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尋情仙使 作者:陳風笑(已完成)

 
hkguy 2016-4-7 23:43:0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78 707052
hkguy 發表於 2016-4-20 22:16
第一卷 那些勤工儉學的日子 第四十九章 果然做差了

    真要用留影石吸引酒客的話,別說天香酒樓想每一層都放,就說隻一塊的聲音能響徹全樓,專程租來給酒客看,也太敗家了,偶爾一兩次可以,時間久了真不行。

    而廣播係統就可以做到這一點,隻用聲音不用畫麵,有利於廉價整合資源,而播放的資源整合了,大家又可以共享。

    最關鍵的是,渠道建設起來了,獲得這些娛樂就便宜多了,要不說終端製勝渠道為王呢?

    中年人被嗆得無話可說,最後還是忍氣吞聲,拿了一百塊銀元出來,簽字畫押了。

    不過在離開的時候,他的情緒已經調整過來了,“雖然剛才大家都有點火氣,但是做生意嘛,和氣為上……你倆說是不是?”

    李永生隻笑不說話,給人一種年少老成的感覺,肖仙侯卻是黑著臉不說話,很顯然,他還在為對方某一句過分的話生氣。

    事實上,就在送人離開之後,他還對李永生抱怨了一句,“我說了隻給他三台,這話還是你要我說的,到最後你來當爛好人!”

    其實,兩人事先並沒有商量好具體數字,誰也猜不到,來的是天香酒樓,人家還要五台。

    李永生的意思是,有人要多台的話,不能很幹脆地答應,答應一半就可以了——主要是存貨太少,沒能力敞開供應。

    聽到小鮮肉的話,他也隻是笑一笑,“你是氣他對你不敬,是吧?”

    “你知道就好,”肖仙侯沒好氣地回答,“辱我也就罷了,怎能辱及我雙親?”

    他眼中的“那個男人”,隻有他可以抱怨,尤其是對方拿肖教化長的正室說事,讓他感覺,胸口裏堵得厲害。

    “你替我說話,我怎能讓你受委屈?”李永生老神在在地回答。

    “你這話什麼意思?”肖仙侯聞言,登時睜大了眼睛。

    “你安心看著不就是了?”李永生詭異地笑一笑,不肯多解釋。

    “又裝神弄鬼,”肖仙侯不滿意地嘟囔一句,“看你這麼大方下去,能堅持幾天……”

    話音未落,樓梯上響起了腳步聲,緊接著,一對年輕夫婦探頭進來,“請問一下……這裏是租收音機的地方嗎?聽說曾求德的房子,被咱們院裏收了。”

    這兩位是三年前畢業的學長和學姐,學長去了下麵的府城,學姐跟著去了,學姐的哥哥照顧雙親,開了一個酒樓,也想租個收音機。

    光是學長和學姐也罷了,這兩位對曾求德的評價,也明顯不高。

    李永生不得不打個折扣,十五塊銀元將收音機租出去了,不過租金是不能少的,就是一天二十錢——你要是能把景教諭叫來,我給你免租金!

    學長和學姐心裏有點不舒服,不過大家隻是同出身於博本院,他們離開修院的時候,學弟還沒入校(院)呢,也真沒啥交集。

    兩人抱著收音機下樓,正正地撞上一個中年漢子上樓。

    那漢子見到他倆手裏的收音機,眼睛就是一亮,“敢問二位,上麵可是租收音機的地方?”

    得了確切答複之後,漢子一溜煙跑上了樓。

    學姐忍不住撇一撇嘴,“學弟的買賣這麼好,也不知道多照顧一下自家人。”

    “人家已經照顧了,”學長幹笑一聲,然後眼珠一轉,“且稍等,看那漢子是多少錢租的……學弟若是對咱們不義,咱們心裏也有數。”

    心裏有數不代表要報複,但總是看清楚了一個人。

    兩人沒等了十息,那漢子就急匆匆地下來了,見到他倆沒走,眼睛就是一亮,“我加兩塊銀元,你這收音機可否讓給我?”

    學姐一聽不幹了,“你看我夫妻就差這點錢?他不租給你,定然是你做差了什麼。”

    “我哪裏有做差?新加了二十錢的租金,我都認了,”漢子委屈得叫了起來,“可他偏偏告訴我,今天沒貨,要我過幾日再來,我哪裏等得了那麼久?”

    學長斜睥他一眼,“押金幾何?”

    “二十塊銀元啊,”漢子愕然發話,然後,他似乎猛地想到了什麼,“你們押了多少?”

    夫妻倆交換一個眼神,果然心裏有數了——學弟房間裏,起碼還有二十台收音機的。

    學姐心裏有數,少不得微微一笑,“我們押了三十塊銀元……隻說給你聽,你傳出去,我們是不認的。”

    “嘖,”漢子咂巴一下嘴巴,愣在了那裏,“果然是我做差了,可是……三十塊銀元,真的出不起啊。”

    樓上,肖仙侯看到漢子失望離去,忍不住問李永生一句,“既然還有收音機,為什麼不租出去?”

    李永生懶洋洋地回答,“手上總是要備點存貨才好。”

    “左右不過是留給一些關係,”肖仙侯不以為然地發話,他對這些迎來送往,也不陌生,“你每天都能生產,哪怕今上要用,存貨不夠,臨時做就是了,備那麼多幹什麼?”

    李永生嘿然不語,好半天才回一句,“我要告訴你‘饑餓營銷’……你懂這四個字嗎?”

    肖仙侯想了想,總覺得似懂非懂,於是哼一聲,“反正你就是個奸商。”

    “饑餓營銷,才能更快速地打響口碑,”李永生笑著搖搖頭,“算了,以你的智商,很難理解其中的奧妙。”

    在地球界,饑餓營銷的手段,他見得太多了,商品裏有真正缺貨的,但也有囤貨炒作的,無非就是衝著人們那種“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心態。

    尤為可笑的是,玩饑餓營銷,卻把貨砸在自家手裏的,他見了也不止一次兩次。

    “奧妙我不理解,就知道你剛才明明能租三台,卻租了五台出去,”肖仙侯這家夥有點小心眼,“這種手段我望塵莫及。”

    這哥倆鬥嘴的事,暫且不提,又過兩日,來租收音機的人越來越多,不過大部分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沒貨。

    不過,饑餓營銷不代表不出貨,還是有些人,拿到了收音機。

    文峰鎮的“不文酒家”,便是其中之一。

    不文酒家名為不文,實則為文修聚集之地,店主是七幻本修院一名退休的教諭,門生遍地,自己也很有些素養,在小鎮上生意很是不錯。

    這酒家所處的位置尤其好,雖然不是小鎮的大道,但卻是春雨不泥,燥秋無塵的林蔭路上,環境極為宜人。

    不文酒家是七幻教諭開的,在博本得不到太多的便利,能拿到這台收音機,也是酒家日日派人來盯著,沒什麼盤外招。

    不文酒家認為自己下了辛苦,所以有了收獲,但是對鴻福酒家的王氏夫婦而言,真真是有若晴空一個霹靂。

    鴻福酒家最近生意好得驚人,夫妻倆索性將酒家的後門開了,又在院子裏搭了一個草棚,用以收留前來聽廣播的鄉鄰。

    來蹭著聽廣播的人,占了大部分,不過點飯菜的人能占據比較好的位置,所以總也有些人在此消費,現在每天的收入,起碼抵得上以前三四天。

    也就是說,這種情況若是持續一個月,酒家的利潤起碼七八塊銀元。

    曾憲宏甚至已經有了打算,在小院裏再起房子,擴大酒家的營業麵積。

    王氏對此有點猶豫,當她猛地聽說,不文酒家也弄來了收音機,登時就發作了起來,“這個李永生,怎能……怎能如此歹毒?”

    不文酒家的位置好,裝修也好,東家結識的人層麵也高,根本不是鴻福酒家能比得上的——人家的飯菜,比鴻福的還要貴一些,但是客人數比鴻福還高很多。

    王氏才打了一個翻身仗,還沒來得及揚眉吐氣,猛地聽說後麵追上來了,這時候的她,早就忘了李永生有多麼俊逸了。

    曾憲宏倒還沉得住氣,略略思索之後,他苦笑一聲,“我正琢磨,這一個月租期到了,會有什麼章法,原來在這裏等著咱們……博本院的修生,果然是算計深遠啊。”

    王氏性子衝動,卻不算太笨,很快她就反應了過來,“借咱們的招牌,打響他的名頭……他應該給咱們個說法吧?”

    你說得不錯,問題是咱扛得住誘惑嗎?曾憲宏明白這個理兒,不過他還是點點頭,“也是,我去問一問他,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

    其實這夫妻倆心裏都清楚,人家李永生做的事,真沒對不起他們,但是人就是這樣,做什麼事之前,先給自己找個理由,是很重要的。

    等到真的要付諸行動討說法的時候,兩人又有點躑躅了:見了人該怎麼說呢?

    李永生是博本院的修生,本來就不好惹,尤其是這修生坑死了馮揚,還弄得師季峰都不敢上門,絕對的心狠手辣之輩。

    兩人還沒商量出個眉目,就在不文酒家租回錄音機的第二天,就有人找上門來,想要加兩塊銀元,將他家的收音機轉租走。

    這下,王氏夫婦總算找到理由,可以光明正大地去找李永生了。

    這夫妻倆找到李永生,也不說什麼誰欠誰的,就說有人來轉租我們的收音機了,還加了價碼,我倆覺得對方來意不明,特來告知你。

    這有什麼可告知的?李永生對此並不以為然,現在收音機供不應求,有人願意高價求租,你們想轉租就轉租唄,反正這個月之後,我要收費了。
hkguy 發表於 2016-4-21 21:59
第一卷 那些勤工儉學的日子 第五十章 口碑爆棚

    王氏夫婦也想到了,一個月之後可能收費,據說不文酒家一開始就是一天二十錢的租金。

    交錢我們沒意見,王氏很大度地表示,但是你把收音機租給不文酒家,令我們很是被動,身為收音機擁有者,你應該在出租的時候就想到避諱,不該挑唆起紛爭。

    玄青位麵沒有惡性競爭這個詞,但卻有挑唆罪!

    挑唆罪涵蓋的範圍很廣,並不是單純指搬弄是非,像李永生做的事,將收音機租給相距很近的兩家酒家,這兩家酒家一旦因此發生衝突,李永生就有挑唆之嫌。

    ——若沒有收音機,這兩家根本就衝突不起來。

    李某人你出租收音機,賺錢賺得爽了,就沒考慮到破壞社會和諧的後果?

    這個位麵並不講“法無禁止即可為”這一套,講的是“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

    李永生出租收音機時,沒有考慮到兩家的競爭關係,就已經有不穩重之嫌了,現在有人正式提出來,他還要明知故犯,真就有刻意挑唆之嫌了。

    當然,能不能定罪,那是另一說。

    李永生對挑唆罪不是很了解,他也沒想到,這夫婦倆的指責,還埋著一顆炸彈。

    他覺得這個指責很可笑,不過對方的心情,他也能理解,所以他也沒生氣,而是直接反問一句,若是不文酒家先得到的收音機,你們是否就不跑來我這裏租了?

    若要公道,打個顛倒!

    這個問題,王氏夫婦無法回答,他們可以昧著良心說話,但是這種不誠實的行為,是會被人戳脊梁的!

    王氏支支吾吾地表示,我們當初租用收音機,也是押了二十塊銀元,冒了風險的。

    那你現在退回來好了,李永生不高興了,當初我也沒有逼著你租,你若是覺得風險大,那時會租嗎?

    再說了,這年頭做生意,可能一點風險都沒有嗎?就連騎馬坐轎還三分險呢。

    王氏夫婦是來討說法的,但是他們一點都不想拱手讓出收音機——真要不得不轉讓,他們也會加兩塊銀元讓給別人。

    所以曾憲宏很光棍地問了一句,一月期滿之後,我們是否可以續租?

