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帝國的朝陽 作者:無語的命運 (已完成)

 
bluetrar 2015-12-5 21:29:4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87 76690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2:09
第64章 變革(第二更,求月票!)

    開闊的靶場上只有商德全一個人,他避開了原來的塹壕和掩體,站在塹壕和掩體一側的平地上,面前的一切都看得一目瞭然,默默的盯視著前方。:../

    站在數十米開外的唐浩然等人無不是站在沙袋後方以避免破片傷害,看著商德全在那裡做準備,活動轉腰,甩動臂膀,然後俯身拿起一棵手榴彈,一面靜靜地注視著前方,一面在手裡做著拉火的準備。

    突然,在眾人的注視中,商德全後退了幾步,站定腳步,雙眼注視著前方。片刻後,他又大步上前助跑,側身,甩臂,轉體,手臂伸直,整個身體像拉滿的弓一樣向後繃緊,突然,他的身體在快速運動中猛地向前一下張滿,手榴彈出手之際,手腕隨勢往下一扣,這是拉火動作,“嗖”地一聲,手榴彈飛向天空。

    晴空中一個小黑點向前飛著,飛得很高,很慢,在空中形成一條優美的拋物線,準確的落在靶場下方,四五秒後“轟”的一聲,手榴彈爆炸了,爆炸的位置正好插靶板的地方,手榴彈是落地後爆炸,手榴彈的爆炸震撼了靶場上的所有人,不單是旁人震撼了,就連同商德全等人也被震撼了,所有人全都愣了。

    “這,這就是一門小炮啊!”

    吳鼎元眨眨眼驚訝的喊道,在警營裡投彈成績合格是35米,差不多也就是十丈左右,若是在行軍打仗時,幾千個士兵一人投上幾枚手榴彈,那還得了……這仗可就真沒法打了,光是靠手榴彈炸都能把敵人給炸的魂飛魄散。

    “不是一門小炮,是人手一門小炮!”

    商德全應著聲,有些興奮的他又拿起了一枚手榴彈甩了出去,助跑,投彈,第二顆手榴彈呼嘯著出手,又是一聲爆炸。這一次又響起了一陣掌聲,手榴彈是在報靶坑內炸響的,換句話來說,相隔數十米他直接把炸彈扔到了戰壕裡。

    “好!”

    叫了聲好。唐浩然帶頭鼓掌,掌聲頓時在靶場上響了起來,對於這個時代的人們來說,這是他們第一次感受投彈的魅力,而唐浩然亦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感受手榴彈爆炸。過去只是在電影上看到過。而對於“發明”手榴彈的唐浩然來說,他整個人無疑更得意一些。

    “一共扔了四枚,在戰場上一個步兵也就是攜帶四枚手榴彈,無論是防禦也好,進攻也罷,幾千枚手榴彈足以將面前的敵軍炸的粉碎……”

    大家叫著好的時候,愣住的吳鼎元則於一旁輕聲念叨著,過去步兵行軍打仗,除去一條步槍、一柄不怎麼使得著的刺刀,再也沒有其它武器。或許靠著臂力投出的手榴彈只能投出十餘丈,但在排槍作戰時,一方突然投出數十枚、上百枚以至數千枚手榴彈,戰區將立即會倒向有手榴彈的一方。

    有了手榴彈,那排槍……射擊、刺殺、投彈、爆破、土工作業,難怪大人說這投彈是步兵的五大技能,心下念叨著,吳鼎元瞧著大人的眼光亦發生了變化,那是種骨子裡的佩服,實際上對於營中其它軍官亦是如此。行伍有著行伍的風氣,大人或許不是行伍出身,但從《步兵手冊》的編寫,再到射擊教範、刺殺教範的編寫。無不是大人獨力而為,大人非但在練兵上是個行家,至於這看似不起眼的手榴彈,亦是大人所發明,實在是……

    這邊為商德全的表演叫著好的唐浩然,卻不知吳鼎元等人的想法。瞧著那邊瀰散的硝煙,唐浩然又扭頭對鄭廷襄說道。

    “我看這手榴彈的威力似乎不大啊!”

    儘管對手榴彈這“步兵手中的大炮”充滿了期待,可從那爆炸的煙霧中,他卻看到手榴彈的威力遠不及他想像。

    “大人,這火藥的藥力有限,為了提高藥力,已經加大了鐵殼,更是裝了二兩火藥,而且還加大了雷管,若是再擴大鐵殼,這重量至少得一斤出去,怕手榴彈到時候就投不遠了,除非……”

    大人的抱怨聽在鄭廷襄的耳中,他又豈會不知,先前的數百次試驗,他亦深感其威力不足,為了提高威力,從加大殼體,到加大雷管,總之是想盡了辦法,但這些辦法都是治標不治本。威力不足的原因是火藥的問題,只有解決了火藥的問題,才能治得了根。

    “除非什麼?”

    “除非用法國新製成的猛烈黃色z藥,其威力是火藥的數倍,若是換用黃藥,這手榴彈的威力將不遜用火藥的行營炮!”

    “黃色z藥!”

    鄭廷襄的話讓唐浩然整個人一愣,1890正是軍事變革的關鍵時期,無煙藥以及苦味醉、TNT等z藥紛紛開始取代黑火藥、火棉等火z藥,而在歷史上,日本恰好抓住了這一軍事技術變革的機會,從而掌握了技術優勢,無論是甲午戰爭亦或是日俄戰爭,苦味酸z藥都盡顯著其威力。

    “製造黃色z藥的技術複雜嗎?咱們可以製造嗎?”

    難道就是苦味酸z藥?想到苦味酸z藥具有的諸如腐蝕彈殼、高敏感等缺點,在得到否認的答案後,唐浩然回憶起在網上看過TNTz藥的製造工藝,儘管那工藝準確的來說,是一個流程看著只有個反應式、一個流程圖以及幾百個文字的解釋。

    但於1890年,卻是一個新型科技,儘管早在27年前,威爾布蘭德便發明了TNT的生產方法,但真正的工業化生產,卻要等到明年,德國化學家豪澤曼對生產方法進行革新,發明三段硝化法之後,方才使這種單體炸藥的工業化生產成為現實,不過其直到十年後,方才為德軍所採用。

    “總得來說,生產TNT的工藝就是這樣,並不複雜,當然其生產需要大量的濃硫酸、濃硝酸,還有甲苯,這些暫時可以先進口,嗯,等將來時機成熟後再辦工廠自產……”

    想到炸藥,唐浩然想到了南別宮裡的十幾種歐洲肥田粉,那是為了提高“產量”特意委託洋行進口的“肥田粉”,實際上就是化肥,而其中便有德產“硝酸銨”,在後世這既是化肥,亦是重要的軍民用Z藥,現在其價格甚至並不比黑藥高,如果用硝酸銨作為Z藥的話,其或許威力遜於TNT,但卻遠強過黑火藥。

    心思浮動中,隨著鄭廷襄示意工人搭起一根鋼管,唐浩然連忙將心間的念頭拋於一旁,走到了那根架著支架的鋼管邊。

    “迫擊炮造出來了?”

    迫擊炮?

    隨著大人一同走到鋼管邊的商德全、吳鼎元等人詫異看著這口粗如拳的鋼管,目中滿是不解之色,今天於這靶場上,似乎總有太多的驚奇等待著他們。

    “大人,這炮管用的是船上鍋爐的蒸氣管,其它的東西都極為簡單,唯獨這鋼管難制,加之廠內又沒有設備加工,所以我便自作主張,從上海買來了二十根3.2英吋蒸汽管,到也正好堪用,一根鋼管恰好可截為4根50英吋炮管,至於炮彈引火,則是用12號獵槍彈引發……”

    在解釋之餘,鄭廷襄的面上顯得有些得意,他確實有得意的理由,雖說這迫擊炮與手榴彈、橋夾等都是由唐浩然設計,但卻是由他加以完善的,尤其是在迫擊炮的設計完善中,他更是充分展示了作為機械工程師的才華,從腳架,到萬向節的設計,再到炮彈設計以及材料的選用。

    “先打上兩炮讓大傢伙看看吧!”

    瞧著那迫擊炮,唐浩然只是笑點下頭,論及設備機器廠可不見得比抗戰時根據地的設備差上多少,至少品種齊全,如蒸氣錘之類的設備,更是根據地兵工廠所沒有的,只要自己稍加提示,工廠能造出如手榴彈、迫擊炮之類“劃時代”的武器,倒也在意料之中。

    四門迫擊炮一字排列於“火炮靶場”,這是警察部直屬的“禮炮隊”訓練操作克虜伯行營炮的靶場,當然“禮炮隊”只是對外的稱謂,對內,其卻是警察部所屬的唯一的炮兵。

    在眾人的注視中,工廠中的炮手將火藥包用鐵絲捆紮於尾翼處,每門炮都準備了十發炮彈,六斤重的炮彈置於地上,每門炮四名炮手,甚至就連鄭廷襄自己,都充當了炮手,瞧著這一幕,唐浩然的唇角一揚,瞬間便明白了鄭廷襄的想法,他是想給予大家以震撼。

    曾目睹過“禮炮隊”射擊訓練的唐浩然,曾目睹過一分兩發的“速射”,但如若與迫擊炮的速射相比起來,那根本就是瘸子同博爾特在賽跑。

    眾目期待中,鄭廷襄的嗓間猛然迸發出幾個字來。

    “預備……放!”

    下一瞬間,裝填手立即抱起炮彈,立於炮口將炮彈裝入炮膛,在彎腰避開炮口衝擊的同時,又拿起了另一枚炮彈。

    “嗵、嗵……”

    並不算震耳,甚至有些沉悶的炮聲中,炮彈一發發的打出了彈膛,不過數秒後,眾人卻被千米外的爆炸聲和爆煙所吸引,炮彈一發接一發的爆炸,只是二十餘秒的時間,十發炮彈便以打盡,靶場盡頭完全為一片硝煙所籠罩。

    四門迫擊炮打出幾十門大炮的火力,只讓商德全、吳鼎元這兩位曾於德國學習炮兵的警察部主官,無不是愣頭愣腦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若非親眼所見,兩人一定會以為這是笑話,可現在,他們卻完全被迫擊炮所展現的火力給驚呆了。

    “這,這怎麼可能!打的這麼快!”(未完待續。)h118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2:09
第65章 金山(第一更,求月票!)

    技術變革!

    即便是在回到南別宮一個多鐘頭後,唐浩然的眼前依然會不時的浮現出於炮靶場上,商德全等人滿面驚駭的模樣,他們無不被迫擊炮於靶場上的表現給驚呆了,分鐘射速25-30發,論極火力一門迫擊炮等於十二至十五門行營炮,儘管81毫米迫擊炮彈丸重量以及射程皆不及75行營炮,但其展現出的潛力,卻是商德全等人無法忽視的。[]

    炮重尚不及百斤,造價不過百餘元,軍事技術變革的威力,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展現在商德全等人的眼中,即便是對於唐浩然來說,儘管領先百年的見識,使得他明白,那些81毫米迫擊炮,看似先進,可實際上卻有著其不足如其發射藥用的是碣色火藥,炸藥亦是普通黑火藥。

    現在看似自己抓住了技術變革,但實際上,卻只是抓住了表面。或許旁人會為手榴彈、迫擊炮的發明而歡欣鼓舞,想像著用手榴彈、迫擊炮粉碎敵人,主宰戰場,可對於唐浩然來說,他卻清楚的知道,現在這一切不過只是剛剛開始。

    只有真正意義上抓住19世紀末20世紀初的這場技術變革,並以此推動國家的工業化,才能真正意義上實現心的中那個“強國夢”,從而從根本上扭轉悲慘的近代中國歷史。

    技術變革……

    念叨著這個詞,唐浩然回到了書房之中,在書房中回憶起自己所瞭解的與技術有關的記憶,當然更多的卻是能夠直接轉化成金錢,準確的來說是投資後可以迅速回報高額利潤的暴利產業。從而令其成為支持自己推行新政的資金之源。

    什麼樣的產業可以迅速帶來金錢呢?

