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尋情仙使 作者:陳風笑(已完成)

 
hkguy 2016-4-7 23:43:0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78 707046
hkguy 發表於 2016-4-17 00:39
第一卷 那些勤工儉學的日子 第三十九章 可憐複可恨

    李永生不理那瘦竹竿,而是轉頭看向安保,“諸位大哥和教諭,他這威脅的話,還請做個見證……可以入刑嗎?”

    “入刑不歸修院管,”一個安保搖搖頭,“不過你放心好了,沒有誰傷了咱修院的人,還可以安然無恙的。”

    “其實他是想殺死我的,”李永生輕聲嘟囔一句,轉身離開了。

    “爺要殺你,不會連給你幾下嗎?”馮揚在他身後聲嘶力竭地大叫。

    他吃了這麼多苦,原因就是拒不承認自己是凶手。

    他不承認,修院就放不過他,起碼宋院長堅決不答應——他將有爭議的房子租給李永生,很容易被人拿來做文章。

    還有一個家夥也被關押著,卻是那個紋了身的漢子,唯一的製修。

    這廝的戰力不可小覷,所以修院不肯放他離開,這個節骨眼上,李永生真的再也不能出事了。

    李永生也去辨識了此人,並且表示說,正是此人,將他的門毀壞了十六次之多。

    紋身漢子的膽氣,卻還不如瘦竹竿,他囁嚅地表示——我就壞了一次你的門。

    “這時候,你當然不肯承認了,”李永生也不跟他辯解,淡淡地說一句之後,轉身離開,“反正你不賠償,咱倆的事兒就不算完。”

    紋身漢子看著他的背影,氣得眼裏泛起了淚花——你丫比我們還像地賴子,這世道還有沒有天理了?

    其他的嫌疑人,李永生沒有見到,大部分都取保候審了,按說這是不應該的,不過那些人都是有根腳的,玄青位麵的取保,不但得交錢,還得有保人。

    取保的人一旦出了岔子,具保者要跟著倒大黴。

    李永生躺了三天,也不想再躺著了,尋了肖仙侯,要他陪自己去門麵房。

    小鮮肉堅決不同意他去,不過他表示,你若是不陪我去,那我就自己去,兄弟一場,總算知道你是什麼人了!

    “算我倒黴!”肖仙侯嘟囔一聲,又去叫了胡漣望,兩人陪著李永生出去。

    三人一路走著,距離門麵房還有十來丈的時候,遠處跑來兩個人影,二話不說,撲通就跪下了,渾然不顧路麵的泥濘。

    胡漣望不認識這二人,眉頭一皺才待說話,卻見李永生身子一側,繞過兩人繼續走路。

    這兩人站起身,小心地跟在後麵,不住地出聲哀求,“李公子,我們知錯了,還請繞過我們這一遭吧……”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裁縫店的夫妻倆,這兩人本來是想暫避一時,等曾求德搞定這小家夥之後,再回來重操舊業的。

    哪曾想這刺殺的事情一出,反倒是曾求德被本修院搞定了,交了一百塊銀元,才被保了出來,而那個裁縫鋪,也被修院的安保貼了封條。

    夫妻倆前腳敢開門,後腳安保就會把他倆拿下。

    百般無奈之下,他倆也隻能求助這年輕的新房東了。

    李永生根本不搭理他倆,他打量一下其餘的五間房子,還保留了他遇襲那天的原狀。

    兩扇被弄掉的門,草草地被箍在門框上,打塌的窗戶,還沒有修繕,他不是不想修,而是真的沒錢了。

    修院物產室的人說了,保存現狀是為了保證接下來的調查——畢竟真凶尚未抓到。

    若是他覺得有必要修複,物產室會派人來修,免費的。

    做為宋院長直管的部門,物產室已經知道,這個年輕人給修院帶來了多大的榮譽,尤其值得一提的是,那個斬將奪旗的話本,傳說還有其他味道。

    真凶嗎?李永生的嘴角微微一翹,哪裏有什麼真凶。

    “這馮揚也太操蛋了,”肖仙侯冷哼一聲,他是不明真相的群眾,“把房子弄成這樣,居然還刺殺你……這尼瑪多大仇?”

    “你沒見他今天的樣子呢,”李永生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那廝隻當自己是滾刀肉,全身都打爛了,還當麵威脅我,說隻要不死,就跟我沒完。”

    “握草,那就弄死他唄,”肖仙侯真的怒了,他其實不愛發脾氣,但是動了真火的話,也是不顧後果的,要知道,就是他親自動手,打斷了黨玉琦等人的四肢。

    那裁縫夫妻倆聽到這話,頓時就是一個哆嗦——這胖修生可能隻是隨便說說,但是敢這麼說話的,肯定也有相當的底氣。

    “嗬嗬,”李永生隻是笑了笑,抬腳走上二樓。

    二樓的門窗都沒有動過,他打開一個房間,走了進去,裏麵全部的家具,就是一張放在地上的床板。

    三人坐在床板上,那裁縫夫妻卻是跟了進來,男人哆裏哆嗦地發話,“李公子,我們願意交房租,你看一個月多少?”

    李永生懶得理他,直接發話,“明天上午,我讓安保的人拆封條,給你半個時辰搬完,要不就全扔到街上,聽到沒有?”

    “一千五百錢,可好?”男人壯著膽子發話,“以前都是一千三百錢。”

    這原本是秘密,曾求德不讓他說的,但是現在,他顧不了那麼多了。

    事實上,他夫妻倆實際的支出,不止一千三百錢,每年曾求德都會令他們製作一些衣服,樓上住客有需要縫補的衣服,曾求德還要從中提成。

    不過在他倆看來,自家反正是吃手藝飯的,閑著也是閑著,多幹點不算啥。

    而眼下多出兩百錢,那卻是實實在在地從自家口袋裏掏錢。

    李永生一擺手,“你翻一倍,我也不租給你……機會我已經給過你了,是你不珍惜。”

    這夫妻倆腿一軟,又噗通跪下了,不住地磕頭,女人更是不住地哭號。

    李永生很煩聽女人哭,當然,他也煩男人哭,隻有小孩的哭聲,不會令他不舒服。

    所以他輕咳一聲,“我想起來了,其實你倆也有刺殺我的嫌疑,嘖嘖……安保怎麼就忽視了你倆呢?”

