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尋情仙使 作者:陳風笑(已完成)

 
hkguy 2016-4-7 23:43:0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78 707053
hkguy 發表於 2016-4-11 23:31
第一卷 那些勤工儉學的日子 第二十九章 籌建電台(求推薦票)

    其實股份製在玄青位麵,也並不罕見,不過這裏叫做入籌。

    景鈞洪聽懂了之後,思索再三,最終還是表示:修院還是借錢給你吧,不入籌了。

    今天的很多承諾,都已經超出了他的權限,景教諭不敢再將事情複雜化了。

    身為教諭,答應了做不到,他在學生麵前也臉上無光。

    李永生悶悶不樂地回去了,唉,做點事情,怎麼就這麼難呢?

    不過景教諭說話還是算話的,第二天就又邀請了幾個教諭,一同試驗廣播電台和收音機,這次還有兩個教諭,帶著收音機出去了。

    試驗的結果,大家都很滿意,彙報到宋院長那裏。

    宋嘉遠聽說了此事,本來想說我負責生活服務不假,但是學生借錢這事兒,不該歸我管,你們該去找趙老大或者賀院長。

    不過,聽說搞出這個發明的家夥叫李永生,他就轉變了態度,說我這兒也沒啥錢,不過小家夥想做什麼實驗,可以從我這兒借材料,打條就行。

    若是修院裏沒有的材料,我安排人給他買來。

    將來小李有了收益,願意還錢就還錢,還材料也行。

    還有句話他沒說,實在沒錢,不還也可以,大不了把材料做進損耗裏,也就是了。

    總之,宋院長的支持力度不算小,材料就算包圓了。

    不過龔教諭嬉皮笑臉地說了一句:修院沒錢,可以借幾間房子給小李用嘛,這可是宋院長您管著的。

    宋嘉遠沉吟了好半天,最終還是點點頭:那也隻好這樣了。

    第三天中午的時候,李永生從食堂打飯出來,還沒走到書閣,景教諭就從斜刺裏快步過來,“永生,資金的事兒,我落實得差不多了。”

    材料的事情很好說明白,李永生也很感激宋嘉遠,不過聽說房子的事兒,他有點哭笑不得,“門臉房借給我用?”

    “你可以拿去出租啊,”景鈞洪很開心地告訴他,“宋院長說了,西南拐角的三間,還是樓上樓下,算起來就是六間了,租出去,一個月怎麼也有三四個銀元。”

    博靈本修院位於七幻城外,門麵房的價格,肯定比不上城內。

    不過在周邊,也是數一數二的好地段了,原因很簡單,本修院裏有兩千修生,還有近五百的教諭和其他工作人員,這些人不但身份修為層次高,消費水平也高。

    但是這六間門麵房,也不是那麼好拿的,這裏是有租戶的,不過那租戶欠了修院好幾年的房錢,修院也正好借這個機會,收回房子。

    李永生聽得又是一聲苦笑,“我就知道,天上不會掉下餡餅來……這租戶什麼背景?”

    “你管他什麼背景呢?院方出麵攆人,你占住那房子便是,”景鈞洪昂然回答。

    然後他左右看一看,壓低聲音發話,“反正別人能拖欠房租,你肯定也行……這就是修院的資助了,將來錢不湊手,都可以不還,是好事。”

    這倒是!李永生對博靈本修院的能量,還是很清楚的,院方決定攆人,真沒幾個敢不賣麵子的,本省接近三分之一的官員,是出自博靈本修院的——隻這一點就足夠了。

    不過他對這種事情,還是有點膩歪,“教諭,修院的借款,能正式一點嗎?我不想摻雜太多別的因素,反正我沒打算不還。”

    景鈞洪狠狠地瞪他一眼,“想要瞞過軍方,這種事兒正式得起來嗎?你別不知足啊,就這點事情,教諭我也是跑前跑後,很是辛苦。”

    說這話的時候,他還有點淡淡的驕傲,本來他是考慮,要用到孔舒婕的,結果在宋院長那裏就搞定了,也是很有成就感。

    “那麼……好吧,”李永生這時候也不能矯情,尤其是宋嘉遠做出這個決定,顯然還是看了肖田遵的麵子。

    他不知道的是,宋嘉遠不但看了肖教化長的麵子,還看了圖教化長的麵子。

    李永生覺得,自己做圖書管理員的日子,已經進入了倒計時階段,不過馬素那女人太討厭,他打算理清門麵房的手尾之後,就悄悄跟景教諭說一聲,要他再物色個人來接班。

    事實上,書閣勘驗的活兒,輪不到景鈞洪做決定——他差得很遠,但是李永生退出的消息,若是能提前被個別人知道,也算景教諭一個小小的人情不是?

    不過,在等待學校清理門麵房的時候,他需要考慮一下,該如何搭建一個廣播電台的班子,同時還要考慮,怎麼賣出去一部分收音機。

    想幹好一件事,真的很不容易啊,李永生忍不住發出這樣的感歎。

    不過他的頭腦,還算比較清晰的,很快他就得出個結論:首先我需要找幾個幫手。

    頭號的幫手,自然就是肖仙侯了,然後也可以把齊永馨和胡漣望算進來,其他的人,跟他關係就有點遠了。

    那通高修院,還有三個學生也進了博靈本修院,不過李永生跟他們不熟,有一個是他同班的,但是那位在高修院三年,一直對他這個成績好而又貧窮的孤兒,抱有極大的敵意。

    肖仙侯最近不知道在忙什麼,一直神出鬼沒,晚上都不在宿舍過夜,李永生用了兩天時間,才將這廝堵在了食堂裏。

    小鮮肉現在瘦了一些,以前兩百多斤的身材,現在瘦得……還是兩百多斤,不過起碼減了十分之一下來,效果還是很明顯的。

    這廝被李永生操練了幾回,將那套減肥的手段牢牢地記在了心裏,現在也不找他減肥了,看現在這個身材,應該是找了別人幫忙。

    李永生堵住他的時候,他正在大吃特吃。

    待他吃完,李永生將他拽出來,不成想,齊永馨也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跟了過來。

    “小鮮肉,現在你得幫我想一想辦法,”李永生將自己的情況說一遍,又看一眼齊永馨,“你也出一出主意。”

    “我知道你最近搞的事,”肖仙侯的消息,還是相當靈通的,“你這個設備,我去跟教化房說一說,看能不能采購一批,上情下達是很重要的。”

    “咦?”李永生奇怪地看他一眼,他可沒想著要小鮮肉幫著賣東西。

    不過對方既然這麼說,他也不能謝絕這番好意,“你能保證采購一批嗎?”

    “我憑什麼保證?”肖仙侯苦笑一聲,“反正郡裏這麼多府,找個府做試點,倒也不難……有效果了才好鋪開。”

    他老爸隻是副教化長,雖然負責正統教化,是分管修院體係的,但是全郡一下鋪開,也是不可能的,先搞個試點出來,體現一下優越性,才好繼續推行。

    但是李永生偏偏不領情,他苦著臉發話,“原來,你說的是自己搞廣播電台?”

    肖仙侯不明白他為什麼這副嘴臉,“這很正常吧,教化係統本來就很重要。”

    “每個係統都很重要,”李永生忍不住吐槽,“所以……問題就大了。”

    肖仙侯依舊不明白,“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這個廣播電台,應該賣得更貴吧?”

    幫兄弟忙,他絕對沒說的,賣收音機算什麼?賣廣播電台才算本事。

    “我的意思是,”李永生苦笑著回答,“看來得準備搞調頻的收音機了。”

    教化係統若是有廣播電台,那也是內部的,可是收音機既然賣出去了,閑置就是最大的浪費,他得讓那些收音機收到真正的、消遣性的廣播電台。

    但是調頻的收音機,那是要增加成本的。

    小鮮肉不明白調頻是什麼意思,但是他很清楚背後的意思。

    “不就是貴了點嗎?”他不以為然地發話,“隻要東西好,貴賤無所謂……教化房你看著沒錢,其實一點都不窮。”

    李永生不得不將話題扳回來,“那賣設備的事兒,就交給你了,我現在是想,怎麼才能自己搞起來一個廣播電台。”

    “搞那玩意兒幹什麼?”肖仙侯愕然地看著他,“可不就是賠錢貨嗎?”

    “是啊,”齊永馨也終於發話,她語重心長地說,“教化房能搞,人家是不在乎賠錢。”

    你們這幫土著!李永生簡直都無力吐槽了:人和人之間,找點共同語言,咋就這麼難呢?

    少不得,他又將自己的設想說了一遍,然後很幹脆地表示,“反正我現在,就是想搞廣播電台,你們也別勸我,就當我腦子進水了。”

    肖仙侯愣愣地看著他,好半天才說一句,“接受入籌嗎?算我一個!”

    你當我玩眾籌呢?李永生白他一眼,咱不帶這麼罵人的。

    “好吧,你想搞這些……節目是吧?”肖仙侯還真有點怕他,“那我就奇怪了,你守著書社這麼大一座金山,為啥不去試試呢?那裏人才可多。”

    他一直很羨慕李永生能進書社,畢竟在修院裏,書社是個很超然的社團,憑真本事進。

    哪裏像他入的體社,固然有修為高的好手,但是做為修院最大的社團,吸收人的時候,基本是“有教無類”的態度。

    小鮮肉入體社,就是因為他的體重,遠超旁人,若是能有所改變,自然是體社的成就——沒改變的話,體社也損失不了什麼不是?

    事實上,體社的副社長林素素力邀,才是肖仙侯入體社的關鍵因素。
hkguy 發表於 2016-4-11 23:32
第一卷 那些勤工儉學的日子 第三十章 人約荷塘畔

    找白莉莉去求助……李永生想到這個,就有點頭疼。

    不得不承認,這是個不錯的建議,書社裏麵人才不少,寫一些文章問題不大,讀文章也沒問題,還能推薦好文章,說不定連話本都能寫。

    但是,肖仙侯能想到這個建議,並不代表李永生想不到——他根本就沒往這方麵想。

    至於說原因,也很簡單,他隻遞了一篇征文上去,書社的活動,從來都沒有參加過,書社的會員們,對此頗有微詞。

    李永生知道自己做得有點失禮,但他有自己的苦衷,現在再拉下臉來求人,他真有些掛不住——尤其是他本來就不喜歡求人。

    不過搞廣播電台這事,也不能耽誤,想一想之後,他咬牙點點頭,“行,我去找人。”

    跟自家的臉麵相比,還是找到雙修的伴侶永馨,更重要一些。

    當然,既然齊永馨跟著來了,他順手就抓了她的壯丁,將一些加工任務,交給了她。

    齊永馨一開始拒絕接受,說我幫你監督別人幹活可以,絕對不自己動手——給我工錢?那我也不幹,咱們之間談錢,就太沒意思了。

    李永生好說歹說,才勸得她同意了,事實上,她的家裏也不是很寬裕。

    搞定了生產和銷售,他就去找白莉莉,商量廣播電台的事宜。

    當然,他不會臉皮厚到去書社找人,隻能在女修生宿舍大門口等著。

    肖仙侯也興致勃勃地跟來了——好久沒來這裏打望了呢。

    時值仲春,天一直陰沉沉的,兩人在宿舍門口沒待多久,天上竟然下起了小雨。

    春雨多是細碎的,不過等得久了,細密的雨絲,也****了兩人的肩頭。

    肖仙侯一開始還扛著,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覺得有點冷了,“老四,要不回宿舍取把傘?還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瞧你這點出息,”李永生白他一眼,“我就奇怪了,你應該比我耐凍啊。”

    肖仙侯聞言,登時冷哼一聲,“無非是淋雨,誰怕不成?”

