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帝國的朝陽 作者:無語的命運 (已完成)

 
bluetrar 2015-12-5 21:29:4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87 76741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2:14
第84章 鋼鐵時代(第二更,求月票!)

    接連幾座高達近百英呎鋼鐵高柱聳立於海濱,而在高柱周圍搭滿的腳架上,數百名工人正不斷的將通紅的鉚釘鉚進鋼板,這是仁川鋼鐵廠煉鐵高爐中最重要的輔助設備熱風爐,其與煉鐵高爐一般,同時投入建設。

    多達三座近百英呎的熱風爐,這顯然超出了一般鐵廠的標準,以至於就連同英國工廠派來的技術專家亦無法理解為何這裡需要三座大型熱風爐,這三座熱風爐如若以歐美同類工廠中,所供熱風足夠滿三座高爐冶煉的需要,而於這裡卻只用於一座煉鐵高爐冶煉,顯然有些太過浪費了。

    “我查過一些資料,歐美煉鐵廠平均風溫502℃,現在這座高爐根據我個人的要求進行了一些改進,如果仍採用原設計的一座熱風爐,勢必將長期處於風溫不高的狀態,不適應生產要求不說,且亦會導致耗焦增加,進而影響其產量,現在三座風爐同時使用,能夠使平均風溫增至1006℃,考慮到採用臥式回轉式空氣預熱器對進入管道的空氣進行預熱,其風溫應在1100度左右……”

    置身於仁川鋼鐵廠工地上,唐浩然向身邊的鄺賢儔解釋著自己的用意,儘管鋼鐵廠的1號高爐是由英國工廠設計生產,但唐浩然仍然對其進行了一些改進設計,比如增加的這幾座風爐,就是為了提高風溫,增加進入高爐的熱風量。

    “大人,對冶金您自然是內行!不過有一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

    作為一名礦業工程師,鄺賢儔是去年年末方才赴英轉學冶金,同時督造府中採購的冶煉鋼鐵設備,現在說出這句話,自然是發自肺腑,若是說過去唐浩然的才學不過是聽人說,那麼現在卻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且不說其繪製圖紙令機器局製造機器對高爐進行改造。即便是極為尋常的耐火磚砌築亦能讓其找出捷徑,按照其推行的方法堆砌耐火磚的速度提高了近兩倍,甚至連輪窯廠燒製的耐火磚配方亦由其設計,其質量遠高於英國工廠。

    “雲初有什麼話。儘管直言,雖說我學的是冶金,可將來這工廠還是要靠你!”

    人才不足體現在方方面面,就像眼前的鄺賢儔過去所學亦只是礦業,冶金是到了英國後方才跟著英國技師學習。可即便是如此,至少在未來幾年內這座工廠在也只能依靠他。

    “大人為改良鋼鐵生產,提出眾多發明,於中國尚無專利,若是為英國技師所竊,豈不不利於我等?”

    於英國學習冶金時,鄺賢儔更是親身體會到英國工廠對技術的封鎖,其所學不過只是一般冶金技術,而現在大人諸多改進設計若為英國技師偷竊,豈不是得不償失。

    “所以。高爐的最終改造,需要等到一個役期之後,到那時候,你和廠裡的技術人員差不多也已經掌握了冶金技術,自然可以甩掉洋技師的枴杖,至於這熱風……”

    手指著面前的正在安裝的熱氣爐,唐浩然卻是笑了起來,這四座熱風爐瞧著是19世紀工藝水平的,可內裡卻是20世紀的水平。對於熱風的作用,早在幾十年前。歐美冶金界便知道採用這一技術,能夠極大程度上降低了燃料消耗,提高了鐵產量,降低了生產成本。以英國的克萊德廠為例,1829年,該廠使用冷風,焦比為8.05,1830年吹入150度熱風時,焦比為5.15。而1833年吹入313度熱風時,焦比降至2.88。

    而在過去幾十年,英美工廠進一步提高熱風溫度的熱情,完全被其並不明顯的效率所打消,而導致這一情況的原因正是送風系統的落後,準確的來說是採用蒸汽動力的風機,無法將足夠的風量送至高爐蒸汽傳動風機速度達低,自然無法滿足送風需要,而這幾座熱風爐採用的唐浩然設計並交由機器局製造的電動機,由電動機帶動風機,不僅加大了送風量,亦降低了運行成本。

    正是因為負責設備安裝的英國技師對此不瞭解,其才會視工廠提高爐溫為浪費,而在另一方面節能降焦又豈只是熱風,這不過只是一個“輔助”工藝罷了。但即便是這個“輔助工藝”歐洲直到十幾年後方才有同類產品。

    “他們暫時還偷不走,畢竟技術並不在熱風,更何況……”

    手指著遠處的風口,唐浩然衝著鄺賢儔笑說道。

    “我希望他們認識到熱風的作用,然後咱們好向歐洲賣設備不是!”

    自信!

    於冶金方面唐浩然有著自己的自信,現在這個時代不過是現代鋼鐵工業的起步階段,通過對這個時代的路軌以及船用鋼板的分析,唐浩然驚訝的發現其所用的僅只是普通碳素鋼,強度低、耐磨性差,普通碳素鋼材仍然是鋼鐵工業的主流,無論是造船也好、鐵路也罷,用的只是都是普通鋼材,其鋼材質量甚至不如後世的建築鋼材。正因如此,在唐浩然的規劃中,未來的仁川鋼鐵廠的主打產量則是最為普通的鋼鐵產品鋼軌以及造船鋼板。而未來的仁川鋼鐵廠將用強度更高、耐磨性更好的低合金鋼,歐美鐵路公司絕對無法忽視超過其現用鋼軌三倍以上的優質路軌,船商亦無法忽視質量更為優質的船用鋼板。

    雖說其質量遠無法同百年後相比,但在這個時代唐浩然相信自己設計出的產品,絕對屬於“高科技”的範疇,亦正是基於技術上的自信,他才會對這座工廠的未來充滿信心。

    “既然如此,那我多慮了!”

    得到大人肯定的答覆之後,鄺賢儔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在英國有著偷師經歷的他自然知道,有些技術上東西防是防不住的,不過既然技術不在熱風,那自然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十月!”

    在離開鋼鐵廠施工工地的時候,唐浩然則在腦海中思索著這個時間,這是鄺賢儔以及負責設備安裝的約翰遜工程師給出的時間,相比於之前的計畫加快兩個月,這是因為許多基建工程在設備到位前即已經完工。

    只要投入足夠的設備與人才,便能夠把工期壓縮至最短,對於後世這一最簡單的工程原則,唐浩然自然採用了拿來主義,就像……透過車窗,看著那些穿著棉襖,扛著工具排著隊往工地上趕去的勞工,唐浩然的眉頭不由的一皺。

    現在的特區幾經擴大已經再是當初的4平方公里,根據一個冬天修建的幾十公里簡易道路拉出的框架,特區面積超過36平方公里,如此“龐大”的城市,未來交通如何保證?

    有軌馬車!

    這是府中的那些人給出的答案,無論是上海亦或是歐美其它國家,這個時代的城市公共交通就是有軌馬車,幾匹馬拉動一節木質車廂,馬車旁站著一名身著黑色復古披肩的馬伕,車廂正前方的車門口站著兩名古典裝扮的票務人員,這就是這個時代的公共交通。

    可這樣的公共交通能夠滿足特區的需要嗎?

    更何況對於唐浩然來說,他希望特區在意味著現代,象徵著未來,難道還用那些拖著糞兜馬作為城市交通工具嗎?這種原始的交通工具自然與唐浩然心目中的現代與未來無法相提並論,更何況從購馬再到養馬,對府中而言根一直都是筆龐大的支出。

    一路上唐浩然看到一輛輛拖著磚石的馬車,正是那些馬車將磚塊以及石料、水泥運往特區的各個角落,那些負重數噸的美式貨運大馬車,把特區那一條條平整的“夯土路”壓的溝壑縱橫,受限於築路成本,在短期內的特區內只有部分道路進行硬化,而所謂的硬化亦僅是鋪設石子,待到煉焦廠能夠足夠的瀝青之後,再對路邊進行硬化建設,絕大多數路面是傳統的夯土路邊。

    難道亦正因如此,修建城中軌道供運貨使用已經列入了特區的計畫之中,而蒸汽機車的煙霧瀰漫絕不適於城中,因此只能使用馬車牽引,至於汽車,現在不過是剛剛發明,甚至連富人的玩意都排不上號,自然也談不上應用,那除了用馬牽引貨車之外,還能用什麼呢?

    沉思間唐浩然的腦海中冒出四個字來。

    “有軌電車!”

    同時想到於另一個時空中曾乘坐過的有軌電車,伴著那“叮噹”聲古樸的有軌電車於城中穿行著,乘客不時的上車、下車……相比於馬車公共汽車,有軌電車載客更多,甚至運營成本更低。而在歷史上,應該是在10年後,西門子公司發明有軌電車,現在技術上成熟嗎?

    “技術上似乎沒有什麼問題!”

    想到於鋼鐵廠應用的大功率電動機,唐浩然立即意識到有軌電車於技術上的可行,有軌電車的核心就是一台電動機,甚至相比於汽車,原始的有軌電車技術更為簡單,甚至並不比機器局製造的火車車廂複雜多少,相比結構複雜的蒸汽機車,電車的結構更為簡單,更適應現在特區的技術水平。

    “對,沒錯,就是他了!”(未完待續。)h118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2:14
第85章 機器局(第三更,求月票!)

    1891年,光緒17年,初春,春雨綿綿。:../

    運貨的馬車離開機器局專線後,緩緩走過廠地間泥水窪,拖著沉重的生鐵、鋼材以及木料往料倉走去,現在的漢城機器局,幾經擴建之後,已經變成一座佔地四千餘畝大廠,規模堪稱遠東第一的鑄幣廠亦位於其中,每日運貨馬車不斷往返於倉庫與專線車站,將原料運進或將產品運出,終日不歇。

    機器局西則一排連綿的廠房便是去年新建的機器工廠,其規模相比過去擴充十數倍,機器達四百餘台,非但機器齊備諸如蒸汽錘、煉鋼爐、化鐵爐更是一應俱全,甚至工廠內還建成煉鐵車間,添置了一台二手的25.55立方煉鐵高爐,以煉鐵供工廠使用,當然這座高不過11.4米的煉鐵高爐最重要的用途還是作技術驗證,供統監大人於此研究新型煉鐵工藝。

    自這座小煉鐵高爐月前投入使用後,幾經改造後,其日產量一躍達到50餘噸,高爐利用係數更達到驚人的2.1/m3,甚至因原料不足而陷入停產,不過隨著仁漢鐵路築成,仁川的焦炭以及從北部鐵礦運來的礦石經鐵路運至機器局,從而滿足其生產需求,機器局則利同時引進了一台1噸鹼性煉鋼轉爐以及兩套軋鋼設備,生產出鐵路輕軌和建築用鋼材。

    或許正得益於鋼鐵分廠對原料以及產品運輸的需求,才使得其擁有廠區內目前僅有的廠內鐵路,而在通往鐵廠的鐵路邊,有一座半露天的工棚。這座工棚過去是用於生產鐵路棚車,只是一座臨時組裝車間,在鐵路棚車定單完成後,工棚便閒了下來,而現在這裡卻又忙活了起來。

    在過去的十幾天間。十幾名機器局的工人、技師在唐浩然的帶領下,於工棚內的軌道上,利用機器局生產的車輪、木板等零件,組裝起了第一輛電車。

    這輛有軌電車直接借用了鐵路棚車的車盤,只是進行了適當的減重,藍色的木製車廂帶著金門的門邊、窗邊。雖談不上富麗堂皇,可卻也顯得極為華麗,車廂內的木板塗著一層淡淡的清漆,露出了漂亮的木統,車廂兩邊的座椅也很是簡單。有點像是公園中的木條椅,這瞧著似乎與機器局先前製造的客車廂區別不大,只是窗口上裝上了玻璃。

    而與火車車廂不同的是,在其車首部正面多出了三面玻璃窗,此時在這個怪模怪樣的車廂裡,幾名工人正在忙碌車,甚至就連車底下,亦有兩名工人憑著燈檢視著。

    “把這兩根電線。對,就是這兩根連接好,還有……”

    在車廂中。唐浩然不時的指導著工人接好車廂內的電路,這輛電車於機器局中的標號為“東亞100型”,如果試驗成功的話,其將是世界上第一輛有軌電車。

    在過去的十三天間,唐浩然一心撲到了“現代化城市交通體系”的設計上,上午處理完府中的公務後。便會立即來到工廠向工人和技師解釋著圖紙,另一方面還要擠出時間。設計的電車交通的電力系統,也就是電車上拖著的那條“辮子”以及城市中的架空觸線。相比於電車,供電系統尤其是架空線網無疑是最為複雜的。

    有如“蜘蛛網”般密佈的架空線網在設計時碰到了太多的問題,幸好這些問題現在都已一一加以解決,並且與廠區中佈設了一條試驗網,而解決架空線網問題的正是鄭廷襄,作為機械工程師的他,在電車的研製過程中給了唐浩然太多的幫助。

    “大人,你就這有軌電車,真的能賣到海外嗎?”

