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帝國的朝陽 作者:無語的命運 (已完成)

 
bluetrar 2015-12-5 21:29:4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87 76827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2:54
第15章 工地(求月票!)

    月亮像一個圓盤高高的懸掛在夜空。:

    月光照得大地如同白晝一樣,微風輕輕地吹來,給人們帶來了陣陣涼意……

    坑坑窪窪夯土官道上,停了幾輛西式的馬車,牽引馬車的是洋式的挽馬,而在馬車附近,還有幾十騎荷槍實彈騎兵警惕的注視著周圍,這一切只使得這個靜夜氣氛頓時一緊。

    在其中的一輛馬車旁,唐浩然的雙手抱於胸前,凝望對面的工地。帽沿的陰影遮住了他有些深沉的眼睛。離開蓋平縣之後,他並沒有直接去奉天,而是繼續沿著官道沿途考察,不過在途徑大孤山鎮的時候,瞧著那座位於鎮子東南的大孤山時,卻依然有些失望那裡便是後世有名的鞍山,那座東北最大的鋼鐵城。

    甚至這座鐵路已經被發現了早在鐵路公司勘探鐵路時,在湯崗子一帶往西測量時弄錯了方向,測量人員發現指南針多次失靈,於是便認定這裡有豐富的鐵礦,隨後便發現了大孤山鐵礦。不過進一步勘探結果並不喜人大孤山鐵礦的地質品位僅只有33.6%,還不到朝鮮 鐵礦的一半,而此時貧鐵礦的精選技術並不成熟,直到數年後瑞典人發明了新式球團礦造團焙燒技術,才克服了貧鐵礦利用的成本問題,從而為如鞍山等貧鐵礦的利用鋪平道路。

    但對於球團礦唐浩然根本就不瞭解,如此一來,眼下只能眼巴巴的看著這座鐵礦,至於北洋鋼鐵,只能 繼續依靠朝鮮的 鐵礦,不過為了避免鋼鐵基地完全置於外藩可能發生的變故,北洋鋼鐵仍然於本溪投資興建的一座鐵礦以及鋼鐵廠,至於兵工署更是計畫將漢城機器局的煉鐵高爐拆運至瀋陽,用於東三省兵工廠的建設。

    實際上固然這是某種程度上的工業轉移,是將工業重心由朝鮮轉往東北的必然,同樣也是東北未來建設的必然。畢竟相比於朝鮮,東北的資源更為豐富。而正是東北的資源決定了東北未來的發展。

    而針對東北的發展,總督府已經與公司一同聘請數十位歐美專家,共同制定一個旨在完成初步工業化的“四年計畫”,這個“四年計畫”不同於這個時空的任何工業計畫,實際上是唐浩然借鑑了後世蘇俄的“五年計畫”,是未來東北地區國民經濟計畫的一部分。主要是對東北地區重大建設項目、生產力分佈和國民經濟重要比例關係等作出規劃,為國民經濟發展遠景規定目標和方向。而在這個四年計畫的總路線則是:“逐步實現地區的工業化。逐步完成對農業、手工業和工商業的統制。”。

    “四年計畫”的重點任務是集中力量進行以鐵路為核心的工業帶建設。也正因如此,在離開大孤山之後,唐浩然便來到了這片鐵路的工地上,在未來的四年中,鐵路將是總督府最為重要的建設任務,而

    “四年計畫”的核心也是初步構成東北鐵路網。

    這條“十”字型的鐵路東西走向以京奉鐵路連接關內,以安東鐵路連接朝鮮,南北走向則是旅順至長春,如工期、資金准許下將會進一步向北延伸。從而構成輻射東北全境的兩條幹線鐵路網。

    而未來東北的建設將完全仰賴這兩條鐵路,煤鐵礦的開採、土地的開發以及大規模的移民,還有的就是沿鐵路線分佈的一個個城市,總督府已經開始詳盡規劃東北三省大小不等的42個城市的建設,這樣進行全面系統地規劃的同時,需要的是一條輻射型的鐵路網。

    實際上未來的城市建設也好,工業建設也罷,都是圍繞著鐵路作文章。以鐵路為核心,這同樣也是這個時代的特色,正像後世最為出名的那句話一樣“要想富,先修路”,鐵路作為這個時代最快捷、運力最大的陸上交通工具,自然是陸上經濟的核心。

    可以說。兩條鐵路將是未來東北的根本,無論是建設亦或是他日的南征,都需要這兩條鐵路,而修建這兩條鐵路需要多長時間?

    三年!

    這是總督府給鐵路公司的時間,儘管鐵路公司早在去年就已經於東北進行考察,確定了兩條鐵路的路線,與後世的鐵路路線幾無多少差距。相比於多山的朝鮮,除奉天義州的鐵路位於山區之外,其它地區大都為平原或丘陵,簡單的地質條件意味著鐵路可以修建的更快,築路成本更低。

    工地上,幾處篝火與工地間燃著,一盞盞煤油燈如夜星一般散落於這片荒原,這是一片荒原,因為這裡尚未被墾殖,而隨著鐵路的築通,唐浩然相信,很快,在這片大地上會出現一座座新的農莊,新的城市。

    “大連至奉天的鐵路什麼時候能夠築通?”

    話聲稍稍一頓,唐浩然又繼續反問道。

    “一年?還是一年半?”

    總督的一聲反問讓蔡錦章這位鐵路工程師略微一頓,作為鐵路公司的工程師他又豈不知道總督府對這條鐵路的重視,這甚至直接關係到明年總督府是否能夠順利遷入大連。397公里的鐵路,在其它任何地方工期少則需要兩年,而對於已經易名為“東北鐵路總公司”的公司來說,卻只有不到18個月的時間。

    “請大人放心,十八個月內,鐵路一定會投入使用!”

    蔡錦章的回答讓唐浩然略微點下頭,一萬戰俘、五萬勞工,相對應的還有一千名因傷殘退役的軍人,在過去的一個半月中已經進入這片工地。而他們依然採用在朝鮮屢試不爽的分段施工,397公里鐵路被分成了數十個施工段,而工期最為耗時的鐵路橋建設上,其更是已經於路基同時施工以保證工期。

    18個月,至少能夠連忙關內以及朝鮮並於遼寧初步建起現代化的交通網絡,而這是東北,準確的來是遼寧地區工業的基本前提,無論是撫順或阜新的煤亦或是本溪的低磷鐵,都需要鐵路運出,至於千百萬移民亦需要經過鐵路轉運至少東北各地。

    “錦揚,這鐵路直接關係到整個東北的將來,按計畫。從今年開始,在未來十年中,咱們要組織兩百萬戶,一千萬人移民東北,充實邊疆人口,若是沒有鐵路,十年移民兩百萬戶無疑就是空談……”

    唐浩然一邊走。一邊向蔡錦章解釋著鐵路對於東北的重要性,而移民兩百萬戶。這是府內就移民問題初步達成的共識,不過共識也僅限於“兩百萬戶”以及“移民應以家庭為單位”這兩點,前者是數量上的要求,後者則是為了東北的長治久安。歷史上闖關東大都是男人先行,這些孤身闖關東的人,因無家眷拖累自然也就無所顧忌,久而久之其中一些頭腦靈活,擅長打架鬥毆的人開始了搶奪,漸漸地打砸搶成為了這些人的職業。由此又演變為土匪。

    相比於放山伐木亦或是墾荒種地,土匪這個職業無疑更輕鬆,更自在,就像曾於東北土匪中流傳的那首歌“當響馬,快樂多,騎著大馬把酒喝,摟著女人吃餑餑(1)”。這都是有實打實好處的。但如果有家眷相隨。壯丁成為土匪的可能性自然隨之降低。再則家眷移民亦將有助於屯墾點的建立,有助於未來的徵兵。

    “請大人放心,我等一定爭取儘早完工!”

    心知鐵路重要性的蔡錦章連忙向大人表述著決心,而在另一方面,他未嘗不知道,在鐵路公司中。公司聘請的數百名日裔鐵路工程師正在挑戰著像他這樣的留美幼童出身,半路出家的鐵路工程師的地位,而東北鐵路的築建,就是某種程度上的競爭。

    無論是在公司,亦或是總督府中競爭是無處不在的,而現在最為激烈的競爭卻存在於華裔職員與日裔職員之間,情感上前者自然更為親近。而在專業方面,即便是作為競爭對手,蔡錦章亦不得不承認,那些日裔工程師的專業素養極為優秀,而且從事工作時亦極為認真可謂是一絲不苟,其敬業心尤令人佩服。縱是在心底暗自與其較量著,卻又不妨蔡錦章於自己主持的大奉線上使用十數名來自日本的鐵路工程師擔任要職。當然,這卻是為了主持京奉線修建工作的日裔工程師競爭的需要。

    在蔡錦章離開後,已經進入工地的唐浩然便在工地工棚中走著,昏暗的光線從一個個帳蓬的布縫裡溜出來,透過那布縫可以看到帳蓬中酣睡的勞工,這是普通勞工的營區,在不遠處,還有俘虜營,關押著被俘的旗兵。

    當然俘虜只是極少的一部分,對於東北而言更為重要的是從關內如山東、安徽、江蘇、河北等地招募的勞工,他們現在是工地上的勞工,將來則會成為工廠中的工人或者城市居民,而他們又會帶著鄉鄰來到東北,成為為人信任的“宣傳機”。

    看看表,已經是凌晨一點鐘多了,可是在這個時候,帳蓬裡卻偶爾會傳出咳嗽聲、哈欠聲、板凳的響聲和雜亂的說話聲。依然還有些人沒有睡,實際上縱是疲憊不堪,在工地上仍然會有一些人睡的很晚,會有些人忍不住在帳蓬裡推著骨牌,賭耍著小錢,對於這些工人來說,這或許是他們唯一的娛樂活動了。

    偶爾的會有一些輸掉身上最後一個銅板的工人從工棚裡陸陸續續走出來。他們的神情疲憊,有的聲音沙啞,有的眼里布滿血絲,有的心事重重,有的眉頭擰起,肝火挺盛……大夥一出工棚,都不約而同的望望天空,打著哈欠,然後罵上一句,似乎是為自己的運氣抱怨著。

    最後,從一個大帳蓬裡走出來,是一個身形粗壯的勞工,與普通的勞工不同,他的勞工服上帶著中隊長的領銜。

    這是源自朝鮮時期的習慣,通過在勞工中推行軍銜來確定勞工群體中的階層,進而維持勞工群體中的紀律,令其養成遵守紀律的習慣,實際上就是半軍事化的勞工團體。這個中隊長左手提個藤製的安全帽,腳上穿著雙牛皮靴,顯然是軍用靴。褲筒挽在膝蓋跟前。身上有水泥味,泥土味還有濃濃的煙味。

    瞧那模樣和工地上個挑土筐子的勞工沒有什麼區別,可那中隊長的領銜卻告訴別人,他是一個工段的負責人,手下指揮著三個小隊一百多名勞工,甚至就在他的腰間。還能看到的裝著轉輪槍的槍套,這一切都在表露著他於勞工中與眾不同的地位。

    不過他走起路來卻是一瘸一拐的,瞧著他走路的模樣,唐浩然隱隱猜出他的身份,也許是一個退役的士兵,許多因傷退役的士兵被安置於工地上,負責指揮工人。

    “***。一個月的餉錢,全他娘的輸了……”

    可他的話未說完。待藉著月光瞧著不遠處走來的那個穿著軍裝的青年時,那雙眼睛便猛然一瞪,那臉上全是不可思議之狀,突然,他把厚惇惇的右手舉起,就在他將要說話的時候,唐浩然一邊走一邊笑著制止道:

    “行了,這大半夜的,就免了吧!”

    心知這個勞工隊長認出自己的唐浩然接著說道。

    “怎麼樣?從部隊上到了這裡還適應嗎?”

    總督大人的詢問讓趙富的心底一熱。那臉上全是感激之狀。

    “適應,適應,那能不適應!若不是長官的賞賜,我這個殘廢不定……”

    可他這話還沒說完,一旁站著只當這年青人是中隊長舊時長官的勞工便開口說道。

    “好了,中隊長,你平常不是成天的抱怨著。老婆孩子熱炕頭才是日子,這成天睡著帳蓬又算是啥個事嘛!”