    兩人過來的時候,正是午飯剛結束之際,結果一直等到下午快開課了,也不見白莉莉,兩人基本上已經被澆得透濕了。

    肖仙侯好一點,他穿的是夾衣,外套比較厚,還能撐起個形狀來,李永生卻是一身單衣,濕透的衣服,緊緊地貼在他的身上,將他頎長的身材,展現得一覽無遺。

    女修們路過的時候,總要有意無意地掃他一眼。

    男人喜歡看美女的誘人身材,女人又何嚐不喜歡看?

    總之,站在女修宿舍門口的男修生,也有幾十個,就數他倆最紮眼。

    終於碰上了齊永馨出來,肖仙侯馬上要她去白莉莉的宿舍叫人,然而,齊永馨明確地拒絕,“我要去上課,沒時間了。”

    不是所有的修生都能跟李永生一樣,理直氣壯地不上課,萬一碰上教諭點名,沒到的就得考慮後果了。

    又等一陣,開課時間都過了,肖仙侯也真的感覺冷了,“好了,沒人了,咱們走吧……實在不行就去書社等,那裏起碼有個房簷,淋不著。”

    “不去書社,”李永生搖搖頭,抬手抹一把臉上的雨水,他不但衣服濕透了,連盤在頭頂的發髻,都被打濕了,雨水順著頭發的末梢,流得他滿臉滿身都是。

    他真不去書社,因為他想好了,此番找白莉莉,就是私人的請托,至於白社長能組織幾個人,也是她的事——絕對跟書社無關。

    說完這話不久,白莉莉終於出來了,手裏撐著一把青花小傘,離兩人很遠的時候,她就抬眼望了過來——她在宿舍門口見過太多男修生,不過這天氣連傘都不打,也太誇張了吧?

    白社長一眼就認出了這二位,她稍稍加快一點腳步,走上前輕聲發問,“你倆等誰,要我幫你們去喊一下嗎?”

    “就是等你,”肖仙侯高興得跳了起來,事實上,他是凍得受不了啦,可是在這裏,他還不好隨便活動,借此機會,他連蹦好幾下。

    於是他就悲劇了,天雨路滑,而他的身子又比較僵硬,下一刻,隻聽得啪嗒一聲,他就摔了個趔趄,急忙用手去撐地,饒是如此,右腿的膝蓋也觸到了泥地裏。

    然後,他就更慘了,刺啦一聲傳來,褲襠開線了……

    肖仙侯掩麵狂奔而去,李永生看著他的背影,苦笑著搖搖頭,然後才看向白莉莉。

    他輕咳一聲,“這個……我有點私人的事情,希望能得到你的幫助。”

    “哦,”白莉莉點點頭,臉上沒什麼表情,手裏的雨傘,卻是伸向了他,“我正要去書社,去那裏再說吧。”

    “書社就免了吧,”李永生搖搖頭,“荷塘長廊行嗎?”

    荷塘在女修宿舍不遠處,西北角有長廊,不但可以駐腳觀塘,還可以避雨。

    朦朧煙雨中的荷塘,說不出的空靈,細密的雨絲打在湖麵,激不起半點的漣漪,偶有小風吹過,荷塘上漾起層層的細波,整個畫麵又平添了幾分生動。

    小風吹過,除了生動,還有抖動——李永生沒想到這時候會起風,他的衣服已經被雨水打濕,但是站在長廊裏,多少有些放鬆,小風一吹,他忍不住哆嗦兩下……這酸爽!

    白莉莉將這一切看在眼裏,“要不,還是去書社吧,裏麵還有炭爐。”

    修院是禁止學生舉火的,學生社團也不例外,獨獨書社有火爐,是用來激發文思的,大抵就是“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之意。

    “不用了,”李永生搖搖頭,沉聲回答,剛才是他大意了,否則真不會那般尷尬,“我此來是請托一件事情……”

    白莉莉默默地聽著,聽完之後也不說話,明顯是在消化這個消息。

    良久,她才疑惑地發問,“這種事情,是不是找七幻本修院的修生來做,更好一點?”

    找文科生當然好一點,李永生苦笑一聲,“我不認識七幻本修院的人。”

    “我一個人,怕是做不來,”白社長開始慢慢地盤算實施方案,“得要書社其他的人來幫忙,而且他們的水平,要比七幻本修院差一點。”

    “你打算請誰,不用跟我說,”李永生覺得白社長還真不錯,說的都是實在話,“被采用的文章和話本,我是打算付費的。”

    白莉莉又沉默一陣,“你說的這個主播……也是要付費的吧?”

    李永生點點頭,然後又皺一皺眉頭,收音機都沒賣出去,各項費用就要先支出了。

    白莉莉娥眉一挑,“有了主播,先讀一些文章就不錯,你這也是草創之初,能省則省。”

    李永生笑了起來,“白社長看來是不想幫寫稿子?”

    “我是幫你省錢好不好?”白莉莉沒好氣地瞪他一眼,“而且咱修院的書社,水平是要差一些。”

    “嗬嗬,開玩笑的,”李永生先是一笑,然後神色一整,“你說的也有道理,那我倒不如弄些評書和歌曲什麼的……咦?這倒是一條路子。”

    緊接著,他的眉頭又皺一皺,“不過,沒有新聞,體現不出來廣播的實時性。”

    白莉莉淡淡地發話,“先架起骨幹,其他可以慢慢填充。”

    李永生恍然大悟,他笑著點點頭,“果然是一人計短,兩人計長,今天邀你,真是一個再正確不過的決定……多謝白社長。”

    “不客氣,”白莉莉淺淺一笑,“其實我也很好奇,你這個廣播,能弄成什麼樣子。”

    這番談話之後,李永生終於確定了自己要怎麼做了。

    兩人分開之後,他一路走到器具室,“請問範室長在嗎?”

    這器具室,其實是修院的倉庫,原材料、各種器材,都是這裏負責的。

    看門的是一個中年大媽,見到衣衫單薄的修生,還淋得透濕,她不高興地發話,“讓你的教諭來,這天氣,你不知道打把傘?”

    李永生抬手抹一下臉上的雨水,笑著回答,“找範室長是我的事,跟我的教諭無關。”

    “哦,”大媽點點頭,臉色好看了一些,“你找範室長什麼事?”

    “我想領用一些東西,”李永生耐心解釋,“需要他批準。”

    “不用找他,批領單給我就行了,”大媽倒是好說話,然後看一眼淋得透濕的小家夥,“批領單沒打濕吧?”

    “是我個人用,沒有單據,”李永生笑著遞上了銘牌,“宋院長說,登記一下就行了。”

    “哎呀,”大媽有點遲疑了,修生憑借銘牌領東西的事情,還真不多見,“這個……你要領些什麼?”

    “留影石,”李永生回答,留影石是影音的設備,可重複使用,比較貴重。

    “留影石,”大媽聽得一呲牙,臉上的肥肉抖動兩下,“幾塊?”

    “先來……一百塊吧,”李永生也知道這東西貴重,沒敢多說。

    大媽眼睛一張,一臉的愕然,“你不是來尋我開心的吧?教諭來也就領三五塊……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李永生,”李永生老實地回答,“外舍生辰班的?”

    “你就是李永生?”大媽的眼睛瞪得老大,直接將銘牌往外一推,皺著眉頭發話,“不借!”

    “為什麼?”這次輪到李永生愕然了。
hkguy 發表於 2016-4-12 23:25
第一卷 那些勤工儉學的日子 第三十一章 愛恨總有因(求推薦票)

    “說不借就不借,”大媽不耐煩地一擺手,一臉的厭惡,“隻要我在,你就別想從這裏借到東西,走走走!”

    “你確定?”李永生頓時惱了,他眼睛一瞪,聲音也大了起來,“我這可是宋院長答應的。”

    “我知道你認識宋院長,那又如何?”大媽的眼睛也是一瞪,聲音比他還大,“你這手續不正確,說不借就不借!”

    “我本來就沒想找你,”李永生氣得笑了,這大媽前一刻還和顏悅色,轉眼之間就來個大變臉,這讓他格外接受不了。

    連宋院長都不放在眼裏,莫非是傳說中的掃地僧……門房?

    不過李永生不會被嚇住,“我要找的是範室長,你通報就是了。”

    掃地僧雖然牛掰,但是一般都比較守規矩。

    “你自己去找,我不管通報,”大媽臉上的厭惡之色不減反增,“我告訴你,就算範室長說話,一百塊留影石,也別想我借給你!”

    李永生笑了起來,饒有興致地看著她,“連範室長的話都不頂用?”

    他已經看到,一個人影走近了這裏。

    大媽卻是不知道,對方在故意下套,她大聲發話,“這是本修院的器具室,不是範室長的器具室,你跟我說這沒用!”

    “咳咳,”人影咳嗽一聲,這是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身材偏胖,深目鷹鼻,順著小路而來,因為上方有茂盛的行道樹樹葉的遮擋,並沒有打傘。

    “幹什麼!”大媽正值怒火中燒之際,不耐煩地回頭看一眼,然後……她就呆在了那裏,“範室長?”

    “你說得挺對,不是我的器具室,”範室長麵無表情地點點頭,也不看她,而是看向了那淋得透濕的年輕人。

    隻一眼,他就呆住了,“李永生?”

    “正是學生,”李永生笑吟吟地一拱手,“範室長你好,我想來領點東西,那個……宋院長說,找您就行。”

    “我知道,”範室長點點頭,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要借什麼呢?”

    “一百塊留影石。”

    “留影石……一百塊?”範室長先是怔了一怔,然後才看向大媽,“辦手續吧。”

    聽到一百塊留影石,他也嚇了一跳,這東西可不便宜,一塊留影石,就得四百多錢接近五百錢,一百塊就是接近五十塊銀元。

    五十塊銀元是什麼概念?景鈞洪教諭兩年的薪水!

    但他是得了宋院長授意的,知道這個修生搞出了一個了不得的東西,更關鍵的是,他知道這學生身後有了不得的人物。

    不管什麼東西,借就是了,就算他扛不住,宋院長也扛得住。

    “這手續怎麼能辦?”大媽不幹了,麵對自家的上司,她一點不後退,站起身來,她瞪著對方,“五十塊銀元呢,就憑一個修生銘牌?”

    “給你五十塊銀元,你能買個博靈本修院的銘牌?”範室長麵無表情地看她一眼,“我知道你跟那姓黨的婆娘關係好,不過……你最好搞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李永生聽到這話才知道,為什麼這大媽如此反臉無情,原來不是掃地門房,而是黨玉琦姑姑的好友。

    不過大媽聽到這話,也是沒轍了,她一邊拿出單據,讓李永生填寫,一邊還在悻悻地嘀咕,“年紀輕輕長得也不錯,怎麼就下得去那樣的狠手?”

    李永生扯動一下嘴角,懶得說什麼,屁股決定腦袋,人要是有了立場,解釋再多也沒用,沒有誰能叫醒裝睡的人。

    這大媽估計也是有點背景,範室長聽到她嘀咕,也沒說什麼,隻是繃著一張橡皮臉,看著她操作流程。

    不過到最後,他還是被她喋喋不休的抱怨惹惱了,“光知道埋怨別人,你那朋友的外甥做了點什麼,你不清楚?大半夜去欺負外舍生,活該被打!”

    大媽頭也不抬地頂嘴,“是她侄兒,不是外甥。”

    “夠了啊,”範室長的臉越發地黑了,也不去看她,而是轉頭看向李永生,“若是她借給你的東西是老舊和破損的,你直接找我。”

    隻看他的橡皮臉,就可以想到,他是肚裏做文章的人,現在被逼得說出這種話,可見他也是忍無可忍了。

    中年大媽聞言,登時抬起頭來,瞪著眼睛發話,“留影石肯定不可能全部是新的!”