    儘管意識到有軌電車於城市推廣對百姓生活帶來的便利,但鄭廷襄卻總會想起白種人對黃種人的歧視,他們是否能夠接受這種由黃種人發明的新生事物?儘管它確實能給人們的生活帶來極大的改變

    聽罷,唐浩然笑著說道:

    “想不到你會這麼沒有自信,先不說外國人買不買,現在咱們已經開始沿著特區的幾條主幹道鋪設路軌,這有軌電車除去這一輛客車型之外,接下來咱們造的就是貨車型,一輛電車長7.3米,黃2.2米,我估計去掉車廂後,貨車型的載重應在10噸左右,如此一來,我們即可利用電車將建築物資和工人運到特區的各個角落……”

    就目前而言,這才是最重要的,養馬的費用實在太過驚人,為了保障物資運輸公司於仁川養了2700多匹馬,每日開支多達三千元,這馬果然是“貴族”的玩意,若是再加上購馬的二十餘萬元巨款,足夠於城內鋪設幾十公里電車軌道了,而且電車的運力亦遠超過馬車。

    “租界裡的那些外國人的眼睛又不是看不到,等到他們看到了電車的便利,到時候,自然會同咱們談判引進技術,到時候,咱們再狠狠的敲他們一筆!就像他們賣給咱們火車的時候一樣!非得出這口惡氣不可!”

    唐浩然口中的噁心指的自然是購買機車時的高價,尤其是後期維護保養的高價,被人宰了那麼幾刀的經歷,唐浩然又豈能忘記,若非如此,又豈會令機器局研究機車。

    大人這般一說,鄭廷襄連忙豎起大拇指,由衷地讚道。

    “大人,若非您的這個發明,恐怕這口惡氣,咱們可還真出不了。”

    不是我的發明,我只是剽竊別人的發明罷了!

    每一次有所新“發明”後,面對屬下的稱讚時唐浩然雖說已經習慣,可臉皮依然還沒有那麼厚,儘管他在內心不斷的對自己反覆說著“發明別人的東西,讓別人無物可以發明”,可謙虛總是中國人的優良傳統。

    “矣,這話有拍馬屁的之嫌了,這個電力。便是我不發明,我想你也不會放過電動機不是?”

    笑看著鄭廷襄,唐浩然卻搖頭說道:

    “你不是已經開始在機器局試驗用電機帶動機器了嘛?你早晚會想到把它用在車上!”

    電動機無疑是19世紀最偉大的發明,儘管這個時代其它國家的電動機尚不成熟,但最終在未來的幾十年中。正是電動機改變了世界,改變了各國工業的格局。而最讓唐浩然驚奇的恐怕還是他將電動機用於車間進行動力試驗,這甚至在某種程度上,顛覆了他對中國技術人員的認知他們的創新意識遠超過自己的想像。

    “大人,相比蒸汽機,電動機不但有著使用便利的優點。且更安全、動力亦更強,將將其應用於工業生產,以其高轉速再配合大人發明的高速鋼刀具,機器局的生產效率提高又豈止一倍,不過這試驗並不怎麼成功。”

    高速鋼。對於機器而言,這是機器局的第一個“王牌產品”,正是得益高速鋼的應用,機器的產能方才得到很快的提高,而“發明”高速鋼的正是唐浩然。

    在高速鋼“發明”之前,這個時代最好的刀具用鋼是1865年,英國的羅伯特?墨希特發明了合金工具鋼,一般能承受350的切削溫度。加工一般鋼材時切削速度可提高到10-12m/min。而這一速度遠不能滿足唐浩然對工業產能的需要。

    有鑑於此,唐浩然自然想起了另一種“原始”的工具鋼高速鋼,在歷史上其原本應該是泰勒和懷特一同發明。現在泰勒到了仁川,“發明高速鋼”的重任自然落到了他的肩上,高速鋼的技術並不複雜,相比於之前的合金工具鋼,它能夠承受550-600的切削溫度,切削一般鋼材可採用25-30m/min的切削速度、從而使其加工效率比碳素工具鋼洽金工具鋼分別提高了4倍和2.5倍以上。從19世紀末到20世紀初,曾使美國、英國等主要資本主義國家的切削水平出現了一個飛躍。從而獲得了巨大的經濟效益,機械製造工業也賴以迅速發展。

    不過儘管高速鋼的冶煉並不複雜。但熱處理工藝卻較為複雜,必須經過淬火、回火等一系列過程。淬火時由於它的導熱性差一般分兩階段進行。先在800~850預熱,以避免引起大的熱應力,然後迅速加熱到淬火溫度1190~1290,這是根據不同牌號實際使用時溫度有區別,然後油冷或空冷或充氣體冷卻。過去一般工廠均採用鹽爐加熱,後來真空爐的使用也相當廣泛。而在淬火後因內部組織還保留一部分殘餘奧氏體沒有轉變成馬氏體,影響了高速鋼的性能。為使殘餘奧氏體轉變,進一步提高硬度和耐磨性,一般要進行2~3次回火,回火溫度560,每次保溫1小時。

    以至於唐浩然足足在機器局用於煉製合金鋼的坩堝車間中呆了近一個月,方才確定了十二個型號的高速鋼,不過辛苦是值得的高速的推廣使得機器局生產上了一個新台階產能提高了近一倍。

    現在鄭廷襄之所以會提及此事,正是因為高速鋼的成功,便得他相信,電機的使用亦能夠提高工廠的生產速度。

    “此話怎講?”

    唐浩然反倒有些好奇了,電機應用於機床不成功?這怎麼可能?若是不成功又豈會有後世的機床。

    “大人,您設計的電動機,不過只有78馬力,其功率全不夠動車間天軸,如想改用電力,非得設計大型電機不可,可大電機,因為一些技術硬件上的問題,一時卻還造不出來。”

    “大的造不成,那為什麼不能先造小的呢?”

    唐浩然笑著反問一聲,原來就因為這個,解決這個問題再簡單不過了,造成不大的,難不成就不能去造小的嗎?

    “既然它不能帶動幾十台機器,那是因為動力不能與蒸汽機相比,可為什麼非要死守著天軸或者地軸,過去之所以用天軸或者地軸傳動,是因為蒸汽機的功率大,且造價昂貴,使用不便,所以需要用一台蒸汽機作為一個車間的動力,可相比於蒸汽機,電動機無疑非常廉價,如果進一步縮小功率的話,比如其功率正好適用於一台機床,其成本自然也就更低了,這樣不也就解決問題了嘛。”

    “大人,您的意思是給每一台機床都加裝電動機?”

    點點頭,想到後世那些擁有獨立電機的機床,唐浩然便接說道:

    “沒錯,就是給每一台機床都加裝電動機。”

    有時候記憶力太好,也是一個問題,過去幾十年看過的書,讀過的文章散落在腦海的深處,只有經過適當的“提醒”才能回想起來,正因如此,唐浩然一直嘗試著試圖將自己記憶中的東西完全抄寫一份,可那卻只是一個不太現實的想法,且說沒那麼多時間,就是腦海中散亂的記憶,總會影響到他的“發明”,就像現在,若非鄭廷襄的“提醒”,恐怕還真想不起這個“革命性的創新”。

    機床擁有獨立動力,在使用蒸汽機的時代無疑是痴人說夢,但隨著電動機技術的成熟,在20世紀初,西門子公司終於為機床安裝了單獨的電動機驅動,從而掀起了機床製造業以及工業生產的一場革命,在這場革命之前,工廠只能借助複雜的傳動天軸或地軸驅動機床,不單危險且使用成本較高,更不利於提高機床加工速度,但機床採用單獨電動機驅動之後,工業生產的面貌立即從根本上得到了改變。

    “這樣不單避免了天軸或地軸傳動傳動帶可能引起的工人傷亡,亦能令廠房施工更簡易,廠房生產區更為整潔,既便是增加些許機器成本,也是可以接受的。”唐浩然接著又補充道。

    “不過我想,這個成本應該不會增加!”

    作為機械工程師的鄭廷襄,仔細思索後,立即意識到機床採用單獨電動機驅動之後對生產效率的提高,於是便不無激動的說道:

    “大人,既然如此,那不如咱們現在就試試?”

    “你看這機器局……”

    手往工廠一指,唐浩然笑說道:

    “你是這機器局的總辦,至於怎麼辦,又豈需要請教我?這工廠中的事情,說到底,不還是由你作主?”(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2:14
第86章 見聞(第一更,求月票!)

    初春,天氣晴朗。

    作為一名旅行家湯瑪斯?福蘭特在過去的兩年間,從英國出發,沿途從埃及到印度,再到東南亞以及中國,而又來到了朝鮮,在朝鮮的旅程結束後,他會到達日本,然後再前往符拉迪沃斯托克,再從那裡穿越西伯利亞,橫跨歐洲以結束他的歐亞之旅,作為一名旅行家,他在英國相當有名,甚至還是英國皇家地理學會的會員。剛過五十歲的他,膚色微褐,身材魁梧,穿著一身卡其色的獵裝,頗有探險家的風貌。

    作為旅行家,基於對東方國家的瞭解,原本對於福蘭特而言,朝鮮只是東亞三國中一個不可錯過的對象,可是當他踏上仁川港,於海關旁的朝鮮銀行貨幣兌換處兌換了當地紙幣後,他便發現自己被眼前的一切給驚呆了,更準確的來說,是仁川特區給他帶來的驚訝。

    沿著通道走出港口大樓的時候,大樓正對的一條寬達近百英呎的街道,與普通的街道不同,街道被用石條圍出的邊帶隔成五條道路,最外側兩條道路是用馬牙石鋪成的路面,而中間的三條卻是黑色的道路,就在驚訝於特區展現出來的不同時,突然但著一陣響聲,他的注意力頓時被那響聲所吸引。

    “叮噹、叮噹……”

    道路中央連綿的電線杆下,一輛藍色的馬拉……馬在那裡?

    沒有馬!

    在意識到沒有馬的瞬間,福蘭特甚至特意眨了眨眼,以確定自己沒有眼花,難道是用蒸汽機?可煤煙在那裡?

    沒有馬。也沒有蒸汽機牽引的藍色車廂正在均速朝著港口大樓駛來,驚詫的看著那駛來的車廂,若非對科學的深信不疑,福蘭特甚至會驚叫著這一定是魔法。

    這當然不是魔法!

    “先生,如果你要去飯店的話。乘右側通道電車,到至聖廣場,只要五塊銅元,”

    港口處一名正下班的關員,也許是看到了福蘭特的驚詫,便用英語向其介紹著。這1號線的電車投入使用不過才幾天而已,別說是這剛來仁川的外國人,便是他駐仁川兩年多的“老仁川”,對新奇的緊。

    “電車?”

    一個陌生的帶著漢語式的英語傳來時,福蘭特更是詫異的看著身邊的這名關員。

    “就是電車。是我們統監大人發明的!”

    這留著辮子的關員語氣中滿是一種莫名的驕傲與自豪與胸膛間流動著,甚至正是那從未曾有過的驕傲使然,使得他挺起胸膛對福蘭特說道。

    “先生,我正好要回家,我帶你去坐一次電車!”