    續租當然就是要交租金的。

    李永生還是喜歡跟這種明白人打交道,於是點點頭,你們終究是第一批的租戶,這就是緣法,肯交錢的話,自會讓你優先續租。

    王氏聽到此處,也徹底明白過來了,雖然還是有點不甘心,但是想一想,自家已經占了一個月的便宜,還能優先續租,總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須知很多人現在想租收音機,都租不到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收音機很快就在七幻城風靡了起來,幾乎在十來天內,口碑就被徹底地引爆,成為了頂級的搶手貨。

    此時找上李永生的,可就不止是酒家了,還有一些官府衙門,比如說郡守府就希望,能得到十台收音機——府中官員在午間閑暇時,可以聽一聽說書。

    郡守府來的人,也隻是一個小小的製修,不過他的口氣可不小,言語中的意思是:若是郡守休息不好,心情就不會很好。

    心情不好的話,工作當然就不會開心,這就是對博靈郡數千萬庶民的不負責任。

    看此人的意思,甚至希望李永生識點眼色,拿出更多的收音機來——最好連錢也別要。

    李永生還是那句話,抱歉,我現在沒有那麼多收音機,一台還是可以保證的,給郡守就行了,莫非博靈郡還有兩個郡守?

    這製修氣得好懸沒有一口血噴出來:你不會真的以為,郡守府就是郡守一個人吧?

    既然對方如此地不知情識趣,他一轉身,就去找博本院的院長了,不過他雖然出身郡守府,地位卻是低了點,不好直接找趙平川,聽說此事歸宋嘉遠管,就找了過去。

    宋院長一聽是這事兒,也是有點頭大,他不敢硬頂郡守府,不過跟趙院長不同的是,他相當看好李永生。

    所以他很婉轉地表示,此子是孤兒,享受院裏的補助的,這個收音機,也是人家自己搞出來的,院裏實在不好去幹涉。

    製修氣得眼睛一瞪:這麼說,你是無視郡守府的意圖了?

    宋院長淡淡地白他一眼,並沒有說話,不過他的眼神已經明確地表達出了意思:憑你也配代表郡守府?

    說白了,來人的地位太低,若是換一個司修來,宋嘉遠絕對不敢這麼冒昧。

    這製修氣得笑了:原來博本院連郡守府都放不在眼裏了。

    這時候,宋院長就不能退縮了,於是正告對方:李永生不是一般本修生,他是本次郡裏征文的第一名,征文已經送到京城,萬一入了天聽……你確定要此刻為難他?

    製修來的時候沒打聽這些——他就沒認為自己會被拒絕,一聽說還有這種因果,他也不敢胡亂做主了。

    事實上,郡務室派他來,就是要購買兩台收音機,一台給郡守夫人,一台給郡守。

    郡守夫人喜歡聽說書,也喜歡聽歌,按說以她的身份,自然會有人報效留影石,不會少了這些東西,但是夫人每天事情很多,也不喜歡那麼麻煩,有個收音機就很不錯。

    這製修是打著郡守府的幌子,想多弄幾台收音機,好做人情,卻沒想到,遇到這麼個生瓜蛋子本修生。

    不過宋院長點出李永生的敏感身份,製修也不敢再糾纏,老老實實地買了一台,還留了定金,說第二台做好之後,馬上送來郡守府。

    他倒是想向上官反應此事,但是想一想,上官也未必願意硬碰此人,他貿然說出,反倒有挑唆之嫌,倒不如暫且不說了。

    這是李永生遭遇的比較大的麻煩之一,還有更麻煩的,就是七幻城的很多高門大戶,也看上這個東西了,很多人直接跳過了租的環節,他們要購買。

    這些大戶,那是真的土豪不差錢,有些是覺得好玩要買一個,也有些是家裏長輩喜歡聽戲和說書。

    既然號稱是土豪,請戲班子和說書先生,根本不是問題,但是天天請的話,費錢是小事,關鍵是太鬧騰。

    須知很多豪族中,就有自家的戲班子,但是這戲班子也不能天天唱,且不說這麼做,戲班子有沒有時間排新戲,隻說每天這麼折騰,費精力不說,也會影響其他族人,更容易帶壞小輩。

    這收音機就是個不錯的選擇,有個人負責輸入內氣就行,也不需要太大的地方,不會影響他人。

    不過李永生對這些人,還是一視同仁,並不在意對方來自什麼勢力。

    他這個反應,令很多豪族不滿,還有人直接告到了本修院,說你們修院裏有個小家夥,很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趙平川也接到了不少類似的狀子,然而,他可以無視院務室李室長的欺負那名外舍生,自己親自去欺負,卻是怎麼都做不出來的。

    趙院長不管,宋院長有意回護,別人還真不好對李永生做什麼,博本院走出來的傑出人物,真的太多了。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收音機的缺口越來越大,誰家若是有收音機想轉租,二十五塊銀元,妥妥能出手。

    甚至李永生的小樓前,居然出現了專門的排隊黨——一旦能排隊租上收音機,一轉手就是銀元啊。

    一開始零租金租出去的收音機,一共有十五台,但是到現在,已經有四台換了主人。

    這四台的原主人肯放棄,未必都是圖了差價,關鍵是找上門來買的人,他們惹不起。

    終於,這一天,鴻運酒樓也來人了,這是博靈郡最負盛名的酒樓。

    鴻運酒樓隻有四層,比天香酒樓少一層,但是論名聲和實力,甩天香酒樓不止一條街——不是製修,根本沒資格進鴻運樓。

    前文說過,在這注重氣運的國度裏,敢以“鴻運”兩字命名的,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不過鴻運樓的人,對博本院不敢輕慢,昔年的郡守愛女怒砸鴻運樓,後來博本院的修生去那裏,拿著銘牌就能進——除了製修,鴻運樓隻認博本院的銘牌。

    所以來商量的人,非常地客氣,他們希望也能租五台收音機。

    這次收音機的事兒,鴻運樓有些後知後覺,不過這也怪不得他們,因為鴻運樓本身,每天就都是有節目的。

    有說書,有唱歌,還有……舞蹈!

    舞蹈這種文化表現形式,可不是廣播電台能做到的。

    所以鴻運樓一直就不怎麼在意收音機,雖然他們知道,收音機的出世,對很多人都有極大的誘惑,但是他們並不為所動——鴻運樓不需要這種東西,照樣是博本最好的酒樓。

    然而事實跟他們想的並不一樣,很多人真的就少來鴻運樓了——廣播電台所包含的內容,確實是太豐富了。

    鴻運樓一開始不了解,待查清楚問題的所在之後,終於開始正視收音機的威脅。

    鴻運樓有四層樓,但還有個一畝地大小的小池塘,所以就要了五台收音機,或者他們心裏還在想——天香樓要了五台,總不能比他們差吧?

    但是李永生毫不客氣地告訴他們,“一台,最多了……你們想要更多,去天香樓拿。”
hkguy 發表於 2016-4-21 21:59
第一卷 那些勤工儉學的日子 第五十一章 非戰之罪

    鴻運樓的來人真沒想到,己方找到博本院,想要五台收音機,卻隻得了……一台?

    他們當然知道,目前的收音機俏得很,沒點關係的,一台都拿不到,但是……這個物事,不就是為酒樓準備的嗎?

    大戶豪族買收音機,大家當然也都知道,但是數遍整個中土國,能有多少大戶豪族?

    說來說去,這東西在酒樓裏,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

    他們以為自己看穿了,卻是沒想到李永生的目標,是每家每戶,起碼有一台收音機。

    眼界這個東西,真的不好說,沒誰能長了後眼,就像沒誰能在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去杭州找一個姓馬的家夥,提供管吃管住管玩的一條龍服務。

    而卻李永生卻非常確定。

    所以鴻運樓的人以為,己方做為七幻城最大的酒樓,不會遇到收音機短缺的現象,就算短,也就差個一兩台,畢竟這東西近來比較緊俏。

    天香樓都能得到五台,鴻運樓不比天香樓強?

    但是偏偏地,他們還就得了這麼個回答,隻有一台。

    不過,李永生竟然能提出,還有兩台在天香酒樓,也是頗令鴻運樓驚訝。

    於是他們就問,此話怎講?

    不等李永生回答,肖仙侯就幸災樂禍地告訴他們——我們本來也是為鴻運樓準備了三台的,但是天香酒樓覺得自家三台不夠,一定要五台,多出的兩台,就從鴻運樓的台數裏扣了。

    鴻運樓的來人一聽,不問別的,接著就問一句:閣下是何人?

    開酒樓的,這種挑撥離間的事兒見得多了,遇到這種事,就先掂量一下對方的斤兩——不是每個人,都有挑撥離間的資格的。

    肖仙侯當然不怕報名,他對天香酒樓的敵意,上一次就表現得極為明顯了。

    鴻運樓的人沒做任何表示,拿上那一台收音機走了。

    他們此來隻是想租收音機,沒對這兩個本修生做調查。

    不過此刻調查也不晚,很快他們就知道,這個小胖子是肖田遵的私生子。

    副教化長這個級別的官員,鴻運樓是不怎麼看在眼裏的,不過必須承認的是,小鮮肉也具備了挑撥離間的資格——不但是博本的修生,還是實職司修的兒子。

    當然,最關鍵的是,鴻運樓和天香樓,原本就不對付。

    老話說得好,同行是冤家,而這兩家的關係格外不好,這並不僅僅因為是客戶人群定位相同,更重要的是,天香樓是踩著鴻運樓崛起的,兩邊的東家就互相看不順眼。

    所以鴻運樓的人就去找天香樓,把拿走我們的收音機還來!

    天香樓這幾年發展得很迅速,但是論根基,肯定還比不上鴻運樓。

    不過天香樓也不是軟柿子,他們直接拒絕了:你家的收音機?沒聽說過這麼好笑的笑話。

    你叫它,它答應嗎?退一萬步說,你手裏有押金條嗎?

    肖教化長的兒子原本許了我家的!鴻運樓也不是好鳥,直接將小鮮肉扯了進來。

    兩家扯皮好幾天,最後天香樓也不喜歡這種無謂的麻煩,索性送了一台收音機給鴻運樓——別鬧了,大家都挺忙的,你不就是差點錢周轉不開嗎?我白送你一台!

    餐飲做得這麼大,雙方誰差這點錢?天香樓是故意惡心對方。

    鴻運樓也不覺得自己吃虧,因為他們來找事,本身就是想壓對方一頭,現在對方交出了一台收音機,己方就算占了上風。

    最後,他們還不忘記得了便宜賣乖:看你們識相,這次就算了,下次若還是這麼不懂事,以為我鴻運樓可欺,那我們就真不客氣了。

    結果他們剛得瑟完,當天晚上,天香樓就不知道又從哪兒弄了台收音機,再次湊夠了五台,算是無聲的嘲笑。

    鴻運樓卻是坐蠟了,剛收拾完對方,總不能再次去折騰吧?

    所以他們也四下搜集,費時三天,也湊夠了五台收音機——再貴都要弄到手,不能讓天香樓看了笑話。

    天香酒樓其實也沒多少看笑話的心思,當初負責租收音機的兩名製修,被狠狠地訓了一頓——你們做事就不知道收斂點?吃飽了撐的,去嘲笑肖田遵的兒子?

    副教化長確實不算什麼,但明知對方身份還去招惹,生意不能這麼做,今天招惹一個,明天招惹一個,積累下來那還了得?