    留影石可以多次使用,有些人前來,並不是領用留影石,而是借用。

    範室長看都不看她一眼,“我不管,給李永生的,必須是新的。”

    大媽還待說什麼,被他最後一句話嚇住了,“你要是做不到,我不介意換個人來做。”

    她是有點背景,但是也就那麼回事,她現在所做在的崗位,是個人就幹得了,隻不過庫房重地,一般還是要強調個可靠性。

    然而,修院裏這麼多教諭,多是有家有口的,哪裏還尋不到一個可靠的人?

    李永生心裏知道,別看器具室室長是一張橡皮臉,這次還真給麵子了,否則的話,他在將來的某個時候,還可能被這個中年大媽刁難。

    畢竟每次領東西,都要從這大媽處走流程。

    他衝範室長笑著點點頭,“多謝範室長關心。”

    “無妨,”範室長麵無表情地一擺手,頓了一頓之後,才又發話,“器具室本該做好配合工作……你搞的那個聲音傳遞器,什麼時候能拿給我看一下?”

    咦?大媽抬頭起來,奇怪地看一下自家室長——範黑臉啥時候話這麼多了?

    她深知範室長的為人處世風格,心中忍不住又忐忑一下:莫非這小夥子來頭真的不小?

    李永生一聽這話,卻是為難了,他想一想之後,隻能苦笑著婉拒,“東西比較大,而且,已經引起不少關注了……”

    範室長不說話,一張橡皮臉就那麼看著他,等了好一陣,發現對方沒有繼續說的意思,才緩緩點一下頭,“嗯,那你去吧。”

    別人能關注,我不能關注?他有點不高興李永生的態度。

    不過,萬一對方真的有什麼原因呢?範室長決定,先了解一下情況再說。

    李永生倒也不擔心得罪對方,畢竟是一室之長,看樣子也不是那種衝動類型的人,待了解到真相,想必不會在意他小小的拒絕。

    從大媽那裏拿上出庫單,他就去領了留影石,一百塊留影石真的不少,足足裝了一個輪胎大小的包。

    然後他回到宿舍,將大部分留影石鎖進了櫃子裏,自己隻拿了三十塊留影石,裝進褡褳裏,又尋了把雨傘,走出了修院。

    他現在要去的,是留影石影音租售商店,這樣的店子非常少,下麵的府城都未必有,不過七幻城是郡治,還有那麼兩家。

    博靈本修院距離七幻城,有十來裏地,李永生的腿腳便捷,上了大路之後,就是一路狂奔,用了小半個時辰,就來到了城裏,又用小半個時辰問詢和找路。

    租售店除了銷售空白的留影石,還有錄有節目的留影石出售或出租。

    大部分人買了留影石來,是為了記錄影音,專門買錄好節目的留影石的人,非常少,畢竟一塊錄好節目的留影石,比空白的還要貴一些,可達到七八百錢一塊,快到一塊銀元了。

    所以商店又提供租賃服務,交點押金,看完之後還回來就是了。

    但就算是租賃,也是一般人家租不起的,一天一百錢的租金,擱在景教諭家,都夠兩天的生活費了,更別說還有一塊銀元的押金。

    租售店裏,是兩女一男三人,男人年紀大一點,兩個女孩兒都是二十出頭的模樣。

    看到進來一個穿著單衣的年輕人,肩頭還搭著一個褡褳,三人也沒興趣招呼,隻是一個圓臉的女孩兒,微微點一下頭。

    李永生走上前,笑著點點頭,“你好,這裏出租的留影石,都有些什麼內容?”

    圓臉女孩遞過一個冊子來,“內容都在上麵,你自己看。”

    李永生翻看一遍,發現內容也不算多,有評書有戲劇,還有一些歌曲,有意思的是,還有《夫妻閨房知識教程》。

    這教程種類還不算少,足足有十幾部,圓臉女孩看他盯著這個看,輕咳一聲,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還有些新貨,沒列上去,不過價錢……嗯,你懂的。”

    原來是AVI後綴的那種小視頻啊,李永生秒懂。

    “有新貨?”不遠處一個中年人聽到,走了過來,一臉猥瑣的笑容,“拿出來看看?”

    圓臉女孩麵無表情地回答,“你說你想看什麼吧。”

    “咦,你這是什麼態度?”中年人的臉拉了下來,“跟他說話就笑嘻嘻的,跟我說話就甩臉子……給誰看呢?”

    你長得有他帥嗎?圓臉女孩給他個衛生球,卻也不回答。

    中年人看李永生一眼,不服氣地哼一聲,“這長得帥……還真是招人待見,你是租留影石呢,還是想把人也拐走?”

    我勒個去的,李永生實在有點無語了,租個留影石,也能躺槍?

    看店鋪的男人見狀,咳嗽了一聲,也沒說話,繼續斜坐在那裏發呆。
hkguy 發表於 2016-4-12 23:26
第一卷 那些勤工儉學的日子 第三十二章 演技派的實力

    猥瑣中年男人聽到這聲咳嗽,扭頭看一眼,不再說話,轉身出門了。

    圓臉女孩對李永生的態度,還是相當熱情的,“要租這方麵的嗎?”

    “呃,不用了,”李永生搖搖頭,雖然他經常受到這種區別對待,也習以為常了,但是小電影什麼的,他還真不感興趣。

    他想的是別的,“我租留影石不到一天的話,該怎麼算錢?”

    圓臉女孩兒聞言,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不到一天,當然也按一天算錢。”

    “大量租,”李永生並不介意她的態度,露出一個相當陽光的笑容,“嗯,這麼說吧,我是想轉錄到我的留影石上。”

    圓臉女孩兒看到這個笑容,就覺得有點眩暈,心情也好了不少。

    她笑著回答,“你可能不太清楚,留影石是不能轉錄的,效果非常差。”

    這麼帥的一個小夥,可惜是從鄉下來的,她看著他肩頭的褡褳,不無遺憾地想到。

    李永生當然知道,留影石不能轉錄,這玩意兒本來就是要現場錄,效果才會最好,轉錄的話,那種感覺就沒了。3D電影成2D不說,圖像還很模糊。

    留影石錄影,層次感很強,拍平麵的東西,抓不住層次不說,成像也有問題。

    比地球界在電影院裏偷拍盜版,還要差很多很多。

    不過他並不在意這些,他笑著回答,“我對圖像要求不高,主要是想錄下聲音來。”

    聲音那就無所謂層次了,無非是震動產生的聲波,什麼杜比環繞立體聲,什麼前後級之類的,他暫時考慮不到——可能很久都考慮不到。

    “聲音?”圓臉女孩兒愣住了,轉錄留影石的聲音——你確定不是在逗我玩嗎?

    “隻錄聲音?”連斜坐在那裏的男子,都忍不住出聲了。

    “隻錄聲音,”李永生點點頭,非常肯定地回答。

    男子坐直了身子,訝異地看著他,“你這個要求聽起來很奇怪,能告訴我你要幹什麼嗎?”

    “唉,”李永生輕歎一聲,一臉的愁苦,“我家姑奶奶……瞎了,我又賺了點錢,想到不能膝下盡孝,總是要給她找一些讓她開心的東西。”

    “哦,”男子很同情地點點頭,然後又一皺眉,狐疑地發問,“你跟你姑奶奶很親?”

    “那當然了,”李永生再次非常肯定地回答,眼中也露出一絲柔情來,“算是我……最親近的人了。”

    “你這種重孝道的人,價錢當然好商量,”男人點點頭,又豎起個大拇指來,“這樣吧,你盡管轉錄……一個時辰算你十錢,可以吧?”

    “多謝這位大哥,”李永生抬手一拱,眼中似乎有晶瑩的東西一閃一閃。

    “別扯那些,是你孝心可嘉,”男人很無所謂地一擺手。

    中土國是非常講究孝道的,大多數人平日裏做得也不錯,似乎沒必要太在意這種小小的孝行,但是事實上,孝順的人總會獲得別人的高度認可。

    當然,男人也不是那麼容易被欺瞞的,“我給你找個轉錄的地方,保證安靜……但是你隻能轉錄聲音。”

    “這沒問題,”李永生笑了,他當然知道男子有點懷疑自己,可是,哥們兒確實是隻想錄聲音的,“要不這樣,我把留影石放下……你們幫我轉錄?”

    “這當然可以,”男人毫不猶豫地回答,“你帶了幾塊留影石?”

    轉錄的話,多找幾個人,可以同時進行,雖然價格不高,卻是能保證隻錄聲音,不會讓人白占了便宜。

    “三十塊,”李永生一拍褡褳,“錄完之後,我還有留影石,就看你這裏有多少東西供我錄了。”

    三十塊留影石,也價值十五塊銀元了,不是小錢,不過按三十個時辰計算,一個時辰十錢,租售店也不過才賺三百錢。

    相當於租出去三塊留影石的價格。

    但是男人不這麼看,首先,租三塊留影石出去,也是筆買賣,其次,對方能放下三十塊留影石,顯然有很強的支付能力,做買賣的,誰不圖個回頭?

    更重要的是,他租出去的留影石,本就有人轉錄,而他沒有權力幹涉,雖然轉錄的效果很差,但是多少會對他的市場有所影響。

    所以他很痛快地拍板,“那行,就這樣好了,你圈定要轉錄的內容,我幫你轉錄……身為商家,咱們話說在前麵,隻負責轉錄聲音哦。”

    你幫著做義工,我感激還來不及呢,李永生笑著點點頭,“隻錄聲音,今天我先圈定一些內容,錄好之後,我那裏還有留影石。”

    然後他選了十二個時辰的評書《井後有井》,又點了十個時辰的戲劇,剩下八個時辰,全部選了歌曲。

    中土國流行的歌曲並不多,八個時辰的歌曲,基本上把近五十年的流行歌全部選完了,十個時辰的戲劇,倒是有點不夠,中土國的戲劇,實在太多了。

    當然,時間最不夠的是評書,《井後有井》講的是本國英烈井家的故事,是前朝的英烈,三十餘年的曆史,一百二十回的評書,整整三十個時辰,他隻轉錄了三分之一強。

    不過這三分之一,也是相當了不得的,《井後有井》的評書,在中土國名氣不算小,井家的忠義更是眾所周知。

    但是,井家的這一整套評書,並不是所有人都完全聽過。

    聽評書的,那是什麼地方?茶樓酒肆啊。

    今天講一段,明天講一段,後天有貴客來了,說昨天的沒聽,還得重新講一遍,聽完這一百二十回,那得多久?

    李永生此來,主要是敲定轉錄的事宜,對方既然願意低價批量轉錄,第二天,他就又帶著剩下的七十塊留影石來了。

    租售店已經將他留下的三十塊留影石,全部錄製好了,並且貼上了標簽,他抽出兩塊檢驗一下,發現確實沒問題,就將三十塊收了起來。

    看到他又放下七十塊留影石,圓臉的女孩兒實在按捺不住好奇,“你姑奶奶家……很有錢嗎?”

    一百塊留影石,批量買也得四十多塊銀元,隻為一個老人的消遣,就投入這麼大的資本,實在有點……太奢侈了。

    而這小夥子身上穿的衣衫,都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甚至都有點砢磣,再看看那肩頭的褡褳——一百塊留影石,就裝在這種東西裏?

    我這是被當成煤老板了吧?李永生心裏苦笑,“我姑奶奶家也沒錢,隻不過……我能過手一些留影石,暫時用一用,也不打緊。”

    這解釋一出口,對方幾個人秒懂,留影石可是能重複使用的,不管是誰,隻要負責過手,拿出一批來周轉,自己臨時用一用,還是沒有問題的。

    店裏的男子倒是來了興致,再次挺直了身子,“你負責誰家的?要大批量進留影石嗎?”