    “我們哪裏有這膽子啊?”夫妻倆登時嚇得魂不附體,不住地解釋。

    他倆做小本生意的,哪裏有跟安保打交道的經驗,本能地就覺得恐怖。

    說句題外話,其實修院裏的安保,比捕房的差役,要和善得多,折磨人的手段也少。

    “你們若是不肯搬走,那就可能是醞釀著第二次刺殺,”李永生淡淡地發話,“好好想一想……記住了,我現在又在給你們機會。”

    這裁縫夫妻很討厭,但終究隻是小市民的市儈,他不願意多叫真,但也不想放在眼前惡心自己,索性攆走就是了。

    女人還待哭天搶地,男人卻是一把拉住了她,直起腰來,跪在地上直勾勾地看著對方,“李公子既然這麼說,那我們搬就是了。”

    “嗯?”肖仙侯眉頭一皺,不高興地發話,“我看你這樣子,好像是心裏有點不滿?”

    他真的不是咄咄逼人之輩,可是他現在的心情,實在太不爽了。

    “不敢不敢,”男人耷拉下眼皮,根本不敢對視對方,扯著自家老婆,慢慢地退出了房間,然後一路小跑下樓了。

    女人跑到樓下,還低聲埋怨夫君,說你為啥不多懇求一下?經營了四五年的地方,就這麼放棄,實在太可惜了。

    手藝活講的就是口碑,換個地方經營,所有人脈又得重新積蓄了。

    男人卻是惱了,說若不是你這婆娘貪圖那點小錢,直接交了房租,哪裏有那許多事?

    說著說著,夫妻倆居然廝打了起來。

    李永生三人在樓上,將樓下的動靜聽得明明白白,也是有點啼笑皆非。

    坐了一陣之後,胡漣望說我去買些外賣回來,慶賀老四度過這一劫,肖仙侯卻是表示,哪裏用得到你出錢?今天算我的。

    正爭執間,樓下又走上一人來,卻是景教諭。

    他去參加了頒獎典禮,領了獎牌和證書回來,還有一百塊銀元。

    證書和銀元,都是要交給李永生的,不過這獎牌,他支支吾吾地發問——能否由修院來保管?

    李永生是真的無所謂,不要證書都行,於是就表示:我先看一看這獎牌可好?

    獎牌其實就是一塊普通的木牌,不過似乎是用紫槿做的,巴掌大小,若拿出去賣的話,大約也能賣一塊銀元左右。

    不過這紫槿一入手,李永生就是一驚:竟然從上來傳來一股淡淡的氣運!

    他頓時就明白了,這是來自於本方世界的認可:雖然這個征文隻是即興的,並不是常例,但好歹也是一郡的頭名,當然涉及氣運。

    如此一來,李永生可就舍不得輕易交出了,於是就問:我把玩幾天可好?

    前文說過,他在上界是靈修,雖然對氣運之事知道得不少,但終究不是科班出身,尤其對這種比較低級的知識,他並不清楚——觀風使也不是無所不知的。

    所以他想把玩兩天,摸索一下其中的規律。

    當然,若是能幫助他加快收集氣運提高修為,他也不介意在手裏多留一陣。

    景鈞洪也就是一問,見他不舍,也就不再多說,反倒笑著表示:這一百銀元,我給你領回來了,你得請客啊。

    一百銀元到手,李永生在修院後幾年的費用都有了,學校給他的門麵房,接下來也能正常經營了,錢對他來說,根本就不是問題了。
hkguy 發表於 2016-4-17 00:40
第一卷 那些勤工儉學的日子 第四十章 手尾

    李永生從來都不是個小氣的,請客當然沒問題,咱買上點東西,去荷塘自己燒烤吧。

    再把書社的人也叫來,大家一起開心。

    修院裏禁止學生起灶,但是有教諭帶頭的話,那就無所謂了。

    景教諭也想答應下來,難得年輕一次嘛,不過最後,他還是建議說,不如在二樓的房頂搞吧,這裏雖然是修院的,卻是修院外圍,也不用擔心有人來掃興。

    當天晚上,在李永生的門麵房屋頂,有二十餘人參加了燒烤——書社的人沒有全到,第一才子穆梓園就沒有來,但是大多數成員還是來了。

    學生的世界,終究是簡單的,大家看不起李永生不給書社交會費,但李永生勇奪博靈郡第一,他們是佩服的,現在請客吃飯,抽得出身的人,也願意來湊個熱鬧。

    不交會費,請書社的人燒烤,也行啊,尤其是在這春寒料峭的日子。

    他們的興致極高,燒烤到一半,天上又下起了小雨,大家打著雨傘燒烤,反倒更顯詩意,熱鬧到不得了。

    燒烤到深夜才散去,用了一千五百多錢買來的酒菜,差不多吃了個幹淨,須知這相當於景教諭大半個月的薪水。

    從屋頂下來的時候,出現了一點麻煩,有幾個女生和男生喝得有點多,差點從斜靠的粗木上滑下去——小雨打在木頭上,有點濕滑。

    李永生重傷初愈,大家還打算扶他一下,不成想他手一搭粗木,身子往下一溜,就穩穩地站到了二樓的走廊上,矯健得很。

    胡漣望喝得不多,見到他的動作,腦子裏冒出一個念頭:這家夥前些日子,真的受過傷?

    景教諭帶著一群修生,走進了本修院,他的家不在本修院內,不過今天時間有點晚了,他打算在辦公室將就一晚上。

    就在他走進教諭樓的時候,猛地發現,前方影影綽綽地有幾個人,走上前一看,才發現是大院長趙平川,正帶了幾個人,在那裏站著聊天。

    趙院長對那幾個人說,最近雨多,而且又將迎來雨季,教諭樓有些房間漏水,這是個大事,大家不要掉以輕心。

    正說話間,他發現了走來的景教諭,於是笑著打個招呼,“功臣回來了,今天領獎,七幻本修院那邊,是不是臉色很難看?”

    “倒也沒有,”景鈞洪實話實說,“他們隻是說,征文進京之後,還有得一爭。”

    征文是全國性的,博靈郡送上京的作品有十餘篇,到時全國還要排名次,本郡的頭名,未必能在大排名裏靠前。

    事實上,博靈郡的文運,在中土國也是數得著的,此次七幻本修院不服氣,無非是李永生的話本,有取巧之嫌。

    博靈郡無人取巧,所以讓一個話本得了頭名,可是中土國這麼大,會取巧的肯定不止李永生一個。

    若是別的取巧文被上麵看重,同樣的取巧文,就很難獲得什麼好名次了。

    不比取巧的話,七幻本修院還是有信心超越本郡頭名的,《拯救戰兵雷鋒》……聽一聽,這都是什麼玩意兒啊。

    “唔,”趙院長很隨意地點點頭,貌似漫不經心地發問,“獎金證書和……獎牌,都都轉交給小家夥了嗎?”

    “都轉交了,”景教諭很痛快地回答——趙老大你總不會以為,我會貪墨吧?