    因為電車站並不在路邊的關係,所以需要經塗著白漆的人行道進入位於路中央的車站,所謂的車站實際上只一個不到兩英呎寬雨棚,到了站台。福蘭特才發現位於鋪路石間的軌道,這倒是與倫敦的馬拉公共汽車有點相似,都是跑在軌道上。

    唯獨只有那不需要馬拉的“電車”才是最讓人驚奇的。伴著那越來越近的“叮噹”聲,比公共馬車長出一倍的車廂停在了站台邊,站台上等待的十幾名乘客便直接上了車。

    “買票了、買票了……”

    車上的售票員在車廂裡走動著,對此福蘭特倒不陌生,在英國的時候,他也曾坐過公共馬車。除去這輛車沒有馬拉之外,到和英國的公共馬車沒有什麼不同。甚至就連車廂,也有些近相似。

    “叮噹、叮噹……”

    電車再一次啟動了。因為速度不快的關係,使得其只有輕微的晃動,坐在車廂中,看著寬敞的車廂,福蘭特相信,這車廂中至少能坐進六七十人,甚至更多,在電車往“至聖廣場”使去的時候,一路上,坐在車中的福蘭特,卻目睹了這座特區的不同。

    寬敞的遠超出他想像的街道、不用馬拉的電車,當然還有路邊的一處處工地,以及一座座歐式樓宇,城市或許談不上繁華,但對於福蘭特而言,他卻被眼前的這座城市給驚呆了,這座城市於他看來,就像是一座未來的城市,而電車,正是這座城市的象徵。

    一輛拖曳著多節平板車廂的電車滿載著建築材料道路中央駛過,三條電車線路的開通加快了物資的運輸,同樣也加快了特區的建設,相比於去年,現在特區內工廠區一棟棟廠房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現在的工廠區建築甚至遠多過僅有十餘棟磚石建築的商業區。

    “……只要在手附近加一張桌子就可以使一些動作,如彎下腰取磚和灰漿變成無用功。通過這種方式,原先是砌牆所必不可少的動作就突然變得沒用而被消除了。動作因此被優化和減少了,從而將砌牆所必需的動作從18個減少到了5個,由此將每天砌磚的數量從960個提升到了2800個。以前用於彎腰和直起身來的能量,無疑是一件非常費力的事,現在這些多餘的能量完全被用於提高動作的強度和速度。”

    在東亞飯店的建築工地上,公司從美國聘請來的顧問,同時還是東亞同院商學系教授的弗雷德里克?溫斯洛?泰勒向唐浩然解釋著於建築工人手邊放簡易桌的原因,這個試驗早在多年前他便於美國進行,一直在推廣中。

    而現在對於泰勒來說,他卻意識到對於特區而言,這種砌磚法卻能得到更廣泛的應用所有的建築工人都屬於一家公司,自然更易於推廣這種科技的工作方式。

    於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正是泰勒遠渡重洋來到中國的原因這家公司提供給了他一個更為廣泛的舞台,在這個舞台上,他完全可以進行更多的管理試驗,一但試驗證明有效,即可立即推行於整個特區。

    工作效能提高了近三倍!

    看著那些採用新式徹磚法的工人,唐浩然能從18與5之間體會到兩者的差距,這會他反倒慶幸起現在泰勒這位未來的“科學管理之父”還未成名,正處於研究階段。而19世紀末至20世紀初,正是企業管理從經驗到科學轉變的過程,而推動這一變革的正是泰勒。

    或許沒有學過經濟,但正因為明白泰勒於企業管理變革性的作用,唐浩然才會不惜重金把他從美國請到仁川來,而眼前這個不起眼的小發明,對於特區的價值幾乎不下百萬,感覺到物有所值的唐浩然轉臉看著泰勒笑說道。

    “泰勒先生,正像我最初承諾的那樣,在特區,在特區所有的工廠之中,我全力支持您從事任何對提高企業管理以及生產效率的試驗,但我只有一個要求……”

    凝視著泰勒,隨之唐浩然語氣變得有些嚴肅:

    “那就是把您所知的與企業管理的知識傳授給您的學生們,相信我,未來,這些學生會成為您所創造的科學化的管理的擁護者,幾年之後,當他們進入企業後,特區所有的企業都將會推廣您的管理思想。”

    點燃激情,於大學曾作團委工作的唐浩然,曾接受過宣傳培訓,他知道如何點燃人們的激動,對於理想者就要給予他們理想,正像泰勒一般,從其發明《科學管理》以及《泰勒制》到其於全美國推廣用了幾十的時間,而在這些,唐浩然相信只需要幾年時間,自己會全力推動這一切。

    “統監先生,我當然相信您,說實話,在我來仁川之前,我以為這裡是一片蠻荒之地,而來到這裡,這裡的欣欣向榮固然吸引著人,但是……”

    泰勒的話聲稍頓,看著唐浩然說道。

    “您在這裡推行的企業管理方式,同樣是極為科學的,我想如果有時間的話,我們也許應該一起就企業管理問題進行一些討論!”

    這倒不是在拍馬屁,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走路,儘管唐浩然學的不是商業管理,但是在後世看過那麼多書,尤其是所謂的“成功學”書籍,潛移默化間總教會他一些商業管理知識,在制定企業章程、管理制度以及工資等制度中,更是一一加以引用。

    “哈哈,我那只是外行人的一些想法,您才是真正的企業管理人才……”

    豈會班門弄斧的唐浩然,那裡會讓泰勒如願,而是藉著笑聲掩去了這個話題,但他對泰勒的期待卻是沒有一絲虛假,畢竟在並沒有重商主義氛圍的中國,工廠更需要科學的管理,因為無經驗可循。

    幾十分鐘後,在泰勒向學生們講解著“徹磚試驗”的作用時,離開“東亞飯店”工地的唐浩然,並沒有坐上馬車,而是來到了道路中央的電車車站,望著已經遠去的電車,他的唇角不由輕輕一揚,有了電車,這座城市的面貌立即煥然一新,它變的更加現代,如果這街道上再出現汽車的話……那豈不就是把這裡帶到了20世紀?

    當然這個念頭不過是稍閃即逝,現在並沒研製汽車的基礎,而且還有更為緊迫的事務,想到更為緊迫的事物,唐浩然立即想了另一個人。

    “那個人應該離開香港了吧……”(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2:15
第87章 聽天由命(明天加更,求月票!)

    約翰內斯堡是一座因為金礦興起的城市。 ↘↙幾年前白石嶺金礦繁榮時,突然到來的財富把德蘭士瓦政府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好在令人擔心的事情並不很多,至少和金伯利的鑽石潮相比,這些礦脈肯定是在德蘭士瓦境內的,英國人是沒有權力在這裡宣稱主權的。不過礦區的混亂很快另政府頭疼,於是,政府決定開始規範各種行為,特別是規範地塊的買賣。8月,德蘭士瓦政府宣佈了自己定的規矩。突如其來的人口也使得德蘭士瓦政府需要規劃出一個居住的地方,找個地方建個城市。不過德蘭士瓦政府動手太晚了,周圍的地塊早就被人買了,政府要想佔地建城,還需要從私人手上買地。好在原來農場的地塊劃分非常混亂,勘探不細緻,經過仔細檢查文件,竟然在這一帶三個農場的中間,有一個三角形的地塊沒有主人。沒有主人的地自然就是政府的。於是在這片被三個農場包圍的三角地帶,便多出了一座城市,這位是約翰內斯堡。

    得益於淘金潮,約翰內斯堡城市很快就初具規模,到1886年底,這個才有幾個月大的城市,已經成了德蘭士瓦人口最多的地方。但從兩年前起,隨著白石領各個金礦開採到硬質礦脈,且礦脈變藍,意味著採金已經無利可圖,在所有金礦公司的股票下跌,約翰內斯堡的黃金泡沫,也被吹破了。

    也正是從那時起,約翰內斯堡這座剛剛建立的城市迅速陷入蕭條中,過去於交易所中交易的是金礦股票,而現在幾乎每天,於交易所中掛牌出售的卻是金礦公司,甚至許多公司已經礦產,為償還債務只得將土地掛牌出售,曾經價值數十萬英鎊的土地,現在只需要幾千英鎊,甚至幾百英鎊。即便是價值數百萬英鎊金礦公司,包括地產以及采煉設備亦只需要十幾萬英鎊,雖是如此,依然很難找到買主。

    曠野上吹來的風吹動著路邊酒館、旅舍的招牌。些許草枝被風吹動著,在空蕩蕩的街道上飛舞著,就在兩年前,這座城市依還是那麼繁華,在城市的街道上到處可以看到行人以及馬車。來自各地人們懷揣著淘金夢來到這裡,而現在,這一切都消失了,整個城市都陷入蕭條中,很多人都相信,很快這座城市就會消失,正像這裡的金礦一樣。

    城市中心是市場廣場,這個地方不少,過去是馬車們聚集的地方,現在同樣是空蕩蕩的。廣場邊的商舖大都已經關門,只有極少數商舖仍在營業,在這空蕩蕩的廣場上不時的響起報販的叫賣聲。

    “賣報!賣報!俄羅斯皇太子離開香港,於今日抵達中國廣州!賣報……”

    對於約翰內斯堡那些因為金礦而礦產的人們來說,遠在亞洲的新聞並不是什麼新聞,若是在過去,或許酒吧裡會有那麼幾個人談話一下,但是現在,誰會去關心遠隔大洋另一個大陸的事情呢?

    “賣報,賣報!南非礦業公司全資收購貝特金礦公司!”

    其它的新聞或許可以不關心。但是這個新聞依然還是挑動了人們的興趣,不過人們卻暗自偷笑道。

    “這個香港來的傻子終於被套牢了!”

    可不是嘛!

    貝特金礦公司是白石嶺最大的金礦公司,因為有了當年金伯利泡沫的經驗,對未來充滿信心的人也不少。特別是那些大資本們,對這裡仍然信心滿滿。於是趁著金礦泡沫的機會,大公司又開始低價收購小公司,擴大地盤,藉機重新進行勢力分配。勢頭最猛的就是有著投資集團作為支撐的貝特金礦公司,趁機開始低價大肆擴張。但是地盤再大。沒有好的方法,開採成本仍然高居不下。有困難的時候,就是發明家們大顯身手的時候,來約翰內斯堡碰運氣的各種發明不斷出現,但是,這些方法基本上都無功而返,浪費了投資人大筆資金。相比於全世界其它地區,約翰內斯堡的黃金顯然更加頑固,提取比例仍然低於礦石所含黃金的一半,昂貴的設備投資並沒有帶來合理的收益。這樣的情況就導致即便是大公司的利潤率也在不斷下降,甚至達到無法生存的地步。

    而就在貝特金礦公司的投資人意識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們已經收購了白石嶺70%的地盤,大規模的擴張已經耗盡了公司的財富,而隨著公司利潤的不斷下滑,破產只是早晚的事情,就在那些投資人為當初“莽撞”而懊惱不已時,苦惱於無人接手公司,所有投資都將打水飄的時候。一個富翁卻來到了約翰內斯堡,這個富人於中國賺取了巨額財富,準備所資金投入到南非金礦中。

    “一個鴉片商要購買金礦!”

    當這個消息傳出後,貝特公司立即派人與其進行接觸,在雙方談判的同時,這家剛剛註冊的南非礦業公司已經用20萬英鎊購買了貝特公司之外的全部土地,於特派員街和拉夫得街路口的金礦俱樂部中,雙方經過長達一個半月的談判後,最終面對可能血本無歸的事實,貝特金礦公司的董事們最終還是同意了南非礦業的出價63.5萬英鎊,購買貝特公司的全部土地以及廠房設備中的礦石粉碎機。

    表面上南非礦業公司用63.5萬英鎊購買了價值415萬英鎊的土地以及設備,但實際上,眾所周知,那些土地現在已經一文不值,至於價值百萬英鎊的設備,當黃金開採無利可圖時,設備又有什麼用處呢?

    “這個有錢的傻子兩個月後肯定會自殺!”