    這個店子除了租售有節目的留影石,還經銷空白留影石,博靈郡總共也才兩家這樣的店,肯定是底子雄厚。

    “嗬嗬,”李永生笑一笑,“我隻負責過手,采購的事有專人負責,這個……不能過界。”

    “也是,”男人點點頭,將身子又靠在了櫃台上。

    用了兩天時間,李永生錄好了所有的留影石,然後又去器具室,領了一些材料,交給齊永馨,讓她幫忙加工。

    廣播電台的內容有了,收音機在製作中,李永生一時間就沒了事情——就算想做點事情,也沒錢了。

    又過一天之後,景教諭來通知他,說西南角的房子騰出來了,你且跟我去物產室,辦理一下交接手續。

    西南角的房子,李永生也去看過,沒走近,就是遠遠地看,他知道樓下有兩間是飯堂,一間是裁縫鋪子,樓上三間則全是客舍,主要是接待本修生的家屬。

    物產室的人帶了兩個安保,和他們去那六間房子走了一圈。

    李永生看到,飯堂確實是搬走了,裁縫鋪子還在,至於樓上的客舍,那真的太簡單了,把床鋪一搬走,那就是空房子了。

    這六間房子,原本都是飯堂租下的,不過後來發現用不了,才將上麵改為客舍,下麵一間房轉租給了裁縫鋪。

    所以,就在李永生看房子的時候,裁縫鋪的夫妻倆湊過來,表示說這個房子,我們願意繼續租下去,而且……今年的房租,我們也交過了。

    這個跟我們無關,物產室的人斷然拒絕,今年的房租,他還沒給我們呢,誰收了你的錢,你跟誰要去。

    你們怎麼能這樣呢?這夫妻倆急了,本修院裏,可都是有文化的人,咱們要講理。

    講理?講理你也講不過我們,物產室的人一點都不客氣,你們租房的時候,看他的房契了嗎?他有房契嗎?

    轉租這種事,其實一點都不稀罕,飯堂用不了這麼多房子,自然要轉租,不過轉租的夫妻倆一直沒麵對本修院,估計也是貪了小便宜,物產室當然不會考慮他們的死活。

    老話說死了的,便宜莫貪,誰讓你貪便宜了呢?

    關鍵是開飯堂的這位,一直就欠著本修院的房租,物產室哪裏肯替他背這個黑鍋?

    李永生看得有點頭大,他不怕麻煩,但是也不喜歡麻煩,就不能撥給我幾間沒爭議的房子?
hkguy 發表於 2016-4-13 23:26
第一卷 那些勤工儉學的日子 第三十三章 便宜不好占

    不管李永生怎麼頭疼,這房子目前是歸他了,而他真的很缺錢。

    裁縫鋪子的夫妻倆,是由物產室應對的,他們給出了期限,最多再給三天,必須搬走。

    剩下五間,李永生就直接接手了,拿到了鑰匙。

    他早就想好了,要將樓上三間裏的一間,改為播音室,上去看一下,發現三間房子雖然臨街,隔音都還不錯——畢竟是做為客舍的。

    這就滿足了播音室的要求。

    而且每間房子都不算小,差不多有三十個平米,他覺得完全可以隔離出一個休息室——以後李某人可以在這裏睡覺。

    想到就做,是李永生的風格,他問一下物產室的人,我可以改動這裏的布局吧?

    物產室的人相當痛快,說你想怎麼改都行,隻要你不把房子拆了,絕對沒有問題,不過呢……交給我們做好了。

    至於說價錢,這也好商量。

    李永生比較懷疑這價錢的公道性,畢竟是修院的施工隊伍,算是半壟斷性質的,人家到時候裝修出個天價來,他認還是不認?

    景鈞洪見他遲疑,忍不住捅他一下,低聲發話,“讓他們幹就是了,到時候隨便給兩個錢,也就是了。”

    李永生愁眉苦臉地低聲發問,“要是他們要得太高,怎麼辦?”

    “對他們來說,這是外財,明白不?是外財!”景教諭低聲嗬斥他,“這是宋院長撥給你的房子,誰敢要得太高,不想要飯碗了嗎?”

    也是啊,李永生點點頭,心說這裏人的道德水準,應該比我想象的強一點。

    接下來的時間,就是物產室在忙碌地搞隔斷了,而且這幫人確實厲害,隻用了一天,就把隔斷搞起來了,還開了小窗刷了****。

    李永生為此支付了八十錢——材料什麼的,他沒有付錢,直接記賬了。

    然後他徹底地一窮二白了,就是傳說中的兜比臉還幹淨。

    書閣勘驗的錢,還得半個月後才下來,他又不想跟肖仙侯蹭飯,所以接下來的兩天,他就待在這播音室內,又貼了一張招租的告示在樓下,等人上門。

    播音室裏的小隔間,還少一張床,他正琢磨著,是不是要從器具室弄張床過來,有人找上門了,卻還是樓下裁縫鋪的夫妻。

    這夫妻倆舍不得搬走,畢竟在這裏幹了三四年,也有一定的口碑了,尤其是修生家長來探看的時候,幫兒女做幾身衣服,縫補一下,活兒真的不少。

    李永生最煩這種手尾不幹淨的事兒了,可是看這夫妻倆的可憐相,他還有點不忍,於是就說你們想續租也行,前麵你交的租我不認,現在續的話,再給我交。

    他本來也就是個轉租的中間人,這六間房他自己也吃不下去。

    不過他能保證的,就是不拖欠修院裏的房租——一個月兩塊銀元。

    轉租就能賺錢,他還能弄出一個播音室來,怎麼算都劃算了,而且看宋院長的意思,哪怕拖欠都無所謂——其實,這可能才是修院的本意。

    他覺得自己表示得很明確了,但是那夫妻倆不幹,說我們本來交過了,憑啥再交?你們收不到我上家的房租,是你們的事,跟我們有什麼相關?

    有些人總是喜歡得寸進尺的,李永生也懶得跟他們叫這個真,隻是表示,你們有異議,去找物產室——租房不經過他們,你還有理了?

    剛將這夫妻倆送走,隻聽得下麵砰地一聲大響,簡直地動山搖,有人在下麵高聲叫著,“李永生這娃娃,快滾出來。”

    嗯?李永生疑惑地皺一下眉,他聽得出來,這是摔打下麵房間大門的聲音,力氣還極大,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他快步走下樓,果不其然,下麵站著四五個閑漢,大冷天敞著胸口,還有人的胳膊上紋了刺青。

    以玄青位麵的風俗而言,講究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身上有刺青的多不是良家子弟。

    進過監獄的人,臉上會刺字,別人一看就知道這人出過問題。

    刺青紋在身上,倒不至於被人誤會,不過紋身的人真的很少。

    打頭的那廝,倒是一身長衫,手裏還拎著一把傘,斜睥著李永生,“你便是那乳臭未乾的娃娃?”

    李永生沒回答他,而是側頭看一看大門,那扇大門被打掉了一個門軸,在那裏一晃一晃的。

    這些人怎麼總喜歡拿大門出氣?李永生頗有點無奈,303宿舍的房門是那樣,自己的門麵房,也是這樣。

    他麵無表情地發話,“這門是誰弄壞的?”

    “我們怎麼知道是誰弄壞的?”一個瘦得像竹竿的家夥笑著發話,若是擱在地球上,這種相貌和身材的人,九成九是癮君子。

    這位卻是不含糊,手裏也拎著一把雨傘,很隨意地甩來甩去。

    他們所持的雨傘,可不僅僅能遮風擋雨,雪亮的鐵製雨傘尖,隨時可以當做短槍來用。

    瘦竹竿嬉皮笑臉地表示,“不過你既然要在這裏常住,門窗還是得看好了,要不然太容易遭人破壞了,修起來還挺貴的。”

    又有人笑著發話,“要我說,不如索性換了鐵門窗,省好多事兒呢。”

    “沒知識!”瘦竹竿瞪他一眼,然後大笑著發話,“鐵的就不能掰彎嗎?無非是費點勁罷了,你們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眾人笑了幾聲,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麵前少年的身上。

    李永生當然知道,自己這是碰上地賴子了,開店的遇到這種人,也真的是挺頭疼,報官並不是最好的選擇。

    就像他們威脅的那樣,人家現在是明著來,若是由明轉案,隔三差五地對著門窗來幾下,誰也受不了。

    見過千日做賊的,誰見過千日防賊的?

    李永生也頗有點無奈,這種牛皮糖最纏人,若是不能將他們治得服服帖帖的,最好不要輕易地報官。

    而且他現在報官,拿什麼報?沒誰能證明,這壞掉的門,跟麵前這幾位,有什麼直接的聯係。

    於是他點點頭,露出一個敢怒不敢言的表情,還勉力擠出一個笑臉,“幾位大哥,看起來,你們是有比換鐵門窗更好的建議了?”

    “臭小子,大哥也是你叫的?”那身上紋了長劍的漢子眼睛一瞪,怒吼一聲。

    “行了,”那穿了長衫的輕咳一聲,打斷了紋身漢子的話,“他還是個外舍新生,粗聲粗氣嚇唬他作甚?”

    此人顯然就是這一行人裏主事的了,他下巴微揚,略帶一點傲氣地發話,“建議呢,我有,不過你先告訴我,你盤下這房子,打算做什麼?”

    “這個嘛……”李永生猶豫一下,方始回答,“我打算自用兩間,其他的要租出去,要不然也湊不起給院裏的租金。”

    長衫繼續斜睥著他,“院裏的租金是多少?”

    “一個月兩塊銀元,”李永生一副嚇壞了的模樣,有什麼答什麼,“不過我是貧困生,修院許我拖欠房租。”

    “兩塊銀元,嗬嗬,”長衫漢子笑了起來,很輕蔑的笑容,“如此好事,怎麼會輪到你頭上,你轉租都能賺錢,修院不知道嗎?”

    李永生老老實實地搖頭,“我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我給的建議就是,一個月上交我兄弟五百錢,保證那些宵小之徒不會來搗亂,”這話是瘦竹竿說的,老大擺出了架子,這種小錢的事,就是他出麵了。

    不過瘦竹竿明顯不把李永生放在眼裏,雨傘在他的手上很隨意地晃著,“破財免災,你應該心裏清楚。”

    “這個……恕難從命,”李永生猶豫一下,還是壯起膽子搖搖頭,“我租的是修院的房產,你們跟我收錢,當我不會向修院求助?”

    初始他還是一副色厲內荏的樣子,但是越說越氣憤,最後連聲音也大了不少,“你們勒索我之前,最好想想清楚,博靈本修院在本郡的地位!”

    “少年人,稍安勿躁,”長衫漢子皺一皺眉,“哪個是在勒索你?”

    “我們隻是提了個建議,對你有利的建議,”瘦竹竿怪笑著,眉毛也得意地一抖一抖。

    他四下看一眼,又壓低聲音笑著,笑容裏是滿滿的惡意,“沒用的,你沒有證據,莫非你以為,這麼大的博靈郡……隻有你是博靈本修院的?”

    李永生頓了一頓,強做鎮定地回答,“我相信修院不會不管我們的。”

    那紋身漢子聽到這話,走上前二話不說,又是狠踹那大門一腳,整個門板晃一晃,“砰”地一聲跌落在地,他扭過頭來,猙獰地一笑,“就算有證據,你又要怎麼樣?”

    “製修?”李永生的眉頭一皺,眼睛也眯了起來。

    從這漢子的出手方式和靈氣運用上,他能看得出來,此人也是借用了氣運的,達到了製修的標準。

    所謂製修,並不一定要身在官府中,隻要有錢有機緣,體製外的人也完全能夠做得到。

    按說製修和非製修,是截然不同的,李永生對戰的黨玉琦等人,雖然是上舍生,但也沒有達到製修的境界,所以他能一對多跟上舍生打,但是對上這個製修,前景真的不樂觀。
hkguy 發表於 2016-4-13 23:27
第一卷 那些勤工儉學的日子 第三十四章 便宜沒好貨

    紋了身的漢子斜睥李永生一眼,不屑地哼一聲,“誰看到我踹門了?你嗎,還是你?”