    隨著收音機熱越來越流行,李永生的壓力也越來越大,有很多人通過各種關係想拿貨。

    但是他的生產能力,一直就那麼一點,滿足不了劇烈增長的要求。

    修院裏有些雜聲了:那個李永生做不了這麼大的市場,就把技術賣給修院好了。

    雜聲從何而來並不清楚,但不少教諭都被人求過,想弄台收音機。

    而此刻收音機的火爆,跟前些日子天香樓求的時候,又不一樣了,那時的天香樓能請托人,卻沒有請托,主要是因為丟不起那個人。

    若是天香樓現在來租,肯定就要請托人了——這東西現在你有錢都買不到。

    教諭們找李永生商量,李永生卻明確表示,我接受不了請托,因為……收音機做起來很難,產量就不大。

    好吧,就算教諭們也不會為難本院的修生,但是整天被人求懇,也麻煩得緊不是?

    更何況這收音機交到修院的話,顯然也能帶來大筆收入。

    不過這個要求到了宋院長這裏,就被否決了。

    宋嘉遠明確表示,修生研究出的東西,修院保護還來不及,怎麼會去強行收購?

    他這一表態,別人就不好再說什麼了,尤其是大院長趙平川不出聲,那就沒誰有資格反駁。

    當然,宋院長也不是單純地幫助李永生,因為他很清楚,這東西早晚要入軍方的法眼,修院隻買技術,將來可能會有麻煩。

    而且,他還知道,跟李永生關係特別好的小胖子,是肖田遵的兒子。

    所以他抽個時間,提點肖仙侯一下:修院裏有人提議購買收音機的技術,我幫著壓下了。

    小鮮肉是個沉不住氣的主兒,直接找李永生來問:老四,你說他這是什麼意思?

    李永生沉吟一陣,笑了起來,“跟你賣好呢……對了,你跟宋院長說一聲,以後每個月,咱們會上交修院兩台收音機,讓他看著獎勵什麼人。”

    “啊?”肖仙侯大張著嘴巴愣住了,好半天才發話,“那還不如給……算老宋入籌?”

    入籌就是股份製,小鮮肉認為,給副院長一點幹股更好。

    “人家差那點紅利嗎?”李永生白他一眼。

    這裏也有貪汙受賄現象,不過並不多見,終究是比較注重道德約束的社會,很多時候,各司其職利潤共享的方式,更能令人接受。

    宋院長是教化口的人,尤其注重口碑,修院修生的買賣都要入籌的話,真丟不起那人。

    肖仙侯有點不服氣,“誰也跟銀元沒仇不是?”

    “他必須維護教諭的尊嚴,”李永生待理不待理地回答,“你小子的三觀就有問題,我也不想把簡單的師生關係,搞得複雜了……一直這麼維持下去,多好?”

    “那你何必送兩台收音機?”肖仙侯叫了起來,“他最多得一台,你這不是多此一舉?”

    “他不能好利,但是可以好名,”李永生又白他一眼,嘴角泛起一絲微笑,“其實對宋院長來說,咱們每月送兩台,這是給他漲麵子,沒準他比得了錢還高興。”

    果不其然,宋嘉遠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喜得合不攏嘴,然後還問一句,“這是肖教化長的意思?”

    小胖子直接就斯巴達了,你居然給李永生漲輩分……

    然而,就算宋院長有回護之意,火熱的收音機出租市場,還是讓某些人動心了。

    這一天,李永生正在房中坐著,聽到外麵一陣響動,四五個人走上了二樓,打頭的不是別人,正是院務室的李室長。

    這些日子,肖仙侯跟宋院長走得比較近,宋嘉遠當然會提起趙院長的某條走狗的作為。

    李永生對此也知情,但是不管怎麼說,對方是教諭,他笑著打個招呼,“李教諭好。”

    他不稱呼李室長,就是強調雙方的關係——你是教諭,我是修生。

    別拿官場上的那些門道來壓我,咱們就是很單純的師生關係。

    李室長下巴微揚,斜睥著他,大喇喇地發話,“下麵那些閑人,是來買收音機的?”

    現在的排隊黨不算太多,二十來個人,有幫主家排隊的,也有專門靠了排隊租收音機,倒手賺錢的。

    這些人大多時候無所事事,就蹲在路邊閑聊,不過這麼多閑人,看上去有些惹眼。

    李永生懶得理會此人,卻還不得不畢恭畢敬地解釋,“大多是租或者買的人,但也有社會閑雜人員。”

    李室長對他的回答,是相當不滿,他依舊揚著下巴,大聲發話,“他們這麼折騰,已經嚴重地影響了修院的安寧,很多教諭和修生,都表示出了不滿……你就沒有想過收斂一點嗎?”

    “這跟我毫無關係,”李永生苦笑著一攤手,心說你有病吧?“我非常歡迎李室長驅散下麵的閑散人群。”

    “嗯?”李室長斜著眼睛,冷冷地看著他——修院的安保,是歸宋嘉遠的管的,那廝不驅散,難道不是你的意思?

    “我也不喜歡這種喧鬧,”李永生實話實說,“主要這是修院外麵,跟安保反應也沒用。”
hkguy 發表於 2016-4-22 21:52
第一卷 那些勤工儉學的日子 第五十二章 三司(求推薦票)

    李永生租的房子,是修院的最外圍,再往外尤其是過了馬路,那確實不是修院能管的地方。

    李室長也反應過來了,忍不住臉上一熱。

    不過他基本不把麵皮當回事,所以陰陽怪氣地發話,“你能算計了師季峰,還對付不了這幾個小家夥?”

    李永生深深地看他一眼,心裏有點莫名的感歎:堂堂的博本院,院務室室長,居然就是這麼個水平?

    他也懶得跟對方打嘴皮子官司,簡單地回一句,“李室長這話我不太明白,你能細細解釋一下嗎?”

    一邊說,他一邊就摸出一塊留影石來,在手裏把玩著——我暫時不激活,你看著辦。

    “嗤,會用留影石啊,”李室長不屑地哼一聲,不過,他也不敢再隨便說話了,“食為天的朱東家,想見你一麵,跟你談點事。”

    食為天?李永生的眉頭一揚,對於這個半官方的商行,他還是很清楚的。

    食為天是農司序列的,擁有大批的糧店和種子店。

    以博靈郡為例,有三司六房,三司為農司、法司和政務司,三司的序列高於六房,但是職能有重疊之處。

    其中農司掌管全郡的耕種以及相關事宜,這涉及到國民能不能吃飽的問題,曆朝曆代都是被相當看重。

    食為天相當於農司的一個三產公司,在博靈郡也算龐然大物,不但倒手買賣糧油種子,還插手飯店、旅店等多個行業。

    這個位麵的糧油事宜,比地球界的份量重多了,在郡裏可以呼風喚雨。

    要不然,“食為天”的稱呼怎麼來的?民以食為天!

    李永生知道這家的來曆,不過他不認為,自己有必要怕他。

    於是他微微一笑,“朱東家想見我,那隻管來就是了。”

    隻要在博本院的範圍內,他不怕見任何人,出了天大的事,自然有修院扛著。

    但是貿貿然跑出去,那就難說了。

    “狂妄!”李室長臉一沉,厲聲喝道,“你算什麼?敢讓朱東家主動上門?”

    “他不想見我,可以別來,”李永生淡淡地看他一眼,“又不是我要見他,至於說我是什麼……我在博本修行!”

    “你你你……”李室長氣得連連指他,最後咬牙切齒地發話,“你可別後悔。”

    李永生眉頭微皺,仔細想一想,然後認真地點點頭,“我不後悔……真的。”

    “那你好自為之,”李室長見他執迷不悟,也懶得多說,站起身徑自向門外走去,反手一摔門,隻聽得“砰”的一聲大響,整個屋子都顫了一顫。

    有灰塵自天花板上撲簌簌地掉落。

    “莫名其妙,”李永生搖搖頭,輕聲嘀咕一句。

    話是這麼說,但是他心裏非常清楚,這食為天的朱東家,怕是已經盯上了自己。

    不過這也不是多大的事,盯上收音機的人,還少了?

    一個時辰之後,七幻城的一個茶館的靜室裏,兩個人坐在那裏,其中一個正是李室長。

    他的臉上,有著濃濃的歉意,“朱老板,那李永生實在不曉事,竟然要你上門見他……博本出了這樣的修生,我真的很慚愧。”

    朱老板是個麵目猙獰的年輕人,看起來二十七八歲的模樣,小眼豁牙厚唇,相當地難看,他沉吟一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李室長有什麼建議?”

    “他不給你麵子,你何須給他麵子?”李室長冷哼一聲,“閣下是掌農的侄兒,直接打上門去好了,嗬斥他個怠慢之罪!”

    “你讓我打上門去?”朱老板怪怪地看他一眼,因為相貌實在太個性化了,讓人看不出他真實的表情。

    “那又怎麼樣?”李室長的表情也很怪異,“堂堂的食為天東家,會怕一個本修生?”

    “我對你這個人……”朱老板一抬手,指一指對方,“你這家夥的記錄,不是很好。”

    他很想在此事上有所斬獲,但是對方的為人,他並不是很信得過,沒錯,他是掌農的侄兒,勢力雄厚,但是做為外人,去博本院找修生的麻煩,風險真的不小。

    “那是你們博本院的地盤啊。”

    若是李永生這個買賣開在外麵,早就不知道被人收拾多少回了,但是他靠博本院的房子做生意,敢上門找碴的,還真沒幾個人。

    郡守府的人來,可不照樣被宋嘉遠頂走了?

    要不說學校就是象牙塔,真的不假,太多社會上的恩怨糾葛,無法越過這條護城河——老師保護學生,學校保護學生,天經地義。

    “你若沒膽子,何必找我?”李室長一甩手,直接站起身走人了。

    朱老板在靜室裏呆坐半天,才輕喟一聲,“這家夥也不簡單啊……差點忽悠我上套。”

    其實,李室長是很簡單的一個人,也是極端勢利的一個人,他的認識是個誤會。

    當然,極端勢利,也可以視為非常不簡單,這需要天分的。

    不過不管怎麼說,朱老板想做什麼,在博靈郡,還鮮有做不成的。

    博本院幾個教諭和修生,也能阻擋住我嗎?他也站起身來,冷哼一聲,“結賬。”

    靜室外,有四五個跟班在等著,見朱老板麵色不豫,有人低聲發話,“那姓李的……可是有意為難公子?”

    “想借我的手賺錢,還不想出力,天下哪裏有這麼便宜的事?”朱老板冷笑一聲。

    “那要不要找人教訓他一頓?”另一個人低聲發問,“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製修。”

    “這種狗一般的東西,我還沒那麼閑,”朱老板不屑地撇一下嘴角。

    下一刻,他看向一個人,“賦稅房那裏,你去知會一聲……”

    李永生才回絕了李室長,第二天,就來了兩個官差,直接上了二樓。

    他正在跟一個買家校驗收音機,門就被拍得咚咚山響。

    李永生眉頭微微一皺:這是敲門呢?還是砸門呢?

    不過他還是按下性子,走上前去開門,入目卻看到一高一矮兩個官差。

    高個一抬手,將他撥到一邊,就走進了房間,左右看一眼,又將目光收回來,粗聲粗氣地發話,“你便是李永生?”

    “我是,”李永生點點頭,臉色卻不太好看——你二位太強勢了吧?

    “賦稅房辦事,”矮個子走上前,抬手一戳他的胸脯,“你從出售收音機到現在,未曾上繳過半錢的稅,我說得可對?”

    “是沒有納稅,”李永生點點頭,“但是……”

    “少廢話,”矮個官差直接喝止了他,“現在,跟我們走一趟吧。”

    說完,他還看一眼那正要簽合約的買家,“你要辦事,換個時候吧……屋子裏的東西,我們都要封存,偷漏賦稅,這廝麻煩大了!”

