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尋情仙使 作者:陳風笑(已完成)

 
hkguy 2016-4-7 23:43:0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78 707098
hkguy 發表於 2016-5-4 00:00
第一卷 那些勤工儉學的日子 第七十九章 天道好還

黨玉琦聽到這話,登時大駭,“你這話什麼意思?”

    荒郊野嶺,又是雨夜,他從話裡,聽到了濃濃的惡意。

    然而,他雖然驕橫跋扈,欺負人的時候,也從無顧忌,但是從小到大,他還真的沒有殺過人——哪怕很多時候,他的所作所為,讓人恨不得殺了他。

    也可以說,他不是不想殺人,只不過沒有遇到那麼大的事罷了。

    真正面對著濃郁的殺意的時候,他呆住了,“咱們都是博本的師兄弟啊。”

    “你害我的時候,想到師兄弟了嗎?”李永生輕笑一聲,身子一躥,一記掌刀,就將對方打得暈了過去,快到令對方無法反應。

    他不想用兵刃,不想見血,那會令事情多出變數。

    下一刻,他一抬手,就將對方收進了儲物袋裡,順便將那短刀也收了進去——儲物袋不能裝活物,在裝進去的那一瞬,黨玉琦已經死了。

    “唉,”李永生輕嘆一聲,“抱歉,你必須死,還要無聲無息地死去。”

    緊接著,他身形一晃,就消失在了雨夜中。

    第二天,事態繼續發酵,那頸骨被打折的安保的家人,跑到七幻府知府衙門那裡鳴冤,要求懲治兇手。

    此事昨天就鬧得沸沸揚揚,知府早就知道了,於是有人出來解釋:別鬧了,賠償不是都已經給了你們嗎?

    正是因為有賠償,我們才要鬧,安保的家人理直氣壯地發話。有賠償就意味著軍役房做錯事了,既然是做錯事。傷人的兇手,怎麼能逍遙法外?

    前來鳴冤的。不止是這家人,其他受傷教諭和安保的家人也來了,只不過這名安保傷得最慘,若無意外,是不可能治好了。

    其他人聞言,也紛紛附和,說賠償歸賠償,懲治是懲治,這不是一碼事。

    府衙馬上著人去府軍役房。要他們來人解釋。

    府軍役房的態度,跟郡房不同,軍役使都被請去喝茶了,誰還敢負隅頑抗?

    所以一名副軍役使趕了來,向眾人客客氣氣地解釋:你們的心情呢,我能理解,但是懲治兇手是真的不可能,軍人是奉命執行任務,怪也怪不到他們頭上。

    這話當然有道理。但是傷者家屬不接受這個解釋:兵役報名的期限未到,就來強徵李永生,還惡意打傷安保和教諭多人,有這麼執行任務的嗎?

    因為收音機的環節。已經敲定,沒誰敢再多嘴,那麼提前強召李永生服兵役。就成了明顯的錯誤,因此而打傷人。肯定也是不折不扣的錯誤。

    要不然軍役房吃撐著了,賠博本院五百塊銀元?

    副軍役使也沒辦法。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強調:軍人是要服從命令的,我們真的不可能把人交出來啊。

    這兩邊辯論著,府衙就有人過來,說你們雙方也見面了,要不換個地方去商量?知府還要辦公呢,你們不能在這裡爭吵啊。

    那我們去哪兒?眾人發問了。

    軍役房傷的你們家人,當然要去軍役房了!這位回答。

    “有你這句話就行,”眾人扯了副軍役使,來到府軍役房門口,直接將大門堵了。

    軍役房是什麼地方?那是軍事重地,擱在以往,別說堵門了,在門外大聲喧嘩,都可能引發極為嚴重的後果,想要上綱上線,藉口都是現成的。

    但是有知府衙門的認可,眾人還就堵了門了。

    有些制修,手裡還拿著兵刃:有種你動我一下試試?

    軍役房這時哪裡還敢挑刺?甚至直接關上了大門——反正還有後門的。

    任何一個軍事機構,都不可能只有一個門,那樣太容易被人堵在窩裡了。

    家屬們也不往後門去,他們的力量,也只能保證守住一個門,如果兩邊都守,萬一被軍隊聚集起來一沖,又有可能吃虧。

    反正守住大門就夠了,讓過往的人都看到,軍役房的大門被人堵了。

    副軍役使也沒有脾氣,一房的老大都不在,沒人做主啊。

    府房無所謂,但是郡房的人見狀,就受不了啦:這尼瑪欺人太甚啊。

    更令人為難的是,為了方便軍事上的管理,府房和郡房就在一條街上,郡房想要裝看不見,那都不可能。

    不過還好,郡房的兩名大使,居然都不在房中,房務室的杜室長算最大的官了,他不出聲,旁人更無法做主。

    然而,隨著堵門的時間越來越長,府房終於有人忍不住了,從後門溜出來,求告於郡房,請他們為己方做主——憑什麼軍人聽從上司命令,也要被追究?

    若是叛亂,聽從了那樣的亂命,是沒臉求告,但這只是區區的一點小事好吧?

    杜室長閉門不見,傳出話來說,你們坐看就行了。

    這越發地刺激了軍人們,反正杜室長長於政務,而短於軍務,幾名軍人登高一呼,頓時拉出四五十名不怕死的好漢,要驅散堵門的人群。

    博本院的人寸步不讓,更有人大聲喊著,“不就是那天沒把人殺死嗎?來,今天讓你多殺幾個!”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躲在幕後的連軍役使也不得不露面了,發生兵亂的話,他的好日子鐵定就到頭了。

    接下來,軍役使走訪了郡守府,跟韓郡守和蔡同知短暫會晤一下,然後又派出若干夫役,大索七幻府三天,務求捉拿到黨玉琦。

    這時還哪裡捉得到黨玉琦?那個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那就不用說別的了,為了避免蔡同知攪局,韓郡守直接發話,就當黨玉琦跟胡畏族有勾結,圖謀收音機技術好了——沒勾結,他跑個什麼?

    連軍役使認可這個猜測,然後他在軍役房裡一調查,才發現此般種種,竟然都是房務室的杜室長背著他為之。

    沒錯,壞事就是這個杜室長干的,軍役使是好人,他只是不知情被蒙蔽了!

    杜室長很光棍地承認了自己敗壞軍隊形象的行為,錄口供畫押都沒問題,也被軍役使當場免職了——當然還要往京城匯報一下,但那不過就是個流程了。

    然而,對於巡薦房接管此人的要求,連軍役使斷然拒絕,這是我們軍隊內部的事兒,軍役部會做出相應的懲罰的,你們就別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了。

    正經是你們該把李滿生交還我軍役房才對。

    巡薦房當然不肯答應交還李滿生,說讓我們交還也行,這得巡薦部通告我們。

    這個回答有點沒道理,但是孫巡薦使有別的想法,他還想努力拖延一陣,抓緊時間從李滿生嘴裡挖出杜室長上面的人!

    對巡薦房來說,案子查得漂亮就是業績,至於說查出案子之後,該不該捅出來,那就不是孫巡薦使要操心的了——自然有別人替他操心。

    當天夜裡,李滿生在巡薦房裡割斷喉管而亡,巡薦房和捕房定義為自殺。

    短短幾天之內,七幻城發生了這麼多的變化,真是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給。

    不過這也就是尾聲了,博本院的胡畏班囂張依舊——不管是巡薦房,還是捕房和軍役房,都沒去調查他們,是不是跟黨玉琦約定了什麼。

    他們不是不想去,而是不能去,只能暗暗地打聽。

    李永生終究是年輕,受的也是皮肉之苦,幾天時間就可以下地行走了,不過身上的傷,肯定一時半會兒好不了。

    尤其是臉上那一鞭子,分外地明顯,雖然傷口結痂了,但是想要真正地痊癒,起碼得三四個月,這還是他用了不少自己做的傷藥。

    反正這一鞭子讓他出名英俊的面孔破​​相了,男性修生惋惜之餘,少不得有點幸災樂禍。

    該,誰讓你帥到沒朋友?現在好像,又賺了一大筆錢?既帥又有錢……你不破相誰破相?

    女修們的嘴裡,就全是嘆息了,咱們院的院草……怎麼就這樣了?

    孔總諭消失了兩天之後,特地給李永生帶來了平復肌膚的丸藥,她鄭重地告訴他,“這复顏丸是我好不容易求來的,非同小可,古老相傳,曾經引發過蘑菇天劫……”

    不就是陳太忠那點兒事嗎?地球界有風傳的,李永生並不是很在意,他在意的是,“老王怎麼樣了?”

    老王就是那個斷了頸骨的安保,博本院的藥,只能保他不死。

    “唉,”孔舒婕嘆口氣,“郡守府也提供了最好的藥,只能令他恢復行走,想要幹體力活,那卻是不可能了,連洗碗炒菜都不可能……只是不需要人照顧而已。”

    李永生眉頭一皺,“郡守府不可能沒有更好的藥吧?”

    “更好的藥,輪得到他?”孔舒婕皺著眉頭回答,“軍中有​​些好藥,但是化修之上才有資格使用……別說是他,連鷹也弄不到。”

    傷藥這些東西,市面未必就有最好的,最好的藥,永遠是權貴階層壟斷的,區區本修院的安保,能治到這種程度,也就是他遇上大事了。

    若是平常制修遇到類似的事,能保證不死,慢慢地恢復行動,就可以滿足了——還得花不少錢才行。

    李永生卻是不甘心這個結果,不管怎麼說,老王是為了保護他受傷的,他不能坐視。

    他能調製出點藥來,治這個傷病,不過那些調配的藥材裡,很有些貴重的,還有幾味藥,是在博靈郡買不到的。
hkguy 發表於 2016-5-4 00:01
第一卷 那些勤工儉學的日子 第八十章 以心換心

 在秦天祝來探望的時候,李永生直接發問,“道宮之中,有沒有治療老王傷勢的藥?”

    這個我得回去問一下,汽車人如此表示。

    一天之後,秦天祝給出了回复,“藥是有的,名喚塑骨丸,不甚珍貴卻極為稀少,就算高階上人,也要提前申請。”

    道宮口中所謂的上人,就是正經擁有道宮敕令的,而且得是司修這個級別。

    秦天祝的大伯,是高階上人,差一步進真人的,想得到塑骨丸,也是需要排隊的。

    排隊肯定不行!李永生不能接受這個答案,傷及骨頭,肯定是越拖越難好,而且他是還要進京的,在七幻城待不了太久了。

    他沉吟一下,“我記得你跟我要唐紅豆的處理方法時,曾經跟我說過,道宮的人認為,欠我一點東西,是吧?”

    在普通民眾中,道宮是個比較罕見的話題,有關係的人,也很容易被人攀附,不過兩人已經很熟慣了,倒也不存在什麼禁忌。

    秦天祝當然不是不認賬的人,他點點頭,然後一怔,愕然地看向他,“不會吧?你要用到這樣的機會?”

    “老王是為了保護我,”李永生淡淡地回答,“我認為值得。”

    我了去的,秦天祝艱澀地咽一口唾沫,“你知道道宮的承諾,有多麼寶貴嗎?”

    你早說願意付出這麼大的代價,我直接把秦家的戰力全調過來,全心全意保護你兩個月——半年也行啊。

    李永生也不說話。就那麼淡淡地看著他。

    “好吧,”秦天祝見狀一攤手。事實上,他一直是個比較乾脆的傢伙。雖然心裡不捨,卻也沒有多麼矯情,“老王真是個幸運的傢伙。”

    “老王……那是比較幸運,”李永生的嘴角,泛起了一絲詭異的微笑。

    在地球界,老王那可是傳說中的人生贏家,雕絲逆襲的典範,摘盡了整個位面的紅杏,又怎是區區“幸運”兩個字能夠道盡的?