    他連指兩個路人,那兩位一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李永生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瘦竹竿見他這股模樣,輕笑一聲,“你現在還指望……修院為你做主嗎?”

    李永生有點忍無可忍了,不過他還是想知道,對方憑什麼敢這麼囂張。

    就在他還想繼續套點話的時候,遠處傳來一聲輕哼,“哥幾個,給我個麵子……事兒就這麼揭過,行嗎?”

    瘦竹竿一聽不幹了,他裝逼裝得正高興,所以他一邊回頭,一邊嗬斥,“尼瑪,關你屁事,誰的褲襠破了,露出你來了……咦,秦天祝?”

    遠處,秦天祝伴著一個女孩兒,緩緩地走過來,聽到這話之後,眉頭微微一皺,“你是在罵我?”

    瘦竹竿登時不敢吱聲了,秦天祝在博靈本修院,名氣也不算小,年少多金家裏有背景,再加上此人是個不大不小的天才,在修院裏也打過幾架,從沒吃過虧。

    倒是那長衫漢子不滿意了,他輕哼一聲,“秦小妖,不關你的事,你也別壞我的事……一碼歸一碼。”

    “我跟你們說話,很客氣的吧?”秦天祝帶著女伴,緩緩走了過來,一臉的不在乎,“倒是你們難為我朋友,一點沒考慮我的麵子?”

    “你朋友?”這幾位登時愕然,大家都知道,秦小妖的家族裏,可是有人在道宮,一般小事,也沒人願意跟此人放對——這李永生是他朋友?

    秦天祝也不回答,就站在那裏,懶洋洋地看著幾名漢子。

    他倒是想解釋跟李永生的關係,但是……可能嗎?還不夠丟人的。

    “行,今天看你麵子,”長衫漢子扭頭就走,“最好你時時能看著他。”

    他們走了,李永生側頭看秦天祝一眼,“這是……你的熟人?”

    “憑他們,還不配,”秦天祝還是一臉臭屁。

    不過他站出來解圍的時候,也沒說什麼極端的話,隻是把人嚇走了事,原因很簡單——對付這幫人,他也是要花點心思的。

    他不會太在意這些成本,可是別人若是問起來,你為什麼要幫李永生出頭,他就會很難回答了——他總不能告訴別人,我從觀星樓上跳下來的時候,被他救了吧?

    誰都有難免想不開的時候,但是回頭一看,總覺得那時特別蠢。

    不管怎麼說,他看到了,就不會坐視李永生被欺負,但是也不會竭盡全力地保下對方。

    甚至那扇掉到地上的門板,他也沒要求對方付出代價。

    事實上,他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怎麼找上你了?”

    “這不是……修院給了幾間房子嗎?”李永生一努嘴,悻悻地回答,“結果他們就過來收什麼保護費,保證門窗不被破壞。”

    “破壞你的門窗?找事嗎?”秦天祝不屑地笑一笑,看得出來,他對這些人怎麼找食,還是比較清楚的。

    不過下一刻,他就呆住了,“這是曾家租的房子,修院交給你了?”

    原來這房子的上一任租戶,來頭不小。

    這房子的地理位置一般,修院當時跟郡教化房有些合作,就送出去一批房子的租賃權,教化房誰有興趣,就低價租我們的房子好了。

    教化房有個室長姓潘,本人也是博靈本修院出身,租下了這六間房子,因為是關係價,房租就定為兩塊銀元,每個月。

    這個價格在當時都算相當厚道的,現在看來就是地板價了。

    潘室長沒有自己經營,而是交給了老婆管理——挖母校的牆角,真心丟不起那人啊。

    而他的老婆,就姓曾,曾美慧,租住此處的人叫曾求德,正是曾美慧的弟弟。

    其間會有些什麼貓膩,那也不用說了,反正當時是教化房和本修院合作搞的,並不以盈利為目的。

    所以曾求德接手這地方之後,一直就沒怎麼正常交過房租——他經營得也很一般。

    而修院裏礙著潘室長的麵子,也不好催這房租,若是曾求德賺了大錢,修院裏倒不怕開口,但是經營得一般,那就先這樣吧。

    李永生接手了這裏,對此當然有耳聞,他點點頭,“曾家經營得不好,一個月賺不了多少錢,還拖欠房租,宋院長覺得不該這樣下去。”

    “切,不過是老潘死了,”秦天祝不屑地一撇嘴。

    秦家在教化房沒什麼勢力,但是作為七幻城本地人,他對官府動態還是相當了解的,而且,潘室長病故一年多了,該知道的人早就知道了。

    秦天祝的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你以為,曾求德在這裏真賺不到錢?”

    “啊?”李永生又是一愣,“我沒說他賺不到錢,隻是賺得不多罷了。”

    “扯淡不是?”秦天祝不以為然地搖搖頭,“他的飯店每天有三塊銀元的收入,樓上客房每間一天一百多錢,你居然跟我說,他賺不到錢?”

    “是這樣?”李永生更傻眼了,他是來自靜疆府的,到這裏時間也不長,哪裏能知道這些消息?

    不過飯店每天三塊銀元的收入,利潤怎麼也能在一塊銀元左右,而且肖仙侯在這裏買過不止一次外賣,飯菜的價格也不低,隻是略略遜色於修院食堂,味道卻是極好。

    這樣算下來,這個飯店,一個月豈不是能賺三四十塊銀元?

    秦天祝看到了他的臉色,不過他認為,李永生來自下麵的府城,或許還不清楚其中門道。

    所以他又解釋,“三塊銀元,當有一塊的利潤,就算修院有寒暑歇期,每年兩百多塊的利潤,還是能保證的。”

    握草,李永生聽得有點呆滯了……每年交齊房租,也不過才二十來塊銀元啊。

    秦天祝卻是好像生恐打擊得他不夠,又補充兩句,“他收那裁縫鋪多少錢,我不知道,可是他樓上的客房,一年賺個三四十塊銀元,不在話下。”

    可不是,每間客房都要一百餘錢,三間客房一個月下來,三五塊銀元肯定能賺到,一年下來怎麼也有這個數。

    李永生卻是有點懵了,“那賺這麼多,還要拖欠房租?”

    “官中的錢,該拖不拖,他不是傻的?”秦天祝笑了起來,“兩塊銀元的房租不高,也是自家出的。”

    李永生還是不能理解,“照你這麼說,不算裁縫鋪,飯店和客房的收入,一年怎麼也三百塊銀元了,就差這二十來塊銀元的房租?”

    “他能不交,當然就不交,而且如數交齊,豈不是說他賺錢不少?”秦天祝笑了起來,“他賺得多,修院當然要考慮,當初的房租給得太低。”

    當初本修院給教化房,本來就是地板價,也頗多人詬病,若是能尋個理由,將房租漲上去,當然是最好的。

    “握草,”李永生忍不住爆出了髒話,“這也太貪了一點吧?”

    他沒說哪邊貪,不過秦天祝也沒計較,隻是笑著發話,“拖欠這麼些年房租,成習慣了,老潘死了,曾求德必須繼續拖欠,要不然……有壞名聲之嫌。”

    “關鍵是他拖欠的房租,也不少錢呢,”李永生哼一聲,“既然差了那麼多,索性就繼續差下去好了,你說對吧?”

    “宋嘉遠肯定早就想收拾他了,”秦天祝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給你的房租,漲價沒?”

    “沒有,”李永生搖搖頭,“還是每個月兩塊銀元。”

    秦天祝想一想,然後搖搖頭,“宋嘉遠也不是個好東西,推你出來跟曾求德作對。”

    李永生無語,他能說什麼?

    宋嘉遠把這手尾多多的房子給他,目的肯定不單純——其實他本來以為很單純。

    現在看來,院方願意支持他是一回事,不能單純給錢,是因為流程或者說技術層麵的原因,但是不給錢,給出來的東西,也不是那麼好拿的。

    然而他能拒絕嗎?不能,那就什麼都別說了。

    不過……教化房?李永生隱隱猜到,為什麼宋嘉遠將這幾間房子給他了。

    不管怎麼說,都是人情,他還得領。

    可是這幾個混混,他必須要搞清楚原因,“以你看,這幾個人是曾求德找來的嗎?”

    “這我真不知道,”秦天祝搖搖頭,然後皺一皺眉頭,“不過這種人……挺麻煩的。”

    秦家有權有勢,真想對付這種地賴子,並不難,可他僅僅是秦家的一員,也不是他自己遇上事兒了,人家還算給他麵子,在他的能力範圍內,就覺得這事,不是很好處理。

    李永生想一想,抬手摸一摸額頭,“曾家不出麵,也不好直接對付……惡心。”

    要說這些人跟曾家一點關係沒有,他是不信的。

    “確實惡心,”秦天祝深有同感地點點頭,“敢做就站出來,敢做不敢當……此等人,李老四你以後不要變成這樣。”

    我去,能好好說話嗎?李永生真的是無語了,哥們兒好歹也是救了你一命,雖然把你看成學姐了,但你也應該感恩吧?

    這個時候,你就算不幫我收拾對方,也該有語言上的支持才對,怎麼就成了……我不要變成這樣才好?
hkguy 發表於 2016-4-14 23:19
第一卷 那些勤工儉學的日子 第三十五章 勿謂言之不預

     李永生將房子的手尾搞清楚了一些,不過非常遺憾的是,他做不出什麼反應。

    幕後黑手並未露頭,而那些地賴子們,糾纏起來也很麻煩,還不能報官,隻能先將這點恩怨記在心上了。

    招租的廣告繼續貼著,廣播電台他卻沒往這裏搬,弄壞些門窗無所謂,若是電台被弄壞,重做一台可就太費勁了。

    李永生從修院裏找兩個門軸,將大門修好,期間肖仙侯也過來,想看他的新產業,正正看到了這一幕。

    小鮮肉了解完情況之後,勃然大怒,“這曾家也太不是玩意兒了吧?”

    “罵人解決不了問題,”李永生歎口氣,“問題現在也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是曾求德指使的,咱能怎麼辦?”

    其實隻要智商正常的人,就能想像到裏麵的因果,不過兩人都才是外舍新生,話語權本來就不強,想要自由心證的話,還不具備那個資格。

    肖仙侯沉吟一下,“要不這樣,我去幫你找兩個地賴子,比他們還狠的?”

    李永生訝然地看他一眼,“你竟然認識這種人?”

    一般來說,好學生和地賴子之間,不會有太多交集,地球界如此,這裏也一樣。

    小鮮肉算好學生嗎?當然算了,他能進博靈本修院,可能是沾了肖教化長的光,但是毫無疑問,他也必須擁有一定的實力。

    須知他跟肖田遵的關係,並不被認可,無法名正言順地享受照顧。

    肖仙侯聽到這話,臉不由自主地一紅,“這樣的人,我當然認識,不過不太熟……反正你有事,我總不能不管吧?”

    李永生頓時明白了他的心思,笑著搖搖頭,“沒必要那麼衝動,先看看情況,實在需要你幫忙的話,我肯定也會張嘴求助。”

    他很清楚,小鮮肉是不想為此事,再去求“那個男人”。

    “那……好吧,”肖仙侯猶豫一下,還是點點頭。

    三天期限眨眼就過了,那裁縫夫妻卻是依舊沒有搬走,李永生前去討要房租,卻發現鐵將軍把門,門上寫了一行大字,“家中有事,暫停營業。”

    也就是這點出息了,李永生氣得笑了,躲……那是能躲得掉的嗎?

    不過人家避讓出去了,他也不好破門而入,於是再走一趟物產室,邀來了三個人做見證,其中一個姓趙的,還是副室長。

    趙室長知道宋院長對這個新生比較重視,他也願意湊個熱鬧。

    待他看到那一行大字的時候,頓時就惱了,“胡鬧,想借這個耍賴嗎?也不看看這是誰家的房子!”

