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尋情仙使 作者:陳風笑(已完成)

 
hkguy 2016-4-7 23:43:0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78 707100
hkguy 發表於 2016-5-5 23:26
第八十九章 莫名的風波(一更)

    很多有錢的老板,就是這種手段成為制修的,湯昊田也不例外。

    然而他最不喜歡提的,也就是這一點,听到這話,他哼一聲,轉身離開了,連招呼都沒打一個。

    李永生也不管他,依舊端著茶水,淡淡地看著小平台上的演出,腦子里卻是一片空白。

    等到子初時分,也就是晚上十一點半左右,小平台上的燈光暗了下來,表演結束了。

    書苑里卻還有十余個亮著燈,有人喝多了酒,在引吭高歌,一副旁若無人的樣子。

    孔總諭還在跟她三個同窗喝酒,高聲談笑著。

    粉色衣裙的陳師姑喝得興起,四下看一看,少不得一抬手,“那個,小梳子家的小男孩,過來陪師姑喝兩杯。”

    “早該如此了,”黑衣的劉師姑拍手大笑,“有酒有菜有同窗,豈能沒有佳人相伴?”

    尼瑪,李永生臉上的肌肉抖動兩下︰諸位師姑,咱還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

    “永生,過來喝兩杯,”孔舒婕也嚷嚷了起來,“別給我丟臉,把她們給我放翻……伺候得師姑們滿意了,以後有事就找她們。”

    “放翻……還要伺候?”陳師姑捂著嘴笑了起來,一副放浪形骸醉態可掬的樣子,“小梳子你現在說話,越來越下流了啊。”

    “下流又如何?”孔總諭一拍桌子,得意洋洋地發話,“見過這麼帥的修生沒有?我的弟子,我的……他若臉上沒有傷,你口水都得流到腳面上。”

    要不說一個女人等于五百只鴨子,四個女人,兩千只喝高的鴨子。會怎麼折騰,那也是可想而知的,男人固然愛看美女。女人何嘗不喜歡調戲帥哥?

    “他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網紅臉的湯師姑搖搖頭,大著舌頭發話。“這他麼的誰干的?啊?誰干的?”

    “幾位師姑,喝開心就好了,”李永生見這三位都這樣了,少不得勸一句,“這子正都過了……還要喝啊?”

    “明日旬休,”粉色衣裙的陳師姑又抬手招一招,“來,坐師姑這兒。跟師姑說一說,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李永生求助地看孔舒婕一眼,發現孔總諭看都不看自己,只能硬著頭皮走過去坐下。

    一坐下,他就發現壞了,師姑們是喝了不少,但是酒量遠遠不止這些,陳師姑要跟他一杯換三杯,“……你不給師姑面子,總得給你家孔總諭點面子吧?”

    本來嘛。這四位除了黑衣的劉師姑還是高階制修,那三位都是司修了,陳師姑還是高階司修。這點酒真不在話下。

    不過她們有了酒意,就能借著這點酒意,說一些出格的話。

    孔舒婕終于逮到機會了,將李永生被軍役房捉走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一遍,最後義憤填膺地說,“……現在的軍役,越來越不像樣子了,誰家的本修生會服兵役?”

    然而那三位關注的重點。完全不在服兵役上,粉色衣裙的陳師姑愕然地看著李永生。“原來收音機……竟是你搞出來的?”

    她是京城農司的副掌農,前些日子突破了高階。正考慮去哪個郡的農司,做個掌農呢,對于博靈郡農司的消息,她也比較關注。

    “僥幸而已,”李永生干掉杯中酒,不動聲色地回答,“本來打算獻給今上,為慶典賀……哪曾想就橫生枝節?”

    陳師姑斜睥孔舒婕一眼,“趙平川不保他?”

    只這一句話,就證明這姐妹幾個,確實感情深厚。

    趙平川在博靈郡算號人物,但是在京城,那是司修滿地走,制修多過狗,京城的農司副掌農,要不是刻意注意,怎麼可能知道博靈本修院老大的名字?

    “趙平川嘛,呵呵……”孔舒婕斜睥李永生一眼,微微一笑。

    她當然知道,趙老大沒有力保李永生,她甚至猜得到,趙院長是為了什麼不出頭。

    不過這種事,她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永生還年輕,有些東西知道得多了,對他的成長不利,“你們農司的老朱,做事有點不地道啊。”

    “那廝快到點兒了,只知道撈錢,”陳師姑冷哼一聲,“要不部里老大保他,湯圓早就請他去喝茶了。”

    湯圓就是法院的湯師姑了,她沒接這話茬,而是又看了李永生一眼,“你恨他嗎?”

    “當然,”李永生微微一笑,“他要強買我的東西,我為什麼不恨他?”

    湯師姑的眉頭微微一皺,“其實問題在軍役房的連鷹身上,農司的膽子沒那麼大。”

    她這話一說出口,別人都不吱聲了,軍役房一向是比較敏感的地方。

    “喝酒吧,”李永生不想再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舉起杯子,對著黑衣的女制修示意一下,“劉師姑,我干了,你隨意。”

    劉師姑干了這杯酒,想一想之後,憋出一句話來,“你說的這個收音機,涉及面太廣,有點磨難是正常的……你也不用灰心,不經歷點打擊,怎麼能叫男人?怎麼配得上小梳子?”

    “你找死嗎?”孔舒婕一拍桌子,眼波流轉……

    一群人足足折騰到丑初時分,也就是過了兩點,才轟然散去。

    馬車依舊在外面等著,車夫的頭一點一點的,都已經進入了夢鄉,但是客人丟了一塊銀元,他必須等著——貿然離開不是不可以,但那要面臨丟掉工作的危險。

    上車之後,孔總諭深吸一口氣,緩緩地發話,“她們的話,你姑妄听之……三個師姑都是好人,不會害你,但是你長得太俊,輕易去求她們,反倒招去閑話。”

    原來今天這四個女修,听起來出言無忌,很是有點管不住下半身的感覺,但事實上並不是這樣,大家只是老朋友見面,隨便開開玩笑。

    不過話說回來,四個女修都是非常杰出的,京城研修院出身,要相貌有相貌,要才華有才華,所以哪怕是在家里,也不是唯唯諾諾听夫君話的乖乖女。

    比如說,湯師姑只是法院的一個中階司修,她的伴侶是巡薦房的高階司修,家世也很是了得,但是家里面她說了算——她逮住他好幾次偷腥了。

    中土國不講究男女平等,但也沒有絕對的歧視,她身為大婦履歷考究,真要計較的話,夫君也得不到半點好處。

    而陳師姑和劉師姑也是如此,自身底子硬,說話自然就大聲。

    同窗聚會,相互之間開點小玩笑,這算多大的事兒?

    不過孔總諭明顯還是有點喝多了的感覺,“同窗一場,我也不好說什麼,但是永生啊……把劉師姑招呼好了,京城里你就不用太擔心了。”

    “劉師姑?”李永生的眉頭一皺,你同窗里,還就只是她是制修啊。

    孔總諭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麼,少不得哼一聲,又白他一眼,“我會騙你嗎?”

    合著那劉師姑名喚劉白蓮,專攻醫術的,在京城中名頭極響,她的醫術師尊,是號稱南楊北柳的柳大師。

    第二天,李永生起得也不晚,發現孔總諭的房門緊閉,他也沒去騷擾,而是下樓去食堂吃早飯。

    客舍樓食堂的飯菜,比博本院的食堂強很多,不過這價錢……也強出很多。

    他的飯量大,一個人就吃了價值兩百錢的早餐,就這還是剛剛飽。

    吃完飯,他去湖邊溜達,山莊風景很優美,空氣更是格外地好。

    不過非常遺憾的是,他繞著湖沒走了多遠,就被兩個高鼻深目的粗壯漢子攔住了,瞪著眼楮,沖著他哇啦哇啦大喊,。

    李永生抬手掏一掏耳朵,微笑著發話,“說國語!”

    見他這副反應,一個臉上有刺青的家伙一抬手,就向他推去。

    李永生被推得倒退兩步,然後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明明是人,為什麼說鳥語?”

    “你找死!”另一個漢子聞言大怒,抬手就是一道白光,斬向他的左肩——這兩人都是制修的修為。

    李永生身子一閃,讓過白光,然後往前一欺,人影一晃,就已經將那漢子掄了起來,“  ”兩聲輕響之後,那漢子在空中劃過一條弧線,直接被扔進了湖里。

    臉上有刺青的家伙,根本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見到同伴被扔進湖里,他一開始還想奔著湖而去,然後想到自己不會水,少不得大喝一聲,掣出腰間的彎刀,沖著李永生斬下。

    這一刀勢大力沉快捷無比,刀頭還有白芒吐出,將制修的實力展現得淋灕盡致。

    要殺人嗎?李永生身子一閃,讓到對方身側。

    不成想這漢子是真的惱了,一刀落空之後,反手就斬了過來,然後腳步前搶,又正面對上了李永生。

    這是真正的刀招了,勢大力沉不說,看著他腰肘發力的方式,並沒有使老,明顯還留有後手的變化。

    李永生身子又一晃,似乎還要用身法避讓,不過下一刻,他又回到原來的位置,飛起一腳,狠狠地掃在了對方的臉上。

     地一聲悶響,刺青大漢硬生生地挨了這一腳。

    然而,這廝面部的防御極強,身子只是微微一晃,然後搖搖腦袋,又是一刀斬下。
hkguy 發表於 2016-5-5 23:27
第九十章 刀傷何來

    然而李永生爭取的,也正是這短暫的一瞬。

    他無視即將斬下的一刀,身子前欺,搶進對方懷里,右腿向前一邁,手一抓對方手腕,腰部和肩頭用力,直接將此人摜起來,重重地摔在地上。

    不等對方有所反應,他又是一抖手,順著反方向一用力,那大漢也飛了出去,“ ”地一聲落進了湖里。

    “住手!”旁邊傳來一聲尖叫,但是很遺憾,已經晚了。

    不遠處的假山後,跑出一個高鼻深目的女人來,指著他大叫,“你竟敢……竟敢對王子的侍從動手?”

    “別拿手指著我,”李永生微微一笑,臉上的疤痕顯得相當猙獰,“我最討厭別人用手指我了!”

    “你……你死定了!”女人高聲叫著,狀若癲狂。

    就在這時,李永生直覺地感到,哪里有什麼不對,他想也不想,身子猛地後躥,轉身就跑。

    “砰”地一聲大響,他所處的地方泥土飛濺,竟然出現一個丈許方圓,一尺多深的大坑。

    一個中年人和一對青年男女,也從假山後走了出來。

    中年人看著李永生狼狽逃竄的背影,眉頭微微一皺,卻也沒再出手。

    李永生跑出去五十余丈之後,也沒繼續跑,而是轉過身來,看著假山後轉出的三人。

    他知道中年人是中階司修,面對面杠上,如果不想表現出什麼異樣的話,他毫無勝算。

    不過距離這麼遠,對方再有手段,他也防範得住,就算對方有什麼絕招,他“應該”避不開。他的囊中,可還有總教諭給的替身偶。

    總之,他不會這麼走了。一定要當面鑼對面鼓把事情說清楚。

    中年人見他竟然不離開,渾身的肌肉也放松了下來。遠遠地盯著他。

    爆炸的聲響,很快就引來了旁人的圍觀,有人走上前,跟那幫人低聲交談了起來,還沖著李永生指指點點,又有人跳下湖,去救落水的那二人。

    李永生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幕。

    不多時,有兩名安保走了過來。“怎麼回事?”