    工友們的話讓趙站在總督面前的趙富神情一窘,面帶感激狀的他,用力吸了一口氣,想說什麼,卻沒有張口。當兵吃糧的糧子。傷了殘了擱過去沒人問,現在大人非但問了他,還給他安置了這麼一份一個月拿7塊大洋的工,他又豈能不感激。

    “嗯,確實,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確實是個日子。這風餐露宿的……”

    確實不是什麼好日子,但凡有點盼頭的人,又豈會願意成年積月的餐風宿露的過日子?難怪眼前的這個老兵會有些抱怨。

    對於退役老兵的安置,府中秉持的原則非常簡單,適用者轉作警察,甚至因為警力的不足,還特意令兩千五百餘名官兵退役,以充實地方警察力量,而那些剛剛傷殘得復的官兵中,有很多因文化、訓練等各方面的原因,甚至他們中相當一部分人還是“俘補兵”,所以大都被安置於勞動團或者墾殖團。

    而這種安置顯然並不能讓所有人滿意,就像眼前的這位,相比於餐風宿露的鐵路工地上,他更渴望過上正常人的生活,至少是那種正常的生活。

    看著面前神情拘謹的的退役傷兵,唐浩然想到那些相比於安置,退役的“俘補兵”更希望領取十個月的安置餉回到家中的事例,便用開平緩的口氣問道:

    “來,和我說說,若是不在當勞工,對將來你還有啥打算?”

    在大人同這幾名勞工說話的時候,跟在身邊的則不聲不吭地的吩咐隨行保鏢從一旁搬來了一個馬扎,然後又在空地中用升起了一堆篝火,然後十幾圍坐在篝火邊談了起來。

    “種地!”

    沒有任何猶豫,面對總督的詢問,趙富道出了自己的想法,他甚至有些期待的看著總督大人,輕言輕語而又不太自信的說道。

    “長,長官,俺過去在山東老家的時候,就是莊戶人家,雖說現在腿腳不靈活,可俺核計過,這幾年俺也攢了幾十塊錢,東北這地方,地多……”

    提及“地多”時,他雙用期待的眼神朝著左右看了一眼,那目光中充滿了對土地的渴望,這種對土地的渴望早在過去的數千年間便刻進了國人的血脈之中。

    “俺想置下幾十畝地,再置頭馬,至多也就是一兩年的功夫,到時候這日子自然也就不用愁了,再託人從老家娶房媳婦兒……”

    像是生怕大人惱怒似的,趙富連忙說道。

    “長官,俺不是不想給大人效命,大人對俺們那是恩重如山,可俺總歸是個廢人,不想,不想拖累了大人,現在俺還能幹動活,還能對得起那餉錢,若是將來幹不動了……俺要是種了地,那,那不吃官府的兵餉不說,還能交稅納糧,……”

    這似真似假的一句話傳到唐浩然的耳中時,他望瞭望既緊張而又期待的趙富,好一會才說道。

    “嗯,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那才是日子啊……”

    一聲感嘆,唐浩然眼睛直盯著面前的這些勞工,神情凝重的問道:

    “若是沒錯的話,你們也是這麼想的吧?”

    “那是,長官,要不是想過這日子,俺們就留在老家了,還用到東北來!”

    “可不就是這個理兒,幹上幾年,在東北這地方置上十幾畝田,那日子……”、

    (1)北方俗語饅頭,取其意,可意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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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2:54
第16章 總督府(第一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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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綿綿秋雨,總督府外衛兵持槍而立,雖雨水不時順著帽簷滴在衛兵的臉上,可那門神樣的面孔沒有一點表情的變化。新·匕匕·····..當一名軍官通過敞開的轅門時,衛兵只是略掃視一眼,依是紋絲不動的站著。

    這座曾經的盛京將軍府現在已經易名為總督府,以未來的規劃,東北的總督府行轅所在應為大連,但因為大連城尚處規劃建設,現在的總督府行轅卻設於奉天,而這座總督衙門則是東北三省的心臟。畢竟從東三省建省時,這東北三省便與內地不同,東北三省雖已建省,但其卻未設巡撫,僅設民政長官,而三省總督與民政長官則是事實上的的“上下級關係”。

    而在東北三省總督的職權構建上,從一開始,作為設計者的唐浩然便將自己的權力凌架於國內其它的總督,在他設計的總督職權,除重大外交事件須由其同意後上報朝廷,交總理衙門以及議政會“諮商協辦”外,三省以及朝鮮財政、兵權及一切內治之事,均由東三省總督一人負責,從而令總督的方針、政策絕不至於牽掣,甚至亦正因如此,總督府才設於大連,這是出於“總督不專駐一省,隨時巡視各地,分類指導,統一部署”的需要。

    當然,現在受困於大連城市未建以及鐵路未通的現實。這東三省總督府依然臨設於奉天。

    但這樣的制度設計,抬高了東三省總督地位,擴大的總督的權力,準確的來東三省總督的權責。與西方的殖民地總督更為相近,恰如同總督府下設的諸如總務部、內務部、度支部、農商工部、司法部以及警察部等機構一般,在一定程度上,這總督府幾乎等同一個國家的內閣。

    正因眾多機關雲集於總督府的現實,才使得每日總會有許多職官員進出總督府。千百名官員的雲集此處,只令這總督府顯得極為擁擠,某些科室甚至不得不十幾人擠於一間辦公室辦公,而農工商部殖產局正是如此。

    相於倍受關照的工商局,殖產局在某種程度上被有意無意的忽視了,以至於殖民產局三十餘名官員只擠於三間辦公室辦公,即便是作為農務科科長的加騰敬一,這會即只能同同事們擠於開放的辦公室,完全沒有任何自己的空間。

    不過雖是如此,他卻依然在完善著手的方案。作為總督府少有的日裔官員,加騰素來都有“敬業”之名,在主持的墾殖事務期間更是與墾殖勞工一般餐風宿露,而正是參與主持墾務的一個月,使得他其它人更瞭解墾殖,更瞭解其對於東北的意義。

    “……名義上東北有700萬人,可實際上,根據目前統計來看,東北三省人口不超過600萬人,奉天人口應在400至450萬之間。黑龍江與吉林人口應在150萬左右,如此廣闊的土地,如此稀少的人口……嘖嘖……”

    感嘆,加騰敬一把聲音微微一提。看著面前的程世績道。

    “如此一來露國人若是不生出野心來,那可真就怪了!”

    儘管加騰敬一著一口程世績還要流利的南京官話,可在言語卻依然帶著日語的習慣,如對俄國的稱呼。

    “所以,移民實邊就是當前唯一的選擇,部裡才會主張移民實邊抵禦沙俄的侵略。而且亦能依靠民墾增加收入!”

    移民實力是現實之需,而後者則是現實之利,在過去的一段時間,主張全面放墾的一方,正是基於民墾之利,在他們看來大規模自由放墾不僅能為政府帶來巨額田賦,而且還能帶來數千萬“土地登計費”,這正是“債台高築”的總督府所需要的。

    “部裡太過短視了!”

    一聲輕蔑的言語從加騰的口道出時,程世績倒是沒有覺得詫異,這些日裔官員從來都是如此,一方面他們對權威恭順服從,對於部裡分配的工作從來都能做到及時完成,但在另一方面,他們卻總喜歡挑戰權威,如現在對部裡的這般嘲諷。

    “加騰君,注意隔牆有耳啊!”

    程世績適當的提醒了一聲,同時朝左右看了一眼,此時於這總督府的花園之倒也算清靜。

    “就是當著徐部長的面,我也會這麼!”

    加騰毫不客氣的看著程世績道。

    “你看看徐部長他們弄的是什麼?每個關內移民只需要交納十元登記費,便能在三省內得60畝土地,連續耕種5年之後就成為這塊土地的合法主人。哼哼,果然不愧是留美生,整個照抄林肯的《宅地法》。”

    一聲冷笑後,加騰敬一又繼續嘲諷道。

    “他們完全不顧《宅地法》移至東北是要水土不服的,60畝耕地,五年免稅,除去十元登計費之外,政府得到了什麼?以其計畫移民200萬,所得不過兩千萬元,總督府可不是美國的總統府,沒有充裕的財政,談什麼富國強兵!”

    或許是因為日本的亡國在際之痛,才使得加騰敬一等日本人對“富國強兵”有著更為直接的體會,在他們看來在追求“富國強兵”的道路上,國民的利益是可以,亦是應該加以犧牲的,自然也就對於這種“浪費財富”的倣傚“宅地法”行為看不上眼了。

    “那你有什麼好辦法嗎?頒布實施東北三省的《宅地法》能夠最大限度的吸引移民,徐部長他們不是進行計算了嗎?他們相信頒布這一辦法後,並將其告知全國,在未來五年內即可吸引不少於200萬戶關內移民,十年內極有可能達到400萬戶,屆時東北官荒必將墾之一空……”

    相對於加騰,程世績則明顯的傾向於部的以《宅地法》為保障的“自由放墾”,在他看來這是最可行的辦法,畢竟現在關內各地人滿為患,旱澇蟲災層出不層,每年都有十數萬山東、河北等地災民闖關謀生,而現在總督府唯一需要做的就是通過一條法令給予這些闖關者保障,進而以律令吸引更多的關內民眾移民東北。

    “可是稅收呢?還有自由開墾後移民如何管理?土地如何徵稅?這些問題如何解決?”

    這一聲反問後,加騰接著道。

    “東北現在確實需要人口,但東北需要的是在政府管理下的可課稅、可徵兵的定居者,而不是分散於各地,政府無從掌握的流民,流民或許會開墾土地,但是流民是不會納稅的,不要忘了,如果不是因為東北有三分之二的耕地是政府無從掌握的,土地調查又何需如此緊迫?土地調查的意義是什麼?”

    接連的質問門程世績不由一啞,在他不知如何回答時,卻聽加騰道。

    “所以,相於這種自由放墾,我支持大人的統一開墾的方式,不過現在農墾團只完成了前半部分,後半部分還需要進一步加以完善!”

    加騰口的完善,無疑就是在總督府目前達成的幾點共識上,在“以農業移民”為主要內容的移民方案上添加了自己的一些見解,為此他甚至特意編寫了一份移民計畫書。

    “我相信我的方案一但提交給總督大人,必定能夠獲得大人的認同,而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包括徐部長他們亦不會反對。”

    “反對?”

    先是一愣,隨後程世績立即反駁道。

    “從沒有人反對過往東北引進“農業移民”,現在府之所以發生分歧,與其是的在移民問題上的分歧,倒不如是在土地問題上的分歧,部裡和許多幕僚認同部裡提出的自由墾殖,而總督大人卻反對自由墾殖,而總督大人之所以反對,無非是因為……”

    程世績的話聲微微一頓,有時候一些事情是眾所周知之事,如大人之所以反對自由墾殖,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因無序化背後富人全面介入墾殖,從而令大量荒地私有化,畢竟自由墾殖是以“誰開墾、誰所有”為前提,在這種前提下,富人以至於部分官員可以通過建立墾殖公司,引進勞工、使用火犁等方式大規模墾殖,從而令大量官有土地淪為私有。

    針對墾殖公司,部裡的態度亦與大人存在分歧,部裡認為墾殖公司可以加快東北的墾殖,能增加政府稅收,而大人則認為其會令土地流失,正是這種分歧導致在墾殖問題上的停滯不前。

    “是因為什麼?是因為擔心土地會流入私人之手嗎?以我來看,大人的這種擔心無疑是正確的,墾殖公司開墾土地的成本是多少?每畝一元?是更低還是更少?”

    點燃一根香菸,曾與農墾團工作過的加藤敬一又豈不知墾殖的成本,荒地墾殖的成本低為低廉,無非就是先放火燒荒,然後再加以深犁,每畝的實際開墾成本不過只是幾毛錢罷了,正因為大規模墾殖的利潤,才使得部官員傾向於自由墾殖,畢竟這將會給許多人帶來難以想像的利益。

    “與其由私營墾殖公司將開墾土地租給關內移民耕種,令墾殖公司成為經營地主,那為什麼不能像現在這樣,荒地完全由農墾團進行開墾,待土地完成開墾後,再授予移民。”(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2:55
第17章 藉機(第二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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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氣陰霾,濃厚雲層滿佈天際,豆大的雨滴嘩啦嘩啦滂沱直落,窗外下著淅淅瀝瀝的細雨,冰涼的雨滴不時從窗口迸濺進來,沾在人的肌膚上,總教人能感覺到一絲初秋的涼意。新奇中文.iniqi. 這裡離總督府中的池塘很近,不過只是數步之近,雨滴落在池塘中的聲響不斷的傳入房中。,

    “三省地區內一應荒地,皆由農墾團加以開墾,待墾為熟地後,再授予移民!”

    地道的南京官話從加騰敬一的口中道出時,站在窗邊的唐浩然只是默默的看著那立著假山的池塘,幾百年的漢化使得這座盛京將軍府內亦是一派江南園林的模樣,這園子、這假山無一不是仿著江南的園林所建。

    結束了於遼南等地的巡視後,身為總督的唐浩然立即開始了回程,在回到奉天后的第一時間,便接到了加藤敬一遞交的一份“移民報告”,與農商部提出的“移民報告”不同,儘管其同樣建議以“立足東北土地資源,吸納關內農業移民”。但其最大的與眾不同之處卻是對墾殖的方式上,相比於農商部如歷史上一般,存在著許多隱患的“自由墾殖”,加騰敬一這個日本人提出的卻是完全以政府作為主導的移民墾殖計畫。

    “授予移民?”

