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帝國的朝陽 作者:無語的命運 (已完成)

 
bluetrar 2015-12-5 21:29:4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87 76740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2:16
第94章 倫敦的雨衣(第一更,求月票)

    五月的倫敦,儘管天空萬里無雲,卻仍然飄著菲菲細雨,人們躲在雨傘下,僻裡啪啪地路過水窪,即便是作為世界第一強國的首都,倫敦的街道上亦難免有些積水,尤其是那些路牙石的縫隙間,以至於人們不得不小心翼翼的行走著,只有那些自許真正的英倫紳士們,才會不緊不慢的,手持雨傘著大步走道,在他們看來,首先要考慮的是自己的儀表,絕不能舉正不雅地躲避什麼。如您已閱讀到此章節,請移步到 中文閱讀最新章節

    在通往俱樂部的路上,打著雨傘伍宇明今天並沒有去搭乘馬車,反而選擇了在雨中漫步,三天前,當接到了從國內的拍來電報後,他便無法像過去一般集中精力,這是第二封電報了,早在二十天前,他接到了一份電報,電報是統監大人發來的,要求他在英法報界投入5萬英鎊的“廣告費”。

    初時他並不明白這筆巨額廣告費的意義,但三天前的電報發來之後,驚訝之餘他的後背卻冒出一陣陣冷汗大人竟然預測到日本人會刺殺俄國皇儲!可究竟是刺殺,亦或是陰謀,這就不得而知了。

    可是對於伍宇明而言,經此一事之後,對那位大人的敬與尊之間卻又多了一絲畏。無論是南非的金礦亦或是現在的這件事,都足以讓他對那位大人生出敬畏之心,正是在敬畏交加間,他才會更加努力的辦好現在的工作借俄皇儲被刺鼓動英法等國民眾仇日情緒,並賄賂英國大臣,從而令英國站在俄國一邊,至少令英國保持傾向於俄國的中立。

    大人為何要對日本落井下石?對此,伍宇明將其歸於日本對朝鮮的野心,但是現在眾所周知,日本正在面對其開國以來最大的威脅俄羅斯帝國向發出的最後通牒,現在距離最後通牒期限僅只剩下不到十個小時,日本是接受還是拒絕?

    可無論是接受也好,拒絕也罷。對於日本而言,無疑都將是毀滅性的。從此以後再也無法對中國、對朝鮮造成任何威脅。

    就這般思索著,當伍宇明發覺自己已經走到了地方時,不禁心中一驚。對面就是他即將要進入的俱樂部部。巴洛克式的建築內不時有人出出進進,每天下午,倫敦的政治家們總會在這裡喝下午茶,包括那位首相閣下,不過。今天他並不是來見首相的,而是另有目的。

    在穿過馬路之前,伍宇明站在報亭旁,瀏覽著報刊雜誌,不出意外的是,幾乎每一份報紙的頭版,都是同情俄國,遣責日本,鼓吹歐洲各國聯合起來懲治低劣的日本猴子的文章,而賣報人更是聲嘶力竭的叫喊。叫喊著呼籲進攻日本的新聞。

    兩萬五千英鎊的“廣告費”並沒有白花,倫敦所有的主流報紙都有專欄作家刊載要求嚴懲日本的“新聞”,這似乎成為了英法等國的主流,而在並沒有投入“廣告費”的德國,那位威廉二世皇帝,更是鼓吹著要為他的“表兄弟”報仇,更是宣稱德國將給予俄羅斯最大限度的幫助。

    “看一看威廉二世皇帝發表歷史性的講話,他號召歐洲各國聯合起來,對日本宣戰,威廉二世皇帝表示德國隨時可以派出軍艦協助俄羅斯……”

    耳邊傳來的新聞。讓伍宇明的唇角一揚,現在那位二世皇帝摻和了進來,將會直接影響到英國人的決定,望著進入俱樂部的政治家們。他深知那些道貌岸然、神情嚴謹的政治家是多麼的“骯髒”,他們無一例外的貪婪成性,在來到英國之後,他可是沒少同這種人打交道。而同樣,他們給予的回報也是豐厚的。

    “貝爾弗雷!”

    就在伍宇明走到俱樂部的門外時,突然一個高興的語聲傳到了他的耳中。不用回頭他也知道是誰,是蘭丁爵士,一個不會錯過任何倫敦上層社會聚會的政治攬客,幾個月前,正是在他的引導下,伍宇明敲開了倫敦政界的大門。

    “蘭丁爵士!”

    他們並肩膀走著,彼此愉快地交談,他們在講一些無足輕重的小事,可對於蘭丁來說,於這位貝爾弗雷先生的交往,總是讓人期待的,現在倫敦有幾個人不知道南非礦業公司的成功呢?

    兩個月前,幾乎所人都認為他是個傻子收購了日益枯竭而沒有任何開採價值的白石嶺金礦,所有人都在等待著他破產的消息傳來。但在一個月前,南非礦業公司卻成為倫敦新聞價和交易所的寵兒,那個看似沒有任何未來的礦業公司引進了一種新型技術通過使用氰化物來處理礦石,把礦石裡面的有價值的金屬以氰化物的形式溶解在水裡面,實現金屬與礦石的分離。

    這個方法說起來也不複雜。首先把礦石粉碎,然後這些粉碎好的礦石被加入到一個氰化物的溶液裡面。礦石裡面的金子慢慢被氰化物提取出來,然後沒有溶解的礦渣就被濾掉。得到了含有金子的氰化物溶液以後,再向裡面加入鋅粉。由於鋅的氰化物比金的氰化物穩定,這樣,鋅就可以把氰化物裡面的金子替換出來,形成氰化鋅溶液,金子就沉澱了。得到的混合物再經過過濾,就可以得到固體的金子。這樣得到的金子純度並不很高,不過下面的提純精煉過程就是比較成熟的了。

    南非礦業公司首先使用這個方法進行試驗。試驗的結果是驚人的。根據報紙上的報導公司首先通過這個方法處理其他提煉方法廢棄的1萬噸礦渣,發現在這些礦渣裡面提取出來足足6千盎司的黃金,每噸礦渣提取出來的黃金就將近20克。很顯然,這個方法提取金子的效率已經大大超出了任何其他方法,也可以看出其他方法的浪費有多麼驚人,而在接下來的一個月中,公司僅從數十萬噸礦渣中,便獲得了數萬盎司黃金。

    當這個消息傳出之後,南非礦業公司頓時成為倫敦股票交易所的寵兒,其股票更是在一夜間,從每股一英鎊激增至數十英鎊,現在,甚至有人開出了每股100英鎊的高價,但卻無法購得股票,沒有任何人會出售南非礦業公司的股票。

    而蘭丁無疑是一個幸運兒,當初他曾在南非礦業公司投資了150英鎊,與其說這是一筆股票投資,倒不如說是為了維繫與顧主貝爾弗雷間的關係作出的一筆投資,但誰能想到回報竟然如此的豐厚。如果不是因為南非礦業公司有上千名“股東”,蘭丁相信僅憑這筆投資即能夠讓貝爾弗雷恐怕會成為英國歷史上最富有人,但現在誰會輕視這個從遠東回到英國的傢伙呢?他可是執掌著南非礦業公司的傢伙。

    在兩人進入俱樂部吸菸室的時候,不過是剛一坐下,便有幾名衣冠楚楚的紳士走了過來,紛紛熱情的同貝爾弗雷打招呼,現在,沒有任何人會在意貝爾弗雷的“中國血統”,至於“北洋貿易公司”駐英分公司經理的頭銜也被有意無意的忽視了,人們所看到只有那個“點石成金”的貝爾弗雷,關注著他的下一筆投資,如果說兩個月前,他需要在倫敦到處尋找投資人的話,現在英國卻有無數人手拿著鈔票,乞求著他接納自己的投資。不過,貝爾弗雷卻對投資人極為挑剔,就像現在他所接納的投資人都不是普通的人,而是英國上層社會的精英。

    在雪茄的煙與威士忌的酒香中,一群人聊了一會之後,自然的話把話題談到了“大津事件”,談到了俄國人的最後通牒以及德國皇帝的宣言,當然話題最終還是回到了英國的身上,回到了這一事件中,英國的最終決定。

    “這是—些辦事員。”

    聽著他們的談論,伍宇明於心裡如此想到,這確實只是一群“辦事員”,或許他們的聲音會為英國政府上層所重視,但是他們卻不能直接決定事情的發展。

    “也許應該想辦法同羅伯特成為朋友。”

    伍宇明在心底思討著,羅伯特首相是鼓吹擴張英國在南非殖民地的鼓手,在一定程度上,礦業公司需要他做為政治上的靠山,但是在另一方面,伍宇明又豈不知道包括羅伯特在內,不知多少英國人對礦業公司虎視眈眈的,只要一有機會,這群惡狼般的人物就會撲向公司,進而把公司這塊肥肉吞進肚子裡,現在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英國至少還是一個法律社會,英國的制度依然可以給予公司一定的保護。如果是在滿清,也許現在礦業公司早就被那些官員們給查沒了,但是,這種情況能持續多長時間?

    也正因如此,他才會的對吸納投資人的事情顯得極為積極,他希望儘可能的借助英國自身的力量,去抗衡那些貪婪成性的傢伙,只是這又能拖延多長時間?

    不過,現在這些問題都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英國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

    皺了皺眉頭,伍宇明笑問著面前的幾位政客:

    “那麼,現在首相閣下應該做出決定了吧!畢竟只剩下幾個小時了!”(未完待續。)h118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2:16
第95章 西洋與東亞(第二更,求月票)

    雪茄的煙霧在吸菸室內瀰漫著,吸菸室內的幾人仍然在商討著如何解決當前面對的問題政治問題。中文網

    作為首相的羅伯特?塞西爾的眉頭緊鎖著,在過去的三天中,作為英國的首相、外交大臣,他承擔著太多的壓力,有太多的利益問題需要去考慮。

    “現在,整個歐洲都在注視著我們,都在等待著我們作出決定!”

    羅伯特看著阿瑟?貝福爾這位英國的財政大臣,同樣也是他的侄子,那語氣顯得極為無奈,何止是歐洲,甚至就連同女皇陛下亦表示了關心,儘管女皇有著“歐洲王室祖母”的稱譽,但是與尼古拉皇儲並沒有直接或間接的血緣關係,可於上層卻非常清楚,女皇在年青時曾與到訪的亞歷山大二世陛下,也就是尼古拉皇儲的爺爺,有過一段甜美的初戀,當時激動不安的維多利亞曾在日記中毫不掩飾的表達了對這位深情英俊的俄國皇儲的愛情。但在國家利益和政治考慮下,維多利亞最終決定與阿爾伯特結婚。

    儘管這並不妨礙多年後英國與俄國之間的戰爭,但兩國關係改善後,尤其是亞歷山大三世調整了俄國的外交方向後,多次造訪英國的尼古拉皇儲,亦曾受到女皇的歡迎,女皇更是親近的稱他為“我的小尼古拉”,而現在“小尼古拉”卻被日本人殘忍的殺害了,女皇如何能不憤怒。

    儘管女皇格守職責,沒有干涉國政,但心知其想法的羅伯特亦明白,現在無論是對於女皇亦或是歐洲各國王室而言,日本必須要為自己的暴行付出代價。

    但在另一方面,縱容甚至支持俄國佔領日本,都不符合英國的利益,英國的遠東政策使得其必須限制俄國在東北亞的擴張。

    “可是現在的問題在於,如果我們支持日本,那麼勢必將激起整個歐洲對英國的惡感。這同樣將重創英國於歐洲的利益!”

    阿瑟?貝福爾直截了當的道出了叔叔的憂慮之處,一面是遠東的利益,一面是歐洲的利益,對於英國而言。並沒有兩全齊美的選擇。

    “閣下,我們在遠東的據點只有香港,如果縱容俄國人佔領日本,那麼,俄國的勢力將會前所未有的伸入到長江以北的北中國。”

    海軍大臣喬治?漢密爾頓勛爵於一旁直接道出了海軍委員會的看法,實際上,這正是英國顧慮之處,不過作為歐洲人的他同樣因尼古拉皇儲被低等的有色人種殘忍的殺害而倍感憤怒,加之英**艦亦遭到攻擊,在他看來英國同樣需要報復。

    “但是,如果我們能夠在東北亞獲得一塊如香港一般的殖民地或租借地,我想,不列顛的海軍仍然能夠將安德烈旗阻擋在北方,從而遏制俄羅斯向南的擴張行為。至於太平洋……”

    漢密爾頓的話聲一頓,然後輕聲說道。

    “還是留給美國人去煩惱吧!”

    英國在太平洋並沒有多少利益,英國的利益在印度、在東南亞以及中國。

    “但是清國是不可能給予我們殖民地或租借港口予我們,至於俄國人,他們或許需要我們的幫助,但是絕不會同意我們染指日本!”