    事情很快就搞清楚了,原來動手的這一方,是新月國一個部族族長的兒子,叫做安貝克,此人在朝陽大修堂進修,相當于是留學生。

    按說安貝克是當不起王子的稱呼,但是新月國是部族聯盟形成的國家,他所在的安罕部族,在新月也是位居十大部族,他自命王子。別人也無法說什麼。

    安貝克平日在修院里居住,今年他有朋友來中土國玩,他索性在山莊里包了一個豪華別墅。喜歡早晨在湖邊走一走。

    既然號稱王子,就要擺出王子的做派,他經常逗留的地方,禁止閑人靠近。

    朝陽山莊是很大的,人卻不算多,他以貴客的身份清場,別人也懶得多跟他計較。

    這樣的日子一久,他就算固定包場了,不管是誰。走這里統統都得繞路。

    安保听完這方的解釋,招手讓李永生過來。“你小子膽子不小啊,誰家的孩子?”

    能住進朝陽山莊的。大多非富即貴——能在朝陽大修堂進修的,就沒幾個家里是窮人。

    “這跟膽子大小無關,”李永生面無表情地回答,“關鍵是他們跟我說鳥語,我听不懂……他們又不是不會國語。”

    原來是個沒啥背景的!兩名安保听明白了——有背景的人,現在肯定就報出來了,既然是不報,自然就沒背景。

    新月國的女人聞言,登時就不干了,“什麼叫鳥語,你敢侮辱我國的語言?”

    李永生沒好氣地白她一眼,“在中土國,就要說國語,知道什麼叫官方語言嗎?不開化就要認,別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你不開化你自豪?”

    “你再胡說,別怪我不客氣,”那中年人眼楮一眯,用生硬的國語發話。

    “不客氣要怎麼樣?”李永生不屑地一哼,懶洋洋地回答,“難不成你還要殺人?”

    就在這時,蹲在地上驗傷的安保發話了,“他殺人沒有,我沒看到,但是你可能要涉及到殺人了……這人肚子上捱了一刀,腸子都出來了。”

    那兩名侍從已經被從湖中救了起來,其中一人雙臂骨折,另一人則是肚子上有個大口子,鮮血不住地往外流淌,很快就將*的衣服染紅了。

    李永生很無奈地嘆口氣,“我說,我不要求你包庇我,但好歹都是本國人,咱胳膊肘……不能往外拐吧?”

    “我們安保辦事,只以事實為依據,”蹲著的安保給人做急救,另一個安保看一眼安貝克王子,“你們身上帶了傷藥嗎?”

    早起遛彎,誰身上還帶傷藥?那曾經手指李永生的女人尖叫一聲,跑開去拿傷藥了。

    不多時,又有幾個安保趕了過來,打頭的是山莊的安保隊長,高階制修,同來的還有兩名醫務室的制修。

    事實上,受傷的那倆,傷勢基本上都已經控制住了,在修者的社會里,這樣的傷算不得什麼。

    安保隊長是個中年瘦小漢子,他大致了解一下情況,沖李永生招一下手,不怒而威地發話,“現在,告訴我你的身份。”

    “博靈本修院修生,”李永生這時也不能藏著掖著了,他摸出了自己的游引,遞了過去。

    安保隊長簡單看一下游引,腦中的疑惑大增,“因何來朝陽山莊住宿?”

    “政務院召見我,”李永生現在當然不會說什麼插班生的事兒,直接就扯出了大旗,“修院的總教諭帶我來的,山莊的風景不錯,可能總教諭還有熟人。”

    “政務院召見?”隊長的眉頭皺了起來,很明顯,這個回答令他有點為難。

    不過他還是問了下去,“對方控訴你強闖侍從的阻攔,並且出手傷人,你有什麼說的?”

    “我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他們用的不是國語!”李永生的聲音大了起來,“我讓他們說國語,他們不听,還動手傷人……若不是我有兩下子,現在早就被他們弄死了。”

    隊長的眉頭,皺得越發地緊了,“你確定是他們先動的手?”

    前文說過,中土國的法律,比較注重道德層面的對錯,先動手的肯定要失分。

    “我的侍從不會說中土話,”這時,安貝克王子發話了,他倒是說著比較流利的國語,不過身為王子,竟然空口說白話,也真夠不要臉的。

    “不會中土話,就別隨便攔人,”李永生冷哼一聲,卻也懶得指出對方的狡辯,“這是中土國的朝陽山莊,不是你新月國的地盤。”

    “但是他們要你止步,也只是懇求,你為什麼要出手?”安貝克王子的臉皮,真的厚到一定程度了,這麼顛倒黑白的話都說得出來,已經初步具備了一個政治家的素質。

    尤其是,他還是如此地年輕。

    “你當真沒有人能推算出來事情經過?”李永生忍不住冷笑一聲,“胡說八道的時候,不要過于抒情,小心分分鐘被人打臉。”

    安保隊長心里,是傾向于相信李永生的,這跟大家同為中土國人,並沒有多大關系,而是他認為,李永生說的話,比較符合邏輯和認知。

    安貝克王子前一陣劃地盤,阻人靠近的時候,也跟其他人發生過沖突,一直就表現得比較蠻橫。

    大多時候,中土國人就忍讓了,大家並不是沒血性,而是這事情實在太小,為此和一個國外的王子放對,實在沒啥意思,無非繞幾步路而已。

    但是安貝克一行人的不講理,也傳到了安保隊長的耳中。

    所以,他並沒有理會王子的抗議,而是問一句,“這人身上的刀傷……你砍的?”

    “怎麼可能?”李永生的兩只手拍一拍腰間,“我出來就沒帶兵刃,還在客舍樓里放著。”

    安保隊長的眉頭再次皺一皺,“那他怎麼受的傷?”

    “這我哪兒知道?”李永生翻一個白眼,“沒準他想要陷害我,故意劃自己一刀。”

    你很值得陷害嗎?安保隊長真的是哭笑不得,人家堂堂的制修,王子的侍從,用得著陷害你這樣一個連制修都沒達到的本修生嗎?

    慢著,好像哪里……有什麼不對?

    “這有點開玩笑吧,”旁邊有圍觀的人看不下去了,“照你的說法,兩名制修,圍攻你一個本修生,被你打成這樣,還要自殘訛你……你真的知道制修是什麼嗎?”

    說話的這位年紀不到二十歲,一看相貌和打扮,就知道是中土國人,國語也說得很溜,偏偏地要幫外國人,懷疑本國人。

    看到李永生看過來,他還得意地揚一揚下巴,眼中放射出一絲不屑來︰你那拙劣的借口,瞞得過嗎?

    中二……真是一個挑戰智商的年齡層啊。

    “沒錯,就是他先偷襲,我的侍從才被算計,”安貝克听到這話,頓時一蹦老高,“此事處理不好,我要向大修堂,哦不……我要向教化部投訴!”

    “你怎麼說?”安保隊長斜睥李永生一眼。

    “我沒啥可說的,”李永生一攤雙手,“我還真不知道,自己成了司修呢,居然敢主動進攻兩個制修……”
hkguy 發表於 2016-5-5 23:28
第九十一章 孔總諭暴走(三更求月票)

    安保隊長听他倆各說各的,一時間也是頭大無比。

    他心里已經有了偏向性,但是這種事情,實在不是他能做得了主的。

    不多時,山莊的院長來了,那是一個面容白淨,氣質儒雅的中年人。

    “見過黃院長,”不少人紛紛打招呼。

    黃院長來之前,就了解過此事了,他又大致問了兩句,然後側頭看向李永生,“冒犯外國友人的是你?現在我宣布,你是不受朝陽山莊歡迎的人……盡快搬出去。”

    “至于說今天的事情,該怎麼處理,我會把你們轉交到捕房,這已經不是修院能處理的了。”

    這話一出,圍觀的人登時就炸鍋了,你竟然要將此事捅到社會上?

    一般而言,本修院內部出了什麼事件,都會自己內部協調,博本院如此,朝陽大修堂也是如此,將事情轉交給捕房,就搞大了。

    本修院的修生和教諭,也不願意將象牙塔內部的事情,公開到社會上去。

    安貝克王子聞言,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他在修院內部,是可以受到優待,但是真要將事情捅出去,他能借助的力量只會更多。

    “宣布他不受歡迎,憑你也配?”就在這時,人群外傳來一聲冷哼,然後一個女人走了進來,不是別人,正是博本院總教諭孔舒婕。

    她身上的衣衫還算整齊,但是發髻散亂,眼楮里還帶著血絲,很顯然是接到消息之後,匆匆趕來的。

    她打量黃院長一下,“我是博本總教諭,是不是把我也要攆出去?”

    黃院長看她一眼。不陰不陽地發話,“怪不得修生是這樣,原來總教諭也不過這樣。”

    “小子。我先不跟你計較,”孔舒婕冷笑一聲。轉頭看向那一群外國人,“哪個王八蛋打我的弟子了?”

    一直以來,孔總諭都是以知性美女的形象出現的,現在蓬頭垢面,嘴里也是不干不淨,卻是有點市井婦女的樣子了。

    安貝克王子是有擔當的,他冷哼一聲,“是你的弟子打了我的人。”

    “滾一邊去。”孔總諭一擺手,就像趕一只蒼蠅一般,“連制修都不是,你跟我得瑟什麼?”

    然後她看向其他人,冷冷發話,“同級切磋,我弟子輸了是活該,他學藝不精,你打得好,我現在就問一句……哪個王八蛋大欺小了?給我站出來!”

    中年男人猶豫一下。還是出聲發話了,“他威脅到了王子的安全,所以……”

    “是你?”孔舒婕冷冷地看著他。

    中年男人也火了。你是中階司修,好像我不是似的,“是我又如何?”

    “給老娘去死!”孔舒婕抬手一抓,小小的白皙手掌,幻化成丈許大,狠狠地抓向了對方,“化外蠻夷,也敢侵犯中土上邦?”

    中年男人根本來不及辯解,腰間彎刀出鞘。狠狠地斬向了那只大手,“你算什麼東西?”

    他看得很準。對方的戰斗經驗不多,而他身為王子的貼身侍衛。那是百里挑一選出來的,最不缺的就是戰斗經驗。

    如果他所料不差,當在兩息之內,斬開這只幻化出來的手掌——這樣的幻化威力驚人,但是實用性並不怎麼好,很容易被以點破面。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幾刀斬上去之後,他發現自己失算了,“握草,靈氣這麼足?”

    靈氣足夠的話,幻化的缺點,就不成其為缺點了。

    就是老話說的那樣︰有靈氣,任性;沒靈氣,認命!

    “下去洗澡吧,”孔舒婕的大手捉住對方,她也知道,一時半會兒不好破掉對方的防,糾纏得久了,又要有人多事,于是手一抖,直接將人扔進了湖里。

    她這一擲,就比李永生扔得遠得多了,足足扔出去二十余丈。

    中年男子想反擊來著,但是被大手裹著,沒什麼太好的辦法,想使出極端的手段,還真沒那膽子——那個後果是他不能承受的。

    于是他就硬生生地被扔進了湖里,而更悲催的是,新月國是個極度缺水的國家,幾乎九成九的人不會游泳……

    這樣的小湖里,他沒有溺亡的危險,但是很顯然,一時半會兒也上不了岸。

    “好了,礙眼的人去了,”孔舒婕輕松地拍兩下手,才看向安貝克,“你跟我說什麼?”

    “是你的弟子……他先動手的,”王子殿下的眼神,有點慌亂。

    “別跟我扯這些,我會找人來還原現場,”孔總諭冷哼一聲,似笑非笑地發話,“我倒是奇怪了,新月國是我中土的敵國,你憑什麼敢這麼囂張……說說看?”