    那位是個壯碩漢子,眉頭一皺就待發話——他排隊排了好久,終於可以拿到收音機了,這時候你讓我撒手?

    他沒來得及開口,李永生的臉就沉了下來,“你管誰叫這廝?”

    矮個子看他一眼,也不解釋,高個卻是接了一句,“偷漏稅賦是大罪。”

    “誰告訴你說我偷漏稅賦了?”李永生眼睛一瞪,大聲嚷嚷了起來,“我是在院本修生,是免賦稅的!”

    這可不是他杜撰,中土國就有這樣的規矩,在院的本修生,做生意是免稅的。

    這規矩也由來已久,據說是有名相爺在本修院的時候,因為要賺錢,結果受盡了稅官的欺淩,修院還不做主,待他登上相位,全國推行了這個規矩。

    “就是啊,”要買收音機的壯碩漢子出聲了,“本修生做買賣可以免稅。”

    “別吵吵,”高個冷冷地看他一眼,“沒你的事兒,別自找苦吃!”

    他不欲多事,但話裏的警告氣氛也極濃。

    “怎麼能說沒我事兒呢?”壯碩漢子急了,眼睛一瞪,大聲嚷嚷了起來,“我他麼的排了這麼久的隊,好容易輪到我了,你們來這麼一出?”

    能在這種火爆的時候,上門買或者租收音機的,就沒個簡單的。

    無非是兩個官差,能怎麼樣?

    “你想找事?”矮個子官差側過頭來,惡狠狠地盯著他,“你家裏的買賣,估計也沒納稅吧?”

    壯碩漢子聽到這話,登時就是一愣,他買得起收音機,家裏當然是有生意的,自然也是要繳稅的。

    眼見對方拿自家的生意做威脅,他就有點頭皮發麻了,“我說,做事不帶這麼不講究的……我招你惹你了?有話不能好好說?”

    “好好說?這是賦稅使親自交待下來的!”矮個子眼睛一瞪,“都告訴你,不關你的事兒了,你非要湊上來,莫非是李永生的同夥?”

    “我要是他同夥,至於這麼久沒混上個收音機嗎?”壯碩漢子苦笑一聲,然後一攤雙手,“我隻是好奇,你們怎麼能用沒上稅來查本修生?”

    “我們自有原因,”矮個子走上前,抬手戳一戳對方胸脯,“你一定想聽也可以,跟我們一起走吧?”

    “你別動手動腳的,”壯碩漢子臉一沉,緩緩地向門外退去,目露凶光,“你若再找事,我惹不起稅官,絕對惹得起你……你想試試嗎?”
hkguy 發表於 2016-4-22 21:53
第一卷 那些勤工儉學的日子 第五十三章 象牙塔的桀驁

    賦稅房來的兩個官差相當蠻橫。

    買收音機的壯碩漢子心裏非常不服氣,但是也不敢跟對方翻臉,隻能有意無意地把事情往私人恩怨上攬。

    然而那倆官差也不是吃素的,到最後硬生生地下了通牒:再試圖阻攔此事,休怪我們專門衝著你去了。

    總之就是一個麻杆打狼兩頭害怕的格局。

    見漢子退出了房間,矮個官差才又看向李永生,“收拾東西,跟我們走一趟。”

    “憑什麼?”李永生冷笑一聲,他就算泥人,此刻也氣出了火,“我是修院的修生,你們讓我跟你走,問過我的教諭了嗎?問過我們院長了嗎?”

    修院真是象牙塔,官府裏誰想將院內的修生帶走,肯定要跟修院打個招呼。

    “我讓你話多!”矮個子掣出一根尺許長的鐵尺,抬手一揮,鐵尺放出半尺長的白芒,正正砸中那台收音機,頓時打得稀爛。

    白芒透體,正是製修借用氣運的手段。

    門口的壯碩漢子看到這一幕,心裏登時就是一揪。

    他有心衝進來,但是實在承擔不起後果,隻能暗暗地咬牙:別讓我打探清楚你倆的根底!

    李永生見狀,卻是勃然大怒,想也不想就摸出一根釘子壯的東西,抖手打向矮個子。

    “敢偷襲官差?膽子不小!”矮胖子冷笑一聲,鐵尺衝著釘子打去,“不知死活的東西……哎呦握草!”

    那釘子直接穿透了鐵尺,打進了他的肩窩,頓時冒出一溜血花來。

    “這是……道器?”高個官差眼睛一亮,露出了貪婪的神色,接著又是眉頭一皺,覺得此物並非是自己能覬覦的。

    不管怎麼說,對方敢毆打官差,這就是天大的罪過,他冷笑一聲,向後緩緩退去,“小子,你死定了……博本也保不住你的!”

    “屁的道器,隻是符器!”矮個子破口大罵,“還不上來拿人?”

    道器可重複使用,符器卻是將符刻畫在器具上,一次性使用的。

    不管怎麼說,一般人不可能破了製修的防禦,必須得用各種手段。

    “是嗎?”李永生冷笑一聲,抬手又亮出一枚釘子,“誰想再試一試?”

    “你等著,”高個兒不敢上前,他不是很怕對方手裏的符器——不知道的時候怕,知道了以後有了防備,自然就不怕了。

    他擔心的是,對方既然有這樣的東西,自己出手的時候,就不能留手了,一旦誤殺了此人,博本院絕對不肯幹休,己方的上司,也未必開心。

    “我當然會等著,”李永生冷笑一聲,抬手一指他倆,“下兩台收音機該給何人,我已經想好了,誰能斷了你倆的飯碗,我奉送了!兩台不夠,那就二十台!”

    收音機固然是引禍之源,但是也能引來臂助,事物總有兩麵性的。

    李永生當然知道,這倆隻是嘍囉,不是主謀,但是很多時候,爪牙比正主還可恨。

    兩名官差的臉色,卻忍不住變了一變,他倆的鐵飯碗,不是那麼好砸的,但是這收音機……真的是多少豪門用錢都買不到的。

    不過矮個子很快地回過了神來,他側頭看一眼門外的壯碩漢子,獰笑一聲,“有人公然威脅官差,你不會沒看到吧?”

    “勞資現在就把風放出去……十台收音機呢,”漢子身子一翻,就從欄杆上跳了下去,嘴裏還大聲笑著,“撞上鐵板了吧?”

    他這一跳樓,就沒了人證,不過緊接著,就有四五個人跑上樓來圍觀,正是那些在樓下排隊的人——這裏好像出了什麼事?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觀星樓上,一條人影從樓上衝了下來,迅疾無比,“驟然的靈氣波動……還是李永生那裏?”

    見到李永生手上還有符器,高個兒也不能強硬下去,冷哼一聲,扶著矮個兒向外走去,“有種的,你就在這裏呆著別跑。”

    “我堂堂博本院的修生,還怕你不成?”李永生一揚手。

    高個公差直接掣出了一支筆,筆尖冒出的白芒,足足有一尺。

    這證明他的修為,比矮個還要高很多。

    “我若想動你,你防不住,”李永生很無所謂地一笑,“我是想告訴你,你去博本院,把我外舍辰班的景教諭叫來……你得給我一個說法。”

    “我給你說法?”高個兒差點沒把鼻子氣得歪了,“你偷襲官差,要我給你說法?”

    李永生懶得跟他爭那麼多,隻是淡淡地說一句,“博本院不是什麼人都能撒野的地方。”

    “嘿,”高個不屑地冷笑一聲,“莫非博本就不歸七幻城和博靈郡管了?”

    “李永生說得沒錯,”門外響起一個聲音來,“博本院,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撒野的。”

    “什麼人?”矮個官差咬牙切齒地發話,“鬼鬼祟祟……這就是博本院的做法?”

    “竟敢對我無禮?”門外人影一晃,顯出一個中年、美婦,她看那矮個官差一眼,“我不跟你計較,告訴我……你的上官是誰?”

    “見過孔總諭,”李永生見到來人,深深地施了一禮,“他們是賦稅房的。”

    “賦稅房,”孔舒婕微微點一下頭,她本是在觀星樓上研究藥性——為何選在觀星樓呢?因為那裏夠高,不太受下麵汙濁氣息的影響,能更好地觀察。

    李永生使用符器,造成了靈氣的波動,這符器乃是瞬發,對靈氣的影響相當大——會瞬間抽空左近的靈氣。

    觀星樓距離他租住的地方,差不多有一裏遠,按說這點靈氣波動,不用心是觀察不到的,哪怕是司修。

    但是孔舒婕正在琢磨藥性,為此不惜跑到觀星樓上,對這些細微的差別,非常敏感。

    而她對李永生最近搞出的動靜,也知之甚詳,一發現是那個方向,直接就跑過來看了——因為她知道,雖然感受到的波動很小,但是對那個距離的人來說,就是了不得的事情了。

    耳聽是賦稅房來的人,她點點頭,“郡裏還是府裏的?”

    那兩位遲疑一下,才由那個高個回答,“七幻府的。”

    一聽說“孔總諭”三字,他們已經知道,來的這個中年、美婦是何許人了——此人在博本院的地位,僅次於趙平川,比其他副院長還要強很多。

    “府城的……”孔總諭微微頷首,又看一眼李永生,“發生了什麼事?”

    李永生少不得將因果一一道來,當然,他不會歪曲事實。

    孔舒婕聽完之後,冷笑一聲,看向那個高個,“你可有異議?”

    “我們是來查偷漏賦稅的,”高個也不說異議,“貴院修生不配合不說,還偷襲官差……這點他也說明白了。”

    “你們腦子裏……裝的什麼?”孔舒婕很不理解地看著他,“本修生創業,跟賦稅有什麼關係?你們不明白章法,可以先學,不要隨便出來惹事。”

    高個官差一抬頭,傲然回答,“本修生創業,是免賦稅,但是本朝也有規定,壟斷而厚利者,當課以重稅!”

    這才是賦稅房的底牌,是他們找李永生麻煩的依據——在修的修生又如何?你壟斷了,而且利潤也很大!

    原本他是不想早早揭開底牌的,但是對上孔舒婕這種級別的主兒,他實在無法保留。

    “你區區賦稅房,也敢說壟斷?打算置法司於何地?”孔舒婕哭笑不得地搖搖頭,“裁定壟斷,郡裏法司都不夠,要法院才能判的!”

    郡裏的三司,擱在中土國那個層麵,就是三院:農院、法院和政務院。

    加上下麵六房對應的六部,就是三院六部,這是中土國的基本施政格局。

    壟斷這種罪,針對的是行業,是全國性的,不是區域性的,隻能由法院來定罪,博靈郡的法司都沒這個資格——最多勉強夠得上。

    區區七幻府城,還是賦稅房,竟然敢定壟斷罪,這也真是滑了天下之大稽。

    “判不判的,我們沒資格,但是李永生租住的房屋臨街,按說不在博本院內,”高個兒又丟出個炸彈來,證明自己行動的正確,“我們叫他去問一下,防微杜漸……錯了嗎?”

    他還真能找歪理。

    “臨街……臨街的街道都是我們博本修的,”孔舒婕美貌的臉龐上,各種肌肉不住地亂跳,她實在氣得夠嗆,“都是我博本院的,街道對麵都可以算是我們的!”

    高個兒也傻眼了,嘴角抽動半天,才勉強回答一句,“可是以往圍牆之外,都是我們執行的。”

    “圍牆之外,是讓與你們了,”孔舒婕終於平複了下來,淡淡地發話,“但是想帶走我博本的修生,連招呼都不打……當我們修院是擺設?”