    當約翰內斯堡以至開普敦的人們信誓旦旦的如此說道著的時候,人們口中的那個“有錢的傻子”或者“鴉片商”貝爾弗雷正乘著敞篷馬車往貝特工廠趕去,他偶爾會把視線投向車外的草原,人似乎正陷入沉思中。

    “貝爾弗雷先生,”

    見董事長沉默不語,約翰遜這位礦業公司的經理,有些忐忑不安的看著他,對於金礦他並不陌生,實際上,他曾也是一家金礦公司的經理,不過他的金礦卻破產了,並欠下了數萬英鎊的債務,像他這樣的人在開普敦有很多,但卻不是每個人都像他那麼走運被聘請為一家新公司的經理。

    不過正因如此,他才會對未來有些忐忑不安,眼前的這位貝爾弗雷先生或許是個富有的鴉片商,當然這是外界的謠言,不過除了鴉片在遠東又有什麼能讓人發財呢?

    “嗯?”

    回過神來的伍宇明詫異的著約翰遜,在眾多的礦業公司經理候選人中,之所以選擇了他,是因其信譽在公司破產後,他賣掉了自己的房屋用於償還債主,而不像很多人那樣,攜帶公司最後一點資產倉皇逃離南非,於某塊殖民地繼續著自己的生活。

    “你應該明白,以現在的技術,白石嶺的金礦實際上是沒有任何開採價值的!”

    我知道!

    伍宇明在心裡默默言語道,可與其它人不同,他是負有使命的,他來到這裡就是為了收購白石嶺的金礦,這是統監大人交予的任務,現在他完成了這個任務,而且是用最小的代價,但是正像約翰遜說的那樣,這裡的金礦已經沒有了價值。

    也許,有一天“貝爾弗雷”這個他在英國留學時用的英文名,會成為整個南非的笑話,當然也有可能成為南非的傳奇,而前提就是像大人所相信的那樣,會有更先進的技術提取低品位的金礦石。

    在進入已經成為公司財產的白石嶺時,沿途伍宇明看到路邊散落的堆積如山的礦渣,那似乎見證著這裡曾經的繁華。

    “先生,那是過去用汞齊法提取後剩下的礦渣,礦渣內還含有黃金,只不過用汞齊法無法將其提取。”

    約翰遜口中的汞齊法實際上也是一個古老的方法,早在10世紀末期就已經見到記載用於黃金開採。由於有很多因素會影響金子溶解到汞裡面去,特別是礦粉裡面的雜質的干擾有的時候會非常嚴重,儘管如此,這個方法的提取率也不算高,而且對品位低於5克的金礦完全沒有用途,正因如此才倒置了白石嶺金礦的沒落。

    點了點頭,伍宇明心知剩下的又何止只有汞齊法提取後的礦渣,即便是在各個金礦礦口亦有成百數十萬噸低品位礦石,如果有新的技術能夠提取白石嶺金礦的低品位礦石,自然可將其應用於礦渣的提取,瞧著那堆積如山的礦石與礦渣,伍宇明的神情越發的嚴謹。

    對於他來說,這是一個問題,他不知道大人口中的“新技術”在什麼地方,幾乎每一個發明家都於這地方鎩羽而歸,還有其它的辦法嗎?如果有的話,那些人又豈會把金礦出售?

    對於內心充滿疑惑的伍宇明而言,現在他唯一需要的就是等待,等待大人的回電,相信大人會有好辦法,也許大人那裡會有什麼新的發明。

    望著空蕩蕩的金礦,伍宇明長嘆了一口氣,現在金礦已經買下了……剩下的只能聽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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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2:15
第88章 何人(今天加更,求月票!)

    深夜時分的南別宮安靜非常,與往日不同的是,今天的宮內後院見不到統監大人忙碌的身影,甚至今天,他都沒有去後院的化學試驗室,亦沒有去化學試驗室一旁的工作室,在過去的一段時間中,只要呆在南別宮,他總會在兩處中的其中一處,今天似乎有什麼特殊情況。:../

    一張報紙!

    書桌上放著一張報紙,《中華日報》,這份報紙是統監府的官方報紙,亦是朝鮮半島唯一的報紙,朝鮮的新聞出版權早已為統監府所控制,由警察部負責審查,自然也就排除了其它報紙出版的可能,作為統監府的喉舌,《中華日報》自出版以來一直充分履行著自己的職責鞏固藩蘺,宣揚華朝一體思想,甚至因此得到了朝廷的“嘉獎”,儘管那宣揚華朝一體以及朝鮮人事華忠事的文章中大都總與前朝有關,但對於不知如何鞏固藩蘺的朝廷看來,即便是為前朝官兵修建的“天恩祠”亦是鞏固藩蘺之舉。

    沒辦法,統監府每個月都會上摺子說道著“朝鮮官民背清棄華之心於過去十年間漸盛,非宣揚華朝一體,非以歷史警醒朝人不可”,可問題在於,我大清真沒為朝鮮做過什麼。

    當然除了做為官方的喉舌外,《中華日報》還是瞭解中國以至西洋時事新聞以及科技發明的報紙,畢竟宣傳只是一方面,報紙更重要的作用是讓人瞭解時政。

    此時,唐浩然的眉頭緊皺,目光偶爾會投向報紙頭版的那個新聞“俄羅斯皇太子抵達漢口”,新聞很簡單,不過只是介紹俄國王儲一行於離開廣州,經福建、吳淞口駛人長江,直下漢口的新聞,這個豆腐塊大小的新聞似乎並重要,但是對於唐浩然來說,這卻是一個大新聞。更準確的來說,這個新聞關係到朝鮮的未來,這同樣也是唐浩然第一次真正的去翹動歷史。亦正因如此,他才會像現在這般浮想聯翩。整個人完全陷入對未來的思索中。

    會沿著歷史的軌跡發展嗎?

    會成功嗎?

    假如成功的話,會導致什麼樣的局面?

    太多的問題在腦海中縈繞著,以至於自從接到俄國皇太子一行抵達新加坡的電報後,他甚至沒有心思用在政務上,幸好府中諸人已經習慣他當這個甩手掌櫃。如今統監府的權力架構。是唐浩然真正需要親自做的,其實說白了就是設立各部局,然後指明一個準確方向。具體細節方面,自然有各部局的人去承擔,根本無須耗費其太多‘精’力,實際上這也是現在中國的“官老爺”最習慣的辦事方式,把事情交給師爺和各房去辦,自己去琴棋書畫考據古學與名士相交談論文章,不過與他們不同的是,唐浩然需要把更多的“精”力用於公司企業的管理以及技術研究上。

    可是現在他卻真的有些不務“正業”了。在這裡反覆思索著那張多米諾骨牌的變化。

    又一次,點燃了一根香菸,最近一段時間唐浩然的菸癮變大了,幾乎是一支接一支。而在過去,他吸菸時總是把煙一折兩截,只把半截插到煙嘴上吸燃,從而把一支菸分兩次抽。 但這一段時間,他卻是一根一根的抽著。

    只剩一個菸頭了,在煙嘴裡一明一滅地閃。唐浩然趕緊再吸一口,將煙蒂撥入菸灰缸。煙蒂在菸灰缸裡有氣無力地冒著殘煙。

    “成功的可性有多少?”

    唐浩然自言自語一聲。然後卻又嘆口氣說道:

    “唉,既然是不成功,也是可以原諒,畢竟自己也是那個遊戲的外行!”

    口中的“遊戲”指的是間諜活動。而且還是國際間諜活動。對於這方面的工作如何進行,唐浩然自然是一個外行,所有知識都是從後世的電影以及小說中學來的,至多只有一些記錄作品給予了他一些啟示,然後根據這個啟示設計了“櫻花計畫”,而這個計畫。就是借助 歷史事件去推進歷史的發展。

    而現在蝴蝶的翅膀已經搧動了,這陣風會掀起什麼樣的颶風?

    對此唐浩然並沒有多少信心。

    “關鍵問題還在於英法……”

    將煙嘴放在桌上,唐浩然的眉頭再次皺緊,於腦海中思索著記憶中的歷史。19世紀後半期,俄國國內鼓吹“東進”的擴張主義情緒甚囂塵上。而這與克里米亞戰爭後,俄國西進的失敗有很大的關係,正是在國內“東方派”的鼓動下,沙皇亞歷山大三世也開始調整與緩和俄國和西方各列強的關係,在實行“聯法”政策的同時也採取一系列措施,旨在緩和與各國在近東和巴爾幹地區的衝突,並把注意力轉向東方。在這方面亞歷山大三世作出兩項重大決策,其一就是修建西伯利亞大鐵路的計畫,該計畫1886年提出。其二就是讓已經成年的皇太子尼古拉去遠東旅行,目的當然是出於以後太子的政治發展需要。

    當俄國積極東進,將戰略重點完全轉向在東北亞的同時,於東北亞享有特權的英國立即敏銳的意識到,英俄對抗將是長期的,而巨文島事件中,中國借俄國助力迫使英國撤出的舉動,促使英國開始於東亞尋找戰略盟友,並與日本找到了利益契合點,開始轉變之前對日本的遏制政策,採取縱容和支持日本。

    而英日兩國大拋媚眼的時候,即便是計畫成功了,英國又會不會阻止俄國?從而導致事情不了了之?當然,還有俄國方面,俄國會不會報復?

    一系列的問題讓心煩意亂的唐浩然再一次拿起了那個褐色的煙嘴,又一次點燃了一根香菸,思索著如何改變這一切,現在,他甚至後悔起來,為什麼同意辜鴻銘去武昌,他之所以返回武昌當張之洞的翻譯,而這位語言大師對於歐洲諸國的瞭解遠勝於自己,如果他在這裡,也許能給予一些建議。

    建議?

    這種事情又能聽從誰的建議?

    如果自己有精通國際事務的幕僚又豈會如此?想到後世於電影、電視中看到的美國總統碰到事件時,從幕僚紛紛給予建議的便利,尤其是中央情報局給予的情報支持以及情況分析,更是……諾不自己成立一家中央情報局?

    想到後世的中央情報局,唐浩然立即意識到自己在這方面的工作未免也太過落後了,尤其是情報工作,更是凌亂非常,根本就是以事為主全無中心,只是駐京津等地的商務機構負責收集政治情報,甚至就連同在日本推動的“櫻計畫”亦不過只是臨時起意加以實施。既沒有專人負責,又沒有專人推動。

    “你這一百年的見識都吃到狗肚子裡去了!”

    想到自己竟然如這會的滿清一般,全不重視情報,唐浩然嘴裡暗自罵了一聲,意識到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設立情報機構,即便是錯過這件事,將來情報機構也能給予自己以情報支持,從而讓自己在未來的時局中佔盡情報方面的優勢。

    可一個現代化的情報機構是什麼樣子的呢?

    對於情報機構唐浩然僅有的模糊的認識,就是後世大名鼎鼎的中央情報局、克格勃、軍情六處以及摩薩德,嗯,也許還有朝陽區群眾。那些情報機構有什麼共同點呢?除去組織嚴密、分工明確之外,印象最深的就是間諜了,在後世的間諜小說以及電影中,間諜幾乎是無所不能的,而且間諜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

    當然,間諜從來不是情報機構,實際上任何一家情報機構都是建立的廣泛的情報收集和分析上的,正如以前看過的一部美劇中,那個機構就是中央情報局下設的分析機構,從報紙、新聞等公開的而又凌亂的新聞中收集情報,對其進行專業分析。

    回憶著後世看過的幾部與情報機構有關的書籍中,那些情報局的組織結構以及些許資料,唐浩然在很快便在紙上寫出了統監府情報局的組織結構,甚至還寫出了一些書中記錄的諸如間諜學校培訓間諜、廣泛設立駐外情報站、情報收集等方面“遊戲法則”,而在一切都寫好之後,看著林林灑灑數萬字的“情報局紀要”,一個新的問題卻又於唐浩然的腦海中浮現出來。

    應該由誰負責組建情報局呢?

