隨你的便。」

    我道:「能不趟這渾水,我當然願意,但是恕我直言,既然你不打算『用我』,那為什麼要幫我?就因為你和韓梓桐有約定?她想要和你做交易,必然得有拿的出手的東西,讓我猜猜……是那一份被她篡改的數據,她把正確的數據交給你了。而且我相信,幫我,只是順道的,大概是你們的交易條件之一,你們真正的交易目地是什麼?」

    我已經不是三年多前那個別人說什麼都信的蘇天顧了,陳默和我非親非故,不可能這麼幫我,韓梓桐雖然是我的友人,但也不可能丟了性命,就換了這麼個條件。

    我問完,陳默看都沒看我一眼,拿著一方白斤,慢慢的擦著一支銀光噌亮的小刀,慢吞吞的說道:「你對我沒有太多用處;我和韓梓桐的交易是什麼,你也沒必要知道;至於那份數據,你如果想從這個泥潭裡出去,那份數據,還是不知道的為好。」

    我還要再開口,陳默緊接著起身,對孫邈說道:「送客。」

    這、這就送客了?

    孫邈嗆了一下,看了我一眼,對陳默說:「別啊,這我兄弟,老大,你好歹給我點兒面子。」

    陳默理都沒理,直接去了後堂,一轉角,連個背影都沒有留下。

    孫邈很是鬱悶,搓了搓臉,又強打起精神,道:「那啥,其實這樣也挺不錯的,以後這一堆破事兒你也就甭管了,有陳默出面,都得給你幾分面子。」

    我苦笑,道:「我知道,能遠離這紛爭固然是好,只是……好友離世,我卻連原因是什麼都不知道,愧對她一番好意了。」孫邈拍了拍我的肩膀,沒說話。

    離開活人堂,我們三人在外面隨意吃了些東西,我和譚刃商議了一陣,決定就此回三子觀。既然韓梓桐已逝,陳默又願意出面擺平一切,再留在此地,也別無益處,不如回三子觀待著,或許下一次下山時,又是另外一番格局了。

    孫邈聽了我們的話,不知琢磨什麼,說想去三子觀做客,陳家的事他沒能力攙和,該說的都說了,既然不起作用,便也不打算逗留了。

    我們三子觀本來就不拒客,當下,三人便訂了第二天的機票。

    臨別時,思來想去,我給天然呆打了個電話,我知道勸不動這小子,只能給他提個醒:「……我不知道你們進展到哪一步了,但現在陳家進來分一杯羹,他們不是好惹的,黃天是個疑心病很重的人,為了保全自己的利益,什麼都干的出來。傻小子,你自己多給自己留幾條後路,別最後被姓黃的坑了。」

    天然呆這次很受教,他說:「謝謝,我知道。」就在我打算掛電話時,他突然又道:「我已經知道了,你選擇陳家,是對的。」

    我有些意外:「你覺得我是對的,那你就該知道自己錯了。」

    天然呆道:「我不在乎跟著誰,我不是在為他們做事,我是在為我自己做事。」

    「你不該過這樣的生活,當初我做錯了,我為什麼要帶著你離開小扶桑……」

    天然呆平靜道:「那是我自己的選擇。」

    掛完電話,我們上了飛機,當天下午日落西山之時回到了三子觀,孫邈第一天來這種地方,興奮的到處跑,勁頭十足,我和譚刃拜見了無虛後,便各自休息。

    算一算時間,離我們出禁地已經五天了,而龍組的人,果然便如同我們所預料的那般,完全失去了消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28 14:51
第三十九章 找麻煩

    我們不在,龍組的事就全壓在了天勤身上,地藏也出關了,不過他是唯一一個不跟我們住竹舍的,這裡的所有人似乎都躲著他——

    我們第二天起床,孫邈興奮的要跟我們一起做晨課,結果才到山腳,就累的跟狗一樣,癱坐在地上根本爬不起來了,見我們一幫人還生龍活虎的澆菜園子、挖野菜,他氣喘吁吁道:「我去……我以為,在山裡的道士,就跟電視裡放的一樣,沒事兒彈彈琴、吹吹簫、唸唸經,結果、結果你們還一大早爬起來種菜,哎喲我去……不行了。」

    我看見他,就想起自己第一次做晨課時候的情形,也差不多,這是一種鍛鍊體魄的好辦法,而且這時間段,用玄學的說法,就是陰陽交匯,天地一體的時候,而用現代點的說法來講,就是空氣質量最佳,人體狀態最好的時候,在這個點兒做晨課,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智慧和規矩。

    這幾個月下來,我自己也是大變樣,現在跟著天勤等人在這山峰上蹦騰跳躍,還真是小意思。姓孫的本來說要跟我一起做晨課,這會兒也只能坐在一邊歇著,回去的時候,我們拎了一大包野菜,準備中午打湯攤餅,但由於孫邈不太給力,所以回去的時間比平時晚了一個多小時。

    晨課,除了譚龜毛和地藏外,所有人都是要參加的,地藏是因為有單獨的晨課,而譚鬼毛是壓根不用。因此,我們回到竹舍,看見在那兒等著的地藏時,都有些意外。

    天勤拍了拍身上的泥,走上去詢問,二人交頭接耳片刻,也不知說了什麼,便見天勤臉色變了一下,連連點頭,緊接著轉身就將手裡的野菜遞給了黃連,道:「我去一趟外門,飯菜給我留著。」

    我見著情況好像不對勁,問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他點了點頭,說龍組的人找來了。一開始我還沒反應過來,現在立馬明白了,這個龍組,不是進入禁地的龍組,而是龍組的其餘人員。

    禁地裡的人已經失聯了,現在來的這幫,應該是來找我們要說法的。

    想到此處,我便道:「我也去。」畢竟我當時是親身進入過禁地的,有些話我來說會比較合適。天勤沒有多說,點了點頭,我倆便往外門的纜車處走,孫邈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立馬就跟著來看熱鬧了,由於譚龜毛和無虛在一起,離我們比較遠,就沒帶上他。

    我和孫邈跟著不苟言笑的天勤,坐著纜車到了外門,今天遊客不多,遠遠的就看到兩男一女站在外場,一個個神情不善。外門的大師兄,也就是當初給我飛鴿傳書那個中年道人,立刻對我們說道:「就是他們三個,現在怎麼辦?」

    天勤對他道:「去忙你的,這裡交給我。」

    走到那三人跟前,天勤客氣的請他們在石桌上落座喝茶,但這三人是來找人外加找茬的,因而很不客氣。其中一個留著短鬚,凶神惡煞的中年人,在天勤剛說完話,就跟著一掌拍石桌上,高喊:「他媽的!我們是來喝茶的嗎!」

    隊伍中另一個身形消瘦的男人瞟了他一眼,低聲說:「石頭,要有禮數。」說完,衝我們挺客氣的說道:「我們龍組,一週前派了幾個隊員來這兒考察,結果失聯了,不知道他們現在情況怎麼樣?」

    來的路上天勤跟我說過,我和譚刃不在的這幾天,他們沒少關注禁地的情況,只不過不敢往深處去,禁地裡駐紮的那隻煉屍,隨著無虛身體的衰弱,用處也不大了,這幾日,他其實也著急上火,但卻不可能再貿貿然的闖進去。【愛↑去△小↓說△】

    天勤打了個稽首,道:「來的第二日,便進入了禁地,至今沒有傳出什麼音訊。」

    這時,那個石頭怒哼一聲:「我問你,穿過禁地,需要多長時間!」

    天勤道:「五個小時左右。」

    石頭又道;「如今過去了七天,五個人在你們的地盤上失蹤了,你們為什麼不去找!」這事兒到了三子觀後,我跟孫邈是提過的,他可不是個能忍的人,一聽對方這口氣,也跟著一拍石桌,嗓門比石頭更高:「我靠,你們講不講理!請你們來是讓你們幫忙的,不是讓你們來幹什麼考察,來搗亂的!早就提醒過他們,那地方邪門兒,進去了出不來,現在出了事兒,能賴我們嗎!你們是龍組,還是賴皮組啊!」

    「你……」這綽號叫石頭的是個急脾氣,被孫邈這麼一番質問,氣的將手往腰間一放,似乎要拿什麼東西,而這時,他旁邊的女人阻止了他。

    那是個四十來歲的女人,看起來沒怎麼保養,皮膚蠟黃,身材幹瘦,三角眼,大大下垂的眼袋,看起來讓人很不舒服,只聽她開口,緩緩道:「不要急躁。」她說話的聲音,就跟嗓子受過傷一樣,像一台破了的留聲機,呲拉呲拉的,聽的人耳根子發酸。