    首先,唐浩然還是選擇了自己最為熟悉的金屬以及其相關的冶煉技術,畢竟於大學時自己所學的就是冶金,雖說從事是的煉鋼,但因專業關係對於諸如電解銅、電解鋁等有色金屬冶煉亦有一定的瞭解。

    “電解鋁……”

    看著寫在紙上的這三字。唐浩然心底卻是泛起五味來,若是能穿越到十年前,憑著電解鋁,沒準自己就能掙到幾百甚至上千萬兩銀子,畢竟在霍爾發明冰晶石-氧化鋁熔鹽電解法之前,鋁是如黃金一般寶貴的稀有金屬。

    心道著可惜的同時。黃金這兩個字卻又於腦海中浮現出來。

    “黃金!”

    唐浩然的眼前突然一亮,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連忙與紙上寫上另外三個字。

    “氰化法!”

    或許對於別人來說,他們無法意識到“氰化法”對黃金的意義,但在讀大學時唐浩然卻因為興趣的關係。看過一篇南非金礦的資料。

    在歷史上,南非“淘金潮”可謂是一波三折,從1884年6月,一個納塔的探險家宣佈在迪卡普地區一個叫做巴伯頓的小村子附近發現了有開採價值的金礦,隨後,幾乎每一天都有人宣佈新的金礦發現,這個偏僻的角落迅速成了世界的焦點。由此標誌著南非“淘金熱”的開始,一時間。南部非洲的資金都被吸引到這個毫不起眼的地方了,各式各樣的礦業公司也迅速組建起來,巴伯頓小鎮上的股票交易所成了最火熱的地方。

    在隨後的一年中。與金礦有關的礦業公司股票被推得最高,甚至有一些股票從每股1英鎊很快就被炒到了每股105英鎊,讓那些最初的投資人們狠狠地賺了一大筆。但是能夠進行生產的公司實際上很少,絕大多數公司根本就沒有發現過金礦,即使是真地發現了金礦的那些公司,絕大多數也因為產出率太低而沒有開採價值。

    而在眾多公司中。卻只有5家具有經濟性,在這一消息傳出後。當初投資金礦的投資人損失可就大了,特別是那些遠在倫敦的投資人。幾乎血本無歸。1885年中,誰再說去南非這個地方投資金礦,可是要被笑話的。泡沫破碎後,整個南非只有布萊的示巴公司還在運作,1萬3千噸石頭最終出產了5萬盎司黃金,每噸120克。

    總是有人不死心的。不過這一次,地點不在德蘭士瓦東部了,而是跑到了中南部。1886年,一個澳大利亞的冒險家哈里森,路過比勒陀利亞以南60公里的一個叫做郎拉赫特的農場。本來哈里森是要去巴伯頓試試自己的運氣的,不過這裡的寡婦農場主烏斯圖岑讓哈里森以及他一個叫沃克的英國煤礦礦工一起給她蓋幾間房子,所以兩個人就在這裡停留下來。無意間,兩個人發現這個農場的石頭有些奇怪,按照哈里森在澳大利亞淘金的經驗,判定這裡面有可能有金子。4月,兩個人與烏斯圖岑家族簽了合同,允許他們來勘探金子。5月份,哈里森就宣佈發現了金礦,匆匆跑到比勒陀利亞,見到了德蘭士瓦總統克魯格。按照德蘭士瓦政府當時的政策,哈里森免費得到了一個地塊可以進行開採,不過哈里森很快就用10英鎊的代價把地塊賣了。而發現這個金礦的哈里森並不知道,這底下,蘊藏著比當時世界上所有的金子都多的黃金。

    郎拉赫特農場處在德蘭士瓦中南部的白水嶺山脈。哈里森發現的含有金子的石頭就是在白水嶺發現的,一年後,白水嶺一帶就已經非常熱鬧了,每天都有來自南部非洲各個角落的淘金者到達,很多人從德蘭士瓦東部來,帶著自己的淘金工具。不過白水嶺的金子和其他地方的都不一樣。白水嶺的金子長在石頭裡面,而這個石頭還非常堅硬。開採石頭還不算難,但是要想把石頭裡面的金子弄出來,必須用蒸汽機來把石頭粉碎,這可不是沒什麼資金的淘金者玩得起的。

    雖說採金子的速度太慢,但是不能耽誤買地。於是,各式各樣的公司出現,開始四處收購地塊。即使沒有人知道什麼地方真的會有金子,周邊地區的地價也迅速上升。上市公司也迅速出現,開始吸引整個殖民地和海外的資金。不過當時人們雖然知道了向下挖可以挖到金子,但是究竟礦脈能有多深,無人知曉。

    在1889年年中的黃金*裡面,在白水嶺一共有大大小小450家公司上市,總市值已經超過了1億英鎊。甚至可以說當時在約翰內斯堡居住的白人,如果不是幾家公司的董事,都不好意思上街和別人打招呼。

    不過好日子很快就到頭了。1889年3月,白水嶺的金礦礦脈越來越堅硬。對礦石進行分析,原來好開採的相對鬆軟的氧化物礦石已經完全成了堅硬的硫化物礦。這個變化將是災難性的。

    礦石更加堅硬,就意味著粉碎礦石將需要消耗更多的能量,需要更強的機器,已經擁有有的設備就滿足不了粉碎要求,需要重新更換設備。更重要的,提取黃金採用的汞齊法對於這樣的礦幾乎沒有多少作用,提取效率大大降低,相當於把富礦變成了貧礦,而貧礦則將沒有開採價值。這實際上就是在說已經被市場高估的所有黃金公司的股票,實際價值將更不值錢,按傳統地質經驗,開採金礦遇到了硫化礦,金礦將再也沒有投資價值。

    高度保密的情況下,這個消息僅在幾個人口中流傳,這幾個人趁著黃金投資仍然在高點,立刻把金礦公司名下所有的金礦股份和地塊全部出售,停止了自己在黃金方面的嘗試,如最大的南非金礦公司徹底變成了鑽石公司。

    這種消息保密不了多久,沒幾天,消息就洩漏了,與此同時,其他金礦也紛紛開採到了堅硬的礦脈。消息傳開後,約翰內斯堡所有金礦公司的股票下跌,約翰內斯堡的黃金泡沫,也破產了。

    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標誌著南非淘金熱的破產一年前,白水領金礦公司總市值超過一億英鎊,而一年後的現在,市值早已跌至最低點!

    而現在氰化法提金技術不過是剛剛發明,且尚不成熟,而一年後,隨著氰化法的成熟,其被迅速引入南非從而拯救了南非的金礦業,從而讓南非戴上“黃金國度”的王冠。

    如果趁現在南非金礦業的大規模破產,趁機收購礦業公司,同時將氰化法引入到黃金生產中,那麼……黃金!

    在這個金本位的時代,唐浩然當然知道黃金對於中國的重要性,同樣也明白,南非的黃金會給自己帶來何等好處,亦深知未來世界對這種金屬的渴求。

    看著寫於紙上的氰化納,氰化鈉對金、銀的浸出速度大於氰化鉀,且氰化鈉貨源廣價格也便宜,故近代氰化法幾乎無例外地都使用氰化鈉。而早期歐美化學家進行的氰化法提金的研究,使用的卻是氰化鉀,而它主要源於電鍍工業的實踐。

    想到白水嶺貯藏著的十數萬噸黃金,雙眼放光的唐浩然又仰身靠著椅子,那唇角輕輕的一揚,那臉上一時間盡然佈滿了貪婪之色。

    “我的天,那裡是什麼白水嶺,分明就是一座值百億的金山啊!”

    (為了照顧小說情節發展,無語將氰化法的發明推遲了幾年,並將引入南非的時間推遲一年,這是一個梗,希望大家能諒解……)(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2:09
第66章 佈局(第二更,求月票!)

    走進統監府時,感覺到周圍投來的異樣的眼神,伍宇明在長奈口氣的同時,還是深吸了口氣,以自己打氣。如您已閱讀到此章節,請移步到 中閱讀最新章節他的長相在男人中算是漂亮,雖說略帶些稚氣,輪廓分明,一頭捲曲的黑髮,一雙深陷的藍眼睛,而這雙眼睛卻直接暴露了一切他的模樣不像是個中國人,反而更像個外國人,不過,他確實是中國人,只不過是擁有一部分西班牙血統他的母親是西班牙人。

    別看他的外表像是外國人,但實際上,他骨子還是個中國,其實作為伍家的旁支,他出生在香港,早在十三歲時便前往英國留學,留學十二年後,畢業於英國劍橋大學,直到年初年前他才回到香港,而於英國留學期間,其也未曾放棄國學,一面與劍橋求學一面自學國學,甚至還曾拜駐英公使為師研習國學。

    不過二十五歲的伍宇明可以說得上雄心勃勃,一心想要施展自己的抱負,雖說現在的當年名動歐美的怡和行伍家早已沒落,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加之與美國、英國以及洋行中投資,使便伍家依然算是華人中的豪富之家,不過作為伍家的旁枝,他的爺爺在分家時,所分得的資產卻極為有限,加之其又是妾生的原因,使得伍宇明於伍家的地位一般,不過卻也於怡和洋行獲得要職。

    但怡和洋行並沒有給實現抱負的機會,反觀北洋公司卻能提供給他實現抱負的機會。也正因如此,他才會離開香港怡和洋行,義無反顧的來到了仁川,而其一直奉命籌備著駐英國分公司,按照唐大人的要求,公司未來的採購事宜則由駐歐洲分公司負責,而公司委任他作為駐英分公司經理,是因其在英國長大,與英國有著廣泛的關係網。

    對於伍宇明而言,這正是他一展抱負的機會。畢竟未來的北洋貿易公司將直接取代洋行壟斷中國對外貿易現實,開始對歐洲客商的直接貿易,將國產土貨直接銷往歐洲,不再假手洋行。當然這只是遠期的目標,而近期目標則是作為統監府以及公司的代表,於歐洲採購設備、聘請技術人員。

    統監府與北洋公司,來到朝鮮已經一個月的伍宇明,好不容易才弄明白兩者間的關係。統監府是公司最大的股東,至於第二大股東則是設於華揚號,不過這兩者的主事者卻都是唐大人,換句話來說,統監府也好,公司也罷,最終都要服從一個人。

    當伍宇明走進大人的辦公室時,唐浩然已經把有關氰化法的試驗報告塞進一隻抽屜裡去了,在南別宮有一間化學試驗室,那試驗室裡的試驗器材竟然是美國學者多年前贈送予朝鮮國王的。多年來一直閒置於王宮中,直到現在才被唐浩然拿過來,用於進行各種化學試驗。

    面對剛進屋的伍宇明,唐浩然和藹地微笑了一下。

    “明軒,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去辦一下,最好你到倫敦後,就立即著手去辦!”