    這正是現在的問題,在內心深處,羅伯特甚至都恨起了那些若出這個麻煩的日本猴子他們始終拒絕天皇親赴俄國謝罪,在這一問題上甚至不願作出任何讓步,這使得英國的斡旋化為了泡影。

    如果日本同意的話……

    “清國不同意。那麼我們就想辦法讓他們同意,”

    阿瑟?貝福爾看著叔叔說道。

    “現在俄國既然願意在巴爾幹和清國的問題上作出讓步,這表示對於俄國而言,他們還可以作出更多的讓步。也許,我們可以從另一個方面去幫助俄國人,畢竟,他們除了需要我們的幫助,同樣也需要清國人的幫助,”

    “阿瑟。你的意思是……”

    羅伯特詫異的看著阿瑟?貝福爾似有些不解,難道是聯合俄國向清國施加壓力?清國會屈從於這一壓力嗎?幾年前的巨文島事件時,清國不就是站在俄國人一邊嗎?

    “閣下,現在,在皇儲遇刺的前提下,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俄國人在東方的腳步,如果日本滅亡了,那麼清國無疑是其擴張的最後一個目標,假如清國人意識到這一點的話,他們應該意識,英國將是其唯一的依靠,同樣,清國亦是我們阻擋俄國人南下的唯一選擇,我的想法是……”

    又一次,大鳥圭介乘著馬車來到了北洋衙門,前來拜見北洋大臣李鴻章,儘管作為駐清國公使,他並沒有直接去總理衙門,而是來了天津,對清國的瞭解,使得他非常清楚,這總理衙門辦外交於中國就是一個擺設,真正的決定權在北洋衙門。

    “麻煩張大人,還請張大人代為告知中堂大人,今日務必與在下見上一見!”

    大鳥圭介的語中帶著乞求之意,臉上更是一副可憐狀,從三天前,他便得到了東京的直接指示,令其務必爭取到清國的支持,最好邀請北洋水師訪問日本,現在對於日本而言,日本迫切需要清國的幫助,那怕只是表面上的幫助。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北洋衙門的轅門卻對他緊閉了,每次前來拜訪這轅門外的衛兵都會擋住他,或是稱大人不在,或是稱大人無空接見,總之一句話,就是不給他面見,今天清晨,接到東京的再次急電後,他便直接去了張士衍的府上,拜訪這位中堂大人的外甥,塞了一個五千兩的紅包後,對方總算是同意引他來府上,這府中是進來了,可問題是,要見李鴻章,卻還要得到李鴻章的同意,縱是張士衍也不敢自作主張。

    可就在張士衍剛一進入舅舅的書房,卻在書房中看到了出乎他意料的人唐浩然,他怎麼從朝鮮來了天津?什麼時候來的?

    “士衍見過子然!”

    見到外甥來了,李鴻章便親近的吩咐一聲。

    “子弟老弟,您這來了天津不打聲招呼可不地道啊!”

    嘴上客氣著,張士衍的心中卻有著無數的疑問。而最大的疑問卻是他唐浩然來了,為什麼這邊卻沒有一點消息?

    “見過楚寶兄,非是小弟不打招呼,實在是。中堂大人直接派兵艦來接小弟,小弟這邊想通知也不成啊,這不,才到衙門還不到一個鐘頭!”

    雖說身居朝鮮統監之位,可唐浩然依然保持著客氣。畢竟眼前這位可掌握著這個時代東亞最大的軍火庫北洋軍械局,沒準這次來天津,還得從他那裡淘些東西回朝鮮,這局勢緊張啊。

    “好了,你們兩別客氣了,士衍,我請子然過來,是想聽聽他的看法,你也在一旁聽著!”

    李鴻章的一句話,讓張士衍頓時打消了請舅舅見大鳥圭介的想法。至少現在不能見,請他唐子然來,顯然是為了東洋的事情,現如今這京津可都被這事給攪的不得安生。

    “子然,你接著說,你說說,為什麼咱們不能插手!”

    張士衍還未坐下,李鴻章便直直的看著唐浩然,幾乎是接到駐日公使發來的有關“大津事件”的密報的同時,他便接到唐浩然的電報。在電報中,除去對事件後果一一分析外,力主其必拒絕為日本從中斡旋或為日本所用,亦正因如此。他才會以種種理由拒見他大鳥圭介。

    而隨著事件的後果越發的嚴重,李鴻章倒是在內心裡感激唐浩然來電的急時,虧得當初唐浩然加以阻攔,局勢照這般發展下去,沒準這大清國非但會給俄國記恨上,甚至還不知會引出多少亂子。瞧著俄國人在遠東動員了十幾萬大軍的模樣,他便立即密電唐浩然,召其來京議事,甚至還派出北洋水師的兵艦專程去接他。而兩人談了半天,唐浩然依然是那句話不插手。

    “中堂大人,不是不插手!”

    唐浩然搖搖頭,看著李鴻章繼續說道:

    “而是不冒然插手,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等!”

    等!

    他唐浩然需要等,這邊同樣也需要等,他可不希望如歷史上一般,李鴻章被日本人拍了個馬屁,然後就屁顛屁顛的派出北洋水師訪問日本,而日本哪則在那大造著什麼“東亞攜手”、“清國之威”的聲勢,借北洋水師以自威。結果惹得俄國人非但沒恨日本,反倒恨上為日本出起頭來我大清了,“我大清”這外交辦的,非但未能從中餘利,反倒留下了後來的遺患。

    李鴻章的眉頭微微一皺,他能等得下去,可朝廷能等下去嗎?這件事怎麼處置,朝廷那邊可是等著他回話那。

    “敢問中堂大人,如若俄國以此為藉口進攻日本,以大人見,誰能贏得此戰?”

    “自然是俄國!”

    張士衍連忙於一旁說道,那日本不過只是彈丸之國,又豈是俄國的對手?這會他似乎意識到自己那五千兩弄了一個什麼燙手的山藥。

    “那下官還有一問!”

    抬起頭來,唐浩然的語氣一變:

    “在我國所處之位置,又豈能從此事中獨善其身?”

    獨善其身?

    不用想亦知這獨善其身完全沒有一絲可能,且不說理不理會日本人,縱是俄國人那邊,亦已經多次同北洋衙門交涉,日俄之戰,中國斷無不涉其中的關係。

    “子然,那你說說,既然如此,我國當如何處之?”

    名義上這中國的外交是由總理衙門負責,可任誰都知道這處交說到根上還是要靠北洋大臣去辦,至於那位慶郡王,不過就是一不問事的主。

    “中堂大人,以下官之見……”

    話聲稍頓,唐浩然看著李鴻章說道,

    “第一,我國需知會各國,此戰中國將保持中立,並令各國背書作保……”

    一如另一個時空中一般,唐浩然拿出了一個最簡單的辦法,當然這個“中立”只是確保不至引火燒身的外交承諾罷了。

    “這是自然,如若日俄宣戰,那於我國而言,自然唯中立一途可走……”

    不經意間,李鴻章完全被唐浩然的話語所左右,見其心意為已所擾,唐浩然又繼續說道,

    “如若日人求助,自可以“局外中立”處之,如此即可穩居事外,雖不能獨善其身,但卻可免去許多麻煩,至於將來……”

    抬頭看著李鴻章,唐浩然緩聲說了下去。

    “俄國相求者,無非是此許不損大局之要求,可於中立後與英法等國協商,確保相助俄國之範圍……”

    只要犧牲的不是中國的利益,唐浩然自然不會看在眼裡,至於日本的命運,誰會去關心,在戰爭中,最明智的選擇就是與勝利者為伍,而這場戰爭的勝利者,自然只有一個國家俄國。

    “子然,你的意思是咱們要助俄人攻日?”

    張士衍連忙於一旁問了聲。

    “不是要助俄人攻日,而是不能不助,以小弟看來,此次俄人若進攻日本,勢必將得英人默許,如此一來,如若我國嚴守中立,自然將引俄國不滿,徒生他日之禍端,今日東亞之勢,我國需小心應對,否則他日……”

    話聲微微一沉,唐浩然無奈的苦嘆道。

    “他日如俄國佔領日本,其野心勢必再度膨脹,我國東顧之憂將遠盛今日,中堂大人,下官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李鴻章默默的端起茶杯,應了聲:

    “子然,您盡可直言!”

    “中堂大人,以今之勢,非但需速修關內外鐵路,這北洋水陸師亦非得加強不可,否則……”

    “哎……”

    唐浩然的話讓李鴻章深以為然的點點頭,雙眼有些無奈的朝著門外看去。

    “此事本官又豈是不知,只是朝廷……”

    話未說完,李鴻章便是陷入沉思之中,先前靠著東顧之憂把路款解到了北洋,現在……有俄人侵日之鑑,若是憑此上奏朝廷,再將那俄人之憂誇大上幾分,沒準能從朝廷討上一筆海軍的建設費,可朝廷那邊能撥出銀子嗎?

    銀子……可以借!

    思索間,經唐浩然這般一提醒,李鴻章立即意識到此事於北洋是個極為難得的機會,至於其它問題,他反倒是不甚在意了。心想著,李鴻章瞧著面前的唐浩然緩聲說道。

    “這東顧之憂又豈在東北,子然,朝鮮那邊亦處前沿,非練兵不可保啊!”(未完待續。)h118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2:17
第96章 日本的命運(第一更,求月票)

    明治二十四年(1891年)5月,此時的日本原本應該是春光普照,天氣怡人之時,雖櫻花飄落可卻也是一年中最好的時節,可現在陰雲卻籠罩著日本列島,空氣中凝重的氣氛壓抑的日本人喘不過氣來。()四天前大津市的槍聲,改變了一切。

    在過去的四天間,官方的道歉被西洋諸國指責為“卑鄙的文字遊戲”,至於日本上下從國會議院,到各道府縣市町村,紛紛向遠在聖彼得堡的沙皇發來慰問道歉電報,數量超過一萬封。對於日本人而言,他們最大的恐懼就是俄羅斯報復發動對日戰爭。為表示歉意,學校全部停課,孩子們也不上學了,大家在家寫信的寫信,疊千紙鶴的疊千紙鶴,弄完之後再拼湊到一起給沙皇或者駐俄公使館寄過去,而與此同時,一個個壞消息卻不斷的傳來。

    先是俄羅斯下達了幾乎置日本於亡國境地的“最後通牒”,接著又是法國政府表示為東北平的和平,日本應該接受最後通牒,隨後,德國亦表示了對俄國的支持,至於英國則可怕的沉默著。

    5月13日,日本列島的預備役以及後備役官兵接到徵召令,戰爭已經到了一觸即發的地步,在這個時候,似乎所有的努力已經沒有意義了,現在日本人必須要為日本的存亡而戰,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放棄希望,更準確的來說,清楚自身力量的日本人,深知日本絕不是俄羅斯的對手,他們仍然在試圖用自己的努力平息著俄國人的怒氣。

    當百姓們仍然通過自己的方式徒勞的努力著的時候,東京皇宮千種廳內。御前會議再次召開了,72小時的最後通牒期限即將到期,而至今日本政府仍然沒有給予正式的答覆,只是試圖通過英國、美國,以至於清國從中斡旋。

    “米國公使表示。米國固然願意從中斡旋,但希望非常渺茫,他們相信,在沒有英國介入的情況下,很難迫使露西亞在最後通牒條款中做出讓步!”

    在此說這番話時,滿面疲色的青木周藏的語氣顯得有些悲哀。在過去的三天中,他已經運用了一切手段,要求駐外公使立即與各國政府接洽,希望他們從中斡旋,但結果似乎從一開始就注定了。

    “根據駐英、駐法兩國公使的報告。目前歐洲各國輿論均支持俄國對我國的最後通牒,更有多數政府明確表示支持露國對我國採取一切行動……”

    “那麼英國呢?”

    伊藤博文反問一聲。

    “英國政府還沒有作出決定嗎?”

    “閣下,英國駐日公使在兩個小時前,明確轉達了鑑於目前的形式,英國很難在斡旋中發揮作用!”

    這是外交辭令式的回答,換句話來說,英國已經無意再為日本斡旋了,而究其原因是什麼?青木周藏的視線朝著御坐上的天皇看去。天皇沉靜的坐在那裡,依然過去一般,日本絕不會同意天皇前往露國謝罪。

    “清國同意派出艦隊訪問我國嗎?”

    答案同樣是否定的。甚至於那位“東洋俾斯麥”也拒絕接見駐清國公使,面對這些消息,參加御前會議的眾人無不是陷入沉默,而在這詭異的沉默之中,明治天皇卻打破了沉默,看著眾臣說道。

    “諸卿多年來為國事操勞。朕實感之,今日之事。既然露國要求朕親往露國謝罪,為國家計。朕即同意此條,還請諸君盡一切可能挽回時局!”

    明治天皇的話音一落,山縣有朋連忙誠惶誠恐的站起身說道。

    “陛下,此事萬萬不可!”