    “中土國早就跟新月國停戰了,”安貝克胡亂地回答。

    “那也輪不到你們來中土國擺譜吧?”孔舒婕奇怪地看他一眼。

    “這位女士,”就在這時,黃院長發話了,他一臉的肅穆,“我現在代表朝陽大修堂宣布,你和你的弟子,都是本修院不歡迎的人……”

    “第一,你們要搬出去,朝陽山莊不是給你們這樣的人住的,第二,我們會把你們移交給京城捕房,希望你們配合一下,不要做無謂的反抗,那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孔舒婕側過頭來,看他一眼,眼中是說不出的奇怪神色,“不是給我們這樣的人住的……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我住的是教化系統的預留房間。”

    “教化系統的人,也未必就全是好人,”黃院長淡淡地回答,“我只知道,你毆打外國友人……現在,能跟我去捕房走一趟嗎?”

    李永生在總教諭來了之後,一直就是個乖乖仔的模樣,但是听到這話,他忍不住了,“外國友人毆打國人的時候,你干什麼去了?”

    黃院長不能回答這個問題,只能當听不到了。

    “新月國只是跟中土停戰,沒有簽訂任何協議,”孔舒婕補充一句,“黃院長你如此庇護他們,是不是別有緣故?”

    這話問得就太惡毒了,簡直是懷疑對方出賣本國利益。

    “他根本就不是院長,”人群里傳出一個聲音來,“區區中階司修,執掌一個山莊,還真以為自己是大修堂的副院長了?”

    這是誰說的,大家都沒看到,不過由此可知,黃院長的行為,讓某些圍觀的群眾,都看不過眼了。

    “就是啊,人家這孩子,政務院召見呢,”一邊又有人高聲附和,“黃院長的膽子真大,連政務院的召見都可以不看在眼里。”

    “政務院每年召見多少人?”黃院長獰笑一聲,“算多大的事?捕房里扣下,見不著也就見不著了。”

    要不說這京城人士,活在天子腳下,很多事情都不會太當真,他們見識的權貴,實在太多了。

    “你想扣下李永生?”孔舒婕呲牙一笑,雪白的牙齒煜煜生輝。

    黃院長冷冷一笑,“我想連你也扣下,別張狂……真的,這里是京城!”

    “咳咳,”就在這時,一聲咳嗽傳來,“小黃你退下吧,這事兒你辦得不體面。”

    “于……老院長?”黃院長的臉色大變,“我這是秉公辦理,真的啊。”

    人群散開,一個唐裝老人背著手,慢悠悠地走了進來,此人頭發雪白,卻是長了一張年輕人的面孔,肌膚白嫩齒白唇紅。

    “我不管你有沒有秉公辦理,”他大喇喇地發話,然後沖孔舒婕點點頭,“小孔,委屈你了,來京城,怎麼不跟我說一聲?”

    “老教諭,我怎麼敢打擾您?”孔總諭抬手一拱,眼楮就紅了,“您這,您這……您這琉璃心境了?”

    “弟子未必不如師,”于老院長笑著一擺手,“你是我看好的弟子,這麼遠就認出你來了……你將來該比我強才對啊。”

    “弟子愧對教諭期盼,”孔總諭眼楮一紅,豆大的淚珠不住地落下,眨眼就打濕了前襟。

    “好了,老大不小還哭鼻子,”老院長的眉頭一皺,有點不耐煩的樣子,看得出來,此人是個偏嚴肅的人。

    孔舒婕嚇得抬手抹一下眼淚,頓時就不敢哭了。

    剛才威風凜凜不可一世的總教諭,見了于老院長之後,表現得就像個小姑娘。

    老院長沒再理她,背著手看一眼安貝克,“是你在我朝陽山莊劃禁區的?”

    這嘴巴一張,就直指關鍵處。

    “我沒有劃禁區,”王子也不是沒頭腦的,他搖搖頭斷然否認,“我只是出行時,不習慣身邊有人接近。”

    “你是修生,在修院修行,”老院長淡淡地發話,“憑什麼把社會上那一套,帶到修院里來?你若執意如此,只能請你從哪兒來,回哪兒去了。”

    “老院長,”黃院長嚇得魂飛魄散,不住地擠眼。

    于老院長扭頭看他一眼,眼中露出了一絲不屑,“你的事兒,回頭再說!”

    安貝克王子聞言一愣,他身為王子,出行有做派是再正常不過的,中土國官府也得認,剛才他跟李永生的沖突,主要原因還是自己的侍從沒有說中土話。

    若是跟前些日子一樣,用中土話攔人,應該就不會有太大問題了。

    不過……這不是習慣了旁人的避讓了嗎?

    要不說,人的毛病都是慣出來的,這話一點不假。

    正經是這白發老頭看問題不一樣——修生就不該有這樣的做派。
孤星舞月 發表於 2016-5-7 00:08
第92章 缺水的悲哀

安貝克被老院長的話將住了,愣了一愣之後,才一擺手,獰笑著發話,“老頭,讓不讓我在修院修行,你說了不算。”

    嗯?於老院長臉一沉,才待發話,只聽得黃院長急匆匆發話,“老院長,這個……上面真的很重視他啊。”

    “嗯?”老院長眉頭微微一皺,不怒而威,“重視到在修院裡擺排場嗎?你說的是哪個上面……跟我說一說?”

    “老院長,我真沒對您不敬的意思,”黃院長急得汗都要下來了,“實在是,實在是……”

    “好了,你不用說了,”老院長一擺手,又看向安貝克,“你剛才說,不是你的人先動的手,對吧?若是查出你撒謊……你自覺離開朝陽大修堂,這樣可以吧?”

    安貝克哪裡敢答應這樣的條件?他來這裡修行,可是被老爸寄予了厚望,若是被人攆出去,他老爸估計殺他的心都有了。

    就算不被殺,他未來的前途也不會好了——要知道,他有上百個兄弟姐妹。

    所以猶豫一下之後,王子繼續耍無賴,“當時我在假山後,沒看清……不過我相信我的侍從。”

    “這樣的擔當,也好意思說自己是王子?”老院長不屑地看他一眼,沖一個三十出頭的中年人揚一下下巴,“去拿一張回溯符來。”

    回溯符……周圍的人聞言,頓時倒吸一口涼氣,老院長這還真是捨得啊。

    不多時,中年人迴轉。身邊卻多了一個老頭,他笑瞇瞇地發話。 “老於,回溯符什麼的不用了。你家那盆七葉樹茶送我就行。”

    “想都別想, ”於老院長一擺手,很乾脆地回答,“兩百銀元。”

    “我給你五百銀元,你把回溯符賣給我好了,”老頭眼睛一瞪,怒氣沖沖地發話。

    眾人聞言,轟然笑了起來,回溯符可是比親自回溯的價錢高太多了。

    回溯的秘術。只要是修煉過的化修,就可以施展出來,但是回溯符可不是修煉過的化修就能製出來的,而且符籙使用很方便,隨便什麼人,隨時隨地都能激發。

    當然,請化修出手,代價也不會低,不過請不動化修的。怎麼都請不動,請得動的人,就不會太在意請化修的代價。

    但是化修使用回溯秘術,也是要付出代價的。邀請者做出補償,也是必須的。

    兩個老頭拌著嘴,後來的老頭行動卻不慢。問明白衝突地點之後,雙手在空中虛虛地畫幾條線。然後又掐個手訣,張口噴出一口鮮血。 “咄!”

    緊接著,虛空中就出現一副圖像來,雖然沒什麼聲音,但是只看圖像,也能明白個大概。

    回溯其實是指一段時間內,並不能精準到分秒,所以少不得快進一下或者倒一倒帶啥的,後來的老頭,臉色很快就變得蒼白了。

    不過衝突的過程,大家也看明白了,那臉上有新傷的年輕人,真的是無辜到不能再無辜了,先是被人阻路,然後被人推一把,緊接著那制修出手,竟是要斬掉他一條膀子。

    然後,更令人氣憤的事兒發生了,面上有刺青的製修一刀斬下,竟然是要殺人的架勢。

    “握草!”圍觀的人頓時就接受不了啦,齊齊怒視著安貝克。

    王子卻是很無辜地一攤手,“我說了,當時我不在場,沒錯吧?”

    “你敢更不要臉一點嗎?”說話的卻是那中二少年,他剛才指出李永生語言中可能的漏洞,不過是賣弄見識,本質上,他還是一個思維簡單的人。

    所以他很輕易地被回溯的場景激怒了,“這兒是中土國,你真以為是新月國了?”

    安貝克的臉皮,比大家想像的還要厚,“好吧,我會懲罰我的侍從,處死他們也可以,但是……冒犯我的人,該怎麼處理呢?”

    他斜睥一眼黃院長,“我認為移交捕房比較好一點。”

    “冒犯你?你還真看得起自己,”於老院長淡淡地發話,“朝陽大修堂都是修生,身份平等,你既然不習慣,那我也給你個面子……自覺一點,退學吧。 ”

    “你要我退學?”安貝克不可置信地瞪著他,“由此引發的外交糾紛……你承擔得起?”

    “哪裡有什麼糾紛?我看到的只是外國人欺凌本國人,”於老院長冷哼一聲,“再說,中土國和新月國……有外交嗎?”

    “好了,好了,這事兒就到此為止吧,”黃院長站出來,高聲發話,然後衝李永生擠出一個笑容來,“這位修生,你繼續住在山莊好了。”

    李永生不屑地冷哼一聲,嘴巴動一動,最後還是看一眼孔舒婕,“我是不想在這兒住了,總教諭您看呢?”

    孔總諭也冷笑一聲,“大好的朝陽山莊,被你這種諂媚之徒掌管,風景也變得惱人了,這地方我們不住了……告訴你,這事兒沒完。”

    黃院長滿不在乎地點點頭,“不住那就算了,本來想給你們免去費用的。”

    孔舒婕見他這副模樣,愈發地惱怒了,她看一眼於老院長,“老教諭,此人跟新月國勾搭緊密,甚至不惜顛倒是非,我建議細查一下,是否有不可告人之事。”

    就在這時,響起了一聲怒吼,“無論如何,王子的侍從,肚子上被人斬了一刀,總不是假的,我強烈要求去捕房!”

    原來卻是那中年男人被人從湖里救起,怒氣沖沖地大喊。

    “也是哦,”安貝克暗罵自己,這麼大的把柄不去抓,非要去糾纏什麼細節,他看一眼後來的老​​頭,“你再回溯一下,看他如何中刀的。”

    老頭斜睥他一眼,鼻子裡發出一聲哼,“對我指手畫腳……你算什麼東西?”

    中年男人登時閉嘴,新月國的修煉體系雖然跟中土國不大一樣,但是回溯是化修才能使得出來的,這一點他還是知道的。

    一個化修對他呵斥,他只有夾起尾巴乖乖閉嘴的份兒。

    不過他也並非毫無辦法,下一刻,他一咬牙,拔出彎刀,就割破了自己兩手的中指,“當我神教沒有回溯的術法?”

    他的兩根中指在臉上塗抹一陣,畫了一個玄奧的六邊形圖案,然後一抬手,又在額頭中央劃出一個豎著的血口,彷彿多了一隻豎眼一般。

    做完這些,他頭衝西邊跪倒在地,連磕六個頭,大喝一聲,“恭請神眼降臨!”

    一陣晦澀的波動,從他身上緩緩地發出,他的眉心,開始汩汩地流出鮮血,不過那鮮血並不滴落,而是很詭異地懸浮在空中。

    於老院長和那老頭交換個眼神,不屑地笑一笑——兩人身為化修,當然聽說過這種法門。

    當鮮血淌出半個排球大小之後,驀地從空中消失,化作一團一丈方圓的紅色血霧,先是一隻眼睛的模樣,扭曲片刻之後,上面出現了湖邊的影像。

    請神眼是要耗費精血的,尤其是司修請神眼,付出的代價極大,不過中年人已經豁出去了,一定要問李永生的罪。

    然而片刻之後,他還是失望了,“這是……這怎會是他自己傷了自己?”