    唐浩然的語氣顯得有些急切,能不急嗎?現在經過一年多的折騰後,南非淘金熱的泡沫已經徹底破滅了,曾經市值上億英鎊的公司。現在甚至只值幾十萬,正是自己進入南非金礦開採業的大好時機,到了明年,待到氰化法成熟。引入南非之後,恐怕自己連口湯都喝不到。

    而眼前的伍宇明便是唐浩然打開南非金礦大門的人選,過去之所以選擇其作為駐英分公司的經理,固然是因其接受英式教育,且於英國長大,於英國有廣泛的關係網。但另一方面唐浩然從未說出另一個理由他的模樣更像外國人,更容易同外國人打交道。

    而現在這張像西方人多過像中國人的臉龐,卻是打開南非金礦最好的選擇。要不然那群“種族主義者”在未來不定會給“金礦公司”帶來多少麻煩。

    大人的話讓伍宇明立即明白了,事情來了,而且很著急。

    “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那好,你瞧,我最近無意中注意到,從去年起,南非的金礦泡沫似乎破產了,而其原因非常簡單,隨著出產黃金的岩石越來越深入地下,岩石的處理越來越困難。地表的氧化物礦逐漸被地下的硫化物礦所替代,黃金的顆粒也越來越小,金礦也就沒有了開採價值,其礦業公司大都已經破產,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可是我覺得那裡似乎還有一些機會,現在我的想法是我們能不能利用這一機會,投資南非的金礦?”

    “投資南非金礦?”

    詫異的看著面前的大人,伍宇明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英國留學期間,他可是親自經歷過兩次泡沫破滅,且不說其它人,就是他自己,亦曾在去年泡沫破滅時損失慘重,這甚至是他回國的直接原因5000英鎊的財產悉數損失於泡沫破滅後的股票大跌中。

    “對,我的想法是,現在南非金礦固然正陷入困頓之中,但並不意味著其沒有開採的價值,比如說引進最優秀的地質專家,進行進一步的勘探?也許有可能發現新的礦脈,這是我想法,當然這可能是不必列入議事日程的,我的想法是,我們能不能趁此機會,於南非收購金礦,同時研究新的提取技術,沒準,我們可以取得突破!”

    對於大人的吩咐,伍宇明覺得很詫異,對於金礦的開採和黃金的提取他並不內行,甚至可以說根本就是個外行,否則也不會損失數千英鎊。

    “但是,大人,這件事的風險會不會太大?”

    伍宇明滿心疑惑的看著面前的大人,雖說於泡沫破滅時投資,也許有獲得豐厚回報的可能,但是在另一方面,卻還有血本無歸的風險,在歷史上不知多少人因為類似的投機倒置其血本無歸。

    “不錯,確實有這方面的風險,如果失敗了,我們很有可能血本無歸。不過我要你去辦,就是讓你去辦的道理,我希望能夠趁著這個機會,儘可能的收購金礦,最好能夠掌握白水嶺一帶的大部分金礦,不過因為資金的關係,這件事需要謹慎進行,怎麼樣,有信心辦好這件事嗎?”

    雖說尚是不清楚大人為何這般堅持,但看著大人如此自信,伍宇明似乎意識到什麼。

    “大人,您是說……現在已經有了相應的技術去提取低品位的礦石?”

    凝視著窗外漆黑的夜空,唐浩然的臉上帶若有若無的笑容,此時,他似乎看到了那座金山在向自己招手,掌握那座金礦後,困擾自己的資金問題將會從根本上得到解決,面對伍宇明的問題,他並沒有給予肯定的回答,只是隨口說道。

    “技術的進步,總是超出我們的想像,不是嗎?”

    “但是,大人,資金的問題怎麼解決?”

    面對極度自信的大人,儘管有些疑慮,但伍宇明還是選擇了服從,畢竟生意本身就是投機,而眼前的這位大人,在商業上的眼光無疑是極為敏銳的。

    “資金問題……”

    沉吟片刻,猛然一咬牙唐浩然看伍宇明說道。

    “貿易公司不是有100萬英鎊的信用證嗎?就拿這筆錢去辦。”

    “可,可是大人,這筆是公司原本用來採購設備的,如果用這筆錢去收購金礦的話,那到支付設備款時,怎麼支付?”

    一聽是動用那筆錢,伍宇明頓時變得有些激動,那筆錢是他將帶到英國去的“貿易款”,原本是用於採購機械設備的資金,現在卻完全被移做他用,他又如何能不激動

    對於設備款的重要性,唐浩然又豈能不知,可現在他並沒有其它的選擇,畢竟這件事,同樣直接關係到自己的未來,如果這件事操作好的話,從此之後,自己將再需要擔心資金問題,金礦公司將會給自己提供足夠多的回報。

    “設備款的問題,你不用擔心,畢竟設備款是分批支付的,總之你有半年的時間去運用這筆錢收購金礦,在這半年裡頭,設備款,我去想辦法,畢竟,銀行還有礦上,都能想些辦法……”

    大人的決然,讓伍宇明明白現在已經無力改變大人決定,於是他便試探著問了一句。

    “大人,可這件事畢竟有很大的風險,如果失敗的話……”

    “沒關係!什麼生意會沒有風險?”

    唐浩然生硬地對他身後的伍宇明說道。

    “你只管放手去幹,總之,只有一句話,儘可能收購那裡的金礦!要知道,現在可是金本位的時代,金礦是這個時代,最有價值的資本。至於後果、責任什麼的,都由我來擔!你只管放手去幹就行了!”

    確實是最有價值的資本!

    充足的黃金儲備,對於任何一個國家而言,都是極為重要的,尤其是在這個金本位的時代,黃金儲備是衡量國力的標準,而掌握金礦,無疑就掌握了貨幣的供應權。

    當然,對於唐浩然而言,他所看重的並非僅僅只是金礦帶來的黃金,他所看重的卻是金礦中貯藏的其它財富,當然現在最要的必須在南非的金礦復甦前,儘可能多的掌握那些金礦,從而擁有一家屬於自己的礦業公司,然後在英國人插手之前布好局以待將來謀求更多的利益。(未完待續。)h118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2:10
第67章 府中出納(第一更,求月票!)

    清晨,當位於漢城的朝鮮銀行推開西式的鋼條推門時,便開始有朝鮮商人進出或是兌換銀元,或是兌換銀行券,儘管朝鮮銀行成立不過三個月,但對於朝鮮人,尤其是商人以及官員而言,他們卻充分體會到現代銀行的便利,當然更多的是曾被指責為“坑民”的當十銅元以及銀元的便利。{中文}

    一張紙幣、一塊銀元,或許對於習慣於紙幣以及銀兩的人來並不算什麼,但是對於朝鮮人而言,卻不亞於一場“革命”,在朝鮮銀行發行銀元、銅元之前,60兩銀子換成的銅錢需要六個男人來抬,此時朝鮮的錢制只有成色極低的制錢。

    在統監府的推動下,通過回收舊錢製造的當十銅元以及銀元,因其便利、新穎且外形美觀迅速得到了朝鮮人的認可,漢城、開城等大城市和仁川、釜山等通商港口迅速流通起來,並向朝鮮腹地流通,以取代舊式制錢。而兩個月前,隨著朝鮮銀行對朝鮮政府提供的一筆五十萬元的貸款,朝鮮銀行發行的銀元券,亦第一次大規模進入市場,憑藉著建行兩個月通過銅元以及銀元建立的信譽,其銀元券亦開始為朝鮮人所接受,除去於大城市以及通商口岸可見銀元券外,甚至腹地小城亦因警察局或地方事務廳官員的使用,出現銀元券的身影。

    當朝鮮銀行慢慢的發揮著其對朝鮮金融影響力的同時,於朝鮮銀行二樓的經理辦公室內,作為銀行經理的唐榮俊卻正在謀劃著如何擴大朝鮮銀行於中國的影響力,準確的來說。如何把朝鮮銅元“發行”到中國。

    “新廠投產後,每日可造三百萬銅元……”

    看著手中造幣廠的文件,唐榮俊的眉頭緊蹙,耗資上百萬元的造幣廠一但投產,其制錢數量將數倍於當前。更遠超過朝鮮一地接納數量,不過建立這個造幣廠,卻是為將不帶“朝鮮”字樣的“銅元”發行於中國,進而獲得巨額錢利。

    如果造幣廠滿負荷開工,加上舊廠按每日三百六十萬的產量計畫,每天的造幣將超過三萬六千銀元。而按七成錢利計算,每日銀行可以獲得兩萬元以上的利潤,當然這錢利是需要上交統監府的。但作為銅元的發行機構,銀行卻需要把這些銅元推行出去,推行到國內。

    “上海、山東、河北以及關東!”

    站起身。走到地圖邊,唐榮俊對面前吳子賢,這位從天津票號中挖來的掌櫃說道,

    “這幾個地點,是咱們的突破口,怎麼樣,玉林兄,你有什麼想法?”

    走到地圖邊。盯視著地圖上的幾個位置,吳子賢略點下頭贊同道。

    “經理,上海是長江商貿之中心。如若銅元能進入上海,勢必將有助於我行打開國內錢市,不過上海與山東、河北還有東北不同!”

    看著眉頭緊皺的經理,吳子賢繼續說道。

    “在山東、河北,銅元是靠著招工發放安家費與銀元一同支付的,現在山東沿海通商港、私港已經開始習慣並接受咱們的銅元。至於關東,靠的是支付開採鴨綠江沿岸林木木工的報酬。三地都是通過支付加以習慣,而於上海。咱們怎麼把這銅元付出去,這才是最大的問題!”

    以支付推行銅元,這是大人在制定銅元策略時制定的辦法,無論是特區中的工人工薪,亦或是向朝鮮採買物資,都是支付銀元或銅元,當然是儘可能的支付銅元,而朝鮮銀行的信譽正是靠著“支付”建立的。

    於山東、河北以及關東,朝鮮銀行是通過設立辦事處的方式,確保銅元可以隨時換銀元的信譽,從而保證支付信譽,逐步建立銅元信譽,使銅元慢慢為當地百姓以及錢莊所接受。

    可於上海卻不同,不單統監府於上海沒有“支付業務”,就是公司於上海也沒有“支付業務”,如何在沒有這一業務的前提下與上海發行銅元,進而令銅元由上海沿長江流通,這是現在銀行面對最為迫切的問題,尤其是在新廠投產後,膨脹數倍的產能與市場之間便形成了矛盾。

    “但是國內不是早在十數年前便苦於制錢不足了嗎?”

    唐榮俊反問一聲,對於制錢市他並不怎麼瞭解,不過在這方面吳子賢卻其中的行家。

    “制錢不足是現實,可問題在於,這銅元是統監府發行的,而非國內總督府令行的,也就是說,咱們這銅元,現在於山東、河北、關東等地,說白了,就是洋錢,這洋錢在廣東那邊流通甚廣,以我之見,咱們不如把銅元運到廣東,畢竟廣東人用香港銅元已達十數年,市間買賣皆以洋錢為便,相比香港銅元,咱們的當十銅元更適合國內使用,而廣東與上海之間聯繫甚緊,待到廣東流通後,這上海的市場,想來也就能敲開了。”

    唐榮俊又豈不知吳子賢說的是事實,雖說這統監府同樣是朝廷委任的,可卻不像國內那般,有著官府的威權,至少於百姓的眼中,這統監府前面還有著朝鮮兩字,於國內自然無從號令通行銅元,沒有官府通令,這銅元便不能納稅,不能兌換,百姓又豈會接受銅元?

    也就只有臨近香港的廣東,憑著林立的外國銀行以及香港銅元的流通,使得銅元迅速為廣東人接受,可廣東那邊畢竟已經有了香港銅元,即便是進去了,這市場一時也大不了多少,皺眉深思著的唐榮俊,依然保持著沉默,於心底尋思著其它辦法。

    見經理沉默不語,吳子賢又輕聲建議道。

    “如若不然,就非得讓錢利於錢莊不可,借錢莊之手推行銅元,畢竟錢莊從事的就是銀錢兌換生意!”