    天勤不是個怕事的人,他估計對孫邈剛才的那一番質問還挺滿意的,等他們爭完了才道:「禁地凶險莫測,出發前,我們也做了勸阻,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至於進入禁地找人,這不是我們能做到的,希望三位,不要強人所難。」頓了頓,他又道:「我們是修道之人,修道之人求生不求死,希望幾位諒解。」

    那中年女人盯著天勤,緩緩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的五個成員,是故意求死嗎?」

    我覺得這三人未免太過咄咄逼人,忍不住皺了皺眉,道:「土地是國家的,不是我們的,要動土也不是我們說了算,只不過我們發現異常,自然要往上面匯報。如果禁地動土,真出了事,難不成上面的人還會來找我們這些出家人的麻煩?這位大姐,你們這次來是要人的,人進了禁地,失蹤了,你們進去找人也好,或者就此放棄也好,這是你們的事,可別拿我們撒氣。」

    那中年女人冷笑了一下,繼續用那種嘶啞難聽的調子,說道;「拿你撒氣……又怎麼了?」

    孫邈怒了,道:「大眼袋的老女人,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你知道小爺我是誰嗎?」

    那種年女人一聽前面幾個字,臉色頓時就黑了,猛的盯著孫邈看,那眼神別提多古怪了,孫邈被她看的有些發毛,動了動嘴,似乎想說什麼,誰知便在此時,他突然大叫一聲,整個人跳了起來,我定睛一看,發現這小子身上竟然起火了。

    火是從他肩頭的衣服著的,直接燒到了頭髮上,天勤大驚,順手將孫邈提起來,直接往旁邊的池子裡一扔,火到是滅了,不過孫邈那小子,也整個人成了落湯雞,頭上的頭髮被燒的長短不一,焦糊一片,別提多狼狽了。

    我大驚,盯著中年女人道;「是你幹的,你會用火!」我早就聽周玄業等人說過,龍組中的人,都是一批大腦精神力很強,生物磁場牛逼的人,有一些匪夷所思的特異功能,但我沒想到,這女人可以直接放火!

    這太不可思議了,難怪她會這麼牛逼哄哄的。

    我說完,對方只是冷冷的扯了下嘴角,用嘶啞難聽的聲音說道:「小懲大誡。」

    孫邈從池子裡爬起來,這次規矩了,一句話也沒吭。

    自己的朋友被人這麼整,說不憤怒是不可能的,但我們現在所處的階層和實力,已經不是可以靠打架去解決的了,於是我深深吸了口氣,道:「三位,談事情咱們就心平氣和的談,再這樣,我要報警了。」

    「報警?」那個叫石頭的好像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一樣。

    我冷冷道:「沒錯,警察來了,你們也燒嗎?我只聽說龍組是個特殊的組織,沒聽說他們有特權可以殺人放火。來明的,你們佔不到便宜,來暗的……你以為我們三子觀的人,真的就天天在唸經嗎?」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28 14:51
第四十章 預知

    我這麼一說,石頭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臉上的輕蔑之情頓時收斂了起來,並且看了看坐著的中年男人一眼,說道:「法眼……」

    這中年男人的代號叫法眼?難道他的特異功能,也和眼睛有關?這讓我想起了看人一眼,就把紅毛給放倒的飛柳。難怪龍組這幫人牛氣哄哄的,他們確實有牛的本錢。

    那個叫法眼的消瘦男人聞言,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也不知是什麼意思,緩緩起身道:「小兄弟說的是,我們不是來找麻煩的,不過我這兩位朋友都是急脾氣,有什麼失禮的地方,還望見諒。」

    孫邈估計覺得憋屈,聞言還想說什麼,但摸了摸自己的頭髮,估計是怕剩下點毛再被直接燒沒了,因而沒敢開口,一臉的鬱悶。

    我笑了笑,示意無妨,內心實際上把這幫人的祖宗挨個兒問候了一遍。

    此時,硝煙落定,天勤便沉聲道:「三位這次來,是有什麼打算?」

    法眼沉吟道:「我們打算去禁地找人。」

    天勤臉上的肌肉瞬間就繃緊了,沉聲道:「他們五個人去,都沒有一個人回來。」這話的意思就是說,你們就三個人而已,別去找死了。

    法眼聞言,看了天勤一眼,道:「人多人少,並不能決定什麼。」

    這到是實話,莫非這三人,有什麼依仗?

    不等天勤開口,法眼便道:「我那幾位隊員,臨行前告知過我們,找了貴觀中的兩位道長帶隊,不知那兩位道長的情況如何?也在禁地中?」

    我頓時一噎,因為這話不太好說,我和譚刃回來了,他們的人卻失聯了,設身處地,換個角度想一想,我要是遇到這樣的事,心裡也十有八九會懷疑對方搗鬼了。

    但事已至此,該說的還是得說,當即我便出面,將在那禁地中的遭遇以及後來意見不合,分道揚鑣的事給這三人說道了一番,這三人聽完,那個叫石頭的爆脾氣又道:「他媽的,蒙誰呢!啊,你們就安安全全的回來了!我們的人怎麼著也比你們倆厲害吧,他們就這麼沒了?」

    我道:「正是因為我和師兄的實力,不及龍組的五位,所以我們才不敢冒險,果斷撤退。」

    石頭瞪眼:「你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說,我們龍組的人是自以為是,所以自找的?」

    我看向他,道:「如果你是來找茬兒的,那我也不用開口了,反正我說什麼你都會挑刺兒。」

    這三人中,法眼看樣子是威望比較高的,他掃了石頭一眼,那刺頭就不吭聲了,緊接著法眼便道;「你說你經歷了很多個精神世界,能不能將每個世界的情況給我說一說?」

    看樣子,這人應該已經有了些什麼想法,我們並沒有與龍組為敵的打算,只要他們不找茬,我們當然得配合,當下苦笑道:「說實話,到現在,我還會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那個精神世界裡。」頓了頓,我便將在那精神世界裡的遭遇、轉折省去了一些不可言說的東西,其餘的都細細跟法眼講了。

    他聽完後,道:「你醒來後才發現,其實並沒有深入過禁地?也就是說,你是在剛進入禁地時,就被某種力量拉入了精神世界?」

    我道:「如果我現在所經歷的一切都是真實的,那麼……是的。」

    法眼突然笑了一下,消瘦的臉上顴骨高高凸起,如同是一隻骷髏頭在笑一樣,緊接著他道:「原來如此。」看他的模樣,倒像是對禁地的情況已經參破了一樣,眾人不由得都好奇的看向他。

    那石頭道:「法眼,你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法眼道:「他們所說的陰煞之氣,也就是咱們內部說的負磁場,這東西強到一定的程度,會干擾人的神經系統,即便裡面什麼都沒有,正常人在裡面待久了,也會發瘋。」

    石頭大驚,道:「這都五天了,那玄蟒他們會不會……」

    法眼搖頭,道:「其餘人我不敢說,哈士奇肯定沒事,他是薩滿巫師,就算保護不了其餘人,但保護他自己不受負能量的干擾是沒問題的。」說到此處,法眼突然看向我,道:「有興趣加入我們嗎?」

    我以為他說的是要去禁地找人,於是我立馬道:「能力有限,我就不加入了。【愛↑去△小↓說△】」

    法眼笑了笑,道:「我說的是,加入我們龍組。」

    此話一出,別說我們,連他那邊的石頭和那個中年女人都懵了。

    加入龍組?

    我?

    有沒有搞錯。

    石頭道:「法眼,你開什麼玩笑,讓這小子加入龍組?」

    那中年女人也皺著眉,看了我一眼,聲音嘶啞的說道:「法眼,你為什麼這麼做?」

    法眼看了中年女人一眼,說:「火雲,人體的潛力是無窮的,你還記得,自己為什麼突然可以控火嗎?」原來那中年女人的代號叫火雲。她聽法眼這麼一說,像是回憶到了什麼,臉色一變,整個人瞬間陰冷極了,緊接著又看了我一眼,道:「你是說……他也有……特異功能?」

    我?特異功能?別逗了,我是金肌玉骨,但也是屬於等著被人吃的,像那種控火一類的特異功能,我絕對沒有。

    然而,法眼卻是對火雲點了點頭。

    孫邈不由得繞到我跟前,看我跟看猴子一眼,瞪大眼道:「特異功能……嘶,你有特異功能?」

    隨著法眼的點頭,石頭和火雲看我的眼神頓時就變了,我不由納悶,道:「你是不是搞錯了,我沒有什麼特異功能。」

    法眼卻是笑了一下,道:「你剛才跟我講的話裡,有一點很奇怪,你說哈士奇是薩滿巫師?」

    我點了點頭。

    他又道:「哈士奇確實是薩滿巫師,但他並沒有告訴過你,你在精神世界裡,又是怎麼知道的?」

    我頓時愣了一下,想起之前和譚刃討論過這個問題,當時譚刃說了句話,他說,我在精神世界裡,很有可能看到了未來的某一部分。

    比如飛柳掉進那個大坑裡,比如哈士奇的身份。

    在那個精神世界發生的事情,後來都兌現了,所以我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某個精神世界裡輪迴著。但此刻,法眼的意思很明顯,他和譚刃的看法很像,我不是在精神世界,而是,我在精神世界裡,看到了未來。

    也就是說,法眼指的特異功能,是我能預知未來。

    我操,這太不可思議了。

    人一生的命運,真的是定好的嗎?