    她的表情平淡,但是內裏的怨氣,誰都感受得到。

    高個實在不能回答這個問題,他這區區製修,按理說就沒資格跟司修辯論。

    好半天他才回答一句,“孔總諭,我這也是得了上命,你何苦跟我這小製修叫真?而且……李永生襲擊官差,總不是假的,這是重罪。”

    “重罪?”孔舒婕不屑地笑一聲,“那你們先打壞他的財產,便是無事了?”
hkguy 發表於 2016-4-23 21:13
第一卷 那些勤工儉學的日子 第五十四章 信口開河

    對上一意護短的孔總諭,賦稅房的人也沒有辦法。

    他們來拿李永生之前,能想到的可能性,基本上都想到了,但是誰也想不到,宋嘉遠沒有出麵,反倒是大名鼎鼎的總教諭孔舒婕出頭了。

    這尼瑪……實在有點不科學啊。

    可是孔總諭的問題,還都問到了點兒上,想要回避都很難。

    當然,高個還是要辯解的,“他拖欠稅賦還不配合,我們難免……衝動。”

    “那你們滾吧,”孔舒婕一擺手,淡淡地發話,“襲擊官差……那就襲擊了吧,姓秦的敢來的話,照打不誤。”

    這話實在霸氣十足,秦曉成是七幻府的賦稅使,正是來的這倆官差的頂頭上司。

    不過她也有說這話的豪氣,秦曉成在體製裏的地位,還真不如她高。

    博靈郡的賦稅使,孔總諭要禮讓三分,七幻府的差遠了。

    高個兒也不敢辯解,想到自家的同事被打傷,他咬牙切齒地說一句,“那我就轉告了。”

    孔舒婕斜睥他一眼,一抬手,一道白光擊出,直接將此人打得飛了起來,重重地撞到牆上,又跌落到地麵。

    一張嘴,高個兒噴出一口血來。

    “話多!”孔總諭看也不看他一眼,“早讓你滾了……秦曉成也不敢跟我這麼說話。”

    這兩位不敢再多說什麼,站起身就要走,誰想孔舒婕又問一句,“剛才這裏的靈氣波動,是怎麼回事?”

    這還用問嗎?高個兒心裏有氣,不回答她。

    矮個兒心裏也有氣,所以回答了,“本修生手上有符器,倒也稀奇,我拜其所傷。”

    孔舒婕真的不在意這倆說什麼,她的眼光看不到這麼低的層麵。

    不過她想搞清楚靈氣波動的原因,也是真的,看著這二位離開,她盯著李永生笑,“你竟然有符器,真想不到……用完了嗎?”

    “還……還有一個,”李永生倒是想說用完了,但是他明明又取出了一個,這是那倆官差都知道的,沒準外麵也有人聽到了。

    所以他取出那枚長釘,放在總教諭潔白如玉的手上。

    “咦?”孔舒婕一入手,就覺出這符器的玄妙了,她拿著釘子看了好一陣,眉頭也慢慢地皺了起來,“這大約是……鋒銳陣,不過怎麼會是這樣?”

    她琢磨了小半個時辰,直到聽到一聲輕咳,才將目光轉移到李永生身上,饒有興致地發問,“這符器陣圖煞是玄奧,你到底還有幾枚?”

    如果大於一枚的話,她考慮使用一下這符器,原理上的不理解,可以通過使用效果來反推,也算是逆向工程。

    “真的隻有一枚了,”李永生一攤手,很真誠地看著對方。

    “我看未必,”孔舒婕冷哼一聲,她身為博靈郡第一修院的總教諭,學識極為淵博,對符器也有多年的研究,雖然製造符器的水平不算高,但大多數陣圖,她了若指掌。

    這個陣圖,是她沒見過的,而且本修生能拿這符器傷了製修,還是執法的製修,她對這個符器,就相當地好奇了。

    她似笑非笑地發問,“這符器是哪裏來的?莫非,也是那老者給你的?”

    “這卻不是,”李永生笑著搖搖頭,“前些日子有人想買收音機,所以用符器交換。”

    這符器是他做出來的,不過現在他當然不能承認。

    事實上,做這個東西,他也是不得已,收音機一事,徹底將他推到了眾人的焦點中,那就必須弄點自保的東西了。

    像剛才那倆製修,他不用符器就能解決了,但是光天化日之下,還有人旁觀,他就不能太驚世駭俗了。

    孔舒婕聽得卻是好懸沒噴出一口血來,你當我白癡?

    她臉上露出了極為明顯的嘲諷之色,“兩枚符器,換了你一台收音機?”

    “是啊,”李永生很幹脆地點點頭,很苦惱地回答,“我本來舍不得換,結果對方說,不換的話,他就要強搶了……我覺得符器沒啥用,我這人不愛打架。”

    你不愛打架,卻是襲擊了官差?孔總諭忍不住搖搖頭,入學不到一年,你已經打了兩架了好不好?

    不過她更關心的是,“你居然覺得符器沒用?”

    符器這東西,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買起的,她手上這枚符器若要在正規店鋪內交易,起碼要五十塊銀元,快趕上景教諭兩年的薪水了。

    當然,從某些地下渠道買,會很便宜,大部分的符器,也不是通過店鋪交易的——沒渠道的主兒,才會去店鋪買。

    但是不管怎麼說,兩枚符器換一台收音機,這也太扯了一點。

    “那人本來想一枚換一台的,”李永生繼續胡說八道,偏偏還是一本正經的樣子,“我說不賣,他才加到兩枚的……這麼便宜,當然沒啥用了。”

    “你簡直……”孔舒婕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現在的本修生,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想到李永生是下麵小地方來的,還是孤兒,她打算原諒他這一次,“你可能碰上會製作符器的人了,所以才會不在意。”

    “哦?”李永生一臉的驚訝,“那我早知道,就多換點了,符器很貴?”

    本修生不知道的價格?孔總諭氣得差點笑了,“你不是故意玩我吧?”

    李永生苦笑一聲,“我怎麼敢玩?是真的不知道。”

    “你這家夥,給我的感覺,特別不地道,”孔總諭沒好氣地哼一聲,一揚手中的釘子,“你這枚符器,借總教諭參詳些時日。”

    李永生先是一愣,然後笑著點點頭,“總教諭喜歡,那就送您了……感謝教諭搭救之恩。”

    “你說的什麼話,我是拿修生東西的人嗎?”孔舒婕的臉,刷地就拉了下來。

    “好,算我借您的,”李永生苦笑著點點頭,“您不著急還,慢慢研究。”

    “這還差不多,”孔舒婕滿意地點點頭,頓了一頓又發話,“你現在被人惦記上了,明天來找我,我給你個防禦符器。”

    “哦,”李永生點點頭,然後問一句,“我在這裏,會不會有點危險?”

    “現在知道怕了?下手的時候挺狠啊,”孔舒婕白了他一眼,

    不過她也沒在意他傷人——修生維護修院名聲的時候,就該有這種血性,“放心好了,我出麵保你,誰都要掂量一下……對了,你去跟器具室申領個示警器吧。”

    她知道自己出麵,旁人再動李永生,得先過她這一關,不過有些人也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有個示警器,一旦出事,安保們能迅速趕來。

    “示警器……”李永生低聲嘀咕一句,嘴角泛起一絲苦笑來,那玩意兒哪裏是那麼容易搞到的?

    不過倒是可以看得出,孔總諭對他,還真的挺關心的。

    果不其然,李永生去器具室領示警器的時候,被器具室的老女人堅決地拒絕了。

    她很明確地表示,這個東西就不是給你用的,室長來都沒用——須知示警器是可以調動修院安保的,普通的修院教諭,也沒這個資格。

    老女人對他有偏見,不過還是指出了一條路:起碼得宋院長點頭。

    李永生隻能去找宋嘉遠了。

    宋院長連著有幾天活動,都不在修院,三天之後,他才找到人。

    宋嘉遠的態度還可以,畢竟這修生每月能給他提供兩台收音機,用來激勵表現好的教諭,不過當他聽到對方的要求之後,也是一愣,“你要借……示警器?”

    李永生將前幾天的事說了一遍,最後強調一句,“我本來也沒敢想,可是孔總諭建議了,她還說安全第一。”

    “她說了啊,”宋嘉遠怔了一怔,緩緩點頭,“那我給你寫個條吧,我個人建議,你給安保那邊放台收音機,主要是個心意。”

    “好的,”李永生點點頭,順便不忘恭維一句,“我還是年輕,不如宋院長想得周全。”

    宋院長不吃他這套,很快就寫好了條子,正要給他的時候,眼中掠過一絲猶豫,“對了……”

    嗯?李永生瞪大眼睛,盯著他看。

    宋嘉遠沉吟一下,最終還是搖搖頭,“算了,你去吧。”

    要是換個別人,少不得要生出點好奇來,追著問一下,可是李永生真不會,他略略一錯愕,就笑著點頭,“宋院長,那我就走了?”

    事實上,他猜得到宋嘉遠想說什麼——修院可能想購買收音機的技術。

    這個消息在修院已經逐漸傳開,而且肖仙侯信誓旦旦地告訴李永生:就是宋院長頂住了壓力,要不然修院真就要收購了。

    對這樣的消息,李永生其實有點哭笑不得:我說過我不想賣嗎?

    對他來說,解決了基礎需求之後,錢就沒有多麼重要了,他更願意看到收音機被快速推廣開——到時候,廣播電台就可以播出尋人啟事了。

    當然,必須指出的是,中土國對專利保護得不是很夠,獨特的技術,在相關商家眼裏還算寶貴,但是指望人家花大價錢買,也不容易。

    修院收購修生的技術,就更是如此了——咱們是師生關係啊,你好意思賣貴了?
hkguy 發表於 2016-4-24 22:11
第一卷 那些勤工俭学的日子 第五十五章 糟蹋了东西

    以這個收音機技術為例,李永生獨家授權給某個商家生產,他賣一百萬塊銀元沒有問題,但是賣給修院的話,能不能賣到十萬塊銀元,都是兩說——很有可能修院隻打算給一萬。`

    所以李永生雖然不排斥賣給修院,也不在乎錢多錢少,但是修院不提的話,他也絕對不會主動提。

    這是個誰就誰的問題,自己去就人,和被人來就,談價錢的時候,心態就不一樣。

    他很感激宋院長頂住了壓力,不過同時,他也有點哭笑不得:宋院長您是好心,這我知道,但是我真沒說,不打算賣技術啊……

    不過沒過多久,就有人上門談買技術了。

    來談的,是一個長相非常有特色的年輕人,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個幫閑,一個賊眉鼠眼的小個,一個高大壯碩。

    看起來就是一文一武的搭配了。

    令李永生吃驚的是,最開始開口的,是高大壯碩的男子,“介紹一下,這是我們東家,食為天的朱老板……他最喜歡有衝勁兒的年輕人,希望能跟閣下合作,成就一番事業。”

    李永生狐疑地看他一眼,打手不是不該說話的嗎?

    不管怎麼說,他先表現出善意來,於是站起身衝一壺茶,笑著招呼一聲,“食為天的朱老板,久仰了,聽李室長說過,年輕有為,堪為我們的楷模。”

    “楷模就免了,”朱老板大喇喇地話,“小夥子,我很佩服你啊,請你你都不去,竟然要我主動上門,這架子擺得……嘖嘖。”

    原來是草包一個,李永生暗暗給對方下了定義,不過他也不著急表態,隻是笑著話,“事兒忙,走不開,朱老板海涵……嚐一嚐這茶葉?”

    “我喝的茶,都是一塊銀元一兩的,”朱老板很不屑地哼一聲,“你這茶,不過是用來漱口的……也罷,你也沒喝過什麼好茶,我將就一下好了。”

    果然是頭頂二代光環的,李永生也懶得理他,坐在那裏不說話。`

    朱老板喝一口茶,直接噴到了地上,“這是什麼味道……是人喝的嗎?”

    李永生微微一笑,也不著惱,“朱老板你可以談來意了。”

    “我也是聽說你很忙,”朱老板呲牙一笑,“現在……是不是更忙了?”