    然而下一刻,他就反應過來了,想將獎牌留在本修院的,正是趙院長——身邊的書辦,於是他又補充一句,“李永生說,他先把玩一陣獎牌。”

    “嗯,”趙院長點點頭,沒再說話,不過他的眼中,掠過了一絲隱藏得極深的惱怒。

    第二天,依舊是小雨,李永生三人在房間裏沒鋪沒蓋歇了一晚上,早早地起來了。

    李永生習慣了這樣的生活,肖仙侯和胡漣望卻有點受不了,不過終究是本修生了,一晚上還是比較好熬的。

    胡漣望去打飯了,肖仙侯則是去宿舍抱兩床鋪蓋過來,順便通知物產室來修房間,同時還要找安保,解封樓下那個裁縫鋪子。

    安保來的是最快的,他們對拆除封條有點拿不準,就問李永生:你確定,不用再繼續查下去了?

    裁縫夫妻正在旁觀,聽到這話,兩個人四條腿抖動不已。

    不用了,李永生搖搖頭,他遇襲的事情搞得那麼大,就算是誰心裏還有不服,也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做文章。

    安保撕掉了封條,那夫妻倆早就叫了一輛馬車過來,將東西搬上去,一刻都不停地走了。

    他們的行囊並不少,除了各種工具、成衣、布匹原料什麼的,還有鍋碗瓢盆被褥,將馬車堆得滿滿的,擱在地球界,鐵鐵是超載了。

    就算這樣,還有些東西沒有搬完,他們也隻能丟棄了。

    搬一次家,傷筋動骨半年,這話不是白說的,更別說他們隻有半個時辰的搬家時間。

    看著他們冒著雨,跟著超載的大車慢慢離開,胡漣望忍不住歎口氣,“何苦來哉?”

    李永生不以為然地笑一笑,“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哎呀我去,果然是一代文匠啊,真真的精辟,”一聲怪叫,在他倆身後響起,卻是肖仙侯回來了,身邊還跟著物產室的人。

    六間房子,用了三天時間,完全修繕好了,李永生又著人在播音室裝上了鐵門,窗戶也換成了鐵的。

    他原本想出去買點桌椅床被,結果物產室的人表示:買那些東西幹什麼,直接來室裏領就是了,你現在還是本院的修生呢。

    要不說錢是跟著錢走的,李永生沒錢的時候,不好意思跟物產室張這個嘴,現在大家都知道他有錢了,物產室反倒要主動提供東西給他了。

    當然,這跟宋嘉遠的關注很有關係,嚴格說起來,這次李永生遇襲,最著急撇清的是圖元青,其次就數他了——是他安排了有問題的房子。

    宋院長關注的力度一加大,下麵人當然知道該怎麼做了。

    不光是桌椅板凳,連鍋碗瓢盆,物產室都弄來了不少。

    三天時間,六間房子就收拾了出來,李永生占了樓上兩間,其他四間打算出租。

    他將303宿舍的大部分東西,也搬了過來,打定主意要在這裏常住了。

    不過緊接著,就又輪到他在書閣勘驗了,他不想便宜馬素那女人,於是繼續去掙那少少的義工補貼。

    肖仙侯和胡漣望借機向景教諭申請,說我們最近要幫李永生看房子,若是有時顧不得上課,還望景教諭理解。

    沒幾個大學生喜歡老老實實聽課,本修生也亦然。

    幫李永生看守房子,不過是個借口。

    有些事情,他們就處理不了。

    李永生這天從書閣回來,手裏還拎著從菜場買回來的一大塊肉,以及各種蔬菜,打算晚上做一頓好的,自打住在外麵之後,三人就很少吃修院裏的食堂了,不好吃還貴。

    離得遠遠的,他就看到門麵房圍了七八個人,正在激烈地爭吵著。

    走近一看,是齊永馨在跟一個中年女人吵架,胡漣望和肖仙侯苦笑著站在一邊——女人吵架,大老爺們總不好摻乎。

    李永生聽了一陣,明白了因果,原來這女人前一陣給孩子做了兩身衣服,後來有事出遠門了,今天來取衣服,發現裁縫鋪都不在了,於是就找上來吵鬧。

    她要求房東提供那裁縫夫婦的去向,可是胡漣望和肖仙侯哪裏知道?

    女人這就不幹了,她出去打聽一圈,回來就埋怨說,你們給裁縫搬家的時間太短了,必須得讓他們把手上的活兒交卸了啊,既然是你們趕走的,那這衣服我就著落在你們身上了。

    齊永馨正好過來,聽到這話頓時勃然大怒,說這事兒前前後後也折騰了十來天,你自家要做衣服,就算你有事離開,也得托人看著點吧?

    女人反唇相譏,按照慣例,這樣的鋪子就算收,起碼也得有一個月的緩衝,小娃娃家,你們懂不懂啊?

    說得好像誰家沒開過裁縫鋪子似的,齊永馨不屑地冷笑,我表姐夫家就是做這個的,他們的鋪子裏,三年沒取的衣服都有呢。

    我跟你說的是慣例,你跟我說個例?女人更氣了,還本修生呢,就這點水平?

    齊永馨說話嗓門大,但是她吵架的條理性,還真不行。

    李永生見狀,走上前去,隻說了一句,“將那鋪子租出去的不是我,你且去找曾求德。”

    “你就是新房東了?”中年女人上下打量他一眼,然後才哼一聲,“將這鋪子收回來的,總是你吧?”

    “他們不交房租,我自然要收回來,”李永生不摸對方的底,也就不多解釋。

    不過他有點懷疑,這女人是不是裁縫夫妻請來的托兒,於是又加一句,“這事跟房東無關,你該去找他們,你若想報官,我可以邀請安保配合你。”

    不管怎麼說,那對裁縫夫妻,是休想再回來了。

    “報官才是正道,”胡漣望出聲附和,他覺得對方找到房東,實在有點莫名其妙,“我們都是修院的修生,跟那裁縫根本不認識。”
hkguy 發表於 2016-4-17 21:38
第一卷 那些勤工儉學的日子 第四十一章 奇葩夫婦

    話說到這步田地,中年女人也沒轍了,她倒還沒給裁縫錢,可是損失了布料,就已經很心疼了,所以才來找房東的麻煩。

    她沒想到的是,四個年輕人,竟然都是博本的修生,她倒是想耍橫呢,沒那膽子。

    當然,這件事也不能就這麼完了,她眼珠一轉,“曾求德……此人在何處?”

    你竟然敢去找曾求德?圍觀的人心裏暗歎,真是不知死活。

    不過就在這時,那肥碩異常的本修生發話了,“想找曾求德是吧?我帶你去!”