    秦天祝也沒多想。只當這廝讓出了機會,標榜一下自己的高大上——本來嘛,這種大機緣讓出去,還能不讓人家得瑟一下?

    他更多考慮的,是可操作性,“不過這種事,我不能馬上給你答案……道宮做事的風格,你請出的。”

    “盡快吧,在我離開之前。”李永生也清楚道宮的行事風格,“對了,你記得跟老王說,這是你的心意。別提我。”

    “你什麼意思?”秦天祝哼一聲,他很好強,特別愛計較——否則他也不會從觀星樓上跳下來。所以他真不喜歡把別人的功勞據為己有。

    “你就是那傳說中的高人,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我就是那俗人?”

    “我跟道宮沒關係,”李永生淡淡地看他一眼。 “唐紅豆的事兒,你打算傳出去?”

    “忘了還有這樁公案,”秦天祝聞言,忍不住抖一下,“這事我當然不能說出去。”

    汽車人就這麼離開,三天之後,才又過來看李永生,“那個……兩天之後,我接你回秦家,我大伯會專程回來。”

    李永生有點納悶,“為了這小小的塑骨丸,有必要嗎?”

    “山南有野祀,已成氣候,有不止一個化修出現,”秦天祝正色回答,“我大伯恐怕不是單獨回來……這事兒你知道就行了。”

    野祀就是不被道宮認可的寺觀,涉及到偷竊氣運和功德。

    他們竊的氣運不多,主要是竊功德,所以對付他們的,主要就是道宮的力量,官府反倒不怎麼積極——有道宮操心,我們沒必要太上心。

    不過李永生身為上界觀風使,心裡十分清楚,道宮在意的不是功德,而是天道——在意功德的,是那幫禿驢。

    野祀竊功德事小,關鍵是他們會用功德影響天道,這是道宮無法忍受的。

    汽車人對這些不熟,也是可以理解的,他又不是從上界下來的。

    然而這個位面,大家說天道少,說功德多,其實……也未必就是誤傳。

    總之不管怎麼說,秦天祝能知道野祀的消息,就已經很令人震驚了,肯告知李永生,那就是實打實的仗義了——這消息就不可能外傳的。

    然而,李永生對野祀並不感興趣——這事兒是根本不可能禁絕的,天底下總有想投機取巧的人,左右不過是那些東西,而且他認為,道宮完全解決得了。

    人大口吃肉的時候,總有些肉屑掉落,然後被螞蟻叼走,誰會在意?

    只要那些螻蟻別爬到人身上,甚至還咬人,那就沒有任何問題。

    道宮現在想做的,就是掃滅這些螻蟻。

    不管怎麼說,秦天祝的大伯回來了,還要見李永生一面,才能決定給不給塑骨丸。

    李永生當然沒有別的選擇,兩天之後,他坐上秦家的馬車,趕到了秦府。

    這是他第二次來秦府,跟著秦天祝來到了一個小院裡,等著道宮召見。

    然而不多時,出去打聽消息的秦天祝回來了,他很遺憾地表示,大伯遇到了點事兒,可能要耽擱一陣。

    李永生在秦府等了兩天,秦天祝的大伯秦孟颺才回來,同行的還有四個道宮中人,其中就有上次的那個藍袍道人。

    藍袍道人似乎遇到了什麼麻煩,鬚眉皆無,頭上的高冠也不見了,露出的髮髻上,有明顯的焚燒過的痕跡,面色也不是很好看。

    五人一來,就佔據了一個獨立的大院,關上門似乎在議論什麼,秦家派出大量的製修,在四周巡邏防範,防範人輕易闖入。

    就連端茶倒水這種伺候人的活兒,也是各支的嫡系子女親手張羅,並不假手於外人,而且還是候於門外,隨叫隨到。

    不過這些子女毫無怨言,反倒一個個歡天喜地,秦天祝對此有點不屑,“不安心修煉,把希望寄託在幸進之上,有意思嗎?”

    要不說這廝實在太傲了,對著自家的兄弟姐妹,都有濃濃的優越感。

    “這你就有失偏頗了,”李永生笑著搖搖頭,“先天的天賦固然重要,但是所謂修行,修的是一種態度……人家不過是天賦差一點,想求些機緣,你又何必在意?”

    秦天祝不屑地哼一聲,“苦修才是王道,把心思用在這些不靠譜的事上,實在是捨本逐末。”

    李永生白他一眼,“你當別人都有你這資質?”

    “哈哈,”秦天祝仰天一笑,“這話我愛聽,我一直就在等你誇我。”

    李永生很無語地看他一眼,居然敢跟我顯擺資質,你還真有勇氣……

    直到晚上酉末時刻,秦孟颺才著人傳話出來,要秦天祝和李永生進去相見。

    傳話的秦家子弟,眼神中透露出濃濃的艷羨。

    跨進大院之後,院門在身後關上,走進正房,卻發現裡面只坐了三名道人。

    中間的是一名黑臉道人,右邊的是藍袍道人,左邊的一名年輕道人,跟秦天祝有七分相像,應該就是秦孟颺了。

    “見過三位上人,”秦天祝在外面狂得很,見了這三位,卻是異常恭敬,走上前小心翼翼地行個禮,連大氣也不敢出。

    李永生則是很隨意地拱了一下手,連話也沒有說,就當秦天祝已經替他說了。

    “嗯?”藍袍道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目光中透出幾分不滿。

    黑臉道人卻是沒在意,道宮和黎庶之間,有巨大的鴻溝,大象會在意螻蟻對它吐口水嗎?

    他看一眼秦孟颺,微微頷首,“秦家有如此麟兒,也是難得。”

    “師兄謬讚了,”秦孟颺的嘴巴扯動一下,似乎想要笑一下,不過他的雙眉皺做一團心事重重,這個笑容明顯屬於半成品。

    然後他收回心思,看一眼李永生,“看到上人,你不見禮嗎?”

    “已經見過了,”李永生微笑著回答,“我身上有傷,不能劇烈動作,身份差異原本就大,想必三位上人也不會在意。”

    差異確實巨大,堂堂的上界觀風使,對你們施禮的話……你們受得起嗎?

    “你倒是會說話,”秦孟颺心不在焉地哼一聲,“我且問你,你確定要用一枚塑骨丸,抵消你提供煉製唐紅豆秘方的功勞嗎?”

    “確定,”李永生很乾脆地回答。

    “豎子,你也太不把道宮當回事了吧?”藍袍道人見他連個“回上人”都不肯說,火氣又起來了,“你知道不知道,以你的功勞,可以求入道宮的?”

    須知對普通人來說,能入道宮是莫大的機緣,秦天祝那麼狂妄,也是以入道宮為目標。

    “啊,是嗎?”李永生恰到好處地愕然了​​一下,目中還帶著些許的懊惱。

    “不過,求入道宮,不等於就能入了道宮,”藍袍道人淡淡地發話,“現在,你還要求這麼交換嗎?”

    李永生猶豫一下,最終還是“毅然”點點頭,“是的,好漢子當言而有信,此人因我而傷,我自然要以果償因,求個道心圓滿。”

    “嗤,口舌之利罷了,”藍袍道人不屑地哼一聲,憑你也敢說道心圓滿? “莫要以為能放狂言,道宮就會賞識你。”

    “師弟,莫要逗他了,”秦孟颺微微搖頭,然後看向李永生,“塑骨丸我帶來了,不過我還想問一句……你所說的通竅之術在乎一心,是得自何人的說法?”

    黑臉道人原本瞇著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聽到這話之後,將眼睛半睜開了。 (
hkguy 發表於 2016-5-4 00:02
第一卷 那些勤工儉學的日子 第八十一章 震驚道宮

原來這才是你要見我的真正原因啊,李永生瞬間就反應過來了,僅僅一個唐紅豆的煉製手段,旁人也許以為他是湊巧得到的,但是再加上這個說法,就由不得別人生出疑惑了。

    他猶豫一下,不答反問,“敢問秦上人,這很重要嗎?”

    “當然重要,”藍袍道人冷哼一聲,“你知道的有點多了……來歷成謎。”

    這可不是什麼好話,來歷成謎,可能是敵國探子,也可能是野祀臥底。

    道宮的人,感覺沒有孔總諭和善啊,李永生輕咳一聲,“是個矮胖老頭,我不知道來歷。”

    “算了,我叫你來,也就是看一看你氣運和功法,”秦孟颺意興索然地一擺手,“氣運紮實靈動,祖竅中正平和醇厚,當沒有什麼問題……”

    “慢著,”黑臉道人驀地出聲,眼睛還是半睜著,有氣無力地發問,“老頭什麼長相?”

    李永生閉上了半徑,似乎在回憶,過了一陣,才緩緩睜開,“斷了一腿,酒糟鼻,衣衫襤褸,有一根很結實的黑木拐杖,很輕。”

    黑臉道人頓了一頓,半睜的眼睛驀然張開,駭然地看向秦孟颺,“此人……”

    藍袍道人也倒吸一口涼氣,“不是吧?”

    “握草,”秦孟颺的眼睛差點瞪出眼眶,嘴裡直接蹦出了髒話,“尼瑪,這次我虧大了。”

    他原本就是隨便問問,落實一下李永生來歷,也就是了——塑骨丸倒沒有多珍貴。但是經他的手流向道宮對頭的話,肯定是不合適的。

    但是沒想到。對方直接給了他這麼個答案,他頓時就深深地後悔了:早知道是這種來歷。我該私下悄悄地問啊。

    現在可好,又多了兩個見證。

    “那真……那老者還說了些什麼?”藍袍道人直接開口發問,眼中滿是狂熱。

    “他……他說了很多,”李永生茫然地看著他,“你指的是什麼?”

    “兩位師弟稍安勿躁,”黑臉道人發話了,“未必就是咱們想的那位。”

    話是這麼說的,但是他心裡也清楚,這種長相和造型​​的主兒。就只有那麼一個。

    別的不說,到了那樣的修為,斷腿可以重生,酒糟鼻那簡直就是……那廝的惡趣味,既輕又結實的黒木拐杖,這個位面更是獨此一家——百煉萬載風梧木所製。

    不過,萬一是個比較像的凡人老頭呢?

    他沉吟一下,又緩緩發問,“他可跟你說過七星連珠?”

    “七星連珠……”李永生沉吟一下。方始緩緩回答,“可趨可避,不知趨避者……”

    “如何?”黑臉道人饒有興致地看著他,“還是存乎於心?”

    李永生搖搖頭。淡淡地吐出兩個字,“趨之!”

    黑臉道人沉吟不語,秦孟颺和藍袍道人也不說話。

    良久。黑臉道人摸出一塊灰色的石頭,“我當傳訊證之……二位師弟以為如何?”

    “師兄。這可是我申請的塑骨丸,也是我秦家弟子的機緣。”秦孟颺斜睥著他,“你這麼做,讓我很為難啊。”

    “倒是我疏忽了,”黑臉道人乾笑一聲,“但是,若不是我提醒……這大好機緣就錯過了。”

    “是不是機緣還難說呢,”藍袍道人接話了,臉色不太好看,“就算是……我也是個見證吧?”

    “倒也是,”黑臉道人笑著點點頭,又看向李永生,笑瞇瞇地發問,“真……那老者可說,什麼時候你能再見他?”

    再見他的時候,就得是我任務圓滿,回到仙界了,李永生茫然地搖搖頭,“他只說有緣自會相見,萬法總要相逢。”

    “緣法大會,”三名道人齊齊點頭,這可是道宮內部的事,非敕牌弟子不能得知,外界雖然也有人知道,但絕對不會妄傳。

    打個比方說,朝廷里三院六部以上的官員,肯定大都知道這個緣法會,但是他們不可能傳出去,一旦傳出去,下面官員就要問了——道宮有緣法大會,咱官府有什麼大會呢?