    做為本郡最好的本修院,博本的人素質都不差,通常是願意講理的,但他們也有屬於自己的傲氣——誰打算耍賴的話,院裏不介意使用一些非常手段,讓他們嚐一嚐耍賴的下場。

    此前租房子的曾求德拖欠了房租,不過那有博靈本修院自身的因素在裏麵,又有些其他方麵的牽扯,院裏不好太過分。

    但是一個小小的裁縫鋪,也想跟著耍賴,你也不撒泡尿照一照自己——配嗎?

    裁縫夫妻刁難的是李永生,但是這麼做,打的是博靈本修院的臉。

    趙室長很幹脆地一擺手,指揮己方兩個人,“把門砸開……東西都扔出來!”

    那兩位四下看一下,就打算找工具了,李永生見狀,忙不迭地發話,“趙室長且慢,別給他們抹黑咱們修院的機會,我覺得,咱博本不搞那些不教而誅。”

    “嗯?”趙室長一側頭,訝異地看他一眼,然後笑了起來,“小李你是什麼意思?”

    “我留個言,再給他們三天時間,”李永生笑著回答,“三天之後,再請咱物產室的人來……今天就是勞煩三位教諭做個見證。”

    一邊說,他一邊就拿了白色石塊,在那行字下又寫一行字,“三天之內不補交房租,房東將收回房屋並清理垃圾,勿謂言之不預。”

    寫完之後,他扭頭看一眼物產室三人,笑著發問,“我這樣……行嗎?”

    “小李倒是脾氣好,”趙室長笑了起來,看著那行新加的字,他滿意地點點頭,“用詞也不錯,勿謂言之不預……行,我們給你做個見證,三天之後我們再來。”

    李永生其實並不想這麼墨跡,不過既然身為觀風使,也要講個以身作則,而且萬事留一線,不但是做人的本分,也暗合大道之理。

    所謂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不外如是。

    哪曾想,他願意留份情麵,別人做事卻是過得很,去修院裏吃口飯的功夫,再回來的時候,又有兩扇門被砸了,其中一扇是剛剛修好的。

    還有一扇窗子,是徹底被砸爛了。

    尤其令人惱火的是,來搗亂的地賴子,就在路對麵蹲著,還是上次那幾個人,還是手裏拎著雨傘,幸災樂禍地看著這邊。

    李永生這次笑不出來了,他淡淡地掃一眼對方,然後徑直走了過去,沉聲發問,“幾位,你們沒有聽說過,‘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嗎?”

    “有病吧你,”那瘦竹竿臉一沉,提起雨傘來,雪亮的傘尖在李永生胸口上輕輕戳了兩戳,“信不信我一用力,就能弄死你?你自家做事過分惹了人,關我們屁事!”

    李永生回頭看一眼,發現自己在裁縫鋪子門上寫的那行字,被人擦去了。

    不過,他倒是不信,那裁縫夫婦有這樣的膽子,多半還是麵前這幾個地賴子搞的鬼。

    有些人真是不能慣著,李永生心裏已經有了決斷,臉上也帶出了一絲火氣,“好好說話,真有膽,你就戳個窟窿試一試?”

    “咦?”瘦竹竿惱了,手上就待加勁,卻冷不丁聽到身邊有人輕哼一聲,“嗯。”

    發出哼聲的,正是那長衫漢子,他冷眼旁觀,發現這年輕的本修生,膽子還真的不小,起碼麵對傘尖的時候,並沒有避讓。

    他兀自記得,上一次對方的膽子比較小,這一次……或許是被逼急了?

    總之,急紅了眼的年輕人,是沒什麼分寸的,他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求財。

    真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將本修院的學生身上穿個口子,修院的安保不會答應,修院畢業的那些官員也不會答應。

    所以他覺得,有必要告訴對方一聲,“聽說你找了鈍刀,來尋我麻煩?”

    “鈍刀?”李永生的眉頭微微一皺,這唱的是哪一出?

    “鈍刀見了我,要老老實實見禮的,”長衫漢子嘴角泛起一絲不屑的冷笑,“你最好打聽一下,別病急亂投醫,本來看在秦小妖麵子上,一時沒興趣找你麻煩,你卻非要自己找事……這兩扇門,就算在我頭上好了。”

    李永生非常確定,在今天之前,他從來沒聽說過“鈍刀”二字,不過現在,他也猜得出來,那廝十有八九也是地賴子,混得還不如眼前這幾位好。

    誰找的鈍刀?十有八九就是肖仙侯了。

    要不說沒混過社會的,就別貿然折騰,李永生也不知道小鮮肉怎麼跟別人說的,反正這個消息,十有八九是鈍刀告訴眼前這幾位的。

    當然,他也不會抱怨小鮮肉,更不會因為長衫漢子如此說,就覺得自己理虧——你找我麻煩,還不許我反抗了?

    “算在你頭上是吧?”李永生冷笑一聲,“那你現在能跟我去物產室說明一下嗎?”

    “小子你找死吧?”瘦竹竿冷哼一聲,抬手就去推他。

    “幾位,幾位!”旁邊傳來一聲喊,隻見一個黑臉膛漢子走過來,笑眯眯地發話,“咱有話好好說,好好說行嗎?”

    “原來是曾掌櫃,”瘦竹竿笑了起來,“有些日子不見了。”

    那曾掌櫃笑著跟幾人打個招呼,扭過臉來看李永生,淡淡地發話,“這個地方複雜得很,我若是你,不如將六間房子統一租出去,安安生生的多好?”

    李永生斜睥著他,好半天才笑一聲,“曾求德……掌櫃?”

    “是我,”黑臉膛漢子點點頭,臉上也沒什麼表情,“既知我是原來的租戶,你也知道,你惹到我了,我也不想為難你……房子轉租給我。”

    他這話說得理直氣壯,甚至有點悲天憫人的感覺——仿佛他才是最委屈的。

    李永生真是徹底無語了,你不知道反思己過,還要怪在我的頭上,敢更不要臉一點嗎?

    對於這種人,他也懶得多說,“那你打算多少錢租呢?”

    “每月兩千五百錢,”曾求德麵無表情地回答,“你坐著就賺五百錢。”

    “嗬嗬,”李永生微微一笑,並不回答。

    “據我所知,你可以不付修院的房租,”曾求德的臉越發地黑了,不過他的消息,也確實是準確的,“每月兩千五百錢,少年人,須知社會複雜,得意不可再往。”

    李永生沉吟一下,方始緩緩回答,“你可知,房子是宋院長做主與我的?”

    “宋嘉遠那混蛋也不敢直接整我,”曾求德不屑地一哼,“我姐夫屍骨未寒,你隻是被他利用的刀……知道社會的凶險了嗎?”

    我隻知道,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李永生眉毛一揚,淡淡地發問,“那你死去的姐夫就沒告訴你,做人要講信用,不要拖欠房租?”
hkguy 發表於 2016-4-14 23:22
第一卷 那些勤工儉學的日子 第三十六章 勝負有定數

     曾求德打聽過這個租房的新生,他原本以為此生有點來頭,但是了解清楚之後,反倒有點迷糊:隻是一個孤兒,還是下麵府城來的?

    電台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而且修院有意控製風聲,不使傳出。

    至於說征文獲獎,也隻是在小範圍內傳播,文科僧在理工學院,並不怎麼吃香,就算書社大張旗鼓地宣傳,大多數的教諭也會聽而不聞——反正不可能再創佳績了。

    曾求德倒是聽說了,這個小子成績好,也特別能打,兩個人就打翻了七八名上舍生。

    不過在他看來,不是製修,你再能打頂個屁用。

    所以他對李永生的定義就是,一個不通世事、鄉下來的小子,是被宋嘉遠推出來為難自己的。

    哪曾想,對方並沒有被他的話語動搖,竟然甘受利用,反倒嘲笑起自己的姐夫來。

    天大地大,死者為大,曾求德幾乎在瞬間就爆發了,抬手一指對方,睚眥欲裂地大喊,“你竟敢侮辱我故去的親人……小子,你想死嗎?”

    “你拖欠房租是事實,這也算侮辱?”李永生似笑非笑地發話,“倒不知道是誰侮辱了你故去的姐夫。”

    “小子你找死!”曾求德真的氣壞了,他一抬手,就奪下了瘦竹竿手裏的雨傘,抖手紮向李永生。

    李永生身子向側後方一閃,直接躲過了這一擊,然後膀子一抖,肩頭的褡褳已經飛到了手上。

    褡褳裏不知道裝了什麼,剛才在他肩頭的時候也沒什麼,現在被他拎在手中,一眼看去,卻是沉甸甸的。

    他眯著眼睛,陰森森地發問,“你這社會上的人,想在博本門口,毆打博本的修生?”

    別說,曾求德雖然行事肆無忌憚,但是還真沒膽子,在博本門口公然打本修生——挨打的是修生,抽的卻是修院的臉麵。

    尤其是那宋嘉遠,沒準正躲在暗處,等著他沉不住氣呢。

    或許這小家夥現在說話的口氣,都是姓宋的那廝教的——目的是在於挑起我的怒火。

    曾求德做事,很多時候不用腦子,更喜歡簡單粗暴的做法,但是這不代表他沒有腦子。

    所以他硬生生地停下腳步,冷笑一聲,“豎子,你且先狂著,須知天狂有雨人狂有禍!”

    “嘿,我還以為你真敢動手呢,”李永生笑了起來,還不屑地咧一下嘴,“原來也就是嘴上說一說,背後搗搗鬼,無膽的鼠輩,我呸!”

    “哈哈,”曾求德仰天大笑了起來,笑了好一陣,他將雨傘一扔,轉身就走,“我當然不敢動你,不過你以後出門,當心點!”

    說白了,他就算不能公然收拾這小家夥,背後****手,可也沒有多難。

    李永生心裏有點微微的失望,他還真是希望對方動手,就像曾學德想的那樣,身為修院的修生,在自家門口被打,無論如何,修院不會坐視,更別說這裏是博本,博靈最好的本修院。

    一計不成,他又看向那幾個地賴子,似笑非笑地發話,“你們砸的我的房門,現在……是男人的,跟我去物產室走一趟?”

    “有病!”長衫男人白他一眼,轉身就走,“我沒說是我砸的,我隻說可以算在我頭上。”

    曾求德的急流勇退,讓他也意識到,一味耍橫是不妥的,尤其是好像宋嘉遠介入此事,相當地深——那終究是副院長。

    反正現在臨時退避一下,待沒人的時候,再來這裏肆虐就是了,有啥呢?

    看著這些人倉促地離開,李永生也生不出什麼喜悅的感覺,他扭頭看一眼倒地的門板,心裏暗歎一聲: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

    接下來的兩天,他就吃住在這裏了,住好說,打個地鋪就完了,反正他身體好,不過吃的話,就得指望別人接濟了。

    哥們兒好歹也是包租婆……包租男呢,竟然淪落到飯都需要接濟?

    接濟他最多的,還是肖仙侯,這次他坦然地接受了接濟——手裏有房子,早晚能租出去。

    關於什麼鈍刀的事情,他並沒有問對方,小鮮肉也沒提這個話題,不過從小鮮肉的眼裏,偶爾能看到一絲愧疚——當天兩扇門被砸,可是有很多人圍觀的,消息早傳出去了。

    第三天晚飯的時候,白莉莉跟著肖仙侯來了,她身邊還有兩個內舍生,一男一女,都是書社的成員。

    白社長這次,是帶了一些精選的稿子,還有一些她認為不錯的文章——她是個認真的人,雖然她也承認,博本的修生,比七本的修生,文采要差一些,但她還是會努力的。

    不過那名喚作薛誌強的男生,明顯對李永生有些怨念,眼神中滿是不服氣,偶爾開口說兩句,也是夾槍帶棒,總是一股“你既然有本事,何必求我們”的態度。

    李永生不理他,他知道怨氣何來,也沒對這內舍生懷恨在心——大二學生,比中二能強到哪兒去?