    肖仙侯知道,曾求德就住在教化房的宿舍大院裏,那是他姐姐曾美慧的房子。

    嚴格來說是潘室長的房子,一個有九間房子的小院,室長的標準配置,人稱室長院。

    自從潘室長病故之後,曾美慧一個人帶著三個孩子,既累又孤獨,就邀請弟弟來同住。

    簡而言之,小鮮肉是知道曾求德住哪裏的。

    中年女人看他一眼,想一想,又指一下李永生,“我要你來領路。”

    李永生嘴角抽動一下,泛起一絲苦笑——假公濟私的事兒,他倒也見過,不過大媽,你知道自己多大歲數了嗎?

    老草吃嫩牛這種事,真的不好。

    肖仙侯也是哭笑不得,“他不認識地方,隻有我知道啊。”

    “你這相貌,一看就不是忠厚良善之輩,”中年婦女搖搖頭,很幹脆地拒絕,“你可將地方說於他聽,他是房東,你又不是。”

    肖仙侯想一下,就待點頭答應下來,若非不得已,他也不願意去那個地方。

    然而就在此刻,一個漢子躥了出來,抬手一拳,狠狠地砸在了那中年婦女臉上,沒等大家反應過來,又是連續幾拳,拳拳都砸在臉上。

    “喂,這個……”齊永馨愣了一下,就待上前勸阻,“你怎麼能打女人呢?”

    “先看是怎麼回事,”李永生出聲阻攔,這畫風轉變得太快,他有點看不明白,生恐又中了什麼算計,先袖手旁觀才是正理。

    旁邊也有人想上前阻攔,聽到這話,又看到那中年婦女一直避讓不肯還手,心中有了猜測,也就不肯上前了——待她喊救命時,再出手也不遲。

    女人被胖揍了一頓,最後才期期艾艾地辯解,“當家的,我錯了,饒我這一遭。”

    合著這男人竟然是她的夫君。

    “上不得台麵的混蛋婆娘,”男子悶聲悶氣地咒罵,“見個精致哥兒就要犯騷,丟人敗興!”

    原來這夫婦倆是一起來的,不過齊永馨跟女人吵架,做夫君的就在一邊看著——這種事情,男人確實不合適插手。

    待看到自家婆娘一定要那帥氣哥兒帶路,他忍不住上前飽以老拳:我讓你再犯賤。

    李永生等人看得也是大開眼界。

    到最後,雙方商定,肖仙侯明天中午,帶那倆去尋曾求德,不過他隻管指路,教化房的宿舍院,他是不進的。

    李永生原本以為,此事就這麼過去了,不成想第三天晚上,他才從書閣回來,就看到修院兩個教諭,沉著臉站在房前,正在跟肖仙侯說著什麼。

    不過那倆教諭沒注意遠處走來的李永生,他們正好問完話,點點頭,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李永生慢吞吞走過來,低聲發問,“這倆是教諭?”

    “院務室的,”肖仙侯苦笑著搖搖頭,“那個打婆娘的男人,在教化房宿舍門口跳坑了,摔斷了腿。”

    原來那夫妻倆去找曾求德,倒是混進了宿舍院,但是曾求德不在家。

    曾美慧當然不會管那些狗屁倒灶的事,直接將人拒之門外。

    這夫妻倆商量一下,決定在小院門口死等。

    一直等到深夜,也不見人回來,宿舍院的門房轉悠到此,將兩人攆了出去。

    正好宿舍院門口不遠處,挖了一個大坑,深達三丈多,裏麵還沒水,男人跳了進去,直接摔得暈了過去,女人大聲地喊他。

    好死不死地,正好本郡教化長高濤路過,他今天接待京城來的客人,而這客人也是他昔年的同窗,兩人共敘同窗之情,喝了不少酒,攜手夜遊。

    看到前方發生了狀況,兩人的跟班忙不迭上前救人,將男人拉出坑外的時候,發現男人的腿摔斷了。

    高教化長了解一下事情的經過,頓時大怒:我教化體係導人向善教化眾生,竟然逼得黎庶跳坑自殺,這個事情一定得弄明白了,要給我個交待!

    在他看來,男人在教化房宿舍門口跳坑,是很有針對性的,而他身邊又有京城來的老同窗,簡直太不給他長臉了。

    教化長大人一怒,下麵人當然就忙碌了起來,要追究責任。

    李永生聽完之後,感覺有點匪夷所思,他皺著眉頭發問,“就是丟了一點布料,那男人就要自殺?我看他家也不是特別窮啊。”

    真要那樣的話,他賠點布料出去也無所謂,當然,他不認為自己有錯,圖個心安而已。

    肖仙侯的臉上,卻是泛起了極為怪異的表情,像是要哭,又像是要笑,看他眉頭一抖一抖,還有點尿急找不到廁所的感覺。

    緊接著,他實在忍不住,放聲大笑了起來,“老四你絕對想不到……那男人是夜盲!”

    “我……”李永生頓時無語,忍了兩息之後,他也笑了起來,這也太特麼搞笑了吧?

    兩人對視著笑了好一陣,李永生才收起笑聲,“你怎麼知道的?”

    “院務室的教諭說的,”肖仙侯苦笑著一攤雙手,“他們也覺得滑稽得不得了。”

    李永生眉頭一揚,納悶地發話,“那他們還來找咱們?”

    “那是高濤高老大啊,老大發話了,誰敢不聽?”肖仙侯鬱悶地歎口氣,“是我指出曾求德住在那裏的,院務室當然要找我問動機。”

    “有個毛線的動機,”李永生覺得,這事兒也太過分了,不過就是一郡的教化長,動動嘴皮子,下麵人還真當回事了,如實彙報很難嗎?

    “這官僚氣息,也實在太重了一點。”

    “遇上沒擔當的,真不敢如實彙報,”肖仙侯也苦惱地歎口氣,他覺得自己這槍,躺的實在太冤枉了,“就連咱趙老大,也沒頂住,要院務室的人來問我。”

    “趙平川也頂不住?”李永生這次是真的吃驚了,須知趙平川跟高濤是平級的,雖然博靈本修院要接受教化房的監督和指導,但真要不買帳,教化房也無可奈何。

    說白了,同為正廳級單位,一個是事業編製,一個是行政編製,就差這麼點。

    而趙平川身為博本的一把手,回護自己的學生,是天然的政治正確。

    “是院務室的人問我,趙老大又沒直接表態,”肖仙侯說得倒還算客觀,“那夫妻倆的損失和治療,院裏也包了,倒不至於訛到咱們頭上。”

    高教化長都發話了,那夫妻倆的一點小損失,隨便什麼地方都擠得出來。

    李永生聽得無語,好半天才哼一聲,“便宜了那曾求德。”

    “是啊,”肖仙侯深以為然地點點頭,“若不是我不方便,真的要狠狠地搞他!”