    官府就不可能有這種大會,傳出去徒亂人意。

    以李永生這樣普通百姓的身份,能知道緣法大會,那更不可能了。

    黑臉道人再次發話,“此次任務以我為首,自然也是我來求證。”

    秦孟颺知道自己爭不過師兄,只能嘆口氣,“以後的溝通,卻該由我來。”

    藍袍道人的臉漲得通紅,最後才說一句,“身為見證,我列個名,總是應該的吧?”

    兩位師兄齊齊點頭,“那自是應當的。”

    李永生眨巴一下眼睛,心說這就是地球界寫論文,第一作者、通訊作者和署名作者的區別了吧?

    黑臉道人運起靈氣,灰色的石頭頓時就泛起一片白芒——這便是傳訊石了。

    “小弟內急,告個方便,”秦孟颺和藍袍道人站起身,齊齊離開了,出門之後,一個左拐一個右拐。

    秦天祝側過頭來,一臉羨慕地看著李永生:你這是……發達了吧?

    果不其然,片刻之後,黑臉道人收起傳訊石,已經是一臉的笑意,“小兄弟……你叫雷永生是吧?那個,咱們其實不是外人,呦,你臉上這是怎麼搞的?”

    一邊說,他一邊又摸出一塊灰色的石頭,“給你弄點复顏丸先,這個東西不好搞,得從官府弄……你等我一下。”

    “這位上人,請等一下,”李永生忙不迭地發話,“所謂無功不受祿,我做人一向有原則……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對了,我叫李永生。”

    “什麼上人不上人,就是個稱呼,”黑臉道人笑瞇瞇地一擺手,“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見外?你可知遇到的是什麼人?”

    “果然是北極宮的那位,”一個聲音從外面傳來,然後秦孟颺就走了進來,“沒錯,不知趨避者趨之,就是他的道。”

    “這雨季也太坑了,”藍袍道人也走了進來,黑著臉發話,“兩塊傳訊石疊加,才傳出去……效果好差。”

    信號不好啊,李永生心裡暗暗吐槽,可惜不能讓鐵通背黑鍋。

    “好了,答應你們的,都會做到的,”黑臉道人氣得哼一聲,然後又笑瞇瞇地看著李永生,“那位說了沒有,平時該去哪裡找他?”

    李永生搖搖頭,很乾脆地回答,“沒說,反正我遇到麻煩,默默想他面目即可……不過他也說,未必顧得上我。”

    三位道人又默然了,然後相互交換個眼神,秦孟颺率先發話,“我看你骨骼清奇功底紮實,可願隨我入道宮?”

    “咳咳,”黑臉道人乾咳兩聲,“秦師弟,師兄尚在……良才美質,當讓長者。”

    “我祖姑是北極宮三宮主!”藍袍道人急眼了,“你們憑什麼跟我爭?”

    三人頓時吵做了一團,原因竟然是因為,一個虛無縹緲的矮胖老頭。

    “三位上人,可否聽我一言?”李永生清一清嗓子,大聲發話,“我前些日子,剛得了政務院的邀請,要進京相見,入道宮一事,不妨放一放。”

    “荒謬,”三人齊齊呵斥,“官府那幫運修,有幾人能得大道真意?”

    運修和靈修,從來都是相互看不起對方,運修修的是天下氣運,按部就班地走上人生巔峰,雖然對資質、努力和機緣都有要求,但是要求比靈修低很多。

    但是同時,運修對世俗界的掌控,比靈修強太多了,一旦晉階到相當的地位,享受的榮華富貴,不是道宮中人能比的。

    然而李永生看重的,恰恰是運修在這方面的優勢,不管是尋找永馨,還是觀風使的職責,都注定他要在世俗界廝混。

    所以他笑一笑,婉轉地回答,“這是答應了修院教諭和教化房的,我必須要做到。”

    “你真是……”藍袍道人又要生氣了。

    “師弟!”黑臉道人冷哼一聲,又瞪他一眼,才對李永生笑著點頭,“你有主意,我們也不勉強,不過你記住,道宮的門,始終是為你敞開的。 ”

    “多謝這位上人,”李永生笑著一拱手。

    “既是政務院相召,想必你也能弄到復顏丸,”黑臉道人微微頷首,他對博本院和郡教化房的能量,還是很清楚的,“很高興你告訴我們,那位的下落……有什麼要幫忙的嗎?”

    “這還用問嗎?”秦孟颺很不客氣地打斷師兄的話,然後狠狠地瞪秦天祝一眼,“永生既然是你的學弟,你怎麼能讓他傷成這個樣子?”

    “我也無能為力啊,”秦天祝苦笑著一攤手,“一開始只是農司在為難他,咱們秦家也出力了,後來實在是軍役房出頭了,這我想幫也幫不了啊。”

    一聽說“軍役房”三個字,連黑臉道人也忍不住皺一皺眉頭,“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天祝少不得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完完全全說一遍。

    事實上,道宮中人也有點忌憚軍役房,聽完之後,黑臉道人看一眼李永生,“可要我道宮幫你追查一下黨玉琦?”

    “這就壞了規矩,道宮不該插手俗世,”李永生搖搖頭,“不過此番真兇尚未伏法,我想起來,心裡多少是有點不舒服……”
hkguy 發表於 2016-5-4 23:43
第八十二章 插班(一更賀盟主0807)


    三名道人跟李永生和秦天祝聊了近兩個時辰,眼瞅著夜深了,才將人放走。

    第二天一大早,黑臉道人就來到了李永生暫居的小院,遞過了一塊玉簡,“進京之後,如果遇到麻煩,去北郊玄天觀,出示此令牌即可。”

    李永生猶豫一下,“這個……合適嗎?”

    “合適,”黑臉道人笑著點點頭,又四下看一看,才放低了聲音,“你遇到的老者,可是北極宮的真君瘸道人,此人于百年前證真,然後不知下落……你心里有數就是了。”

    我倒是知道他的下落!李永生倒吸一口涼氣,駭然發話,“真……真君?”

    “沒錯,”黑臉道人微微頷首,“你還年輕,不知真君之威,平時還是要多多敬祈其人才好。”

    李永生的嘴角抽動一下,抬手一拱,“多謝上人指點。”

    “對了,我這個……面臨悟真關口,”黑臉道人很隨意地提一句,“真君若能指點一二,我必全力報答。”

    李永生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明白了,不過我人微言輕……”

    “真君肯青睞你,那就是天大的機緣,”黑臉道人輕輕一拍他的肩頭,“小伙子,我看好你。”

    說完之後,他飄然離開。

    你……看好我?李永生嘴角泛起一絲微笑。

    “李老四你起得好早,”秦天祝打著哈欠走了過來,兩只眼楮里,隱約帶了點血絲,“你且待著,我去膳房催一下早膳。”

    他昨天陪李永生回來,憋了一肚子的疑問。只不過天色已晚,不好多問,就去睡了。可是一晚上輾轉反側,也沒睡踏實了。

    現在正好借著催早膳的機會。去打听一二——前兩天他可從來沒催過,就等人送上門呢。

    他才走出院門,卻見一個小廝在遠處探頭探腦,見他出來了,抬起手來使勁搖晃。

    秦天祝左右看一下,快步走了過去。

    沒等他走近,小廝就低聲發話,“祝少……大老爺有請。”

    在秦府里。大老爺就是秦孟了,至于秦天祝的爺爺,那是老太爺。

    他走後不久,又走來一名年輕的道姑,個子不高娃娃臉,走到院門處徑直敲門。

    李永生打開門,上下打量對方一眼,目光在對方腰間的銘牌上掠過,才抬手一拱,“見過這位上人。”

    “不須客氣。”道姑笑吟吟地一擺手,“我昨天聯系其他師兄弟去了,回來才听七師兄說。原來……竟然有北極宮的高足在這里。”

    “上人說笑了,”李永生笑著回答,“我尚未入道宮,這高足二字,談何說起?”

    “總之,你是那位看好的,”道姑一邊說話,一邊拿出一個小冊子來,“七師兄的祖姑。是北極宮的三宮主,這個冊子你且拿去。都是跟北極宮交好的勢力,今後遇到什麼麻煩。盡可上門求助。”

    李永生呆呆地看著那冊子,卻不肯伸手去接,“上人的七師兄是……”

    “昨日你見過的,被野祀的祭火燒了須發的那個藍袍道人,”道姑拿起他一只手,熱情地將冊子塞過去,“不管別人怎麼說,七師兄是最有能力幫到你的。”

    “這個……好吧,”李永生猶豫一下,終于點點頭。

    “其實我也能幫到你,”道姑沖他擠一擠眼,低聲發話,“京城朱塔任家,就說是任冰冰的朋友,有事可以直接上門。”

    這個……不好吧?李永生尷尬地笑一笑,“上人,無功不受祿啊。”

    “能聯系上北極宮失蹤的真君,你還無功?”道姑白他一眼,聲音還是低低的,“我有堂妹永馨,年輕動人,可為佳侶。”

    “哦,謝謝上人青睞,”李永生點點頭,然後就是一怔,“神馬?”

    那道姑不理會他,轉身離開,只留下一串輕笑聲……

    李永生這傷勢,足足將養了十余天,而他進京接受召見,也只剩下了十二天。

    這十二天里,他將收音機的技術,教給了肖仙侯——技術已經要上交,為慶典做賀禮了,別人就算學會了,也不可能傳出去。

    也就是說,除了朝廷指派的作坊能生產,只有李永生旗下的產業,才有資格生產這個東西。

    當然,這個產業,還是掛在了博本院名下,一來省稅,二來能接受修院的保護,第三就是修院能享受到相當大量的利益。

    每台收音機售價的百分之十,會上交給修院,做為管理費——要不然修院憑啥保護你?

    總之這是個雙贏的事兒。

    與此同時,李永生開始教人組裝可調頻的收音機,這個東西早晚要搞,倒不如趁著擴大生產的時候,一次到了位。

    就在他忙著教授人的時候,孔總諭再次找上門來,“這次去帝都,你做好長期留在那里的打算,可能你需要在那里待很久。”

    “什麼?”李永生听得有點奇怪,“就是一次召見而已……要很久?”

    “政務院召見了你,誰知道今上會不會見你?”孔舒婕一攤手,“總之今年是登基年,所以我們聯系了京都的朝陽大修堂,他們也同意讓你插班進修。”

    “通常這種情況,不該是交換生嗎?”李永生低聲嘀咕一句,地球上的網絡小說里,都這麼寫的。

    “交換生?咱們倒是想呢,”孔總諭嘆口氣,“兩個修院終究是差著一點,而且今年是慶典年,帝都修生,想必也沒人願意來咱們這地方。”

    慶典年的活動,會非常多的,由于是帝制國家,各種各樣的活動,都是被允許的,比如說大赦,又比如說減免稅賦……

    有的地方會封山封海禁狩獵,也有地方會開山開海,通過漁獵收獲來慶賀。

    各地有各地的活動,帝都的活動絕對會是最多的,這種熱鬧的年份,七八年也輪不到一次,帝都的修生誰吃撐著了,交換到博本院來?

    而且憑良心說,博本院跟朝陽大修堂相差的……真不止一點,須知那可是本朝太祖一手操辦起來的修院,並且指出,“年輕人是朝陽,中土國的希望,就在你們身上。”

    朝陽大修堂以此而得名。

    “那就插班吧,”李永生微微頷首,對他來說,帝都未必有助于他觀民風民情,但終究是一國的中樞,對于他尋找永馨,還是有極大的幫助。

    他原本打算獲得了制修的身份之後,再去帝都的,此番倒是提前實現了心願。

    不過他還是有點糾結,“總教諭,您可是說過,讓我跳到內舍的,朝陽大修堂恐怕不會答應吧?”

    “此事交由我來安排好了,”孔舒婕點點頭,對她來說,這真不是什麼問題,無非是跳級,考核能過就可以跳級。

    當然,她還要強調一點,“你以內舍生的身份插班,過不了朝陽大修堂的期末大比的話,損了我博本院的名聲……知道後果是什麼吧?”