    惶恐鞠躬的山縣有朋接著說道。

    “露人於最後通牒要求陛下親自前往露國謝罪,實是為羞辱我國,如陛下親往,那將置國家於何處?置國民於何境?對國民心理之重創將遠超過於割地賠款之羞辱,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儘管山縣等人非常清楚,被國民視為“神”的天皇只是“人”,但是千百年來,國民早已經習慣將深藏於宮中的天皇視作“神”,而現在如果天皇前往露國謝罪,那麼勢必將導致國民信仰的崩潰,這正是山縣等人無法接受的。

    “可,如果不同意的話,那麼我們就必須要面對露國的入侵,你告訴我,到時候,我們應該拿什麼去阻擋露*的入侵?”

    相比於山縣等人,伊藤博文在接到最後通牒後,就反覆研究過最後通牒,在他的心裡一直有著一個計畫,試圖以同意天皇親自謝罪換取露國在割地以及賠款的事情作出讓步,可心知此事關系重大的他,卻根本不敢說出來,現在陛下既然主動說了出來,那麼他自然可以替“陛下”發聲。

    “到時候,等待日本的無疑將是滅國!”

    “如果滅國的話,那麼就讓世界記住日本,記住絕不妥協於威脅的日本,而不是在威脅到來的時候,恥辱的把陛下推向敵國作為擋箭牌,一個沒有了精神的日本,還是日本嗎?伊藤閣下!”

    陸軍大臣大山岩於一旁沉聲喝道,接著他又看著眾人說道:

    “一但從德國定購的武器抵達日本後,我們將再次徵召25萬陸軍,屆時全日本可用於抵抗露*入侵的陸軍師團將達到二十四個,總兵力近五十萬,而當前,露國於遠東僅只有十一萬兵力,且已經進行動員,儘管露國有百萬大軍,但是其軍隊完全集中於歐洲,距離亞洲豈止萬里之遙,參謀部討論過,即便是露國登陸,只要我們堅持不投降,且又有足夠之彈藥,那麼,我們至少能維持帝國於不失,通過長時間的作戰,迫使露國撤軍……”

    大山岩說的並非虛言,陸軍參謀部在制定防禦計畫時,特意徵詢過海軍方面的意見。海軍方面亦對通過陸戰令戰爭陷入僵持狀態,充滿了信心,而所有的一切都基於一點露國距離日本太遠,其實力難以支撐數十萬大軍於日本長期作戰。

    “武裝二十四個師團需要多長時間?”

    內心極度恐俄的伊藤博文並不相信大山岩的誇大之詞。

    “露國人有可能會給我們時間武裝訓練陸軍嗎?”

    “閣下!”

    大山岩沉聲答道:

    “根據目前掌握的情報,露國欲調派陸軍往日本。非得徵調租用大量商船,縱使是全世界的商船都給予他們,露國也很難通過海路在一兩個月內,將數十萬大軍從歐洲調至遠東,再則,數十萬軍隊進入遠東後。其又面臨諸如後勤等各方面的問題,因此,如不出意外,在未來六個月內,露*很有可能首先企圖以及優勢之太平洋艦隊擊敗我國之艦隊。待其掌握制海權後,再調動遠東陸軍進攻我國防禦最為薄弱之北海道,以獲得進攻日本的立足點……”

    大山岩分析的可謂是頭頭是道,只差拿著地圖向眾人展示陸軍參謀部的對未來戰役的推演了,而陸軍推演似乎也有他們的道理,所有的推演都建立在一個前提上露國是陸軍大國而非海軍大國,其勢必將選擇對其更有利的橫渡海峽作戰,自北向南步步為營進攻日本。而非垮越日本海,直接進攻有重兵防禦的本州島。

    薄弱的運輸能力、漫長的航程,似乎對於日本而言佔盡了天時地利。儘管對露國的力量極為恐懼,但伊藤博文卻又不得不承認,陸軍部的計畫確實有幾分可行之處,只要日本能夠堅持下來,堅持一至兩年,財力不濟的露國必然會選擇尋求體面的結束戰爭。

    但是一切真的有可能按照計畫行事嗎?

    想到這裡。他將視線投向了天皇,他雖然身穿軍裝。但看上去並不威武。坐在御座上的天皇神情依肅穆,他身後一個金屏風。座位方向是根據宮廷禮儀定的。他似乎超然於世俗事務之上。

    “我同意陸軍的觀點。”

    海軍大臣樺山資紀這時起立鞠躬說道:

    “然而,如果還有一絲可能,我想我們也應該用外交手段去解決問題,即便是在戰爭中,亦需不斷尋求外交解決的可能。”

    相比於陸軍還有那麼點底氣,海軍卻是沒有一丁點底氣,實力薄弱的海軍遠不是清國的對手,又豈是露國的對手,表面上露*太平洋艦隻有一艘戰艦,但卻有7艘一等巡洋艦、3艘二等巡洋艦、兩艘魚雷巡洋艦,其實力遠超過日本海軍。

    可作為軍人,他必須要保衛日本,而不是放棄職責促使政府接受等同於滅亡的最後通牒。

    “外交措施想必不能成功,”

    明知局面已經不可挽回,對日本而言只有拒絕或接受兩個選擇的青木周藏回答道:

    “儘管如此,如果還有一線希望,我仍希望那是最後的選擇。”

    悲哀!

    看著已經放棄接受最後通牒的眾人,伊藤博文卻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他知道一切都無法挽回了,什麼富國強兵、什麼開化維新,隨著戰爭的爆發,這一切都將成為泡影,甚至日本是否存在,都成為一個未知數。

    在結下來的整個會議過程中,明治天皇始終一言不發地坐著,看似毫無表情的他,目光中同樣壓抑著難言的痛苦。即便是作為天皇,他亦無法阻止大臣們的決定。

    日本,未來日本的命運又將為何?

    (這兩天看了一下討論區,關於官話發音在這裡需要解釋一下,在歷史上,北京官話取代南京官話,於中國是在18世紀中葉以後。19世紀末北京官話(時稱清話、京語、京話)成為各國外交官、商人學習的語言,當然他們沒有學漢語的傳統,1871年與滿清締結修好條約後,日本便一改往日的“唐話”,派出留學生或直接請回“旗人”語言老師,於日本新修漢語教材,以此標誌著日本漢語教學從南京官話改為北京官話。(資料出自19世紀末北京官話背景下的兩部朝鮮漢語教材)

    主角之所以決定在讀音上做出讓步,更多的是出於“政治正確”的考慮,而這種政治正確,看似不起眼,但實際上卻又是一種區別,再則,當時的北京官話,僅侷限於京津百姓以及官員之中,而地方百姓則不以方言為主,在這種情況下,作為未來國語的基礎,政治正確無疑是符合主角利益的與滿清不同,而絕非傳承。這……應該不需要爭執吧,好吧!多謝大家對《帝國的朝陽》的支持與厚愛!)(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2:17
第97章 收穫(第二更,求月票)

    又一次與致遠號擦肩而過!

    儘管已經先後與北洋水師有過兩次合作,但是唐浩然卻發現自己似乎總無法與致遠號相見,甚至其間致遠號還來過仁川押朝鮮舊王李熙於保定,似乎在這個時代,致遠號總在“躲著”自己,自然也就無緣與那位後鼎鼎大名的鄧世昌見面了。()

    雖然心道著可惜,但搭著著濟遠號巡洋艦離開大沽的時候,唐浩然的心情卻是極為舒爽就在離開大沽港的那一刻,從碼頭上傳來了消息日本拒絕了俄羅斯的最後通牒,俄羅斯帝國向日本宣戰了!

    日本拒絕最後通牒,這既在意料之中,卻又在意料之外,之所以會有這兩種截然不同的預感,是基於對日本的瞭解,畢竟現在的日本並不是幾十年後的日本,天皇還沒有被神化到無以復加的地步,在這種情況下,於日本而言最理智的選擇應該是接受俄羅斯的條件,天皇親自前往俄羅斯謝罪,至於割地賠款再慢慢的談。

    可出人意料的是,被後世日本人稱之為“明治賢臣”的“諸傑們”卻選擇了另一條不歸路戰爭,現在的日本可不是十三年後的日本,未經十三年處心積慮,耗資數億日元的精心備戰,其又豈是俄羅斯的對手,即便是十三年後的那場戰爭,也不過只是僥倖打贏罷了。

    現在……根本就是自尋死路!

    但日本的死路,卻正是唐浩然所需要的,對於他來說,近一年來,日本於朝鮮就像是一柄隨時會刺下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總是讓人憂心忡忡。

    如何以一地而敵一國?

    儘管對自身的建設,唐浩然非常相信,他甚至相信憑藉對軍隊的投入以及那些先進武器的使用,未來統監府的警察部隊一定能擊敗日軍,但如何擊敗日本海軍?

    而今天壓在唐浩然心頭的日本問題。終於得到了最終的解決,一切都結束了,即便是日本僥倖免於滅亡,遭受戰爭重創的在未來十年內。都無法再次威脅到自己。

    現在或許自己會去考慮日本的問題,十年後?恐怕就輪到日本自己去考慮了。

    心情舒暢非常的唐浩然,甚至極為難得的嗓間輕哼著《重回漢唐》的曲調,現在前景是光明的,是充滿希望的。

    “大人的這曲調聽著。可是新奇的緊!既非西洋樂調,又與國調有所不同!”

    突然一個話聲傳到唐浩然的耳中,一回頭唐浩然便看到一位穿著北洋海軍軍雲裳軍服軍官,是方伯謙!

    看著面前神情謙卑的方伯謙,唐浩然的腦海中總是會想起三年後的黃海海戰中他率艦臨陣脫逃的一幕,雖是內心極不恥眼前這人,但是他不得不展出笑顏說道:

    “讓方管帶見笑了!”

    “非如大人般精通西學,亦解國學者,不能創此等中西合壁之音律……”

    方伯謙連忙拍起馬屁來,之所以會拍這個馬屁。究其原因卻是於北洋衙門中聽到的一個消息朝廷同意眼前的這位唐大人於朝鮮編練新軍,而這新軍中非但有新式陸軍,亦有為朝鮮編練新式海軍一差,這說是為朝鮮編練海軍,可那不過只是名義。歸根到底還不是統監府練的,為我大清練的兵,至於那朝鮮也不過就是掛個名罷了。

    在得到這個消息後,方伯謙自然便動起了心思來,想在這“朝鮮水師”中謀個差事,表面上。這朝鮮水師的差事不如北洋光鮮,可於北洋之中的閩省人卻非常清楚,中堂大人對閩人軍官早有不滿,當初建北洋時用閩省人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誰讓大清國那會只有一個船政學堂,在北洋海軍中閩系將領與非閩系將領之間的矛盾,對此中堂大人早已惡之,早有心培養他省之官代之,幸好海軍不同其它,需慢慢培養。所以才暫時無人可代,可依眼下的趨勢,縱是中堂大人早晚會卸磨殺驢。

    正因如此,方伯謙才會把視線投到唐浩然的身上,希望借朝鮮水師組建之師,如當年一般盡成閩省將領主導水師之局,只需形成海軍中閩省獨大之局,縱是將來的中堂大人想要卸磨殺驢,也要三思而行。

    這番心思活動下,方伯謙自然要為自己的前途也是為鄉黨的前途加以考慮了,自然對唐浩然是恭維有加,想趁機留下一個好印象。

    而對於唐浩然來說,雖心知方伯謙的為人,但無意得罪北洋海軍的他,也只能虛情假意的同其客氣著,對方讚著自己的學識和練兵殖業之長,自己則回敬他海上操練之精,反正就是一句話假話連篇。

    本就無意與其客氣的唐浩然,瞧著方伯謙一副興致勃勃、談性正濃的模樣,連忙轉移話題道:

    “益堂兄,這艦上官兵操練實是讓唐某佩服,我在朝鮮練兵時,卻是恨不得,能天天呆在警營裡操練警員,生怕一鬆神,那些人便懈怠了……”

    雖說是誇獎之言,可方伯謙立即意識到問題所在,此時船尚在海上他是一艦管帶,不於艦橋操艦卻與閒聊,如何能讓人滿意,再則,眼前這唐子然可不同中堂,唐子然練兵唯重軍紀,若擱在朝鮮警察裡頭,這沒準可就是擅離職守了!

    意識到失誤的方伯謙連忙補救道:

    “大人,職於雖於舷立,卻也是為操練幫帶大副管輪等人,沒曾想與大人一聊,差點忘了正事,職贊且告退,還請大人恕罪,待抵岸後,職再向大人請罪!”

    請罪還是免了,到了仁川,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可於嘴上,卻依然同其客氣了一番,待其離開後,唐浩然的唇角微揚,流露出些許輕蔑之色。

    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

    他方伯謙想的是什麼,唐浩然多少能猜出一二來朝鮮水師!