    來回地看畫面,他最終不得不承認,被刀砍傷的那位,正是傷在他自己的刀下。

    “這簡直是胡鬧!”他大聲地呵斥,“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腳,一定是!”

    “嗯?”孔舒婕眼睛一瞇,陰森森地發話,“誣陷本朝化修,小子你是找死嗎?”

    能在回溯上作假的,起碼也得是化修的級別。

    “他怎麼能在落水的瞬間,狠狠地斬自己一刀?”中年男人大聲地叫著。

    “稀奇嗎?”中二少年不屑地冷哼一聲,“他的手臂被水拍了,壓上了肚皮。”

    “被水拍了?”中年男人愕然地回望,眼中是滿滿的不可置信,“你想說柔軟的水,竟然能有這麼大的勁兒?”

    “二貨,”中二少年翻一翻眼皮,“你自己從高處往水里跳一下不就知道了?”

    眾人也都用憐憫的眼神看著那臉色蒼白的中年人:不愧是來自缺水國家的人啊。

    中年人原本就失血過多了,見到大家都這樣看著自己,一口氣提不上來,直接就暈了過去。

    孔舒婕也一直擔心,李永生會被送到捕房,見到對方受傷的經過,雖然她心裡依舊生氣,但也長出一口氣:真的是跟他半點關係皆無啊。

    她沉吟一下,走到於老院長面前一拱手,“老教諭,我先帶著弟子搬出去住了,回頭得空了,再來拜見您老人家。”

    老院長一擺手,淡淡地發話,“高階司修再來,要不然我不見。”

    老教諭一直就是這麼個古怪性子,孔舒婕也不以為​​意,然後衝著那老頭一拱手,“多謝這位大人出手相助,有些金銀在行囊中,待我去取來。”

    “總教諭,我這裡還有一些,”李永生招呼一聲,“五六兩金子。”

    回溯術法是要耗費氣血的,誰也不能讓化修白忙,五六兩金子固然不少,但是有錢並不一定能請到化修。

    於老院長能開出二百塊銀元的價格,主要是因為他跟老頭太熟了,熟到給點營養費就行,出場費甚麼的根本不考慮。

    李永生當然不能這麼給了,而且此事因他而起,他也不能讓孔總諭為自己買單。

    
孤星舞月 發表於 2016-5-7 00:09
第93章 忠誠的讚歌

所幸的是,李永生在離開博靈郡之前,從秦天祝那兒要回了那兩百兩金子,並且將其中的二十兩兌換成了銀元。

    “我倒忘了,你這傢伙現在不缺錢,”孔舒婕猛地反應了過來,笑著拍一下李永生的肩頭,“給這位師叔拿十兩金子好了。”

    “總教諭,”李永生無奈地翻個白眼,“您這麼慷弟子的慨……真的好嗎?”

    “我說,兩個小傢伙,你們商量得熱鬧,問過我沒有?”老頭臉一沉,陰森森地發話,“化修是能用錢買的嗎?老於……你這弟子是怎麼教的?”

    “沒錯,化修是用錢請不動的,”於老院長點點頭,頓一頓之後,又吐出五個字,“但是你例外。”

    “扯淡不是?”老頭哼一聲,然後一指李永生,“小傢伙,我只收你成本,三百銀元,不過有點事情,我要問你一下。”

    “先謝過大人,”李永生抬手一拱,恭恭敬敬地回答,“大人為我正名,小子實在榮幸,無以為報,不知中午能否邀請大人喝酒?”

    “荒唐,”老院長見狀忍不住了,“我們只是路見不平,誰還差一頓酒?”

    須知他一開始打算拿出的回溯符,也是有價無市,這根本不是錢的問題。

    “人家又沒叫你去!”老頭冷哼一聲,又白他一眼,“你替我拒絕個什麼勁兒?”

    於老院長被噎得直瞪眼珠子,卻不能說什麼。

    “那還請前輩在這裡稍等片刻,”李永生和孔舒婕轉身就走。

    兩人收拾行李, 也是很快的,一炷香之後就趕了回來,還租了一輛馬車,很顯然是要直接搬家了。

    老頭還在原處等著,有意思的是,老院長居然也在,不過安貝克一行人不見了踪跡。圍觀的人也散了七七八八,只有七八個閒人,一邊走來走去,一邊斜眼看過來。

    這裡原本就是消遣散心的場所。有些閒人很正常。

    “老院長……一起去吧?”孔舒婕也不知道對方的心思,但是既然撞上了,肯定要壯著膽子問一聲。

    老院長卻也不推辭,直接上了馬車。

    在馬車上,孔舒婕遞了三片金葉子給那老頭。 “還沒有請教大人尊姓?”

    “我姓甄,叫我甄老好了,”老頭大喇喇地收起了金葉子,然後饒有興致地反問,“你這是打算去哪裡?”

    “去法院附近,”孔舒婕也不隱藏自己的意圖,“我有好友在那裡,以她的名義,找個住處很簡單。”

    “咦?”甄老奇怪地發問,“既然是這樣。你為何不一開始就去那裡呢?”

    “因為小孔是朝陽大修堂出來的,”於院長不耐煩地哼一聲,“沒聽到她叫我老教諭?”

    “呵呵,”甄老怪笑了起來,“那姓黃的直接將小孔攆走,不愧是朝陽大修堂啊,嘖嘖……果然是國內頂尖鐵面無私。”

    “你不說怪話會死嗎?”老院長冷哼一聲,顯然是很不爽。

    “哈哈,”甄老繼續大笑,也不回答。就是一個​​勁兒地笑。

    李永生見於老院長有點尷尬,少不得出聲解圍,“孔總諭本來還想讓我去朝陽插班,都聯繫好了。打算明天辦手續……住那裡比較近。”

    “插班?”甄老先是一愣,然後捧腹大笑,“哈哈……笑死我了,你還去嗎?”

    不等李永生髮話,孔舒婕就冷冷地回答,“不去了。現在的朝陽,也是徒有虛名了。”

    老院長瞪大眼睛,狠狠地瞪她一眼,“你這是什麼話?”

    “實話啊,”甄老唯恐天下不亂,幸災樂禍地補充一句。

    不過下一刻,他面色一整,“你此來法院,還是存了收拾那姓黃的心思吧?”

    “收拾談不上,了不得歪一歪嘴罷了,”孔舒婕面無表情地回答,“我博本院的人,也不是那麼好欺的。”

    “這事找巡薦部的,更好辦一點,”甄老看一眼老院長,“老於,巡薦部姓樑的,可算是你的弟子吧?”

    三院六部的法院,是管審案子和判決的,但是一般來說,想要審查官府中人,最好先通過巡薦部彈劾,這樣比較穩妥。

    “你怎麼那麼多廢話?”老院長狠狠地瞪他一眼,“朝陽的事兒,自然有朝陽的人來處理,就不牢你費心了。”

    “哈哈,”甄老又開心地笑了起來。也不管於老院長鐵青的面孔。

    笑了好一陣,他抬手一指李永生,“還是你初生牛犢不怕虎,敢對著兩個制修叫板……小傢伙,我看好你哦,那些朝陽的軟蛋,沒法跟你比。 ”

    李永生微微一笑,“不是什麼怕不怕,我只是認為,中土國好客,好的卻不是惡客。”

    “這話著實精闢,”甄老笑著點點頭,“不好惡客……當浮一大白。”

    於老院長的臉,卻是越來越黑。

    就在這時,馬車已經減慢了速度法院和朝陽大修堂離得併不遠,也就四里地的模樣。

    孔總諭選一個異常氣派的客棧停下車來,入內跟店家交涉了幾句,最後撂下一句話,“不信的話,你將她找來……就說我孔某人在這裡等著。 ”

    這客棧離著法院不遠,平日里主要就是靠著法院的客流生存,見她這麼說,自然是不敢怠慢,馬上就安排了兩間房,還賠著笑臉解釋。

    “今年的客人真的多,不過既然是湯大人的朋友,就算我沒地方住,也不能委屈了您不是?”

    客棧不但有客房,還有酒家,博本院的師生先在酒家裡開個包間,安排兩名化脩大人喝茶,他倆則是在安放了行李之後,馬上趕了過來。

    他們前腳進門,後腳就有人趕了過來,不是別人,正是網紅臉湯師姑和她的弟弟湯昊田,他倆接到了店家的傳告。

    兩名化修分了上首座,時近午正,就叫了酒菜上來。

    倆老爺子都不是特別能吃的,幾筷子就吃得差不多了,而孔舒婕根本無心吃飯,隨便扒拉兩口,就說起了今天的事。

    反正今天是旬休,湯師姑也沒事,跟孔總諭推杯換盞,喝得十分痛快。

    喝到興起,孔舒婕發問了,“怎麼樣,能不能幫姐們儿搞一下這個姓黃的?”

    “搞人沒問題,但是不合章法,涉及里通外國……最好有個由頭,”湯師姑斜睥於老院長一眼,“於院長您覺得呢?”

    終究是在帝都生活了多年,她可沒有孔舒婕身上的草莽氣息了。

    姐妹的事兒,肯定要幫,但是該怎麼幫,幫到什麼樣的程度,就要看具體情況了這不是她市儈,而是法院裡就有那麼多活生生的例子。

    幫人幫得把自己栽進去,可不就沒意思了?

    於院長還沒來得及說話,包間門就被推開了,外面走進來倆人,都是中階司修,一個是蠟黃臉色的中年人,一個卻是熟人正是大家商量要對付的黃院長。

    “來得匆忙,大家海涵,”黃院長笑著作個揖,衝於院長使個眼色,“老院長,有點誤會,我覺得需要解釋一下。”

    老院長坐在那裡,紋絲不動,“沒啥誤會,是我誤會你了……當初投你一票,是我錯了。”

    “您幾位……”黃院長看一看陪客,擠出個笑容來,“能讓一讓嗎?”

    “不能!”李永生眼睛一瞪,這一刻,他都顧不得請示孔總諭了,在朝陽山莊你​​得瑟也就完了,還跑到這兒來得瑟? “我們訂的包間,憑啥讓呢……你臉大?”

    “這個……李永生同學,此事有點誤會,”黃院長一邊說,一邊繼續掃視四周。

    湯師姑一看就明白了,這事兒不合適摻乎,於是拽起自己的弟弟就走,“我們出去催一下菜,你們先談著。”

    待他倆出去之後,黃院長將蠟黃臉中年人讓在座位上,自己跑去關包間門。

    “於老、甄老,二位好,”中年人面無表情地點點頭,“今天的事呢,是個誤會,我的上司也不希望兩位老人家震怒……所以派我來解釋一下。”

    “哦,誤會,”老院長點點頭,然後眉頭一皺,“你上司是誰?你以什麼資格,坐在我面前跟我對話?”

    “我這個……”中年人苦惱地撓一撓頭,他在體制裡,也是可止小兒夜啼的角色,但是面對朝陽大修堂曾經的老院長,他還真不敢造次當今孟輔仲輔,都是出自於朝陽大修堂。

    猶豫一下,他字斟句酌地回答,“上司名諱,我不敢提,只能說是……有關部門吧。”

    於老院長怔了一怔,臉上出現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他點點頭,“你繼續。”

    我繼續……你讓我怎麼繼續?中年人苦惱地咽一口唾沫,“只能說是個誤會,我們不是有意放縱新月國的人,實在是……安罕部族,是新月國中,相對親中土國的勢力。”

    李永生聽到這裡,基本上就明白了,怪不得敵對國的人,在己方還活得這麼滋潤,合著是一首忠誠的讚歌。

    “親我方的又如何?”甄老聽得不滿意了,他皺著眉頭髮話,“那就能在中土國高人一等,為所欲為嗎?”