    非常不幸的是,他這種輕視,也被薛大二感受到了。

    於是,薛誌強的話,越來越離譜,最後他實在忍受不住了,“李學弟,你的點評委實刻薄,梓園學長的文筆和意境,是七幻本修院都推崇的,怎麼到了你嘴裏,就一無是處?”

    穆梓園確實是博本書社的一麵旗幟,他的行文極為飄忽,辭藻華麗。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他的文章非常強調意境,很多莫名其妙的生僻文字堆砌在那裏,能讓不同的讀者,生出不同的聯想和理解。

    而很多文學功底一般的人,看他的文章,就有“兩個黃鸝鳴翠柳”之感——不知所雲。

    “我……”李永生想一想,覺得還是說得客氣一點的好,“我看不懂。”

    憑良心說,他點評這些文章,沒有絲毫的偏見,不過他的嘴也比較毒,很多文字功底不過關的,被他毫不客氣地指出了缺陷。

    而他沒有半分的不好意思——文學上的交流,你本來就差了,還不許我說?

    文人率性,文人怪癖,這都是世人公認的,他也是文人,不需要做老好人。

    但是點評穆梓園,他比較刻薄,“矯揉造作地無病呻吟,我不知道他寫的是什麼。”

    所以薛誌強就爆發了——書社的大拿,你不能這麼糟蹋吧?

    對於李永生的回答,他更不滿了,“你看不懂,有的是人看得懂,咱不能拿無知當個性,這樣的文章,你寫得出來嗎?”

    “我寫不出來,”李永生搖搖頭,老老實實地回答,不過下一句,他的話就不好聽了,“就算勉強寫出來,我也得撕了……文章該為大眾服務,起碼我需要的,是這樣的文章。”

    這話一點不假,廣播電台一開,有人願意聽一聽文章的朗誦,那也得是大家都懂的文章——須知很多人,連字兒都不認識,你玩什麼抽象派?

    “你……”薛誌強氣得連說都不會話了,憋了半天,才說了一句,“才獲了一個區區入圍的獎,你倒是敢小看天下英雄了?”

    對於李永生的獲獎,書社的社員要說不嫉妒,那也是假的,五塊銀元是筆不小的收入,更關鍵的是,郡裏的征文,這廝刷了名氣。

    就連穆梓園,對此都是相當不服氣,不過他原本就不擅長於寫應製文,身為博本書社的囊缽萬,他不屑寫這些東西。

    但是看到李永生獲獎,他還很不平衡,總覺得“你寫的那是什麼狗屁玩意兒”,所以這次白莉莉跟他約稿,他寫得越發地抽象了——這才是文學,你懂嗎?

    李永生懂,但是他隻懂對方別苗頭的心態,真的不喜歡這篇故作高深的文章。

    麵對這樣的指責,他毫不客氣地回答,“我對梓園學長,也很尊重,但是我有一個建議,文章是給人看的,不是用來裝的!”

    “賺了五塊銀元,你狂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薛誌強憤然起身,目視著白莉莉,“白社長,若是你看中的是這樣的人,我羞與為伍!”

    他長得不難看,高高大大身材魁梧,同時儀表堂堂,這樣鄭重其事地發話,氣場也很強。

    “李永生不喜,那我拿回去便是,”白莉莉倒不生氣。

    她其實也沒打算把這篇文章拿給李永生,因為她知道,他約一些文章,是要在電台上念的,穆梓園的文,實在不合適在電台上念。

    但是其他人寫的文,也沒太多能拿出手的,倒是有些精選出來的書稿還算不錯。

    所以她解釋一句,“本來沒打算拿這篇文章,收拾的時候,不小心夾帶在一起了。”

    薛誌強聽到這話,簡直是睚眥欲裂,“白社長,你竟然迎合他說話?”

    白莉莉卻是還沉得住氣,淡淡地回答,“李永生要的美文,是需要有一定通俗性,這一點卻是我想得少了。”

    “你們……簡直了!”薛誌強氣得扭頭就走,“白社長,你真的很令我失望!李永生那種大俗人……”

    “李永生怎麼了?”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然後就見景教諭快步走了過來,離得遠遠的,就大聲笑著發話,“永生,恭喜了,此次郡中征文評比,你斬將奪旗!”

    薛誌強的身子,登時就僵在了那裏。
hkguy 發表於 2016-4-15 21:35
第一卷 那些勤工儉學的日子 第三十七章 黑手

    斬將奪旗就是獲得第一的意思,斬對方主將奪取軍旗,這戰功鐵定第一。

    玄青位麵不說獨占鼇頭什麼,沒這種講究。

    李永生聞言,也大喜過望,“那豈不是可以拿到一百塊銀元?”

    “你這家夥,簡直沒治了,”景鈞洪被氣得笑了,“錢固然是好東西,關鍵這是郡裏的頭名啊,這樣的榮譽,又豈是區區一百塊銀元能比的?”

    李永生憨憨地一笑,“窮慣了,沒辦法,這榮譽也不能當飯吃。”

    景教諭苦惱地一拍額頭:你能有點正常人的思維嗎?

    “榮譽肯定重要,”白莉莉在一邊出聲發話,“好不容易,咱們壓住七幻本修院一次。”

    “對對,”景鈞洪連連點頭,他才得到消息就來報喜,雖然小家夥的唯金錢論,令他有點不爽,但是並未衝淡多少喜悅。

    須知這個郡裏頭名,是他班上的,也算是他的成績。

    景教諭側頭一看,才認出了白莉莉,“原來是書社的小白,這不但是修院的成績,也是你們書社的成績,多虧你推薦了上去。”

    要不說教諭有水平呢?他不介意跟人分功,修院分、書社分,那都無所謂,反正改變不了他才是辰班雜學教諭的現實。

    花花轎子人抬人,這才是把成績做大的態度。

    “書社對李永生,一向是很支持的,”另一個女生發話了,這種喜慶的場合,不懂說好話的人是傻瓜,哪怕她剛才還有點看不慣李永生。

    景教諭然後才想起一件事,扭頭看向薛誌強,“這位修生,你剛才說什麼?”

    薛誌強被問得臉紅脖子粗,當他聽說斬將奪旗四個字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尼瑪……郡裏的頭名?

    他對李永生成見頗深,此次前來,就是要質問對方一些事情,哪曾想,就在他要憤而離開的時候,竟然得知了這樣的消息?

    赤果果的打臉啊。

    不過他心裏,終究還是不服氣的,血氣上頭,教諭又如何。

    於是他冷笑一聲,“不知教諭是否聽錯了消息?”

    這人有病吧?景教諭冷冷地掃他一眼,才對李永生微微頷首,“評是評出來了,應該沒有意外,不過終須要郡守那裏過一下,目前也不宜聲張……否則有裹脅郡守的嫌疑。”

    郡守通常不會在意這種小事,他過一眼,沒有什麼出格的地方,就算最終敲定。

    但是郡守沒有最終拍板之前,先把第一名宣揚出來,就是不尊重他的決定權了。

    眾人聞言,齊齊點頭,大家雖然隻是本修生,但這點分寸不難理解。

    “站住!”景教諭喊出了正要悄悄離開的薛誌強,“你心有怨念,我須得帶你去見一下你的教諭!”

    “我就是那麼一問,”薛誌強此刻,真的是要多鬱悶有多鬱悶了,李永生你厲害,我走人還不行嗎?怎麼連走也不讓走了呢?

    他實在不明白,這名教諭攔住自己做什麼,“不明白就當請教,何來怨念?跟我的教諭,又有什麼關係?”

    “哈,”李永生忍不住笑一聲,你居然說自己沒有怨念?

    景教諭輕哼一聲,“你有沒有怨念,自己清楚,我隻知道,這是咱修院的榮譽,當然要保證落到手裏,你出去多兩句嘴,那便糟了。”

    薛誌強再度無語了,沒辦法,對方說的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可是他心裏的不平之氣,越發地洶湧了,“我當然不會說出去。”

    “這誰知道?”景鈞洪不以為然地看他一眼,又轉頭看向李永生。

    他越看,越覺得這個帥氣的學生順眼,想到自己在開學之際,就為對方安排了書閣勘驗的義工,心裏是滿滿的自得,“永生,明天便會有教化房上官來通知你,記得乖巧一些。”

    “好的,”李永生點點頭……哥們兒正愁有些事情該怎麼處理呢。

    第二天,一大早就下起了蒙蒙的小雨,辰初左右,圖元青副教化長來到了博靈本修院。

    他此次前來,是通知李永生參加頒獎典禮的,原本林教化長要來的,畢竟是郡中頭名,不過圖教化長說,這李永生我見過,也頗賞識他,這個人我來通知吧。

    林錦堂負責整個征文事宜,按說他來通知,是最合適的,但是圖元青一定要堅持,他也懶得在這上麵多做文章。

    有幾篇應製文寫得相當不錯,卻是沒拔了頭籌,他也需要寬慰對方一下。

    此次圖教化長前來,就驚動了修院的大院長趙平川,趙院長親自出迎,並將副教化長請入了自己的辦公場所——這是慶賀今上登基三年並舉行冠禮,好大的事件。

    兩人寒暄了幾句,圖教化長說,我來通知貴院外舍生李永生,參加頒獎典禮,他已經入了複賽,很可能斬將奪旗,趙院長可知他在何處?

    這個,小小外舍生,當不得圖教化長親臨啊,趙平川笑眯眯地表示,李永生是吧?我著人通知他,速速前來便是。

    趙院長跟圖教化長私交一般,甚至起過些小過節,不過這種大事,還是要配合的。

    圖元青卻也無所謂,心裏打定主意,一會兒李永生來了,他要做出一副禮賢下士的模樣,將此事的手尾圓了。

    哪曾想,他的設想落空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有人急急忙忙跑進來,一臉的驚慌,“壞了,趙院長……”

    “你能好好說話嗎?”宋嘉遠的臉,刷地就拉了下來,什麼叫壞了趙院長?

    “真的壞了,宋院長,”這位根本沒想到自己哪裏做錯了,他飛快地解釋,“李永生倒伏道邊,昏迷不醒,似是……似是被人所襲。”

    “什麼?”眾人齊齊一驚,宋院長更是追問一句,“在哪裏?”

    “還問那麼多作甚?”圖教化長蹭地就站了起來,根本顧不得禮儀了,“速速帶我前往。”

    修院的兩個院長還沒反應呢,他倒是著急了,急匆匆向外走。

    趙院長和宋院長交換個眼色,搖搖頭也跟了出去。

    李永生倒伏之處在修院外,是從門麵房到門口的路上,距離修院的大門不過三十丈,還就在路邊的灌木從。

    平日裏他倒伏這裏的話,路人一眼就能看到,但是此刻正值陰雨連綿,不但視線不好,一般人趕路的時候,也不會東張西望。

    他被發現的時候,手裏還攥著一把雨傘,扭曲變形了,後心一個偌大的血洞,湧出的鮮血已經被雨水衝刷進了泥土,倒看不出流了多少血。

    圖教化長和兩個院長趕到的時候,已經有幾個人圍在那裏,有人給李永生撐起了傘,還有人在勘查傷情。

    人沒死,後腦有被重物擊打的痕跡。

    也就是說,李永生是被人偷襲了,後腦挨了一擊,又被人紮了一刀,現在昏迷不醒,很可能是失血過多的緣故。

    驗傷的人看到修院老大來了,馬上報告,“趙院長也來了?這修生運氣不錯,並未傷到五髒六腑,好好調息些時日,也就沒事了……不過這個費用,估計不會低了。”

    他也知道,受傷的這位,是個貧家子弟。

    “混蛋!”不待趙院長說話,圖教化長一蹦老高,“什麼叫運氣還好?你知道他的受傷,意味著什麼嗎?”