    李永生的臉,登時就是一沉,“你這話什麼意思?”

    他現在確實更忙了,因為最近……總有人搗亂。

    自打他打了賦稅房的官差之後,周圍就不太平,連著好幾天,有官差在四處晃蕩,站在馬路對麵,不懷好意地盯著他的幾間房子。

    李永生一旦從房子裏出來,就有官差盯著,還遠遠地綴著。

    孔總諭悍然出手傷人,是有些威懾力,但是官差們並沒有放棄,隻是不上前直接拿人。

    有幾次,李永生想試探一下對方的底線,走到馬路中間,作勢要過馬路,結果那些官差馬上就加快腳步,做出一副要拿人的樣子。

    人家的意思就很明顯了,隻要你敢過馬路,出了本修院的地盤,我們馬上就動手。

    當然,這是個姿態,不能說人家肯定會拿人,但是……惡心人不是?

    天天被這樣的人盯著,不煩才怪。

    除了這個,還有一樁麻煩,那就是有人在房子對麵,搭了一個戲台,每到中午和晚上開始廣播的時候,戲台就開始唱戲。

    吹吹打打的不說,還衝著電台的方向擴散音量,非常吵人。

    電台播音,是要安靜的,本來是說書,旁邊傳來唱戲的聲音,誰也不舒服不是?

    所幸的是播音室的隔音效果尚可,他再悄悄使點其他手段,倒也沒受了影響。`

    還有就是,前來租買收音機的人,也總被那些官差攔住調查,雖然大部分的買家,不是很在意官差,但終究也是個麻煩。

    更別說這官差一直在這裏刁難,也很影響他的聲譽。

    這情況持續了七八天了,令李永生很不舒服,他的弦一直繃得很緊,萬一某一時刻,官差暴起拿人,他得做出反應不是?

    他從修院請來播音的學姐,也換了三個了——她們有心賺點零花錢,但是風險太大的零花錢,就沒必要賺了吧?

    所以一聽朱老板這麼問,他就惱了。

    朱老板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笑了好一陣才問,“滋味不好受,對吧?”

    朱某人也是懂策略的,李室長和賦稅房那裏失利之後,他就不接觸對方了,先施加壓力,這麼些日子過去,他覺得自己占了上風,對方該受不住了,才過來談判。

    李永生眼睛一眯,微微一笑,“原來都是閣下的手段?”

    “這不能怪我啊,”朱老板哈哈一下,雙手一攤,“我本早就想跟你合作,奈何你不給麵子,你可知道,我也是要麵子的?”

    “哦,”李永生微微頷,並不說話,他要看對方說什麼。

    “這麼說吧,你這個收音機和廣播電台的關竅,我買了,”朱老板覺得對方是怕了自己,於是洋洋得意地話,“以你的背景和能力,糟蹋了這個好東西。”

    臥槽尼瑪,李永生想罵髒話了,不管怎麼說,這東西是我弄出來的,你說我糟蹋了?

    壯碩的高個又話了,“食為天的經營,涵蓋整個博靈郡,小友隻在七幻一城守成……確實可惜了這門技巧。”

    這廝倒是會說話,李永生斜睥他一眼。

    朱老板的手段,李永生非常不喜歡,不過聽說對方能拿下整個博靈郡,少不得就出聲問一句,“那你打算出多少錢?”

    朱老板斜睥他一眼,慢吞吞吐出四個字來,“兩萬銀元。”

    兩萬?李永生好懸沒把眼睛珠子瞪出來,他冷笑一聲,“朱老板果然大手筆。”

    “我手筆當然不小,”朱老板得意洋洋地回答,“你那收音機,我差不多也能做出來了……隻差一點點。”

    合著這位也搞了山寨產品,不過不懂原理,形似神不似,做出來的肯定是四不像。

    “那你接著努力好了,”李永生麵無表情地回答,“一旦做出來,可不是連兩萬也省了?”

    “總是借鑒你了,給你點錢也是應該的,”朱老板一擺手,大喇喇地回答,“我這人就喜歡一起財……從不吃獨食。”

    你敢再不要臉一點嗎?李永生都懶得吐槽了,隻是微微頷,“原來這麼多找我麻煩的,都是拜閣下所賜,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朱老板根本沒覺出對方說的是反話,因為他自認,兩萬塊銀元真的不少了,雖然他自己可能因此掙二十萬甚至兩百萬,但是……尼瑪,你憑啥跟我比?

    所以他點點頭,“本來你傷了賦稅房的差役,要拿你入牢的,一旦入了牢,那可不是靠花錢能解決的問題……”

    說到這裏,他一擺手,“算了,這點小事就揭過了,能談成生意最好,咱們隻談利益……何必談打打殺殺?”

    李永生簡直連話都要說不出來了。

    就你這樣的貨色,也敢惦記買我的技術?誰給了你這個膽子?

    “還是不用揭過,讓他們來找我好了,”他淡淡地話,“我正好要跟他們談一談,打壞了我的收音機,還沒賠我錢呢。”

    “你這樣搞,不是解決問題之道,”朱老板斜睥他一眼,“沒有誠意。”

    “我本來就沒打算賣給你,”李永生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是你硬要買,還要屢次三番找我的碴兒,你倒是說一說,誰沒有誠意?”

    “小子大膽!”那賊眉鼠眼的小個子厲喝一聲,一抬手,一道白光閃過,一張硬木方桌登時化為了齏粉,“有膽你就再說一遍?”

    李永生眨巴一下眼睛:合著壯碩漢子來文的,瘦小的……才是玩武的?

    這樣的搭配,感覺很出人意料啊……嗯,倒也是別出心裁。

    “行了,咱們今天是來談事的,別鬧事,”朱老板淡淡地話,“看起來,小哥是不滿意我的開價?”

    “沒錯,太低了,”李永生點點頭,“價格合適,賣給你也無妨,但是價格太不合適。”

    “錢能解決的問題,那就不是問題,”朱老板哈哈一笑,昂然話,“開個價吧,你想要多少?”

    李永生微微一笑,伸出一隻手來,將巴掌攤開,五根手指根根豎立。

    “五萬銀元?”壯碩漢子眼睛一眯,陰森森地話,“就怕你有命掙,沒命花啊。”

    李永生微微一笑,並不答話,眼中是滿滿的嘲諷。

    “五十萬?”朱老板氣得笑了起來,“五十萬我能買動趙平川不保你了,信不信?”

    孔舒婕保人算什麼?博本的老大是趙平川!

    “這點眼光,”李永生不屑地一笑,“我要的是五百萬。”

    收音機的技術,五百萬是過了,但絕對不止五十萬。

    反正他也沒打算賣,而且細算起來,十家一台收音機,一台收音機賺一塊銀元的話,中土國十多億人口小兩億家庭,毛利怎麼也賺小兩千萬。

    若是進一步普及,賺的還不止這一點。

    朱老板登時就怔在了那裏,好半天才問一句,“你想好了?”

    “當然,”李永生呲牙一笑,雪白的牙齒煜煜生輝,“有錢就買,沒錢……就滾!”
hkguy 發表於 2016-4-24 22:18
第一卷 那些勤工儉學的日子 第五十六章 雨夜魅影

    食為天的三人走了,沒再說什麼。`

    不過從三人的眼神裏,不難看出或深或淺的怨毒:小子,咱們走著瞧!

    李永生也懶得跟他們多客套,送客的時候,連站都沒站起來,就別說送出門外,送到樓下什麼的了。

    身為觀風使,他要低調,但是身為觀風使,他也不需要怕任何人!

    然而他的表現,看在朱老板等人的眼裏,就是十足十的囂張了。

    所以在當天,監視的官差就不見了。

    李永生被人跟蹤習慣了,倒沒有覺得什麼,但是齊永馨的密友徐薇薇告訴他:好像沒人跟隨了。

    徐薇薇一直是廣播電台的播音員,雖然她的聲線偏軟,經過電台轉換之後,說話顯得有氣無力沒什麼穿透性,但是她夠仗義,那麼多播音員走了,她始終沒走。

    齊永馨總是嘲笑她,說她被李永生的美色所迷惑了。

    這真是……見仁見智的問題。

    沒人跟隨,那是好事啊,李永生慶幸了不到四個時辰,當天晚上,一塊大石自天而降,砸爛了演播室。

    石頭很大,足有兩尺方圓,簡直比得上炮彈了。

    除了穿出一個大洞,播音室的半間房子,徹底被砸塌了。

    當然,裏麵的電台也被砸中,砸得稀爛了,所幸的是,深夜是用留影石播放的,兩個播音員都不在。

    李永生正在往電台裏麵輸入內氣,現不對之後,直接躥走了。

    然後他勃然大怒,就要找出凶手來。

    不過非常遺憾的是,天黑了,雨下得還不小,四下看一看,真是沒有半點頭緒。

    安保們也被響聲驚動了,一開始,是有個人打個雨傘過來,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待現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馬上就將消息彙報了上去。`

    不多時,連武修總教諭穀隨風都被驚動了,來到了這裏。

    修院的房子,硬生生被打塌了半間,還是在大半夜,這性質實在太惡劣了。

    三家裁縫店的住客,也嚇得跑了出來,誰還敢再睡啊?

    穀教諭沉著臉四下看一看,又了解一下情況,最後做出了判斷,“是投石機,看情況應該是在兩裏地開外。”

    眾人聞言大驚失色,一名安保甚至叫出了聲,“軍……軍隊幹的?”

    “軍隊的投石機,比這可怕多了,”穀隨風很隨意地回答,“應該是民間自製的,這名修生,你心裏有懷疑對象嗎?”

    李永生的懷疑對象有兩撥,一撥是朱老板授意,一撥就是被他和孔總諭打傷的兩名官差。

    穀隨風雖然性子暴躁,卻不是沒頭腦的,聽到“食為天”三字,他的眉頭也是一皺,沉吟片刻,他出聲問,“好像你賣收音機,因為缺貨,也得罪了一些人?”

    倒是忘了這個茬!李永生點點頭,不過他總覺得,“那也不至於這樣吧?”

    “人家知道你跟食為天對掐,正好趁機落井下石,”穀教諭粗獷的外表下,果然有一顆細膩的心髒,“有些人就喜歡損人不利己,反正你猜不到他身上。”

    好吧,算你說得有點道理,李永生無法反駁這種邏輯,“我主要是擔心,他們這麼無法無天,孔總諭那裏……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一聽說孔總諭三個字,穀隨風不淡定了,“此事一定要嚴查,這間房子先別修了,留著打官司告狀!”

    後勤上的人修房間,其實是很快的,但是要保留現場,那就不能動手。

    安保們得了李永生一台收音機,結果卻出現了這種情況,心裏也覺得有點過意不去,於是就有人問:需要幫你找個房間,繼續搞廣播電台嗎?

    “那就麻煩各位教諭了,”李永生沉著臉回答——凶手不但粗暴,還想砸他的飯碗啊。

    廣播電台不能繼續播報的話,那些租了收音機的,肯定要來退貨。

    買了收音機的,肯定也不肯幹休。

    所幸的是,為了防止意外,他多做了兩個電台,都藏在他隨身的褡褳裏。

    別小看那個土了吧唧的褡褳,除了可以裝東西,裏麵還別有乾坤——夾層裏是個儲物袋。

    安保們幫李永生找了一個雜物間,也是二層小樓,裏麵堆滿了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接下來的後半夜,他就是收拾這個雜物間了,以保證電台在早上的播報。

    一大早,他又趕到女修宿舍大門口,將新的房間位置,轉告兩名播音員。

    兩人聽了,臉色變得刷白,然後顧不得吃早飯,去跟他看被襲擊的房間。

    看了之後,徐薇薇忍不住長出一口氣,“幸虧……當時我們不在裏麵。”

    “那是,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了,”李永生勉力笑一笑,“現在好了,廣播電台搬到修院裏了,就沒那些危險了。”

    接下來,就是繼續播報了,早間慣例是歌曲和美文欣賞。

    不過聽眾們認真一點的話,應該能聽出,播音員的聲音不是特別穩定,有點微微的顫抖。

    七幻城一個大宅內,也有人在聽早間播報,然後一個聲音響起,很遺憾的口氣,“咦?這電台居然還能播,昨天……砸得不夠準啊。”

    就在早間播報的同時,宋嘉遠和孔舒婕也來到了現場,兩人沉著臉看了半天,宋院長出聲話,“總教諭你看怎麼辦?”