    蠟黃臉中年人看他一眼,字斟句酌地回答,“甄老,我們需要他們,來分化瓦解新月國……些許小事,該忍就忍了。”

    “扯淡不是?”李永生不屑地一哼,“咱們需要他們,他們同樣需要咱們,要不然,他們吃撐著了,來新月國的世仇這裡修行?”(未完待續。)
孤星舞月 發表於 2016-5-7 00:09
第94章 不與眾謀

李永生在地球上,見過了太多的利益之爭,國與國之間的戰爭,從來都是利益之爭。

    就算帶路黨,也有自己的利益訴求——否則他憑什麼帶路?

    安罕部族是親中土國,但是中土國帶不給它利益的話,它為什麼這麼做?

    李永生的意思很明白,別覺得新月國來人,咱就要謙讓,沒準它更需要咱們呢。

    蠟黃臉中年人當然也知道這個,不過他雖然是有關部門的人,但終究只是一個中階司修,有些事情他根本不知情。

    還有些事情,他雖然知道,卻又不敢隨便說——做不了主啊。

    所以他只能無奈地看李永生一眼,心說勞資說話,你居然敢插嘴? “你說得也對,但是……人家有歸附之心,朝廷總不能寒了人家的心,將人攆到對手懷裡。”

    “拉倒吧,”孔舒婕不屑地哼一聲,“在我看來,國外來求學的人雖然多,新月國這裡實在不合適,切……當初衛國戰爭,多少人站到了新月國那邊?”

    “那是,”甄老聞言點點頭,“教會徒弟餓死師傅,新月國的修生里,當有不少細作。”

    “但總還是有不是細作的不是?”蠟黃臉這次叫上真了,“也有修生從此心慕中土上邦,甘心為中土國奔走不是?”

    李永生聽到這裡,忍不住有點微微的驚訝,合著中土國也能意識到文化輸出的重要性,著手來培養精英,扶持代理人?

    這種事情,他在地球聽說過, 當初華國對美利堅的庚子賠款,美利堅將本金退還華國,用做留美基金,華國人就對美利堅人的印象非常好。

    事實上,那時美利堅做為新崛起的強國,正在佈局全世界。退還一些本金,通過留美基金,培植一批精英出來,掌控華國。成為本國的代理人,就是他們的目的之一。

    後來西方國家在非洲很多國家,也是那麼搞的——殖民地行不通了,我就培養該國的精英,成為本國的代理人。

    這話扯得遠了。總之,李永生對中土國有關部門竟然有如此的意識,還是有點吃驚。

    “新月國是真​​神教的教國,”甄老不屑地哼一聲,“跟本國運修根本不一樣,你們腦子得進多少水,才能覺得人家會心向中土?”

    化修真不是好忽悠的,一神教的國家,指望他們放棄信仰和修煉方式,投奔中土。實在有點一廂情願了。

    蠟黃臉中年人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頓了一頓才話,“肯定是有的,這個我不方便說,不過……總要試一試的吧?大家忍一忍,也是相忍為國。”

    “你真不害臊啊,”李永生火了,“你要相忍為國,那自然由你,憑什麼你要求我們黎庶。也相忍為國?提這個要求的時候,你徵得我們同意了嗎?”

    蠟黃臉看他一眼,淡淡地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這種大事,朝廷決定就行了,你一個小小本修生,也敢質疑,你配嗎?

    黃院長也冷哼一聲,“大事不與眾謀。懂嗎?”

    “是啊,與眾謀的時候,就是要交稅了,”甄老陰陽怪氣地說一句。

    其實他本人,以前也是支持大事不與眾謀的說法,但是自從被乞骸骨之後,在朝廷裡出不了聲,他就一肚子火。

    黃院長卻是不敢得罪甄老,少不得訕訕一笑,“甄老說笑了,黎庶中賢愚不齊,更有不肖甚或大惡之徒,不敢與眾謀,還是相忍為國的好。”

    李永生聽到這裡又火了,“合著我今天沒忍,就是不對了?”

    “那當然了,”黃院長理所應當地回答,“你本是無依無靠一孤兒,朝廷養你這麼大,自該報恩才是,有外國友人阻路,你離去便是,為何要挑釁,為何要罵人?”

    有關部門辦事,還果然快捷,短短一個上午,竟然弄清楚了他的來歷,想必用了不少傳訊石,那可……也是民脂民膏。

    “我靠了自己雙手活過來的,為何要感激朝廷?”李永生氣得笑了,“沒錯,朝廷給了我一個安定的環境,但是……”

    他一指自己臉上的傷疤,“你當安定的環境裡,就沒有強取豪奪了?”

    蠟黃臉對此人臉上的傷疤,也有所了解,少不得哼一聲,“不懂忍讓,少年人,你實在有點過於狂妄了。”

    李永生呲牙一笑,“少年不狂妄,莫非等到老了才狂嗎?”

    “噗”地一聲響,原來是甄老的一口酒噴了出來,他笑瞇瞇地衝著李永生伸出個大拇指來,“小子,你很合我的胃口,我也曾年少輕狂,卻還不如你。”

    “總之呢,今天這件事,就此作罷,”蠟黃臉淡淡地話,“追究下去對誰也不好,以後做事之前,多想一想。”

    “怎能作罷?”李永生一拍桌子,眼睛一瞪,“若不是我身手還算矯健,早就被對方斬做兩段了,你們就是這麼保護黎庶的?”

    “你總是沒死,”蠟黃臉淡淡地看他一眼,“該避讓的,你得避讓。”

    “我知道避讓他嗎?”李永生的聲音,越地大了,“你有關部門覺得他該被保護,你們為什麼不派人來保護?要我對一個說鳥語的外國人屈膝?對不起……我做不到。”

    “沒錯,”孔舒婕很乾脆地點點頭,“博本院培養不出來軟骨頭的修生!”

    這話卻是連朝陽大修堂都罵進去了。

    “是這個道理,”於老院長點點頭,他的臉色很不好,“我不管本國外國,修生就該有​​個修生的樣子,若是你有關部門強行要保護,我們也沒話,就是三個字……派人來!”

    這要求再正當不過了,你們覺得他重要,派出專人來保護,要不然任他這麼跳騰,算怎麼回事?

    蠟黃臉和黃院長登時語塞——派人過來的話,還能低調嗎?

    接下來,兩人也沒臉再留著了,匆匆告辭而去。

    於老院長也不想再呆著了,今天的事兒,讓他真的很沒面子,於是他對著孔舒婕點點頭,“姓黃的自有我處理,你的弟子……在朝陽插班就是了,有問題找我。”

    然後他看一眼甄老,“你不走?”

    “我還有別的事兒,”甄老白他一眼,然後看向李永生,饒有興致地問,“那制修斬了自己肚皮一刀,可是你刻意為之?”

    我勒個去的,李永生忍不住翻個白眼:果然啊,沒有一個化修是簡單的。

    不過他嘴上,當然要否認了,他搖搖頭,“茫然”地回答,“不是啊,那是他運氣不好吧?”

    “你跟我這麼說,就沒意思了,”甄老意味深長地笑一笑,“你對付那兩個制修的過程,我看得很明白……不是博本院能教出來的,任何一個本修院都教不出來。”

    他本身就是掌握了回溯術法的,所以對那新月國的秘術,並不感興趣,對方再次回溯的時候,他反倒是在細細琢磨,一個本修生,是如何將兩名制修重傷,並且扔進水里的。

    李永生的手法,粗看起來也沒什麼奧秘,無非是佔了一個快字,再加上靈活的身法,就僥倖地戰勝了那二人。

    真要說有什麼奇怪之處的話,那就是此人在戰鬥中的直覺太靈敏了,每一個時機都把握得恰到好處,也沒有多餘的動作,簡直可以說是異常精妙。

    套一句爛了大街的話就是:觀看此人的戰鬥過程,是一種享受。

    然而,甄老看到的,卻不止這些,因為他不屬於兩個修院和新月國任何一方的勢力,所以他要細細地琢磨:此人是如何取勝的?

    不琢磨還好,越琢磨,他就越覺得有味道,須知化修的眼力,真不是白給的,琢磨來琢磨去,他竟然猛地現:新月國的製修給了自己一刀,似乎……也在李永生的算計中?

    否則的話,就不能解釋,為什麼李永生在將人抖手扔出的時候,手腕為何詭異地轉了一下。

    當然,這僅僅是甄老的猜測,並沒有任何的證據,畢竟在這種電光石火的戰鬥中,偶爾出現動作走形,是很正常的。

    然而必須指出的是,修煉到化修這個境界,都有非常敏銳的直覺,也有自由心證的實力。

    所以甄老就認定,這小子是故意使了陰招,至於說原因?很簡單——轉手腕那個動作,是完全多餘的,而李永生在做其他動作的時候,如行雲流水一般,自然且恰到好處。

    於是他就生出了好奇:什麼樣的武修,才能培養出這樣的少年戰鬥高手?戰力極強不說,還會不著痕跡地陰人?

    李永生訕訕地一笑,“甄老您想多了,絕對是湊巧,運氣好。”

    甄老斜睥著他,眼神中明顯表現出一個意思:忽悠……繼續忽悠。

    於老院長聽到這話之後,也不著急離開了,而是閉上了眼睛回味——能讓他這老友看在眼裡的事,他也有必要琢磨一下。

    須臾,他緩緩睜開眼睛,衝著孔舒婕點點頭,“果然很強的戰鬥實力,博本院這樣的修生,多嗎?”

    老院長在文修上比較傑出,對武修不是很看重,不過既然得了提示,回想一下所見到的戰鬥經過,以他的眼力,還是能看出其中精妙的。

    當然,他不會將李永生的實力看在眼裡,他看重的是對方在這樣的年齡和修為,所爆出的戰鬥力——博靈本修院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大了? (未完待續。) 本帖最後由 孤星舞月 於 2016-5-7 00:23 編輯

孤星舞月 發表於 2016-5-7 00:11
第95章 只因沒錢

    對於於老院長的問話,孔舒婕很想給出一個肯定的答复。

    但是猶豫半天之後,她最終還是搖搖頭,“只有他一個。”

    老院長沉默片刻,嘆了口氣,也沒再說話。

    倒是甄老好奇地問,“小傢伙另有傳承?”

    “這我就不清楚了,”孔總諭斜睥李永生一眼,嘴角泛起一絲微笑,“據說少年時曾得異人看重,武技和見識都不差。”

    “見識也不差?”甄老愕然,見識兩字可跟武技不同,不是勤修苦練就能得來的,必須要有思考和積澱,“他才多大?”

    孔舒婕也不想說關於通竅的討論,這種級別的見識,能讓她眼前一亮,但是打動化修,恐怕還是不夠,於是她選了另一個說辭。

    “他在修院裡,研製出了收音機,寫的話本,也位列慶典徵文第三。”

    甄老的嘴巴,張得越地大了,眼睛珠子也瞪了出來,好半天才不可置信地話,“就是那個……讓榮載道罵得很慘的話本?”

    這次輪到孔舒婕納悶了,“這個話本,您也聽說了?”

    “我何止聽說啊,”甄老苦笑著搖搖頭,“京城裡夠點份量的,都知道了,不過這件事裡,味道太多,我就不跟你細說了……”

    下一刻,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然後看向李永生,駭然問,“你寫的時候……想到結果了?”

    李永生頓一頓,還是點了點頭, “想到了。”

    “果然見識不差,”甄老頹然點點頭,然後又狠狠瞪他一眼,憤憤地話,“這麼著急幹什麼,晚幾年拿出來不行?”

    這種為光宗正名的事,今上遲早要做,但是眼下強行推動。令京城裡有實力的人,都面臨站隊的問題,所以他才抱怨。

    李永生沉吟一下,略帶點無奈地回答。“沒錢交學費了啊。”

    “噗,”甄老又一口酒噴了出來,一個話本,就搞得京城諸多大佬人心惶惶,居然是因為……區區的一點學費?