    趙平川也愣了,怎麼我修院的修生,你比我還激動呢?“圖教化長你是說?”

    “我是說,有人想破壞今上的登基慶典,”圖元青麵目猙獰,臉上的肌肉不住地扭曲著,“趙院長,你必須給我個交待!”

    他沒辦法不著急,須知前些日子,他是想打那話本主意的,後來他幡然醒悟了,力推這個話本,然後結果也很好,話本勇奪本郡第一。

    其實以李永生的文采來論,這話本未必是鐵鐵的第一,尤其是博靈郡裏,有些文名極盛的人也參與了,不過當這話本的背景被過分解讀之後,沒誰敢不選它做第一。

    在圖元青看來,這次自己專程來通知李永生,就可以徹底化解以前的恩怨,扭轉自己的形象——沒準他還能成為賞識李永生的伯樂。

    為此,他甚至不惜跟林錦堂爭搶這個通知的活兒。

    但是現在,他心頭有上萬頭的羊駝呼嘯而去——握草,李永生怎麼就被刺殺了?

    不前不後,偏偏就在這個節骨眼上!

    聯想到自己是主動請纓前來通知的,圖教化長的臉都要綠了。

    千萬不要有人攻擊,說我口服心不服,懷恨在心,才弄出了這一場刺殺。

    他這麼一叫,趙院長不答應了:握草,你帽子扣得很熟練啊!

    他冷笑一聲,“圖教化長,我的修生,我自會關心,你也不用虛言恫嚇!”

    我去,就是你背鍋了!圖教化長看著趙平川,覺得此人瞬間可愛了很多。

    當然,他臉上不會露出明顯的表情,隻是眯著眼睛發問,“平川兄,你覺得這是小事?”

    “肯定不能算小事,”趙平川很隨意地回答,修院學生被人襲擊,差點小命不保,性質非常惡劣,身為修院老大,他是絕對不能置之不理的。

    他隻是不喜歡圖元青的態度,心說無非就是個征文第一,表麵文章的事情,你扣這麼大的帽子,有意思嗎?“博本的修生,當然……”

    “趙院長,”有人匆匆趕來,衝著他搖頭,一臉的惶恐。
hkguy 發表於 2016-4-15 21:35
第一卷 那些勤工儉學的日子 第三十八章 博本在行動

    “小景你多什麼……”趙院長眉頭一皺,就想嗬責來人。

    不過,想到今天圖教化長的異常,他硬生生地將剩下的話,咽回了肚子裏。

    景鈞洪一直不知道話本背後的意義,昨天晚上他回家之後,正好有個應酬,酒桌上他不無自得地誇耀起來,我的學生,拿了征文第一,所以來得晚了……是郡裏的征文啊。

    跟他交往的,也都是些製修,眾人就問,小家夥寫了什麼?

    景教諭是看過《拯救戰兵雷鋒》的,就跟大家說了起來,最後他表示說,我也不知道,話本怎麼能拿第一,不過不管怎麼說,那是我的學生。

    三個臭皮匠,就能賽過諸葛亮,眾人一分析就得出了結論:今上粉飾光宗,此文正當時!

    景教諭一肚子酒,頓時化作了冷汗——我去,怎麼就摻乎進這種大事了?

    今晚喝酒,咱們連肉菜都不舍得多點啊。

    不過不管怎麼說,他是意識到這個話本的份量了,眼見趙院長要禍從口出,忙不迭提示一下——不敢再說了啊。

    趙平川一臉納悶,任由小教諭走過來,在自己耳邊低語。

    聽完之後,他微微頷首,側頭瞪圖元青一眼:臥槽尼瑪姓圖的,居然給我挖坑?

    不過現在,也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他臉一沉,“果然是性質惡劣,先救人……圖教化長你看,該怎麼盡快緝拿凶手呢?”

    敢給我下套?放心,你也跑不了。

    眾人開始救治李永生,圖元青的臉色,卻有點不好看了,“我是來通知人的,這裏是博靈本修院,平川兄你說了算。”

    “你少扯吧,”趙平川有點不耐煩了,他就是這麼個人,雖然是本修院的老大,可是很多時候,並不掩飾個人感情。

    所以他很直接地表示,“我連他寫了什麼都不知道,元青你卻是知道的。”

    臥槽尼瑪,圖元青心裏罵個不停,嘴上卻不肯示弱,“原來你對征文是這樣的態度……根本看都不看?”

    這又是誅心之言,不過趙院長根本不理他,“征文的時候,我去山南了。”

    他是確實去山南公幹了,但是圖教化長的腦瓜一轉:今上的奶娘,就出自於山南!

    好吧,這些話題有點過於遙遠,當圖元青發現,實在撇不清嫌疑的時候,也就不能再置身事外了,“查……可能是誰幹的!”

    很快地,又有人發現,李永生背上的創口,不是扁平而是圓形,更有人指出——這似乎是拿雨傘尖捅的。

    李永生那把扭曲的雨傘,根本就沒尖,普通老百姓用的傘,都是圓頭的,一說雨傘尖捅人,大家就隱約猜到,是社會上的混混下手。

    這就算有了偵破的方向,緊接著,大家在李永生剛得到的門麵房前的拐角處,采集到了幾個腳印。

    天上下著雨,腳印已經模糊了,但是毫無疑問,這是今天的腳印,否則根本就看不出來了。

    修院撥給李永生的房子在西南角,路過的人不算太少,但是腳印所在之處,卻是在房子的東北角——一般人很少走到這個位置,除非別有用心。

    宋院長及時地發表意見,“我看這賊子,是蓄謀的。”

    廢話,肯定是蓄謀的,這用你說?趙老大狠狠地瞪他一眼。

    又過一陣,這房子的恩怨糾葛,也傳到了大家耳中。

    一般而言,院長和副教化長不會介入這種小事,層麵太低——地賴子賺點小錢罷了。

    但是現在事情大了,不介入不行了!

    圖元青是教化房的,也跟在現場忙碌,聽說了因果之後,就不怎麼跑前跑後了,隻是黑著臉表示,“原來博靈本修院,也有這樣不安定的因素……給我抓。”

    他其實指使不動本修院的人,對於現在的他來說,表態就夠了。

    可是趙平川院長和宋嘉遠副院長苦了,他們必須得抓到人啊——這是博本自家的地麵。

    趙院長急了,就想讓所有的修生都停止功課,一起出來抓人,倒不信認真起來的博本院,抓不住幾個地賴子。

    他也不想這麼搞,但是這個事兒太大了,大到修院承受不起。

    宋嘉遠比他沉得住氣,就說趙院長啊,這本來是小範圍的事兒,大張旗鼓的,其實也是給今上的登基典禮抹黑——你說對不對?

    趙院長一想,也確實是這麼個理兒,那麼,低調就低調吧,把那些混蛋全抓起來。

    這幫地賴子敲詐李永生的時候,是仗著對方沒有證據,無奈自己何,但是官府真要做什麼事——人家會在意有沒有證據嗎?

    不多時,就有三個地賴子被捉了來,其中兩個是從被窩裏捉出來的——春雨綿綿,寒意料峭,大家正睡回籠覺呢。

    三個人裏,有一個就是瘦竹竿,被捉過來的時候,他一點都不在乎,嘴裏不住地叫囂,“李永生那貨就是欠收拾,我不怕說,真的對他不滿,但是你有證據嗎?”

    要尼瑪的證據,將他捉來的人,直接將他摔到了泥水中。

    然後一個黑臉大漢走了過來,一臉的獰笑,將手指捏得嘎巴作響,“今天早上你在何處?”

    下午的時候,李永生依舊沒醒,這個時候,本修院已經將曾求德都抓來了。

    地賴子、曾求德,這都是在本修院稱霸一方的,無人敢惹,但是涉及到今上的登基慶典,本修院叫起真來,那還真的什麼都不是。

    這些人都有說辭,說自己當時不在場,但是很多人的證據並不充分。

    像那瘦竹竿就說,我當時在家睡覺,至於說有誰證明——你睡覺的時候,會找人證明嗎?

    曾求德的證據最充分,他在銀月山莊賭博了一晚上,輸了六十銀元,有太多人能證明。

    可修院根本不理會,沒錯,你可能當時不在現場,但是……你能證明自己沒有買凶殺人?

    這些人裏,曾求德被抓,是最有異議的,卻沒人敢提出異議,圖元青連話都不敢說——這是能跟扯得上教化房關係的。

    至於說長衫漢子提出的三天期限,在這種凶猛的打擊之下,化作了泡影。

    事實上,長衫漢子聽說了風聲之後,直接跑路,一炷香之後,安保過來拿人,卻是再找不到人了——有些地賴子,對政治風向也是很敏感的。

    長衫漢子的老媽,也被安保請了去——她也是博靈本修院的教諭。

    雖然她看不慣兒子的行事,早將他攆出了家門,但是這種大事麵前,誰敢不問她?

    傍晚的時候,李永生終於醒來了,他表示說,自己打算去修院早餐,想到得了郡裏第一,心情澎湃難以自已,不成想腦後一震,就失去了知覺。

    至於說是誰襲擊他的,他不清楚。

    不過他相信,修院裏會給自己一個交待的。

    遺憾的是,三天後的頒獎典禮,他可能參加不了啦。

    圖元青的臉是青了又紅紅了又白,這尼瑪算怎麼回事?

    不管怎麼說,三天之後,郡裏的征文大獎,是景鈞洪教諭代領的——李永生躺在床上,起都起不來。

    不過困擾他的出租房問題,是得到了徹底的解決,修院裏打掉了地賴子團夥,並且還要追究曾求德在裏麵的責任。

    然而,曾求德此前拖欠的房費,那還屬於一個“不可說”範疇,沒人去追究。

    有意思的是,那個瘦竹竿,基本上被認為是凶手了,誰讓那廝愛拿個雨傘玩呢?

    而且事發當天,他在家裏睡覺,沒人做證。

    曾求德是最早被釋放的,他當天晚上的賭博見證人不少,關鍵是……他交了一百銀元的保證金,所以才出去。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交保出去了,因為這個事情非常敏感,李永生身為本郡征文頭名,竟然沒有去領獎,引起的關聯想像不少,所以這些犯事者的保費,也是相當高的。

    就在領獎的當天下午,李永生去了院方安保部,見到了被關押的瘦竹竿。

    瘦竹竿叫馮揚,目前被修院的安保整得********,按說此事可以轉交給官府的,但是教化房和博靈本修院一致認為,暫時不宜交給官府。

    事實上,本修院有處理類似事情的資格,除了不能判決,其他都可以做。

    若是行刑過程中被打死了,那也活該倒黴,本修院隻須向官府報備一下即可:某人體弱多病,捱不住刑訊,這個……純屬意外。

    這瘦竹竿被眾多安保不停地蹂躪,早就不成個人樣了,但是見到李永生,他還是破口大罵,真有幾番混社會的不含糊。

    李永生端詳了他好一陣,非常肯定地點點頭,“就是此人,屢次三番到我的房前鬧事,數他最為積極,還出聲威脅,說要拿雨傘捅死我。”

    他說的是實話,沒有半點誇張的地方——別的混混也早就證明了。

    “馮某人隻恨,當時沒有弄死你,”瘦竹竿的臉腫得像豬頭,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衣服也變成一綹一綹的,可那張嘴偏偏不肯服軟。

    這種地賴子,其實挺令人頭疼的,撇開戰力不提,滾刀肉一般,不把自己的性命當回事。

    他惡狠狠地盯著李永生,“小兔崽子,咱們走著瞧,隻要爺不死,你就等著倒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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