    徐之林這位在兄長的資助下三年前留美歸國的農商部部長,立即反問道。

    “現在農墾團每開墾一畝地的成本是的0.46元,開墾一萬萬畝耕地政府需要支出4600萬元,授予移民,政府如何負擔這筆經費?”

    留美的經歷使得相比於政府“干涉”,徐之林更傾向於“聽民自便”,政府唯一需要的就是鼓勵以及法律上的支持。至於其中涉及到的私利,那不過是無法避免的問題罷了。

    或許對於許多府中的官員以及公司管理人員而言,投資公司以及公司投資項目是極為穩妥的投資,但大人總督三省後。面對遼闊的土地,幾乎每個都意識到,這是他們自己“當家”的有利時機,在這片土地上貯藏著太多的機會,而最簡單、最有保障的恐怕就是土地墾殖。他們都有足夠的金錢從事大規模的墾殖投資公司的分紅足以支持他們的墾殖事業。

    相比於統制委員會對各行各業的統制,經營土地卻是統制之外,而東北的大豆亦是極為重要的出口商品而且現在東北

    這樣大豆的市場需求在不斷增長中,無論是貿易公司亦或是農商部都相信,在未來五年內,東北大豆的市場需求將超過一百萬噸。大豆的需求激增將進一步刺激農業墾殖的發展。只不過令人失望的是,至今總督大人都未就墾殖問題作出讓步。

    此時,加騰的建議立即讓徐之林心生警意,無論是基於個人的利益,亦或是基於政府的利益考慮。他幾乎是立即加以駁斥。

    “現在總督府已經欠下了超過1.5萬萬元外債,而且在未來三年內負債將增加至6萬萬元以上,大人,在如此繁重的債務之下……”

    不待徐之林把話說完,加騰便急聲說道。

    “正是因為債務重壓,所以才必須由政府統一開墾,大人!”

    視線轉向大人,心知大人已經為自己的《建議書》所吸引的加騰生怕大人為徐部長勸阻的他,連忙再次強調起著他的出發點。

    “東北的億萬畝土地無疑是總督府最大的資本,亦是最大的依持。如何開墾並充分利用這些土地,直接關係到東北的未來!”

    一番套話之後,加騰敬一便不客氣的道出自己的想法。

    “先前部長閣下已經表明,每開墾一畝耕地的成本是0.46元。最高亦不超過0.5元,以農商部之前的計畫,每開墾六十畝荒地登計費不過十元,這意味著每六十為,政府收益僅十元,而如若政府出售六十畝熟地。以當前每畝10-15元地價,扣除每畝0.5元開墾成本,政府可獲得不下數百元之利,每畝利潤最高可達三十倍!”

    “前提是要有人能買得起這地!”

    一聲冷嘲後,徐之林看著默不作聲的總督大人說道。

    “大人,關內移民大都為衣食無著之難民,這些難民一路忍饑受寒來到東北,早已身無分文,又何來錢款置地?若其有錢置地,又何需闖關東?”

    徐之林說的是事實,甚至這亦是他支持墾殖公司的原因由墾殖公司統一開墾,再租予移民,既能解決移民生存問題,又能增加政府稅收。當然,他的這一觀點早被唐浩然駁得一無是處人性的貪婪將會令移民全無立錐之地。

    與歷史上不同,無論是總督府亦或是北洋公司,數以萬計的僱員將會成立數千家墾殖公司,一但總督府同意自由放墾,這些公司將會“墾盡東北可墾之地”,李光澤當初的擔心絕不是全無原因的。

    想到當初李光澤的擔心,唐浩然便隨反問一聲。

    “既然墾殖公司可以租地予移民,那政府為何不能租地予移民?”

    提及將土地租予移民時,唐浩然的腦海中立即浮現出後世的寶島實施的“公地放領”,其核心心不正是以貸款方式,把政府掌握的公有地,賣給無地或少地的農民耕種,從而扶持了大量的自耕農。

    “大人所言極是!”

    不待徐之林反對,加騰敬一連忙恭維道。

    “公司可以將土地租予移民謀利,政府亦可將耕地放予移民,從而通過收取地租的方式獲利……”

    曾任地方稅務官員的加藤敬一恭維時亦不忘記他提出這一建議的出發點增加政府財政收入。

    “如此一來政府可於田賦外獲得額外地租,而兩者相加則意味著,土地所出50%以上,將盡入政府,以東北墾殖億萬畝為計,數年後,政府每年可得田賦、地租將高達數萬萬元,屆時大人推行任何富國強兵之策,皆可得充裕之資金。”

    增加財政收入,對於任何政府而言,這都是無法拒絕的誘惑,尤其是對於欲辦大事的總督府而言更是如此,這甚至是加藤之所以自信的根源。提及數萬萬元財政收入時,他的內心甚至不禁嫉妒起來,曾經地地方稅務官員的經歷,使得他深知財力之困一直是日本發展的瓶頸,而相比之下,只需推行田賦改革,中國即可獲得億萬巨稅,如何不令人羨慕,縱是儘是荒野的東三省,亦能憑藉土地獲得巨稅。

    “而若任民墾殖,非但將令土地悉數集中於公司地主,亦將令巨額稅金外流!”

    引出一句“巨稅流失”的加騰又繼續加重著自己的籌碼。

    “大人,再就是移民的安置,任民墾殖將造成移民四散而居,墾殖、定居全無計畫,政府何以掌握人口田賦?何以規劃建設?因為,以屬下看來,在政府進行某地的墾殖時,應當以退役軍人作為核心,建立移民點,以在鄉軍人為核心屯墾點,可以是數十戶,亦可是百戶,在鄉軍人可作為村長,從而令三省地區所有新建村落,皆為政府掌控,同時在鄉軍人,亦可利用農閒,對移民加以訓練,令其掌握軍事技能,進而彌補東北軍在兵力上的不足,一但有事,亦即可加以徵召。”

    這可不就是永駐東北的武裝移民建議或者說是一個翻版的“農墾兵團”,平時為農,戰時為兵,甚至相比於稅收方面的增加,這才是真正吸引唐浩然的原因所在,正當唐浩然出言贊同時,卻聽到徐之林在一旁反問道。

    “退役軍人?加藤科長,東北軍的兵力原本就有不足,現在無論是警察部亦或是鐵路,還有現在的農墾團,都需要退役官兵,那有那麼多兵往屯墾點送?難不成要馬放南山?”

    徐之林提到現實問題讓加騰先是一愣,就在其思索著如何回答時,耳中卻傳來了大人的話聲。

    “馬放南山不用,鑄劍為犁尚欠時機,不過有入役就要有退役,向退役官兵授田,未償不是個好辦法!”

    確實是一個好辦法,非但能解決官兵安置的問題,而且還能解決人口問題。

    “如此以來,我們就可用幾種方式解決招攬內地人口,公司可以繼續招工,政府亦可以組織墾戶,至於軍隊嘛,也可以繼續於內地各省徵召新兵,每年幾萬新軍,再加上其家人可就是十幾萬人,而且這些人可都是青壯,於鄉間亦組織墾戶,作為移民墾戶的核心,這個辦法好!”

    何止是好,甚至從根本上解決了政府對移民墾戶的控制,畢竟這些人即便是退役了,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也是預備役,他們甚至可以於鄉間訓練民團,而且……突然,唐浩然意識到另一個可能,既然決定向士兵授田,那豈不就意味著士兵退役後,可以得到更為豐厚的回報,如此一來,又豈還需要厚餉養兵?

    “我看……”

    話聲稍微一頓,唐浩然看著眾人笑著說道。

    “我看可以把這當成徵召義務兵,建立徵兵制的機會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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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軍田(第一更,求月票)

    “……建立徵兵制,實施義務兵,我看是一個可以嘗試的辦法,現在兵役改革勢在必行,亦不得不行!”

    在每週例行的東北軍事會議上,唐浩然第一次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徵召義務兵,建立徵兵制!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建立徵兵制的意義。而對大人提及的義務兵,商德全、孔令塘等人無不是一陣驚訝,對於義務兵這個名詞,他們並不陌生,或多或少的總聽講武堂的德國教官提及過,但對於中國,至少這個時代的中國而言,卻是極為陌生的,甚至有些不切實際的。

    “然帥!”

    這一聲稱謂卻是現今東北軍中對唐浩然的稱呼,截然不同於官場中的大人,不過現在這稱呼於府中才剛剛興起。

    “這從古至今當兵的都有糧子之稱,糧子、糧子,吃糧的漢子,當兵吃糧,早已是天經地義之事,這義務兵所得僅只有個人衣食以及極少之津貼,若實施義務兵制恐難徵募新兵,”

    作為邊防軍聯勤處處長的,除去統管後勤之外,新兵徵募亦是由其負責,只不過這徵募處未於本地設立徵募點罷了。

    “再者,自新軍創辦以來,因身處朝鮮以及關東,呃,東北,兩地人口稀有少,官兵都是往關內徵募,這徵募丁勇雖有各地官府的配合,但卻要許之於厚餉,方可得行,現今關內各省皆操辦新軍,招募丁勇更甚於昨日,如我軍意唯持十萬之軍,按常備軍、續備軍和後備軍三等加以維持,每年須徵募三萬新兵,憑此需考慮增加兵餉,當前關內兵餉以由練軍之3兩普遍提至四兩。”

    身為聯勤處長的或許可以不去關注關內各省操練新軍之事,但卻又不得不去關注內地兵餉的增加,而各地紛紛倣傚新軍建立常備軍、續備軍和後備軍三等軍備體系的同時,卻又提高了軍餉,這頓時給了兵員依賴內地的東北軍造成了壓力。

    “正因如此。咱們才需要建立義務兵!實施徵兵制!”

    面對 的觀點,唐浩然斷然打斷其話語說道。

    “至於什麼傳統,我看徵兵才是咱們中國的傳統,我國早在在商、周時已經有徵兵制度。實行的是全民皆兵,部落裡的老弱婦孺都參加戰鬥。在當時的法令,在戰爭期間,每個部落成員都有當兵作戰的義務。軍隊的核心是王家與貴族子弟,即“三族”與“多子族”所組成。基幹力量是由平民組成的甲士。

    而在戰國時期。已經建立常備兵制度。常備兵是軍隊的基幹,他們都是經過應徵考選而來。考選條件相當嚴格。凡是中選的人,免除全家的賦稅、徭役。

    秦統一七國後,更是出現了全國規模的徵兵制。農民是兵員的主要來源。秦朝兵役和勞役極為繁重,當時全國人口大約有2000多萬,而經常被征發服兵役、勞役的就有二三百萬。漢承秦制,規定男子在適齡期間,除每年農閒受訓外,每人一生要服兩次兵役,每次一年。漢武帝時。招募熟悉北方少數民族情況的人組成“胡騎”,招募熟悉南方越事的人組成“越騎”,直到東漢末年,全國的徵兵制才遭受破壞,而在三國時則出現了“世兵制”,父子世代為兵是為兵戶……”

    言道著中國古代的兵役歷史,到最後唐浩然又總結道。

    “縱觀我國古代兵役制度,數千年間,徵兵、軍戶、募兵相繼出現,又互相摻雜。總的說來。軍戶制因為兵農合一,不用政府出錢養兵而受推崇較多,但容易廢弛破壞;募兵制使軍事、生產分離,有利生產發展。人口增加,但又會帶來新的頑症—吃空餉,易至戰力下降。總之,古之兵役制的演變和朝代更迭一樣,各有所長又弊病叢生。當今既然我等意重現中國舊日之榮光,這源自商周、興於戰國。倡於秦漢的徵兵制理應恢復!”

    強詞也好,狡辯也罷,對於來自後世的唐浩然而言,沒有誰比他更清楚建立徵兵制的必要性,實際上,從普法戰爭開始,這個世界便進入了“總體戰”的時代,唯有動員舉國的力量方才是制勝之道。

    在另一個時空裡那慘烈的八年間,若是沒有建於戰前的徵兵制,沒有那被所世人嘲笑、諷刺的“抓壯丁”,沒有強制性的兵役,或許這個國家早已戰敗,又豈能憑著那場戰爭成為世界四強之一。

    而在另一方面,十萬陸軍每月僅軍餉就需六七十萬兩,每年千百萬兩兵餉無疑是一筆龐大的開支,如果可以省下這筆開支,則可以將更多的錢用於加強陸海軍的建設。

    “然帥,這徵兵制雖好,可畢竟,這關外人丁稀少,行以徵兵,只恐怕非但有人逃兵役,恐怕還會影響生產,影響移民……”

    謹慎的提出反對意見時,商德全又特意補充道,

    “我看可以先試行,徵兵實為大事,還是謹慎一些的好,於關外試行時可不採用強迫,至於關內,可以繼續實施募兵,如此一來既能保持部隊戰力,又能在試行中及時發現各種不足,在未來加以修改。”

    商德全的謹慎自然得到了他人的贊同,對於先後於上校門下研習現代軍事指揮學的他們來說,自然贊同於國內建立徵兵制,但卻又使得他們不得不考慮東三省的現實問題,尤其是中國人那種“國不知有民,民不知有國”的現實。

    “古往今來,國不知有民,民不知有國,當年滿清入關,憑藉的又豈是旗兵,其靠的是於北方招降徵募的數十萬綠營,靠得的是倍於明軍的二兩兵餉,曾國藩的湘軍當年不也是靠著倍餉之勇嗎?”