    與其它任何機構不同,掌握情報的情報局其潛在威力是無窮的,他既能顛覆外國政府,也能於本國發動政變,就像克格勃就曾捲入針對赫魯曉夫的政變,而中央情報局更時常被指責牽涉國內的政治陰謀。

    這樣的一面雙刃劍,應該由誰負責呢?掌握在什麼樣的人手中,才能令自己睡的踏實,並能發揮其效果,而不至於威脅到自己?或者說威脅到府中官員,出現如胡佛一般的人物,憑著對官員們隱秘的掌握,而令上至部長下至普通政客皆受其要脅,但是,那個遊戲卻又不是一般人能夠玩的轉的,究竟應該用誰去組建這個機構呢?

    想身邊的一個個幕員或府中的職員,突然唐浩然的眼前一亮,隨手於紙上寫了一個名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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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2:15
第89章 謀略(第二更,求月票!)

    1891年4月25日,一艘日本郵船會社的蒸汽客貨輪停泊橫濱的會社碼頭。

    橫濱作為黑船來襲後,日本最早的對外開放港口,這座城市無疑是極為繁榮,而最為繁華的恐怕就是港口一帶,於某種程度上,橫濱港一帶繁華的市待甚至象徵著日本的開化。

    林林總總的日本以及外國銀行和各國洋辦事處的磚石樓房聳立在港口一帶,臨海而立,在港灣內一艘艘汽船和帆船在海面上穿梭往來。滿載貨物的遠洋蒸汽輪噴吐著煙霧駛向海洋,而一艘艘張著白帆的舊式帆船,則專事對朝、對華貿易。儘管停靠在泊位上的商船飄著各種旗子,但其中卻以日本國旗居多。

    儘管日本開國晚於清國,但其開國後的迅速以西洋為師實施維新,使得日本的發展遠勝於清國,而這港口上的上數十艘噸位不等的汽船以及帆船便於某種意義上代表著日本維新的成功,正如日本郵船會社將各國船隻擠出日本國內航線以及日本往上海等地航線一般。

    明治維新以來的日本,正如此時的的一樣,顯示出勃勃生機。而橫濱港那些西洋式樓房的玻璃在陽光的折射下熠熠閃光,商船上飄揚的日本旗,無不在向人展示著這座城市的生機……這便是19世紀90年代明治維新二十餘年後的橫濱。

    “嗚!”

    汽笛長鳴,客輪拋下船錨,緩緩停在泊位上。十幾分鐘後,客輪放下舷梯,大批旅客湧出船艙,旅客中既有穿著西裝或和服的日本人,亦有金發碧眼曾被日人視為“鬼畜”的歐洲人,當然也免不了拖著辮子的清國商人。

    在旅客中一個身個不高,身形卻太過肥胖的青年隨著人流走下舷梯。他的頭上戴著一頂西式的草帽,那一雙眼睛被臉上的脂肪擠成了一堆,那張過於肥胖的臉上。總是帶著笑容,以至於讓任何人都能對他生出親近感來,整個人有如寺中的彌樂一般,一副與友善的模樣。

    在海關檢查口。這個人將那西式的草帽摘了下來,露出不過寸長的短髮,同時出示了護照,上面寫著:李源友,國籍:清國。職業:朝鮮《中華日報》記者。

    那海關瞧著這由朝鮮統監府簽發的護照,與其它清國人拿的只有一張紙的護照不同,這護照卻是一個小冊子,不過唯一可惜的寫著“照片”兩字的地方另外簽著“無照”,不過在護照上卻標明了他的體貌特徵。

    而海關之所以會注意到他的護照和這個人,不是因為其它,而是因為李源友沒有辮子。

    “難道清國也開化維新了?”

    關員嘀咕著蓋上關章後,接過護照的李源友提著行李箱走出了海關,其實,他的真名叫李幕白。前朝鮮統監府仁川地方事務廳廳長。而現在,他卻成了《中華日報》的記者,一名駐日記者。

    走出港口的時候,李幕白,不,李源友的那張臉上雖說還帶著笑,可心裡卻暗自嘀咕著。

    “哎呀,這真不是人幹的活,一不小心給廳長的官帽沒了,還給踢到了日本來。這事整的……”

    雖說瞧著是在抱怨,可李源友卻在與大人的談話中知道,此事成敗直接關係到統監府於朝鮮的未來。而且如果這次任務順利完成的話,他將負責籌建統監府情報局。

    若是個官迷。沒準會盤算著,這情報局是不是比地方事務廳高上兩上台階,而李幕白所看到的卻是大人口中情報局的未來以及對府中事業的重要性。

    剛一踏入長崎市區,李源友便攔了一輛人力車,然後道出了目的地。

    “去火車站!”

    山本書店是滋賀縣大津市的一家剛開幾個月的書店,這家書店的規模並不大。只是賣些普通的書刊雜誌,附帶收購、寄賣各種教科書,顧客多是附近的學生。天色快黑盡了,顧客進進出出的似乎更多。每天黃昏,是買書、看書的人最多的時刻,書店裡擠來擠去的都是晚飯後從家裡出來的學生。

    而書店的店員,橋立次郎忙著在人叢中取書、收錢、找錢,就在忙碌中,一個穿著警服的警察走了進來,在他進入書店後,他站立於書櫃前,開始翻看起一本書來,一站就是幾個小時,對於橋立次郎自然早就習以為常了。

    若是一般客人,他或許會有些微詞,可這個人不僅是名警察而且還是老闆的朋友,而且還是一名士族,也許正是因為他自持身份,所以平時待人總是極為傲慢,以至於橋立次郎有時候總會裝作看不見他。

    拿著書在書架面前一看便是一個多小時的津田三藏,一看便是半個多小時,不過今天,他卻顯得有些浮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總會把視線投向書店後方的小梯。

    “是去,還是不去?”

    津田三藏在心裡慢慢的尋思著,就在今天他接到了一個任務,而那個任務卻讓他無法平靜下來,亦正因如此,心下浮動不安的他才會來到這裡,來到少有的幾個能夠理解他的朋友家中。

    再三猶豫之後,終於在店中的客人越來越少的時候,津田三藏難得的衝著橋立次郎露出了一個笑容。

    “山本先生在樓上嗎?”

    “啊……”

    橋立次郎被津田三藏的笑容給嚇了一跳,連忙點頭應道:

    “在,在樓上!”

    樓上正看著報紙的山本,一看到津田來了,便立即滿是憤慨的說道。

    “真不知道那些政客們是怎麼想的!”

    朋友的憤怒讓津田一愣,朝著他手中報紙看去,卻看到露國皇太子離開中國,不時將到達日本的消息。

    “我找你正是為了研究這個問題!”

    內心同樣充滿憤慨與不安的津田對山本說道。

    “露國(1)皇太子將會來大津!”

    “什麼!”

    對著津田睜大了的圓眼睛,山本目光閃閃地喃喃道:

    “這露國皇太子一定是為了偵察日本的實力,才會來這裡,大津臨日本海,距離露國很近,如果他們侵略日本的話,很有可能選擇這裡”

    “……”

    津田睜著圓眼睛,望著山本,他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

    “政府實在是太懼怕露國人了,”

    山本接著說道。

    “我原本以為政府會拒絕露國皇太子的訪問,可是現在,……已經無法阻擋野心勃勃的露出人了……”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山本長嘆一口氣,那張忠厚的臉膛上滿是無奈與不甘。津田看在眼裡,內心的憂慮無疑更濃了,此時他整個人完全被憂國的感情。

    其實一直以為他的這種憂國憂民的情緒都十分強烈,不僅如此他還是攘夷論的支持者。他的內心一直被一種危機意識所困擾,那就是日本將會受到歐洲大國特別是俄國的侵略。而眼前的山本這個少年時被賣到夷船上做了多年苦工的書店老闆,也和他有著同樣的看法,在過去的幾個月間,兩人大談著西洋諸國尤其是露國對日本的威脅以及野心。

    無論是山西的刻意引導也好,亦或是津田本人過度的危機意識也罷,總之在津田的腦海中卻產生了一些想法,而現在山本的話更是讓他堅信這次俄國皇太子率領艦隊來日本,是接下來的侵略的前哨戰,是為了偵察日本的實情和地理。

    在日本抱有這一想法的不僅僅是津田一個人,山本是一個人,實際上還有很多人都有類似的想法。只不過與別人不同的是,做為一名士族,即便是士族沒落了,他也希望自己能像祖輩一般,像是武士一樣,為日本的未來一些事情,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實際行動。

    “既然他是來弄武力偵察的,那……”

    話聲稍頓,內心完全被俄國的威脅以及憂國憂民之心所籠罩的津田沉聲說道。

    “那就殺了他!”

    “啊!”

    山本整個人頓時一愣。

    “殺了他!”

    “對,在他到達時,我會在街上負責巡查,保護那個人,我可以借這個機會殺死他!”

    像是強調可行性似的,津田又接著說道。

    “我在陸軍服過役,做過下士官,也學過劍術,一定能夠得手的。山本君,只有把他殺了。殺了他,就能令國難防患於未然,進而嚇倒露國侵略者,讓他們知道日本的男子漢是多麼的可怕,令露國和西洋諸國再也不敢對日本有野心!”

    “這……津田,有那麼多警察在場,用劍一但失手怎麼辦?”

    山本的反問讓津田一愣,因為警察沒有配槍,所以他才會想到用短劍,就像山本說的那樣,如果失手怎麼辦?那樣不僅有可能沒嚇倒露國人,反倒讓露國有了入侵日本的藉口,絕不能這樣。

    “可,可沒有辦法拿槍……”

    話到嘴邊,津田想到眼前的山本曾在洋船上做過多年船員,而且還在米國(2)生活多年,也許……

    “山本先生,你有洋人朋友嗎?也許……”

    就在津田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山本沉聲說道:

    “因為米國人都有槍的關係,所以我在米國的時候,也買了一支……”

    接著他便從抽菸中取出了一個用布包裹的物體,看著津田繼續說道:

    “津田君,你確定要這麼幹嗎?”

    (1)露國即日本人口中的俄國;(2)米國即日本人口中的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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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2:15
第90章 大津(明天加更,求月票)

    1891年5月11日,明治二十四年,早在昨天滋賀縣駐地大津市的百姓就接到了通知,正在日本訪問的露國皇太子將於明日訪問大津,令市民保持秩序,同時又命令警察換上新警服維持秩序,以保護皇太子的安全。

    清晨,已經換上一身新警服的津田三藏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他的腰間佩著佩西洋短劍,只顯得的好不威武,看似平靜的他,此時內心已經沸騰了。

    “一定要成功啊!”

    又一次,他取出藏於腰帶間的短槍,這支美國轉輪手槍被特意截短了槍管,打開轉輪看著其中的6發子彈,津田知道也許自己只有一次開槍的機會,必須要把握機會,絕不能失手,否則他就會成為日本的罪人。

    “津田,我們的任務是在琵琶湖執行保衛任務,要確保周圍的民眾站立於兩列,讓出道路讓尼古拉太子坐的車通過知道嗎?”

    在警察局,隊長又一次強調著保衛皇太子的命令,甚至還特意向津田強調了一聲。

    “嗨!”

    津田連忙恭順的服從隊長的命令,在城中的那家“山本書店”卻掛上了“店主”有事的牌子,關上了店門,作為店主的山本來到了琵琶湖一帶,琵琶湖日本最大淡水湖,他相信尼古拉皇太子一定會來這裡遊玩,當然更重要的是,津田在琵琶湖畔執行任務,他必須要親眼確定津田完成任務。

    如果失手怎麼辦?

    有後備計畫嗎?

    心如亂麻的山本感覺著腰後的那塊鐵器,若是自己動手,會不會暴露自己?進而引火燒身?就這樣,整整一上午,山本都坐路邊小店中胡思亂想著,偶爾的他會把視線投向街道,街道上秩序井然,大津的百姓對於尼古拉皇太子一行遠道而來的客人,雖是又懼又怕,但卻還是謹慎的歡迎著。大家有秩序地站成兩列,一邊圍觀一邊讓出一條道使尼古拉太子坐的車通過。顯然政府對皇太子的到訪也極為重視,特別是在安全保衛方面那真是下足了工夫,基本上達到了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短短幾百米的路上就站了二十多個警察。人人身戴佩刀,威武挺拔地戳在路邊,一副誰敢靠近直接法辦的樣子,而津田就在其中,看著戳在路邊的津田。山本默默的思索著。

    “津田,你可別讓大家失望啊!”