    “知道,修院除名,”李永生點點頭,“總教諭請放心,我既然敢應允,當然敢擔保。”

    “秦天祝去年也這麼說,”孔舒婕哼一聲,她也願意相信李永生,不過謹慎一點總不是壞事,“武修方面不用試了,文修……卻還是要考核一下的。”

    李永生的境界,大家一目了然,戰力更是不用說,倒是理論的一面,雖然也有驚人之舉,比如說全國征文第三,但終究還是考一下才放心。

    其實孔舒婕心里也清楚,不說此子身為書閣勘驗,能博覽群書,只說人家能設計出收音機這種東西,還能對通竅有獨特的看法,怕是文修也攔不住。

    然而,終究是考校一下,才比較放心。

    這可是關系到博本院的顏面,涉及到了修院的榮譽。

    嚴格來說,只憑李永生那個全國征文第三,就完全有資格破格跳入內舍生了,哪怕是沒有過了朝陽大修堂的大比,也有足夠的理由來解釋。

    這是我博本院的獎勵,你朝陽大修堂不服氣,內舍生里也拿出個全國第三來好了——全國前十都行。

    這樣杰出的本修生,又不是讓你特招,特插一下,有什麼了不起的?

    但是孔舒婕不這麼想,她認為博本院出去的修生,就要挺胸抬頭,受得住別人的考校。

    于是接下來的日子,李永生就慘了,他每天要拖著沒有好的身體,完成修院給的測試卷子——只為他一個人出的卷子。

    卷子五花八門包羅萬象,能考的都會考,超綱的事兒經常發生。

    連續考了三天,李永生做了十一份卷子,成績異常杰出,令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就連趙平川見了卷子,都表示一下,“博本的內舍生都能達到這個水平,我也就無憾了。”

    但是孔舒婕不答應,她對李永生說,再做兩份卷子,你要是過關,我就認可了。

    “這兩天恐怕不行,”李永生的身體,越發地好了一些,他沖著總教諭,露出一個遺憾的笑容來,“我明天要去一趟豫州郡。”

    “只剩七天,就要啟程了,”孔總諭冷著臉發話,“你這身體,還要去外郡?我不準!”

    李永生抬手一拱,“秦天祝獲得了塑骨丸,有些應酬要走到,他希望我跟著一起去。”

    “秦天祝……”孔總諭的眉頭扭做一團,陷入了糾結中。
hkguy 發表於 2016-5-4 23:46
第八十三章 色為媚(二更賀盟主雪-在燒)

    秦天祝為安保老王討來了塑骨丸,在博本院的高層里,這不是秘密。

    塑骨丸是好東西,大家都知道,但是道宮里每年出產的數量太少,在世俗界基本上見不到。

    當秦天祝把塑骨丸交給老王的時候,甚至連博本院的老院長都被驚動了,老院長的嫡孫騎馬摔傷三個月了,骨頭長得有點錯位了,一瘸一拐的。

    老院長在修院里影響不小,他也沒說就要這顆塑骨丸,只是問秦天祝︰你還有嗎?

    如果還有,價錢不是問題。

    沒了!秦天祝很干脆地回答,我是看老王恪盡職守,李永生又是我交好的學弟,所以獻出一顆塑骨丸來,咱不能讓英雄流血又流淚。

    老院長心里不是很痛快,但是他也沒說什麼,安保老王確實做得無可挑剔,李永生的好友回報一顆塑骨丸,算多大事?

    其實他不甘心也是沒用的,北關秦在博靈郡的影響力,可能小于老院長,但是眾所周知的是,北關秦家的長子是道宮中人。

    而塑骨丸這種東西,就是道宮出產,就像復顏丸,是出自于官府一樣。

    老王家人對秦天祝,那真是感恩戴德了,雖然他在剩下生命中賺到的錢,加在一起大概也買不起一顆塑骨丸,但是家里的主心骨恢復健康了,那種歡樂和安詳,卻是多少錢也買不來的。

    秦天祝卻是一如既往的傲慢,他表示說,這個事兒你謝李永生好了,雖然你的行為,我非常贊賞,但你若救的不是李永生。我也就是捐點錢罷了。

    孔舒婕熟知其中經過,也清楚這件事極大地提升了博本院教諭的榮譽感,所以她無法阻攔李永生應秦天祝的約。

    但她還是要問一句。“那他邀你去豫州郡,所為何事?”

    “呵呵。看一場戲而已,”李永生笑了起來,“還要請修院辦個游引。”

    制修之下的普通人想要出郡,路引都不夠,必須要辦商引,但是在讀的本修生卻是例外,只須辦個游引——游學的路引,再加上修院的銘牌。就是跨郡的憑證了,而且無需報備。

    “游引好說,”孔總諭點點頭,所謂路引、商引、游引,其實都是一些必要的手續,只要身份沒問題,開出這些很簡單。

    不過……看戲是怎麼回事?

    她沒有再問,李永生也沒有再說。

    連志磊是豫州郡陽信府軍役房的一名中階制修,戰訓室的副室長,但是沒有誰敢輕視他。因為大家都知道,他的父親連鷹,是博靈郡的軍役使。

    陽信府緊挨著博靈郡。連軍役使想要照顧他,是很輕松的。

    事實上,今年的九月,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連志磊會成為戰訓室的室長,兩年到五年內,或成為府房的副軍役使。

    公平嗎?絕對不公平,但這才是現實,誰讓人家有個好爹呢?

    不過最近。連志磊的情緒不太好,因為他的老爹。在博靈郡遇到了麻煩,要他在近期內收斂一點。低調做人。

    連志磊平日里做人就不算高調,起碼他對戰友什麼的比較客氣,沒有郡軍役使兒子的那種傲慢,除了有點喜好美色,喜歡喝個小酒,沒別的問題了。

    這天他來到軍役房旁邊的酒樓喝酒,一眼就看到,酒樓里坐了一個極為美貌的女子,正坐在那里獨酌。

    連室長雖然只有二十五歲,已經是閱女無數了,但是這樣的美貌女子,在他見過的美女中,絕對可以排進前五,他所經歷的女人中,沒有過這樣的極品。

    尤其令他心動的是,這女人雖然冷艷雍容,但是眼波流轉之間,又帶了一絲說不出的風情,讓人忍不住生出征服和蹂躪的*。

    這女人給人的感覺,實在是驚艷了,連志磊猶豫一下,竟然沒有勇氣第一時間去搭訕。

    旁邊幾個酒桌,也有男人在喝酒,時不時就斜眼去看她,但是沒誰敢主動上前。

    連志磊是帶著一個姓白的制修,前來喝酒的,府軍役房的人原本就不多,戰訓室總共四個人,除了正副室長,就是兩個制修。

    兩人尋個桌子坐下,要了酒菜,白制修知道副室長的毛病,沒喝幾口就悄聲發問,“連室長,我去幫你問兩句?”

    “你這家伙,”連志磊開心地笑了,然後悄聲叮囑一句,“客氣點啊……這個可以娶回家的。”

    白制修微微頷首,低聲回答,“你放心好了,我爭取喝你倆的喜酒。”

    他端起酒杯就走了過去,笑吟吟招呼一聲,“這位姑娘,一個人喝酒多沒意思,一起喝吧?”

    一邊說,他一邊就老大不客氣地坐下了。

    那美女抬起眼皮看他一眼,也不說話,真正的冷艷逼人。

    “我們是軍役房的,不是壞人,”白制修笑著發話,“就在酒樓隔壁,不信你去打听……”

    他也沒指望對方接話,而是頓了一頓接著說,“我們長官也是擔心,你這般貌美的女子獨自喝酒,難免被人騷擾,就邀請你一起坐坐。”

    冷艷女人淡淡地看了連志磊一眼,還是不說話。

    連室長露出一個自認為相當帥氣的笑容,遠遠地沖她晃一下手中的酒杯。

    看到她沒有拒絕的意思,白制修來興趣了,少不得將連志磊的底細透露一二。

    對普通人來說,郡軍役使可是相當了不得的存在了,連志磊自己的前途也不錯,這兩點就是他往日泡妞的利器,更別說他自身的相貌也拿得出手。

    就在他鼓起如簧巧舌,努力說服對方之際,門外走進一人來,來到冷艷美女面前,“走吧,定下房間了,凌雲客棧。”

    來人是個二十七八歲的男人,也是相當帥氣,身體有些消瘦,居然也是制修。

    他說完話之後,掃了一眼白制修,沒做出任何反應。

    女人聞言站起身來,走向門外的時候,掃一眼連志磊,微微一笑。

    瞬間,連室長就覺得眼前一暈,仿佛看到了滿山綻放的鮮花,久久沒有緩過神來。

    白制修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少不得又低聲發話,“我一會兒去凌雲客棧打听一下,看看這二人是何來路。”

    連志磊不由自主地點點頭,這一刻,他已經失魂落魄了。

    凌雲客棧距離這里也不遠,還是個相當高檔的客棧,不過軍役房的人跟這里也很熟慣,打探點消息並不為過。

    白制修沒用多少時間,就打听清楚了這兩人,是來自湘荊郡的林姓兄妹倆——起碼路引上寫明了是兄妹,而且定的也是兩間房。

    軍役房的人在府城,做事一般比較收斂,何況凌雲客棧的背景並不簡單,白制修並沒有生什麼是非,而且他打探出一個極為重要的消息。

    這林姓兄妹,明早要去攬雲山游玩——他們問了店家,攬雲山有什麼好玩的去處。

    連志磊輾轉反側了一個晚上,終究不能將那女子拋在腦後,于是第二天起個大早,又從軍役房召兩個小校,叫上小白,四人前往凌雲客棧。

    結果到了之後一打听,才知道人家已經走了,叫了凌雲客棧的馬車,直奔攬雲山而去。

    四人回到軍役房,騎上馬就追了出去。

    攬雲山在陽信城東四十里,乃是雲霞山脈的支脈,游覽的入山口只有兩個,好死不死的是,他們追到一個入山口的時候,正听到兩個農夫感嘆,剛才進山的女子多麼美貌。

    那就啥也別說了,追吧,連志磊真是有娶這女子的想法,不過對方若是不識趣,他也不介意霸王硬上弓——要不他為啥多叫兩個人呢?

    入山之後,尋個農家,他們將馬寄放了,四人拔腳前行。

    順著小路走了約莫十來里,天上下起小雨來,整個攬雲山陷入了一片煙雨迷蒙中,視線也不是特別地好。

    連志磊四人找個高處,休息了片刻,猛然間,有個小校叫了起來,“那雨中的三人,可是林家兄妹?”

    眾人聞言看去,不遠處的另一座山上,有三人緩緩前行著,兩女一男,其中一個女子,為另一個女子撐著傘。

    林家兄妹是帶了一個侍女的,客棧的住宿登記里有記載。

    連室長和白制修極力望去,也看不甚分明,沒辦法,正下著雨呢。

    雙方的直線距離,大約也就是一里多地的模樣,但是山和山之間,距離可不是那麼算的,找不到路的話,繞上三五十里都算幸運的。

    “好像……真是他們啊,”白制修輕嘆一聲,“要喊他們一下嗎?”