    滕毓藻在說話的時候,只差沒說“新軍當初之威”亦是靠著厚餉之助,雖說表面上新軍兵獨餉與北洋水師相仿高於陸師,但實際上新軍兵餉不扣伙食、不扣服費,且又無官長剋扣之慮,士兵實際所得倍於北洋,自然樂意效命,而現在若是把軍餉斷了,這自然會出現亂子。

    “嗯,確實如此,子純所言極是,這徵兵關係甚大,不得不謹慎處之!”

    先是贊同商德全謹慎處之的建議,唐浩然又看著滕毓藻說道。

    “興甫,現在十萬官兵,每年兵餉不下千萬兩,若是百萬之師呢?以厚餉養兵又需多少?”

    這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數學題,但面對大人的反問,幾人無不是紛紛陷入沉默,萬萬兩軍費又豈是國家所能負擔,現在大清國一年所入不過七八千萬兩,若全以新軍一般,又豈能練百萬強軍?

    “募兵制的前提就是要給予厚餉,當兵吃糧是為必然,這當兵的糧子們,吃北洋的糧是吃,吃我東北軍的糧也是吃,談不上所謂的忠誠,這一仗大家都看到了,清軍縱是以北洋之精銳,亦是一碰即潰,完全談不上英勇,募兵制可帶來精兵,但士兵卻談不上忠誠!”

    拿著清軍說事的唐浩然雖有些強詞奪理,可他這麼說也是為了引出自己的觀點。

    “相比於內地,咱們東北的優勢是什麼?”

    反問一聲,看著唐浩然將面上的笑容一斂,正色說道。

    “咱們過去靠的是厚餉來吸引人當兵,可別忘了咱們的兵都是農民,都是普通的百姓,所以,想要吸引他們,除了厚餉之外,還可以用他們內心的渴望來吸引他們!這自宋代起當兵之所以賤籍,那是因為當兵無所得,若是我中國千百間不是重文輕武,也不至於落得此步田地,所以,我意恢復中國,必先恢復先秦春秋中國之武勇,故而,唐某決定,自即日起,凡我東北邊防軍者,服役三年後,可授田四十畝,因傷殘退役者可授六十至百畝不等,地皆為農墾田墾拓之熟地!既便有弟兄戰死沙場,亦可授田於其家人,此田永不收回,授予地契!”

    “然帥,若,若是如此……”

    不用再去尋思其它了,任誰都明白授四十畝熟地意味著什麼,自此之後再也不需募兵官苦心婆心的遊說,只需坐於募兵處即會有數以十萬計的良民湧入東北,爭相加入邊防軍,為的就是那四十畝熟田。

    “若是如此,非但自此之後再也無須為募兵憂煩,這軍心亦完全為大人所驅使!”

    何止是驅使,過去部隊戰力維持靠的是指導員的洗腦,還有嚴格的軍法以及憲兵的槍口,而現在靠的卻是利益的捆綁,對於那些士兵來說,他們想要保住四十畝軍田,就必須要義無反顧的戰鬥下去,否則一但失敗他們會如大人、如他們一般,失去全部,包括那四十畝熟地的諾言。

    “然帥且慢。”

    滕毓藻的聲音隨即響起,他的眉頭一皺,流露出的焦慮之色。

    “我東北三省,的確還有億萬畝荒田可供墾殖,但,大人麾下,卻不可能永遠都是這十萬官兵,而我邊防軍亦不可能永遠只為東北邊防,若是他日……這田地如何授予?”

    面對滕毓藻的憂慮,唐浩然用力一揮手打斷他的話說道。

    “東北地不夠,不還有蒙古、還有新疆、還有河套,這天下的土地多得狠,還不夠咱們分給幾百萬官兵的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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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捆綁(第二更,求月票)

    話音剛落,這書房之中便立即響起一片贊同聲。    ..

    “然帥英明。”

    “然帥所言極是!”

    “然帥此策可謂是定國安邦之良策 !”

    縱是先前對建立義務兵役制持以懷疑態度的滕毓藻等人,這會也在頃刻間將那點懷疑全都忘到了九霄雲外。

    沒有誰比他們更清楚,田產對士兵的誘惑,甚至相比於的三年的軍餉,四十畝田產無疑更為豐厚,縱是一般劣地亦能值兩百元,若是良田恐怕不下三四百元。其價值遠超過三年軍餉不說,相比於能花盡的錢財,這四十畝卻是永世不盡可傳子孫後代的財產。

    四十畝田產,足以讓士兵退役後過上富足的生活,時下直隸、山東等地許多鄉間的地主、富農所佔之地不過只有幾十畝,四十畝足夠退役兵過上體面的生活,役前不過只是窮困潦倒的落魄後,而退役後卻鄉間小財東,這種日子幾人不嚮往?

    “嗯,當然,這四十畝不過只是一個初步的想法,應該只會多,而不會少!”

    面對幾人的贊同,唐浩然倒是不覺得意外。

    受兩千餘年的農耕傳統影響,人們有了錢,通常都喜歡第一時間換成土地傳子傳孫,在座的這幾位東北邊防軍的高層將領也不例外,因厚餉養兵的關係,他們的俸祿本就頗高,而且在朝鮮的時候,自己總會勸說他們購買一些新建企業的股票,他們現在每人都持有少則數萬元,多則十數萬元的股票,現在每年單就是那些股票分紅,都超過他們的俸祿。

    對於他們而言,除去繼續投資公司,繼續將個人的榮辱、財富,完全與自己捆綁在一起之外,最為穩妥的投資恐怕就是投資田產,而相比於在老家鄉下投資。遠沒有於治下投資更便利,不過因為最近一段時間,部隊整訓之事牽絆,倒是讓他們“錯過”了投資墾殖公司。但這種錯過卻是好事。

    府中與軍隊之間,必須要維持一種平衡,甚至於現在在將那墾殖公司的那碗肉拿走的時候,唐浩然必須考慮給軍方一些肉湯,以確保軍隊對自己的忠誠。無論如何,府中的那些文官對自己的忠誠都是建立在一個基礎上自己對東北的統治,而對於半個軍閥的自己來說,軍隊卻是統治的基礎。打壓一方,拉攏另一方,這是最起碼的政治手腕,現在唐浩然用起來到也算是嫻熟,而更重要的是,他希望將手中的田產變成部隊的戰鬥力。

    “我個人的想法是按軍銜不等授田,一等兵可以是20畝。上等兵是25畝,下士是35畝,中士是45畝,而上士則是60畝……”

    表面看似簡單的將軍銜與授田畝數相互聯繫,但實際上這個建議卻不亞於秦代時軍功賞爵,畢竟軍級的晉陞與戰功有很大的關係。

    “至於軍官,則是另一個等級,尉官可以是100至300畝不等,校官可以是500至1000畝,至於將官。可以是2000至5000畝,嗯,如若是官兵傷殘或陣亡都可以適當的加倍授田……”

    有如當年滿清入關時的“跑馬圈地”般的分肥,三言兩語間。唐浩然便把一個大大的餡餅分予眾人,而在這眼前的這幾位被幾千畝田產這筆飛來之財砸的喘不過氣來的時候,唐浩然卻依然不依不饒的繼續說道。

    “考慮到退役尉校軍官將作為在鄉軍人靈魂的關係,分配予他們的田產應靠近市鎮,最好緊挨城市、鄉鎮,而在鄉將官因隨時徵召的關係。田產應靠近省府所在……”

    在道出這句話時,唐浩然頗為心長的看了他們一眼,然後笑說道。

    “無論是奉天還是將來任何一個省城,以後總會開發,總會發展的,大傢伙的眼光要放長遠一些,不要只看眼前之利!這也算是在座的諸位給子孫打下來的基業!”

    “然帥為我等,我等焉能不知,然帥恩情,末將粉身難報!”

    幾人連忙起身恭謝,經歷過仁川開發的他們,又豈沒有從大帥的話中體諒其意,當初仁川特區徵地時,地價平均每畝不過數兩,而現在不過兩年而已,每畝平均地價已高達一千餘兩,將來地價自然不可限量。

    縱是省城附近田產遠不及仁川,但隨著將來的開發,這些田產所值亦不可估量,而且時間越長田產越值錢,更重要的一點是,這裡是中國,而不是朝鮮,他們也不是朝鮮的農夫。僅此授田便足以讓他們數代受益不盡,其焉能不感大帥之恩。

    在他們的感激之中,唐浩然笑說道。

    “不過,你們可別想著現在就辭職回鄉做你們的足谷翁,我可告訴你們啊,這辭職的榮田可要減半!”

    話峰一轉,看似開玩笑的唐浩然接著說道。

    “而且相比於關外的土地,關內的地可不是更好嘛,別忘了直隸和東北一樣,除了私人民田外,還有大量旗田、屯田和皇莊,它們都是當年滿清入關通過屠殺、跑馬圈地圈來的土地,這些田將來也是要收回來的。就像京城周圍的旗田、皇莊,我看都是要收回來的!”

    言語中唐浩然自然沒有任何顧忌,他之所以會提及此事,卻是在提醒他們,授田不是過了這個村便沒這個店,在將來還有更多更好的機會,相比於關外,關內的田產更值錢,畢竟這授田是退役後方才授予的。

    “縱是直隸的分完了,不還有那些把寧願跟著滿洲人一條道走到底的,早都忘記血管裡流的是什麼血的士紳名下的田產,到時候也可以一併沒收,他們既然鐵了心與民族為敵,唐某又憑什麼還要慣著他們,憑什麼還讓他們享盡好日子。”

    冷冷的一笑,對於那些“遺老遺少”從來就沒有任何好感的唐浩然,自然不會容忍他們用在滿清時期憑藉特權積累的財富繼續在新中國過人上人的生活,那些人是必須要打倒的,甚至必須要加以清算的。

    “然帥……”

    一聽大帥要清算士紳,縱是明知道清算士紳後,內地士紳所持的財產,再由大夥憑著軍銜以至財力重新分配,最後落到自己手裡的,但商德全還是連忙勸說道。

    “從古至今官府皆於士紳共治,而百姓信士紳遠超官府,若是冒然彈壓,恐怕不知會引出什麼亂子來!若是田產不夠,縱是少授一些又有何妨,畢竟這內地不比關外!”

    商德全的話音一落,其它幾人也紛紛勸說起來,而他們的勸說看在唐浩然的眼中,倒是長鬆了一口氣,還好他們還沒把個人之利凌駕於公利之上。他們沒有希望那些士紳冥頑不靈,沒有希望那些士紳繼續心甘情願做滿清的奴才,進而將他們的手中的田產少沒為官地,再借由未來的民政官將那些土地作為“功田”授予大夥,而是寧可少分一些田地,也要維持基本的秩序。

    “少分?”

    擺擺手唐浩然笑說道。

    “自然不會少分,這關外夠分的,這關內自然也夠分的!”

    任何新王朝的建立,都是一場權力與財富的再分配,對此唐浩然從來都不曾懷疑,而手下的這些將領自然有權參與這種“分肥”,參與到這場盛宴之中,而“分肥”在某種程度上,未嘗不是確保眾人忠心的一個籌碼,尤其是這種未來的“空心湯圓”。

    “大傢伙就不用操這個心了!有我這個當大帥的給大傢伙想辦法!大傢伙只管把兵練兵,把部隊訓練好,等著將來時機成熟時揮師南下便行了!”

    在眾人笑聲中,商德全卻看著面前的大帥輕聲詢問道。

    “大帥,這“戰士授田”,對將士們來說是件好事,可,可這又與義務兵有什麼關係?畢竟將來這地總有一天要用完,而這天下打下來了,這仗也就打完了,到時候,到時候總不能馬放南山吧!”