    他倆不知道的是,那兩個院務室的教諭離開之後,並沒有結束工作,而是找到了安保值班室,要他們釋放師季峰。

    師季峰便是那個紋身的製修,現在修院裏長期關押的兩個人,除了瘦竹竿馮揚,就是此人了——製修的破壞力比一般人大,不敢隨便放。

    安保們當然不答應了,扣押師季峰,可是宋院長交待的。

    可是提出要求的是院務室,不是別的室,這令他們分外為難。

    院務室顧名思義,是處理修院事務的,而且撇開了細項,從院務層麵上做管理。

    這就是廳局委辦裏的辦公室,天生比其他科室高半級,是單位一把手的意誌的體現。

    安保們就表示,這個事情是宋院長安排的,要不你們跟宋院長說一聲?

    院務室的教諭走了一個,不多時,將自家的室長請來了。

    室長姓李,整天不做正事,不是鑽在趙院長家裏炒菜打掃衛生,就是去趙院長的老家伺候趙老太爺——趙平川是出名的孝順。

    安保們不太看得起李室長,修院的教諭們都沒幾個看得慣他的,但是此人一來,安保們頓時感到鴨梨山大。

    李室長明確表示要求放人,安保們一邊敷衍,一邊悄悄地通知了宋嘉遠。

    宋院長吃過了晚飯,正在院裏消食,聽到這話,頓時眉頭一皺,“握草……姓李的說了沒有,是趙院長的意思?”

    “沒說,”來彙報的安保搖搖頭,“他就說要求放人。”

    “他算個鳥蛋!”宋院長氣得哼一聲,就有心找趙老大問一問,你把這人放了,置我於何地?置圖元青於何地?

    可是又想一想,他頹然地一擺手,陰陽怪氣地發話,“既然李室長指示了,咱們怎麼敢不聽?放人吧……不過這事兒,得讓孔總諭知道,還有,我記得圖教化長挺關心李永生?”

    堂堂的副院長,竟然號稱要聽室長的“指示”,他心中的不滿,可想而知。

    前來彙報的安保,也是個玲瓏人兒,心領神會地點點頭。
hkguy 發表於 2016-4-18 21:37
第一卷 那些勤工儉學的日子 第四十二章 優柔寡斷

    當天晚些時候,師季峰被放了出來。

    他離開,慣例是要交保的,還要有保人才行。

    但是院務室李室長直接表態:咱修院又不是官府,要交什麼保?給我放人!

    這話有道理,修院確實不是官府,不具備要求交保的資格,但是他這麼要求,又有點出格——不交保,將來出了事算誰的?

    於是安保們要求李室長簽字,說宋院長問起來,我們也好有個交代。

    李室長不肯簽字,明明不需要交保,我簽個毛的字!

    那你去跟宋院長說一聲唄,有人說怪話了,宋院長覺得你說得有道理,我們當然就放人了。

    打死李室長,他也不敢去跟宋嘉遠說這個事。

    他插手安保,已經是越界了,宋院長可以當不知情,但是他敢上門去找的話,宋院長打斷他兩條腿,別人都沒辦法支持他——趙院長都不能說什麼,欺人太甚了。

    所以他說,我就要你們放人,安保是宋嘉遠分管的,我院務室就不能管?

    院務室當然能管,本來就是淩駕同級單位的存在,管理整個修院的事務——不合情理,但是合乎規矩。

    安保們也沒轍了,那他得交抵押金,還要賠償李永生的損失!

    想都別想,放人就是了,李室長不跟他們討價還價。

    安保們也火了,既然這樣,我們將人移交官府了,你去跟官府說去,好吧?

    修院裏這點事,大家願意在內部消化了,本來是一個象牙塔一般的存在,不要讓外麵的蠅營狗苟,影響了修院內部。

    有人執意要破壞規矩,那就經官唄,你跟官府怎麼說,是你的事兒,不關我們的事兒了。

    安保們頂得太厲害,李室長也沒轍了,他可以勒令安保放人,但卻無權阻止對方將人轉交給官府。

    說良心話,經官他也不怕,但終歸是多了道手續,多了點麻煩,還要付出點東西。

    於是他想一想,做出了決定:交保釋金好了,李永生的損失,一並賠了。

    保釋金隻是五塊銀元,師季峰弄壞李永生十六個門,一個門按一百錢算,十六個門一千六百錢。

    師季峰的家人付出了不到七個銀元,就將人保了出來。

    須知他可是製修,用心幹活的話,三四個月就絕對賺回來了。

    李永生是第二天上午,才知道這個消息的,當時他還在書閣勘驗,是書社的薛誌強走過來,悄悄地告訴了他這個消息。

    薛誌強曾經對李永生極為不滿,但是前幾天的樓頂燒烤,他是去了的,就覺得李永生雖然不交會費,可有了錢的時候,也不小氣。

    再說了,李永生力壓七幻院,奪取了本郡征文的頭名,也是為博本爭光了,學生們容易犯中二,但也佩服那些真有本事的。

    李永生道謝之後,忍不住眉頭皺一下:竟然把那個製修放出來了?

    他實在有點不能理解,修院裏為何做出這樣的舉動:我好歹也為院裏爭了光,話本就那麼下裏巴人,那麼不遭人待見?

    整整一個中午,他的情緒都不是很好,總有一種遭遇了背叛的感覺。

    等到下午的時候,安保們找到了書閣,還將一千六百錢拿了過來,要他簽收。

    一個完整的門弄下來,其實不止一百錢,不過他的門隻是壞了門軸,不是被人砸下來砍了當柴火燒,修一修還能用,這價錢也算公道。

    安保也表示了,說我們不是不想幫,是姓李的那廝太不講理。

    不過作為報複,他們將馮揚的腿砸爛了,粉碎性的爛,治不好了。

    這倒也算得上是個好消息,滾刀肉滾不動了,安保們終究是有些血性的。

    但是他們的行為,卻是徹底地激怒了師季峰。

    師季峰雖然是個製修,身上也紋了刺青,可是遇到事情的時候,膽子並不大。

    他知道,大部分人都被保出去了,隻有他和馮揚被扣下了,所以當他在深夜出來之後,第二天就去看馮揚。

    馮揚的慘象,令他睚眥欲裂,他覺得自己必須做點什麼。

    所以當天晚上,他來到了修院的西南角,站在那裏,等著某人回來。

    天上下著雨,而他依舊敞著懷,刺青在他的胸口和肩頭,不住地跳動著。

    肖仙侯和胡漣望沒去上課,所以都發現了他,馬上跑去通知安保。

    安保們聽說之後,隻能報之以苦笑:丫動手了嗎?