    海軍是個技術兵種,辦海軍不同於其它,沒有錢可以籌錢,沒有船可以購買,但唯有海軍人才,著急不得,只能悉心培養。北洋開始籌辦時,福建船政學堂的第一屆駕駛班的學生已經進行了四年的課堂學習和四年的海上訓練,是當時中國最接近現代海軍的一批人士。作為中國第一批近代海軍人才,他們中的優秀者被派往英國留學海軍,亦由此於海軍中出現了“閩系”,以閩省人為主的海軍將領,而閩系將領與非閩系將領之間的矛盾,貫穿北洋水師的始終,而且越往後越嚴重,縱是李鴻章亦不得不對其多次讓步。

    閩黨不僅佔據了北洋水師的主力,此後各地興辦水師學堂,大多也是起用福州船政學堂出來的學生或老師,他們不僅帶來知識,往往還會介紹鄉鄰前來求學。李鴻章在天津辦水師學堂時,就請了福州船政學堂的畢業生嚴復來做總教習。久而久之,閩人成了整個中國近代海軍的主力軍。

    基於對近代海軍的瞭解,深知閩系海軍將領如何排斥外省將領的歷史,唐浩然才會對方伯謙的示好加以警惕,未來的“朝鮮”海軍,絕不能成為另一個北洋海軍,因省籍之見徒增內耗。

    若是說這趟天津之行,最大的收穫是什麼,恐怕就是因俄羅斯對日本宣戰,導致的一系列連鎖反應面臨戰爭威脅的日本無力再幹涉朝鮮,當年的《天津專條》自然也就不廢而廢,加之俄國遠東動員的威脅,使得滿清朝廷不得不考慮加強朝鮮防禦,從去年擱置至今的“編練新軍”建議,被軍機處重新拾了起來,不但委令自己於朝鮮編練新軍,且還難得的撥下了一百萬兩銀子,不過這筆銀子卻被一分為二,一半給了台灣的袁世凱,而另一半給了自己。

    相比於銀子,唐浩然看重的卻是名義,銀子可以想辦法去籌,可這名義卻是花錢也買不來的,有了這個名義,自己才能與朝鮮大張旗鼓的練兵,而不是像先前的計畫那樣,借武裝警察部隊的名義訓練新軍。

    “這警察總還是要保留的!”

    雖說有了練兵的名義,但唐浩然還是決定保留下武裝警察部隊的名義,僅只是一鎮新軍,絕不能滿足未來事業的需要。

    “練兵,練兵……”

    想到練兵,另一個問題自然而然的浮現於唐浩然的腦海中,軍官,新軍的軍官在那?現在“講武堂”裡的學生,可還都在學著數學以及最基本的軍事理論知識,這批軍官現在是指往不上了,沒有軍官,這新軍怎麼練?

    現實的問題,讓原本為徹底改變了歷史而得意洋洋的唐浩然不得不蹙緊眉頭,尋思著解決問題的辦法,無論如何,今年這新軍都需要練,否則且不說將來的事業,就是朝廷那邊也不好交差,畢竟他們可是拿出了大筆的餉械,若是幾個月無所成,不定那些個清流言官會怎麼給自己上眼藥。

    “不管他了,先練一批兵再說,省得那些人找自己的麻煩!”

    唇邊這麼喃喃著,唐浩然的腦子還是忍不住動了另一批人的身上或許他們不合格的軍官,但至少……至少能堪一用吧!(未完待續。)h118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2:17
第98章 新一代(第二更,求月票)

    正午之時,烈日當空,這個時候在樹林中綠蔭下無疑是最舒服的了,但在操場上,卻還有一個方隊的學生,在那裡不停的隨著口令操練著,這些學生雖瞧著有些年少,可與校中卻也算是大齡,從身個和相貌上看去學生大都有16、7歲。如您已閱讀到此章節,請移步到 中文閱讀最新章節

    汗水順著李新的臉頰滑落,那雙曾滿是狡黠與卑微的眼睛,此時卻只剩下一個神采肅然,儘管那臉膛依還帶著少年的稚氣,可卻並不妨礙他故意裝出這副肅然之色。

    “槍上肩!”

    在口令中,李新的右手將木槍舉至身前,雙手一起握住槍身。此時雙手高度應該距胸口大約一尺,與扣子的位置平行,槍身側向槍栓沖外。

    接著又右手滑至槍栓處,將槍身逆時針旋轉90°並將槍抗至肩膀。 與此同時,左手滑至槍托底部。此時左手應將槍托舉在略低於腰帶的位置,左手手肘彎曲。在槍的位置正確後,右手回歸立正狀態,緊貼著褲線。

    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對李新而言,這些基本動作,早已形成了他的本能,在做著槍上肩的動作時,他的眼睛卻一直盯著面前的方隊眼前的這批學生,與他一樣都是國內過來的流浪兒,不過與他早在9個月前來到仁川不同,他們剛剛來到這裡不到兩個星期。

    而作為他們的訓練排長,李新必須要對他們加以操練,尤其是要磨掉他們身上的長時間乞討留下的散漫以及對他們的警惕,而嚴格的軍事訓練則是唯一的手段。對於李新可是深有感觸,至少通過9個月的訓練和課堂上的學習,使得他整個人已經改變許多。

    “槍下肩!”

    “槍上肩!”

    隨著李新的口令,他們手中的木槍隨著上肩動作而不斷的重複著,軍事訓練的目的所在就是通過上千次、以至十數萬次的不斷重複讓動作形成一種本能,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訓練科目都是如此。

    聽到訓練官喊“槍下肩”的口令時,立於方隊李佳文右手握住槍身並將其旋轉九十度。槍栓沖外。左手自然下滑至褲線處,右手將步槍拉向地面,隨後向身體靠攏,還原至帶槍立正的姿勢。

    不過儘管他看似認真。神情肅穆,可腦海中想著的卻是那噴香的鯨肉,對於李佳文來說,沒有什麼比肉更有吸引力,甚至正是每天那噴香的。足有半把巴掌大小的幾塊肉片,讓他對這所學校生出家的感覺。

    家是什麼樣的感覺?

    在李佳文已經模糊的、如上輩子般的記憶中,似乎就是那種不愁吃的地方,儘管父親曾是名秀才,但多年不事生計,專心學問,以至家中的薄田盡數典盡,五年前父親去世後,在債主把家中的房子收走後,他便帶著弟弟一起乞討為生。從那時起,終日裡他都為一口吃食犯愁。

    而現在,無論是身上的新衣,亦或是重新走進學堂,都讓他對這所學校生出親近感,尤其是看著八歲的弟弟臉上多出了血色,原本干黃臘肉的身子也漸漸的有肉了,對學校和校長的感激中,又於這學校生出異樣的情感,或許。這就是家吧!

    在這種心態使然下,自然他也就變得竭盡全力的訓練、學習,絕不會像一些人那般,把街上流浪的壞毛病帶進學校。然後挺著屁股被教官用軍棍打,還會被送到禁閉室。這所學校或許給了他們家的感覺,但唯一讓人無法習慣的就是紀律,從衣食住行皆有他的規矩,甚至就連洗澡亦規定每天都要洗,都要擦身。更有甚者只能用涼水,幸好現在天熱,真不知道那些冬天來的人,是怎麼習慣這些的。

    不過還有一個地方讓他不甚習慣,就是像訓練官和二級生的光頭他們無一例外的減掉了辮子,聽說是為了防蝨子才剪掉的,不過這減辮子似乎並不是強制的,但身邊卻已經有人剪掉了辮子,是剪,還是不剪,這是個問題。

    對男生來說,剪辮子是個問題,可對於女生來說,卻沒有這樣的問題,在操場旁的樹蔭下,幾名穿著校服的女生正在將桶中薄荷茶倒在一個個搪瓷碗裡,在中華學校中,女生是罕見的,從第一批的十幾個女孩,直到現在,這校中也只有可憐一百多個女生,不過與男生不同的是,在基本的軍事訓練完成後,日常軍事課則變成了醫護課,跟著女先生學習西洋醫術。

    端著薄荷茶的小女孩小心翼翼的朝著樹蔭邊的長椅走去,在長椅上一個穿著青裙,她靜靜的坐在那,不時的翻看著手中的書。

    “歐陽老師!”

    學生的喊聲讓歐陽靜雅轉過頭來,在她轉過頭時,那紮著一個烏黑的馬尾辮甩動著,幾縷散亂的青絲在她的額前,輕輕地隨風著!那張清純秀美的瓜子臉上的眼睛,隨著笑容變成了月牙一般,她看著有些怯生生的學生,笑著接過薄荷茶。

    “謝謝你,小琪!”

    薄荷水入嗓時,那清涼沁心的感覺,只讓這夏日正午時的燥熱與歐陽靜雅心間散去許多,合起手中的《普濟方》,雖說在香港於教會中學的是西醫,可卻並不妨礙她現在學中醫,至少可以在中醫吸取一些經驗,就像這《普濟方》中提到的“草烏散”那種與乙醚相仿的麻醉劑便引起了她的興趣,也許可以做個試驗。

    一邊喝著薄荷水,她一邊同坐在身邊的學生聊著天,就在這時,一道白色的身影從她的前方走了過去。

    “欣雨姐!”

    抱著書本正朝宿舍走去的李欣雨聽著喊聲,扭頭看到歐陽靜雅,便連忙走了過來,在這所學校中,她們僅有的兩名“女老師”。

    “小兔……靜雅!”

    在歐陽靜雅的小名脫口而出時,李欣雨這才意識到,這是在她的學生面前。

    “欣雨姐,叫我小兔就行了!”

    顯然對於只有15歲的歐陽靜雅來說,全沒有一絲為人師的感覺,就像她平素總喜歡與學生們開著玩笑,甚至姐妹相稱一般,在香港的修院中,她卻是讓修女一直頭痛的學生,只不過到了這地方,她卻在機緣巧下成了一名“老師”學校中急需懂醫術,尤其是西洋醫術的“先生”,於是在修女院長大不甘作修女,逃出修女院進了那麼北洋航運船上的歐陽靜雅,因學過幾年醫術,成了這些女孩的“醫術先生”。不過也虧得她努力,現在倒也算稱職,至少那些女孩都學會了基本的醫護以及手術知識,雖說只是粗通。

    “下午的舞蹈課,你去嗎?欣雨姐?”

    在中華學校儘管相比男生,女生每日不用進行軍訓,但課業卻不少,除去上著同樣的小學課業外,還要學醫術,除此之外,還有學習跳舞以至吃飯、聊天等禮儀,按李欣雨的話來說,這所學校想把男生培養成軍人,女生培養成既符合中國傳統典範又符合西洋典範的淑女,甚至就連同她們的老師,都是從法國聘請來的禮儀老師一個非常漂亮的法國女人。

    也許,這就是那個人口中的“合格公民”對集體的忠誠和獻身精神,高度的公共責任感、堅韌不拔的意志和忍受痛苦的超常能力,如此方才在關鍵時刻堪當大任,對於男生有著這樣的要求,那對於女人,無疑也提出了同樣的要求。這是幾個月前,於這所學校中,那個人對學生們的演講,甚至還稱他們是“新一代中國人”,什麼是新一代,難道就是這些在操場不停訓練的士兵嗎?

    有時候李欣雨真想去和那個人好好的辯論一下,但在另一方面她又極為佩服那位唐大人,儘管對這所學校裡的實施的“軍國民式”教育方式不甚認同,但卻又不同不承認一個事實這裡的學生改變了許多,作為學校的第一批教員,她自然目睹那些學生身上的變化,雖然嚴格的訓練在磨去他們身上的不良習性的同時亦磨去許多其它的東西,但在他們的臉上又重新找回了快樂,這畢竟是一件善事。

    “欣雨姐,你到底去不去啊?真是急死人了?”

    見欣雨姐半晌未回話,歐陽靜雅有些焦切的問了一聲,對於剛從修女院“跳”出來的這只小兔子來說,她自然不會錯過任何玩樂的機會,而那舞蹈課則是其一。

    “小兔,你知道,我不怎麼喜歡……”

    話未說完,操場上正在訓練的學生已經結束了訓練,提著木槍的少年像瘋似的朝著樹蔭這邊跑來,雖說看似亂蓬蓬的亂成一團,可是在接近茶水桌時,卻又急忙排成了隊,在這所學校,排隊幾乎是他們學會的第一件事,而排隊卻又是無處不在的,沒有任何人插隊,不是說沒有人企圖那麼幹,而是企圖那麼幹的人都受到了教訓。

    看著那些先前像是一窩蜂似衝來的學生,迅速排成整齊的隊列,李欣雨的臉上不禁露出一絲笑容,或許,這就是他們與大多數國人的不同,雖說那領茶、喝茶的動作全似機器人一般,可至少秩序是井然的,這或許就是軍國民教育的好處吧……能夠培養出一代截然不同的青年。

    (凌晨5點屁顛屁顛的跑到醫院挨針扎,不是一針,是五針……求月票,求安慰!)(未完待續。)h118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2:17
第99章 選擇(第二更,求月票)

    5月16日,在俄羅斯對日本宣戰後的第二天,戰爭不出意外的爆發了,從符拉迪沃斯托克港口駛出的以 “弗拉基米爾?莫諾馬赫”一等巡洋艦為首的俄軍襲擊艦隊即於日本外海擊沉並俘獲多艘日本商船,太平洋上的炮聲標誌著日俄戰爭的爆發。··..