    如果人的命運是握在自己手裡,那麼為什麼還有預知這種事情?

    如果每個人的命都是事先安排好的,那我們的努力、掙扎,還有什麼意義?

    一時間,我們六人都陷入了沉默,火雲似乎是在回憶什麼,臉上的神情很不好,只有法眼看起來很高興。

    片刻後,他正色道:「願意接受我的提議嗎?」

    我道;「我並不覺得我擁有什麼……預知未來的能力,所以你這個提議,還是算了。」

    法眼道:「人的大腦,有百分九十五的區域,終其一生都在沉睡,我們人類,只開發了腦域的百分之五,就成為了地球的主宰。特異功能,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有些人天生就有,而有些人經過後天的刺激,也會被激發出來。你的大腦,剛剛接受過激烈的刺激,所以現在的反應還不明白,再過不久,你就會相信我所說的話。在這件事情上,火雲是很有經驗的。」

    我不由得看向那個中年女人,她神色比之前要友善多了,衝我點了一下頭。

    接著,我們沒有再提加入龍組的話題,但法眼希望我和譚刃能再次帶隊,帶他們進入禁地尋人。

    對於這一點,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拒絕,那鬼地方,這輩子我也不想再去第二次了,但法眼承諾道:「我保證,那些負能量,這一次,不會再對你造成任何影響,我們是有備而來的。」

    讓我意外的是,天勤直接就拒絕了:「既然三位是有備而來,那麼多這兩個人,或者少這兩個人,想來也並不會有什麼影響,我這小師弟前段時間從禁地出來,心神受創,目前還在休養中,不能涉險,三位要尋人,還請自便。」這話說的不卑不亢,但袒護之意非常堅定,讓我不由得相當感動。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28 14:52
第四十一章 再入禁地

回到霜降峰時,我很鬱悶,因為天勤的袒護並沒有效果,法眼三人不是那麼好打發的,他用一個理由就把我給說服了,他道:「我們進去找人,找到人就離開,這裡的情況我們會向上級反映,保證停止施工,而且這地方生態環境保護的非常好,我們還可以將它申請列為重點保護區。」

兩個糖衣炮彈下來,頓時把我給砸懵了,前一個還好說,畢竟情況擺在這裡,龍組也不可能由著那幫商人亂來,可後面這個保護區意義就重大了。

這相當於一張通行證,有了這張證,這片區域就相當於獨立起來,雖然不能成為私有制,但三子觀在這片地頭,就是說一不二了,就跟武當山那些名觀差不多了,以後那些官商再怎麼勾結,也不敢來這兒分蛋糕。

我有些心動,但天勤不同意,他說我的性命比保護區這三個字更重要,修行之人,求生不求死。

說不感動是假的,畢竟我進入三子觀不過幾個月,而這麼大的利益擺在眼前,天勤卻眼都不眨的一口拒絕,連孫邈都豎起了大拇指,說:「你這師門,不錯啊,哎,你師父要不要再收個關門弟子,考慮考慮我。」

我讓他閃一邊去,思來想去,三子觀的人,從上到下,待我不薄,這次去禁地,也只是找人,而且法眼他們,和上次的五人不同,這法眼能一口說出禁地的奧秘,說明他是有把握的。

這麼大的利益擺在眼前,我權衡了一下,決定試一試。

天勤見此,便說這事兒得無虛或者大師兄同意,譚刃估摸著也是想給師門做點兒貢獻,二話不說就答應了,無虛身體日漸衰弱,已經開始到了服砂閉關的地步,我們不便打擾,因而這事兒便由譚刃拍板了。

不過讓我鬱悶的是,譚刃這板雖然拍了,但意思卻是由他親自上陣,把我給剔除在外了。

我自然知道譚龜毛比我牛逼,但一想到讓他一個人去冒險,我即鬱悶,又有些不放心,勸道:「老闆,咱兩現在是一體的,雙劍合璧,才能天下無敵,你一個人去了,萬一出什麼事兒,連大招都不發了。」

譚龜毛不冷不熱的說:「誰要跟你雙賤合璧。」

「老闆,此劍非彼賤。」

孫邈蹲在一邊說:「我覺得譚老闆這個決定是正確的,萬一那三個人是吹牛逼的,沒什麼真本事,豈不是把你也困住了?我看譚老闆比你靠譜,你就聽譚老闆的。」

我聽他這麼一說,便道:「照你這麼講,萬一那三人是吹牛逼的,把我兄弟困住了,難道我就不管了?」

孫邈噎了一下,面露思索之色,最後道:「你這麼一說,去與不去,好像差別不大。」

譚龜毛被我倆在旁邊說的煩了,不咸不淡的說道:「有話出去說,我要休息。」

我道:「老闆,你別休息,你自己跑禁地去冒險,我在後面躲著,那我蘇天顧成什麼人了。」

譚龜毛道:「這是我三子觀的事,與你無關。」

我一聽這話就火了:「譚刃你什麼意思,合著我不是三子觀的人?合著我這關門弟子是假的?」

譚刃淡淡道:「你為什麼拜師,理由我知道,但你真的想出家嗎?你沒有想過等師父一死就還俗嗎?你有把我當成你的煉屍嗎?」

一時間我不禁一愣,這些話雖然我沒跟譚刃說過,但我心裡確實是這麼想的,等無虛一死我就還俗了,但這段時間的相處歷歷在目,三子觀乾坤兩道,待我都跟親兄弟一樣,再加之我是排末尾的那一個,更是照拂有加,我雖然是想過還俗,但還俗並不代表我就這麼和三子觀劃清關係吧?

「老闆,我承認,我確實不可能出家,我就是一個俗人,如果能擺脫這個怪圈,能做回一個普通人,我最大的願望就是成家立業,我這輩子都沒有家,我希望有自己的家人,難道這也有錯嗎?我還俗,不代表我們的情誼就這麼一刀兩斷吧?至於煉屍這件事……我確實沒有把你當成我的煉屍,在我心裡,你永遠是我老闆,是我兄弟,管你是人是屍,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冒險,自己卻在這兒躲著,三子觀不是你一個人的,我現在既然還沒有還俗,還是這裡的一份子,我就得出力!」

孫邈左看一眼,右看一眼,打圓場:「都是好意,怎麼吵起來了,什麼人什麼屍的,要不這樣,還是讓小蘇去吧,多個人多分照應,雙賤合璧嘛。」

我直接將這不靠譜的小子轟出門外,擱下話:「明天我也去。」

第二天中午,發眼等人的裝備調來了,有了上次的經驗,這回我們帶了很多食物和水,攻擊性的武器帶的很少,主要是攜帶一些對付陰煞之氣的東西,除了三子觀提供的裝備外,還有龍組自己的一些現代化裝備,怪模怪樣的,將那些東西和驅邪避煞聯繫在一起,有種很新奇的感覺。

法眼自然是希望人越多越好,因為人本身就帶有生物磁場,也就是玄學所說的陽氣。進入禁地,雖然會沖煞,但眾人團結一致,也能形成天然的擋煞圈。

不過這個天然的擋煞圈效果其實很可以忽略不計,法眼之所以歡迎我,大概是他認準了我身上有什麼預知未來的能力。

孫邈那小子原本打算玩幾天就離開,見我和譚刃要去冒險,便決定在山上等我們安全回來再走,雖然說話做事不靠譜,但還是挺講義氣的。

由於不滿我攙和進來,譚龜毛一路上沒給我好臉色,當我是隱形人,而那個法眼,則不停的給我宣揚加入龍組所擁有的好處極特權,最後被我一句話給頂回去了:加入你們之後,是不是得時常執行任務,動不動就跟各種離奇古怪的事打交道?