    沒動手?那我們也沒辦法啊——那廝才被院務室保出來的。

    李永生回來的時候,手裏還是拎著一些肉和菜,他也看到了此人,卻是隻當沒看到,徑直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想不到吧?”師季峰走上前,抬手一抹臉上的雨水,獰笑著發話,“我回來了。”

    李永生淡淡地看他一眼,繼續向前邁步,“你算什麼東西?”

    他今天一直心情不高興,也就懶得掩飾了。

    師季峰愣了一愣,他雖然修為高超,但終究不是馮揚那種滾刀肉。

    待回過味來,他勃然大怒,“你敢罵我?”

    不管怎麼說,他都是製修啊,居然被一個本修生罵了?

    李永生根本都不帶看他的,招呼肖仙侯和胡漣望擇菜切肉,不多時,齊永馨也跟著來了,還帶了她的好友徐薇薇前來。

    徐薇薇就是那個清麗女生,膽子很小,當時肖仙侯和李永生這倆外舍男生,遭遇了這倆內舍女生。

    本修院裏禁忌頗多,處處都要收錢,不許起灶不說,食堂價格還死貴死貴,最近這些日子,徐薇薇來此吃飯,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除了價格,這裏的飯菜味道也不錯。

    他們五個在忙忙碌碌地做飯,卻是好懸沒氣炸了師季峰的肚皮。

    你們怎麼就敢無視了我呢?哥們兒好歹也是個製修對不對?

    哥們身上好歹也有紋身對不對?

    他橫著身子打著晃走上前,冷哼一聲發話,“飯菜算我一份兒。”

    你算個什麼玩意兒?肖仙侯看他一眼,並不說話。

    李永生頭都不抬,很幹脆地吐出一個字,“滾!”

    “你知道,我是製修,”師季峰歪著頭,淡淡地發話,“馮揚被打壞了,你幹的。”

    本修生和製修之間,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

    李永生抬頭看他一眼,又吐出兩個字來,“沙BI。”

    “你再說一遍?”師季峰眼睛一眯,從後腰處緩緩抽出了一根鐵棒,紫青的紋身,在他身上一跳一跳。

    他今天是來討公道的,大不了再次亡命天涯……有啥呢?

    “我說你是沙BI,”李永生笑了起來,很不屑地發話,“你動手試試?”

    師季峰很想橫下一條心,但是決心好下,付出行動卻難,哪怕是被對方擠兌成這樣。

    擱給任何一個有點血性的,話趕話說成這樣,都該動手了。

    而他還要找動手的理由,“你自己清楚,我沒有壞了你十六個門。”

    這下,連肖仙侯都忍不住了,他抬起頭,不屑地發話,“你欺負別人的時候,也是這麼講道理?”

    師季峰被這話噎住了,想當初他拆掉李永生的門,根本就是不講道理的好吧?

    所以他一轉身,向外走去,“這做人呢,難免有三災六難,我奉勸各位,出門的時候小心了,保不準又遇到什麼意外,李永生你還沒好徹底吧?”

    李永生淡淡地掃了一眼他的背影,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五個人做好飯,就到了戌初時分,吃喝完畢,就到了亥初,也就是夜裏九點多了。

    齊永馨和徐薇薇來此,是打牙祭的,晚上還要回宿舍,胡漣望身為風紀、委員,肯定也是要回宿舍住的,這裏通常就是肖仙侯和李永生長住。

    事實上,為了應付教諭的檢查,小鮮肉也經常回宿舍,隻有李永生不受約束。

    今天遇到這檔子事,胡漣望陪兩女回去,就感覺有點不保險,雖然兩名女修都是內舍生,修為也比胡漣望高,但終究是女性,容易造成嚴重後果。

    於是李永生和肖仙侯陪著他們走到修院門口,然後才回轉。

    回到房間之後,肖仙侯哼一聲,“老四,咱也天天不能護送他們吧?”

    李永生端起茶杯輕啜,不以為意地發問,“你想說什麼?”

    “得把這師季峰搞一下,”肖仙侯黑著臉發話,“隻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

    “哦?”李永生抬起頭來,饒有興致地看著他,“怎麼搞?”

    “事兒交給我了,”肖仙侯一拍胸脯,“不過請人總要花錢,這錢你出了吧?”

    小鮮肉不是個小氣的,也不缺錢,但是他的錢屬於細水長流,總能從家裏弄到,一次卻弄不到很多。

    而李永生最近發財了,一百塊銀元呢。

    “交給你?拉倒吧,”李永生沒好氣地白他一眼,“上次你找鈍刀,惹得人家笑話我,這次倒好,直接引得一個夜盲跳坑裏了……我還敢再交給你事兒?”

    “你這麼說就不對了,”肖仙侯一聽,登時大聲嚷嚷了起來,“鈍刀跟我要十塊銀元,我沒有,至於說那廝的夜盲……也能怪到我頭上?”

    他確實找了鈍刀,隻是付不起價錢,所以會出現那樣的變數,此前他一直不好辯解,這次就算說明白了,也消去個疙瘩。

    李永生哈哈一笑,“你這屬於氣運不佳,喝涼水都能塞牙,已經兩次了,我還有膽子讓你弄第三次?”
hkguy 發表於 2016-4-18 21:38
第一卷 那些勤工儉學的日子 第四十三章 雨夜黑影(求推薦票)

    “小看人不是?”肖仙侯氣得跳了起來,“我就不能轉運嗎?”

    轉運嗎?那你得發紅包,這個位麵又沒有微信!李永生搖搖頭,“你省省心吧。”

    “我怎麼可能省心?”肖仙侯努力瞪大眼睛,不過非常遺憾的是,他臉上的肥肉實在太多了,再怎麼瞪,也就那麼大。

    “師季峰可能不敢對付你,但是他敢對付我啊,就算不對付我,他還可以對付齊永馨、徐薇薇她們,有些人壞起來,是無下限的……你不擔心連累朋友?”

    李永生承認,小鮮肉說得很有道理,他也不習慣別人代自己受難,“好了,你不用說了,交給我了。”

    “交給你……你能行嗎?”肖仙侯狐疑地看著他——你不過是個鄉下來的孤兒。

    “我要是不行,現在還被人堵著拆門呢,”李永生傲然地看他一眼。

    他是相對謹慎的人,不過前一陣的事情辦得很漂亮,他縱然是上界觀風使,也難免有賣弄之心,人嘛,誰能免俗?

    “嗯?”肖仙侯聞言就是一愣,他上下打量對方半天,思索了好一陣,才皺著眉頭,試探著發問,“你是說……你遇襲是?”

    他猜到了老四話裏可能的含義,但是正因為猜到了,他反倒是不能相信,有沒有搞錯,那是你能做得出來的嗎?