    “不用,”連志磊搖搖頭,目現異色,“莫要驚擾了佳人,快快趕路。”

    現在就根本不是趕路的時候,不過四人都是軍役房的,平日里時常操演,倒也不怕這點山路和泥濘。

    因為發現了目標,他們根本沒繼續繞路,而是從路上下到山谷,一條直線過去了。

    就算這樣,也用了他們小半個時辰,這還多虧白制修帶了繩索,否則只說幾塊大石頭,就弄得大家難上難下。

    待他們趕過來的時候,那三人已經轉過山坡去了,于是他們餃尾直追。

    但是跌跌撞撞追了一個多時辰,他們徹底地失去了那三人的蹤跡。

    連志磊早就渾身泥水了,他算一算時間,做出了決定,“不能再追了,再追都不好回了,弟兄們,得往回走了。”
hkguy 發表於 2016-5-4 23:47
第八十四章 自誤(三更)

    連志磊想往回走,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他們一路追來,走的就不是平常路,也沒顧上吃飯,雖然帶了干糧,但總得加熱一下,順便烤一烤火,吃飽了才能有體力往回趕。

    陰雨連綿的季節,想找點干樹枝實在不容易,不過軍役房的人,對于野外生存都有點經驗,有人是在石頭夾縫翻出了些干草,有人卻是四處尋找岩壁下的鳥巢。

    這個節令,幼鳥都被孵出來了,岩壁下的鳥巢相對干燥,否則小鳥會被凍死。

    就在尋找柴火的過程中,有人在一處山崖上,發現了一株五葉石蓮。

    石蓮是能提升修為的好東西,年代越久越好,十年長一片葉子,也就是說,這棵石蓮長了起碼五十年。

    五十年的石蓮,擱在陽信府的藥店,起碼要賣四塊銀元,差不多相當于景教諭兩個月的薪水。

    連志磊倒不差這麼點銀元,但那是野外挖的,相當于白撿的,于是他就有點興奮,“石蓮這東西,一長就是一片,大家四下看看……五葉以下的,你們分了,六葉以上的我買了。”

    六葉以上的,擱在藥店里,能賣差不多十塊銀元了。

    兩名小校聞言,頓時激動了起來,于是漫山遍野地找石蓮。

    白制修倒是有點擔心,少不得問一句,“天氣不好,趕不回去怎麼辦?”

    “趕不回去就餐風露宿唄,”連志磊大喇喇地發話,“我輩軍人死都不怕,還怕淋雨?”

    “可是這荒郊野外,難免有蟲豸,”白制修不想冒風險。“很多蟲豸都是有毒的。”

    “無妨了,”連志磊笑著擺擺手,“萬一找到幾朵六葉石蓮。就賺到了。”

    六葉石蓮那點錢,他也看不在眼里。不過外出一趟能白撿到這些,在軍役房里也是段佳話。

    而且……沒準有七葉的呢?

    一個時辰過後,還真有人找到了一朵七葉石蓮。

    七葉石蓮,基本上就是有價無市了,按說是二十多銀元一朵,但是誰手里有,也不可能隨便賣,沒點身份地位的。想買真的買不到。

    連志磊作價十銀元,收了這朵七葉石蓮,他覺得自己算厚道的——是我帶隊出來的,我不給你們錢,你們還不得上交?

    你們采的那五葉石蓮,我可是直接賞給你們了。

    兩個小校也能接受,其中一名提出建議,他指一指頭上的山峰,“還得往山上爬,越高。石蓮的品級也就更高,萬一有九葉石蓮呢?”

    那就往上走吧,有這七葉石蓮墊底。今天晚上露宿攬雲山也無所謂了。

    翻上山頭之後,大家一怔,合著不遠處又聳起個山頭,只不過眾人此前在山下,視線被遮蔽了,看不到這山上有山。

    “已經是這樣了,”連志磊一擺手,“再找一找,有石蓮沒有。”

    石蓮有五六株。都是兩三片葉子的,可以采。但也就那麼回事,總共加起來也不過一兩個銀元。

    連室長無所謂。但是其他三人采得很高興,看樣子今天真是要露宿了。

    然而,隨著向另一個山頭的推進,猛然間,有人尖叫了起來,“這是……同心藤!”

    同心藤是根據葉片而得名,像兩顆連在一起的心,此藤是解毒聖品,對生長環境要求極為苛刻,生長也艱難,若論珍貴程度,還在九葉石蓮之上。

    他們看到的同心藤,大約有手腕粗細,長約兩丈,連志磊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氣,“起碼是兩百年的老藤了。”

    “最少值五百銀元,”白制修喊一聲,快步向前,“稍等,此藤不能用金屬砍,會影響藥性的,怎麼也得用石刀。”

    就在眾人四處尋找鋒利石片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一聲響,灌木叢中走出了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他身著簑衣,快步走了過來。

    “你們這是要干什麼?”他大喊一聲,“這同心藤你們不許動!”

    “嗤,”連志磊不屑地冷哼一聲,“你算什麼東西?快滾,要不然這荒郊野外的……後果你自己清楚!”

    少年猶豫一下,才大聲喊叫,“你們擅入道宮的地方,已然是不該了……現在竟然敢偷竊道宮的藥材,速速離開,莫要自誤。”

    “自誤?你笑死我了,”一個小校冷笑一聲,“周邊百里之內,何曾有道宮?”

    這小校就是陽信府人,對周邊實在是太熟悉了,雲霞山里有道宮,攬雲山還真沒有。

    少年緊走兩步,擋在同心藤前,沖著他們一張雙臂,“都已經告訴你們了,這里就是道宮的地盤,你們快走!”

    “去尼瑪的,”一名小校抬手一刀就砍了過來,開什麼玩笑,你一個小屁孩,也敢跟我們搶價值五百銀元的東西?

    財帛動人心,別說這是無主之物,只說這里是人跡罕至的山中,對方少年身上若有五百銀元,他也照樣砍了。

    少年身子詭異地一閃,躲過了這一刀,一時間臉漲得通紅,“你竟敢砍我?”

    “別說砍你,殺了你又如何?”小校冷笑一聲,“憑你也敢虎口奪食?”

    少年聞言,身形暴退,然後抬手向天打出一團煙花,臉上泛起一絲獰笑,“我已經給過你們機會了。”

    “殺了他,”連志磊眼楮一眯,陰森森地發話,他已經覺出不妥了,不過這麼一大筆財富放在眼前,若說他不心疼,也是不可能的。

    索性將人殺了,砍了同心藤就走,沒事也就算了,萬一這孩子真的跟道宮有什麼關系,他也可以推說不知道——死無對證嘛。

    事實上,他並不相信對方是道宮之人,這里根本就不是道宮的地盤。

    至于那煙花,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

    兩名小校沖上去掄刀就砍,不料那少年身形極為靈巧,一邊躲,一邊大喊,“有人強搶寶物,還想殺人,請真人出手啊。”

    兩名小校幾刀砍不著他,正在惱火,听到這話,一名小校一抖手,一道黑光直奔少年而去。

    這是袖箭,對方再靈活,距離這麼近,想要躲過也是不可能的。

    就在袖箭及體的一瞬間,一道青影掠過,少年的面前已經多了一個人,青衫青冠,是一名三十多歲的道人。

    道人白皙的手上,捏著那支袖箭,冷冷地看向前方的小校,“怎麼回事?”

    連志磊心中一揪,臉上卻不動聲色,“本人是軍役房戰訓室室長,你這野祀道人,快快束手就擒,莫要誤了自家的性命。”

    不管對方是怎麼回事,他先咬住是野祀再說。

    “豎子!”道人一揮手,只見空中的雨絲一陣扭曲,已經將對方四人定在當地。

    連志磊感覺身上一緊,再也動彈不得,禁不住大駭︰這難道……真的是真人?

    真人可是化修,還在司修之上的存在。

    還好,他的嘴巴還能動,忍不住高聲叫著,“我是軍役房的!”

    連志磊知道,道宮最不願意打交道的,就是官府軍役房的人,原因很簡單——道宮強橫,但是軍隊正是朝廷用來抗衡的利器。

    那道人卻是根本不理他,而是對著少年一揚下巴,“清風,你說。”

    喚作清風的少年,馬上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而且強調說,自己已經亮明了身份,也強調了這里是道宮的地盤,對方卻是要斬殺自己。

    道人冷冷地看連志磊一眼,“你還有什麼話說?”

    “這周邊百里,哪來的道宮?”連志磊冷笑一聲,“想搶同心藤,直說罷了。”

    “我們向陽信府已經遞交了傳告,”道人面無表情地發話,“你知道與否,並不重要,我只問你,剛才你們听到清風的話,還想強搶同心藤,殺這孩子?”

    握草,連志磊嚇得登時就冒出了冷汗,馬上大聲發話,“傳告之事,我並不知情,我父是博靈軍役正使連鷹!”

    沒辦法,這時候必須搬出家長來了,否則的話,後果不堪想像。

    “郡軍役使?”那道人仰天長笑一聲,“好大的官!”

    “道長息怒,此番是在下做錯了,”連志磊見勢不妙,馬上道歉,“還請看在……”

    不等他說完,道人抬手打出一道白光,直接將他兩條腿齊根斬斷,“什麼樣的阿貓阿狗,都敢在道宮面前耀武揚威了?”

    連志磊還想再說話,不成想他剛剛一拱手,就覺得自己上半個身子向前栽去……呃,為什麼是上半身呢?

    見到這道人如此強勢,其他三人哪里敢再多說話?忙不迭抬了連志磊就走,生恐走得慢了,就會全部葬身于此。

    見他們離開,那名喚清風的少年才嘀咕一句,“他們是要殺我的,您太便宜他們了。”

    道人笑一笑,也不跟他計較,而是低聲嘀咕,“傷人是送人情,殺人可就難說了。”

    “多謝真人了,”不遠處傳來一聲輕笑,走來一個帥氣的年輕人。

    不過年輕人的臉上,自右眉到左下頜,有一道長長的血痕,才掉痂的樣子,露出了粉嫩的肉色,令他的面容顯得有些猙獰。

    “無妨,”這真人一擺手,淡淡地發話,“你記得去陽信府勾留兩日。”

    “這是自然的,”李永生微微一笑。
hkguy 發表於 2016-5-4 23:47
第八十五章 精致陷阱(四更)

    李永生來陽信府,就是要為了懲戒連鷹的兒子。

    連軍役使推出了房務室杜室長做替死鬼,躲過了郡里的算計。

    這口氣,李永生是咽不下去的,但是按照官場的規矩,軍役使已經給出了答案,甚至李滿生都自殺了,縱然有再大的不甘心,也只能暫時放一放了。

    然而他想放手,秦孟還不肯答應呢——北關秦家頂住了食為天,農司不敢下手了,軍役房居然又來硬的,真當我秦家的臉可以隨便打?

    而且道宮和官府的關系,一向也不怎麼好,雖然兩大體系是各行其是,但是怎麼可能一點糾葛都沒有?

    因為瘸真君的緣故,秦孟的兩個師兄弟,也願意跟李永生結個機緣,所以三人商量一下,咱們收拾一下連鷹吧?

    在職的郡軍役使,他們還是不便動的,不待這麼糟蹋省軍區司令的,不過不動此人,從其家人身上下手就是了。

    選來選去,他們就選定了連志磊,連志磊不但是連家的後起之秀,關鍵是這廝對道宮的態度,一直就不怎麼好。

    而且道宮也查出了他的黑歷史——曾經有一名役夫,被他壓迫致死,只因那役夫的妹妹,不肯跟他交往。

    役夫的家人曾經上告過,但是沒用,軍役房從來就不是良善之地,每年都會有役夫傷亡,沒有足夠的證據,什麼都別說。

    想一想就可以知道,軍隊都有死亡指標,對待勞役,又怎麼可能客氣?