    山本口中的大家,指的自然是自己和家裡的一些人,還有……還有那位幾天前剛到達大津的李先生,他是行動的直接指揮者,不過他並沒有直接插手行動,而是於一旁監督著,也許,他那裡有什麼後備計畫吧!

    “咯吱……”

    咬一口蘋果,一身日本平民打扮的李源友偶爾會把視線投向街中的警察。有時候,他會握緊手中的竹杖,那就是他的後備計畫炸彈,由機器局制的炸藥管裝進了竹杖中,被他隨身攜帶著,唯一遺憾的是,延時引信需要2至3秒才能引爆。

    希望用不到它吧!

    當路邊的人們滿懷期待的等待著尼古拉皇太子一行的時候,已經離開了琵琶湖的遊船,坐在人力車上的尼古拉總會好奇的打量著周圍的那些站於路邊恭立著的日本人。

    在遊歷了印度與中國之後,現在尼古拉來到了日本。幾乎是剛一下船。他就被日本那些衣著怪裡怪氣、行為舉止大異常人的情景深深震動,同樣也對這個國家充滿了野心,這個國家有可能會成為阻擋俄國東進的力量嗎?

    也許吧,未來的事情誰知道呢?

    但至少現在他們還沒有這個力量。在過去的三天中,尼古拉皇太子和他的弟弟喬治大公、希臘皇儲格奧爾基、侍從將軍巴利亞京斯基等人,還有醫生、藝術家。當然也少不了東方派的領袖烏赫托姆斯基親王,他是以向太子介紹須地和人民的導師身份陪同前往,在日本到處遊玩,體驗著日本式的生活。先是喝茶、泡溫泉,順帶著感受日本式的市間風情。兩天前他們到達了古城京都,這裡風景優美,又有很深的文化韻味,對此尼古拉皇太子自然是樂此不疲,在參觀京都的同時,風流成性的尼古拉也沒忘了逛逛異國的風月場所。在那裡,日本藝妓給尼古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感到身著和服的日本女性似乎比西方女性更溫柔、更文雅,而陪同他的希臘王子格奧爾基則翩翩起舞,逗得日本藝妓們大笑不止。

    在京都遊玩之後,尼古拉便從京都乘人力車來到大津城,這座城市雖然很小,卻是通往京都的交通咽喉,商賈雲集。今天於當地官員家做客之後,尼古拉一行便來到街游上游出,半路上希臘王子格奧爾基甚至出於好奇,買了一根當地製造的竹拐。

    “這些猴子……”

    路邊恭立的百姓與警察,讓尼古拉輕蔑的一笑,對於他來說,日本唯一能夠吸引他的,恐怕就是那些藝妓了,也許回到京都之後,應該再找幾名藝妓戲耍一番。

    近了、近了……

    看著越來越近的人力車,津田三藏只感覺他的掌心在冒汗,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要冷靜,要冷靜,一定要冷靜啊!

    在內心極度緊張的津田三藏看清楚坐在人力車上的尼古拉皇太子時,他看到這個高高在上的露國皇太子看著日本人時的輕蔑,那種羞憤與內心使命感讓津田心底的緊張瞬間消逝於無形,就在人力車距離他還有三四米時,他猛的衝出了路邊,同時抽出了手槍。

    “……”

    接著人力車奔走的向畑治三郎看到車前出現一個身影,正欲喊出聲時,一抬頭他便看清楚來的人是警察,他的手中好像……

    面上閃動著輕蔑之色,卻又裝模作樣的衝著周圍的日本的微笑揮手的尼古拉,餘光同樣注意到一個黑影橫空衝了出來,一步躥到了他的身邊。尼古拉還沒看清來者是誰,臉長什麼模樣,那道黑影的手裡突然多出了一把手槍。

    看到手槍的瞬間,尼古拉憑藉本能急閃了一下,就在這時槍聲響了!

    “砰!”

    一聲槍響震驚了所有人,所有的一切不過只是在一兩秒內發生的,幾乎沒有任何人反應過來,路邊的警察更是驚訝的看著津田,他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怎麼回事?

    槍聲!

    突然的槍聲讓眾人回過神來,坐在後車的希臘皇儲格奧爾基,同樣被嚇了一跳,手拿著方才買來的竹杖的他剛跳下車,就看到一個拿著手槍的警察,正衝著尼古拉開槍。

    突然響起的槍聲,只讓原本試圖阻止這一切的路人嚇了一跳,紛紛向周圍逃散開來,而他們的驚恐卻又擋住了警察們的腳步,給予了津田更多的時間,雖然只是一兩秒鐘,但這也足夠了。

    “砰、砰、……”

    第一槍之後,接連又是兩槍,每開一槍津田都會向前走上一步,到最後,那槍管甚至是直頂著尼古拉的胸膛,身中數槍的尼古拉皇太子根本就沒有反抗之力,只是躲在人力車任由津田射殺。

    “啊……”

    作為尼古拉的好友,格奧爾基並沒有逃跑,而是提著竹杖朝著津田衝了過去,正準備給尼古拉最後一槍的津田一看到後面那輛人力車上坐著的西洋人,手提“武器”朝自己衝了過來,他連忙一轉手。

    “砰!”

    又是一聲槍響,.44口徑的子彈飛出了彈膛,並沒有直接擊中格奧爾基,打偏的子彈幾乎是貼著格奧爾基肩膀飛了過去,正中後方跟著衝過來,試圖營救哥哥的喬治大公,子彈正中他的脖頸,彈頭刻槽的子彈於他的脖頸處碎裂開來,撕碎了他的脖頸大動脈,如噴泉變的血瞬間便噴濺出來。

    在喬治大公倒下的時候,拉車的向畑治三郎猛的一把從津田的身後抱住他,試圖將他摔倒在地,而津田卻掙紮著再次將槍口對準了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尼古拉,從驚駭中回過神來的警察這會同樣衝了過來。

    “殺了他!快殺了這個傢伙!”

    負責保護工作的隊長遠遠的看到這一幕,見被警察和車伕撲倒在地的津田掙紮著還欲開槍,那裡還及細想,一邊喊著,一邊抽出了佩劍,對於他來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保護尼古拉皇太子,嚎喊著,衝過去的隊長手中的佩劍猛的刺入了津田的胸膛。

    心臟被刺中的津田那雙眼睛中的光彩瞬間消失了,但那慢慢沒有生機的臉上卻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死了,大日本帝國的敵人終於死了,他的英勇之舉拯救了日本……懷揣著這樣的想法,津田閉上了眼睛……

    “……”

    提著帶血佩劍的警察隊長,再一次站起身來的時候,把視線投向人力車的時候,他差一點暈倒在地,只見人力車上的尼古拉皇太子胸膛中了數槍,鮮血不斷的噴湧著,而那雙眼睛中更是沒有了一絲神采,空洞洞的眼睛望著天空……

    已經趕過來的格奧爾基皇儲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尼古拉,再看著後方倒在地上的喬治大公,他的臉色變得煞白,煞白的臉上儘是無邊的憤怒。

    (好了,大津事件發生了,歷史的車輪轉動著,東亞歷史會朝向何處?這是一個全新的歷史!第三更了,明天繼續加更!求下月保底月票!)(未完待續。)h118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2:16
第91章 東亞風雲(上)今天加更求月票!

    “號外!號外!露國皇太子、皇子於大津市遭刺……”

    “號外!大津市警察刺殺露國皇太子……!”

    時近傍晚,東京滿街飛奔的報童,滿面驚恐的揮舞著手中墨跡未乾的報紙,他們的聲音中帶著懼意,那喊聲甚至在顫抖,可是報社印出了加急號外,他們卻又不能不叫賣,而報童的喊聲卻讓街頭上的人們頓時陷入了恐慌。

    “啊!這下可完蛋了!”

    驚恐的人們買過報紙,看著報紙上大大的黑字寫著“露國皇太子、皇子遇刺不治!”,那刺目的黑字,像是驚雷一般在人們的腦中炸響,

    露國皇太子、皇子被殺了!

    被日本人殺了!

    沒有任何人會覺得那個警察是個英雄,相反,幾乎每一個人都認定這下日本完了,彷彿是日本立即就要滅亡一般。至少離開滅亡也不遠了。

    露國皇太子、皇子被刺殺!露國人怎麼可能不報復?

    街道上頓時響起了一片哭喊聲,似乎是在為日本的多災多難,亦是為日本的命運。

    市間的喧嚷與恐懼同樣傳到了位於東京市中皇宮,此時的皇宮中,同樣被一片陰雲籠罩著宮內,儘管此時皇宮依如日本列島一般,被春的氣息緊擁著,可現在那無形的陰雲,卻將皇宮籠罩的嚴嚴密密,甚至讓人有一種窒息之感。

    仿西洋式宮殿的千種廳是舉行御前會議之處,此時作為日本天皇明治卻正心緒煩亂的聽著內閣的討論,穿在身上的西洋式軍裝,此時卻束縛著他的身體,明明這個時節溫度正是怡人,可明治卻感覺到空氣中充滿悶燥之感,那燥熱灼得他不安地躁動起來。

    春意雖濃,卻沒能融化這位自稱為天照大神後人心中的陰雲。

    露國皇太子、皇子被刺殺!

    一日之內,尼古拉皇太子和喬治皇子被一名日本警察刺殺,這等消息是何等駭人。何等駭人聽聞!而現在,這卻又是無法迴避的,等待日本的會是什麼?

    會是露西亞無情的報復,沒有任何餘地的報復!

    如何應對此事?

    為此。幾乎是在得到這一消息的第一時間,內閣立即開始了討論,在無休止的爭吵中,大家依然沒有說出一個所以然來。

    皇太子與皇子被刺殺,日本如何彌滅露西亞的雷霆之怒?

    相比於露西亞這個西洋強國。日本的力量薄弱的就像是未成年的幼兒,其只需要輕輕一推,就能把日本徹底打翻在地,對此,明治絕不會有一絲懷疑。

    “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討論如何應對露西亞的,而是如何消除露西亞的怒火!”

    伊藤博文的話剛一說出,就遭受山縣有朋的大聲斥責。

    “有可能嗎?現在是皇太子和皇子被刺殺,不是被毆打,陛下,我們現在必須要考慮的是。立即擴充陸軍,迎戰露西亞的報復!”

    作為軍人,山縣有朋的思緒非常簡單,那就是不惜代價的加強軍力,只有如此,才能保護日本。

    “現在所有的外交交涉,乞求原諒又有什麼意見?如果我們不加強軍備,準備迎擊露西亞的入侵,那麼等待日本的無疑將是毀滅!”

    “加強軍備,閣下。如果真的這麼做的話,那麼事情就沒有一絲可以挽回的餘地了!”

    伊藤大聲駁斥道,在他看來現在加強軍備,根本就是在刺激露西亞。刺激他們入侵日本,對日本加以報復。

    “現在日本最需要做的就是不惜一切代價乞求露西亞的原諒,除此之外,別無他途!”

    在伊藤道出這一觀點之後,他又將視線投向了外相青木周藏,大聲詢問道。

    “在過去幾年中。我們同英國的關係正在日益親近,青木你看看立即同英國方面勾通一下,爭取讓英國出面斡旋此事,我相信露西亞一定會給英國面子的!”

    “如果露西亞提出的條件讓我們割讓土地,比如北海道,甚至九州島或本州島的大片土地呢?而且還要支付大筆賠款,伊藤君,你告訴我,到時候,我們是拒絕,還是接受!”

    山縣有朋的話讓伊藤一愣,整個人頓時沉默了下來,是啊,到時候是拒絕還是接受?多年來他之所以受到“恐露症”的影響,正是基於俄國野心和實力的瞭解,即便是露西亞放棄報復,他們也會索要巨額賠款和土地,到那時,日本應如何應對?

    拒絕?

    日本有能力拒絕嗎?