    孔總諭的見識很廣,戰力也強大,但是遇到這種事,還真不是很擅長處理,“你說吧,我全力配合……此風斷不可漲,傳出去成什麼了?”

    宋院長沉吟片刻,苦笑一聲,“還是通知捕房吧,嗯,也要報教化房知道。”

    博本在自家的一畝三分地,還是相當強大的,但是到了社會上——好吧,社會上的人脈也非常廣大,但是博本院自身,管不到社會上。

    孔舒婕的娥眉揚一揚,最終冷哼一聲,“那就麻煩宋院長溝通了,反正他們不給咱們一個交待,咱們就要給他們一個交待了!”

    總教諭這次,是真的火了。

    沒過多久,捕房派了人過來勘驗現場,最終是抬走了那塊石頭,別的什麼也沒說。

    宋院長也沒指望他們,見捕房的人沒擔當,他去了教化房,而且沒找別人,直接找上了教化房的老大高濤。

    高教化長聞言大怒,“好了,我知道了,這件事情,必須要捕房嚴查,成什麼了!”

    待宋院長離開,他將林錦堂叫過來,安排他去處理。

    林錦堂以前一直很關注李永生,不過上次兩人談話不是很愉快,他知道肖田遵的兒子跟李永生關係好,所以他將肖田遵喊了過來,“老肖你看,這事兒該怎麼辦一下?”

    肖教化長一聽,也是睚眥欲裂,他可知道自己那個兒子,跟李永生走得很近,當時仙侯若是在房間的話……他都不敢再想下去了。

    “必須嚴查,不過……這事兒我不好多做關注,我家裏那隻母老虎,你知道的,唉。”

    “哼,怎麼嚴查?”林錦堂可不管這些,他斜睥對方一眼,“你這苦主兒不出麵,我怎麼指揮捕房那幫勢利眼?”

    肖仙侯苦惱地摸了摸下巴,然後緩緩地問一句,“李永生那《拯救》的話本,京城裏是什麼意思?”

    他打算拿此事做文章,若是這話本入了上麵大佬的法眼,就好辦了。

    林錦堂負責這個口兒,他當然是知情的,“複選進入了,不過……排在最尾。”

    “啊?”肖田遵聞言大驚失色,頓時連眼前的事兒都忘了,“你的意思是說,風向有變?”

    中土國三十六郡,每郡選七八十篇征文送上,不過這是為了表示出重視,表示的是聖天子在朝,國泰民安文運昌盛。

    真正拿得出手的征文,郡裏都是要重薦的,左右不過十來八篇。

    但是三十六個郡算下來,就有三四百篇重點推薦的征文了。

    複選入圍的,當有百篇,每一郡基本上能選入三篇左右,當然這也不是硬性規定。

    不過《拯救大兵雷鋒》這話本,是博靈郡的頭名,居然排在末尾,很顯然,這是有人故意打壓這征文。

    想到此文背後的意義,不難猜出,有人對為光宗翻案,有極大的不滿——京城裏那幫玲瓏剔透的家夥,不可能看不出話本裏麵的微妙。

    想到這些,肖田遵不擔心才怪,此文能在博靈郡力拔頭籌,跟他和林錦堂的力推有著直接的關係,朝中風向既然如此,他就要考慮某些後果了。

    今上春秋正盛,不出意外的話,早晚能掌握話語權——這也是他倆投注的最大仗恃。

    但是這“早晚”,誰知道還要等多長時間?

    到論功行賞的時候,可能他倆會被人再次提起,不過那個時候,他們可能已經錯過太多時機,無法再進一步。

    “這誰又說得準?”林錦堂重重地一歎,“也許……也許是他不該用話本?”

    在主流圈子裏,冷僻體裁想要大紅,基本上就是拿網絡小說拚魯迅文學獎那種概率,雖然魯獎後來也爭議頗多,終究不是網絡小說能染指的——除非有專門的網絡子獎項。

    肖田遵倒不這麼認為,他始終覺得,若能得上意所喜,體裁什麼的根本就是浮雲,所以他用另一種方式安慰自己,“現在隻是複賽,決賽沒準還要出現變數。”

    所謂朝堂鬥爭,必須有來有往才對,隻輸不贏那叫鬥爭嗎?那叫吊打!
hkguy 發表於 2016-4-25 22:03
第一卷 那些勤工儉學的日子 第五十七章 強大壓力

    不管肖田遵怎麼安慰自己,心裏的忐忑終究是難免的。

    所以他也沒心思琢磨李永生遇襲的事兒了,就委托給林錦堂,“此事就拜托你了,不配合的家夥,到時候你開個名單,我自會懲戒其子女。”

    這就是教化房的權力了,須知在本修院之前,還有初修、中修和高修,修院是有好壞的,這一點跟地球界一樣。

    而肖田遵就是專管這個口兒的,讓誰家孩子上,還是不讓誰家孩子上,他一語就能決定。

    理論上,他都管得到博本院的招生,當然,偶爾幾個沒問題,太多了,趙平川還不答應呢。

    這種權力,他一般用得不多,大抵是給同僚提供一些方便,不過現在有人差點殺了他的兒子,若是那些人再不長眼,就休要怪他無情了。

    林錦堂淡淡地看他一眼,“難得見你震怒一次。”

    他也是有點擔心,捕房的那些人不給麵子,肖田遵能放出這樣的話,他的工作也好做很多。

    又處理一些事務之後,林教化長起身,打算走一趟七幻府捕房。

    才出了門,迎麵正正走來了圖元青,“林兄這是要出去?”

    林錦堂心裏登時繃起一根弦來,我怎麼能撞得見他?

    兩人是位於同一排房間辦公的,肖田遵也是在這一排,不過前文說了,這一排是有兩個院門,兩端各一,林教化長偏向一端,而圖元青的辦公室就在另一頭的頂端。

    圖教化長是上麵下來鍍金的,不願意跟當地人走得太近,一般隻走他那邊的門。

    所以兩名副教化長雖然在同一排辦公,麵對麵碰到的時候,一年也難得有兩次。

    林錦堂心裏有數,於是不動聲色地點點頭,“有人用投石機襲擊博本院,我正要去捕房,給他們一點壓力……這都成什麼啦。”

    “唔,我也聽說了,”圖元青點點頭,一臉的肅穆,“太不像話了,林教化長一定要表現出咱教化房的堅定立場……我絕對支持你!”

    “支持”二字,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林錦堂斜睥他一眼,似笑非笑地發話,“那圖教化長……跟我一起去?”

    “我本來……有事,”圖元青先是眉頭一皺,然後斬釘截鐵地回答,“既然林兄你開口了,我就陪你走一遭,不如此,也表現不出咱教化係統的憤怒!”

    這尼瑪才是見了鬼了,林教化長暗暗一咬後槽牙——這貨不是從不攬事的嗎?

    圖元青有著鍍金幹部的所有特點,眼高手低,不跟同事們來往,也不惹是生非,心思就根本不在當地放著。

    當然,當地若是有好處的事兒,又不會惹來什麼麻煩,他也不介意做一做——比如說,他差點就吞了李永生的話本。

    林錦堂心裏懷疑,少不得就說一句,“歡迎圖教化長跟我一起去……不會耽誤你的事吧?”

    “博本被襲擊,關係到咱教化係統的顏麵,”圖元青正色回答,“其他的事兒,就都可以放一放了……反正我行的是監督之職,說忙很忙,說閑也很閑。”

    這小子是……抽了什麼風?林錦堂的腦子不住地轉著,我印象中,你跟趙平川的關係,似乎不太和諧吧?

    不管怎麼說,兩個副教化長前往,總比一個副教化長強,不但如此,兩人還彙合了博本院的副院長宋嘉遠,一起來到了七幻府捕房。

    捕房的捕長,差點被嚇出尿來,須知他隻是七幻府下三司六房之一的老大,而七幻府的知府,也不過是跟郡教化長高濤平級。

    三個副廳聯袂去見一個正處,就是這種感覺。

    聽說博本院發生的事情之後,捕長表示,這性質實在太惡劣了,我馬上組織精兵強將去調查,你們就等著聽結果吧。

    宋嘉遠隻是淡淡地表示,博本出去的學長和學姐很多,我們希望事情控製在一定的範圍內,否則將來遇到學姐和學長責備,說我們沒有維護好修院,連凶手也抓不到——那我們豈不是很冤?

    感覺自己冤枉,那當然要拉人墊背了。

    他的威脅,屬於隱含不露的,而圖元青則是直接表明:我有監督之職,這個事情你辦得不讓我滿意,那就別怪我給刑捕專修院挑刺找麻煩了。

    中土國三十六郡,有八大刑捕專修院,七幻刑捕專修院位列……第九。

    八大是公認的,第九就那個啥了,大家懂的。

    專修院高於高修院,低於本修院,一般是為了培養專門人才而設立的,刑捕專修院,一聽就知道,這是為了培養刑捕方麵的專門人才。

    從先皇開始,就有意收攏刑捕專修院的數量,收歸中央管理,八大目前還好,第九就真的危險了。

    但是對各郡來說,保留一個刑捕專修院,是非常有必要的,須知專修院出來,是有資格進入體製的——哪怕不是製修,也能吃公家飯。

    若是能再深造,獲得本修甚至研修的資曆,就可以正常升遷了。

    圖元青分管的是監督,在這一方麵,他說好話未必頂用,歪嘴的話,殺傷力絕對巨大。

    宋院長的威脅不算什麼,圖教化長的威脅,就是紮紮實實的了。

    數林錦堂最為操蛋,他就擱下一句話,“李永生是肖教化長看好的人。”

    要說起來教化房幾個副教化長,林錦堂最德高權重,他分管的是教化,沒錯,就是文化宣傳領域的掌舵,一郡的教化房,教化成果如何,都要看他的成績。

    但是“肖田遵”三個字,誰又能不知道?

    肖教化長的名氣不算大,比林錦堂差很多,但了解的人才知道,此人是真正的實權派——誰家孩子不進修院?隻要進修院,就要歸他管。

    肖田遵不是喜歡惹事的人,平時也低調,但是誰以為他可欺,那就大錯特錯了。

    將這三位爺好說歹說送走,七幻府捕長一跳老高,“查,給我狠狠地查,我明天進京看病,但是此事我會盯著……授權王副捕長全權接手。”

    身為七幻府的捕長,對收音機一事,他早有耳聞——因為收音機打官司到他這裏的,也不是一起兩起了。

    甚至他對李永生三個字,也不陌生。

    府城裏有多少高門大戶或者大勢力盯著收音機,他能不知道嗎?