    老院長的表情也不輕快。他忍不住問,“你不是挺有錢的嗎?”

    “他是孤兒,怎麼會有錢?”孔舒婕做出了回答,“明了點好東西,差點被人強奪了去,這不是……他臉上傷還沒好。”

    老院長最是聽不得修生受委屈,聞言狠狠瞪她一眼,“你們修院幹什麼吃的?”

    “趙平川那人,您應該知道一二,”孔總諭無奈地撇一撇嘴。

    不過她也無意爆出太多細節。於是話鋒一轉,“是軍役房下的手。”

    聽到“軍役房”三字,兩名化修都不言語了,沒法再說了。

    沉默片刻,包間門被推開,湯家姐弟走了進來。

    “好了,”老院長站起身向外走去,“記得把他帶過去插班。”

    不愧是曾經的朝陽大修堂一把手,他根本沒有給孔舒婕拒絕的機會。

    “算了,改天再聊吧。”甄老見狀,也站起了身子。

    他倆離開之後,網紅臉湯師姑坐下來,好奇地問。 “這老頭是誰呀?”

    “我也不認識,姓甄,”孔舒婕一攤雙手,“會回溯術法。”

    “化修?”湯師姑倒吸一口涼氣,“是京城的嗎?”

    孔舒婕無奈地笑一笑。

    “後面來的那蠟黃臉,告訴我別管朝陽山莊的事。”湯師姑不屑地撇一撇嘴,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她回來包間晚了。

    不過她也沒將此人放在心上,“這又是什麼鳥人,敢跟我指手畫腳?”

    孔舒婕嘿然不語,半天才說一句,“湯圓你就別管這事了。”

    “我還真不服氣了呢,”湯師姑氣得一拍桌子,“他是什麼人?”

    孔舒婕苦惱地皺一皺眉頭,“是負責安罕部落王子的……有關部門。”

    湯師姑聞言先是一愣,然後又狠狠一拍桌子,“有關部門就怎麼了?敢衝法院指手畫腳?”

    她的話說得兇,但是看她的臉色就可以知道,也有點色厲內荏。

    “不用了,湯圓,”孔舒婕搖搖頭,“老院長說要動那姓黃的,你還不知道他的脾氣?”

    “哼,”湯師姑氣呼呼地哼一聲,還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第二天一大早,孔舒婕帶了李永生,去朝陽大修堂辦插班手續。

    孔總諭是重回故地,又因為此前都聯繫好了,事情辦得極為順利,辰末時分,大部分流程就走完了,她帶著李永生,找到了要插班的教諭那裡。

    教諭姓沈,近四十歲的男人,他對於突然出現的中年美婦,先是微微愣了一下,待聽清楚事由之後,臉刷地就拉下來了。

    不過雖然拉下了臉,他也沒說什麼難聽話,只是淡淡地表示,插班可以,我也可以給你安排住宿,但是有句話我說在前面:你要么就別住,住了就別隨便出修院。

    李永生看到他這個態度,很是有點奇怪,我招你惹你了,這麼給我臉色看?

    一氣之下,他就不想住修生宿捨了,但是想一想住到外面的話,萬一遇到事情,可享受不到修院的庇護了,於是他猶豫一下問,“有相對獨立的宿舍嗎?”

    不是他有意搞特殊化,說他來修院,本來就是混文憑來的,而且因為昨天的事,他對朝陽大修堂的觀感並不好。

    “沒有,”沈教諭搖搖頭,面無表情地話,“修院就是這條件……其實宿舍環境也不好。”

    你真的不是故意往外攆人嗎?李永生非常懷疑這一點。

    “修院教諭家屬樓,總有出租的吧?”孔舒婕對這些名堂,還是很清楚的,雖然她不知道,李永生為什麼要住獨立宿舍,但是他既然有意,她當然就要幫著爭取。

    沈教諭的臉,越地黑了,好半天才回答,“家屬樓有沒有出租的​​,我並不知道,但是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家屬區和教學區距離非常遠,起碼五里地。”

    朝陽山莊就很大了,朝陽大修堂更大,面積接近萬畝,其間不但有山水湖泊,假山園林都不少,還有集市,更有各種試驗田,工具作坊,那是為工科和農科修生提供的。

    而朝陽大修堂跟朝陽山莊不同,並不崇尚奢靡,極少能看到馬車,馬匹多一點,也都是教諭在用,修生們趕路,一般就是靠兩條腿。

    “遠一點不打緊,”孔舒婕淡淡地話,“永生不在乎。”

    “但是我在乎,”沈教諭面無表情地話,“我班上的修生,不允許遲到。”

    咦,這有意思啊,孔舒婕就算心思再粗,也現對方有點針對性了,少不得冷冷一哼,“有人跟你說了什麼嗎?”

    她懷疑黃院長在搗鬼,姓黃的只負責山莊那塊,按理說是管不到大修堂本部的,但既然是出身於大修堂,跟本部有千絲萬縷的聯繫,也是必然的。

    “那些閒言碎語,我沒興趣聽,”沈教諭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

    身為一班的教諭,他特別煩插班生,尤其是這個大慶的年裡,各種關係塞進來的插班生格外多,他所在的班,現在已經塞進來三個了,這廝是第四個。

    有人跟我說了什麼?對不起,爺沒興趣聽——我管你是誰的關係呢。

    孔舒婕盯著他看了半天,才輕笑一聲,“別自找不痛快,我一直很想尊重你。”

    “你來找我不痛快好了,”沈教諭頓時就爆了,“插班,你就老老實實地插班,要不然去別的班,我堂堂的教諭,還要看你修生家屬的臉色了?”

    “好像有點誤會,”李永生笑瞇瞇地打個招呼,“咱們的溝通,似乎出了點問題。”

    “哼,”沈教諭冷哼一聲,並不答話。

    李永生能感覺到,對方真的好像誤會了,不過因為昨天的事,他都有點不想來朝陽大修堂插班了,之所以跟著來,實在是礙不過孔總諭的面子。

    既然對方是這種態度,他也就不打算忍下去了,於是眼睛一瞪,“我遲到了又怎樣?”

    “你遲到當然無所謂了,你關係硬嘛,”沈教諭冷哼一聲,“但是會帶壞班裡的風氣,修院的名聲……不能毀在你們這些人手裡。”

    “哈,”孔舒婕聞言笑了起來,她這才知道,沈教諭為何是這般嘴臉,“毀名聲的事兒,你放心好了,我也是這裡出身……永生是真的有實力,不是憑關係進來的。”

    “隨便你們怎麼說好了,”沈教諭雖然在像牙塔內,但是接觸的修生家長也極多,並不完全相信她的話,“我的意思就是,不管你住哪裡,來班裡上課,不要遲到,不要搞特殊化。”

    李永生笑瞇瞇地點點頭,“明白,你不希望我住修生宿舍,也是怕我搞特殊化了?”

    “別人上課,你在宿舍睡覺,別人甚麼感覺?”沈教諭眼睛一瞪,“朝陽大修堂聚集了全國的精英,你們這些外來的,老老實實插班就行了……不就是想在京城裡看點熱鬧嗎,何苦糟蹋你的同學?”

    孔舒婕一聽這話,登時就嗆了,“你那幾個弟子,加起來比得上我這一個?”

    “隨便你說了,”沈教諭並不駁斥,他心裡早已認定,這名臉上有疤的修生,是藉機來看熱鬧的——那些誇張的話,他聽得多了。

     本帖最後由 孤星舞月 於 2016-5-7 00:29 編輯

孤星舞月 發表於 2016-5-7 17:14
第九十六章 教化部

    孔舒婕聞言,心裡是要多不舒服有多不舒服了,“你的學生夠優秀的話,又何懼騷擾?”

    沈教諭聳一聳肩膀,並不說話,但是已經將態度表現得十分明顯了——我不跟你計較。

    李永生不想陷入這無謂的爭執,於是出聲發話,“我若遲到,不去也就是了,可否?”

    “你不去上課都無所謂,”不等沈教諭說話,孔總諭先開口了,“對你來說,升上舍生是手到擒來。”

    “你不能不來,”沈教諭看向李永生,鄭重地搖搖頭,“遲到時不來,平時還要來……時來時不來,別人怎麼看?”

    “那我一直不來好了,”李永生覺得這不是問題。

    “行,你有這話就行,”沈教諭一拍桌子,“學年大比的時候,你若能過……考勤之類的因素,你不要考慮。”

    李永生聞言,大喜過望,只覺得這沈教諭可愛極了,於是忙不迭地點頭,“既然教諭這麼說,我自當遵從,您放心,我是一定會過的。”

    “那就這麼說定了,”沈教諭狐疑地看他一眼,“先上兩天課,按時上……然後你想不來,就徹底別來。”

    說完之後,他覺得這麼針對一個孩子,也挺沒意思,說不得又補充兩句,“你想去書閣之類的,都由你,別影響大家就行……修院裡自修的人也不少,只要你有那個實力和天分。”

    “先上兩天課,怕是有點問題,”孔舒婕猶豫一下,還是實話實說,“後日政務院要召見他……能否過兩天再說?”

    “神馬?”沈教諭愕然地張大了嘴巴,“政務院召見……他?”

    “李永生在全國的慶典徵文,排名第三,”孔總諭傲然地回答,“如果不是考慮未來京城還可能需要他配合,他根本就不需要留在這裡插班,明白嗎?”

    “原來……是真的插班?”沈教諭騰地站起了身子,先跟孔舒婕一抱拳,又衝李永生點點頭,訕笑著發話,“抱歉,我實在被關係戶折騰怕了,真的失禮了。”

    孔舒婕翻一翻眼皮,她還是有點不能釋懷剛才對方的無禮。

    倒是李永生笑著一拱手,“教諭堅持原則風骨錚錚,著實令人佩服,哪裡來的失禮一說?”

    “你家總教諭可還生氣呢,”沈教諭哈哈一笑。

    他是堅持原則的,所以並不怕孔舒婕,但是當他發現,弄出了一場烏龍,自己不佔理之後,哪裡還敢跟堂堂的中階司修呲牙咧嘴?

    孔總諭哼一聲,“你的做法我能理解,但是先入為主真的不好。”

    “都是本院畢業的,總教諭留個面子,”沈教諭賠著笑臉回答。

    平常他是不怎麼在意大修堂的師兄弟,因為他就留在了京城,留在了修院,師兄弟實在太多了,觸目全是,想要照顧都照顧不過來。

    但是現在,他就要套套近乎了,“家屬區的宿舍,我正好知道一套房子要出租。”

    孔總諭雖然是女人,但也是心比較大的那種,並沒有揪住對方不放,於是笑著點點頭,“若是這樣,那可太好了……麻煩學弟了。”


    沈教諭斜睥她一眼,“我好像比你大吧?”

    “那又如何?”孔總諭翻一下眼皮,“學無先後,達者為尊!”

    沈教諭奸詐地一笑,“那好,您確實比我老,這總成了吧?”

    孔舒婕登時就怔住了。

    不得不說,拋開面具的沈教諭,還是很有意思的一個人,他很熱情地借了一輛馬車,帶著他倆去家屬區走一趟,看一下打算出租的房子。

    房子是平房,足有七間之多,北面、東面和西面各兩間,南面只有一間,旁邊是院門,中間還有圈起來的小院。

    屋主去了邊陲的本修院,支援那裡的教化工作,三年之後才會回來,而他的家屬因此回了老家,房間就空下了。

    房間有點多,還是孔總諭不喜歡的平房,但是李永生喜歡,他問了一下價格,知道這裡月租不過三塊銀元,毫不猶豫地拍板了,“就租這裡。”

    三塊銀元,比景教諭的薪水還高,但是這裡是帝都啊,還是這麼大的一個獨立小院,真心不貴。

    李永生在地球界的時候,就見識過帝都房價的瘋狂,而且這現像不是偶然的,想當年白居易入京城,就曾經有人吐槽他的名字——長安居,大不易!