他說是,我道:「我是個懶人,就想安安靜靜的賺錢養老婆,我對給人家當打手沒興趣。」

法眼頓時不吭聲了,最後笑了一下,道:「你總有一天會想通的,你沒有辦法控制你的能力,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大腦磁場,而我們龍組,有對於生物磁場最尖端的研究資料,你早晚會同意的。」說完,就沒再給我洗腦了,中午時分,我們到達了禁地的外圍。

再一次來到這個地方,看著熟悉的分割線,我整個人就跟應激反應一樣,渾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

譚龜毛看了我一眼,說後悔還來得及。

我說:「如果我現在後悔了,以後一定會更後悔。」

譚龜毛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終於沒再說什麼,想來氣也消了。

而不遠處,那具隨著無虛的虛弱而日益遲緩的煉屍,依舊以打坐的姿勢,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它看見我們,並沒有什麼動作,只是睜著眼睛看著我們,說道:「遊客止步。」

我重新將信物拿給它看,煉屍於是閉上了眼睛,顯得很疲憊。

譚刃靜靜的看著那具盤腿而坐的煉屍,不知道在想什麼,或許是想起了無虛,或許是想起了他自己,但我知道,這種時候,最好什麼也別問。

「這就是禁地,我看到了。」法眼並沒有去看那具煉屍,甚至從頭到尾,他似乎都當那具煉屍是不存在的,而是盯著對面界限分明的禁地,蹦出這麼一句話。

我不由道;「看到什麼了?」

法眼消瘦的臉上,又浮起了那種笑容,像個會笑的骷髏一樣:「我看到了負能量,充斥著這片土地,任何進去的人,都會被它影響。」

我心中一動,不由得盯著他的眼睛細看,這人的代號叫法眼,法眼,意為看透一切的眼睛,難道他這雙眼睛,可以看透這片禁地?難怪這三人有恃無恐,原來是隊伍裡有一雙『法眼』。

我道:「你能看到負能量,那你能避開它們嗎?像哈士奇一樣。」

「它們無處不在,我無法避開,但我知道它們的來源,看樣子,玄蟒他們也在那個地方。」法眼說話時一直是看著禁地的,並沒有看我,顯得有些神神叨叨的。

他所指的那個地方,又是指哪裡?

這麼一想,為便問了出來。

法眼道:「你看不見,那邊的上空……有一股很強的負能量,這個禁地所有的負能量,都是它散發出來的,所有的活物,都會被它吸引過去。」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確實什麼也看不到,心裡頭不由咯噔一下,雖然對龍組的人沒好感,但我可不希望那五人都死在裡面。

石頭立刻道:「還等什麼,咱們趕緊進去。」

法眼點了點頭,旋即打了個手勢,說:「上裝備。」

緊接著,便見他們從裝備包裡,拿出了五個模樣很奇怪的東西。那東西是個金屬圈,周圍有很多指示燈,金屬圈的旁邊,還支起了一個天線模樣的東西,頂端有一個球體。

石頭打開了其中一個的開關,這天線上的球體,頓時就散發出一陣綠色的光,緊接著,石頭將這玩意兒,像戴金箍圈一樣,戴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這玩意兒一帶上去,金屬圈周圍的指示燈也跟著跳動起來。

緊接著,石頭又將其餘四個的開關都打開,分別發給我們。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6-3-12 00:08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28 14:52
第四十二章 眼鏡

    「這是什麼東西?」我知道這大概是某種高科技。

    法眼道:「可以隔絕負能量,保護自身的生物磁場,不過它有個能量值,一但超過這個能量值,還是會被影響,它可以持續五個小時,我們必須在五小時內往返,將人救出來。」

    我有些驚訝,要知道,法眼嘴裡所說的負能量,也就是陰煞之氣,這些東西,當年被一竿子打入到封建迷信的行列,卻沒想到,有一天,這些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會被這些高科技給分析出來。

    這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彷彿自己的領域被其它什麼東西給入侵了一樣,本能的就會有一種排斥感。這就好像一個科學家解決不了的事情,一個神棍突然跳出來解決了,這對於那個科學家來說,打擊是很大的。

    很顯然,有這種感覺的並不止我一個,譚龜毛將那玩意兒戴在頭上後,說道:「希望它能起作用。」

    法眼道:「這是很多尖端工作者廢寢忘食研發出來的,要相信人的力量。」我們五人戴上這個古怪的頭箍,每個腦袋上都支著一根發光的天線,看起來很是搞笑。

    緊接著法眼便揮了揮手,示意我們前進——

    到了地兒之後,事實上他根本不需要我和譚刃帶路,他那一雙『法眼』,能清晰的看到一些我們看不見的東西,所以他很堅定的朝著他口中所說的那個負能量最強的位置而去。

    這地方沒有別的危險,除了偶爾會不小心踩空,掉進一下坑洞,弄的滿身泥以外,就沒再發生別的狀況。這頭箍似乎真的有用,我們進去半個小時左右,禁地中霧霾一樣的陰煞之氣就逐漸變濃,而這時,我們頭頂上的頭箍,指示燈便開始頻繁的跳躍起來,顯示出它正在工作。

    天線上的綠色指示燈跟著明滅閃爍,在這個指示燈的照射範圍內,周圍的陰煞之氣,就如同被一種無形的風給吹到了外圍,雖然湧動著想要靠近我們,卻始終上不了身,十分神奇——

    我壓下內心的驚訝和震動,表面上不動聲色,和譚龜毛依舊墊後。

    雖然這個頭箍隔絕了陰煞之氣,但隔絕的距離有限,因此周圍完全是灰濛蒙一片,越往前走,可視度就越低,而且比我們上一次進來時嚴重多了。

    確切的來說,上一次我大部分時間都在精神世界裡,事實上並沒有真正的深入過禁地,因此陰煞之氣並沒有如今這麼濃烈。而此刻,有了這奇特的頭箍,我們是貨真價實的走入了禁地深處。

    這比我在精神世界裡經歷的煞氣更重,到最後,我們所有人幾乎成了睜眼瞎,什麼都看不到。

    在這種關頭,眾人不得不停了下來,為了防止出現意外,我們圍在一起,互相扣著手臂。

    法眼拿出了一根繩索,在這種情況下,唯一能看見周圍環境的只有他,我們剩餘的四人跟瞎子沒兩樣。他示意我們將繩索綁在腰上,他在前頭帶路。

    這種眼睛看不見的情況,無異是最讓人心中不安的,石頭說道:「法眼,咱們裝備裡不是有透視鏡嗎?把那眼鏡兒拿出來戴上,捆著繩子幹嘛?」

    透視鏡?難道能看透這些煞氣?有這玩意兒為什麼不用?

    疑惑間,便聽法眼道:「透視鏡只準備了兩個,如果你想戴也可以,但我勸你最好不要戴,看見什麼不該看的東西,我可不管。」

    這石頭是個急脾氣,聞言道;「不就是個破樹林子一點負能量嘛,能有什麼不該看的。」說話間,我聽到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應該是石頭在翻找裝備。

    片刻後,便聽石頭說了一聲給,應該將另一幅透視鏡交給火雲了,我和譚刃自然是沒有的,乖乖的栓繩子。誰知,便在此時,我猛地聽到了旁邊的石頭,嘴裡發出一陣抽氣聲,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

    我不由得豎起耳朵,道:「怎麼了?」

    石頭和火雲二人,一開始對我和譚刃是非常不屑的,但自打聽了法眼的話,說我有什麼預知未來的特意功能,這兩人就將我當成了遲早要進龍組的內定人員,態度立馬就變了。

    再加上看我把譚刃叫老闆,對譚龜毛很是敬重,連帶著也不敢給譚龜毛臉色了。

    這會兒我一問,便聽石頭那邊一陣咔嚓聲,說道:「這他媽的是什麼啊,還好沒……」他話沒說完,便聽火雲大叫了一聲,那聲音嘶啞難聽,彷彿嗓子都要叫破了一般,如同一頭被激怒的野獸。

    我嚇了一跳,這一瞬間還以為火雲也發瘋了,但緊接著我便聽到啪的一聲,似乎是什麼東西被扔到了地上,緊接著便傳來法眼的聲音:「不能踩,這透視鏡踩壞了要賠的。」看樣子是火雲把透視鏡給扔地上了,而且似乎還想踩一腳。

    緊接著便是法眼安慰她的聲音:「有些東西,能不看就不看,把眼鏡收起來。」伴隨著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石頭將眼鏡收了起來,離我比較近的火雲喘著粗氣,聽上去情緒應該很激動。

    人就是這樣,越是看不見的東西越是好奇,本來在我心裡,這禁地就是一片荒林,除了蚯蚓,就沒有別的活物,而現在,火雲和石頭的反應,卻讓我升起了一種強烈的好奇心。

    難道這禁地中,還有什麼我沒有看見過的東西?戴上那眼鏡後,究竟會看到什麼?