    “讓錢利於錢莊?說來聽聽?”

    唐榮俊詫異的看著吳子賢。

    “當十銅元是百枚換一元,也就是千文換一元,如果咱們能讓五十至百文錢於錢莊,想來原本便苦於制錢不足的錢莊,自然樂意推行銅元,只要錢莊願意收兌銅元,這事情自然也就簡單了,畢竟於國內百姓認錢莊遠重於銀行。待到錢莊通兌銅元之後,到時候,銀行再推行銅元,如此一來又可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只是……”

    “只是這半成到一成的錢利……”

    沉吟中唐榮俊眉頭猛然緊皺,像是做出什麼艱難的決定似的,對吳子賢吩咐道。

    “玉林兄,你久於錢莊之中,於錢莊中人脈頗廣,這次你去上海和他們談受兌銀元券的時候,也可以談談這件事,看看他們是否感興趣,如果感興趣的話,不妨一試。”

    “經理,錢莊那邊好辦,可府中那邊……”

    “那邊我去想辦法,大人能體諒咱們的苦心!”

    作為公司的高層僱員來到統監府,都是以公司下級向上級匯報來此的,而對於唐榮俊來說,這統監府他每隔兩三日,便會來一趟,畢竟,現在朝鮮銀行不過剛剛創辦,無論是新錢制的推行,亦或是紙幣的發行,很多事情都需要唐浩然最終拍板。

    就像今天唐榮俊來匯報的就是希望用銀元券發放公司以及統監府的工資,自從仿西式紙幣的銀元券發行以來,其首先被用於統監府以及公司的公務支出,而對於府中以及公司職員而言,其仍然發放著銀元。

    對於用銀元券發放工資,唐浩然並沒有反對,畢竟已經有了一個多月公務支出的習慣,再則正像唐榮俊說那樣,府中的職員對紙幣並不排斥,至於工人與警察部亦已經初步習慣用紙幣作為公務支出經費。

    “可以慢慢來,比如在其取款時,可以詢問其是要紙幣,還是要銀元,畢竟,這銀元券上寫的很清楚“憑券兌換”,等到大傢伙都習慣的時候,這紙幣也就自然而然的為人所接受了,至於強制要求只使用紙幣,我看暫時還沒有這個必要!”

    什麼事情都有一個接受的過程,雖說不反對紙幣代替銀元,但鑑於歷史上紙幣用數十年時間才取代銀元的現實,唐浩然還是覺得應該謹慎一些。

    “大人所言極是,是職下考慮不周!”

    “不是你考慮不周,是我這個統監,花錢花的太大手大腳了,”

    唐浩然豈不知道現在銀行力主推行銀元券的原因,最根本的原因就是銀行沒有足夠的現銀,銀行的存款大都被放貸於統監府以及公司,現在的朝鮮銀行,與其說是銀行,倒不如說是統監府的融資機構和出納,其實,這亦是創辦朝鮮銀行的主要動因,至於創辦現代金融機構,反倒退居其次了。

    而朝鮮銀行從創辦至今,也確實充分發揮了融資這一職能,利用存款向統監府巨額貸款,不僅如此,甚至其現在已經開始於上海、天津兩地發行公司債券以及股票,儘管剛剛發行,且發行量不大,但至少這是一個良好的開始。

    想到自己即將委派給唐榮俊的“差事”,唐浩然笑說道。

    “你給我句說實話,現在行裡有多少現銀?”(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2:10
第68章 融資(第二更,求月票!)

    “現在行裡還有多少現銀?”

    面對大人的問題,唐榮俊整個人不由一愣,難道府中又要用銀子了?雖說漢口分行先後從總督府以及禁菸局拉來了上千萬兩的存款,且上海、天津以及漢口等地分行開辦的小額存款業務推進順利,目前個人存款已經突破四百萬兩。

    但這錢卻經不得這般大手大腳的花啊!

    現在統監府和公司可是見月少則六七十萬兩,多則上百萬兩的開支。

    “大人,現在行中的現錢確實不多!”

    注意到大人在聽到這句話時,眉頭微微一蹙緊,唐榮俊連忙又補充道。

    “現在銀行內現銀不過只有兩百萬元,其中一百五十萬元分於上海與漢口,而山東、河北以及關東十三家辦事處,亦有二十萬元存銀,至於咱們這……只有三十萬元,不過,銀行還有兩百萬英鎊的外匯存於匯豐,可以隨時平調現銀,既便是發生擠兌也沒有任何問題。”

    對於發生擠兌唐榮俊暫時倒是不擔心,畢竟將那兩百萬英鎊存入匯豐之後,除去獲得了一筆兩百萬兩白銀貸款之外,另與其達成了一百英鎊的“臨時周轉協議”,任此朝鮮銀行可以隨時平調同價現銀。

    對於將銀行存款轉為英鎊,這是唐浩然的要求。因為自1879年起,白銀對黃金比價不斷下跌,兩年前更是跌最低,直到今年方才逐回升,但兩年後,也就是1892年,銀價將再次大輻度下跌。而三年後的1893年,這一年印度宣佈停鑄銀幣,採用金本位。隨後美國為避免銀價繼續下跌的風險,也於同年取消持續十五年政府收購白銀的休門法案,受此雙重打擊,銀價下跌速度開始迅速加快。

    按現在的金銀比價以湖北總督府存入朝鮮銀行的400餘萬兩鐵路專款,換成英鎊可達百萬英鎊。而三年後,卻僅只能換不到70萬英鎊,正因如此,唐浩然才敢於開出7釐的行息吸引白銀存款。所利用的正是借銀價下跌的趨勢,儘可能的吸納資本,再將其匯成英鎊,將其存入如匯豐等外國銀行,再借用外國銀行提供的信用憑證。購買特區工廠急需的設備。至於銀行的業務開展則借且同息平調現銀的便利推行業務。

    換句話來說,現在的統監府是借朝鮮銀行玩左手換右手右手交左手的金融遊戲,而保證這種遊戲進行下的利潤點,正是由白銀下跌帶來的近30%的利潤所支撐的。

    “有沒有辦法,進一步吸引社會上的閒散資本?”

    看著唐榮俊,唐浩然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閒散資本?”

    這與小額存款不是相同的嗎?

    “沒錯,就是……嗯,能不能賣理財產品?”

    想到閒散資本的吸納,唐浩然自然想到了後世的影子銀行銀行理財產品,百多年後苦於沒有投資渠道的國人。無不是追捧著銀行推出的形形色色的理財產品。

    21世紀的國人缺少投資渠道,現在的國人相比於後世,投資渠道反而更為匱乏,股票的認購還有諸如門檻、風險之類的侷限性,而理財產品卻可以把門檻設低一些。

    “其實就是和債券差不多,比如三年期的理財產量預期回報率是15%,或者更高一些,當然最高不能超過21%……”

    回憶著自己曾買過的幾種理財產品,唐浩然道出了自己的想法,隨後又道出理財產品推銷的一些竅門。如推銷獎勵一般的手段,自然不可免俗的道了出來。

    “大人,這預期回報率,是不是說。到期的話,還能降低?”

    雖說心知大人是在賭白銀下跌帶來的利潤空間,但唐榮俊顯然無法理解大人的賭性,尤其是針對特殊大客戶的三年定期存款7釐的行息,至於這理財產品,反倒是讓他看到了其中的“漏洞”。其不同於定期存款,亦不同於債券,相比於前兩者,他的回報率是浮動性的。

    “沒錯,這收益率是以贏利計算的,如果贏利不理想,自然也不需支付高額的回報,當然,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到時候,他們肯定拿到預期回報率的,畢竟,這融資又不是一次兩次,咱們要慢慢的建立這種融資渠道,這樣吧,我把這個想法寫出來,你是專業人士,回頭行裡研究一下!如果可行的話,可以先試一試,也可以試試短期的,回報率低些,先打開聲譽再說。”

    對著唐榮俊做了個手勢,唐浩然站起身來,向窗邊走去,走到窗邊後,便沉默了下來。

    大人的沉默看在唐榮俊的眼中,他稍作思索反又問道。

    “大人,是不是府中需要用款子了。”

    “不是府中!”

    唐浩然搖了搖頭。

    “是公司準備開展一項業務,需要動用原本開給駐英公司的那筆款子,但前期的一些合同,卻需要繼續執行下去,嗯,還需要一大筆銀子。”

    “需要多少?”

    唐榮俊沒有一絲的猶豫,畢竟在一定程度上來說,朝鮮銀行就是統監府的央行,央行自然需要支持統監府的事業,而且更為重要的是,他相信大人的眼光。

    “半年內,至少需要一百萬英鎊!如果可以的話,自然是韓信用兵,多多益善!”

    半年?

    眉頭微微一跳,那半年後呢?

    “半年?”

    “對,就是半年,不論是通過融資也好、借貸也罷,只要銀行方面能保證這一百萬英鎊,半年後,府中再也不需要為資金問題擔心,而且銀行到時候亦能夠擺脫現在的困境,畢竟……現在府中對銀行實在是……”

    搖頭長嘆一聲,唐浩然又豈不知道自己對銀行的“壓榨”是以犧牲其未來發展作為代價的,但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而之所以這般自信心,卻是因於對歷史的瞭解,唐浩然相信,收購南非金礦一事順利的話,那麼困擾自己的資金問題將會從根本上得到解決,在歷史上,氰化法引入南非當年,白水嶺一帶來的金礦市值,便從數百萬英鎊暴漲至2億英鎊,至第二次布爾戰爭爆發的1899年,其市值更是超過6億英鎊。

    曾經的投資者無不是獲得數十倍甚至數百倍的回報,唐浩然相信如果成功的論,自己也能夠獲得同樣的回報率,屆時自然可以趁著高點,將被嚴重虛估的公司股票加以出售。

    金錢的魅力在於流動,只有動起來才能獲得更豐厚的回報,而唐浩然只是想抓住這個機會罷了,而抓住這個機會的前提是必須有足夠多的資本,只有如此才能獲得儘可能多的回報。

    幾十分鐘後,在唐榮俊離開大人的辦公室的時候,卻於候見室裡見著老同學,只見蔡紹基他坐那裡,腳邊放著一個牛皮公文包,蔡紹基也看到了他。

    “樹奇,怎麼……剛談好事?”

    原本想問其來府中有什麼事的蔡紹基話到嘴邊,還是連忙改了口,雖說現在特區也好,府中也罷,法律框架未出不過行事規矩卻早已經立下了,保密便是其中一項最簡單的要求,而這保密一個最基本的準則就是“不該問的不能問,不該說的不能說”。

    “有點事來見大人,述堂,你這陣子怎麼樣?這特區的條律該制個差不多了吧!”

    蔡紹基所在的司法審查廳從成立之時,便著手以“折衝樽俎,模範西洋”為指導,制定即符合中華文明又引入西方現代司法的現代法律,不過在並未稱之為“法律”或者“律令”,而被稱為“條律”,畢竟這頒布法律只有皇上才行。

    幸好這統監府掛著“統監朝鮮”的名義,且又是侷限於特區內試行,所以,雖說朝廷中有言官彈劾,不過彈劾的摺子卻還是被留中了,不過這一切都被刊上了《中華日報》,由此才讓人感嘆於中國辦事之難,即便是身處朝鮮,亦被有人用擅動“祖宗之法”加以彈劾。

    兩人客套了幾句之後,在唐榮俊辭職時,作為統監辦公室助理的韓徹已經請蔡紹基進入了辦公室。

    “述堂,你這可是閉關足足兩個半月了!”