    這還真是土豪,沈教諭暗暗咋舌,“要請僕役嗎?掃灑院子。”

    “那就一併麻煩教諭了,”李永生呲牙一笑,反正他現在不差錢,而且最關鍵的是,他還打算再聘請一些學姐學弟,在京城也開個廣播電台。

    不過這個事兒,要稍微往後放一放,誰知道京城這幫大佬,是如何規劃的收音機。

    中午李永生請客,邀請沈教諭小酌一下,拜託他下午找到僕役,因為晚上他打算入住了。

    沈教諭有點不解,等一兩天也行啊,旁邊的朝陽山莊也能住,你反正不差錢。

    打死都不住那裡,孔舒婕恨恨地表示,姓黃的那廝,昨天就攆我們走,只要他在朝陽山莊一天,我們就不去那裡住。

    沈教諭聞言大奇:你們是怎麼招惹他了?

    待他聽明白因果之後,狠狠地一拍大腿:原來就是你二位,昨天打了新月國王子的?

    國外修生,在朝陽大修堂裡,喜歡惹事的並不多,但是絕對不包括安貝克。

    多少教諭都看安貝克不順眼,而且對修院的“綏靖”態度,十分的不滿,不過有人強調相忍為國,大家也只能硬生生地忍著。

    所以沈教諭對李永生的行為,表示出了強烈的欣賞,說既然你在我的班上插班,遇到不公正的事情,你儘管出手,修院的壓力,我絕對幫你扛住。

    至於說來自外界的壓力,我也能幫你協調,但是你自己也要努努力——終究你是要被政務院召見的了,對吧?

    沈教諭做人有底線,但也非常實在,並不大包大攬。

    在他的幫助下,李永生下午就請到了僕役,一個姓葛的中年婦女,管吃管住月薪一個銀元。


    第二天,孔總諭去教化部走了一趟,得到了一個消息:下午的時候,徵文的前十名,要去教化部溝通一下。

    其實這溝通也沒啥內容,無非是確定一下,前十名是不是都來了——終究是政務院召見,萬一有人來不了,就是不可原諒的疏忽了。

    隨後,李永生跟著總教諭去了,見到了教化部言德司的司長。

    圖元青也來了,儼然以李永生的發掘者自居,不過司長大人也就是客套了兩句。

    京城真是盤龍臥虎的地方,有本事的人太多,今天來的不止是徵文第三,還有徵文第二呢,倒是第一那位身居京城,不用提前來應卯。

    司長大人正經是對收音機比較感興趣,問了兩句之後,表示說此事已經上報給了部長,既然是博靈教化房和本修院共同開發的,那當然也算教化部的功勞— —你明白吧?

    李永生並不做聲,倒是圖元青笑瞇瞇地表示,那是當然,這一切都離不開部裡的關懷,否則我們也不能取得這樣的成就。

    而孔舒婕的臉色,就有點不好看了,出了司長的房間之後,她冷哼一聲,“圖教化長,你想說自己支持了李永生,也就算了,還扯到部裡,這算怎麼回事?”

    “孔總諭你想多了,”圖元青也不著惱,而是笑瞇瞇地回答,“部裡哪裡會在乎這點小功勞?他們也就是希望,咱們能在政務院提一下名字……你應該這麼想,不知道感謝上司的人,政務院也不會喜歡啊。”

    孔總諭也知道這一點,她微微頷首,又憐惜地看李永生一眼,“永生這次可是吃苦不少,我不想再看到什麼意外了。”

    “你放心好了,就是掛個名,”圖元青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證,“永生臉上的疤,就注定了部裡不可能再搶……否則這疤都不好解釋,再說了,博靈軍役房弄出那麼大動靜,真當政務院的都是聾子瞎子?”

    他這話是說到點子上了,不過還有幾分私心,他沒有說。

    李永生微微一笑,“總教諭,部裡掛個名,圖教化長的功勞就坐實了。”

    饒是圖元青心機深沉,聽到這話,也忍不住怔了一怔,駭然地看他一眼——我說,你小子不要這麼早熟好不好?

    不過他終究是放下了面皮的主兒,接著就哈哈一笑,“永生,我現在真的相信,那個話本,是你獨立完成的了……有思想啊。”

    孔舒婕也不是笨人,聽明白兩人的對話之後,看向圖元青,“咱們現在,是不是該求見一下部長?”

    “這個嘛……”圖元青猶豫一下,“算了,還是我先去問一下吧,你們在這兒等我。”

    他就是出身於教化部,在這裡輕車熟路得很,一轉身就不見了。

    孔舒婕和李永生往院子中間走一走,那裡有幾張石桌,還有石凳,兩人拂一拂浮塵,就那麼坐下了。

    坐下不多久,有人從遠處走了過來,那是一個身材高壯的中年人,他氣勢洶洶地大喊,“誰是李永生?李永生在哪兒?”
孤星舞月 發表於 2016-5-7 21:41
第九十七章 文字之辯

    李永生和孔舒婕此刻是在教化部院子裡,兩棟三層樓的中間,樓距也不遠,不到二十丈。

    高壯漢子這麼一喊,兩棟樓房裡的人,差不多都能聽到。

    樓下馬上跑來部裡的閒散人員,制止了他這種行為,聊了兩句之後,他們衝某個方向指一指。

    高壯漢子掃一眼之後,直奔李永生而來。

    走到近前,他沉聲發問,“你就是那個寫了話本,投機取巧的李永生?”

    李永生不理他,他身邊可是有一門超級強大的自走火砲。

    果不其然,孔總諭娥眉一挑,冷冷地發話,“關你什麼事?你有那本事,也去投機取巧啊。”

    男人並沒有生氣,他搖搖頭,大聲地發話,“偷雞這種事,我是不屑為之的,我只是想告訴小傢伙一句,做人還是腳踏實地的好……你還年輕,不要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李永生聞言笑了起來,“那你告訴我,什麼才叫正確的道路?”

    “文章要講意境,講格局,講文筆,”那漢子手指李永生,怒目圓睜,“故事不過是個載體,文以載道,懂嗎?你的話本里只有故事,只知道一味地媚俗,你說說你是不是錯了?”

    有病吧你?李永生白他一眼,懶得理會,這種理論之爭,有點像地球界的網上掐架,指望說服對方,那是不可能的。

    在教化部,傳統的力量還是非常強大的,少數自命為精英的圈子,掌握了話語權,一味地追求文字的艱深和晦澀,追求陽春白雪的孤高。

    彷彿不如此,就不能體現出他們在文字上的造詣。

    所以李永生知道,跟對方辯論這個,被別人聽到,只會顯得自己不虛心,自己非主流。

    “我倒是奇怪了,”人形自走火砲又開始發威了,“先賢曾經說過,大俗就是大雅,你未曾俗過,就敢說別人媚俗?我且問你,《拯救戰兵雷鋒》哪裡俗了?”

    哪裡俗?高大中年人聞言就是一愣。

    那個話本他沒看過——不是人人都有資格看徵文的,不過他知道話本講的是什麼故事。

    歌頌軍隊的故事,他不敢在主題上做文章,據說話本的文筆似乎有些不堪,但是顯然,文筆太差的話,根本就不可能入選。

    想一想,他冷笑一聲,“什麼時候,話本也上得大雅之堂了?”

    孔舒婕也冷笑一聲,“都跟你說了,大俗就是大雅,大眾喜歡的,就是好的。”

    “荒謬,”男人嗤之以鼻,眼中露出濃濃的不屑,“榮翁精研一生文學,卻因你的取巧,而不得不做出有辱名聲的選擇,小子你何其可恨!”

    李永生實在忍受不住了,“今天你出門,忘記吃藥了吧?”

    忘記吃藥?男人愕然,“我為什麼要吃藥?”

    “你有癔症,”李永生凝視著他,語重心長地說了一句飽含深情的話,“藥不能停啊。”

    “哈哈,”孔舒婕捧腹大笑,似乎美女的笑點都比較低。

    “你竟然敢羞辱我?”男人越發地惱​​怒了,眼睛瞪得老大,好像隨時要出手似的。

    孔總諭卻不在意,只是饒有興致地看著對方,不過是初階司修,還不足以令她緊張。

    李永生眼皮都不帶抬一下,淡淡地回答,“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

    “簡直是……目無尊長!”男人氣得連話都快說不出來了。

    “什麼狗屁尊長!”李永生終於按捺不住了,“文以載道……憑你也配說這四個字?”

    “我不配說,你這個黃口孺子反倒配說了?”男人氣得笑了起來,“文字是何等的精深奧妙,窮一生精力,也未必能窺探一二,可惜世人多浮躁,豎子也談道。”

    不給你兩句狠話,你還真不知道好歹了,李永生站起身一拱手,鄭重地發問,“請問這位前輩,文字是用來幹什麼的?”

    文字當然是用來載道的,男人愣了一下,覺得這個答案或者會中了什麼圈套,所以冷笑一聲,“那你說是乾什麼的?”

    “文字是用來啟蒙的,”李永生淡淡地回答,“上古時期眾生愚昧,人類有了文字,才能擺脫那種蒙昧的狀態。”

    “文字是用來交流溝通的,你看那些書信,帶給親友準確的信息。”

    “文字是用來記錄的,書寫歷史,傳承文化……”

    說到這裡,李永生的聲音大了起來,​​“啟蒙、交流、記錄和傳承,這就是文字的意義所在,我只問你一句……你家的功法秘籍,會用畫意派的手法來寫嗎?”

    最後一句,實在是問到了點子上,功法秘籍,那一定是要寫得異常精準才行。

    至於說畫意派手法書就的功法秘籍……就算有人敢寫,那也得有人敢練才行啊。

    “你你你……你偷梁換柱,”男人被他說得啞口無言,頓了一頓,才想出理由反駁,“所謂徵文,徵的是美文,何謂美文?要優美和高雅,鄙俗之文,終究難登大雅之堂!”

    “無非是一小撮人竭力雕琢文字,呼朋喚友打擊異己,號稱昇華思想,實乃變態,連匠氣都談不上,我只看到了可憐,”李永生冷笑一聲,“就憑你們,也敢說別人俗?”

    “實在可惡!”男子的臉漲得通紅,“你對文字缺少起碼的敬畏之心!”

    “敬畏之心我有,”李永生抬手一指兩邊的樓房,冷笑著回答,“這裡是教化部,何謂教化?是教化眾生,你來這裡推銷你那小眾的變態的文字之美,你來錯了地方!”

    “好!”孔總諭猛地鼓起掌來,眼睛睜得老大,高聲叫著,“永生,假以時日,本教諭當以有你這個弟子為榮!”

    “此言大善,”旁邊走過個中年人來,面白無須,長了一雙丹鳳眼,他沉聲發話,“美文美則美矣,若想教化,還是要俗一點​​的好。”

    榮載道在教化部的時候,大力提倡畫意派,但是看不慣他們的人也有,大家對文字的理解不同,覺得畫意派的追求,太過矯情……甚至是病態了。

    這就像地球界的人,欣賞抽象派或者後現代的作品一樣,看得明白的人沒多少,而看得明白的人裡,大多數也是說,畫功不錯,線條拉得好,光線把握得好,層次感強,有功力。

    至於到底畫了些什麼玩意兒,真能明白的,那也是……呵呵了。

    現在路過的這位就是,他也承認榮載道在文字上的功底深厚,但是深厚的文字,他認為用到最合適的地方才好,通過玩弄文字來彰顯自己精深的駕馭能力,彰顯自己思想不凡,這才是對文字最大的不敬。

    當然,若是榮載道在的話,他不好意思直接說,那有不敬長者的嫌疑,但是不在,他就不怕適當地表示一下看法。

    “多謝這位教諭讚賞,”李永生一拱手。

    裝逼完畢,那就要跑路了,這裡畢竟是主流派的地盤,糾纏下去,他雙拳難敵四手,沒準還會被組團剿殺,他左右看一看,“圖教化長還沒來?”