    事實上,道宮收拾人,是不怎麼在乎欺壓黎庶這些證據的。但是這話反過來並不成立,也就是說,那些官聲極好的官員。道宮也不願意動。

    動了那樣的官員,會有一定的氣運反噬。而且也容易壞了道宮在民眾中的形象。

    反正道宮收拾連志磊,是沒有半點顧忌。

    秦孟還邀請李永生,前去現場觀看一下,當然,這不僅僅是讓對方徹底解氣過癮,還涉及了一些別的考慮。

    李永生很痛快地答應了這個要求,反正不是他親自出手,若是這點擔當都沒有。也真愧對了觀風使三個字。

    事實上,了解道宮和官府的矛盾,本來就是觀風使的職責之一。

    然後他就看到了這一幕,在這個過程中,他挺為道宮的算計而咋舌。

    以李永生的想法,道宮只要找上一定的理由,能直接對軍役房一個制修出手。

    但是道宮並不這麼做,而是針對連志磊的性格和愛好,做出了精密的布置。

    連室長愛喝酒,也愛女色。那麼就有一個美女出現在酒家,然後又泄露出住宿的地方,最後這“兄妹”去攬雲山游玩。

    當然。想要順利達到目的,有一個前提,連志磊真有那麼色。

    不過令人欣慰的是,連室長還就是如此,否則的話,那名女修就算使出了點魅惑手段,他也不至于那麼亟不可待。

    接下來的經過,也就不用說了,都在道宮的算計中。至于說道宮在攬雲山佔地盤,原本就在他們的計劃之內。只不過這次突發事件,讓這個計劃提前了。

    非常完美的算計。李永生甚至听說,陽信府原本想將此事盡快告知三司六房,但是道宮使了手段,私下跟負責的官員商量,說你們先緩一緩再通知,容我們把房舍建起來再說。

    這不是很過分的要求,陽信府的人就照辦了,反正那里本是無主之地,早幾天晚幾天通知,都無所謂,就算有人誤闖了那里,誰敢跟道宮的人呲牙咧嘴?

    這個坑,就結結實實地把連志磊算進去了。

    待到真人斬斷連室長的雙腿,李永生又忍不住感嘆一下︰道宮行事,其實還是很強橫啊。

    精密的算計和強橫的反應,很好地向李觀風使展示出,道宮和官府之間的關系。

    李永生又說兩句之後,告辭了真人,和秦天祝向山下走去。

    走了不到兩里地,他們就追上了前方四人。

    白制修三人做了一副簡易擔架,抬著連志磊瘋狂地趕路,兩人抬擔架,一人打雨傘。

    然而連室長受傷實在太在重了,雖然簡單包扎了一下,也服了一些傷藥,但是在山路上,三人還真不敢走得太快。

    看到身後走來兩人,打著雨傘的白制修轉身一抬手,亮出自己的銘牌來,“軍役房,我宣布,你倆現在被征用了。”

    “你丫傻x吧,”秦天祝直接開口罵人,他笑眯眯地發話,“再跟我䱇吧䱇,信不信宰了你們仨?”

    白制修登時大怒,“你敢抗拒軍役房征用?”

    “勞資就抗拒了,”秦天祝抬手按向腰間的刀柄,似笑非笑地發話,“不服氣你上啊。”

    白制修真不敢上,他雖然也不怕兩個小年輕,但是他這邊有個致命的短板——手上昏迷的連志磊。

    連室長傷成這樣,他已經不知道回去該怎麼交差了,若是不小心再死了,他可真沒好日子過了——沒準下一個死亡指標就用在他身上了。

    “小子你們等著,”白制修呲牙咧嘴地發話,卻是收起了氣勢。

    “咦,你挺不含糊啊,”李永生上前兩步,冷冷地發話,“有種你再說一遍?”

    怎麼這個位面,就這麼多記吃不記打的人呢?

    白制修的嘴巴動一動,卻是沒敢再說,不知道為什麼,他有種感覺,這倆年輕人……還真的有點危險。

    擱在往日,他敢賭一下,跟對方過過手,但是現在真不是好時機。

    李永生二人,是在當天晚上下了攬雲山,而連志磊一行人,卻是第二天天亮的時候,才趕回了軍役房。

    府軍役使听說之後大駭,馬上延請了名醫救治,同時向郡房傳訊,希望得到郡里的支持。

    連軍役使不能管轄陽信府,但是到了他那個位子,軍中的影響力不可小看。

    郡里也請了名醫往這邊趕,不過態度不算特別積極,只是恰到好處的關注——兩個軍頭走得太近,傳出去並不好听。

    連志磊的傷勢不樂觀,但也沒有多麼悲觀,他有些靈藥護身,絕對死不了,不過一路從攬雲山下來,耽誤了太多時間,兩條腿是接不回去了。

    連家最杰出的子弟,要變成廢人了。

    白制修被看管了起來,房里要他交待整個過程,雖然他交待好多遍了,還有另兩個小校的證明,但他肯定是要接受監視的。

    府軍役房也派出了人,去知府衙門了解情況,卻愕然地發現︰原來那片地方,還真劃給道宮了,府里正打算告知三司六房呢。

    軍役房登時就跳腳了︰這種事為什麼不早說?

    知府這邊也火了︰那里本來就不是軍役房的地盤,別說只是晚告訴你幾天,就算不告訴你,你又要怎麼樣?

    就在一片慌亂中,李永生和秦連成來到了府軍役房門口,斜坐在馬路對面,笑吟吟地看熱鬧。

    沒到中午,又下起雨來,兩人也不離開,撐起雨傘坐在街邊,弄了兩壺酒,還從對面的酒家里,要了兩個菜過來。

    此時已經接近仲夏,斜風細雨,正是喝酒的好天氣。

    兩人正喝得開心,旁邊走過一個中年男子,他一瘸一拐的,斜背個布囊,手里拎著一串爆竹,點著了往馬路上一扔,爆竹 里啪啦地炸了起來。

    爆竹還沒炸完,男人的手往布囊里一伸,又摸出一串爆竹,點著了繼續扔。

    連綿不絕的爆竹聲,很快就引起了軍役房的關注,兩個小校走出來,蠻橫地沖向男人,用力地推搡,大聲呵斥,“你要干什麼?”

    “奇怪了,”男人大聲嚷嚷著,“我自放我的爆竹,跟你軍役房何干?”

    兩名小校將人推倒,不由分說地拳打腳踢,其中一個抬腳亂踩,很快就將幾串爆竹踩進泥水中。

    這樣的場景,哪怕是在下雨,周圍也圍上了幾個人觀看,還有人悄聲嘀咕,“是大壯的老爸”,“真的是豁出去了”……

    “住手!”李永生厲喝一聲,大壯其人,他還是听說過的。

    那是一個很壯的小伙子,服勞役的時候,活生生被累死了,據說就是連志磊授意的,因為連室長看上了大壯的妹妹,想要跟她“玩兩天”。

    大壯堅決不同意,咬牙硬扛——或者他以為自己扛得住,卻小看了某些權貴的狠心。

    在他死之後,家里連夜倉皇出逃,而大壯的父親卻留下了,誓死要告軍役房。

    因為家人沒有路引就消失了,大壯的父親也被關了起來,受到殘酷折磨,不過那一年的勞役也重,其他人借機鬧了起來,府里不得不將此人放出來平息事態。

    然後此人就是持之以恆地告狀,被人捉起來也不是三四次了,連左腿都被打壞了,可就是不肯放棄。

    就是那句話,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

    他現在來燃放爆竹,想必就是慶賀連志磊被人斬斷了雙腿。

    兩名小校听到有人管閑事,惡狠狠地扭過頭來,怒視著李永生,“你找死嗎?”

    李永生並沒有看他,而是沖著秦天祝苦笑一聲,端起酒杯來一飲而盡,然後才輕嘆一聲,“其實你知道的,我這個人……不喜歡惹事。”

    “嗯?”秦天祝先是一愣,然後仰天大笑了起來,“哈哈。”
hkguy 發表於 2016-5-4 23:49
第八十六章 看熱鬧不容易(一更)

         


    秦天祝笑得肆無忌憚,笑得惡形惡相,好半天才止住笑聲,抬手一指李永生,“你這家伙,也好意思說,自己不喜歡惹事?”

    從他結識李永生,就知道此人打了黨玉琦,又因為租房的事情,屢次三番遇事,連房子都被投石機砸了,再加上被賦稅房查,被食為天盯上,又被軍役房捉走打個半死。

    哦,還有一個軍役使自殺,一個軍役房的副室長殘疾……

    這一件件一樁樁,隨便擱到哪個本修生頭上,都是了不得的事情,而這廝竟然在不到一年的時間里,經歷了這麼多。

    說自己低調……這麼說真的好嗎?

    李永生無奈地揚一揚眉毛,“都不是我找的事兒,是他們非要主動找我啊。”

    他遇到的事情里,數租房那件事最無辜,那也是宋院長想攆走那個貪得無厭的曾求德,李某人只是享受了利益,所以不得不盡義務。

    就在這時,兩名小校已經住手了,也不打那人了——反正不能打死,人家就是要一直告狀。

    兩人走來,惡狠狠地發話,“找死?”

    李永生斜睥他們一眼,不屑地呲牙一笑,“不是笑話你,我就算找死……你敢殺嗎?”

    問話的小校眼楮一瞪,才要發作,旁邊一名小校拉他一把,才粗聲粗氣地發問,“干什麼的?”

    “游學的,”李永生待理不待理地回答,“路過。”

    一名小校伸出手來,“游引呢?拿出來看一下!”

    李永生看他一眼,伸出筷子夾菜,吃了一口,才沖那中年男子一招手。“過來一起吃點。”

    小校的臉頓時沉了下來,手按到了腰間的刀上,陰森森地發話。“你是抗拒檢查了?”

    “憑你也配查我?呸!”李永生放下筷子,一抬頭。一口唾沫就吐到了小校的臉上,“讓教化房的來!”

    游引是游學的證明,在關口處是捕房和軍役房查,但是到了城里,想辨真假,需要教化房的來查,捕房也有一定的權力,但是真的跟軍役房無關。

    “你找死!”小校手一緊。狠狠地攥住了腰間的刀柄。

    “你敢動手,他真敢殺你,”秦天祝笑眯眯地發話了,“不信你可以試試。”

    平民殺軍人是大罪,但是反擊中殺掉,也就那麼回事,尤其是這軍校不佔理的時候。

    小校還真不敢動手了,因為他看得出來,對方的樣子,真的是有恃無恐。

    所以他只能狠狠地瞪著對方。瞪了好一陣之後,沖著軍役房方向一招手,喝令那里的衛兵。“去教化房找人來,檢查游引!”

    陽信府軍役房不是被嚇大的,這事兒肯定沒完。

    而那被打倒在泥地的男人,晃了晃腦袋之後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然後又噗通一聲,跪在了泥水當中,“兩位大人,要給我做主啊。”

    “站起來說話。”李永生不耐煩地發話,“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你跪了那麼多年……解決問題了嗎?”

    “求大人做主。”男人並不起來,低著頭發話,細細的雨絲,就那麼打在他的肩頭。

    “再不起來,我就不管了,”李永生淡淡地發話,他不喜歡跪著說話的人。

    “我知道錯了,”男人站起身來,他還是很識趣的,雖然他一直在偏執地告狀。

    “坐下喝酒,”李永生招呼一聲,其實他倆現在也就是坐在路牙子上,將雨傘插到了一根竹竿里,再插到路上,位置並不高,酒菜也都擺在一塊一尺高的石頭上。

    男人猶豫了半天,才坐了下來,戰戰兢兢地發話,“謝謝大人。”

    指望他放得開,實在是太難了,李永生也不強求,端起酒杯跟秦天祝喝酒。

    看到菜少了,他一揚下巴,那男人就跑到對面的酒家,將菜單要過來,讓他倆點菜,實在小心翼翼得緊,根本看不出來,這是一個常年告狀的“刁民”。

    吃喝了沒有多久,又有兩名制修從遠處走了過來,卻是府教化房的人到了。

    這兩位檢查一下李永生和秦天祝的游引,看不出不對來,一名制修匆匆回返,想必是核實信息去了——傳訊石也不是隨便誰都用得起的。

    不多時,此人就回轉了來,兩人悄聲嘀咕兩句,沖軍役房的人搖搖頭——對不起了,人家拿的游引一點問題都沒有,我們真的是愛莫能助。

    李永生卻是從褡褳里摸出兩塊銀元來,直接塞到中年男子的手中,“剛才燃放的爆竹不錯,接著放,我就喜歡听熱鬧。”

    兩塊銀元的爆竹,足夠買剛才燃放爆竹的三倍了。

    “不用,我自己有錢……”男人才待推辭,看到對方眼中的寒芒,只能訕訕地接過來,一瘸一拐地離開。

    兩名小校見狀大怒,對方是本修生游學,那就真不是他們能隨便招惹的,軍人的身份地位雖然比較高,本修生一樣是地位超然,

    其中一人強忍怒火發話,“既是游學修生,速速離開,軍役房門口,不是你們放肆的地方。”

    秦天祝笑眯眯地發話,“也沒誰說,軍役房門口不能放爆竹。”

    另一名小校忍不住了,抬手一指他,“軍役房今天有事,你們這麼做就是幸災樂禍,有煽動民意之嫌,我現在跟你講理,別逼得我們動粗。”

    “有本事沖道宮出氣去!”秦天祝不屑地哼一聲,“沒膽子招惹道宮,就別來煩我,欺軟怕硬,呸,什麼玩意兒!”