    一見到蔡紹基,唐浩然便打趣道。

    “怎麼樣,述堂,你這閉關修練了這麼長時間,怎麼樣,法典拿出來了嗎?”

    在過去的兩個半月中,蔡紹基與司法審查廳的十五名同事以及三名美德法律學者一同起草法典,其中甚至還有從國內請來的四名刑名師父以及兩位知名狀師協助此事,以便使特區的法律更適應中國的傳統習慣,習慣法在某種程度上或許意味著落後的象徵,但於中國這個保守的社會,一些習慣法卻有其必要,就像後世的香港,即便是到二十一世紀,其法律依然認可部分中國習慣法,所以在制定特區“條律”時,即考慮到了這一點,更何況原本就是民族主義者的唐浩然同樣不希望傳承兩千餘年的中華法系消亡於自己之手,因此對於“條律”提出了另一個要求必須保持中國化。

    “大人……”

    面對興致勃勃的大人,蔡紹基從公文包中取出足有數寸厚的兩部書,這本書顯然是手寫的,封面上寫著“朝鮮統監府臨時條律刑法”,將書本雙手呈於大人的面前蔡紹基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幸不辱命!”(未完待續。)h118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2:10
第69章 緣何(第一更,求月票!)

    面對兩部厚厚的裝定成冊的刑法以及民法典,唐浩然雖是有些好奇,但卻依然沒有翻看這兩部法典, 此時,面對這兩部期待多時的法典,唐浩然神情卻從激動變為平淡,他只是靜靜的看著它們,看著這寫與紙上的法律。..

    儘管於後世曾學習過法律,也曾接受過法律教育,但唐浩然深知法律如何變成紙面上的條文,亦深知其原因。

    司法的公正是維護社會公正的最後一道防線!

    多年來,這句話一直影響著唐浩然,過去,他或許或去指責滿清沒有建立現代的法律體系,法律不能成為絕大多數百姓的保護者,反倒成為少數權貴欺壓良善的工具,那麼現在呢?

    這部保持著中華法系些許特點的特區條律是否能夠為最後一道防線築起一道堅實的防護牆呢?

    還是說,會和中國歷史上那些法律一樣,不過只是淪為工具或者紙上的條令?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法律作為約束人們行為的規範,是鞏固政權,維護社會秩序的必要手段,沒有法律必然會天下大亂。同樣的,法律也是統治者的工具,同樣也成為了特權階層的工具。而正因如此,才導致了諸多的不公。

    “大人……”

    大人的神情由喜而靜的變化,自然落到了蔡紹基的眼中,見大人始終沉默著,他便輕聲詢問道。

    “大人是否有何建議?”

    從浮想聯翩中回過神來的唐浩然,迎著蔡紹基滿是疑惑的目光,緩聲說道。

    “我相信這兩部律法,是在保持中華法系核心的基礎上,引用西方現代刑民法原則,制定的律令條文,所以,我想,也許,沒有比他更符合中國的了!”

    儘管沒有看其中的條文。但唐浩然依然選擇了相信,他相信眼前的蔡紹基和他的同事們,甚至還有那幾位外國法律專家以及國內的專家,都是懷揣著通過這部法律給予民眾以最大限度的保護以及公正的本心。去制定的這兩部條律,正如絕大多數人法律制定者的最初出發點,都是良好的,都是全心為民的。

    “我相信全世界每一個國家的法學專家在制定法律的時候,無不是試圖給民眾帶來公平。所以,條文卻無法保證公平,因為法律的不公,絕大多數時候,都不是體現於條文上,而是實施的過程之中。”

    直視著蔡紹基,唐浩然繼續說道。

    “我記得英國的哲學家培根曾說過一段話,他說:“一次不公正的審判,其惡果甚至超過十次犯罪。因為犯罪雖是無視法律好比污染了水流,而不公正的審判則毀壞法律好比污染了水源。”。我想,這條文……”

    搖搖頭唐浩然將兩本厚書推了回去。

    “我會簽字同意它們於特區試行,但是述堂,我希望作為統監府的司法審查廳廳長,你能夠給特區的百姓帶來公正與正義!”

    凝視著似乎有所思的蔡紹基,唐浩然拿起毛筆,從一旁的抽出一張上等宣紙,儘管高麗紙作為貢品上貢於滿清,但在寫毛筆字時唐浩然還是喜歡用國內的檀皮,他沉思片刻。拿起毛筆在紙上寫下了八個字。

    “實現正義,即便天塌!”

    這是“剽竊”自英國著名法官丹寧法官的名言,而此時自然成了唐浩然的原創,在寫出這八個字後。迎著神情越發凝重的蔡紹基,唐浩然的語氣充滿了期許。

    “我想,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人能比一位正直而精通法律的法官更為高尚和純潔。他所產生的影響像天上落下露水一樣不聲不響地降臨到人間,我相信,這正是這個時代的中國所欠缺的,也是中國所急需的!總之。述堂,一切拜託了!若是說期望,我想……”

    指著紙上的八字,唐浩然語重心常的說道。

    “這便是我唯一的期待了!”

    “請大人放心!”

    早已被這房間中凝重而又嚴肅的氣氛激起心中雄心壯志的蔡紹基,聽著大人的吩咐後,連忙說道。

    “大人今日之訓,職下必終生難忘,今生唯以此八字為人生之條!”

    漂亮話人人會說,但蔡紹基的這番話卻是發自於肺腑的,於國內的時候,他早就見慣了官府的黑暗,而那黑暗卻又以司法為最,而他之所以選擇留在朝鮮,而不是隨袁世凱去台灣,正是因為唐浩然留下他的原因編寫新律,建立司法清明的特區。

    當然特區只是一個開始,正如大人於朝鮮的使命一般試行新政,待到新政成功之日,恐怕便是新政推行全國之時,如果這部法律能得到認可,那麼他無疑將會成為現代中國法律的奠基人。

    個人的理想和個人的野心,在蔡紹基的身上交匯著,而此時唐浩然的叮囑卻又讓他的心頭湧起一陣前所未有的使命感,

    “我相信你能做到!”

    略點下頭,唐浩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而後又看著蔡紹基繼續說道。

    “你那邊在制定法律條文的時候,我這邊也沒有閒下來,這不,警察部那邊,根據我的建議,制定的一些條例,你看看,如果有必要的話,可以引入法律條款中,或者作為補充條款!”

    從抽屜中取出一份公函,遞給了蔡紹基,這是警察部制定的社會治安條例,不過與後的社會治安條例不同,警察部的設立除去是保持統監府武力的必要之外,同時還是協助對朝鮮統監的必需措施,而根據治安條例,警察的職權相當廣泛,除了各國警察通行的維持治安等警察的原有職務之外,還包括了衛生及協助施政等工作,換句話來說,就是通過加強警察的權力,通過建立嚴密的警察制度,於朝鮮建立有效的統治。

    至於這份條例,與其說是出於警察部之手,倒不是如說是出自唐浩然之手,在林林總總的治安條例中,他最為看重的恐怕就是公共場所的秩序以及公共衛生的保持,而他並沒有意識到,蔡紹基卻完全被嚴苛的治安條例給驚呆了。

    “大,大人……”

    儘管對出於對上海等地租界內良好的衛生條件充滿著期待,但蔡紹基依然還是驚訝於警察的職能,他已經完全超出了警察的概念。除去執行法律與維護公共秩序等警察職責之外,還賦予了諸如協助宣傳禁令、收稅、管理戶籍、普查戶口等協助地方政府處理一般行政事務的職責。而除此之外,警察還擁有行政管理衛生的事務權,衛生事務由警察以強制管理方式執行,身負責更多的職權,甚至還有掌握教育權,換句話來說,通過社會治安條例,警察執掌完全涵蓋了一般民眾的生活,並且能完全干預百姓日常生常。

    “這每月不定期入室檢查一次,督促家庭衛生保持,保持衣物整潔、被縟整潔,輕則重新打掃,重則罰作社區公共服務,大人,這會不會太過嚴苛,畢竟法律並不擾民為前提,而此可謂是擾民至極。”

    蔡紹基並沒有去談及與公共衛生相關的,甚至可以用極盡嚴苛的懲罰措施,諸如隨地吐痰、亂倒垃圾等行業皆會被處於重罰,甚至就連公共場所大聲喧嘩亦被禁止,這些條令雖是嚴苛,可卻遠無法同警察擁有隨時入室檢查衛生的權力相比,如若家中不潔的話,必須重新打掃,直至合格,若是髒亂不堪則會被課以社區公共服務,這種把手伸到百姓家中的管理,卻不是他所樂意看到的。

    “嗯,述堂可知德國警察亦有衛生之權?”

    反問一聲,唐浩然又接著反問道。

    “試問,若是一人於家中尚是不潔,不講究衛生,那麼到了外間,又豈會講究衛生?”

    這似乎有些詭辯之嫌,不過對此唐浩然並不在意,即便是在百年之後,衛生依然是國人的弊病之一,即便是百年之後勸導國人保持良好的衛生習慣,仍是個難題,城市如此,農村亦是如此。

    而在這個時代的中國更是甚之,無論是京師也好,武漢也罷,城中隨處可見隨地大小便者,路上皆是大小便橫流,空氣中滿是惡臭,唐浩然自然不希望特區未來像國內的城市一般,他希望那裡是一個整潔的、環境良好的現代城市。

    只有嚴格的約束和懲罰措施,才能迫使人們改變陋習,並養成新的習慣,後世的新加坡便明證,而在另一方面,通過約束與懲罰,可以樹立百姓對紀律的遵守以及規矩的敬畏,這同樣是國民教育的一個組成部分。

    “而且,生活習慣的不衛生,亦是傳染病以及諸多疾病根源,某一人家中的不潔,表面是他自己的,但實際上亦對公共衛生造成了傷害,而建立衛生警察制度,則是基於德國的經驗,以政府行政強力介入的衛生警察制度,通過警察的強力執行,改變百姓的衛生習慣,並促使其養成新的習慣,述堂,法律是為保護絕大多數人,這衛生警察的推行,強制民眾進行環境整潔及對他們進行衛生教育,難道不也是為了保護大多數人,保護他們的身體健康?”(未完待續。)h118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2:10
第70章 辯論 (第二更,求月票!)

    對於辯論,唐浩然並不算是內行,但是相於蔡紹基這位正牌的耶魯大學出身的法律專家來,他卻多出了百年的見識,自然知道用什麼去反駁他,同時證明自己的觀點正確性,至少在某種程度上,證明自己的正確性。匕匕·····..

    就像此時的辯解一般,這種“強製為民”的觀點在後世已經被辯論了半個多世紀,唐浩然起來自然是輕車路熟,而相應的蔡紹基卻無從反駁他這些觀點,因為他的出發點同樣也是為了民眾。

    見其似乎陷入沉思之,心知對方正在動搖的唐浩然,又接著道。

    “再國內城市胡同和農村的情況,述堂並不陌生,那麼以你之見,以國內百姓的衛生習慣來,是否有建立衛生警察,強制民眾改善生活以及衛生習慣的必要?”

    儘管明知道衛生警察的權力深入家庭對民權的損害,但是想到國內的現狀,尤其是國內農村那成堆的垃圾,糞堆,污池,泥坑以及百姓衣服上積著的厚厚的油灰,蔡紹基還是鬼迷心竅似的點了點頭,雖是贊同了警察的衛生權,但他還是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大人,只是這警察的權力是否太過廣泛,畢竟,如此以這一條例來看,警察的權力完全凌架於政府之上!”