    而在兩國宣戰後,原本尚還搖擺不定,不知如何應對是好的清政府立即在英國的“斡旋”下宣佈“中立”,而這個中立卻是帶有傾向性,清政府亦同意俄**艦在必要時可以進入旅順、上海等地加以維護或臨時駐泊,可在另一方面,原本憂心忡忡的清政府亦隨之鬆了一口氣俄羅斯做出外交背書,絕不試圖染指中國的主權,甚至作為巨大的讓步,在清英俄三國的秘密外交約定中,俄英兩國承認中國對琉球的宗主權。

    “狗屁!”

    統監府的會議室中,剛剛返回漢城的唐浩然直截了當的吐出了兩個字。

    之所以會吐出這兩字,全是因為屬下的一幫人把“琉球還宗”歸功於他了,覺得這次外交成功完全屁於他,至於北洋大臣李大人,不過是按照大人的法子實施罷了。

    “英國人挖了坑在那,結果滿朝文武都在那說道著什麼“皇上英明”、“太后慈祥”,卻全不知,這琉球還宗,根本就是一劑穿腸毒藥!”

    因為身在天津的關係,唐浩然多少知道中英談判的內幕,琉球不是李鴻章要的,而是英國人提出的“送給”我大清的,而交還給滿清的的條件是待時機成熟時,英國協助滿清進駐琉球,待滿清恢復治權後,再將威海衛及附近海面租與英國,英國有權在沿海一帶築炮台、駐軍隊等。中國所保留的權利是:軍隊仍可進入;那霸城由中國管理,城內的官員仍可在城內各司其事;中國兵艦仍可使用威海水面。

    “……換句話來說,中國人要為要為英國人火中取粟!”

    儘管嘴上這麼說著。但唐浩然同樣也非常清楚,或許對於中國而言,這是最好的結果了,可其中蘊藏的危險又豈是滿清所能抗衡?

    “雖說現在俄國人迫於需要英國支持以及需要中國港口的關係。勉強同意認同琉球是中國之藩蘺,可歸根到底,俄國人卻不得不面對一個事實上海、琉球以及香港三處海軍基地的存在,完全阻擋了其向南的希望,而他們最為不滿的地方。就是我們竟然敢和英國人一起坑了他們,英國是一箭雙鵰,既阻止了俄國向南擴張的可能,又使得其成為中國唯一的依靠……”

    沉默中,唐浩然的眉頭卻越皺越緊,在這種情況下,未來起義時,英國的立場無疑將變得極為重要,如果英國反對自己推翻滿清,甚至派出艦隊阻止……聯想到未來的種種可能。他的心中不禁生出絲許憂慮。

    大人越來凝重的表情看在眾人的眼中,眾人還道是大人在為國家為朝廷擔心,可看在李光澤的眼中,他卻立即明白了大人擔心的地方,於是便開口說道:

    “大人,想來現在日俄既是戰火已燃,非日本國亡,俄人斷不罷兵,既是如此那朝鮮北鄰之憂,東顧之慮自然也消彌於無形了!”

    看似簡單的一句話。頓時讓眾人明白了這看似與統監府無關的戰事外交,於府中的影響,甚至根本就是釜底抽薪般的把統監府於朝鮮“妄意而為”的根本給去掉了。

    “大人,現在俄日兩國陷於戰事。全無染指朝鮮之力,加之朝鮮局勢亦已趨於穩定,如若此時有言官彈劾我統監府於朝鮮“肆意而為”,再無外患內憂之實,只怕京城那邊……”

    唐昭儀於一旁憂心忡忡的接過李光澤的話,他甚至都擔心如若唐浩然被招回京中。若想再謀外放,不知得廢盡多大的周折,到時候,自己……怕只有去台灣幫慰亭了,雖說於仁川特區所目睹的生機勃勃著實吸引了他,但人總需要考慮到自身的利益。

    可不是嘛!

    從統監府設立以來,統監府在朝鮮可不就是“肆意而為”,從廢王,再到設“天恩祠”,甚至還有中華學校中和工地上那種“自發”的為了便利剪辮子的事兒,若是朝廷追究起來,這一樁樁一件件,非但能摘官帽子,甚至說嚴重了這是掉腦袋的事兒。

    原來還只是考慮著滿清被人當槍使的唐浩然,聽他們這般一說,那心底頓時不由苦笑起來,原本以來那件事辦成了,於自己有利,可全沒想到卻讓滿清這個魚翁得利不說,拿著“外藩歸宗”的事當證明“皇上聖明”之外,順道的自己還把自己坑進去了。

    這蝴蝶的翅膀可真特麼的……就在內心無奈之時,一個聲音卻傳到唐浩然的耳中。

    “其實,這事也不難!”

    說話的是宋玉新,雖說他是唐浩然的第一位幕僚,可於現在的統監府作為公司總監的他似乎在一定程度上被邊緣化了,論文章他不如李光澤,論西學,他更是不如府中那些留美之人,就是論教育他更是趕不上辜湯生,甚至就連同做公司的管理,亦不如公司那些管理人員,可對這一切,他倒是一副全不在意的模樣,只是在適當的時候,才會顯現出自己的能力,就像往武昌、上海一般,不僅帶回了銀子,還帶回了孩子。

    “哦,傑啟有什麼想法,說來讓大家參祥一下!”

    大人把目光投在身上的時候,宋玉新倒沒有一絲得意,反倒是更加謹慎的說道。

    “大人,這想法倒談不上,我那也不過是拾人牙慧,大人往日不屑之,自然也就想不起這事來!”

    三言兩語間,宋玉新把自己貶了一通,又順道抬高了唐浩然,這便是他比旁人的高明之處,不居功,永遠能擺明自己的位置。不過他這說的也是事實,當初唐浩然選擇的是“攜危而自重”,而非先前一般“攜洋”以自重。

    “好了,傑啟,你就別賣關子了。大傢伙都等呢!”

    也就是老友之間,才能說出這話來,當然這多少也於府中議事暢所欲言的風氣有關,一直以來。於府中議事唐浩然都信奉“民主集中”的原則,談的時候,可以暢所欲言,可最後拍板的卻還是唐浩然。

    “其實簡單,過去咱們攜威以自重。靠的是日俄於朝鮮之野心,現在兩國交戰,無力顧及朝鮮,雖是如此,並不意味著這威脅沒有了不是?”

    說話的時候,宋玉新一直觀察著大人,見大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便把話聲稍頓了下。

    “傑啟,你的意思是,借俄國現在需利用港口為借助。假托俄人依對朝鮮野心勃勃?”

    反問之餘,唐浩然的眉頭卻又一皺。

    “但那邊不是已經有英國……”

    “大人,這有沒有野心,誰人可知?至少其過去是有的,當年《朝俄密約》又豈真有其實,誰人可知?”明白宋玉新話中之意的唐昭儀點出了當年直接導致朝廷對朝鮮失去耐性的“密約”一事,而此事是真是假,無人可知,至今仍是一個迷團。

    “大人,俄國人有沒有野心。咱們不管他,咱們現在非但不應該排斥俄國人,反而應該許其進入港中,反正朝廷那邊也同意了不是。再說,咱們的那個罐頭廠不也投產了嗎?幾萬大軍是吃不完,可若是幾十萬俄軍,那罐頭廠夠不夠用,還是一說……”

    宋玉新的話傳入唐浩然的耳中,只讓他眼前一亮。可不是嘛,若是說什麼財最好發,恐怕就是戰爭財了,在歷史上,榮氏家族的崛起不就是因為日俄戰爭導致東北以及海參崴等地麵粉供應不足,其生產的麵粉方才由滯銷變為暢銷,再到一戰期間的實業景氣,可不都是因為戰爭帶動了需求。在俄羅斯遠東地區甚至還不如朝鮮的工農業,又豈能支撐日俄戰爭的需求?

    想到這,唐浩然甚至忘記了會不會有人在“外患消彌”時彈劾自己,反而專心起這場戰爭帶來的機遇了,就像朝鮮戰爭於日本一般,沒準會成為特區經濟崛起的原動力。這場戰爭會持續多長時間?

    “非但是罐頭廠,還有警察部的被服廠,也可以製作被服賣給俄國人,畢竟,他們不可能從萬里之外的本土運被服過來,嗯,甚至就是咱們的兵工廠,也能生產一些簡單武器彈藥賣給俄國人,從咱們這買,總比從歐洲買過來更便捷吧……”

    尚且不知,但至少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俄國人需要就近補充各種物資,從食物到被服,甚至就是船廠亦可以提供船隻修建服務,而唯一需要考慮恐怕就是生產力,特區的生產力是否能夠滿足俄國人的需求。

    “大人,如若俄國幾十萬大軍吃的米面罐頭和身上穿的軍裝,腳上穿的軍靴,都是咱們生產的,到時候,若有人彈劾大人,俄人又豈會坐視因大人被調回,導致物資供應出現問題?”

    宋玉新笑著,這可不還是“攜洋以自重”嗎?不過對於這個攜法,唐浩然非但不反對,而且是雙手支持。

    “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了,立即發電報給駐英公司,命令公司務必籌出一筆款子,從歐洲還有美國購買設備,咱們這次非但要攜這個洋,還要順帶著發一筆洋財!”

    (在無語看來,在這場狗咬狗的戰爭中,其實選擇那一方,並不重要,因為主角現在的實力擺在那,聯日製俄?聯俄制日?都不過是不自量力的妄想,所以,最妥協的辦法,就是在戰爭中,謀求自己的利益的比如商業利益,這對主角才是最好的選擇,借助敵人的力量壯大自己!月初求月票!)(未完待續。)h118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2:18
第100章 乘機(第一更,求月票)

    第100章

    “哎!”

    房內的一聲悠嘆中,身著素色褻衣女孩緩緩從床上坐起,那雙明媚的眸中卻沒有一絲的睏意。[]

    “都是那個傢伙害的!”

    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的沈靜嫻恨恨的在唇邊嗔怪道。

    儘管過去的幾個月裡,爺爺沒有明白的道出他的意思,可隱隱的她卻猜出了爺爺的想法了,爺爺想將她許配於那位唐大人,許配給那個清國人。

    “難道爺爺忘記祖訓了嗎?”

    想及家中的祖訓,沈靜嫻心中的不滿全都落在了唐浩然的身上,在她看來絕不是爺爺趨之若鶩,想及幾次見面時,那人肆無忌憚的目光,她的心頭一慌的同時卻又是一惱。

    “其又豈是君子?”

    顯然那位唐大人絕不是什麼君子,可爺爺為何甘願背祖訓入其幕,身為皇朝人卻為清國客,沈靜嫻的那小腦袋中,卻是怎麼也想不通這是為何,非但如此,甚至還幾次試探自己,瞧那勁頭大有把她嫁予唐浩然的意思。

    其實沈靜嫻又豈不知爺爺的想法,出自松江的沈家不同他人,雖流落北蘺,可祖上卻有家訓傳下,男可娶朝鮮女子,女卻不得嫁予朝鮮男子。

    而流落朝鮮的皇朝人不過只十一姓三百餘家,其中既沒有讓爺爺滿意的能傳沈家家學的青年,亦沒有能讓沈靜嫻心折之人,若非如此又豈會一拖十九年,她自己也成了一個“老姑娘”,疼愛自己的爺爺怕最不願的就是她如姑奶一般終生未嫁。

    “哎……”

    再沒有一絲睏意的沈靜嫻,悠嘆一聲後,便換了身衣物,走出了房間,這處獨立的小院是位於南別宮偏院,亦是爺爺於府中的住處,推開院門便是南別宮明式園林。當初爺爺之所以選擇這個小院,恰是因這酷似故國的園林。

    於園林間走著的沈靜嫻,心情顯得有些浮燥,就在她沿著廊亭走到牆邊時一陣幽幽的笛聲猛不防透過牆上花窗的從後園傳出來。在這靜寂的午夜,甚是引人,那笛聲嗚咽悠揚,低沉的笛聲隔牆傳出,新奇的曲律卻讓原本無心入睡的女孩不禁於牆邊立足欣賞起來。隔牆傳來的笛聲曲調先是低沉嗚咽,似有道不盡的憂傷,接著又曲調高揚。那笛聲似又變得激昂非常。

    “這曲調,倒是新鮮,中不中,洋不洋的……”

    沈靜嫻在唇邊輕語一聲,在南別宮她倒是見過不少新奇的音律軍樂隊每日都會於府中演奏,本就喜好音律的她甚至還同那個西洋婦人學會了彈鋼琴,也識得了五線譜,相比於中國早成定律的音律,西洋音律卻是更為豐富,著實讓她雀喜不已。自然也曾嘗試過將中西音律結合,此時聽著這與自己想法相似的笛聲,又豈能不心喜。

    “只是這人的笛子還不勝鄉間牧童!”