    看似一個簡單的疑問,卻道出了“戰士授田”最大的不足授田只能征一時之義務兵,不能征永世之兵,將面上的笑容收斂起來,唐浩然看著商德全,唇角微微一揚。

    “榮譽!在授田之後,人們看到的將是成為軍人的榮譽,成為我們的士兵不再是舊時賤業,縱是他們退役了,亦會成為周圍百姓眼中的老爺,村長,他們的經歷會告訴其它人,只有最優秀的人才能成為軍人,而正是這些中國最優秀的子弟,解放了這個民族,所以,他們理應享受特權,理應受到百姓的尊重,而我們所需要的,就是把這種榮譽感傳遞出去,當然更重要的是習慣……”

    話聲稍稍一頓,唐浩然想到了歷史上的另一個時空中,當南京政府建立義務兵役制時,百姓還極為牴觸,但不過只有幾年的時間,大家就已經習慣了,國人總是如此,一但習慣自然也就不再抗拒,而唐浩然只不過是選擇了誘之於利。

    “等到他們習慣的義務兵役的時候,自然也就不會牴觸,而最重要的還是榮譽,只要百姓能夠將服役視為榮譽,又豈會牴觸服兵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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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內外之別(求月票)

    渝關,依燕山,傍渤海,形勢險要,素來有著“天下第一關”之稱。新奇中文.iniqi.其於洪武十四年築城建關設衛,因其依山襟海,故名山海關。而這山海關之名,到了乾隆年間則易名為渝關,而這渝關的關城則是一座周長八里的小城,整個城池與長城相連,以城為關。

    甲申年的吳三桂正是打開了這山海關,從而令滿清建虜入關,竊居中原,而從那時起,這山海關便成了關內以及關外的分界線,在朝廷的眼中,這渝關以南便是中國,至於以北則是滿洲,是他們的地方,斷不容漢人染指,於是便了柳條邊牆、有了滿洲的封禁。

    而駐守於山海關的則是旗營精銳,正是靠著這封禁,兩百多年來對那些“闖關東”的百姓勒拿卡要,雖說自同治年間起,迫於沙俄對東北的蠶食和侵佔。滿清不得不用“移民實邊”的政策加以補救,雖說就此馳禁,可這渝關的旗兵卻依如過去一般,對“闖關東”的百姓百般勒索,災民縱是過了關,那也得掉上一層皮。

    昏黃的陽光斜照著官道上,下午時分,在南門門外的大路上。身負著簡陋包裹的百姓眼巴巴的望著那城門,而在城門處,已經換上新式軍衣的淮軍的兵佐則不停的吆喝著。

    “麻利點,包裹打開瞧瞧,夾帶煙土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在兵佐們的吆喝聲中,那些排著長隊、面呈菜色的百姓,無不是惶恐不安的瞧著這些人,偶爾的他們會把視線投向這關城。

    現如今,這曾經的“天下第一關”早已不見了昨日的雄風。在先前的戰事中,這座關城卻也迭遭橫難,雖說在持續十數日的激戰中,朝鮮軍並未能攻破這關城,可大炮卻把關城上的門樓炸了粉碎。那一仗更是慘烈,一仗之後這關城內早已是十室九空,不復往昔的繁華。

    不過對於此,那些淮軍兵佐似乎根本就沒放在眼裡頭,他們依如過去一般的翻尋著百姓的包裹,在那可憐的行李中尋找著銀錢。至於另一邊則又不斷的吆喝著。

    “今日過關,丁口百文,婦孺五十……”

    就在這些面呈菜色的百姓通過城門的時候,另一邊卻有一隻馬隊正緩緩的從城門洞裡通過,那馬隊中的馬車上插著鏢旗。揚著號旗,那些常年行走關內外的商號自然不是兵佐會去敲詐的,而在其中的一輛馬車上,關少波偶爾會把視線投身車外,做為濟世堂的少東家,這是他第一次出關從關外進藥,雖說對一切都很好奇,可這一路上因為見多了這流民的關係。心知縱是可憐亦無能為力的他,也就是嘆了口氣。

    聽著少東家在那嘆息,趕著車的九貢則笑了起來。

    “少東家。您瞧這些流民瞧著可憐,可走到了這,過了這關城,可就算是踏上活路了!”

    “九貢,瞧你說的,這過了山海關。到遼河去還有千把幾百里那,就是路上碰著好心的。也就是給個大餅,這一路上不知得餓死多少人……”

    九貢的話讓年年往關外採辦的李景山笑駁了一句。出了山海關的路兩邊草溝裡不知埋著多少餓殍,不知多少人走著走著人便餓沒了。

    “這闖關闖關,那鬼門關可是一關又一關啊!”

    車伕和主事兩人的話,聽在關少波的耳中,卻讓他迷惑起來,這兩人怎麼說的話都不一樣啊!

    “李主事,您老說的是往年,可不是現在,”

    趕著馬車進了城的九貢,朝著主事丟了個您老不知道的眼神。

    “您瞧這渝關,和往年有啥不一樣?”

    “有啥不一樣?”

    左右看了眼,瞧著兩邊滿眼的斷垣殘壁,李景山長嘆一聲道。

    “入目之處,儘是滿目瘡痍之狀,當初葉大人能與此死守十六日,著實不易啊!”

    街道兩側的慘狀讓李景山忍不住稱讚起死守渝關葉志超葉大人了,當初這長城的隘口盡陷,也就是葉大人守住了渝關,令唐逆十萬大軍不敢入關,只敢偏師入關,逼朝廷簽下城下之盟,若不然這大清國啊……

    “那是人家不想打!若是想打,這天下還能有攻不下來的城?”

    笑嘲一聲,家離渝關只有十幾里的九貢顯然不會像李主事那般誇獎葉大人,甚至因為往來關內外的關係,他甚至生出了遷往關外的念頭來。

    “那一仗打過了,這渝關以南,就是李中堂的地方,出了這渝關,便是唐大帥的地盤兒……”

    “嘿,九貢,我說你可別提那亂臣賊子的,若不那姓唐的,大清國至於今天這般嘛,地方上的總督無不是欲求自立,聽說這各地今年夏稅加了,秋稅還要再加什麼新政捐、新軍捐,我瞧著,這姓唐的就是咱大清國的安碌山!大清國的天下,就壞的這姓唐的手裡!”

    李景山的聽在九貢的耳朵裡,頓時讓他臉上露出惱色來。

    “李主事,瞧您說的,就好像這大清國多好似的,你瞧瞧剛才那城門口,那就是您老口中大清國兵,淮軍是這樣,過去八旗兵也是這樣,您老還別說,過去您也見過不是,就是號上,那一年也是按定例交上二百兩銀子,要不然,也得跟他們一樣!”

    嘴上這麼說著,李景山又繼續說道。

    “少東家、李主事你們可知道,出了渝關往北三里半,就有東北軍設的難民營,出關的百姓可在那住下,包吃包住,還包給活做,再朝北走這沿途每隔幾十里都有一個供百姓吃食的粥棚,保準餓不死,咱這大清國,我瞧著,也就是唐大帥,把咱老百姓當做人看!若是只有這亂臣賊子的能百姓一條活路,我看這天下當真也得變了,若不然又豈會讓亂臣賊子給大傢伙一條活路!”

    活路,那些流民之所以來到關東。可不就是為了找一條活路嘛,而在九貢看來,單就是憑唐大帥給那麼多人一條活路,他就是不亂臣賊子。若是這樣的人都是亂臣賊子的話,那這天下還是天下嗎?

    “哦!”

    九貢的讓原本按著爹的要求。多聽多看少說的關少波好奇起來。

    “九貢,若是唐大帥當真這麼做,可真是活人無數的大善人,到時候咱們得去看看,您是不是這個理兒,李主事!”

    “哼。不過只是沽名釣譽罷了!”

    沽名釣譽、活人之善也罷,無論外界如何說,在離渝關不過只有三里半的空地上,有一片佔地頗大的木屋,那裡曾是第一師的兵營。在進攻山海關的過程中,第一師就駐屯於此,而在第一師撤出之後,這處營地卻被移民安置處接管下來,用於救濟出關的難民。

    睡上一個踏實覺,吃上一頓熱呼飯,對於這些難民而言,根本就像做夢一般的事情。而更讓人難以相信的是,竟然還能洗上一個熱水澡,直到洗完了澡的時候。李立傑仍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經歷的,而入耳的嘈雜和那些笑容,卻告訴他這是真實。

    “別愣著了,快點去餐廳那邊排隊吧,今個這人可不少!”

    就在李立傑詫異的時候,旁邊卻有一個人笑著提醒了一聲。

    “謝。謝謝大人!”

    聽著提醒的李立傑連忙提醒道,不過他的道謝卻讓那青年笑擺著手說道。

    “別說什麼大人不大人。我可不是什麼大人,好了。趕緊去吧!哦,對了,還有你若是想幹活,4號登計處那裡報名,各種各樣的活……”

    瞧著站在李立傑身後的兩個虎頭虎腦的男孩,看到一個步履蹣跚的婦人拖著一個少女,那青年像是意識到什麼似的,輕聲提醒道。

    “你是一家人過來的?”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後,青年又提醒了一聲。

    “既然是一家人,我建議你去報名報名租地,這租地租的都是熟地,這地是官府的,每年的租稅白紙黑字的寫在文書上,第一年租稅還減半,現在去正是時候,到了地方,領上建房的材料,鄉親們幫襯一下,不出三天就能把房子建起來。”

    注意到李立傑臉上的疑惑與猶豫,青年又加重口氣說道,

    “現在關東的地不比過去,這官荒嚴禁私墾,再說了縱是你去投奔親友,到最後不還是租地種?就是官荒放墾,你又那來的錢去置辦田產、農具?”

    這句話卻是實打實的說到了李立傑的心底,為了闖關東他可是祖傳的那三畝半祖田給賣掉了,可這一路上也花個差不多了,到了關東又能怎麼辦?不還是要租地種嗎?租上個十幾年再用那些年的積蓄,再置下那些田,可這也不過就是一想罷了。

    “兄弟,這,這地當真是官租的?”

    相比於那些不知品性的財東,官府或許更可靠一些,雖說在老家的時候沒少受官府的欺壓,可官府畢竟還有那麼點權威。

    “瞧您說的,這地當然是租官府的,那地是大塊的熟地,農具也都是一色新家什,要是你覺得的自己幹不了那麼多活,還能一併租下一頭大牲口來……”

    在那個青年官員的話語中,就連同那牲口的租法也和過去不一樣。

    “只要租滿兩年後,就能分期把這牲口買下來,分成三年的期,可以分三筆,也能分六筆,雖說比直接買牲口貴了一點,可勝在划算不是。”

    別說是工具、牲口可以分期,甚至就連同蓋房子的木料、磚瓦,也都是分期的,說白了,都是為了給這些百姓一點生計,官府先墊下銀子讓他們衣食無憂。

    “大人的定量是36斤,其中面20斤,米7斤,還有9斤粗糧……”

    置身於難民營中,看著那告示上的“安置配給”,李景山有些失神的喃語著,若不是少爺非要來這地方,他絕不會來這亂臣賊子招攬民心的地方。

    可縱是招攬民心,也沒有這般招攬的,只要是衣食無著的關內難民,願意接受官府的統一安置,在明年收糧之前,政府就會提供足夠的糧食供其餬口。雖這定量不足夠勞力之食,但卻又遠非餬口之糧所能相比。

    “居然每月還能領魚乾五斤,這唐大帥當真是……”

    感嘆著,關少波卻是說不出話來,當真是大發善心嗎?若是單論這給糧,給肉,其確實是善心,可在京城,又有誰不說其是亂臣賊子,誰人不說這大清國落得今天這步田地,都是他招的禍害。

    但是這關裡關外的又是什麼模樣?

    別的地方不說,單說這山海關,關那邊的兵丁恨不得把那些老百姓身上的最後一點油都榨出來,而出了山海關到這裡,這邊卻給其衣食,非但如此甚至還一直張落衣食到他們明年田間收穫的那一天。

    “你沒看過,這些糧食是借給百姓的,待收穫後再行返還……”

    不等李景山把話說完,關少波又指著下一句說道。

    “借糧償還任由百姓自便,以其民力為準,各地民政廳絕不得催逼,不得加徵糧息。”

    這一句話才是關少波真正欣賞的地方,這糧食表面上是借的,可那不過只是顧及著“大家”的面子,這所謂的償還,非但沒有約定還期,甚至還直接告訴百姓,這糧息是不加的,還何時還糧,還多少糧完全由你自己作主,若是你不還……那便不還了。

    “哼,沽名釣譽而已……”

    儘管口氣中帶著嘲諷之意,但李景山的眉頭卻皺成了一團兒,現在他真的有些迷惑了,這唐浩然當真是亂臣賊子?當真是據此收買民心嗎?可這種收賣,又有何妨?若天下官府皆是如此,這天下又豈會是亂世?

    “李管事,說真的,若是那旗人朝廷也沽這個名釣這個譽,旁人不說,我九貢立馬跪下去說皇上聖明,可他們何時又把咱百姓當人看,我看那……”

    九貢的話聲微微一揚,環視著周圍,瞧著那些因看到希望而面露出笑容,與關內百姓臉上的麻木形成鮮明對比的百姓,心底不由的一熱。

    “這天下,到時候早晚得歸唐大帥!別人不說,只要唐大帥派兵打過來,咱就給唐大帥的兵帶路……”

    “哼,當真是市井奸民,”

    一聲冷哼,李景山不無得意說道。

    “你口中的唐大帥的兵,都被李中堂趕到幾千里外了,又豈能入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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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2:55
第21章 授田(第一更,求月票!)