    “不是凌架於政府!”

    搖搖著,唐浩然接著道,

    “而是依據政府的授權,實施這些工作,這些權力隨時都可以收回來,而像協助宣傳禁令、收稅、管理戶籍、普查戶口等,這些工作的推動,本身就需要借助一定的權威,而警察部作為一個強力機關,自然足以擔負這一職責,至於這教育,雖現在特區沒有多少人口。更談不上多少適齡兒童,自然也就談不上強迫教育,可將來呢?若是某一家移民拖兒帶女來到這,他為了掙錢不讓孩子去學校讀書。如果由教育專員負責,他需要先報告警察,然後再由警察出面處置此事,述堂,這是否有浪費人力之嫌?”

    話峰一轉。唐浩然又從行政成本上談了起來,如果泡了多年論壇給他帶來了什麼好處,那就是培養了一張還算善辯的嘴以及轉移話題的本領。

    “而且教育專員需要分管一個學區,其又豈能每日深入社會查探其家是否有子女未去上學?但是警察卻不同,他每日巡邏於社區,對於社區內的百姓瞭如指掌,自然知道其子女是否已經適齡,是否上學,如其不上學,他自然可以利用罰戒權對其父母加以懲戒。迫使其將子女送往學校。”

    由警察協辦教育,是參照後世山西以及日本的經驗,後世山西用軍人辦學,通過軍事命令強制推行教育,而日本則是用警察的強制力,於城鄉間督辦,用警棍和罰款迫使農家將子女送往學堂,明治維新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實際上就是教育的成功。正是教育的成功使得日本迅速富強的根本原因。

    在明治維新時日本把教育作為振興國家民族,後來居上的起跳板。明治政府為了把日本建成一個既能抵禦西方列強入侵,又能與國際資本主義勢力相競爭的資本主義國家,上台伊始。便強凋教育的重要。把是否重視教育,作為考察各級官吏政績的重要依據,一些地方官吏因未能辦好地方教育而引咎自裁。因此日本只用了50年的時間,就走完於英法等歐美國家在教育上用200多年的時間所走過的路,為後來日本民族的振興,經濟的發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無唸經是德國也好。日本也罷,都是通過教育踏上了強國之路,而兩者無一例外的均選擇了“強迫教育”,而推行“強迫教育”就需要強力機關的介入,作為政府暴力機關的警察則是最好的選擇,當然現在只之所以提及用警察推行強迫教育,更多的卻是為了服蔡紹基這位特區的“司法部長”接受警察權力的擴張,雖這是特區建設的需要,但更多的卻是將來統治朝鮮的需要。

    即便是在心底從未將高麗棒子視為“國人”,但是對於打著“華”名義想將半島納入國版圖的唐浩然,卻需要對這些棒子作到表面上的“公平”,而這警察權將從特區向朝鮮半島擴展,至少在表面上,這嚴苛的警察統治,並只是針對朝鮮人,而是立足於“重建華明”之必需。

    “但是,大人,如此會造成警察權力空前膨脹,其極可能濫用警察之權,從而欺壓良善,如此豈不違大人的本意?”

    雖然是贊同先生用強制的手段迫使百姓改變衛生習慣,迫使其送子女進入學校,但是蔡紹基還是覺察到警察權力膨脹帶來的危險,甚至在其看來,這種危險是不可避免。

    聽著蔡紹基的擔心,唐浩然便想到了一些新聞上看到的警察權力延伸帶來的諸多問題,但他直視著蔡紹基目的擔心,緩聲道。

    “我們現在於特區實施的是新政,而條律便是其的重之重,儘管條律參考了國習慣法,但是卻引入了西方的法製法度,在某種程度上來是將剛從西方學來的法律應用在特區,代替了我國傳統的法律。所以,我們需要通過樹立警察的權威,他們的權威在某種程度上可以是絕對的。為了重拾華民族的明,我們於特區施行的刑罰,雖可以用嚴酷來形容,但是並非是沒有制約的,制約警察權力的,不是條例的減少,而是通過法律,所以,這就要求我們必須要清廉且獨立的法官,法官的審判必須作到有法可據,不可任意地仗勢欺人,法律嚴峻,卻值得信賴,如此才能讓特區的居民真正認識了公權力的權威!”

    話聲稍頓,直視著蔡紹基,唐浩然神情再次變得嚴峻。

    “所以,最終,所有的問題都在你這裡,述堂,警察以法律授權行駛權力,而法院卻是百姓尋求法律保護之地,若是警察違反法律,濫用警察之權,欺壓良善,不是還有檢察官和法院嗎?而公平的審判不僅可以帶來公正,亦能讓百姓以及警察都認識到法律的權威!”

    端起茶杯的時候,唐浩然喝了口茶潤了下嗓子,又繼續道。

    “述堂,於我國有句俗話叫“生不進衙門”,官員者厭訟,百姓者恥訟,而這正是我們所需要改變的,我們需要讓百姓意識到,法律的建立是為保護他們而設立的,當他們遭受不公、遭受侵害的時候,只有法律可以保護他們,至於其它……”

    搖搖頭,唐浩然的眼皮微垂,看著手的茶杯默默的道。

    “這個世界上沒有青天大老爺,也不會有青天大老爺為他們作主,唯獨只有法律能夠維護他們的權益!而當所有人都相信法律的時候,我想便再也不需要去找什麼青天大老爺了!”

    “如果司法清明,確實不需要青天大老爺,而正是司法不公,司法**倒致國人心普遍存在著青天大老爺,他們相信某一位官員的清廉可以為其作主,而不是相信法律,這不能不是國數千年立法之悲哀!”

    蔡紹基的感嘆讓唐浩然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確實,是我國司法之悲哀,所以,述堂,與其我們借鑑西洋現代法律改良我國法律,但實際上,不如是借鑑西洋司法制度,建立現代的司法制度,述堂,如何讓一個從不相信法律的民族相信法律,你的責任重大啊!”

    “大人!”

    抬起頭來,迎著大人的視線,蔡紹基沉聲道。

    “國早於春秋便有法家之學,然兩千餘年間,國人卻從未相信法律,皆因司法不獨立,自秦時起,漫長歷史,歷代朝廷雖設司法機關,然其活動或為皇帝左右,或受宰相及其它機關牽制,很少獨立行使職權,至於地方兩者更是直接全一,全無獨立之,司法實施全賴官員好惡,官員帶頭枉法,百姓談何信法?所以百姓除去青天大老爺外,便再無所依了!自然這法也就成了擺設,成了官員手的玩物,以法虐民、以法行暴更是於史書屢見不鮮。”

    “所以,才需要你在特區樹立法律的威嚴,建立司法的公正,從而讓百姓相信公正的司法是他們唯一的保護,至於行政官員嘛……”

    看著蔡紹基,唐浩然的聲音略微一沉。

    “干涉司法,妨礙司法公正,本身就是違法,既然違法,檢察官如不提起公訴,那就是他的失職,所以,對於你過去的,司法必須要獨立,否則全無公正可言,對此我亦深為贊同,述堂,怎麼樣,有信心嗎?”

    “信心?”

    搖搖頭,蔡紹基神情嚴肅的道。

    “司法的公正不需要信心,大人,只有人治才需要信心!我想一個司法清明的特區,是不需要主持者的信心去維持其清明,而是依靠其制度!大人!”(未完待續。)h118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2:11
第71章 試驗室(第二更,求月票!)

    一輪新月高掛在初冬午夜漆黑的天空上 ,微弱的月光映在南別宮後院的,雖已是午夜,可後院那間閒置多年的庫房內依然亮著燈,電燈的光亮透過玻璃窗映入院中,透過窗戶,外間的衛兵可以看到房中的人,穿著一件白衣,不時的走動著,在他的面前是一堆玻璃器皿,在他的身邊,還跟著幾個十幾歲的少年,同樣是穿著西式的白褂。[]

    “……拜耳的第一個合成方法因其路線太長,收率很低,不但成本太高,且質量不佳,故只能停留於實驗室階段,所以其隨後又研究了第二個合成路線,應該是在8年前發表的,目前他的第二個合成方法由巴斯夫公司於今年建廠投彈,其產品因為相對廉價所以已能與天然靛藍競爭,但是仍然不夠成熟,且質量不及天然靛藍!”

    一邊向身邊這幾位愛好化學且化學成績頗為突破的少年解釋的著的時候,唐浩然一邊在試驗記錄本上記錄著自己的試驗。

    這間化學試驗室的試驗設備,有一多半是過去一段時間中添制的,每天雖說事務眾多,但唐浩然總是會擠出幾個小時的時間,在這間“私人試驗室”中進行著化學試驗,虧得上高中時愛好化學,否則也不會記住那麼多的化學知識。

    儘管已經利用自制設備於機器局完成了滲碳鋼試驗,但是唐浩然卻選擇了化學作為突破口,原因非常簡單,19世紀晚期至20世紀初期,是化學工業大發展時期,也正是在這一時期,廉價的人工合成原料,取代了天然原料。

    就像現在唐浩然正在合成的靛藍一般,這得一種使用極為廣泛的藍色染料,且又是染料中的基礎色,而從公元前20世紀至今全世界所使用的靛藍。皆是從天然植物中提取,價格相對昂貴。

    也正如此,早在數十年前,英國、法國以及德國化學家便開始研究天然靛藍。試圖合成靛藍,直十年前,拜耳才申請了靛藍化學合成方法的專利,但無論是第一個方法,亦或是第二個方面。都要存著成本高、收率低的不足,直到瑞士聯邦工業大學的胡曼教授發明了“胡曼法”之後,合成靛藍方才取代天然靛藍。

    而現在唐浩然正在試驗的合成方法卻是1901年,德國化學家基於“胡曼法”改良的‘HP法’,即便是在百年後,“HP法”依然是靛藍生產的主流。

    而按唐浩然的想法,則是希望通過複製“HP法”生產靛藍,並建立相應的染料合成工廠,向中國、日本以及美國出口靛藍,化工染料在後世或許利潤微薄。但在這個時代卻可以堪稱暴利產量因為天然染料更貴。

    “……在鹼熔時添加氨基納,它的熔點是210度,不僅能降低溫度,在180-210度時,進行行鹼熔,同時它能與反應生成的水作用,防止了N-苯基甘氨酸的水解反應……”

    既便是在進行著試驗,唐浩然仍沒忘記教育身邊的這幾個少年,這幾個少年畢業於國內教會學堂,在學校時就顯現出在化學方面的天賦。也正因如此,唐浩然才會將他們招到身邊作自己的試驗助手。

    或許對於化學只是愛好的唐浩然,在化學方面並沒有多少天賦,但相比於這個時代的那些泰斗級的化學家。唐浩然卻有著超過百年的知識積累,在這個時代被視為“劃時代的發明”,在百年之後,不過只是初高中生化學課本上的課題罷了。

    而因為個人愛好的關係,高中時於化學愛好者論壇中潛水的唐浩然,得益於“後遺症”的效應。於論壇中看過的化學知識,此時卻能清楚的回憶起來,就像有關靛藍的工藝和歷史,就是與論壇中看過的一篇文章中提及的,不僅有合成方法,亦有相應工藝路線。

    而在這個化學工業的萌芽的時代,化學工業中不僅貯藏著巨額財富,且其相比於冶金工業投資更少,至少在如合成染料等化學工業項目上,投資只需要幾萬至十幾萬元,即可以建立一家產量上千噸的工廠,而這家工業每年的利潤將高達上百萬元。而這正是唐浩然選擇以化學作為突破口的原因技術簡單且易於生產。

    “先生,白天試驗證明,您發明的這種合成方法,還能防止另一個副反應……”

    翻看著試驗記錄,丁裕傑於一旁輕聲說道,看著先生的時候,和身邊的同學一樣,那目中滿是崇拜,這崇拜完全是因為在過去一段時間中,他們在這裡目睹先生一個又一個發明,那些發明雖有幾個是於他人的發明上改進,但毫不疑問的一點是,經先生改進之後,其更具實用價值,當然也更具經濟價值。

    “嗯!”