    李永生這時就不能坐看汽車人單獨扛了,他輕哼一聲,“誰若敢出手,我不介意將他的腿也打斷,不信你就試一試。”

    他一向不怎麼喜歡出風頭的,像收拾師季峰,也是暗中下手。

    但是今天的事,不能暗著來,陽信府軍役房的行事,實在是太差了,只知指責他人,卻不反思己過——不是連志磊做事太缺德,人家至于放爆竹慶賀嗎?

    這種風氣可是要不得的,他必須遏制!

    然而,他的話說得越狠,那兩名小校反倒是越發遲疑了。

    其中一人想一想,轉身向軍役房跑去,大約是喊援兵去了。

    教化房的兩名制修也不著急離開,饒有興致地上下打量著李永生和秦天祝,博靈本修院雖然不是豫州郡的,但是名頭也是相當響——如果不跟朝陽大修堂比的話。

    未幾,中年男子買了爆竹回來,又 里啪啦地放了起來,這次就沒人再攔著了。

    這次的爆竹,數量比上次多得多,放到一半的時候,軍役房里又沖出四個人來,其中赫然就有戰訓室的白制修。

    原來那跑進去的小校不但求援,還找人來辨認門口這二人。

    白制修一眼就認出了李永生二人,頓時怒吼一聲,睚眥欲裂地大叫,“就是這兩個混蛋,竟然敢拒絕征用,延誤了連室長的救治……抓起來!”

    他在連室長殘疾一事上,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跟那美女套近乎,是他建議的,還是由他來執行,去攬雲山,他也是一馬當先。

    為了脫罪,他必須多找些替死鬼,而且他對這兩名年輕人,也很有些恨意。

    幾名軍校聞言,手按刀把,慢慢地圍了過來。

    誰想兩名年輕人並不慌張,面上有新疤的年輕人,饒有興致地看著那兩名教化房的制修,“兩位教諭不管嗎?”

    這二位面現猶豫之色,游學修生在外受到委屈,第一求助的方向就是教化房,當然,也受到外地教化房的監管。

    “兩名教諭,這是私人恩怨,”白制修陰森森地發話了,“他們延誤了戰訓室連室長的療傷時間。”

    私人恩怨……兩名教諭越發地猶豫了,教化房還真不方便插手私人恩怨。

    “兩位教諭,這是博本院第一高材生李永生,”秦天祝一拍李永生的肩頭,笑眯眯地發話,“三日之後啟程進京,政務院召見,你們能坐視他出事嗎?”

    政務院召見?眾人聞言,齊齊倒吸一口涼氣,在這種小地方,能讓知府召見一下,都是無上的榮耀了。

    不過有一名教諭偏偏不喜,皺著眉發話,“政務院召見又如何?年輕人不要太招搖。”

    政務院的召見,肯定了不起,但是這修生不是豫州郡的,那麼……關我們吊事。

    白制修早就嚇傻了,听到這話,才一個激靈反應過來,少不得大喊一聲,“將人拿下,倒要看你能不能及時趕到政務院!”

    “我自會找到修院,將他趕不到的原因,匯報上去,”秦天祝冷冷地發話,“後果如何,你想過嗎?”

    白制修獰笑一聲,合身就撲了過來,“你以為你走得了?”

    秦天祝原本是蹲著的,這時猛地暴起,掣出了腰間的短劍,刷地斬了過去,嘴里大喝一聲,“原來是找道宮家眷報復,看我北關秦家怕你不怕!”

    白制修身子一閃,讓過短劍,抖手打出一道白光,不過下一刻,他就猛地一震,“我去……道宮家眷?”

    秦天祝雖然天資過人,但終究是本修生,離制修還有一定差距,他身子一閃,讓過了白光,不過那白光還是斬落了他一截袖子。

    “握草?”他先是愣一下,然後勃然大怒,能斬斷柔軟的衣袖,這廝是想要我的命啊。

    “給我去死!”他想也不想,再次撲了上去。

    他是被激出真火了,秦某人一旦暴走,連自己都舍得殺,還有什麼不敢的?
hkguy 發表於 2016-5-4 23:50
第八十七章 帝都,帝都!

    白制修可是不敢接招了,“道宮家眷”四個字,直接將他嚇得魂飛魄散,說不得轉身拔腳就跑。

    以前他對道宮二字,還沒有多麼深刻的認識,但是昨天的事,清楚地告訴他,那真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郡軍役正使的兒子,連家的後起之秀,被人干脆地斬斷了雙腿!

    他倆這麼一折騰,別的小校也不敢圍上來了,政務院什麼的可能距離大家太遠,但是連室長這榜樣,就活生生擺在大家面前!

    秦天祝將白制修追得四處亂竄,眼看實在追不到人,才悻悻地回轉,“小子你別張揚,不要讓我抓住你!”

    然後他摸出兩塊銀元來,遞給中年人,“再去買爆竹來!”

    這天中午,陽信府發生的事情,讓陽信人念叨了足足十來年,堂堂軍役房,被兩個外地來的本修生堵了門,鞭炮放得沒完沒了,卻沒有人敢上前阻攔。

    本地人也沒誰上前阻攔,真是令人……那啥。

    事實上,李永生二人,還是被本地人勸走的。

    兩名教化房的教諭說了,你們趕緊走吧,要不然捕房的人趕到,又是麻煩——我們知道你倆不怕,但是耽誤了事情,總不好吧?

    兩人于是就此離開。

    離開後不多久,捕房的人趕到了——警察從來都是姍姍來遲。

    不過了解了事情經過之後,捕房的人也沒去追那倆本修生,人家啥也沒干,為啥追?

    至于說在軍役房門口放爆竹,這確實不太好,但是人家不是已經不放了嗎?

    捕房的人反倒是進了軍役房。問剛剛醒轉的連志磊,外面那倆人你認識嗎?

    “博靈本修院李永生?”連室長噗地噴出一口血來,再次昏迷了過去……

    李永生和秦天祝用了兩天時間。日夜兼程趕了回去。

    第四天一大早,李永生就跟著孔舒婕來到了郡務房。那里已經備下了飛舟,要趕奔京城而去,同行的還有林錦堂、圖元青等人。

    即將登上飛舟的時候,郡軍役房副使趕來了,他去京城有公干,隨行還帶了三名小校。

    為副使送行的,是正使連鷹。

    連鷹長了一副棗核臉,兩頭小中間大。遠不如連志磊的國字臉好看,一雙小眯眯眼中靜芒四射,一看就是很不容易對付的那種人。

    連軍役使低聲同副使交談,眼楮都不掃教化系統這邊一下,一副心無旁騖的樣子。

    只有在登舟之際,他才有意無意地掃了李永生一眼。

    李永生的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感覺到有目光看向自己,他也側過身來掃視一下,然後很淡然地收回目光。

    很快地。飛舟拔地而起,一陣轟鳴過後,逐漸消失在遠方的天空。

    連鷹轉身向外走去。嘴角的肌肉忍不住抽動一下︰小子,別得意,咱們走著瞧。

    陽信那邊的事情,已經傳到了他的耳中,若說自己的兒子殘疾,跟李永生無關,打死他都不會相信。

    天底下的事兒,哪里有那麼巧?很明顯,連志磊是受到了報復。

    他甚至詳細地了解了事情的經過。不難得出結論,這是個一環套一環的計策。

    然而。就像他在收音機事件中,巧妙地摘出自己一樣。他沒有證據去指責李永生,在這件事里發揮了什麼作用。

    雙方都是啞巴吃餃子,心里有數。

    這件事情,當然不能就那麼算了,但他是堂堂軍役使,不是街頭小混混,不能那麼沉不住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當然,李永生若沒有教化系統護著,他也不介意提前下手,不過現在的問題在于,除了教化系統,居然還惹出了道宮。

    連鷹當然只會更謹慎。

    兒子殘疾了,他很憤怒,連家的未來之星隕落了,但是他若處置不當,把自己也搭進去,那連家的破敗就在眼前了。

    為今之計,最主要的是他需要搞清楚,這廝怎麼能勾搭上道宮,以道宮不惹俗事的約定,此子又是怎麼打動對方的?

    或者,是小看了秦家那位,在道宮的影響力?畢竟軍役房後來的所作所為,有點不給秦家面子……

    李永生在飛舟上,好奇地打量著,跟仙界的法器飛舟相比,這里的飛舟,更像是地球界的飛機。

    飛舟的空間不小,座位卻不多,類似于頭等艙的感覺,只可惜速度有點慢,一個時辰還飛不到一千五百里。

    可就這,都是難得的待遇了,整個博靈郡也不過才數艘飛舟,其中郡務房佔了三艘,兩艘是跟京城對飛,每日一次,另一艘則是機動地飛向其他郡。

    飛行了足足六個時辰,飛舟抵達了京城。

    這里並沒有駐京辦什麼的,下面郡里來人,下了飛舟就四散離去。

    林錦堂招呼李永生和孔舒婕去教化部的莊院,說那里緊鄰教化部,能結識一些人。

    孔總諭明確地拒絕了,而且言語非常有個性,“不過是一群蠅營狗苟之輩,永生還小,不想讓他沾染那些暮氣……我帶他去朝陽山莊。”

    林教化長嘴角扯動一下,干笑一聲,“看你這話說得。”

    圖元青則是直接告辭,說我離家經年,得先回家看看了。

    朝陽山莊就是朝陽大修堂的接待賓館,不過這山莊二字不是吹牛,真是依山而建,面積有千余畝,這就是中土國頂尖本修院的底蘊。

    這朝陽山莊內,有奢華大院七八個,中等獨院二十多個,獨立小院近百,還有連排平房大院幾十個,六層的客舍樓九棟。

    奢華大院是為外國王子家屬設計的,中土國這般級別的修生,在京城周遭都有自己房產,中等獨院則是方便郡守、同知之類的暫住。

    獨立小院就要駁雜一點了,除了官府中人,特別有錢的也能住在這里。

    連排平房大院,則是更差一點的人居住,當然,若是有人喜歡登高遠眺,舍這里不住,去住客舍樓也行。

    這些房舍雖然多,但是架不住佔地面積實在太大,山莊里有六個馬車租賃點,修生家屬之間想相互拜訪一下的話,很可能需要馬車。

    僅僅朝陽山莊,就能接待兩千名修生家屬,若是擱在博本院,基本上夠接待所有修生家屬了。

    朝陽大修堂的修生也不算太多,五千多人,加上研修生博修生,也不過六千多,但是接待的山莊,就是這麼大。

    孔總諭來得不是時候,以她的級別,是能住獨立小院的,但是正值慶典之年,來京城的人著實不少,很多教諭家屬,都是拖家帶口來游玩的。

    中小獨院都已經住滿了,奢華大院倒還有兩套,但是……孔總諭的級別不夠,就算人家讓住,那賬她回去也報不了。

    所以她索性選擇了客舍樓,必須指出的是,客舍樓其實也滿了,還是她亮出了博本院總教諭的身份,才佔了兩個教化系統內預留的房間。

    飛舟上用了太多時間,兩人安排好入住,差不多就是戌末了,李永生隨便洗個澡,就站在樓道口等著孔總諭。

    孔舒婕是在亥初才出來的,她也洗了一個澡,雖然人到中年了,竟然容光煥發,美艷不輸于少女,更有一種成熟女人的風韻。

    “等久了吧?”她微微一笑,向樓下走去,“今天讓你見識一下帝都的夜生活。”

    這里的夜生活嗎?李永生微微一笑,也沒有多說,跟地球界相比,你們這兒根本就是文化的荒漠啊。

    下樓之後,孔舒婕叫了一輛馬車,直接出了修院。

    她並不是本地人,但是來京城的次數實在太多,不熟也變熟悉了。

    馬車奔行小半個時辰,到了一處燈火輝煌的所在,大門上掛著四個燈籠,上書四個大字,“來去書苑”。

    李永生先下了馬車,探手去扶孔舒婕,總教諭先是一愣,才捉著他的手下來,隨即就是會心一笑,“小家伙挺會哄女孩子啊。”

    “這是該有的禮節吧?”李永生嘴角抽動一下,“要是女孩子的話,她們就直接跳下馬車了。”

    這里並不流行女士優先這一套,他這麼做,是對長者的敬重之舉。

    “嗯?”孔舒婕臉一沉,很不高興地發話,“你是說我老了?”