    夜幕中的東寧縣綏芬河一帶,顯得寂靜非常,這片平素見不著人煙的偏遠之地,距離中俄邊界不過只十數公里,而兩個月前,隨著一支千餘人的部隊開入這片地區,這片曾經的不毛之地,頓時變得熱鬧起來,從山上伐下的木料,變成一間間木製的營房,一座軍營出現於這片邊境之地。

    軍營的出現,甚至為這片蠻荒之地帶來了生機集市更是應運而生的出現於軍營附近,軍隊的駐防總是在不經意的改變著一些事務。

    凌晨時分,尖利的哨音劃破了營區的寧靜,在那集合哨於營區響起的時候,營門外的衛兵,只是朝著營房看上一眼,依然紋絲不動的站在哨位上。

    在一排木屋前,值星排長在院裡用力的喝吼道:

    “全連緊急集合。”

    “集合!”

    在值星排長喝吼著集合命令時,來回於營房前踱步的連長則面無表情的看著手中的懷錶,在軍隊之中,考核、比賽是無處不在的,即便是一個簡單的晨練集合也是如此。

    “快、快……”

    被首先驚醒的班長們大聲喝吼著,衝出營房內小臥室的排長,甚至連看都沒看上一眼,便立於門邊,冷眼瞧著營房裡的戰士們,那些被驚醒的戰士們則從床上一躍而起,以極快的速度穿起衣服來,他們許多人的軍裝甚至都是直接套在頭上,以省去扣扣子的時間,在穿戴整齊之後,又迅速衝到櫃邊從櫃中取出背包,與戰時背包中背負著襯衣襯褲襪子工具口糧毛毯不同,現在戰士們的背包中,僅只有重為十公斤的磚塊以及一件用於防雨的雨衣。

    穿好攜具背包背包之後,戰士們又紛紛從槍架上取下武器……這種緊急集合是戰鬥連隊的日常科目,每個戰士要在五分鐘之內從床上竄起來,打好背包。穿戴好槍支彈藥、水壺、挎包,然後衝進操場站好隊列。

    再接著便是日常的“開胃菜”10公里武裝越野,這是根據“東北戰役”的經驗將平時訓練要求的5公里武裝越野距離增加到10公里,以加強部隊長距離奔襲能力。

    “快點。你們兩快點!”

    比旁人早已起了足足半個鐘頭的吳滿屯,一邊幫手忙腳亂的李子山、張大力兩人將刺刀以及手榴彈袋卡在腰帶,然後又將步槍遞給他們,李子山沒戴軍帽就竄出屋子,吳滿屯拿起帽子追出去。

    “子山。你的帽子……”

    三人都是去年第二師於蘇北募來的老兵,不過吳滿屯因為年紀大點的關係,卻總跟在屁股後面照顧著他們兩個,對身邊這兩個比個小了兩三歲的兄弟,更是當成親兄弟去待。他在後面追著,李子山跟在那裡跑著,衝進集合隊列中,立即找準自己的位置站好隊。

    集合、稍息,立正,沒有多餘的廢話。隨著一聲令下,連隊出發了,這是部隊的例行訓練科目,十公里武裝越野,按照正常的訓練安排,三分之一的部隊出營訓練,其它部隊留於營地,於營內訓練場跑操。

    連隊分了成四路縱隊跑出營房到了土路上,這條土路是戰士們的雙腳踩出的土路,兩邊全是人高的荒草。連隊跑步的速度在逐漸加快,其中那些剛剛補充來的新兵們,這會已經累得喘不過氣來,而那原本看似整齊的隊型也開始漸漸亂了起來。

    瞧著這模樣。一旁跟著跑步的連長則大吼一聲:

    “各班注意隊型,跟上。”

    隊列中的李子山大口地喘著氣,掙紮著向前跑,張大力上氣不接下氣地掉隊了,他們兩的身體並不算強壯,實際上他們兩的考核成績永遠都是中等。從來都是不上不下的,相比之從小就在鹽場里長大的吳滿屯體力卻比他們都強上許多。

    “大力,槍給我!”

    大口喘著粗氣的吳滿屯,拿過張大力的步槍槍背在自己背上,四公斤重的步槍,讓他的覺得肩頭更重了,這時又有一個新兵討好似的搶過李子山的槍,卻遭來李子山的一陣抱怨。

    “你個新兵蛋子,我自己能背……”

    一邊跑著,一邊嚷著,雖那話說的激動,可李子山卻完全沒有接過槍來的念頭,若不是軍令不允許,估計他都想把磚頭都塞進新兵的背包裡頭。

    “我說,我說大哥,這瞧這混小子,可真,真夠丟人,咱,咱可是老兵……”

    張大力的話沒說完,李子山便接過腔來。

    “老兵,有本事你別讓滿屯背著槍,我說,滿屯你就把槍還給他得了……”

    “滿屯是我大哥,你讓新兵背著什麼事兒!”

    “嘿,瞧你說的,這新兵就不是兄弟了,當兄弟的替當哥的背個槍,有啥大不了的……”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嚷著,全沒有任何顧忌,實際上對於老兵軍官們總是寬容許多,更何況這兩位也是的連隊裡的骨幹老兵,雖說越野訓練時喜歡偷懶,但平常操練起新兵來卻是“胎裡壞”,總是給新兵不停的加一些私菜,至於吳滿屯相比之下,卻就顯得過於老實,以至於只能在那裡悶著頭向前跑著。

    越野訓練是乏味的,沒有人於一旁鼓勵,一切都是實戰條件下的訓練,只有連、排長低沉的催促和簡單的口哨,還有就是那軍靴踏起的塵土沾滿了濕透的軍服。

    當戰士們揮汗如雨的進行訓練的時候,在營部營房中,又一次審視著即將下達的命令,這一份命令直接來自總督府軍令部,命令非常簡單徵求所有官兵的意見,是願意繼續按月領軍餉,還是願意要地。如果要軍餉的話,那退役後,除了多領幾個月的軍餉外,再也沒有旁的好處,若是領地,即便是以一等兵退役,也能領上二十畝地,而當兵三年,又豈只會是一等兵?

    是田,還是對。非但是交給士兵是個選擇題,即便是作為軍官的也不得不面對這麼一個選擇。

    “上尉授田300畝至400畝,依據服役時間,服役期每年折合四畝……”

    瞧著文件上自己所對應的條件。雖說作為軍官他還沒有達到服役至少十年的基本條件,但 卻被那多達三百畝授田所吸引。

    “營長,服役十年,三百畝,還都是上等熟地。到時候您可就是真正的地主了!”

    營參謀長丁裕傑的一句話,讓 的心底不禁浮想聯翩,當年日子過的最好的時候,不過只有三四十畝地而已,而現在,再過八年自己便能於東北有三百畝田……自己是如此,其它人呢?怕也是如自己一般,為這將來之利所折。

    “裕民,你也不比我少多少啊!若不然,到時候。咱們弟兄兩看看把地選近一些!”

    心底如些尋思著,抬起頭看著丁裕傑感嘆道。

    “別的不說,單就是大帥這般大手筆的把地送給咱們,自此之後,咱們東北軍的軍心縱是天皇老子來了,也動不了咱的軍心了!”

    何止動搖不了,將來弟兄們恐怕的都恨不得天天打仗,打起仗來怕也是拚命相搏,過去固然如此,但與軍法威懾有很大的關係。現在弟兄們所想的恐怕就是拚命搏一個晉級,如這東北戰役一般,戰役結束後,幾乎所有的士兵都晉陞一級。過去這一級不過只塊把幾毛錢的軍餉,而現在,這一級卻是幾畝甚至十幾畝、上百畝田產。

    “裕民,你看咱們什麼時候把這件事告訴弟兄們?晨練結束,還是……”

    “營長,我看還是等下午吧。弟兄們知道這個消息後,肯定消停不了,這訓練就沒法進行了,中午所有的軍官先開個會,互相瞭解一下這事,然後晚上教育課學習時,再行通知,我看明天的晨練可以放個假,今天晚上不知道多少人睡不著覺!”

    於東北軍中所謂的教育課名義是源自駐朝新軍時期的“掃盲教育”,依照當時新軍營務處制定的要求,也就是在新兵第一年完成成人基本教育,主要是利用晚上針對新軍士兵進行的掃盲教育,要求士兵掌握基本語言、文字表達能力,基本運算能力。而隨後的學習則是不間斷的,根據最終要求,則是讓其在退役時取得小學畢業證。

    而與統監府針對新移民製定的掃盲教育不同,新軍的掃盲教材更具政治性,教材文章中不斷培養著士兵們的民族意識,在“東北戰役”結束後,軍令部更是進一步加強了教育課,並將教育課與戰術訓練一同視為戰鬥力的基本保障。

    在結束了一天的訓練之後,作為老兵的吳滿屯則帶著幾個新兵學習教材讀本,和戰術訓練一樣,文化教育課也是老帶新,這些新兵在新兵營時也接受了基本的掃盲,相比於戰術訓練,他反倒對文化教育課有些牴觸,可無論如何,命令總需要服從,就像命令他要拿筆識字一般,而且按排長的說法,不識字的人在行伍中也沒有前途升不成士官。

    就在這時,排長的話聲在營房中響了起來。

    “好了,今天就學到這,有一張表要大家填一下!”

    在說話時候,在中央走路中走著的通信兵已經將三疊表格分別交給了三個班長,一疊十五張。

    “表很簡單,就是徵求大家的意見,”

    排長的話聲稍稍一頓,瞧著面帶詫色的眾人笑說道。

    “就是問大家是願意領軍餉,還是想退役後授田!”

    (今天兩更!晚上9點還有一更!現在求定閱和支持已經成為了慣例,實在是迫於無奈啊!現在盜版太過猖獗,這正版的流量都比不過盜版,讓人情何以堪!在這裡無語想再一次感謝一下支持正版的讀者,您的每一個點擊、推薦,定閱、打賞以及月票,對無語而言都是莫大的支持,正是在你們的支持下,無語才一路堅持至今!拜謝!帝國的朝陽讀者交流群:150536833歡迎你的加入)(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2:56
第22章 士兵的野心(求月票)

    深夜,寂靜的軍營之中上, 除了定時來巡邏的游動哨外,軍營內靜悄悄的,熄燈號吹響了一個鐘頭後,除去各連營房戒哨的的煤油燈依然還亮著,整個營區已經完全陷入黑暗之中,而與平素不同的是,儘管熄燈號早已吹響,可這些原本就疲憊不堪的戰士們,此時卻是難以入睡,在黑暗的營房中,一雙雙眼睛睜大著,總會有人在那裡說道著,討論著。:../.

    此時大傢伙所說的就只是一個話題軍人授田!

    文化教育課上,當軍官們把軍人授田的種種實施細則一一告知大家後,所有人都被驚呆了,當年的第一批新軍士兵,這會最差的也是中士足足四十五畝地,上士六十畝,至於軍士長其待遇更與尉校軍官相等。

    幾十畝的田產擺在眾人面前,讓大傢伙如何能睡得著,而真正睡不著的原因,恐怕還是那個選擇眼前的軍餉與將來田產間的選擇。

    在軍人授田實施細則公佈之後,在大傢伙都陷入驚詫之中的時候,在熄燈號吹響之前,李子山被張大力叫到訓練場上的獨木橋前,從當新兵的那會起,這裡就是他們三人聚會的地方,之所以會選擇這裡,是因為其在訓練場正中,軍官巡視時也不會注意到這個地方。

    “喂,我說,這都被操,了一整天了,怎麼還不睡覺!”

    拖著沒有一絲力氣的雙腿李子山問了一聲。

    “你叫我到這兒幹嗎?”

    張大力瞧一眼這小子,隨口說了一聲。

    “這是滿屯的意思,他今個要請客。”

    “這小子平時一個銅錢當成三花的主,怎麼想起請客了?不想過啦?”

    相比他們兩人平素花錢大手大腳,吳滿屯一直都是個有“抱負”的人,他會把自己每個月八塊六的軍餉中的八塊錢都存到銀行裡頭,往下的一個月,除了按軍令保持個人衛生的肥皂、牙粉外,他不會亂花一紋錢,非但如此甚至就在打仗的時候。都不忘記收集彈殼,然後把彈殼當廢銅賣掉,這麼的一個人居然要請客,這太陽當真是打西邊出來了。

    “我也這麼說,你小子,家裡還有四個兄弟、兩個妹子,你不成天說著要給他們娶媳婦。置嫁妝嘛,充特麼個鳥大頭?結果那小子跟我急了。居然敢和我瞪眼,說你要不去就滾蛋,以後就別理他,若是擱當初咱們當新兵那會,我非往死裡收拾他。”

    大家都是這麼收拾收拾出來的感情,時間長了的感情也就出來了,更何況還參雜著老鄉的情份,感情自然親過旁人。

    “這傢伙,該不會是癔症了吧!”