    “來了,”圖元青從遠處快速走過來,“好了,咱們先回吧。”

    三人快速離開,走出教化部,圖元青才笑著發問,“你怎麼跟老榮部長的女婿對上了?”

    “榮載道的女婿?”李永生先是一愣,然後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怪不得呢。”

    “那就是一家子變態,”圖元青很隨意地回答,畫意派號稱中土文壇的頂尖流派,怎奈太曲高和寡了,他這種刻意鑽營的人,也接受不了,“他們都高雅,別人都低俗。”

    “那永生的事兒,不會出現反复吧?”孔總諭操心的是自己的弟子。

    “無非是文字的流派之爭罷了,”圖元青不以為然地回答,“不用在意。”

    “也可以在意,”李永生輕笑一聲,“那要看今上的所好。”

    不知不覺,他就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流派這種東西,只是各人的道不同,能否大行其道,要看是否得到了有力的支持。”

    他不清楚今上喜歡大俗還是大雅,但是他知道,今上選擇了這個話本之後,想改弦更張也很難了,而這流派之爭,真的沒有那麼重要。

    比起利益之爭來,差了不止十條街。

    圖元青和孔舒婕聞言,齊齊側頭看他一眼,最終還是圖元青苦笑一聲,“李永生你這見識,還真的令人佩服……讓我想想,我在你這麼大的時候,在幹什麼呢?”

    事實上,在教化部的這一場爭論,沒用了多久就傳了出去。

    不過李永生並不知道,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和孔總諭去了政務院。

    政務院就在皇宮邊上,距離皇宮不到三里地,也是一個極大的院子,差不多有五百畝。

    京城的政務院,比下面各郡的政務司,要強出很多,隱隱是三院六部之首,除了原有職責,也相當於內閣的大管家。

    五百畝地真心不算大。

    像李永生和孔舒婕來了之後,驗過身份,就被安排到了一個大廳裡,大廳的面積起碼有兩畝地,裡面坐了最少五百人。

    這些都是來辦事的,就排成這樣了,李永生他們好一點,因為是政務院召見,所以管中午飯,其他人還得託別人從外面捎飯進來。

    沒錯,管中午飯,李永生必須一大早過來,下午政務院才會接見——就是這麼牛。
孤星舞月 發表於 2016-5-7 21:42
第九十八章 政務院半日遊(三更求月票)

    說起管飯的和捎飯的,區別就大了。

    雖然多花錢,能捎到很好的飯菜,但是政務院請客,和來求政務院,那能一樣嗎?

    政務院請客的飯菜很簡單,一葷一素一湯,再加上一份飯,份量也都不多,看那樣子,宗旨是不管飽,別餓著就行。

    李永生看著手裡的食籃,有點呲牙,真是不夠吃啊。

    他正感慨呢,旁邊走過來一位,低聲發話,“小伙子,這點飯怕是不夠你吃吧?”

    嗯?李永生側頭看一眼,是個不到三十歲的美少、婦,他呲牙一笑,“也沒指望在這兒吃飽。”

    聽說女人的腸胃都不大,你這是不是打算……勻我點兒?

    他心裡有點為難,我跟你不熟啊。

    “那是,”美少、婦笑著點點頭,“我看你小伙子飯量大,姐跟你換換?”

    李永生低頭一看,我去,她的食籃里三菜一湯,菜是兩個葷的,一個素的。

    關鍵是那菜不但精美,還……碗大啊。

    那一碗就頂李永生三碗了,而且飯也多,整整一小盆。

    這不太正常,會不會在飯菜裡下藥了,打算讓我出醜?李永生覺得自己可能有點心理陰暗,少不得看孔舒婕一眼。

    總教諭下巴一揚,意思很明顯:沒事,吃吧,誰敢在這時候動手腳?

    李永生衝那美少、婦呲牙一笑,“那就謝謝姐姐了,您也坐,一起吃吧?”

    “不用了,”美少、婦和藹地笑一笑,順手就提起了他的食籃,“你的食籃我拿走了,你安心吃,下午還要辦事呢。”

    李永生眨巴著眼睛,看著她離去,然後他才發現,食籃上印著大大的五個字,“政務院專用”。

    他的飯菜是政務院提供的,食籃自然也是,而吃完飯之後,食籃和碗筷都要被回收的,對方提走了也是沒用……帶不出去得。

    他低頭看一看美少、婦給的食籃,上面就倆字,“江記”——這食籃隨便往外提。


    “至於這樣嗎?”他嘴角抽動一下。

    還真的至於,那美少、婦將他的食籃拿走之後,提著籃子走一陣,坐下來吃一陣,還將食籃上那幾個字,有意無意地顯露在別人眼前。

    我吃的是政務院的招待餐,你們這些叫外賣的,就不要跟我比了!

    這一招管用嗎?李永生覺得會管用,政務院相召,和來求政務院,那真的是不同的,底蘊就差很多。

    算了,不管這些了,先吃飽再說,他將那江記食籃拿過來,就是一通狼吞虎咽。

    待他吃完之後,抬起頭來,才發現那美少、婦在十來丈外,衝著他微微一笑。

    得,你借了我的食籃,我也吃飽了,大家兩清,他懶洋洋地想。

    未末時分,也就是接近三點,有人來招呼,“徵文……徵文獲獎的,跟我走,伴當留下。”

    徵文獲獎的前十名,獲得政務院的召見,地點則是在一個三百多平米的房間。

    房間裝修得很簡單,不過用料都很考究,簡單而大氣,不愧是政務院出品。

    跟地球界開會差不多,前方是主席台,下面是與會者。

    李永生在比較靠後的位置,找到了自己的銘牌,前方大約還有五六十張椅子。

    他坐下之後左右看看,發現周邊的人年紀都不小,大多四五十歲,最小的也奔著三十去了,像他這麼大的,還就只有他一個。

    不過沒過多久,身後又坐了不少人,其中一對年輕男女,歲數也不大,看樣子二十出頭,男的英俊女的漂亮。

    女人感受到了關注的目光,抬頭看他一眼,又將目光移開了,心裡也忍不住生出點遺憾來——這麼英俊的臉,卻被一道疤痕毀了。

    緊接著,又有人陸續進來,坐到了前方,那些人的年紀就更大了,修為也更高。

    台下差不多坐滿的時候,一行人走了進來,打頭的是個華髮女子,旁邊還有略胖一點的中年男人。

    這行人走進來,並沒有上前,而是從後往前挨個座位問候,而李永生前方的人也紛紛扭頭看過來,而且還站了起來。

    有人興奮地低聲嘀咕,“宋院長來了”,“莫部長也來了”……


    李永生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那華髮女子,便是政務院一把手,大名鼎鼎的宋雨霖院長,而中年微胖男人,應該就是教化部的一把手,莫文遠部長了。

    一行人走得很快,眨眼就來到了李永生面前,莫部長看一下座位上的銘牌,熱情地向宋雨霖介紹,“宋院長,這就是我們教化系統的新秀,李永生修生,他還奉獻一項通訊技術。”

    “小李你好,”宋院長臉上帶著制式的微笑,衝李永生點點頭,和藹卻又不失高冷。

    “宋院長好,莫部長好,”李永生恭敬地彎腰抱拳,正是所謂的做戲做足。

    他可不會認為,宋雨霖的問候,象徵著什麼青睞,人家對每一個人都這樣。

    而兩人之間的身份差距,更是不可以道裡計。

    只看莫文遠就知道了,堂堂的教化部部長,論身份也只差了政務院院長半級,但是他此刻恭敬的樣子,跟差了兩級也沒啥區別。

    可見“體制森嚴”四個字,真的不是白說的。

    然而,李永生的想法,也不是特別正確,宋院長打完招呼之後,居然又接著問了一句,“你臉上這是怎麼了?”

    問話很和藹,也體現出了關心,但依舊是公式化的那種。

    李永生看著那雙似乎距離很遠的眼睛,微微地一笑,“遇到了些意外。”

    “哦,”宋院長微微頷首,然後也不多說,繼續向前走去,問候下一個人了。

    下一個似乎是徵文第二名,不過李永生並沒有跟此​​人交流過,倒是下下一個,他有所耳聞,那是一個被稱作“祁宇”的傢伙,此次徵文第一。

    宋院長對此人也很熟悉,“小祁啊,這篇《朝陽頌》寫得不錯,很見功力。”

    “宋院長過獎了,”祁宇笑著回答,這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帥哥,笑容很燦爛,“主要是那麼多名家沒有出手,否則哪裡輪得到我?”

    “看到你沒有驕傲,我就放心了,”宋院長笑一笑,又走向下一位。

    與會的一共一百多人,宋雨霖走得很快,也就是十分鐘不到,就問候完了,然後入主席台就坐。

    接下來,就跟普通的會議一樣,也是領導講話什麼的,無聊得很,不過還好,這裡的講話時間並不長,小半個時辰就完畢了。

    然後就是發布一些嘉獎了,最先頒獎的還不是徵文,而是外事獎項,在慶典之年,有些外事工作者,做出了傑出的貢獻,邀請他國前來觀禮,不辱使命的同時,保持了國格。

    看著上台領獎的三個人,李永生忍不住腦洞大開一下:這時候我要把有關部門對待安罕部落的行為捅上去,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開始頒發十大徵文的獎項了,李永生倒數第三個走上台,接過了一個獎牌。

    第三名是一個話本,所以台下眾人鼓掌的時候,似乎並不是很熱烈,倒是有不少人目放異彩,似乎在琢磨這個攪動了風雲的傢伙。

    李永生後來才知道,有些人的驚訝,並不是因為話本背後的味道——消息靈通的人不少,但是也有人並不關心這些。

    他們的驚訝,純粹是因為,上台領獎的這位,實在太年輕了:是不是誰家的孩子?

    當然,李永生只是第三,大家在他身上也沒有聚焦多久,正經是第一名祁宇走上台之後,爆出了雷鳴一般的掌聲。

    頒獎完畢之後,莫部長輕描淡寫地說一句,“第三名,話本《拯救戰兵雷鋒》的作者李永生,為慶典獻上收音機技術,為教化事業,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又是一陣稀稀拉拉的掌聲。

    這就是會議上,李永生所有的風光了,其他時候,他只是看客。

    那一對年輕的男女,是皇家戲劇團的,因為編排了一出新戲,名叫《男兒自當覓封侯》,在軍隊裡演出的時候,獲得了極大的轟動,獲得了政務院召見的殊榮。

    會議差不多開了一個時辰,就散場了,不過就在李永生走出房間,打算去跟孔舒婕匯合的時候,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攔住了他,“請稍等……你帶來了收音機和廣播電台的樣品吧?”

    政務院的這幫人都是這樣,說話並不失禮,但是總給人一種距離很遠的感覺。

    “帶來了,”李永生點點頭,“不過門衛搜撿的時候,留在那裡了。”

    “我去跟你取來,”男子有點迫不及待。

    “存取牌在我的總教諭手裡,”李永生一攤雙手。

    孔舒婕可不是善於之輩,對方跟她要存取牌,她直接提出了要求,她直接開出了條件,“你們獲得了圖紙,自己也能做,為什麼要樣品,還一毛不拔?”

    男子有點火了,“獻技術就不需要樣品嗎?我事務繁雜,你若無理取鬧,小心後果。”

    “你政務院得了技術,一點表示都沒有,真的好嗎?”孔總諭眼睛一瞇,氣場全開,“我朝陽大修堂出身,真的以為我無處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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