    這時,只聽石頭對法眼說道:「你看見的也是這些嗎?」

    我雖然看不見法眼的神情和動作,但他的聲音卻顯得很沉穩,他道:「我看見的是地獄。」

    「地獄?」石頭愣了一下,道:「我看見的也是地獄,我看見的地獄裡面,全是腐屍,人頭上掛著蛆,就離我的臉兩釐米,太他媽噁心了。」

    他們這麼一對話,我立刻明白了火雲和石頭剛才為什麼會有這種反應。

    負能量,也就是陰煞之氣,本就是一些不乾淨的東西匯聚而成,這其中孤魂厲鬼不知有多少,而鬼物中,有一種情形叫死亡回憶,有些鬼會一遍一遍重複自己的死亡經歷甚至腐爛過程。

    石頭的那個眼鏡我不知道是什麼原理,但它應該和法眼類似,可以看破這些『霧霾』的本體,所以,眼前這些霧霾似的煞氣,在我看來,可能只是灰濛蒙一片,但在石頭等人看來,可能就是它們最本來的面貌,比如死亡回憶。

    而這種體驗,又根據每個人的身體素質不同,看到的東西也會不一樣。身體素質,是個很籠統的說法,從玄學的角度來說,這和人的陽氣、八字、屬相、命盤都有關,世界上絕對不會出現兩個命格一模一樣的人,即便他們是同時間分秒不差的出生,但所處的環境、家族的命格,也都會有不同的影響。

    這就是為什麼同樣一個八字的人,卻過著兩種人生的原因。

    那麼火雲看到的又是什麼?她似乎沒有看到什麼恐怖的畫面,反而是看到了一些讓她生氣的東西。

    至於法眼,我開始由衷佩服他了,有一雙法眼,看樣子並不是一件太值得高興的事。石頭和火雲不想看的事,他們可以摘了眼鏡,但法眼必須得看下去。

    龍組的人,雖然不好相處,但不能否認,確實每個人都很有一套。

    在拒絕戴眼鏡後,石頭和火雲也把自己給串在了繩子上,繩索的另一端在法眼手裡,他當『導盲犬』,我們在後面跟著,這種情形,讓我覺得我們不是來救人的,而是等著被人救的。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28 14:52
第四十三章 玉床

「我們已經離的很近了。」摸瞎走了大約一個鐘頭,法眼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讓我瞬間鬆了口氣。這種當盲人的感覺相當不妙,再不看到點兒希望,我就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又陷入什麼精神世界了。

緊接著,火雲又道:「把探測儀拿出來,進行定位。」

伴隨著一陣裝備包翻動的聲音,我前方突然響起一陣嘀嘀聲,緊接著便模模糊糊亮起一陣微弱的紅光。說真的,在這地方看見紅光,對我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上一次的經歷還深深的印在腦海中,但緊接著我便發現,發光的是一個四角形的顯示屏,像一個平板電腦,但材質是金屬,造型冷硬。

此刻那屏幕上有很多紅色的格子線,紅色的屏幕光上,有幾個綠色的點。

其中五個綠色的點是在一起的,而在這五個綠色點的對面,則還有一個綠點。

「這五個綠點是我們?那對面那個綠點是誰?」

石頭道:「這是高頻生命體探測儀,比例是一千,對方離我們有2.28公里,但只有一個生命點,也就是說只剩下一個活人。」

我有些吃驚,雖然彼此的身形和容貌看起來都很模糊,但這並不妨礙我在如此近的距離觀察到石頭凝重的神情,他接著道:「難道只有一個人活下來了?」龍組的每個人都是罕見的,一下子損失四個人,對他們來說不是一件小事,因而此刻,連石頭這樣的急脾氣,也變得面色深沉。

在來之前,法眼就說過一句話,他說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天,其餘人的生死不敢保證,但哈士奇肯定還活著,因為他是薩滿巫師。

現如今,這探測儀上,果真只剩下一個生命點,莫非這個生命點,真的是哈士奇?這是不是意味著其餘人都死了?

這地方雖然沒有實體的攻擊,但時隔五天,食物和水源恐怕都不足,再加上精神刺激,活活困死個把人完全不成問題。火雲看了看屏幕,也不知是安慰自己,還是安慰法眼兩人,聲音嘶啞的說道:「這探測儀,探測範圍只有三公里,或許他們在其它地方。」

石頭道:「希望這樣吧,如果咱們的人真的折了,老子回頭就放火把這兒燒了。」

法眼示意二人別多說,先跟發現的第一個生命點匯合。

兩公里的路並不遠,沒多久我們便到了,然而,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我幾乎驚的眼珠子都瞪出來了,因為這地方,我赫然是來過的!

前方的地面,凸出了一片巨蟒般的黑石,左右看不見頭,異常的醒目。而此時,一個紅頭髮的人影,赫然背對著我們,面朝著前方的黑石。

這一幕何其相似,我當初從精神世界裡『醒』過來時,不也和他一樣嗎?不僅是地方一樣,連面朝著石壁的姿勢都一模一樣。

這一瞬間,我整個人都混亂了,心臟的跳動驟然加快,渾身的血液迅速流竄起來。

為什麼會這樣?

我怎麼又跑到這個地方來了?

難道又是精神世界?

不,不,這些煞氣根本沒有近身。

又或者,我其實原本就在精神世界裡?

難道我一直就沒有醒來過?

難道這一週多經歷的種種事情,都是假的?

我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後背卻猛地遞上一個東西,緊接著,一隻戴著手套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扭頭一看,是譚刃的臉。

他的臉被頭箍天下的綠色指示燈,映照的蒙上了一層青綠色的光,面無表情,看起來還挺有驚悚感的.

「怎麼了?」他似乎看出我的不對勁,手按住了我的肩膀,用力一捏,讓我頓時清醒了不少。

「老闆,這個地方,我來過。」

譚刃很聰明,他迅速反應過來,道:「精神世界?」

我點了點頭,他沉默片刻,道:「你信我嗎?」

這話怎麼講?

我用眼神示意他什麼意思。

譚刃道:「如果你信我,那我告訴你,這不是精神世界,之前的經歷,也不是精神世界。」

我道;「那怎麼解釋現在這一切?」問這句話時,我心裡隱約冒出一個猜測,而譚刃接下來的話,也讓這個猜測的可能性大大的提高。

他道:「或許,你真的擁有了預知未來的能力。」

我忍不住抓了把頭髮,道:「老闆,這太扯淡了,當年周玄業進來就人格分裂了,也沒見他被刺激出什麼特異功能,怎麼我一進來,就預知未來了,這太不可思議了。」

譚刃道:「或許和你的特殊體質有關……」

我們的話沒繼續往下說,因為法眼等人陰朝著紅毛走了過去。

用法眼的話來說,這裡是陰煞之氣最強的區域,但事實上,一走進這片區域,周圍霧霾似的東西,就完全消失了。我們的視線變得清明起來,而十來米開外的地方,則依舊是灰濛蒙一片,彷彿被隔成了兩個世界,又彷彿,我們是被一個灰色的大繭包裹在了其中。

法眼站在紅毛哈士奇的背後,以一種有些奇特的腔調喊道:「該醒了。」一邊說,他的手,猛地往哈士奇的頭頂拍去。也就在這一瞬間,哈士奇突然轉過身,舉著手裡那根法杖一擋,便擋住了法眼拍下去的手。

在看見哈士奇,我嚇了一大跳,因為他的臉十分蒼白,嘴唇乾的氣泡,雙目無神,直到擋下法眼那一擊,他的眼中才慢慢有了焦距,張了張嘴,似乎要說什麼,但沒等發出一點兒聲音,整個人便暈了過去。

法眼順手接住了他,立刻對其餘人說道:「脫水,要急救。」這種情形,是法眼等人事先預想過的,所以我們的裝備準備的很充分。當下便就近將哈士奇放倒,火雲和石頭給哈士奇檢查身體,法眼則準備吊水。

哈士奇的情況刻不容緩,半隻腳已經跨入鬼門關了,現在救他才是首要任務。

而與此同時,譚刃則走到了那塊凸起的石頭邊上靜靜的觀察著。我覺得這石頭很不對勁,勸他不要靠近,他搖頭,道:「這石頭的材質,和周玄禮身上陰珠的材質是一樣的,周玄禮當年也來過這兒。」

其實之前我就有過這個猜測,只不過那陰珠我當時只是匆匆看了一眼,連摸都沒有摸過,因而不能確定材質,如今譚刃也這麼說,想來便是真的了。

看了片刻,譚刃說這地方有玉床,而這條凸出來的石脈,是陰氣侵蝕下而裸露出來的玉床,連表面的原石層都全部剝離了。

譚刃喜歡玩石頭,所以是這方面的行家,他說這不是什麼『好床』,質地一般,但由於受陰煞之氣的洗滌,所以外形質地發生了改變,不能算作現今發現的任何一種玉種。

如果用專業的玉石儀器來鑑定,這玩意兒可能連玉都算不上,因為結構分佈已經被改變了。

我道;「法眼說這裡是陰煞之氣的源頭,源頭是這些石頭?」

譚刃搖頭,淡淡道:「氣行地走,地氣生發於內,煞氣發於外。陰煞之氣,並非天生的地氣,所以要尋找託身的地方。」我有些明白過來,道;「就像鬼物寄生於靈堂一樣?」

「對。」他微微額首:「所以,陰煞之氣的本源不是在這裡,但這片玉床適合凝煞,所以煞氣最終全部聚聚在了此處,這些玉石,也成為了陰石。它們將沖煞的活物引到此處困死,血肉再為滋養。」說話間,譚龜毛示意我扒拉一下周圍的落葉。