    好奇之餘,沈靜嫻墊起腳從花窗間往後院看去,南別宮的後院是那位唐大人的“試驗室”,外人很少進入,而為免與其見面的沈靜嫻自然也是刻意繞開此地。

    憑著些許燈光,沈靜嫻隱約看到那吹笛人背對著自己,雖是背對自己,可其身上的那件淡青儒袍。卻還是讓她微微一愣,南別宮不同府中,府中還可見朝鮮人,可宮中卻只有中國人。他們或是穿著洋式軍衣,或是穿著清宮衣裳,除去爺爺誰會穿漢式的儒袍。

    好奇間,那笛聲卻是一頓,那人放下了手中的笛子,從一旁拿起一本小冊。手臂輕擊著,似是在扣著樂律。

    “這人難不成是在譜曲?”

    越發好奇的沈靜嫻瞧著不遠處的敞開的院門,猶豫片刻後,按奈不住好奇的她便走了過去,待走近了,她聽到那人似在那輕哼著什麼。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廣袖飄飄,今在何方……”

    待聽清那吟唱聲,沈靜嫻的腳步頓時便是一滯,那聲音除去那個讓人討厭的唐大人,還能是誰?他怎麼會穿著儒袍,而且還哼唱著這種曲子。

    “幾經滄桑,幾度徬徨,衣裾渺渺,終成絕響……”

    於心底輕喃這幾句詞,雖看似毫無文采可言但卻又難掩詞間的悲鳴,在沈靜嫻滯足靜聽時,整個人完全沉浸於這首《重回漢唐》中的唐浩然,並未覺察到有人來了,而是繼續回憶著那曲調,不時的重新演奏,並不時輕唱以找回歌的感覺。

    “我願重回漢唐,再奏角徵宮商。著我漢家衣裳,興我禮儀之邦,我願重回漢唐,再譜盛世華章,何懼道阻且長,看我華夏兒郎……”

    哼唱著這段歌詞時,唐浩然的眉頭微微一皺。

    “為何要重回漢唐?不妥不妥……”

    儘管於後面而言,漢唐無疑是國人夢想中的強盛時代,但用於這個時代卻有些不妥,對於唐浩然來說,之所以會想起這首歌,是想借這首歌於國內去喚醒沉淪兩百餘年的民族主義。儘管在表面上,他似乎信心十足,全不以當前局勢為憂,可在內心深處他比誰都清楚滿清的習性,外患消彌之時,便是重彌內憂之時。

    自己算是內憂嗎?

    或許對於滿清來說,現在自己根本就排不上號,可誰知道那些清流言官,會不會把目標指往自己,光靠銀子去打點是不夠的,最關鍵的還是要做好準備。

    若是實在不行,那就反他,娘,的……可在此之前,必須要做好準備,而精神動員亦是其中之一,至於這首歌則是其中之一。

    “既是不妥,那為何不加以改正?”

    於一旁站著的沈靜嫻話一出口便後悔了,身後的話聲讓唐浩然不禁一驚。

    “原來是沈小姐,您怎麼在這?”

    瞧見來人,唐浩然心下不由一愣,她怎麼在這?

    對方的反問讓沈靜嫻那巴掌大的小臉瞬時便羞紅了,難不成說自己是被他那不比少年的笛聲給引來了,於是她連忙試著轉移起話題來。

    “方才我於園中走著,可瞧著……”

    雙眸一掃,沈靜嫻手指著一旁半丈高的瓦缸,語間頓時露出嘲意來。

    “可瞧著有人竟然把麥子種到缸裡,便尋思著,是什麼人竟這般無聊於缸中種起麥子來。”

    可不是嘛,那兩米寬的水缸中赫然種著幾十株已經金黃的麥子。聽她這麼一說,唐浩然頓時便笑了起來:

    “靜嫻,你可別小瞧這二十七株麥子。”

    二十七株,這是那包“鴿食”中麥粒種出來的小麥,讓唐浩然慶幸的是那些麥粒並不是雜交小麥。當初的三十一粒麥粒非但發了芽,而且也結出了穗,而且更為喜人的是,種子沒有任何退化,甚至還因為未知的原因產量相對得到提高。

    “瞧你說的,難不成這麥子結的是金子不成!”

    那聲過於親近的靜嫻,只讓沈靜嫻忍不住脫口輕諷起來,甚至就連她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一見到他,總是忍不住自己的脾氣。

    “金子?”

    唐浩然搖搖頭。認真的說道:

    “在我眼裡,這幾十株小麥結出的麥子,粒粒價比千金!”

    “價比千金?唐君,你是要在說夢話吧!”

    覺得很奇怪的沈靜嫻詫異的看著水缸中將熟的麥子,怎麼也看不出它與普通小麥的不同。

    “你知道一株麥穗能結多小麥嗎?”

    這,這誰知道,你這是分明難為我!沈靜嫻不滿的嘟了下嘴。

    “我數過,最多的是38粒,最少的29,這二十七株小麥能結出901粒小麥。按9成的發芽率,明年,就能結出2斤小麥來……”

    說話的時候,唐浩然的面上儘是期待之色。

    “如果能在熱帶進行加代種植。年低收的麥子就夠種十幾畝地,明年就夠種上萬畝,所以,只要是我把這些小麥種下去,只需要四五年的時間,就這幾十株小麥!就能結出夠億萬畝田地種植的小麥。”

    默默地聽著的沈靜嫻儘管覺得有些驚訝。然而還是忍不住嘲笑道。

    “那以你說來,豈不就是雞生蛋,蛋生蛋,世間的麥子、穀子不都是這樣嗎?”

    “不一樣,靜嫻,”

    看著面前的女孩,唐浩然接著說道:

    “這種在水缸裡的麥子與其它的小麥不同。”

    唐浩然並沒有繼續往下細講,而是反問道。

    “靜嫻,你可知道,小麥一畝產多少?”

    見其沒有回答自己,唐浩然接著說道,

    “於中國北方,普遍食小米,畝產百餘斤,至於小麥畝產亦大抵如此,甚至還可有有所不如,而我這小麥,這可是我精心培育出的良種,產量自然遠超普通小麥!”

    “哦,”

    沈靜嫻直接答道。

    “隨你怎麼說!”

    “雖說一畝地不見得能得千斤,可若是精耕細作,再施以肥料,一畝地至少可收四五百斤小麥。”

    “四五百斤!”

    沈靜嫻驚詫的瞪大眼睛,同時叫喊道。

    “甚至還可能更高,按現在的產量,若是種子不退化,能保持目前的產量,畝產六七百斤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畝產六七百斤!”

    雖說沈靜嫻不事農耕,可農書卻多少也看過幾本,若真是如此,那這天下還會有挨餓的百姓嗎?

    “這,這絕不可能!”

    “怎麼會不可能!”

    唐浩然自信的笑出聲時,瞧著面前的女孩,不禁心下一動:

    “靜嫻,若是不信,可願與我立約相賭!”

    “賭什麼?若是你輸了當如何?”

    沈靜嫻嘟著嘴反問道,打賭有什麼不敢的,畝產六七百斤,這和史書中那些佞臣獻的祥瑞有何區別?縱是從未曾下過農田,可她也知道,這不過只是吹噓之說罷了。

    “如果我輸了,自當一切聽從靜嫻你的吩咐!”

    唐浩然拍著胸膛笑說道,此時恰如當初為少年時“矇騙”小女生一般。

    “當真!”

    雖只是一個簡單而又空泛的許諾,可聽在沈靜嫻的耳中,似乎把她先前心中的煩惱一掃而空了,若是到時候……哼哼讓他回了爺爺便是!

    “自是當真!”

    點頭應下之餘,唐浩然又反問道。

    “那若是到時候靜嫻小姐輸了呢?”

    唐浩然的反問,讓沈靜嫻一愣,若是到時候自己輸了……就在她猶豫不決時,卻聽唐浩然說道。

    “怎麼?靜嫻小姐怕了?”

    怕?

    儘管明知道這是激將法,但沈靜嫻還是連忙應了下來。

    “誰怕了,若是我輸了,到時候,你要如何便是如何!”

    “那……”

    聽她這般一說,唐浩然臉上的笑容頓時變得極為燦爛。

    “那若是到時候,唐某請小姐嫁予唐某,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啊!這你人,怎麼這般無理……”

    唐浩然的話只讓沈靜嫻整個人頓時一驚,那俏臉瞬間通紅,那裡還敢在這裡停留,轉身便落慌逃去。

    “哈哈……”

    瞧著落荒而逃的沈靜嫻,唐浩然卻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這個女孩,可真有意思!不過轉念一想,似乎自己確實有些失禮了,在這個時代可容不得開這種玩笑……瞧著那逃去的身影,想著每一次見她時的驚豔,尤其是她渾身透出的典雅,卻是雲兒無法相比的。

    若是能娶妻如她,確實也是一件幸事!

    娶妻,第一次生出這個念頭的唐浩然扭頭看著缸中的小麥,忍不住笑說道。

    “我這能不能娶著老婆,可就看你的了!”

    嘴上這般戲說著,可心裡頭卻知道,這不過只是一個玩笑罷,雖說在這個時代容不得開這種玩笑,但畢竟已經開了。

    收回浮亂的心神,將視線到向缸中的小麥,等這些小麥收穫之後,就可以種下那些玉米了,再加上那邊的水稻,今年這三種主糧算是湊齊了,再有幾年時間的繁育、馴化,這些良種就能夠推廣全國,到那時,饑荒將會從這個國家消失,而這也許就是自己獻給“新中國”的一個禮物。

    儘管現在那個“新中國”依然遙遙無期,可唐浩然卻不會有任何懷疑,至少現在自己所擁有的力量遠超過當年的革命黨,只需要有幾年的時間,一切都會改變,只需要經過幾年的建設,特區不但將會成為這場民族革命的大本營,而且也將成為整個國家的引擎。

    “只要英國那邊的資金能跟上,自己有什麼好擔心的!”

    想到這,唐浩然的唇間卻又閃過一絲憂色。

    “英國,那些英國佬又豈會放過這筆財富?”(未完待續。)h118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2:18
第101章 板上之肉(第二更,求月票)

    暗戰!

    1890年5月11日之後,在歐洲輿論界便展開了一場暗戰,在這場暗戰之中,從一開始,日本就處於下風,首先其反應極其之慢,而最為重要的就是作為歐洲強國的英國兩國主流報紙早在十餘天前便於北洋貿易公司簽署的“廣告協議”,這一協議帶著明顯的“排它性”,從而使得日本駐英法公使館全不能與主流報社中發佈有償新聞。:../

    輿論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人心向背,意味著軍心士氣等。甚至意味著一個國家的生存,為了打贏這場輿論戰,促成歐洲各國對俄羅斯的同情,駐英分公司甚至還聘請了數位知名記者作為這場輿論宣傳的總指揮,制定的策略就是把日本“包裝”成野蠻與卑鄙的代表,並有計畫地引導西方媒體形成共識,從而令其成為過街之鼠。

    無論是從18世紀以來歐洲人通過不斷佔領殖民地確立的對有色人種的優越感,亦或是因皇儲、皇子被他們眼中的“下等人種”刺殺帶來的羞辱,原本已經令整個歐洲同仇敵愾,而刻意的新聞宣傳更令其對日本人的不滿達到。

    而當“敵視日本”以及“對日復仇”成為社會輿論的主流時,花費數萬英鎊“廣告費”的北洋貿易駐英公司卻悄無聲悉的撤出了這場輿論戰,畢竟對於公司而言,公司還有更多的業務需要從事,一面從德國、英、法等國購買機器,一面向歐洲推銷“保溫水瓶”等特區工業消費品,這才是公司的正職。甚至在過去的一個月中,北洋駐英公司甚至成為歐美各國最大的機器設備採購商採購了多達兩百萬英鎊的機器設備,從紡織機械到機床設備。

    駐英分公司三樓的經理辦公室內,剛剛在一筆價值57萬英鎊的機器購合同上籤下自己名字的伍宇明的腳尖點了下辦公桌下的踏板,那連接著通往室外秘書桌邊的小銅鈴。

    片刻後,一個年青的金發女孩走進房間,女孩恭敬的站在那。

    “雪麗小姐,請把里昂分辦事室的報告拿過來……”

    相比於推銷如者新式水瓶甚至普通罐頭的廉價工業消費品每月帶來的不過一兩萬英鎊的利潤。現在北洋貿易公司最重要的輸出商品卻是生絲從國內採購的土絲在特區的繅絲工廠內被進行再繅,製成上等白絲後再輸出歐洲,尤其是以里昂為主的歐洲生絲交易市,利潤極為可觀。

    而他口中的里昂辦事處指的是於公司於里昂開設的辦事處。駐歐公司以駐英公司為大本營,所有的職員除去伍宇明自己,其它的職員由都是於歐洲聘請,這也是無奈而為之,畢竟公司無法派出更多的人員來歐洲。職員只能通過本地聘請加以解決。

    “先生,報告就在您的桌子上,待辦事項的第三個文件夾!”