    若是接受的話,那麼從此之後,日本就會徹底失去富強的可能,領土的割讓以及巨額的賠款都將令日本耗盡元氣,甚至將倒置政府的徹底垮台。

    “到時候,英,英國應該會站在我們一邊……”

    當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伊藤自己都沒有多少底氣,現在露國皇太子和太子被日本警察殺害,英國或許有可能會阻止露國的武力報復,但是日本若不以巨額賠款以及割讓土地作為代價,英國的斡旋又有何意義?更何況歐洲各國王室本身就是親戚,現在露國死了兩個皇子,亦是歐洲各國皇室的子侄,在這種情況下,英國又豈會冒天下之大不諱,全力支持日本?

    “如果英國不為日本主持正義又怎麼辦?”

    兩位“大佬”你一方我一語的交峰時,剛剛就任內閣總理大臣不過六天的松方正義的心裡卻在泛著苦水,一位是剛辭去總理大臣之職,始終控制軍界左右政界的山縣,一位又是元老院院長,這兩位都不是他能左右的,而作為總理大臣的他,現在反倒是淪落為配角。

    “陛下,現在唯有向露國積極謝罪,全力爭取俄國原諒,以臣之見,應派出親王親自代表陛下,向露西亞謝罪!”

    在伊藤把皮球踢給了陛下的時候,山縣有朋站起身來說道。

    “積極謝罪、爭取原諒與爭取英國的支持固然重要,但是陛下,若日本不做好戰爭準備,唯恐他日露國大舉入侵時,我國倉促應對,不能保衛……”

    就在這時,一名宮內侍卻急匆匆的走了進來,先謝罪之後,然後便在松方正義的耳邊輕聲匯報著什麼,而松方正義卻突然驚恐的怒斥道。

    “八嘎!為何就不知忍辱負重!”

    眾人詫異的目光投來時,意識到自己失態的松方正義連忙起身向陛下深鞠躬道:

    “陛下,神、神戶……”

    神戶港,為迎接尼古拉皇太子一行的造訪,與長崎一般,在尼古拉皇太子的座艦“亞速紀念號”入港後,神戶港內一率不准商船停泊,下午三時,上岸遊玩的俄國水兵已經返回艦上,而在水兵剛返回艦上的第一時間,他們便聽到了一個駭人聽聞的新聞尼古拉皇儲與喬治大公被日本人刺殺!

    “要立即報復他們!艦長先生,我要求你立即向神戶港開炮!”

    悄息確認了,儘管隨行的希臘的格奧爾基皇儲還未返回艦上,但消息已經確認了,日本的報社已經發出了號外,

    烏赫托姆斯基親王幾乎第一時間,就在要求安德烈夫艦長向神戶開炮,而隨行的那些有醫生、藝術家,更是義憤填膺的要求炮擊神戶作為報復,作為東方派的領袖,在悲痛之餘他同樣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會,一個將俄國全國的注意力轉向東方的機會。

    “如果我們就此沉淪,而未作任何表示的話,那麼,整個俄羅斯帝國都將以我們為恥,皇諸遇刺的恥辱將會成俄羅斯軍人永遠不法洗去的污點!”

    侍從將軍的巴利亞京斯基則從軍人的角度要求艦長開炮。

    “閣下,我們必須要立即報復這些黃皮猴子!”

    群情激奮的水兵們更是叫嚷著報復,在他們每一個人看來,這都是恥辱,他們未能為保衛皇儲而盡力,甚至可以想像,當他們回到俄羅斯的時候,所有人都會把責難的目光投向他們!

    “是的,這是蓄謀已久的刺殺,閣下,開炮吧!”

    開炮!

    對於安德烈夫上校來說,這是一個非常容易的選擇,但是,現在在這艘軍艦上有一位親王,一位侍從將軍,而這裡卻還有日本人的炮台。可面對群情鼎沸的眾人,又如何能拒絕他們的要求呢?皇儲與大公被刺殺同樣讓他感覺到萬分的羞辱。

    見安德列夫的視線投向自己,烏赫托姆斯基親王立即意識到自己的身份令艦隊感覺到為難了,於是他便大聲說道。

    “艦長先生,請不需要顧慮我的身份,如果今天注定要見上帝,那麼,請讓我和軍艦上的朋友們像是男子漢一樣英勇的死去,而不是如懦夫一般活著!”

    烏赫托姆斯基親王的話立即得到了眾人的贊同,安德列夫上校先是沉默片刻然後看著眾人站起身,對身邊的大副命令道:

    “全艦進入戰備,鍋爐加壓!”

    話聲一頓,安德列夫用沉穩而又激動的話聲說道:

    “待加壓完成後,使出外海!我們今天要好好的教訓一下這群黃猴子!”

    “烏拉!”

    沒有任何人去質疑這個命令,這正是他們所需要的命令,在隨行人員和水兵的歡呼聲中,鍋爐間的水手立即往爐艙內剷起了煤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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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2:16
第92章 東亞風雲(下)第二更,求月票!

    ““亞述紀念號”的煙囪在升煙,他們在為鍋爐加壓!”

    幾乎是在“亞述紀念號”為鍋爐加壓的第一時間,和田岬炮台上的炮手們便立即從煤煙中意識到,這艘露**艦要離港。

    “咦,這是怎麼回事?”

    時近傍晚露**艦要離港,森井平一這位炮台台長立即大聲詢問道,對於身處炮台的他來說,根本就不知道外發生了什麼事情。

    “難道露國皇太子要離開?”

    當和田岬炮台那邊的炮台兵迷茫的看著欲脫港遠去的露**艦時,港口的港務處長卻被這個舉動嚇壞了,他幾乎是第一次趕到了港口,已經被露國皇太子被刺殺嚇的三魂不在的他,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挽留這些憤怒的客人,更不知道應不應該拘留客人。就在他請示著上級的時候,“亞速紀念號”已經緩緩駛離了泊位,而一旁的一艘英國遠東艦隊的炮艦,也選擇了離開神戶港。

    艦上的英國官兵顯然已經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憤怒的俄國人會用炮彈去夷平這座城市作為報復,在這個時候,英國炮艦上的艦上,理智的選擇了退讓。

    “來不急了!”

    在兩**艦先後駛離神戶港時,幾名剛剛趕來的日本海軍軍官,神情凝重的看著出港的露**艦。

    “快,快去汽艇那邊!”

    一名海軍軍官手指著遠處港務處的汽艇,現在趕上去,也許還來得急阻止這一切。

    “嘟……”

    伴著一聲汽笛,“亞述紀念號”往著港外駛去,艦上的俄國水兵迅速的降下了懸掛著的彩旗,這艘一等巡洋艦將要向這座城市發洩俄羅斯的怒火,就在這艘俄羅斯的軍艦開始為炮擊作著準備的同時,和田岬炮台上的森井平一一直好奇的用望遠鏡注視著露**艦。

    “他們這是在幹什麼?”

    關閉了舷窗的露**人正在拋棄易燃物,同時打開了主炮炮衣,顯然他們並不是準備鳴禮炮。這是在為戰爭作準備,儘管並不是艦上軍官,但畢業於江田島的森井卻深知軍艦作戰需要作什麼準備。

    “鳴鐘,各炮位備戰。裝填實彈!”

    軍人的本能令森井沒有坐視眼前的危險,而是選擇了加以警惕。

    炮台上那些訓練有素的日本炮手們,立即根據長官的命令,在銅鐘的督促下奔赴炮位,將炮彈塞進炮膛時。所有人都在問一個問題這是怎麼了?

    “台長閣下,這是怎麼回事?”

    回答下屬質疑的是森井將望遠鏡遞給下屬,共識迅速達成了,必須要保持戒備,儘管露**艦是日本邀請來的客人,但如果對方意欲攻擊的話,作為軍人,他們必須要加以回應。不過,出於謹慎,他們依然用電話聯絡了上級。可出人意料的是電話並沒有打通。

    “電話線似乎出了問題!”

    和田岬炮台這個在“黑船來襲”時打出第一炮,後幾經重建如今已經成為一座強大的西洋式炮台群,裝備有多門120至260毫米克虜伯炮。在“亞述紀念號”駛出港口的同時,已經作好了作戰準備,而炮台上的炮手們,則緊張的注視著駛出港口的露**艦在港外海裡處調整著航向,將側舷展露出他們的視線中,同時,主炮塔亦指向了神戶。

    “艦長,全艦已經就位。隨時可以開炮!”

    “亞述紀念號”艦橋上,安德烈夫凝視著和田岬炮台,軍人的常識告訴他必須要首先炮擊炮台,待摧毀炮台後再炮擊神戶。

    “目標。和田岬炮台!”

    命令迅速通過傳音管下達至各炮位,片刻後,隨著校射員給出炮擊數據,軍艦上的火炮紛紛調射角、射界。

    “開火!”

    命令下達的瞬間,“亞述紀念號”的主副炮幾乎同時鳴響,炮彈拖著嘯聲朝著和田岬炮台飛去。在“亞述紀念號”開炮的瞬間,炮台上的森井便看到了濃濃的炮煙,十數秒後,拖著尖銳嘯聲的炮彈襲來時,他立即沖大喊道。

    “準備炮擊!”

    聲音剛落,如雨點般的炮彈便落在了和田岬炮台周圍,威力強勁的含水火棉炮彈炸起的硝煙瞬間吞噬了炮台。

    “瞄準露艦,開火!”

    沒有一絲的猶豫,在炮台遭到炮擊的瞬間,森井下達的了命令,當耳邊傳來克虜伯岸炮的轟鳴時,他又對身邊的傳令兵說道。

    “立即上報要塞司令部, 露**艦“亞述紀念號”突然向我炮台開火,和田岬炮台已展開還擊!”

    無論是電話也好,電報也罷,當然是打不出的,在幾公里外的山腰處,聽著遠處傳來的爆炸聲,看著籠罩於煙雲中的炮台以及海面上被煙霧籠罩的俄**艦,李源友的唇角微微一揚,就在幾個小時前,接到從大津發來的電報之後,他一直在等待著,在俄**艦開始升煙後,他只用了十日元,便令人減斷了通往炮台的電報和電話線。

    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在沒有上級的進一步命令下,和田岬炮台上的日軍官兵忠誠的履行著自己的職責保衛日本,在露**艦的炮擊下,立即給予毫不留情的還擊。

    日軍的還擊是迅速的,炮彈幾乎如雨點一般的落在俄**艦附近,而那艘俄**艦則不斷的調整航向以躲避日軍炮台的反擊,一面與炮台展開對射,一面不時的將炮彈送進神戶城,從山上望神戶看去,可以看到神戶城內已經有多處由炮擊此燃的火焰,也許現在城市中到處都奔逃的日本百姓。

    “這難道就是戰爭?”

    呼吸著被海風吹來的硝煙味,李源友默默的想著,這硝煙的味道不僅未讓他感到反感,反倒讓他身體上的疲憊在這一刻得到了放鬆,不知是不是因為任務即將完成的關係。

    就在感慨萬端時,突然,李源友被海面上的一幕驚呆了,軍艦被擊中了,不是俄**艦被擊中了,而是那艘懸掛米字旗的英**艦,原本欲出港躲避俄軍報復的英**艦,意外的被一發炮彈擊中,軍艦瞬間被硝煙所吞噬,顯然是一枚重型炮彈。

    “這下好了!”

    幾個小時後,漢城南別宮內,接到電報的唐浩然興奮的嚷叫一聲,這電報是李源友從日本發回的,在俄日雙方炮擊半個小時後,他便離開了的神戶前往京都,為另一件事情做著準備,而這份電報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尼古拉皇儲與喬治大公被刺殺,俄**艦向神戶開炮,以作為報復,而日軍炮台立即還擊與其展開炮台,日俄雙方的炮戰甚至殃及了池魚一般試圖逃出港口躲避衝突的英軍炮艦被流彈擊中,隨後英國炮艦亦加入俄軍的陣營,向神戶發起炮擊。

    “這下,我非要看看英國人準備怎麼收場!”