我試著用匕首深挖了幾下,果然,很快便在層層落葉下,看到了許多屍骨,但大多是獸骨。

這地方近年來是沒有人的,因此表層的都是獸骨,想來人骨,恐怕還在這些獸骨下面。

而這時,那邊哈士奇已經掛上了水,躺在一邊,法眼跟著走了過來,似乎是聽到了我倆的對話,他點了點頭,道:「譚先生說的沒錯,其餘的四人,應該也在這條玉床附近。」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6-3-12 00:09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28 14:53
第四十四章 放火

    當下,法眼思索片刻,囑咐我和譚刃,讓我倆留在原地,照看掛水的哈士奇,他和火雲以及石頭去尋找其餘人的蹤影。我覺得不放心,便囑咐道:「這地方表面看著平靜,實際上很危險,你們三個找人,還是一起找,千萬別分頭找,小心出狀況。」

    法眼點了點頭,說知道,三人便沿著玉床的走勢往下找。

    我和譚刃留在原地,一坐一站,一邊看著哈士奇的吊水,一邊注意著週遭的情況。

    這頭箍只能堅持五個小時,但我們現在進入禁地已經兩個多小時了,如果在找其它四人的事情上耽擱太久,只怕到時候我們也會出狀況。

    我有些後悔,道:「剛才該跟他們約個時間,萬一超時可就遭了。」

    譚刃看了看手錶,道:「還有兩小時三十五分鐘,我們等半小時,半小時後他們沒回來,我們就撤。」

    我吃了一驚,道:「自己撤?」

    譚龜毛瞟了我一眼,不咸不淡的說道:「不然呢?在這裡傻等嗎。」我噎了一下,發現譚龜毛這個提議其實是很不錯的,雖然看起來有些不仗義,但事關個人生死,如果他們沒能迅速回來,我們等著也沒有意義,自然是撤退為妙。

    不過譚龜毛最近給我的印象太正派了,我都忘記他還有另一面,這丫在某些時候,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相當果斷的。

    當即我放下心來,看了看表,靜候法眼等人的消息。

    不過,沒等半個小時,不過二十多分鐘,他們就回來了,看上去氣息有些急促,顯然也是在有意的控制時間,不過回來的只有他們三個人,看樣子,尋人計畫是失敗了。

    但我還是問了句:「有發現嗎?」

    法眼臉色陰沉的點了一下頭:「只有屍體。」

    雖然早就料到了,但我心裡還是打了個突,道:「那屍體你們不打算帶回去?」

    石頭狠狠的踹了旁邊的玉床一腳,怒道:「怎麼帶!他媽的!爛的到處是蛆,我他媽怎麼帶!」

    這種時刻,說什麼都是多餘的,因而我只得沉默不語。

    所幸法眼是個冷靜理智的人,他閉上眼深深嘆了口氣,再睜開眼時,枯瘦的臉上,那雙烏黑的眼睛又變得鎮定而深沉起來,他抬腕看了看表,道;「時間差不多了,走吧。」

    哈士奇的水還有少許沒有掛完,但並不影響,我們提前拔了針,由石頭將人背著開始往回走。

    整個過程中,法眼一直走在前面,目不斜視,雙眼有些放空,似乎隔著虛空在看些什麼。其實我特別好奇這個禁地在法眼的眼中是什麼模樣,如果真如他所說,呈現的是地獄般的場景,那這人還能面不改色,只能說心理素質太強了。

    我們往回走了十來分鐘,便又進入了那片霧霾一樣的地帶,視野裡再次變得一片模糊,得把手伸到眼前,才能模模糊糊看到自己的手部輪廓。

    我手裡抓著繩索,搭著前面火雲的肩膀,一隊人半摸瞎的往前走,誰知便在此時,我手下搭著的肩膀,突然劇烈的動彈了一下,似乎是火雲在抽筋一樣。

    我嚇了一跳,由於看不見,因此對周圍的情況一片茫然:「怎麼回事?」這地方任何情況都不能掉以輕心。

    火雲沒回答我,但身形卻是明顯停頓下來,並沒有往前走,我的腳步也跟著一頓,走在我身後的譚龜毛立刻拍了下我的肩膀,問怎麼回事。

    我道:「火雲好像……」話未說完,火雲猛地一縮肩膀,緊接著死寂的禁地中便響起了她嘶啞的叫喊聲,這聲音突如其來,我簡直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只覺得其中似乎包含著無盡的痛苦與怨恨,聽得人耳根子發麻。

    火雲這一縮肩,我手下空了,也不知她移動了方位,再反應過來時,便覺得左側生風,似乎是有一股巨大的力道朝我擊打過來。這要是以前,我肯定是躲不開,甚至反應不過來的,好在如今勤學苦練,還是有成效的,感覺到的瞬間,我整個人就往後一退。

    這輕功還算沒白練,雙腳發力,一退兩米遠,身後的譚龜毛也感覺到了,不過他是往旁邊閃,我倆還算有默契,否則我可能就退不了了。

    這灰濛蒙的,我也看不清襲擊我的是什麼東西,只覺得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從我前面閃過,乍一看,特別像裝備包。難道是有人掄著裝備包襲擊我?那玩意裡面有一些金屬裝備,這要掄著砸過來,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我前面是火雲,能用這個方法襲擊我的,也只有火雲了。

    聯想到她剛才那一聲古怪的叫喊聲,我意識到火雲出問題了。

    這時,法眼喝道:「火雲,都是假的,不要被迷惑了。」

    我們現在都是睜眼瞎,什麼也看不見,只能通過聲音判斷大致的情況,而更糟糕的一幕出現了,火雲嘴裡叫喊著:「啊啊啊啊,殺了你們,燒、燒死你們……」

    說話間,周圍突然零零星星竄出了火苗,這地方滿地都是枯枝敗葉,火勢如同潑了油般,一下子就燒旺了。

    我之前被困禁地,還想過要放火,但也只是想想而已,誰知這火雲一發瘋,就讓我的想法變成現實了。

    我們此刻就在禁地裡,而且還沒有事先去挖『防火帶』,大火一燒起來,我們誰都跑不了。

    我大喊:「滅火、滅火!快阻止她!」

    因為有火雲的緣故,我們有攜帶一個小型的滅火器,這會兒火勢還沒有擴展開來,現在滅火還來得及,但前提時,不能讓火雲繼續放火。

    由於火光的原因,我們的可視度稍微增加了一些,模模糊糊間,便見石頭拿了個東西在噴,一邊噴一邊喊:「先把火雲給敲暈了。」

    這會兒火燒起來,不停舔著我們的衣服,我們幾人為了躲避火焰,已經各自分散到外圍安全區,反倒是火雲自己被困在了熊熊燃燒的烈火中,衣服都已經燒起來了。

    石頭髮了狠的往裡沖,滅火劑從後朝火雲噴射了過去,暫時掃出了一條道,而這時,一直不知在哪兒的譚刃,突然竄了出去,一手成爪,直接朝著火雲的後脖頸處抓去。

    我知道那兒有個穴位,而且譚龜毛很擅長這個,絕對的一按就暈。

    這一手十分利落,譚刃就跟一隻黑豹一樣,突然竄了出氣,在火雲脖子上一掐,火雲便往下倒。譚龜毛緊接著順手一抱,抱著火雲就出了火場。

    出火場的瞬間,譚龜毛就將火雲往地上一扔,沒有戴手套的雙手,僵硬的跟冷凍的雞爪子一樣,似乎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也不管周圍的火勢,臉色扭曲的說:「水、水!」

    這丫估計是情況緊急,沒顧的上戴手套,這會兒八成身上的雞皮疙瘩已經掉了好幾層了。我知道這玩意兒犯起病來可輕可重,雖然覺得好笑,但也不敢大意,感覺取出水壺,道:「洗手、洗手。」

    譚龜毛臉色扭曲,洗完一壺,手搓的紅通通的,跟剛鹵出鍋的豬蹄一樣。那邊還在滅火的石頭大叫:「我操,你倆有病啊,這種時候洗什麼手!有水不知道滅火啊!」

    譚龜毛舒了口氣,拿出手套戴上,整個人跟復活了一樣,看的我眼皮忍不住直抽抽。

    然而這時,原本被譚刃弄暈躺在地上的火雲,嘴裡竟然又大喊大叫了起來,我嚇的低頭一看,發現她竟然醒了,而且掙紮著就要爬起來!