    點了點頭,唐浩然先看一眼丁裕傑,再將視線投向他人,少年們眼中的崇拜之色,讓他不禁有些飄然起來,平均每三天一項“發明”,豈能不讓人崇拜。

    也許有一天,自己還能獲得諾貝爾獎,站在巨人肩膀上的唐浩然,對此絕不會有一絲懷疑,比如發明合成氨,在這個尚未發生合成氨的時代,不知多少化學專家在為合成氨而努力著,但是對於自己來說,合成氨工藝卻不過只是高中化學課本上的一道試題。

    合成氨!

    想到這,唐浩然的眼前不禁一亮,現在可是智利硝石的時代,無論是火藥製造亦或是歐洲的化肥工業,都離不開智利硝石,準確的來說是硝酸。亦正因歐洲以及美國的工農業需求,特別的秘魯的鳥糞資源枯竭之後,智利硝石成為歐美農業耕作的搶手貨,其對硝石的奢求日益增長,進而促成了硝石價格的高漲,並令其獲得了“白色黃金”的稱譽,而1880至1920則被稱為智利歷史上的“硝石時代”,智利硝石的出口帶動了全國的經濟發展。

    正是合成氨終結了“硝石時代”,一戰後,哈伯發明的合成氨技術作為戰爭賠償的一部分被交給英法美等國,由此廉價的合成氨、合成硝酸鹽迅速取代了智利硝石,但在此之前,正百硝石繁榮間接或直接的促進了智利工業的發展。

    甚至正是靠著銅和硝石這兩種戰略資源,現在的智利的日子過得非常滋潤,在19世紀末和20世紀初成為南美三強之一,其經濟實力更是南美第一,而其所依靠的就是硝石每年帶來的數億金比索的收入。

    如果現在推出合成硝酸鹽,再往歐美出口,那麼……於心下尋思著合成硝酸鹽每年數億兩白銀的市場,想到其間的暴利,原本寄希望的每年上千萬兩市場的染料,與其自然無法相比了,看了一下時間,見已經十二點了,唐浩然便對丁裕傑等人吩咐道。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們先回去,今天的試驗要注意保密,絕不能外洩,尤其是路易士教授!”

    唐浩然口中的路易士教授,是一位英國的化學教授,其曾是東京帝國大學的教授,其今年與帝國大學的四年合同結束後,又被聘請到朝鮮任同院化學系主任,因同院化學系暫時沒有學員,目前只是於南別宮帶著這個“興趣班”,當然之所以將化學系開在統監府,卻是因為唐浩然的試驗需要助手。

    丁裕傑等人又豈不知保密的重要性,連忙紛紛應了下來,隨後畢恭畢敬的退出了試驗室,在眾人離開試驗室後,唐浩然並沒有回去休息,而是便繼續進行著研究,準確的來說是將合成氨工藝路線,以及合成硝酸鹽的工藝路線寫在試驗記錄上。

    “哈伯法合成氨需要20~50MPa的高壓和500℃的高溫,並用鐵作催化劑。氫氣和氮氣在催化劑、高溫、高壓下合成氨,轉化率為 10%-15%。”

    簡單的回憶著高中課本上的內容提要,即便是哈伯法投入使用後的一個世紀,全世界仍然這樣生產氨,工藝並不算複雜,甚至可以說非常簡單,當然在這個時代或許也就僅限於唐浩然一人。

    “以煤或焦炭為原因,首先採用氣化的方法製成合成氣,再對粗原料氣進行淨化處理,除去氫氣和氮氣以外的雜技 ……氨合成將純淨的氫、氮混合氣壓縮到高壓,在催化劑的作用下合成氨。”

    待到寫完了合成氨的工藝路線後,唐浩然取出懷手看了一下,已經是凌晨三點了,而此時他卻沒有一絲睏意,若不是因為試驗室裡沒有進行合成氨試驗所需要的設備,恐怕他現在就會著手進行試驗。

    “等回頭有了設備再試驗吧!”

    自言自語著,唐浩然將試驗記錄本鎖入保險櫃,然後便走出了試驗室,置身於試驗室外的院子裡,他凝視著天空的繁星,那張疲憊的臉上帶著些許得意。對於站在巨人肩膀上的他來說,他第一次真正意識到在自己的腦海中存取的知識是什麼,不僅僅只是財富,甚至還有可能是一個國家的未來!

    “也許,回來自己應該趁著現在,把這些東西都記下來,交給他們研究,不過……”

    這個念頭不過是稍閃而過,畢竟現在自己的身邊並沒有多少人才,自然也沒有合適的人選從事這方面的研究。

    “哎……”

    人才的匱乏,讓原本還雄心壯志的唐浩然眉頭頓時一蹙,那臉上瞬間閃出了些許愁容。

    “這事,可真不好辦啊!”(未完待續。)h118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2:11
第72章 使命(第二更,求月票!)

    一場不大不小的冬雪,在入冬後不久便降了下來,隨著溫度的下降,曾終日熱火朝天的仁川特終於開始閒了下來入冬後水泥無法使用,從而使得建築工程大都停下,不過建築工程停了下來,但諸如築路、下水道開挖等工程卻依然進行著,特區的數千名工人並沒有閒下來,而是轉入了仁漢鐵路工地上,參加鐵路修建工程。

    不過建築工人的離開依然讓仁川特區頓時清靜了下來,也就只有少數幾個地方依如過去一般熱鬧,而與東亞同院的中華學校即是其中之一,與同院不同,中華學校的規模更大,當然學生的年齡也更小,而其學生99%都是來自國內的無人問津的小乞兒,而在這裡,他們卻是中華學校的學生。

    學生們特殊的身份和經歷,使得這所學校從一開始就有些特殊,比如在這所學者中,沒有假期,即便是所謂的週末,學生們仍需要進行體能訓練,課堂上的學習以及每天兩個小時的軍事訓練,在這裡有的永遠只是學習和訓練。

    一個月前,當第一批來自國內的小乞兒來到仁川後,他們在軍營內接受了簡單的軍事訓練,而他們進入學校之後,他們於學校中的生活同樣是兵營式生活,在這所學校之中他們不僅需要接受全面的軍事訓練,同時還將是這個時代第一批接受現代小學教育的學生。

    這所學校與任何一所學校都不同,強制的道德灌輸和嚴酷的身心磨煉,最終目標是為了讓這些兒童與少爺形成勇敢、堅韌、服從、紀律的性格,而如何鑄就這種高尚的品格呢?那就是適當的身體懲罰。

    “啊……”

    清晨,幾乎是剛起床的的時候,李欣雨便聽到從操場上傳來喝吼聲,聽著那似在與什麼抗衡的喝吼聲,她拉開展宿舍的窗簾往外看去,然後便看到操場上,數千個僅穿著短褲的兒童和少年,正那裡用涼水拭著身體。更多的學生卻是嚎叫著將一盆涼水當頭倒下,涼水襲身時總會發出一聲嚎叫。

    望著空中飄灑的雪花,李欣雨甚至在心裡為這些孩子感覺到冷,儘管如此。她卻沒有權力去制止這一切,

    在這所全封閉式的學校,所推行接受斯巴達式的學習和訓練,學生們睡在簡陋的三層床上,床上鋪著一層稻草墊。一張床單一條棉被,幸好學校宿舍裝有暖氣,但這樣於雪地中沖洗涼水澡的“磨礪”每天都會進程。

    非但如此,甚至就連同每天的食物,亦會根據年齡、身高加以限制,以李欣雨的眼光來看,這裡的學生生活可謂是清苦,而且需要遵守各種各樣的紀律,同樣,等級亦是分明的。宿舍中、班級內,以至於批次間,都存著等級,而對於上級,永遠只有服從。

    “真是的,那個人可真是夠心狠的……”

    想到這,李欣雨自然對那位校長生出不滿來,不過她只是一個“小小”的英文老師,也許是運氣使然,在下船的當天。她便於這所學校找到了工作,憑著一口流利的英語、法語以及德語,她輕鬆的獲得了英文老師的工作學校中唯一的女教員。

    不過作為唯一的女教員,她只能與女僕宿舍中居住。與那些朝鮮女僕不同,特殊的待遇則是她擁有一間自己的宿舍,而當她來到這所學校後,才意識到這所學校與眾不同。

    “啊……”

    冰冷的涼水倒在身體上的瞬間,那刺骨的寒冷,讓田梁嚎叫著拿起毛用手在身體上磨擦著。然後又迅速用毛巾擦拭身上的冷水。

    “快、快、快……”

    另一邊一期生卻大聲督促著,剛剛沖完涼水澡的少年們忍受著刺骨的寒冷,咬牙衝向跑道,沿著操場開始奔跑起來,全不顧零下兩三度的天氣,打著赤膊於操場上奔跑。

    對於這一切,無論是學校中國內以及外國教員早已習慣,而在國內來的那些《國文》教員看來,或許這正是“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的體現,而對於校中的西洋教員來說,這則是於歐洲倍受推崇的斯巴達式教育,總之,在各自不同的看法下,斯巴達式的教育也好、 心志的磨礪也罷,於學校反也暢通無阻。

    黑板旁,懸掛著幾張掛圖,戴著眼鏡的西洋教員,正在用生硬的漢語教授著地理。

    “……埃菲爾鐵塔矗立在法國巴黎的戰神廣場,去1889年,也就是去年建成之後,高達324米的埃菲爾鐵塔便是世界上最高的建築……”

    百多名學生,聚精會神聆聽著埃克多先生的講解,埃克多是一名普通法國人,十幾年前來到中國,曾在幾所教會學校內教授地理,他的話總是非常吸引人,尤其是對於這些孩子們來說,他們可以通過埃克多的課堂瞭解到世界各國的名勝。

    看著認真聽課的學生們,埃克多繼續說道。

    “早在地球上尚未存在“法蘭西”這個國家,也未曾有今天我們稱為“法蘭西人”的兩千多年前,便有了古代巴黎。不過,那時的巴黎還只是塞納河中間西岱島上的一個小漁村,島上的主人是古代高盧部族的“巴黎西人”。公元前一世紀,羅馬人開始在此定居並逐漸將其發展成為一座城市,名為“呂岱茲”(法語“沼澤”的意思)。公元4世紀時,為紀念此地最早的主人,將該城命名為“巴黎”。”

    今天的這堂課學習的是西洋地理,而坐在課堂最後一排的田梁,則聚精會神的聽著,偶爾的他會在書桌上的小黑板上,用粉筆寫下幾個字。

    在課堂上練字寫字用的是桌上的小黑板以及粉筆,只有考試的時候,才會發下試券,至於課本亦只有《國文》、《算數》以及《公民》三課有課本,如《英語》、《自然》以及《地理》則只有老師上課時的掛圖。

    不過對於田梁來說,他並不怎麼喜歡地理,因為他覺得地理距離他太過遙遠,畢竟在這課堂學的大都是西洋地理,就像這埃克多先生會在課堂上說多瑙河,卻不會說長江一般,不過關於宇宙、地球以及人種的知識,倒也能吸引他。

    埃克多精明的眼神掃視了學生一遍,注意到學生中似乎有些學生有些走神,於是便說道:

    “也許你們會覺得我在課堂上講述的都是西洋的地理,但是,我的學生們,你們是否想過,為什麼我所講述的是西洋的地理?而不是東方,也就是中國的地理呢?……”

    原本還在小黑板上寫下於《公民》課上學過的“士”篇的田梁一聽,頓時來了興趣,是啊,為什麼不講中國的地理呢?他抬起頭看著先生,等待著他的回答。

    “其實非常簡單,我的手中只有西洋的地理掛圖,中國地原遼闊,在北京有皇帝住的紫禁城,在北京以北有長城,還有大運河,有數不盡的名勝古蹟,可是卻從沒有被編為教學掛圖,所以,同學們,你們現在也許是在學習著西洋的地理,但是通過這裡的學習,你們可以為學到宇宙知識、地球的特徵、七大洲和四大洋,西洋的主要山川河流以及西洋的風土人情等等,但當你們成年之後,你們可以踏遍中國的大地,用現代地理知識重新測量中國的大地,並編寫出中國的地理教學掛圖,同學們,這不正是你們的使命嗎?”