    他一度都很佩服李永生的運氣——你丫躲在博本院裏,真的是造化啊,擱到社會上,沒準早就成為失蹤人口了。

    昨天的事,他比別人知道的也都早,原因很簡單,他的母上大人,手裏就有一台別人孝敬的收音機。

    晚上睡不著的老太太,聽戲聽到半路沒了信號,還專門問過他。

    這是大事兒,有人對李永生下手了,他沒有必要進去摻乎。

    可以說,七幻府捕房很重視此事,但是捕長都不想摻乎,後果也不難預料。

    三個副廳級幹部齊至,氣場確實驚人,但是效果嘛……真的一般。

    不過他們的到來,也確實不是擺設,全城的捕快齊出,很快地就鎖定了投石機的發射位置,不過非常遺憾的是,昨夜大雨,沒誰看到是什麼人架設了投石機。

    就算知道的人,也不會說的。

    就在七幻府捕房忙碌的時候,孔舒婕將李永生召了來,“看不出來,你還很沉得住氣。”

    “我倒是想沉不住氣呢,有用嗎?”李永生隻有報之以苦笑,“真正是天降橫禍。”

    孔總諭的麵皮一繃,“我都跟你說了,要你來我這裏拿防禦符器,你怎麼不來?”

    我覺得那玩意兒沒用啊,李永生心裏是真的覺得沒必要,不過這話也不好明說,隻能訕訕地一笑,“我總覺得身在博本……不需要考慮太多。”

    “唉,”孔總諭輕歎一聲,丟給他一個布娃娃。

    “啊?”李永生有點頭皮發麻,“這是什麼?”

    布娃娃他見得多了,在地球界,他還見過充氣娃娃,會叫的——叫聲很**。

    “替身偶,”孔總諭歎口氣,“我算賠大了,這雖然是低級替身偶,也擋得下高階製修的攻擊……比你的符器值錢多了,你的符器,我還要研究一段時間。”

    “我不需要這個,”李永生笑了起來,高階製修的攻擊……傷得了我?

    “你必須得要,”孔舒婕眼睛一瞪,不容分說地發話,“我不允許你出意外,你也別出去搞事……哪怕你可能還有符器!”

    李永生沉默半天,最終歎口氣,“但是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他是個願意與人為善的,事實上,他跟這個位麵都沒有太多的糾葛,一直以來,他也是以很超然的身份,看著這個位麵發生的事情。

    但是到了這一刻,他終於意識到,不能融入這個位麵的話,不是合格的觀風使。

    但是融入了這個位麵,就意味著有些事情,他必須有擔當。

    “我說不許,就是不許!”孔舒婕眼睛一瞪,她也是一言九鼎的主兒,別看她是女性,根本聽不進去任何相反的意見,“這裏不比靜疆府,你照顧好自己就行了……修院自然會給你一個交待!”

    她這話當然是沒錯的,但是事實證明,修院還真不能給李永生一個交待。

    兩天之後,在博本院的追問下,七幻府捕房給出了回應,這個事兒,暫時查不出結果。
hkguy 發表於 2016-4-25 22:04
第一卷 那些勤工儉學的日子 第五十八章 文脈流派

    七幻府的捕房並不是一無所獲,他們查到了目睹安放投石機的人。

    但也就是這麼點成果了,當天晚上雨下得不小,能見度原本就差,目睹的這位想上前看得仔細點,卻被對方喝止——再敢上前,要你的命!

    所以捕房目前得出的結論就是:此事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來的,必然涉及了大勢力。

    這是徹底的廢話。

    但廢話並不是白說的,有了這個結論,捕房就向博靈本修院建議,事涉大勢力,咱們不能草率行事,更不能隨便冤枉了別人,所以此事……要細查!

    細查必然是耽誤時間的,慢慢來吧。

    孔總諭和宋院長氣得直跳腳,但是也沒辦法,捕房是要態度有態度,要結論有結論。

    當然,要說捕房盡沒盡力,誰也知道沒盡力,遇到真正的大案要案,捕房絕對會將府城翻個底兒朝天,同時找來所有的城狐社鼠,細細打聽線索。

    但是投石機一案,顯然不算特別大,博本院的教諭們,也不可能私人去請托捕房,要他們暗中下辛苦。

    看不到任何進展,事情就這麼擱置了下來。

    圖教化長對此也是相當地不滿,他甚至在事發的第四天,親自去看望李永生。

    這是私人探望性質,不過他的到來,還是驚動了博本院,趙平川沒有露麵,宋嘉遠聽說之後,也過來作陪。

    李永生對捕房的不作為,似乎沒有太大的憤懣,他就隻問了一句,“不能調查食為天也就算了,賦稅房也不能問?”

    他還有些懷疑,會不會是受傷的那倆公差的報複,而且那公差也是得了食為天的好處,才來為難他的,若是能撬開那倆的嘴,沒準能順藤摸瓜查出什麼。

    “人家不追究襲擊公差,就已經算給麵子了,”宋嘉遠苦笑著回答。

    七幻府賦稅房的秦賦稅使,就是博本院出身,孔總諭氣場很強大,看不起賦稅使,賦稅使無可奈何,但是捕房想查賦稅房,賦稅使也堅決頂住了。

    有沒有搞錯,我的人都被打了,你還來查?孔舒婕是博本的,我也是博本的!

    看到李永生無可奈何的樣子,圖元青安慰他,“人沒事就最好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七幻刑捕專修院那裏,我肯定要添些壞話。”

    圖教化長就是這麼任性,別人不給他麵子,他就不給別人麵子。

    反正他是鍍金幹部,自己的考評也是郡守府和教化房出,跟捕房半錢的關係都沒有。

    “我倒是喜歡小人報仇,從早到晚,”李永生勉力笑一笑,“圖教化長,我那個話本,現在京城是個什麼情況?”

    “才進入複賽,”圖元青微微一笑,“我很看好你,但是……現在不便拿此做文章。”

    兩人離開之後,宋嘉遠低聲問一句,“都進入複賽了,為什麼不能做文章?”

    圖教化長看他一眼,沉吟一下方始回答,“他話本的排名……倒數的。”

    “啊?”宋嘉遠聞言,也是大驚失色,好半天才歎口氣,“唉,怪不得趙老大不關注此事,原來他早就猜到了。”

    《拯救》那個話本,勇奪郡裏頭名,宋院長就算以前不關注,後來也知道了裏麵的味道。

    “他猜到個屁!”圖元青冷冷一笑,他不是個喜怒形於色的主兒,但是趙平川一直看不起他,他對姓趙的也不滿很久了。

    “哦?”宋院長的眉頭一揚,“那是怎麼回事?”

    “這個……”圖元青遲疑一下,他是京城出來的,論起消息的靈通,他不比林錦堂差,很多內幕,他知道得更多些。

    這些內幕,若是林教化長問,他是打死都不會說的,隻會裝不知道——你知道得多了,我機會就少了。

    不過宋嘉遠屬於修院編製……擱地球上算是事業單位的,跟他沒有直接的競爭關係。

    他想一想之後,還是給出了答案,“那個話本,過的是老榮部長的手。”

    老榮部長名喚榮載道,宋嘉遠當然知道,本是榮氏豪族出身,文名遍天下,曾任教化部副部長,聽到這個答案,他又有點絕望,“老榮部長不看好……那不是完蛋了?”

    我跟你這文盲就沒話!圖元青看他一眼,你知道榮載道是啥人不?

    不過,想到博本院不以文采見長,宋院長不通此行,倒也正常。

    關鍵是,他已經點出了關竅,就算不繼續說,對方找別人也問得出來。

    所以他索性解答了,“老榮部長是畫意派的標杆,你不知道?”

    入耳畫意派三個字,宋院長登時就明白了,他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原來如此。”

    畫意派是中土國文脈的一個流派,嚴格說談不上流派,隻是一種風格傾向。

    既然號稱畫意,強調的是寫文如畫,一定要辭藻華麗,不華麗的話,這畫看上去不美,而且盡量要用些生僻字,這意味著掌握了畫法中很多技巧。

    然後說這個意字,就是強調意境,很多東西不能直接寫出來,寫出來就俗了,一定要朦朧,要讓讀者去體會,至於說見山是山,還是見山是水,在於個人的悟性了。

    當然,很多時候,這朦朧的背後,就沒有標準答案——你猜是啥?

    從這點講,畫意派的文章,有點類似地球界畫壇的抽象畫,你看不懂?看不懂就對了,是你水平不夠,這畫就不是給你看的!

    榮載道就是這麼個人,而且他對畫意的手法,有著幾近於病態的執著,很多文章,將精深的道理用大白話解釋出來,他對這樣的文章的評價就是一個字:呸!

    圖元青對這個人很清楚,此人的政治素養不高,敏感性幾近於零,丫看不順眼的文章,那就是個噴。

    《拯救大兵雷鋒》是話本,落到榮載道手裏,絕對是必死無疑,而且這話本,圖元青也看過,就是大白話,並沒有通過大白話,蘊含什麼精深的道理。

    這樣的文章,老榮部長居然沒有槍斃掉,為什麼?

    因為話本的味道,已經有人看出來了,而且肯定提點過了,榮載道也不敢不讓過。

    但就算如此,老榮給話本一個低分,那也是正常的。

    所以到現在為止,圖元青依舊很看好這個話本——這也是他跑前跑後的動力。

    不過這種事,他不可能跟別人說,尤其不可能跟那幾個副教化長說。

    宋嘉遠對這裏麵的門道,依舊不是很清楚,不過畫意派代表著什麼,他大致是明白的,於是冷笑一聲,“切,好好寫文章很難嗎?非要搞得誰都看不懂,那就代表自己高明?”

    圖元青哈地笑一聲,“你這話……你說我要不要跟老榮部長說一聲?”

    宋院長的臉一下就變了,“還是別了……盡管我確實這麼認為。”

    圖元青看他一眼,“那就說定了,我的話你別傳,你的話我也不傳。”

    說白了,他不想將這個消息傳出去,剛才是基於義憤說出來了,現在當然要控製傳播。

    “我哪裏是個多話的?”宋嘉遠微微一笑,他別的可能不行,揣摩人心還是沒有問題的,“我隻是遺憾,李永生有這麼好的牌,卻是沒法打。”

    圖元青重重地歎口氣,“唉,誰說不是呢?”

    李永生不止沒好牌打,看在別人眼裏,他都有點破罐子破摔了,廣播電台放到了修院內,他自己則是守在出租房內,繼續賣收音機,晚上也住在那裏。

    他甚至不止一次說——我就是不怕,有種的就再拿投石機砸我一下!

    看在別人眼裏,他就是魔怔了,孔總諭甚至專門將他喊去訓了一頓。

    但是沒用,他堅決要住在外麵。

    孔舒婕想到他有替身偶,而且這收音機的製作,也隻有他最清楚,旁人絕對不會痛下殺手,索性也就懶得管他了。

    她甚至隱隱有點希望,再出一點岔子,那樣的話,博本院就可以全力介入了。

    然而李永生還不滿足,這麼過了幾天之後,直接去找內舍生秦天祝。

    秦天祝前些日子又出去玩了,畢竟他是留級生,功課也紮實,瘋玩一年都是正常的。

    他回來一天之後,聽說了李永生的事,還沒等他做出反應,對方就上門了。

    “想請秦學長幫個忙,我的房子被砸了,不能就那麼算了。”

    “我正要去找你,”秦天祝很明確地表示,“敢欺負我罩著的人,這太不給我秦家麵子了。”

    不過下一刻,他就笑一聲,“我還以為,你不會上門求人呢。”

    “我從來不為自己的事情求人,”李永生搖搖頭,“但是這一次,他們差點傷及無辜,這事我是絕對不能忍的!”

    這才是他最惱火的地方,若是對方對著他來,他真的無所謂,但是兩名播音員和肖仙侯差點被傷到,他是絕對無法容忍的。

    秦天祝先是一愣,然後才笑著點點頭,伸出一個大拇指來,“佩服,隻衝你這兩句話,我就幫定你了……要我怎麼幫忙?”

    “幫忙之前,先談報酬,”李永生笑一笑,然後豎起一根手指,“一台收音機,夠不夠?”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hkguy

LV:7 大臣

追蹤
  • 27

    主題

  • 10951

    回文

  • 5

    粉絲

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