    “這個……”李永生頭上冒出了黑線,只能賠著笑臉回答,“您這年紀,正是年輕貌美,人生最好的年齡,怎麼跟老字沾得上邊?”

    這倒也不是完全違心的話,李某人在仙界,閉個關都數百年,三十多歲的女人,哪里談得上“老”字?

    孔總諭給了馬車一塊銀元,要車夫在這里候著,然後才又看他一眼,“你這家伙嘴真甜,也不知道將來便宜了誰家女兒……嗯,還算不錯,臉上多了道疤,不至于讓人太放心不下。”

    “我這疤將來會去了的,”李永生無奈地一攤手,對于這個口無遮攔的總教諭,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有您給的復顏丸,我想留下疤也難。”

    “我有點後悔把復顏丸給你了,”孔舒婕沖著他,不懷好意地笑一笑,“你這家伙臉上有道疤的話,感覺更順眼一點。”

    身為總教諭,這麼跟修生說話,真的好嗎?李永生無奈地翻個白眼。
hkguy 發表於 2016-5-4 23:51
第八十八章 談版權(三更求月票)

    來去書苑並不是個單純賣書的地方,事實上,這里更像個會所。

    書苑差不多有十來畝地大小,有七八十個小亭子,次第坐落在假山上,中間有長廊相連。

    亭子里有筆墨紙硯和琴棋書畫,可以翻看書籍,也可以現場吟詩作畫,

    不高的假山,圍繞著淺淺的一汪小池,池中有荷花含苞待放,靠角落處,還有伸出的一個小平台,有人在上面或歌或舞,算是個節目表演。

    孔舒婕來此,是約了人的,三個跟她年齡相仿的女人,還有一個十五六的小姑娘,以及一個二十五六的青衫公子。

    此外還有三個下人,規規矩矩地垂著手,站在亭子的柱子旁。

    “咦?”一個粉色衣裙的女人,看到李永生,忍不住說一句,“小梳子,你終于想通了……這是換口味了?”

    “你可以去死了!”孔舒婕翻個白眼,“這是我的修生,修生……知道嗎?”

    一個黑衣女人捂嘴輕笑,“師生戀……哇,真的好讓人羨慕,小梳子果然有一顆年輕的心。”

    “去去去,老娘餓了,”孔舒婕大喇喇地坐下來,“上飯上飯上飯,重要的事要說三遍!”

    一個尖下巴的女人冷哼一聲,她長了一張地球上的網紅臉,“該減肥了你!”

    幾個人哄鬧一陣,孔總諭才將李永生介紹給她們,同時李永生也得知,這是孔總諭在京城研修院的三位好友,分別是陳師姑、劉師姑和湯師姑。

    听說李永生是被政務院召見,才來的京城,三名師姑也難得鄭重了片刻,了解了一下事情的原委。並且對他年紀輕輕就能取得這樣的成就,表示了恭喜。

    但是恭喜過後,三女就故態復萌。又扯著孔舒婕閑扯開了。

    李永生原本是真的打算當好學生的,就規規矩矩給坐在那里。吃了點東西之後,捧著一杯茶在輕啜,時不時還給孔總諭等人添點酒。

    但是听了好一陣,那三位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里,一直絮叨著別後之情,時不時地插科打諢說笑一下。

    孔總諭倒是有心多說幾句關于他的事,可是往往話一開口,就被對方打斷了——人家對這個小小的本修生。根本不感興趣。

    區區的政務院召見,那三位師姑就沒看在眼里。

    不過這也不是多麼奇怪的事,李永生很快就想明白了,對于政務院召見,連鷹是害怕的,因為他怕李永生歪嘴,可是這三位師姑……哪里會擔心他歪嘴?

    至于說林錦堂和圖元青的重視,因為那是博靈教化房的成績,他們必須重視,而面前的三位師姑。還分享不了這個榮譽。

    那麼,她們為什麼要在意呢?

    她們在意同學之情就好了,這也正是孔舒婕說的——她嫌跟林錦堂去了教化部。跟那群暮氣十足的人打交道。

    李永生明白這些,然而,既然參與不進去,他就不想多陪了,尤其是他看到,孔總諭有兩次想將話題引到自己身上,卻沒有得到附和。

    還是不給總教諭添麻煩了吧,他端起茶杯,走到亭子邊。看向里面那個小小的池塘。

    池塘凸出部的小平台,幾名跳舞的女子下去了。又上來一個女人,卻是唱歌的。唱的是紅娘子的成名歌曲《大明湖畔曾記否》。

    可以看得出來,各個亭子里的顧客,很多都不怎麼在意小平台上的演出,反正院子這麼大,不用心听的話,基本上不會被騷擾到。

    但是小平台上的藝人,還必須拿出十二分的熱情,來認真地演出。

    從這點上看,書苑也有可取之處,起碼在這里談天,不用擔心太過喧鬧。

    李永生正呆呆地看著,身後傳來腳步聲,緊接著,一人就站到了他的身邊。

    正是那名二十六七的男子,他淡淡地發話,“博靈郡里,有這樣的書苑嗎?”

    李永生微微搖頭,吐出兩個字來,“沒有。”

    對方問的話,有點不禮貌,但是並不值得生氣,博靈郡真的沒可能有這種東西,建得起建不起之類的先別說,就算把這書苑搬到博靈郡,也是鐵鐵的賠錢。

    原因很簡單,博靈郡就沒有這麼強大的消費群體。

    男人輕輕地點了一下頭,“帝都終究是帝都,我最初來的時候,也很有些眼花繚亂。”

    李永生側頭看他一眼,又將目光轉了開去,“京城當然是政治、文化和經濟的中心。”

    “你的話總結得很好,”男人側過頭,很認真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微微一笑,“既然好不容易去了朝陽大修堂插班,可一定要珍惜這機會。”

    咱能少說兩句嗎,我跟你又不熟,李永生心里有點無奈,逮著我一個勁兒地說教,很有成就感是不是?

    不過對方是那網紅臉湯師姑的弟弟,他少不得點點頭,“確實難得,我很感激總教諭。”

    孺子可教,湯昊田微微頷首,“對了,你那個獲獎的話本,賣嗎?”

    你這自來熟得太過分了吧?李永生呆了一呆,才微笑著回答,“價錢合適的話,我當然會賣,是湯師叔你要買?”

    “價錢你放心好了,”湯昊田大喇喇地一擺手,“有孔總教諭的面子,我坑誰也不會坑你……你打算賣多少錢?”

    這話一出,明顯還是存著撿漏的心思,真要有誠心,他該自己報價才對。

    李永生本來就是可賣可不賣的,听他這麼說,心里越發地沒了興趣,“這事兒我沒想過,倒也沒有什麼心理價位,回頭先了解一下市場行情。”

    “你想知道什麼,可以問我,”湯昊田倒是真不見外,竟然毛遂自薦了起來,“一般而言,話本的行情,是千字八十錢左右,若是新人,還要更低些。”

    他的用意很明顯,不管《拯救戰兵雷鋒》獲了多麼高的獎,新人就是新人。

    “哦,”李永生點點頭,看著小平台上的歌手下去,又看著一個獨舞演員上來,非常專心的樣子,沒有再說什麼。

    湯昊田一拳打了個空,覺得有點沒意思,他其實還有半截話在後面呢,只等著李永生發問,那些名家的稿子值多少錢。

    他並沒有打算用太低的價錢買話本,但是他也想讓對方知道,就算我高價買你的,那也是對你的照顧。

    可是,這廝怎麼就不接話茬了呢?這令他有點抓耳撓腮。

    湯昊田本人並不在體制中,而是開了一個書行,不過門店並不是利潤的主要來源,他主要是靠著教化房,向各級修院推銷一些輔助書籍。

    他的姐姐在法院工作,有著不大不小的權力,他的姐夫在巡薦部,權力更大。

    再加上他姐姐在教化部,有不少的同窗,所以他的買賣做得還算順手。

    今天他跟著來,就是想跟孔總諭混個臉熟,將來需要博本院訂書的時候,他起碼有個說話的機會,就算成不了也無所謂,做他這一行,就是要多認識點人面兒。

    也就是說,他一開始就沒有考慮,要買什麼話本,事實上他也不擅長做話本,不過買來好的話本印刷之後售賣,在他看來沒什麼難度。

    听說李永生寫出了好的話本,他才臨時起意,想要買下,在賺錢之余,也能加深一下孔總諭對自己的印象,何樂而不為?

    對方不接話,他就有點不高興了,“話本這個東西,基本上沒有大賣的可能。”

    這話也倒不錯,中土國的民眾里,不識字者佔大多數,市場原本就不大,怎麼可能大賣?

    而那些貧寒者,就算買書,多半也會買些《識文解字》之類的,買話本那就不叫買書,是有實力的識字者的消遣。

    如若不然,也不能解釋,為何說書這一行當,在社會上會有廣泛的受眾。

    你還沒完了?李永生越發地不高興了,于是側頭看他一眼,“還沒請教,湯師叔是哪個本修院出身?”

    湯昊田的嘴角,登時抽動一下,半天才哼一聲,“我是京城刑捕專修院出身。”

    京城刑捕專修院?李永生的嘴角一抿,這不是第九大刑捕專修院嗎?

    中土國刑捕專修院,有公認的八大,第九大……那就是跟博本刑捕專修院類似了。

    李永生微微頷首,“原來是棄官從商,湯師叔果然有大魄力,不同凡響。”

    有你這麼罵人的嗎?湯昊田的眼楮微微一眯,他確實是制修,但是專修院出來的修生,想入制修是很不容易的,除非是那些比較冷僻的專修院。

    然而刑捕專修院,可謂是最不冷僻的專修院,很多結業的修生,連捕房都進不了,只能去其他部門打雜。

    湯昊田能成為制修,也不是在捕房里熬出來的,而是做了幾年生意之後,手里有了點錢,硬生生拿錢砸出來的。

    怎麼拿錢砸?這很好辦,通過大量氣運的沖刷,久而久之,將修為硬生生地拔高到制修。

    前不久李永生要“把玩”幾天的獎牌,結果惡了院長趙平川,而博本院如果將獎牌收走,會將其歸納到氣運室里。

    氣運室就是可以受到氣運錘煉的地方,運修在那里修行,進度是很快的。

    總之,不是所有的制修,都是本修院出身,只要有錢有勢力,自家資質還不算太糟,成就制修沒有多大的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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