    可是再想一想,他還不能不相信,老四遇襲之後,所有的困局迎刃而解。

    “我什麼也沒說,”李永生笑著搖搖頭,“你怎麼想,那是你的事兒。”

    肖仙侯又愣了好一陣,才點點頭,“那好,這事兒你來辦,快點兒……要錢就說話。”

    “肯定會很快,就這幾天吧,”李永生笑著點點頭,至於說錢什麼的,他根本不提。

    他願意出手,就不存在錢的問題,他若不想動,誰買得動上界觀風使出手?

    肖仙侯狐疑地看他一眼,微微頷首,“那最好了。”

    師季峰非常痛恨自己的膽怯,怎麼就不敢衝著李永生出手呢?

    嚴格來說,他也不算特別膽小的人,若真是膽小,他怎麼可能紋身?更別說他身為製修,對一般的黎庶,有太大的優越感,平日裏下手也極為狠辣。

    然而,正是因為身為製修,他才更了解體製的可怕,這次被安保抓了,他表現得要比馮揚軟弱很多,但是事實上,馮揚平時的膽子,還真沒他大。

    說穿了,他的恐懼,來自於對體製的敬畏,馮揚那廝,屬於無知者無畏!

    師季峰非常清楚,自己這次被抓的原因——安保們之間就會交流,他也聽得懂。

    所以他更清楚,自己現在被莫名其妙地放出來,肯定又涉及到一些他不明白的因果了。

    正是因為如此,他剛才雖然鼓足了勇氣,想衝李永生下手,但是最後,終於還是沒敢下手,他承擔不起可能的後果。

    總之,他心裏是極為矛盾的,所以他對自己說,我現在不能出手,否則的話,是個人都猜得到是我幹的,得過幾天風聲小點之後,想個萬全的法子。

    如果條件允許的話,他會選擇買凶,不過他剛交了保釋金,也沒多少餘錢了。

    過幾天吧,他對自己說,現在雨停了,等下一場雨來的時候,我就可以出手了。

    雨天行凶,比較容易毀滅痕跡,現在快到暮春了,隔三差五就會下雨,再往後,還會有兩個多月的連陰雨。

    湊巧的是,這麼想的人,並不止他一個。

    第二天果然是晴天,太陽不是很毒,第三天才毒了起來,但是到了傍晚,又陰了下來,緊接著就下起雨來。

    今天就算不動手,也得去看看,師季峰胡亂吃了點東西當晚飯,就悄悄地來到了李永生的房前,他藏得比較好,將自己融入了行道樹的陰影中,也不打傘,隔著馬路觀察。

    這次,屋裏隻有李永生和肖仙侯兩人在做飯吃,因為安保警告了他們,說師季峰放出來了,你們住在外麵太危險,最好還是回修院住吧。

    安保們是好心,師季峰頂風作案的可能性非常小,但是絕不代表沒有——萬一有個想不開的,或者被人拿話一激,說不定就來了。

    李永生不怕,但是他也勸胡漣望等人暫時別來了。

    可是肖仙侯不聽他的,說咱哥倆共進退,他的話裏,甚至還隱隱有些……期盼?

    師季峰在雨地裏站了足足一個時辰,直到子初的時候,才悄然離去。

    他住的地方離此不遠,在一個叫文峰的小鎮邊緣處,那是一個大院子,院子裏是一圈二層小樓,他的家在二層,有三間房。

    他用了一刻的時間,來到了小院門口,緊走兩步,就待抬手去推院門。

    就在此刻,他聽到頭頂有風聲響起,下意識抬頭一看,隻見一團巨大的黑影壓了下來……

    第二天,安保們就得到了消息,師季峰在自家院門口,被坍塌下來的牌匾砸到了。

    令人感到蹊蹺的是,這牌匾直接將人砸暈了,師季峰躺在泥水中,天快亮了的時候,才被人發現,就那麼昏迷了一夜。

    安保們覺得有點匪夷所思,好歹也是製修呢,能被一塊牌匾砸暈?莫非那牌匾有七八百斤重?

    他們是沒到現場,真到現場就更迷糊了,那牌匾總共也才七八十斤。

    師季峰昏迷了整整半天時間,他醒來之後,得知自己是被牌匾砸暈的,在泥水裏躺了一夜,忍不住破口大罵,“天殺的小賊,竟敢如此暗算我?”

    門口那塊匾有多重,他太清楚了——天天見呢。

    所以他非常清楚,自己是被暗算了,這種事他也不是沒幹過。

    至於小賊是誰,那還用問嗎?肯定是李永生找了人出手。

    然而憤怒歸憤怒,他想報複也暫時有心無力,牌匾砸的那下無所謂,擦破點皮,關鍵是在泥水中躺了一夜,他受了風寒,全身乏力不說,還發燒了。

    所以他打算養好身體之後,再去報複——對方已經騎在脖子上撒尿了,他不可能再忍了。

    其實他還有點僥幸心理,覺得自己真的出手,也未必能有多嚴重的後果,他當初也沒指望,能這麼快被放出來,但最終還不是出來了?

    我對付李永生,肯定有人不高興,但是放我出來的人,也未必會坐視。

    事實證明,他想得有點多了,兩天之後,他的風寒去得差不多了,但是運氣的時候,總覺得一股涼氣在體內遊走。

    這是風邪入骨?師季峰暗歎倒黴,就算製修,遇上風邪入骨,也不能強行驅除,還是要將養和藥物治療,否則落下病根的話,年老都是毛病。

    可是他現在沒錢了,買不起藥,說不得隻能先接幾個零散的活兒,賺點飯錢和藥錢——所幸的是,製修還是比較好找活的。

    幹了幾天活,吃了幾副藥,他覺得體內的寒氣不減反增,有一天想收拾一個不聽話的家夥,內氣的運轉,竟然都不靈了。

    這可不僅僅是風邪入骨了!師季峰非常清楚這一點,於是沒再抓藥吃,攢了兩天錢,請郡中的岐黃聖手陳山河為自己診斷。

    花了一百錢,排了將近一天的隊,陳山河隻診斷了十來息,就一擺手,“你中陰勁兒了,我治不了,找傷你的人去治,要不就找個高階司修出手。”

    高階司修?師季峰聽得倒吸一口涼氣,我要認識高階司修,還至於去欺壓黎庶賺錢嗎?隨便找個活兒,也不愁賺得盤滿缽滿。

    郡裏的教化長高濤,也不過才是高階司修,博靈本修院的老大趙平川院長,都未必是高階司修。

    不過,師季峰也不會懷疑陳山河的話,郡中第一岐黃妙手,那不是白叫的,據說此人還得了道宮的青睞,部分醫術傳承自道宮。

    在他發呆的時候,身後的患者將他推開了,“看完了就走,賴著作甚?”