    唐浩然興奮的在唇邊喃喃著,在過去的半年間,他一直在計畫並推動著這件事,而所謂的“櫻計畫”就是圍繞著刺殺尼古拉皇太子為核心進行的。

    在歷史上,尼古拉皇儲被砍傷之後,正是英國出面積極斡旋,加之俄國出於自身實力的考慮以及皇太子傷勢不重,鑑於日本道歉又極為誠懇,所以最終雷聲大雨點小,這一事件不了了之,日本因而渡過了開國以來最危險的一刻。

    可現在呢?一個皇太子,一個大公皆被日本人刺殺,而俄軍軍艦又遭到炮擊,騎虎難下的俄國難道還會像歷史上一般,忍氣吞聲嗎?對於歐洲人而言,他們亦會感同深受的同情起俄國來,畢竟皇太子和皇子皆被刺殺,自然不會反對俄國對日本的報復。

    至於英國人,則是誤打誤撞的被誤傷了,可在這個強權即是力量的時代,英國民眾又豈會管他什麼誤傷,他們只看到“堂堂大英帝國被日本那個東亞病夫給欺負”了。

    當真是不做死就不會死啊!

    這一發炮彈,反倒是把整個計畫中最薄弱的環節給解決了,如果再有輿論於一旁搧風點火,鼓動報復的話,那麼,很快歐洲都將會被無邊的怒火所點燃,唯一需要的就是煽動起歐洲人同仇敵愾的怒火,並將他們的怒火指向日本,至於俄國那邊,原本就對東方虎視眈眈的俄國,又豈會錯過這個擴張的機會,他們會把所有的怒火傾倒到日本的土地上,到那時……日本對於中國還會是危險嗎?

    此時唐浩然並沒有去考慮尼古拉皇儲的死去和日本的陷落,對於未來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他所看到的只是近代中國的歷史將會因此而改變,俄國將會糾絆住日本的力量在這場戰爭之後,至少在未來十年內,日本都沒有可能再擁有挑戰中國的力量,至於俄國,這場需要橫跨大洋的戰爭,將會耗盡俄國的財富,在日本問題解決後,其再也有精力於東北以及蒙古地區擴張。

    時間!

    來到這個時空盡兩年之後,唐浩然第一次覺得時間站到了自己的這邊,從此之後,至少在未來十年內,他都不需要考慮日本以及俄國的威脅。

    “現在,只差添油加醋,煽風點火了!”

    (不一樣的歷史,不一樣的東洋,從這一天起,小說中的東洋將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到這裡,大家還會再問,甲午怎麼打?是敗,是輸嗎?今天加更,求月初保底月票!)(未完待續。)h118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2:16
第93章 彼得堡的眼淚(第三更,求月票)

    這一天,整個聖彼得堡披了黑紗,聖彼得堡沉浸於前所未有的悲痛之中,無論是衣著光鮮的貴族,亦或是普通的百姓,無不前往夏宮在宮殿前的鐵柵欄前獻上一朵或一束菊花,在柵欄前尼古拉皇儲以及喬治大公的兩張照片前更是擺滿了蠟燭。

    幾乎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滿是悲傷之色,人們來到了教堂為他們的沙皇亞歷山大三世祈福,而在祈福的同時,在聖彼得堡以及整個俄羅斯的各個角落,悲傷中卻又洋溢著憤怒,一種前所未有的怒火在俄羅斯大地上燃燒著,在陸海軍軍營中,貴族軍官不斷的向士兵們唸著報紙上的文字。

    “……槍聲響起之後,尼古拉皇儲倒在了血泊之中,試圖營救皇儲的喬治大公亦慘死於日本警察的槍口下,刺客卻被他的同行殺死了,所有的罪責似乎都推到了那個日本警察的身上……卑鄙的日本猴子,竟然在發出所謂的致歉電報後,悍然向皇儲殿下的坐艦開火,這是蓄謀已久的刺殺,卑鄙的日本猴子,試圖用所謂的道歉羞辱偉大的俄羅斯帝國……”

    軍官們的話聲在軍營中響起時,義憤填膺的士兵們立即叫嚷著報仇報仇,唯有報仇才能令俄羅斯的尊嚴得到維護,唯有徹底佔領日本,才能令俄羅斯民眾的憤怒得到平息。

    當憤怒的俄羅斯民眾在日本駐俄公使館前示威著,吶喊著的同時,在頓河,在那些世代效忠於沙皇的哥薩克公社中,憤怒的情緒同樣在聚集著,儘管還沒有接到沙皇的召喚,但那些被怒火與羞辱感所籠罩的哥薩克們,便紛紛拿起了武器,跳上了戰馬,開始向集結地集結。而哥薩克領袖們更是帶著上百萬哥薩克戰士發出的呼籲前往聖彼得堡,以向沙皇表明的他們的決心。甚至更有激動的哥薩克跳上了戰馬,開始向東,朝著亞洲奔去。

    當俄羅斯的大地被前所未有的怒火所籠罩著的時候。日本民眾發出的道歉信一封封的湧向聖彼得堡,他們慰問失去兩個兒子的沙皇,誠惶誠鞏的祈求著原諒。而與此同時俄羅斯國內的民眾以至於歐洲的民眾,慰問的電報亦一封封的湧到了亞歷山大三世這個在同一天中失去兩個兒子的可憐的父親面前,歐洲各國政府的、王室的慰問電報中大都是慰問之詞。而民眾的電報卻總圍繞一個話題必須好好的教訓一下低劣的有色人種。

    此時的沙皇整個人依然沉浸於悲痛之中,他只是抬著頭把視線投向了維特,這位他最為信任財政大臣,然後又把視線投向了外交大臣洛巴諾夫。

    “日本人接受了我們的最後通牒了嗎?”

    最後通牒!

    那是在接到駐日公使的密電後,大臣們在悲痛之餘商定出的方案,而悲痛欲絕的亞歷山大三世並沒有因為東方派藉機把目標指向東方,而加以拒絕,甚至在他看來,即便是日本接受最後通牒方案,亦無法彌補他失去兒子的悲痛。

    “陛下!現在還沒有得到日本方面的正式回覆。但日本正在試圖通過英國從中斡旋,而英國駐日公使曾於私下斡旋,提出希望將天皇親自赴我國謝罪刪去,所以我個人認為,那些傲慢的、卑鄙的日本猴子一定會拒絕最後通牒!”

    洛巴諾夫口中的“最後通牒”一共有十條,而其中最關鍵的四條就是日本天皇親自赴聖彼得堡謝罪,日本割讓九州島以及北海道;賠款5000萬日元以及日本准許俄軍駐軍大津,至於其它的什麼取締反俄組織,消毀反俄書籍等等完全不值一提,而基於對那個東方島國的瞭解。洛巴諾夫相信他們一定會拒絕的這幾條。

    “陛下,根據我們從德國方面獲得的情報,日本向德國採購了十萬支步槍以及億萬發子彈,為了籌措資金。他們出售了於英國訂造的海軍裝備!”

    在冬宮侍從將軍又適時的向亞歷山大三世沙皇提到了一點。

    “而且德國公使館亦私下透露,日軍已經開始進行動員,其將新組建6至12個師團!”

    侍從將軍的話無疑是火上澆油,分明就是在告訴沙皇,日本人非但沒有道歉的誠意,更沒有接受最後通牒的意願。他們將一意孤行的走到底挑戰俄羅斯帝國,無禮俄羅斯帝國的尊嚴。

    “一條不改!

    悲痛欲絕的亞歷山大三世大吼一聲,此時他那雙悲痛的眼睛中更攥滿了怒火。

    “告訴那些日本猴子,要麼接受最後通牒,要麼俄羅斯就佔領整個日本!”

    儘管吼出了這句話,但亞歷山大三世卻清楚的知道俄羅斯的力量遠不足以將數十萬大軍投送到日本,於是他又看著維特輕聲詢問道,

    “我們現在能夠準備足夠的軍費嗎?”

    在過去的24小時裡,參謀總部的將軍們已經拿出了一個方案,根據他們的計畫,遠征日本需要投入2.5億盧布,對於俄羅斯而言這確實是一筆巨款。

    “陛下,我們現在正在同法國的銀行家進行談判,根據過去的合作,他們應該可以提供兩億盧布的貸款,在未來半年內財政部亦能籌備不少於5000萬盧布……”

    儘管苦於資金不足,因此必須依賴貸款,但是維特相信歐洲,尤其是法國的銀行家會給予俄國支持,而且他相信發行的債券亦會受到歐洲各國民眾的追捧感同身受下,他們會支持俄羅斯的遠征。他甚至覺得也許應該趁著戰爭的爆發,加大債券的發行,至於償還完全不是問題,按財政部的計算,去年日本的財政收入超過7000日元,也就是接近一億盧布,日本於俄羅斯而言無疑就是一頭奶牛。佔領日本之後,自然可以用從日本搾取的財富加以償還。

    自克里米亞戰爭之後,向西擴張的野心被英法斬斷之後,對於俄羅斯帝國而言,唯一的選擇就是向東方擴張,儘管在維特的內心深處,他更渴望向清國擴張,但是現在,日本的暴行卻讓其成為俄羅斯最好的選擇。現在整個俄羅斯上下都急欲報復,沒有比更好的時機了。

    東進派亦一直在鼓吹著“黃色俄羅斯”計畫,他們希望抓住這個時機實現這一願望,對於海軍而言,他們需要的不僅僅只是通過戰爭洗去皇儲被刺殺的恥辱,他們更渴望得到日本的不冰港,從而讓艦隊進入太平洋。

    儘管明知道俄羅斯軍政界都企圖借進攻日本實現各自的目標,但維特選擇了支持他們,他同樣渴望著俄羅斯帝國向東方的擴張。

    至於沙皇陛下,在過去的多年間沙皇也開始調整與緩和俄國和西方各列強的關係,在實行“聯法”政策的同時也採取一系列措施,旨在緩和與各國在近東和巴爾幹地區的衝突,並把注意力轉向東方。

    向東方擴張,這是整個俄羅斯帝國上下一致的決定。而現在唯一的變化就是日本人自己把藉口與理由送給了俄羅斯。

    “如果,我們實施進攻日本的計畫,是否會遭受英國的反對?”

    儘管贊同對東方的擴張,但是對於亞歷山大三世而言,他卻不得不考慮到英國對俄羅斯的威脅,尤其是英國對俄羅斯於東方擴張的警惕,在過去的半個世紀中,正是英國一次又一次的打碎了俄羅斯收復君士坦丁堡的夢想,亦正是其毀滅了俄羅斯向西擴張解救巴爾幹斯拉夫民族的意願,而當俄國把注意轉向東方的時候,一直對俄羅斯警惕非常的英國,又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呢?

    “陛下,現在英國上下對於對日問題爭論不已,許多政客皆贊同報復,畢竟他們的一艘軍艦遭到了日本人的炮擊,這是自拿破崙以來英國從未遭受過的恥辱,在英國人看來,這自然是不可原諒的!”

    洛巴諾夫的話卻讓亞歷山大三世心中的怒火更濃了,那麼我呢?失去兩個兒子的我呢?英國人只是軍艦遭到炮擊,就是不可原諒的,那麼俄羅斯呢?俄羅斯帝國失去了自己的皇儲,難道俄羅斯帝國就要原諒日本人嗎?

    “同樣亦有一部分英國政客認為,如果我們佔領日本,那怕聽是割讓日本領土,都有可能打破東亞的平衡,對英國造成極為不利的局面,因此他們希望政府能夠積極乾涉之中,正因如此,羅伯特首相才會至今未做出決定……”

    一但羅伯特作出支持日本的決定,那麼他就不得不面對來自俄羅斯的怒火,甚至整個人歐洲的不滿,甚至就連同英國皇室亦有可能對其表示不滿,對英國的猶豫不決洛巴諾夫自然深知其原因。

    “洛巴諾夫!”

    亞歷山大三世沉思片刻後,看著洛巴諾夫說道。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只是英國的默許,我們甚至需要他們的支持,我們需要把數十萬軍隊運到亞洲,還有我們的艦隊亦需要前往亞洲,這意味著,我們必須要得到英國的幫助,告訴英國人,我們可以在巴爾幹問題上做出一定的讓步,甚至也可以在中國的問題上作出讓步!”

    (近代中國的命運就是於俄國日本的侵略間苦苦掙紮著,中國的命運為這兩個國家所左右。在寫這本書的時候,無語就有一個宗旨淚水讓別人去流,這場狗咬狗的戰爭將會改變整個東亞!求月票!帝國的朝陽讀者交流群:150536833歡迎你的加入)(未完待續。)h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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