    李子山這麼說的功夫。就瞧見滿屯抱著一包東西匆匆趕來,他蹲下身,把包裡的東西一樣樣拿出來,那罐頭是過去成天能吃著,現在見不著的魚肉罐頭,除此之外甚至還有一隻烤雞,幾塊熟牛肉。還有兩包紙煙,還有六瓶白酒。這罐頭菸酒什麼的在福利社能買到,可那烤雞、牛肉顯然是從營地附近的小集子上買來的,

    李子山和張大力默默地看著他在那開著罐頭,兩人誰都沒說話,只是看著吳滿屯。看著那滿地的吃食,兩人心裡都冒出一個念頭來這小子當真是不過了!

    吳滿屯打開罐頭,又打開酒瓶斟滿三個杯子,他望著李子山和張大力兩人說道:

    “兄弟,還站著幹啥?都快坐下!”

    兩個人默默地坐下,這會可真弄不明白他們這個“兄長了”。

    吳滿屯舉起杯子瞧著這兩和自己一起上船,一起到了朝鮮。進了兵營的兄弟。

    “都端起來,幹了。”

    說罷他便把酒一飲而盡,他飲盡了,李子山和張大力兩人也跟著喝盡了。

    一喝完吳滿屯又重新斟滿:

    “再幹。”

    就這樣三人連干三杯酒。

    三杯酒,一個人也就是一斤下了肚,已經有了醉意的吳滿屯突然變得激動起來。

    “你們兩都不是外人,別笑話我……”

    他突然朝一個方向跪下,連連嗑了三個頭便聲淚俱下:

    “爹娘,兒子給您嗑頭啦,咱家有盼頭啦,咱再也不愁日子咋過了……”

    吳滿屯嚎啕大哭起來,多年的委屈和壓抑在一霎間都釋放出來。而李子山和張大力都被滿屯哭愣了,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了。

    “我說,大哥,”

    李子山抱著滿屯的肩膀連連勸道:

    “你瞧你,你不是算過嘛現在一個月能存八塊錢,一年也就是九十六,再當四年兵,就是384塊錢,當兵五年,退役的時候再多發五個月的榮民餉,就是四十二塊五,這加在一起,就是420多塊大洋,回徐州老家能置二十畝來地……”

    因為平常沒少吳滿屯談他的抱負,這會李子山說起來倒是極為順溜,他話沒說完,張大力又與一旁勸道。

    “子山,你這麼說我可不樂意,就咱滿屯哥平常訓練的認真樣,往後還能真只一級下士?我可連長說過年底提中士的人選裡頭,肯定有咱滿屯哥,到時候一個月的軍餉可就是十塊九……”

    “就是,就是,到時候再提上士,上士幹完了,再幹軍士長,乖乖,到時候一個月可就是幾十塊錢!滿屯,到時候俺哥兩沒準還得指著你賞口飯吃哩!”

    聽著兩兄弟的安慰,滿屯擦著眼淚哽咽道:

    “我知道,你們兩笑話俺扣,可心裡是真把俺當兄弟看,我扣,那也是沒法子,俺家裡弟兄五個,那就是五張嘴,俺就尋思著出去要飯,那也能讓家裡少張吃飯的嘴,當了這兵,就尋思著能存點銀子,回家置點田,好……”

    那話沒說完,吳滿屯突然又笑了起來。

    “不說了,不說了,現在好了,下士是三十五畝。三十五畝上等熟地……”

    瞧著臉上堆著笑的吳滿屯,這下李子山和張大力兩人算是知道他今天為啥不一樣了,不是發癔症了,而是真真正正的解脫了,三十五畝田,瞧著是不多,更不能同軍士長的上百畝田相比。可鄉下那些富足之家,也不見得能有這麼多田產。

    “三十五畝地。一年可就能收五六千斤小米、穀子,到時候,俺家就再也不愁了,俺弟兄幾個,到時候,俺供小四、小五他們讀書,沒準還能考上講武堂來……”

    先前李子山和張大力兩人還尋思是拿軍餉,還是領地,一想到領了地。一個月只剩下一塊六的軍餉,早就花錢花慣的兩人便有些猶豫,現在聽吳滿屯這麼一憧憬,兩人卻都沉默了下來,他們從來沒想過將來,現在花錢花的是順暢,可將來呢?

    “滿屯。你確定你要地?”

    “就是,那,那地可是得等你退役了才行,即便是這五年改成三年,你那可還有兩年那,誰知道到時候是啥樣?”

    “啥樣?誰還能把咱的地給啥沒了?管他天皇老子。想弄咱的地,得問咱手裡的槍桿子,到時候誰打大帥,咱就拚命打,把他們都打死了,看誰還敢弄咱的地,沒準到時候。咱們的軍銜還能再升上一升,就朝廷那熊樣,到時候直接打過去,讓咱們大帥坐上那龍椅!”

    可不咋的,將來是啥模樣,他們不知道,可卻知道,只要這東北還是大帥的天下,這地肯定就跑不了他們的,有人想打過來,想讓大帥下台去,那也得先看他們手裡的槍桿子,過去他們吃的是大帥的糧,就得為大帥賣命不是,這現在可是他們自己個的地賣命。

    東北啥不多,就地多,這些地都是官府的,只要官府開成了熟地,可不就是他們的地!地那麼多,大帥又怎麼可能食言而肥。

    吳滿屯瞪著,又抓起酒瓶子:

    “好吧,我啥都不說了,以後該咋干,俺姓吳的心裡有數,喝,這六斤酒今天要喝完,誰也別裝熊,誰不喝,誰是孫子養的。”

    這句話一嚷出來,誰會不喝,

    李子山一口幹掉杯中的酒大聲道:

    “喝,特麼,滿屯,明個把那表一遞,我可就和你一樣了,一個月,就靠那一塊多錢過日子了,來,這好日子今個算了到了!今天咱弟兄三來個一醉方休。”

    “瞧你說的,啥叫到頭了,明明是才開始,沒準回頭再打上一仗,不到年底,咱爺們就是中士了,甚至到時候弄個上士排長乾乾,那可是八十畝地,到時候,咱也娶一房、納一房,睡覺的時候,左邊摟一個,右邊抱一個,那日子才叫日子!”

    張大力的憧憬讓李子山頓時不樂意起來,

    “我瞧你這就是沒出息,上士排長?我瞧著沒準,咱爺們到時候能弄個一級軍士長,到時候弄上千把幾百畝地的,那小妾再怎麼著也得納個七房八房的吧,這一個星期都輪不完……”

    聽著他們兩在那越說越離譜,越不著邊際,吳滿屯卻又給他們倒了一杯酒看著他們兩笑說道。

    “不就是那幾十畝地嘛,瞧把你們牛的,更何況這地現在還沒到手那,大帥是不會食言的,可保不齊這關裡頭有人想弄大帥,咱可得給大帥把弟兄們給操練好,練好了兵,將來打起來,打贏了,咱弟兄們才好陞官,多領地不是!”

    (現在幾乎每一章,求定閱和支持已經成為了慣例,實在是迫於無奈啊!現在盜版太過猖獗,這正版的流量都比不過盜版,讓人情何以堪!在這裡無語想再一次感謝一下支持正版的讀者,您的每一個點擊、推薦,定閱、打賞以及月票,對無語而言都是莫大的支持,正是在你們的支持下,無語才一路堅持至今!拜謝!)(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2:56
第23章 變革(第一更,求月票!)

    綿綿秋雨,讓天津衛這座城市倒顯得更潔淨了,那剛剛鋪成的柏油馬路被沖刷得烏黑髮亮,所有的一切被籠在細密的雨絲裡,一切都像是蓬勃帶著簇新的氣息。新奇中文.iniqi.

    確實,現在似乎天津的一切都帶著簇新的氣象。於中國而言,這天津並非只是京城的衛城,作為直隸總督駐地,其並不僅僅只是以李鴻章為首的北洋勢力的基地。而現在當人們談及“中樞”一詞,絕非僅指京城,而多少必須包含天津在內。因為天津不只是一個口岸,而是半個首都。這過去是因北洋大臣專辦外交通商事宜,而現在卻是因北洋大臣李鴻章是議政會“領議政大臣”,而這議政會現在又是決策“國家大事”之地,這“領議政大臣”之位自然顯要非常。

    議政會的創立使得地方第一次有了左右朝政的權力,在議政大臣們藉著“新政”之名,從“議政會”把權力往地方上拉的同時,多年來被保守勢力箝制的李鴻章,便於直隸展開了一系列的新政舉措,至於前幾十的洋務,不過只是“小試身手”罷了。

    沒有了保守勢力的箝制,在李鴻章的推行動下,天津及整個直隸地區,因緣際會地成為清國新政的示範之地,依照李鴻章的計畫推行包括整頓吏治、改革科舉、振興實業、增強軍備等等新政舉措。而其於直隸推行的各種新政措施,更使直隸成為“新政權輿之地”,為全國所矚目。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完全取代了東北的光芒。

    與東北的那個“暴發戶”不同,於國內外享有極高聲譽和威望的李鴻章,不過只是剛一推行其新政,便引得了世人的關注與讚揚,這一切似乎都是理所當然的,畢竟李,在過去的數十年間,正是李鴻章和他洋務支撐起了這個帝國的體面。現在沒有了牽絆,這個帝國的再次崛起自然也就指日可待了。

    從軍工生產,到煤鐵礦開採,從鐵路交通。再到新式教育,在短短的不到五個月的時間裡,在李鴻章的推行下,當然更重要的是在一千萬兩的借款支持下,天津幾乎在各個領域全面發力。引領全國潮流,遠超上海,甚至超過了至今未曾施展新政的東北。

    在直隸的新政為世界所矚目,北洋衙門吸引著世人越來越多的注意力時,北洋衙門後廳的書房房門打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走出書房,那堪稱魁梧的身子站在走廊中。書房裡透出的燈光將他的身影投到黑暗的院子裡在,而他卻紋絲不動的站走訪邊。

    那綿綿秋雨總會不時的被風吹進走廊,吹在他的身上,秋雨綿綿濕了他的布靴,雨絲飄染頰邊,那蒼老的面孔上似帶著些憂慮,眉頭不時輕鎖著。

    “荃帥。這夜涼了,還是進層吧,別涼著身子!”

    身後的話聲讓老人轉過臉來,藉著那房中透出的燈光,可以清楚的看到,這位便是那位因推行新政而為全世界關注的“東方政治家”李鴻章。

    在西方人的眼中,東北的唐浩然只是一個“軍閥”,只有李鴻章這位曾被他們稱讚為“東方俾斯麥”的人物才是真正的政治家,真正的帝國掣柱!

    “幼樵,你說。咱們辦的這個北洋大學堂,還差了什麼?”

    就在幾個小時前,李鴻章去了北洋大學堂,那是用東局子的舊營舍。仿著唐浩然於仁川創辦的同院建起的現代“洋式大學”,可今天去了大學堂之後,他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從未去過國外的李鴻章並不知道西洋的大學是什麼模樣,可在天津除了洋人辦的教會學校,還有唐浩然辦的同堂專門為同院輸送人才的學棠,就是北洋大學堂第一期的三百個學生中。也有三分之一來自同堂。

    “荃帥,聽說同院的具以洋為主!”

    張佩綸道出了另一個不為人知的事情來,人們只知道唐浩然創辦同院志在育才,卻不知道其是在用洋有育才。

    “哦?從何處聽說?”

    “經述早先提過一次,經述還曾因此當面質問過子然,問其為何具以洋為主!”

    張佩綸隨口說道,與李經方現在一心撲於新政不同,二少爺卻無心新政。

    “哦那子然如何回答?”

    “子然回答說,洋人又如何?既然是求知識於世界,連國之要務軍事亦可求教於西洋,為何教育不成?大家都說我中國的道德文章冠絕天下,可西洋這船堅炮利,靠的可不是道德文章,靠得的是科學,他倒是想用國人為教務,可問題是誰人稱職?誰能教土木、機械、化學、工程,所以其教授唯能向他國聘請,”

    張佩綸的話,讓李鴻章深以為然的點點頭,過去他每辦洋務時,那些人總說著什麼中國的道德文章冠絕天下,可全不顧洋人船堅炮利非道德文章所能制的現實,就是欲辦新學,也只能打著陸水師的名義去辦,雖是如此亦受各方牽絆。

    “如此一來,這同堂中的教授自然大都是洋人,而這同院又有評議會作為全校的最高立法機構,議長由校長擔任,評議會由校長、各科學長與一部分教授組成。由校長、教務長以及由教授會推選出來的教授評議員構成,共七人,其中教授佔五人……而在評議會之外,還有教授會……”

    懂也好,不懂也罷,但李鴻章從張佩綸講解著同院的評議會、教授會的權責時,卻詫異的發現,儘管那學院花費官府數百萬巨款,但官府對其卻全無約束,甚至就連同那校長、教務長之類“官職”,也都是由教授推選,那裡還是官辦的學堂。

    “這唐子然……”

    不知是贊還是嘆的一句話從李鴻章的口中道出時,卻又聽他說道。

    “難道他就不怕學校盡為那些個西洋教授把持,進而中飽私囊,盡培養一些魚目混珠無用之輩嗎?”