    凡是經過辦公桌的東西,她是永遠也不會忘記的,她只需要走出辦公室,就能拿到那份報告,那是一份歐洲生絲市場的報告,內容非常簡單,俄日戰爭在一定程度上刺激了生絲市場,導致生絲漲價。因此建議公司應加大出口量,以搶佔目前的市場。

    “還有什麼事情嗎?先生?”

    “還有一件事,那麼,請你替我查一下,我和勞埃德銀行的西爾斯先生約定的時間?”

    “先生,您和西爾斯先生約定的時間是中午十二點十五分,也就是一個小時後。”

    伍宇明的行程都是由秘書負責的,至少在表面上,而他之所以同勞埃德銀行的西爾斯先生約定時間,卻是為了另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

    “哦。雪麗小姐,那你幫我在俱樂部定一個餐桌。”

    “先生,已經定好了!另外已經讓他們準備好了高原騎士威士忌,這是西爾斯先生最喜歡的威士忌。”

    看著雪麗。伍宇明笑說道:

    “謝謝你,雪麗小姐,真不知道離開你我應該怎麼辦!”

    這句話當然有恭維的因素,伍宇明說的也是實話,眼前的雪麗作為秘書無疑是極為稱職的秘書,總是能把所有的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條。

    “狡猾的傢伙。”

    面對享用著威士忌酒的西爾斯。伍宇明在心底自言自語著。

    他的這番話指的是其提出的由四家銀行收購礦業公司10%股份的事情,現在的南非礦業公司無疑是整個英國投資界的寵兒,不過相比於其龐大的市值,絕不是某一個人或銀行所能“吃下”,肥肉固然好吃,但很容易把人撐死。

    “在過去的一個月中,礦業公司的股票市值從7865萬英鎊增加到1億1452萬英鎊,而根據白嶺一帶礦業公司股票的最高值,其市值在未來三個月內,將會增加到2億英鎊,而相比於的那引起礦業公司的泡沫,我的朋友……”

    嘖一口酒,伍宇明笑說道:

    “南非礦業公司的黃金生產卻是真實的,就在我們說話的時候,礦業公司已經生產了數十盎司黃金,西爾斯先生,請您告訴我,在這種情況下,統監府有可能會出售自身持有的股份嗎?”

    吃相很難看!

    即便是以商人的角度,伍宇明也忍不住在這裡這般咒罵著,果然正如大人預料中的那樣,南非礦業公司將不可避免的成為英國資本界的眼中的肥肉,而最令人感覺到悲哀的是這塊肥肉卻又是他們志在必得的。

    “我的朋友,現在在倫敦,幾乎每個人……”

    用餐巾輕拭下唇角,西爾斯,這位勞埃德銀行的總經理直視著伍宇明,慢吞吞的說道。

    “都想買到你們的股票,因為大家都知道南非礦業的股票意味著什麼,是財富,當然,我的朋友,儘管不願意承認,我也只能說,你們走運極了,解決了黃金提煉的問題,無數人都在南非的黃金泡沫中破產了,只有你們獲利了!這種運氣……嘖嘖……”

    感嘆之餘,西爾斯認真的反問道:

    “有人眼紅也是自然的,請你相信我,1000萬英鎊,就目前而言,對於那位在朝鮮的唐大人來說,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北洋貿易公司持有15%的股份,而唐大人持有10%的股份,我們所要的並不是25%,而是10%,當然你們有拒絕的權利,這也是商業的基本規則,但是……”

    話聲稍稍一頓,西爾斯接著說道。

    “我想,唐大人會明白,與英國的金融界作為朋友,對於他而言無疑是極為有利的,如果在未來朝鮮統監府於英國發行債券,四大銀行可以承銷70%的債券份額。”

    西爾斯輕鬆的丟出了他開出的條件,雖然只是一個空頭支票,但是對於這些甚至能夠影響到本國政府的銀行家而言,這或許是最為優厚的條件了。

    在南非礦公司股票大漲中,銀行家們出人意料的保持著冷靜,而在冷靜之餘他們卻把實業公司最大的股東北洋貿易公司查了個底朝天,當然還有那位野心勃勃的唐大人,在這些銀行家看來,那些唐大人極有可能在十年後,成為如李鴻章一般左右中國政局的人物,或許清國極為愚昧,但是清國蘊藏的財富與機遇卻是他們無法忽視的,正因如此,他們才會“溢價”收購股份,甚至開出了一個極為優厚的條件。

    一千萬英鎊收購10%的股票,表面上是“溢價”但實際上卻和搶劫沒什麼分別,只需要幾個月,他們就能獲得一倍以上的回報,甚至可能會是兩三倍的回報。

    “西爾斯,請您原諒,這並不是我能夠立即回答的!”

    伍宇明並沒有直接回答,亦沒有拒絕,按照最初的計畫,公司公開和秘密持有的礦業公司股票將在會在高值時分批售出,從而獲得充足的資金,畢竟即便是伍宇明也深知,這塊肥肉絕不是公司現在能夠守的住的,趁機套現無疑是最好的選擇,而所謂的高值應該是市值再翻一倍之後。

    “當然,不過……”

    盯著伍宇明,西爾斯輕聲提醒道。

    “我的朋友,你必須要知道一點,現在很多人都對貴公司的股票非常感興趣!”

    這句話既是警告,也是提醒,似乎是在提醒伍宇明,如果遭到拒絕的話,那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則是他們無法保證的。

    對於西爾斯言中的威脅,伍宇明又豈能不知,若非如此,在過去的一個月裡公司又豈會向那些英國上層人士出售了多達6.5%的股份,當然,也是資金上的需要特區需要更多的設備以及技術人員。

    “如果我們同意的話,那麼剩下的15%……”

    “現在,我們還沒有這個興趣,我的朋友!”

    搖搖頭西爾斯直截了當的回答道,不是沒有興趣,而是資金問題沒辦法解決,縱是他們對政府有很大的影響力,政府也不會支持他們像一群暴徒一般搶走這家公司,英國的法律所保護的只是法律。而出於利益上的考慮,更不能摧毀這家公司,因此只能選擇“文明人”之間的遊戲。

    “但是我們需要的保證是,在未來如果你們出售股票的話,我們將獲得優先認購權!”(未完待續。)h118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2:18
第102章 海洋(第一更,求月票)

    “坑得就是你們這群龜孫子!”

    接到從倫敦來的電報後,唐浩然恨恨的罵了一聲,現在終於有人咬上那塊肥肉,雖說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可卻依然忍不住罵了出來。

    這年頭做點事情容易嗎?

    且不說是黑暗腐朽的“我大清”辦事艱難,就是在所謂的“自由世界”,也有一群如狼似虎的傢伙盯著,這邊不過只是稍弄出些東西,那邊人家就掂記上了,恨不得一口連肉帶骨頭的吃個乾淨。

    可實力不濟又有什麼法子?

    唐浩然並沒有天真到以為英國人會坐視南非礦業公司成為亞洲人的資產,對於自己而言,最好的選擇的,甚至可以說是唯一的選擇就是趁著其股價最高值時,將其股票售出。

    在歷史上,白水嶺一帶金礦公司的股票市值最高時超過三億英鎊,但第二次布爾戰爭摧毀了一切,儘管英國贏得了戰爭,德蘭士瓦與奧蘭治共和國成為了歷史,但是南非金礦公司卻是輝煌不在,布爾戰爭不僅耗去了大英帝國的財富,也將南非金礦的泡沫擠的一乾二淨,從一個投機行業變成了真正的工商實業,其市值在布爾戰爭後最高值亦不過只有4000餘萬英鎊,甚至不及其高值時的一個零頭。

    正因為瞭解這一段歷史,唐浩然才會把南非金礦當成一個“奶牛”,一頭可以向自己提供巨額資金的奶牛,通過不斷出售礦業公司的股票,獲得巨額資金,以支持特區的工業建設,甚至還有軍備建設。

    “看樣子,油田這一塊,還要再等等!”

    冷靜下來之後唐浩然的唇邊無奈的嘆口氣,他心中的油田指的距離中國最近的婆羅洲油田,在大慶油田發現以前,婆羅洲油田是伊朗以東最大的油田。甚至正是婆羅洲油田成就了大名鼎鼎的“石油七姐妹”中的“殼牌石油”,深知石油重要性的唐浩然自然不會放棄這個對中國極為重要,同樣又蘊藏著巨額財富的大油田,原本唐浩然已經將油田列入了“開發計畫”。但鑑於礦業公司例子,現在卻不得不暫時放棄這個打算。

    “沒有強大的海軍之前,根本……”

    海軍!

    念叨著這兩個字,唐浩然想到發生在太平洋的日俄海戰,海戰的規模並不大。只是一場小規模的海戰,但是日本海軍最新銳的“千代田”號防護巡洋艦在海戰中被擊沉,“浪速”號亦遭到重創,至於大名鼎鼎的“三景艦”中的“嚴島號”、“橋立”號卻在建成後全被法國以局外中立的名義扣於法國,現在的日本海軍,遠無法與龐大的俄國海軍相比,更無法同俄國太平洋艦隊相比,在損失了一艘巡洋艦後,實力薄弱的日本海軍甚至連出海作戰的勇氣都沒有,而俄國太平洋艦隊的實力卻在不斷膨脹著。現在日本海軍,甚至成了另一個時空中的北洋水師,面臨實力強大的敵軍,不得不選擇了“避戰保船”。

    戰爭改變了許多事情。 原本應該在今年,光緒就會批准了他的老師清流派領袖、戶部尚書翁同龢提交的《請停購船械裁減勇營摺》,以治理黃河經費不敷,宣佈停止進口船炮,應該就是這個月,但在俄國對日宣戰之後,雖說表面上看似外部壓力驟減,可心知翁同龢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再上《請停購船械裁減勇營摺》的李鴻章並沒有坐以待斃。

    而是發動親信上書大言海防緊窘之危,那邊俄國張口就要割去半個日本的“貪婪”也著實嚇了滿清一跳。在一番爭論中,非但原本應於這個月批准的《請停購船械裁減勇營摺》沒了音信,李鴻章甚至還爭取到了每年四百萬兩的海防費用於添造軍艦,另外還批准了加征“海防捐”。

    有了這筆銀子的李鴻章立即表示北洋將添造兩艘戰鬥艦、四艘巡洋艦。這筆巨額定單立即吸引了英德兩國的目光,兩國紛紛展開各種招術試圖奪取這筆巨額定單。在唐浩然看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筆定單最終很有可能為英德兩國平分。

    非但大神有了好處,甚至注連同自己這都落著了好處,戶部解了一百萬兩銀子作為朝鮮統監府的練兵專款。銀子是不多,關鍵的是練兵的名義,尤其是練海軍的名義。

    “海軍啊!”