    埃克多的一番解釋,頓時讓教室內的上百學生們叫了起來,神情顯得興奮起來。

    而埃克多又繼續加重自己的語氣說道。

    “在這所特殊的學校之中,因為你們特殊的情況,你們總是會輕視自身,但是你們卻忘記了,你們是多麼的幸運,你們是中國第一批真正接受現代教育的學生,東方文明或許有著自身的長處,但是西方的科學卻遠遠領先於東方,而這正是現代教育可以教會你們的,現在,或許你們只是學生,但是十年後呢?”

    面對著眼前這些年齡各異的學生們,或許他們現在所接受的教育只相當於法國一年級的學生,但在埃克多看來,這裡卻孕育著東方古老帝國的希望。

    “十年後,你們中的一部分人將會從大學畢業,而屆時,你們很有可能成為這個國家某一領域的開創者,同學們,東方在現代科學上的落後,使得你們擁有太多的機會,不僅僅可以成為某一科學領域的開創者,甚至可能左右這個國家的歷史,也許十年後,你們將在承擔的使命,將會對這個國家產生巨大而深遠的影響。”

    此時學生們聽得是目瞪口呆,他們從未想過自己會有這樣的使命,而現在眼前的這個西洋人卻告訴他們,他們肩負的使命竟然是如此的……

    就在這時,下課的鐘聲響了起來,看著面前的學生,埃克多交代了幾句學生們的閱讀功課後,就離開課室,只留下教室內神情異樣的學生,包括田梁在內,幾乎每一個人的眼神中都帶著些迷茫與不解,他們真的有那麼重要嗎?(未完待續。)h118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2:11
第73章 工地(第一更,求月票!)

    重要!

    如果有一個中華學校的學生走到唐浩然的面前,詢問自己是否重要的話,唐浩然會非常肯定的給予這麼一個答案。

    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答案。

    甚至可以說,沒有人比唐浩然更清楚中華學校的孤兒們的重要性。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些接受現代教育的孤兒在未來扮演的角色,不僅僅只是技術人員以及科研人員,他們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角色,而這個角色甚至將會改變這個國家。

    人才!

    身處這個時代,唐浩然才知道人才究竟能匱乏到什麼程度除去幾十個留美幼童之外,身邊竟然再也沒有了可用的人才,以至於對於人才的渴望,從來未曾停止過,為了滿足特區建設對人才的需求,甚至就連駐英公司的首要任務不是採購設備,而是引進人才。

    不僅僅只公司需要,甚至就連同作為基礎教育之一的中華學校,亦也不得不引用外國教員,因為本國沒有合適的“小學老師”。

    也只有接觸過這個時代的人們,才知道他們是何等的保守,對於那些知道“回字有四樣寫法”,卻不知道地理,不知自然,更不知科學為何物的讀書人,唐浩然自然是早就絕望了,或許他看重國學,但看重國學並不意味著無視西方科技的進步,那些傳統讀書人能夠給這個國家帶來什麼?能夠給國家帶來富強嗎?

    答案是否定的。

    而任何變革都是以打碎舊的利益階層作為代價,如果新瓶裝舊酒,繼續任用舊時代的讀書人為官,他們會千方百計的維護舊時代的利益。相比於那些讀書人,唐浩然更願意相信自己培養出來的人才,而更為重要的是這些孤兒與國內沒有任何關係,他們不會受到中國複雜的關係網的影響,這注定了他們與傳統官員、讀書人的不同,而在建設現代中國的道路上,需要的是一批令行禁止。能夠不折不扣執行中央命令的官員,而這些孩子則是最好的選擇。

    當然,他們或許太過年青,經驗有所欠缺。但是用於充當基層官員,也許能夠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比如說出任基層公務人員以及法官,他們與國內的民眾並無個人關係的瓜葛,所以才能夠於中國複雜的人情網中做到真正的公正無私。從而樹立法律嚴峻而又無私的形象。

    “我們現要所需要的,就是儘可能多的教育學生,四萬、五萬、十萬,學生,自然是多多益善!越多越好,畢竟,咱們於這裡要辦的事情需要是那些接受新式教育的人才!”

    西學人才很重要嗎?

    過去,對於西學人才的重要性,李光澤很難理解,但是現在。隨著廠礦的創辦,他似乎能夠理解大人的苦心,辦廠興礦以至練兵,都需要精通西學的人才,讀聖賢書的人多,可讀聖賢書的人或許能為官,但若是用於實業,卻是不堪一用,讀聖賢書者,有幾人知煤如何采。鐵如何練?紗如何織?路如何修?

    作為東亞同會秘書長,李光澤現在同樣要去學習西洋學問,若是換成他人或許會有些不屑,可他卻知道能否與府中站穩腳。與這西洋學問有很大的關係,不過他並沒有不自量力的選擇如冶金、築路、化學等科學,那種西洋學問沒有十幾年的功夫絕難有所成。

    所以他另闢蹊徑的選擇了教育,這是他從《泰西策》中習得的門道,如普魯士、日本者無不是以教育作為興國之道,作為《泰西策》的編寫者。大人自然看重教育,而他身邊又豈有擅長教育之才?

    那李光澤研究西洋教育,難道僅只是做大人身邊的洪堡?

    當然不是,他需要借助辦教育,作為於府中的立足之道,而不至於大人眼中,自己只是一個讀聖賢書、知官場之人。

    “大人,以我之見,在學校中,不乏十四五歲,以至於十六七歲者,其年齡已長,多年流浪致使劣習成性,於校間恐將劣習傳於年少者,以我之見,不如將其納入警察部,練其心性方可為用,”

    試探著提出這個建議時,李光澤又特意強調道。

    “畢竟,現在學校教育為小學教育,而其年齡者大至十六七歲,以此年齡更應接受掃盲教育,而非於校中按部就班的學習……”

    李光澤的話讓唐浩然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曾作過志願者的他自然知道長年流浪在外對少年心性的影響,同樣也知道,其流浪經歷使得其更看重親情。

    “心性是需要磨練,但不是在警察部,而是在學校,學校是讓他們生活正常話的地方,而學校將給予他們家的感覺,只有如此……”

    如此他們才會對家庭和家長忠心耿耿,而這種忠誠正是自己所需要的,之所以花費巨額的代價各地蒐羅無家可歸孤苦憐仃的孤兒,養育他們並對他們進行教育, 唐浩然有著自己的私心,給予這些孤兒以幫助,教育他們、養育他們,所索取的回報則是他們的忠誠,以及未來他們用一生的付出,以回報自己的“恩情”。

    “如此,他們的心性才能健康的成長起來,而不是一味的依靠部隊中的暴力約束,加以磨礪,再則,兩三年的學校教育所學,遠多於掃盲課上所學,這樣更有利於他們將來的成長。”

    無論是工人亦或是警察的教育,往往偏重掃盲,而學校的教育卻是系統且全面的,按學校目標的教學安排,接受兩三年的教育後,基本上等於日本中等小學的水平,看似很低,但在甲午戰爭時,號稱教育程度極高的日本陸軍中,初小文化水平的僅只有40%,文盲高大60%,即是如此,日軍亦成為這個時代教育程度“較高”的部隊,正是日本領先於同時代的教育,使得日軍擁有了優質的兵員。

    而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明年學校內的學生將會突破三萬人,而其中三分之一者,三年後都在17歲以上,這意味著三年後,警察部隊至少可以吸納上萬名接受過一定教育的士兵,他們不僅僅只是士兵,還將是擴軍後軍中的骨幹。

    馬車繼續往前走著,最終在一片工地邊停了下來,飄著雪的工地上,數百名穿著棉衣的工人正揮汗如雨的忙碌著,這是漢仁鐵的工地。

    “嘿喲……”

    隨著號子聲,可以看到十幾名勞工挑著數米長的鋼軌,正沿著路基向前走去。

    “你們幹什麼的!”

    在唐浩然一行靠近工地的時候,一位監工瞧著來者,連忙大聲吆喝起來。

    “這位老哥,這不是過去沒瞧過修鐵路,這不,來朝鮮做點生意,順便瞧瞧嘛!”

    一見有人攔,李光澤連忙討好的說道。

    如果要是亮出身份,自然不會碰著這樣的事情,不過現在唐浩然所想的卻是瞭解一下鐵路工地上的情況,這條只有30多公里的鐵路,對於朝鮮,準確的來說對於統監府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從漢城至仁川雖說只有三十多公里,乘馬車也僅需要六七個鐘頭,擱過去,這點路程自然沒有關係,而現在,這麼一點距離,卻制約著唐浩然直接管理特區的可能。

    畢竟對於身負統監之責的唐浩然來說,他還需要履行統監朝鮮的責任,不可能分身兩處,同時於漢城或者仁川處理兩地事宜。一但鐵路築通,這一切都將改變,只需要一個多小時便可往返兩地,從而可以讓唐浩然直接掌握特區的建設以及確保對漢城的朝鮮局政的控制。

    那監工聽李光澤這麼一說,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笑來。

    “喲,聽您說話,也像是山東的?”

    在把總套著近乎的時候,李光澤連忙用蘇北話說道。

    “徐州的和山東挨著。”

    “哦,那也不遠,你們看歸看,可別妨礙著旁人幹活……”

    監工叮囑了幾聲後,便繼續督促著工人幹活,而唐浩然與李光澤則沿著鐵路工地向前走著,此時這路基差不多已經完工了,夯土路土上鋪著一層碎石,工人們或是鋪著枕木,或是釘著路釘以固定路軌。

    走出百多米後便能看到幾個外國人拿著圖紙與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國人,在那裡說著什麼,仁漢鐵路作為朝鮮的第一條鐵路,除去詹天祐等人主持修建外,亦聘請了多名外國技術人員協助修建。

    “是眷誠他們,走咱們過去看看!”

    待看到與外國技師討論著的人是詹天祐,唐浩然便連忙走了過去,距離詹天祐一眾人尚有十數米時,跟在詹天祐身邊的一個青年看到唐浩然一行,忙提醒了一下詹天祐。

    “大人?您怎麼來了?”

    看著突然來到工地上的大人,詹天祐臉上滿是驚訝之色,這天可還下著雪哪,大人怎麼這時候來了?

    “這不,瞧著天上下雪了,我來工地上看看,怎麼樣,眷誠,工地上的事情順利嗎?過完年,這路能投入使用嗎?”(未完待續。)h118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bluetrar

LV:4 遊俠

追蹤
  • 3

    主題

  • 224

    回文

  • 2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