    辦了這麼多年洋務,沒少同洋人打交道的李鴻章沒少碰著這種人,甚至還有差點把大清海軍變成英國海軍的“洋提督”,如此一來自然也就談不上放開手腳使用洋人。

    “荃帥,按唐子然的說法是,當初聘請他們的時候,就簽了合同,規定了他們薪酬、福利,還有相應的條款,既然把各個學科都全權委託給他們,那他們就要保證教出來的學生的合格率,並且能到指定職位上就能順利辦事,若是合格率無法過標,除解僱外,對方還需要支付巨額罰款,而且……”

    話聲稍頓,張佩綸用頗為佩服的口吻說道。

    “且其會與僱傭教授所在國主流報紙、雜誌刊登“解聘說明”,從同院創辦,他們前後解聘了十幾位企圖於那混吃混喝的洋人教授,非但令其賠償了巨款,且又令其於西洋學術界臭名遠颺,如此一來,自然無人敢於同院混吃混喝……”

    不過張佩綸並沒有談起問題的實質,相比於任何一所大學,甚至歐美的大學,初建的以工科為主的同院在教學上完全沒有自己的條條框框理論約束,就是專門傳播西歐工學實用技術知識的教育機構。教科書全部是外文書,授課和考試也都是同德美同步,各種學會的會刊的大篇幅內容均被回國報告和外國雜誌的摘抄所佔據。說白了就是與世界工學體系完全同步。雖然在外語上,那些只在同校學習過半年的學生學起來很吃力,但正是這種知識開放、實際操作和經驗同步的教育模式使得剛剛起步的同院高等技術教育直接利用了在西歐剛剛形成的工學體系,順利越過和省去了西歐上百年的探索歷史和摸索過程。

    雖說張佩綸看不到學校背後的一些東西,但卻從李經述的口中得知了北洋大學堂與同院最大的差別在什麼地方官府!和過去的辦洋務一般,在不經意中,李鴻章又把大學堂辦成了官府,不過顯然李鴻章對此,並沒有繼續深入的想下去,而是在沉吟片刻後說道。

    “這唐子然之策固然環環相扣,可這國朝畢竟與朝鮮不同,天津於東北又有不同,如若我等如此操辦學堂,必為他人所斥,再者,今日之世……”

    儘管現在全無言官掣肘,更無朝廷相絆,可李鴻章依然有他的顧慮,畢竟阻力並非盡在朝堂,有些事情至少現在還是不能辦。

    “咱們現在需要的是干活之人,只要這北洋大學堂能育出此人,便足矣!”

    於李鴻章看來,北洋辦的事業需要的是那些能夠幹活的、精通洋務的技術人員,至於其它反倒是次要的,

    “嗯,還有這大學堂的事情,幼樵,你親自過問一下,雖說不能完全仿之西洋,可也不能讓那些人把它如武備學堂一般全辦成了衙門,至於洋人……該用的時候,也可以用上一點!”

    見中堂大人已經決定了,張佩綸連忙把心中所想收入,要點轉過話峰說道。

    “是,佩綸一定辦好此事,不知荃帥可知,現在唐子然於東北所辦之事為何?”(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2:56
第24章 合作(第二更,求月票!

    若是說壬辰年這天津地界上最大的變化,恐怕就是“通商銀行”的悄然成立,通商銀行初一掛牌便引起了天津金融界的關注且不說其所持的股本,除去總督府拿出的官股之外,另有天津、上海等地知名華商的股本,便就是其是中國第一家銀行,便足以引起國內外的關注。●⌒,

    畢竟這銀行原本就是一本萬利之事,只要控制了銀行,就等於扼住了一個國家經濟的咽喉,從而掌握國家的金融命脈。而通商銀行的創辦則意味著中國第一次試圖把金融命脈掌握於自己手中。

    通商銀行雖說是以盛宣懷遞呈的《請設銀行片》中所請,可於李鴻章而言,其所看到的恐怕並非僅僅只是“銀行樞機所繫,現今舉辦新政、鐵路,造端宏大,非急建中國銀行,無以通華商氣脈,杜洋之挾持”。其看到的更深遠處,恐怕還是朝鮮統監府憑藉朝鮮銀行發行貨幣,代理債券,籌碼軍款的方便,當然在另一方面,建立銀行也是推行新政的必須。

    “九督議政”表面上雖說讓地方擺脫的言官、中樞以及保守勢力的箝制,可另一方面卻又割斷了各省之間的財政聯繫,而直隸三省的財政本就緊張,扣除每年一百五十萬兩往朝廷的解款之後,又要維持北洋陸水師,財政可謂是入不敷出,而總督衙門欲推行新政、大辦洋務更需要資金支持,窘迫的財政局面,使得李鴻章“不得不”倣傚湖北設立禁菸局,以拓展稅源,另一方面整頓吏治,以為節源。

    而新政的推行使得民間設廠的限制得已解除,在民族資本於天津一帶顯露生機之時,設立新工銀行,既能給總督衙門提供資金支持,解決衙門的財政危機。又有為民族企業提供信貸服務的,促進本地工商業發展,可謂是一舉多得。

    也正如此,幾乎是在盛宣懷遞呈的《請設銀行片》的當天。早就深知銀行之重的李鴻章即同意並大力支持其創辦通商銀行,而其支持並沒只是存於口頭,單就是總督衙門將兩千六百萬洋款借餘存入銀行,但瞬間讓通商銀行的地位“顯赫”起來。

    隨後總督衙門更是授予其各省公款解款之權,再加上如招商輪船局、煤礦等一系列洋務衙門皆將存款存入通商銀行。不過只是旬月的功夫,這通商銀行便憑藉超過三千萬兩官府存款的支持,先後於直隸總督所轄各省開辦分行,並於上海等地開設分行,一時間於中國,尤其是華北金融圈可謂是風聲水起,好不風光。

    在英租界有一幢頗具文藝復興時期古典風格的建築。這是一座三層磚石結構的樓房,整體外立面用紅牆鑲砌而成,向東的一面是一條陽台式長廊,盡顯簡約古樸。給人以一種軒敞通透的質感。這便是通商銀行總行,儘管其受總督衙門的全力支持,可在總行設立上,依然體現出了其總經理嚴信厚的“商人本色”,將其設於租界之中,

    不過這棟洋樓倒是總督衙門的舊產,是多年前沒收洋商的抵押品,過去一直為招商輪船局借用,現今則改作為銀行使用。而依如往日一般,在通商銀行門前。便停著幾輛洋式的馬車。車伕大多一絲不苟地坐在前面,靜候著從總會裡出來的客人。另外幾個膚色黝黑的東洋車車伕,聚在離馬車不遠的地方,不知談論著什麼。

    銀行入口前。產自燕山的上等花崗岩製成的台階一塵不染,再經過一層緩台,就能看到一扇檀木製成的華麗大門。透過大門,裡面傳出辦理業務的話語聲,憑著總督衙門的全力支持和盛宣懷本人於商界中的人脈,這通商銀行自從成立起。生意一直頗是不錯。而相比於天津的朝鮮銀行看重吸納小額儲蓄不同,與通商銀行打交道的大都是商人。

    來通商銀行辦理業務的商人所辦理的業務,少則數萬兩,多則數十萬兩,自然遠非朝鮮銀行那排著隊辦理的三兩五兩散碎銀的業務所能相比,

    “歡迎……光臨……”

    門邊的迎賓話還沒說完,瞧著走進來的那位一身洋式打扮的青年便是一愣,雖說在天津地界上穿洋裝的國人不少,而且最近這日本人也越來越多了,可這人同他們卻明顯的不一樣,比日本人個高,和買辦們比起來,後腦卻沒有辮子。

    通商銀行的華大班陳笙郊的在看到一位洋裝打扮的人,朝自己的辦公室走了過來,連忙站起身迎了過去。

    “你好!先生,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出身咸康錢莊經理的陳笙郊素來抱著和氣生財的態度,無論來者是誰都會笑面相迎,從未因自己的身份依勢壓人,這也是當初選擇其為華大班的原因,

    “你好,我是福安公司的總經理李前程!”

    說話時李前程坐了下來。同時從皮質的提包內取出一個文件夾放在對方的面前,相比於陳笙郊的客氣,李前程這會倒是顯得有些趾高氣揚了,不過這卻是刻意而為的作法。

    “我們公司最近正在計畫一個項目,這是我們的計畫書,請您看一下,如果方便的話,我希望能夠與貴行的嚴總經理見上一面!”

    瞧著眼前這人流露出的趾高氣揚狀,陳笙郊不由的一愣,顯然眼前的這人行事做態有些不合規矩,至少不合中國商場的規矩。而他口中提到的嚴總經理,則是通商銀行總經理嚴信厚,儘管這通商銀行是由盛宣懷主張辦理,可卻又是由嚴信厚一手籌辦,自然由其出任總經理。

    “這嚴總經理可不是想見便能見的,再怎麼著也得先預約吧!”

    雖說嚴信厚是通商銀行的總經理,可其一面難求,在天津以至上海並不是什麼秘密,畢竟生意做到這份上,不是隨便一個人便能見著的,至於眼前這人做起事來,也太不講規矩了,即便是他想見嚴總經理,那也不用到他這個大班面前來吧?他是銀行的大班!

    “哦……是這樣啊!”

    對方的回答倒是沒出李前程的意料,不過刻意如此他只是微微一笑,同時拿出懷錶看了一眼。

    “我還會在天津再呆兩天,兩天就會回奉天,若是見不著嚴總經理,那看來只好同其它銀行合作了……”

    原來是東北人,難怪……難怪會穿著西裝,剃著短髮,果然是一群無君……不待陳笙郊把心底的微詞道完,瞧見其胸前別著的琺瑯“日月徽”,那心還是像針刺的一般,一種說不清的感覺於心間瀰漫著。

    忙收斂起心神,陳笙郊又瞧著面前這人一眼,這得性……他當真以為自己就是那個唐浩然是不是?嚴總經理又豈是其說見就見的,還什麼兩天……雖說心底輕視著,甚至鄙夷著眼前這人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當真以為自己穿上一件洋裝,就成了洋鬼子了,他東北就是再剪辮子,到底還是中國的東北!有什麼好大不了的!

    話再說回來東北軍能打,不也沒能打下渝關嘛!

    心底這般一想,陳笙郊卻將面上的笑容一收。

    “既然如此,那就請回吧,天津的大麻花不錯,若是李先生想置些土儀送人,不妨考慮一下!”

    這話說的是氣話,縱是涵養極好的陳笙郊這會也有點脾氣,一副送客的模樣。

    若是輪著旁人,或許這會已經因陳笙郊的“輕視”惱了起來。可今個抱著心思來這的李前程非但沒氣,反倒因為對方的“配合”而於心下暗自得意起來,一切就如同自己的計畫一般。

    “陳大班,您確實不需要看一下我的計畫書?”

    無論如何,眼前這人算是進了套,剩下的就看嚴信厚進不進這個套了。

    瞧著這人這副自持狀,陳笙郊心頭微微一動,這人到底是什麼意思?這從古至今借錢的有幾個不是好話說盡的,那有像他這般辦事情的!還有,既然他這公司是在東北註冊的,那自然可以應該從朝鮮銀行申請貸款不是,除了朝鮮銀行之外,不還有新晉成立的中國銀行嗎?可他卻偏偏找上了通商銀行!

    人從來都是如此,一但好奇起來,就會不斷的思索下去,現在陳笙郊同樣也是如此,甚至他都沒有注意到,在他陷入思索中的時候,端起茶杯喝茶的李前程的唇角微微一揚,那面上流露出稍閃即逝的得意之色。李前程確實很得意,尤其是在對方掀開那份所謂的商業計畫書的時候,他便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達到了,一直以來急欲給福安公司尋找新的生財之道的李前程,並沒有和其它人一般將視線專注於東北,而是將視線投於東北之外,就像其與近期同蒙古王公合作於科爾沁草原墾殖一般,也正是在科爾沁草原上的投資,讓他看到了新的機會,正因如此,他才會選擇通商銀行作為“合作夥伴”。

    翻開那計畫書,不過只是看過前兩頁,陳笙郊整個人不由一驚,他抬起頭看著面前的這位李先生,這下似乎明白,他為什麼要見嚴經理了。

    “你這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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