    念叨著這個詞,雖說現在海警學校依然在“籌備”,至於那位從馬吉芬少校依然在近海為北洋航運訓練著高級船員,可面臨北洋水師的“壓力”,尤其是面對幾年後驟然膨脹數倍的北洋水師,卻讓唐浩然不得不把籌辦海軍的事情提到議事日程上來。

    過去沒有名義,現在有了名義,只差……要不,就從這筆錢裡擠出些錢來?面對“突如其來”的一筆巨款,一直苦於資金不足的唐浩然,頓時生出創辦海軍的念頭來。

    北洋造船廠,這是朝鮮半島第一座從事船舶製造與維護的現代化船廠,儘管其剛剛創辦,可論及工廠設備和技術卻東亞卻是一流的船廠中的設備皆是英國製造的第一流的造船設備,除去船廠的設備之外,其還有兩座長達150米的大船塢,其皆為標準的現代船塢配有各種動力管道及起重、除鏽、油漆和牽船等附屬設備。

    自兩座大船塢建成後亦被稱之為“遠東最大的船塢”,不過其“最大”之名很快就會被廠內的3號、4號船塢所取代,在英國船塢工程師的建議下,將兩座中型船塢改為一座大型的700英呎船塢,以供將來保養或製造大船,且船台亦進行相應的擴建。

    除去硬件設施外,船廠內的2600名工人中的大半是從香港、上海等地聘請的熟練工匠,從而使得幾乎是在船廠剛一建成,其便開始承擔起造船任務兩艘北洋航運公司定購的千噸運煤船。

    與東亞其它船廠不同,仁川船廠造船所需的鋼鐵原料,皆來自漢城機器局鐵廠,再由船廠鍛鐵車間製成造船用的鐵板、鐵肋。兩艘鐵殼船雖並不算先進,但卻也使得北洋造船廠正式開了工。

    船塢旁的兩座磚砌火爐正冒著熊熊烈火,火爐裡有數不清的巴掌長、指拇粗被燒得通紅的鉚釘,工人不斷的挑著挑子連釘帶火的將悶火爐挑到塢內,戴著石棉手套的工人,取出火紅滾燙的鉚釘,立於腳加邊,“嗨!”的一聲,將火紅的鉚釘高高拋起,在數米多高的架子上作業的搭檔,準確地接住鉚釘,趁熱將鉚釘迅速插進鐵架的連接孔裡。

    “鐺、鐺……”

    頂著氣動鉚釘槍的工人,不斷的擊打著火紅的鉚釘,通紅的鉚釘在鉚釘槍的錘擊下,釘頭變形、變圓,一塊長達數米的鐵板,在鉚釘的連接下被固定到龍骨上。

    站在船塢邊,目睹著船塢中正在製造的商船,唐浩然的眉頭卻是時緊時皺,之所以皺眉倒不是因為累計投資超過200萬的船廠到現在只造了一艘326噸的小汽船,也不是因為這兩艘千噸的運煤船對船廠竟然是個“突破”。

    作為一名工科生,唐浩然自然知道什麼是循序漸進,不能一味貪圖求快,否則勢必會勢得其反,正因如此,這兩艘運煤船的蒸汽機、鍋爐等關鍵才會從英法各進口一台,再由船廠加以組裝,通過組裝蒸汽機、鍋爐令工人熟悉其結構,最後再於外國技師的幫助下設計生產蒸汽機、鍋爐。

    之所以會把眉頭皺緊,卻是因為這依靠鉚釘鉚接船板的工藝,非但這裡的用是鉚接,在特區的其它任何地方,但凡是用到鋼結構的地方,無不是用著鉚釘,打一根鉚釘需要多長時間?

    瞧著正拚命搶著時間,以趁著鉚釘未冷卻之將,將鉚釘打好的工人,唐浩然自然想到了後世的造船,準確的來說是銲接。相比於鉚拉,銲接不但能節省工時,而且還能節省大量的金屬材料,非但能有效降低造船成本,而且還能減少工時。

    “電焊、電焊……”

    腦海中浮現出後世最為普遍的,甚至達到爛大街地步的電弧焊,手工電弧焊即便是在21世紀也是使用最為普遍的造船技術,在二戰時非但自由輪是由工人拿著電弧焊槍,用焊條焊出一艘艘自由輪,戰列艦、巡洋艦亦是由其焊出。

    “電弧焊已經發明了!”

    想到數月前,於一份英國的科學雜誌看過的介紹,俄國船廠利用電弧焊維修蒸汽機,唐浩然的眼前便是一亮,如果把電焊引入到造船上,那麼非但能加快造速度,而且還能降低造船成本,唯一需要解決的問題就是……藥皮焊條,直到1907年瑞典人發明了這種焊條後,電弧焊才慢慢普及開來,並因其技術簡單使用方便迅速推廣至全世界。

    默默回憶著於學校圖書館中看過的電焊知識中的焊條製造及藥皮配方設計的內容,就在唐浩然想拿紙寫下藥皮的配方時,身邊的話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大人,泥仲摸來了?”(未完待續。)h118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2:18
第103章 軍艦(第二更,求月票)

    “大人,泥堪五的漢語仲摸樣”

    在那生硬的漢語傳入耳中的時候,回過頭來的唐浩然看著身後走來的人,是船廠動力工廠的工程師拉瓦爾,此時他的那一頭褐色捲髮的迎著海風撫亂著,那張臉上全是如孩童般的得意,藍色的眼睛中閃動著全是期待,就像是孩子在期待大人的獎勵一般。

    “拉瓦爾,你的漢語棒級了!”

    這倒是實話,現在的特區聘請了數百名外國技術人員,可其中願意學漢語的並不多,為此公司和府中不得不從國內聘請大量的翻譯,唯一讓人慶幸的是,或許幾十年來教會學堂沒教育出符合中國需要的人才,但那些學堂卻無一例外的重視外語教育,他們稍加學習後便都是合格的翻譯,而這樣的人在“我大清”過去唯一去處就是到洋行中做買辦,甚至連個英語老師都當不了,現在人才奇缺的自己引進人才之後,這些翻譯則成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大人,您來的正是時候,就像您說的那樣,增加汽輪機葉片的極數,它的功率提高了很多,我相信如果解決了目前一些問題,它一定能成為全世界艦船的最愛……”

    拉瓦爾侃侃而談的時候,唐浩然只是保持著微笑,之所以會聘請拉瓦爾這位“衝動式汽輪機”的發明人,並不是為瞭解決船用動力,而是為瞭解決電力,隨著未來特電力設施的發展,使用重複式蒸汽機的電廠將很難滿足特區的需求,而解決問題的唯一選擇只有蒸汽輪機,原本相比於衝動式汽輪機,技術更為簡單的反動式汽輪機無疑是更好的選擇,但在駐英公司與其專利持有者帕森斯接觸時,其首先拒絕前往特區從事汽輪機研究,另外還要求駐英公司提供1萬英鎊的專利費,此後每月提供1000英鎊的經費,而作為回報未來將會向公司無償轉讓專利。

    面對苛刻的條件。公司並沒有拒絕,而是選擇了眼前的拉瓦爾,相比於帕森斯的“市儈”,同樣作為工程師的拉瓦爾卻顯得有些“天真”。在公司表示購買其專利時,其首先聲明了在試驗中碰到的種種問題,表示專利還不成熟,如果對方購買的話,他希望能夠繼續從事這一研究。最終,公司只花費1000英鎊便得到了衝動式蒸汽輪機的專利,至於拉瓦爾則接受了每月250英鎊的高薪來到了特區,繼續從事他所愛好的動力研究,而相比於過去他一個人從事研究,現在蒸汽動力研究所卻有十餘名來自英國、德國的工程師協助他進行衝動式汽輪機的研製,這自然加快了衝動式汽輪機的研製工作。

    “……現在我們已經突破了1000馬力,同樣的功率和轉速汽輪機比蒸汽機更緊湊和輕巧,不過……”

    拉瓦爾並沒有隱瞞現在碰到的一些問題,諸如葉輪高轉速與振動之間的關係。這導致了一系列的故障,對此,唐浩然自然非常清楚,在歷史上1910年後的一段時間內,布朗-柯蒂斯公司也開始進入這一市場,他們設計和建造衝動式蒸汽輪機。這種汽輪機比帕森斯式汽輪機更緊湊和輕巧,同樣的功率和轉速,衝動式汽輪機只需要反動式汽輪機級數的一半。

    在衝動式汽輪機中,蒸汽壓力的下降只發生在靜葉片或噴嘴中發生,從噴嘴中膨脹的蒸汽有很高的速度。吹動動葉片帶動轉子旋轉。在衝動式汽輪機中,噴嘴中噴射的蒸汽速度和輪機的轉速成正比,蒸汽速度越快,輪機轉速越高。

    布朗-柯蒂斯的衝動式汽輪機轉速比帕森斯式高很多。隨著減速齒輪的出現,使衝動式汽輪機可採用更高的轉速設計,這對使用的材料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這點也正是帕森斯從一開始就擔心的。雖然衝動式汽輪機在重量和尺寸方面都有明顯的優勢,但由於當時人們在技術上還未完全掌握葉輪的高轉速與振動之間的關係。這導致布朗-柯蒂斯蒸汽輪機故障頻發,最終該公司在1920年代早期消亡。

    不過現在他們碰到的顯然是材料方面的問題。畢竟現在並沒有高溫高壓鍋爐,而對於金屬材料唐浩然自然有著他的自信,至少他相信自己對金屬材料方面的研究足以滿足這個時代衝動式汽輪機對材料技術的要求。

    “……葉片長時間工作後的鏽蝕,這個可以用不鏽鋼加以解決,”

    在研究室內觀看汽輪機工作時,唐浩然提出了他的建議,他口中的不鏽鋼是“民品”為向歐美出口餐具而特意研製的,這個時代歐美各國使用的餐具大都是銀質的,普通百姓大都使用廉價的易鏽蝕的普通鋼鐵製成的刀具,一戰後當閃閃發光的不鏽鋼餐具推出後,其迅速進入歐美家庭,甚至因其更為光亮而取代了銀質餐具。

    相比這個時代的普通鋼材,不鏽鋼不僅耐腐蝕而且有著強度更大的優點,自然可以滿足汽輪機目前的需求,至於高轉速帶來的振動問題,可以等將來慢慢解決。

    “拉瓦爾,現在電廠,可是在等著您的汽輪機那,回頭你可以申請一下,用不鏽鋼試試……”

    相比於艦上採用蒸汽輪機,唐浩然現在更看重的卻是中央電廠的建設,中央電廠需要大功率的汽輪機帶動電動機,從而獲得充足的電力,畢竟在機器那邊已經開始研究帶有獨立動力的電動機床,儘管其機床是在外國機床的基礎上改進的。

    而這意味著特區未來需要更多的電力,以往復蒸汽機為動力的發電機或許現在能滿足特區的需要,但是未來呢?也許一兩年後,特區將不得不像20世紀初的歐洲發達國家一樣,只能通過不斷重複建設解決電力問題。這顯然於有違最基本的經濟建設原則避免低效高耗的重複建設。

    儘管有著拉瓦爾拍著胸膛作出的保證,唐浩然也只是估且聽之,汽輪機說白了只是技術儲備,能夠早日投入使用固然很好,但是現在投入海上的時機還不成熟,海上……

    “如果現在必須建設海軍的話,我認為,我們應該考慮建立一支以裝甲巡洋艦為主體的巡洋艦隊……”

    在船廠中,面對唐浩然的要求,史騰閣直接提出了一個最為現實說法,建立艦隊沒有去徵詢蘇躍揚等人的意見,而直接詢問史騰閣這位艦船設計師,與其說是根據任務需求去建設海軍,倒不如說是根據自身的財力,當然更為重要的是造船能力。

    這一點唐浩然自然明白,後世百年的歷史告訴他,買是買不回一支現代化的海軍,或許買船是條捷徑,但最終還是需要依靠本國造船,如此方才是建立海上強國的唯一可行道路,甚至他並不願意採用日本方式,通過買船、造船,進而逐步提高自身造船能力。相比於日本,他更傾向於另一種引進方面,買圖紙,引進技術人員,指導船廠製造軍艦,畢竟相比於日本,特區少了二十餘年的技術積累。

    “大人,建設海軍需要遵守循序漸進的規律,現在或許府中能拿出數百萬英鎊大建海軍,但是人員從那裡來?從軍官到水兵,對於府中來說,這都是一片空白,或許,海警現在有三百多人,可是裝到船上,也不過只是夠一艘巡洋艦之用。”

    史騰閣說的海警是警察部下設的水警處,這個海警處成立雖說快一年了,可第一艘船卻還是年前才購置568噸的風帆訓練艦,除去近海巡邏外,唯一的用處就是為培養普通水手,這便是朝鮮僅有的“海上力量”。

    “正因人力不足,所以建設海軍才更不能貪大求全,畢竟建設海軍原本就是一個長期工程,越是貪大求全,越有可能適得其返。”

    在道出這一番欲速則不太的道理之後,史騰閣看著唐浩然接著說道。

    “所以,我們更應該立足於現實,首先解決海軍的有與無,然後再尋求實力上的擴充!”

    這無疑是任何欲走向大海的國家的必由之路,通過數十年的技術積累形成厚積薄發之勢。深知一口吃不了一個胖子的唐浩然,自然不會去反駁史騰閣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歸祖,以現在船廠的設備,假如火炮、蒸汽機之類的核心設備從國外引進的話,那麼咱們可以造出多大噸位的軍艦?”

    造船能力,這才是唐浩然最關心的事情。

    “3000噸左右的軍艦完全沒有問題,畢竟咱們的技術工人都是從香港、上海聘請的工人,他們都有豐富的造船經驗,至於技術人員也是從英國船廠聘請的,但是……”

    話聲稍頓,史騰閣看著唐浩然忍不住給他潑起了涼水來。

    “但是我並不認為,現在我們應該建造軍艦,或許可以嘗試制幾十噸的魚雷艇或者幾百噸的小炮艦,但如果我們想要建設海軍,必須先從歐洲購買軍艦,不僅僅是海軍訓練的需要,同樣也是造船的需要,畢竟咱們需要先瞭解軍艦,然後才能建造軍艦,而瞭解現代軍艦最直接的渠道就是直接購買外國的軍艦……”(未完待續。)h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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