    「老闆!你這穴位沒拿好啊!」

    譚刃臉都黑了:「該死的。」說話間伸手又要去收拾火雲,而火雲卻突然反朝譚刃撲來,要知道,她身上的衣服燒掉了一些,身上還有一些燒傷,許多肌膚皮肉都露了出來。這會兒整個人朝譚刃那麼一撲,譚龜毛哪裡受的了如此的刺激,雖然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我知道這丫的內心肯定是崩潰的,因為他立刻做出了一個閃躲的姿勢。

    我一時不知該哭還是該笑,這姓譚的,別看表面上厲害,但凡知道他弱點的人,都能把他玩兒的跳腳。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28 14:53
第四十五章 骷髏

    譚龜毛不爭氣,原本氣勢洶洶的要去制服火雲,結果火雲裸著手臂朝他一撲,這丫就跟受了驚的兔子一樣,立刻往後退。我雖然不知道火雲是個什麼狀況,但也知道如果不趕緊弄暈她,只怕剛剛要熄滅的火,又要被她點燃了,滅火器只有兩個,而且是小型的,她這麼放火,我們可招架不住。

    眼瞅著譚刃戰敗,我顧不得其它,立馬衝了上去,勒住火雲的脖子將她往後拽。譚龜毛按穴把人弄暈那一套我可不會,制住火雲後便大叫:「老闆,快來弄暈她!」

    譚龜毛這才立刻上前,伸出戴著手套的手,迅速在火雲的後脖頸處按了一下。穴位我雖然知道,但這個地方,輕了沒用,重了可能把人搞癱瘓,這個手感和輕重,是需要時間練出來的。

    譚龜毛這一按,火雲當即渾身一震,如遭雷擊,然而,她並沒有如我想的那樣暈過去,而是在短暫的停頓後,又是一聲嘶啞的大叫,嘴裡不停罵著髒話,而且還是那種不知哪個鄉村的土話,我聽的半懂不懂,只能雙手死死將她抱在懷裡。

    天知道,我這輩子沒抱過幾個女人,難得這麼抱一次吧,還是個四十好幾,大眼袋,面黃肌瘦的大姐,最主要的是,這個大姐還很牛逼,發起瘋來力氣大不說,關鍵是周圍的火還越燒越旺了——

    石頭大罵我和譚刃:「我操,你倆快制住她!兩個人治不了一個嗎!」

    我也急的回罵:「她根本不是人!我乾脆捅死她算了!」

    譚刃又按一次後,見沒有把人弄暈,卻沒有在動手,我急的以為這他傻了,忙讓他下手,他說不行,我問為什麼,他道:「她不暈,是因為看到了刺激性的東西,但穴位受到的壓迫並沒有消失,再來一次,人就要廢了。」

    這會兒火勢熊熊,我們根本無法一直停留在一個地方,因為一停下來,火就跟著燒過來了,我們不等不一直往外退,眼見著火雲弄不暈,火勢再起又滅不了,石頭噴完最後的滅火劑,便立刻來跟我們匯合,說:「趕緊跑,已經擴散了!」

    這時火雲還在大喊大叫,我為了制止她,簡直是用出了全身的力氣,霧霾一樣的煞氣,再加上熊熊的火光,將周圍的一切,襯托的相當不真實,便在此時,法眼道:「矇住她的眼睛!」

    眼睛?

    難道她控火的能力也是來源於眼睛?

    我顧不得多想,手移動了一下,頓時蒙到了她的眼睛上,然而下一秒,我便覺得手心一陣劇烈的灼痛,彷彿我的手不是覆蓋在她的眼睛上,而是覆蓋在了一塊通紅的火炭上。

    我痛的猛然縮手,之間手掌心的位置,赫然出現一片燒傷的痕跡,而火雲也趁著我鬆手的機會,大喊大叫的往外跑,這地方可視度有限,再加上她跑的很快,一瞬間就只聞其聲,不見其人了。

    石頭大喊一聲糟糕,緊跟著追了過去。

    我甩了甩手,只覺得操蛋,不是說這頭箍能隔絕煞氣嗎?怎麼現在火雲還是發瘋了?這玩意兒到底有沒有用?

    我和譚刃以及法眼,也感覺順著石頭二人消失的方向追,但追出沒兩步,我和譚刃就不得不停了下來,因為周圍的『霧霾』太濃重了,離那燃燒的大火遠一些後,我和譚刃就陷入了一種兩眼摸瞎的狀態中。

    譚刃將也用的探照燈拿出來打開,勉強擴展了一下視野,攔下我說:「別追了,讓法眼去。」

    我抹了把臉,心知現在追上去沒什麼意義,沒準兒還會跑迷路,於是點了點頭,道:「咱們怎麼辦?」

    譚龜毛道:「撤。」

    當下我抬腕看了看在北京順道新買的戶外表,上面的指針清晰的指明了方向,當即我和譚刃便往外撤,至於法眼三人,他們的本事我也是見過了,只要這頭箍的效果還在,就不會有什麼危險。

    現如今與其擔心法眼他們,不如擔心擔心這場大火,會不會演變成大面積的森林火災。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裡,然後打電話通知相關部門,趕緊來救火,將災難扼殺在萌芽狀態。

    這火在禁地裡燒著了,問題還不大,畢竟這地方沒有什麼東西,但要是燒到禁地外面,估計屍洞裡的煉屍都得氣的爬出來。

    我和譚刃分秒不敢耽誤,迅速往外撤離,但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地方本來就有很多隱藏的坑洞,走著走著,我腳下的泥土一空,整個人掉了下去,還沒反應過來,一陣枯枝敗葉直往我腦袋上砸。

    我趕緊閉著眼睛護住頭,內心幾乎是崩潰的,等這一陣過去,不待我自己往外爬,譚龜毛便伸手抓住了我的衣領將我往外拉,一邊拉一邊道:「你練輕功就練成這德性?」

    我剛想說你不拉我,我也能瀟灑的縱身一躍跳出來,結果埋在洞裡的腳,卻突然被一個冰冷的東西給抓住了。我嚇了一大跳,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譚刃便一把將我提了出來,當然,連帶著一起提出來的,還有一具骷髏。

    人死後化為白骨,沒有了筋腱,骨頭都是散的,根本不可能還想活著時一樣,連成一片。然而此刻,這個抓住我腳,被一起帶出來的骷髏,卻骨頭卻並非是散的,骨縫之間繚繞著絲絲黑氣,這些黑氣如同筋腱一般,將它們連在了一起,使得這具骷髏還保持著生前的模樣。

    譚刃一見這情況,便冷聲道:「找死!」說話間,便一腳朝著那隻抓著我腳的骷髏手才去,便聽咔嚓一聲,那骨頭就斷作了兩截。

    我剛要喝彩拍兩句馬屁,就見被踩斷手的骷髏,竟然站了起來,而掛著我腿的那隻骷髏手,關節間的黑氣一散,立馬就變成散碎的骨頭。

    我大喊一聲小心,譚龜毛反應很快,回身一個側踢,直接將那骷髏踹飛,一下子撞在了旁邊的樹上,從脊椎處斷作兩截。

    「老闆你太牛了!」

    譚刃道:「別拍馬屁了,這裡的煞氣被我們的儀器隔離在外,現在另想辦法來折騰我們了。」

    我道:「這些骷髏是被煞氣連接在一起的?」

    譚刃道:「陰煞之氣沒有實體,但可以附著實體,枯骨是較好的載體之一。」

    我道:「媽的,這些陰煞之氣難道還有意識?」

    譚刃似乎看了我一眼,但由於可視度的原因,他臉上的神情我沒能看清楚,只聽他淡淡的說道:「陰煞之氣,本就是陰魂屍氣而形成,凝結了無數人和動物的意識,其實和我差不多。」

    我聽他這麼一說心裡就不好受了,剛想安慰他兩句,便見視線可及處的地面,表面的枯枝敗葉,紛紛往上鼓,如同下面有什麼東西在頂一樣,緊接著,一具具或人或獸的骷髏就那麼從下面爬了出來。

    這一瞬間,我甚至都以為自己穿越到西方魔幻片裡了。

    但現實情況顯然並不是我穿越了,這些骷髏大軍,是真真實實的被這禁地中的陰煞之氣所附體而形成的,離我們最近的骷髏是個獸形,小頭長身,猛地朝我們撲過來。

    我和譚刃哪裡還會在原地等死,一邊跑,一邊躲避襲擊我們的骷髏,這些骷髏身體有很多斷裂的地方,形成了尖銳的凸起,而且它們還專門用這種地方來攻擊我們,力道很大。

    我和譚刃手裡各拿著一把『戈博』,邊跑邊打,萬幸我的輕功在這種時候發揮了大用,破的相當快,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從地面爬出來的骷髏越來越多,最終形成了我們視線可見的骷髏大軍。

    我心裡咯噔一下,心說完了,

    b說:

    後台時間設置錯啦,大家久等了,嚴寒天氣,注意保暖。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28 14:54
第四十六章 屍化

    如果骷髏的數量少,我和譚刃還能衝出去,但現在,我們簡直是被包圍了,這怎麼沖?這些玩意兒殺之不盡,又根本沒有怕死的說法,身上到處都是骨刺和尖牙,彭我們一下,我們就會見血,而殺它們,卻源源不盡。

    一瞬間,我有些絕望了。

    便在此時,譚刃突然道:「快,控屍術!」他這麼一提醒,我立馬醒悟過來,自己好歹走的是煉屍一脈,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當即,由譚刃拼血掩護了我一陣,施展控屍術的過程很快,幾十秒左右的功夫,譚龜毛就變身了,一瞬間,我眼前出現了一具紫金色毛髮的煉屍,屍氣縱橫,讓人望而生畏。

    煉屍一變身,整個情形就不一樣了,幾乎是壓倒性的優勢,骷髏大軍再多,便如同螞蟻撼樹一般。

    我的控屍術不達標,並不能控制譚刃太久,一但撐到極致,無法讓譚刃分清敵我,那麼我在它眼裡就跟周圍的骷髏沒兩樣了。

    當務之急不是去踩這些骷髏,而是在我還能控制譚龜毛的時候,趕緊離開禁地。

    煉屍的速度是非常快的,騎上煉屍,我們的速度可以提高五六倍,跑出這片禁地,不過十分鐘的事情。

    當下我二話不說,一搖屍鈴,譚龜毛整個身形便頓了一下,我趁這短暫的時間,縱身一跳,爬到譚龜毛背上,雙腿一夾,左手將脖子一鉤,右手掐了個控屍訣,道:「離開禁地,快!」

    我功夫不到家,發揮不出屍王真正力量的十分之一,但讓他逃命還是沒問題的。命令一下,譚龜毛頓時將周圍的骷髏大軍視做無物,整個人,不,整個屍蹦跑跳躍,風馳電擎般的往前衝。

    周圍霧濛濛一片,我什麼東西也看不清楚,只覺得耳邊風呼啦啦的刷過,奔跑間,屍體身上厚長的毛髮,一個不留神就被吹的往我嘴巴和鼻孔裡鑽。

    我不得不仰高了脖子,琢磨著要不要找機會給譚刃修一下屍毛,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屍毛在我鼻孔中旅遊過,不知道會不會崩潰?

    當然,這些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現在最重要的是控屍,這是個極其消耗精神的事,普通的控屍,可以說是非常輕鬆的,但控制屍王這個等級的煉屍,卻相當吃力,我雖然自己不用動腳跑,但不過幾分鐘,便覺得頭暈腦脹,彷彿餓久了沒吃飯一樣,身體的力量,隨著控屍的時間逐漸流失。

    我勉強看了一眼,發現才過去五分鐘而已,我們已經逃離了骷髏大軍的包圍圈,但離禁地還有至少五分鐘的路。這個五分鐘是按照譚刃的速度來算的,可我感覺,自己很難再撐五分鐘了。

    而且最主要的一點是,我必須得留下五分鐘的時間來收屍。

    所謂的收屍,也就是讓屍王狀態的譚刃變回去,以前周玄業沒有得到過無虛的傳屍符,所以他可以讓譚刃變身,卻沒辦法給譚刃『收屍』,每一次譚刃變身後,周玄業只能在可控範圍內遠離譚刃,讓他自己慢慢變回來。

    我是得到無虛的正式傳屍的,因此我也可以給譚刃『收屍』,只不過收屍是極大的一個損耗,我如果不留下給譚刃收屍的精力,就這麼耗光,恐怕我最後,沒有死在骷髏手裡,反而會死在譚刃手上。

    等譚龜毛一清醒過來,看著我的屍體,我估計他也會瘋的。

    短暫的思考後,我意識到有限的精力不能再這麼消耗了,好在周圍只有零零星星爬出來的骷髏,譚刃一人都足以對付,當即,我立馬開始收屍。

    收屍完成的一瞬間,我覺得就跟有只無形的手在我身體內部抓了一把一樣,整個身上的力道,頓時全都被抽走了,而與此同時,譚龜毛高大的屍毛形態也一下子恢復了正常。

    這使得我手下和腳下都空了,再加上脫力,整個人就從空中直接摔到了地上,屁股著地,摔得四腳朝天。

    譚刃很迅速的反應了過來,身體短暫的停頓後,立馬在我衣領上一拽,道:「起來,跑。』

    我順著他的力道被拎了起來,但雙腿發抖,軟的跟泥巴一樣,還沒真正站起來,就噗通跪了下去。

    譚刃就在我前面,見此不咸不淡的說道:「離過年還早,現在沒有紅包。」

    我欲哭無淚,說道:「老闆,這種時候你就別洗刷我了!」

    譚刃似乎有種恨鐵不成鋼的味道,將我架起來,藉著力道,兩人快跑著往外走,我幾乎算是被拖著的。好在這種無形的消耗,去的快,來的也快,十來分鐘後,我便沒有再拖後腿了,周圍雖然時不時冒出一些骷髏,但都沒什麼威脅,唯一不妙的是我們的可視度太差,逃跑都不敢跑太快,因為很容易撞到樹上。

    屍王跑起來五分鐘的路程,對於我們來說,得走半個小時,再加上現在這種睜眼瞎的狀態,就更慢了。

    一邊兒找路對方向,一邊兒還得防止有突然冒出來偷襲的骷髏頭,情況之狼狽就別提了。

    我想,骷髏大軍肯定不止針對我和譚刃,石頭三人應該也遇襲了,他們可沒有屍王,不知道能不能闖過這一關。若是這三人又折在這兒,事情就真的大條了。

    一邊往外走,我一邊看了看時間,由於譚刃之前屍王化,給我們節約了大量的時間,因此現在我們頭上的頭箍,還能堅持一小時十五分鐘,這算是唯一的慰藉了,只要不再出現一批骷髏大軍或者其它意外情況,我們安全脫身不是難事。

    這次而入禁地,雖然情形危機,但我覺得比上次要好多了,人是群居動物,再危險恐怖的情況,只要身邊有同伴,就會覺得好很多,反之,哪怕並不是那麼危險的環境,把你一個人丟在那兒,心理壓力也會陡然增大。

    此刻有譚刃跟我一道,不再像上次一樣,一個人經歷無限輪迴般的精神世界,所以心裡還是底氣十足的。

    然而,就在我們快要走出禁地之時,前方朦朦朧朧處,竟然突然冒出了一個高大的人形。

    之所以說是人形,而不是人,是因為那個人形,身高至少有兩米多,體型非常魁梧,明顯不是表面意義上的人,如果非要形容,我覺得那更像是譚龜毛變身後的體型。

    我心裡頭咯噔了一下,便見那個人形逐漸朝我們靠近。

    譚刃渾身的肌肉緊繃了起來,目光直直的盯著對方。

    對面走過來的,會是什麼東西?

    難道也是一具煉屍?

    很快,那東西徹底出現在了我和譚刃的跟前,看見它的一瞬間,我就覺得頭皮發麻,有一股極大的壓力從它的身上傳了過來。

    我不太確定它是煉屍還是毛屍,因為它身上的屍毛是金黃色的,而且聞不到屍氣,而且隨著它的到來,周圍陰冷的溫度,竟然陡然升高了,讓我忍不住懷疑這是不是我的錯覺。

    但在我印象中,無論是煉屍還是毛屍,似乎都沒有金毛。

    我嚥了嚥口水,問譚刃:「金毛,是什麼?」

    與我的緊張不同,譚刃反而一瞬間放鬆了,他道:「白毛、黑毛、綠毛、紫毛、紅毛、旱魃、魁拔,旱魃是金毛。」

    他一說旱魃,我一下子反應過來,不由盯著那玩意兒,道;「難道是……它?」

    譚刃微微點頭。

    對方的身份一下子就明朗了,赫然便是當初和我們做過交易,帶著那女鬼來這兒避世的旱魃。沒有了海眼的滋養,這個介於旱魃和魁拔間的『人』,現在根本無法在維持當初的人形了,只能以如今毛屍的狀態出現。

    說真的,我沒想到會在這地方看見他,一時有些發懵。

    「我們又見面了。」不止是外形,連聲音也不改變了,說話似乎十分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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