    師季峰眉頭一皺,就想發火,不過扭頭看一眼,發現對方氣息渾厚,再回味一下剛才那一推,十有八九也是名製修。

    若是體製內的製修,比他這不著調的製修,就又要強橫了。

    下一刻,他眼睛一亮:李永生身後,竟然有能給我****勁兒的製修?看來我得讓某些人知道,我也是有用的。

    於是他直接出城,來到了博靈本修院,找安保告狀,說我被李永生暗算了。

    安保們是真的不待見他,直接抬手攆人,你丫是製修,說李永生暗算你?快滾!

    他當然暗算不了我,是他找人暗算我!師季峰大聲嚷嚷:我體內都中了陰勁兒,不信你們就派個人過來檢查。

    陰勁兒這事,聽起來挺可怕,但是安保們並不重視。

    這不代表他們不知道陰勁兒的厲害,他們隻問一句:你有證據,是李永生暗算的沒有?

    沒有證據?滾蛋!

    師季峰覺得有點諷刺,以前他們蹂躪別人,就是藏在暗處,欺對方拿不出證據。

    現在卻是輪到旁人問他,有證據沒有,而他還偏偏拿不出來。

    猛然間,他有點理解,為什麼被自己算計的了人,都會用那種眼光看自己了——這麼做事,實在尼瑪有點操蛋。
hkguy 發表於 2016-4-18 21:41
第一卷 那些勤工儉學的日子 第四十四章 禍害(為盟主靜默的等待加更)

    師季峰手上沒有證據,被安保攆了出去。

    不過他並不氣餒,就守在門口,見一個像教諭的就告狀,說我被李永生暗算了。

    要說起來他的形象,紋身就能說明一切,是十足的地賴子。

    而他本身還是製修,居然說一個本修生給自己下了陰勁兒,這種場麵……真是難得一見。

    按說他該羞慚的,但是師季峰並不在意:不是李永生出手暗算我的,是那廝找的人。

    其實還是那句話,他深知體製的威力,對上平常人耍橫,他毫無壓力,利用體製來算計人,他也可以不要麵皮。

    從某種角度上講,他的麵皮也是滾刀肉,欺軟怕硬是自帶的天賦。

    別說,他還真折騰出點名堂來,有人就將這個消息,報給了院務室的李室長。

    於是,院務室又來了兩個教諭,問明情況之後,又將他拎到了安保那裏:有人給製修****勁兒,你們不加以重視,怎麼就把人攆走了?

    這製修不是咱們院的!安保們是膩歪透了,直接頂了院務室的人:有這功夫,我們不如多調查一下李永生遇襲的案子,那案子現在沒破呢。

    院務室不依不饒:能給製修****勁兒,這對咱們修院的教諭,也是極大的威脅,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你們看不出來嗎?

    沒證據,我們沒辦法調查,安保們就跟吃了槍藥一般:眼前這貨,不就是因為沒證據,才取保了的嗎?

    叫李永生來問一問,很難嗎?院務室的教諭寸步不讓。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安保們很明確地表示:沒證據就要傳喚修生,讓宋院長跟我們說吧。

    院務室的教諭猶豫了,將師季峰扯到一邊:你確定是中了陰勁兒?

    師季峰將自己的症狀說了一下,還強調一句:這個診斷,是陳山河做出的……喏,這可不是他的筆跡?

    以玄青位麵的規則,給製修****勁兒,就是很了不得的事兒了,首先,這麼做得有一定的修為,其次,這個性質很惡劣,須知體製內的大部分人,都是製修。

    院務室的人當然知道陳山河,見到陳山河的字跡,直接就彙報給了李室長:李永生勾結外人,給製修****勁兒,安保上不配合我們。

    李室長收到消息,直奔院長室而去,推門的時候就大聲發話,“趙院長,您得跟宋副院長說一聲啊,這個李永生……咦,宋副院長?”

    宋嘉遠正坐在院長室聊天呢,聽到這話,真是氣兒不打一處來,他眉頭一皺,“李永生怎麼了,你不是把七幻本修院的那個製修放了嗎?”

    師季峰在博靈本修院討生活,但他不是博本的人,而是七幻本修院的。

    “我放了七本的製修?”李室長眉頭一皺,裝聾作啞打馬虎眼,“這個……還真沒有印象,回頭我問一下。”

    當時出麵的又不是他,他當然要裝作不知情。

    “是那個威脅李永生的製修,”宋嘉遠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此情此景再不說,更待何時?

    不過他的語氣,還是輕描淡寫的,“李室長你說沒證據,就把人放了。”

    他不想讓趙院長覺得,自己是針對他的。

    “被暗勁兒傷了,正是那個製修,”李室長的臉皮多厚啊,根本不在乎,“他認為是李永生找了高手,暗算他。”

    “李永生是孤兒,找高手……你說話過點腦子好不好?”宋嘉遠氣壞了,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暗算,有證據嗎?”

    證據……這是打算打我的臉?李室長猶豫一下,還是強詞奪理地辯解,“有陳山河的診斷意見為證,確實是陰勁兒。”

    “你說話能有點邏輯嗎?”宋嘉遠決定了,不給趙院長麵子了,尼瑪,看看你用的都是些什麼人?“我是問你,有證據證明,是李永生幹的嗎?”

    李室長登時語塞,他哪兒來的證據?沒證據。

    就在這個時候,趙院長發話了,“陳山河的水平,還是很高的。”

    “嗯?”宋院長訝異地看著趙平川,你這是要搞什麼?

    趙院長的下巴微微一揚,“一會兒,我和宋院長過去看一下。”

    李室長也被宋院長逼得受不了啦,聞言點點頭,忙不迭地退去。

    他走了,兩個院長卻陷入了沉寂,誰也不肯先說話。

    良久,宋嘉遠才說一句,“院長,李永生有成績不說,他是咱博本的人。”

    身為博靈本修院的院長,不管你有再多理由,不護衛自家學生,這是什麼道理?

    趙平川依舊沉默,好半天才說一句,“走,去看一看,是什麼陰勁兒。”

    宋嘉遠嘿然不語,趙老大這麼說了,也不解釋原因,他還能說什麼?

    事實上趙平川也挺坐蠟,他沒辦法解釋原因。

    要說原因,其實也很簡單,首先就是,趙院長跟圖元青不合。

    兩人看不順眼很久了,其實主要是趙院長看圖教化長不順眼,圖元青是京城六部發派下來的,屬於鍍金幹部,不需要做出什麼成績,熬夠資曆就可以走了。

    而趙院長是博靈郡土著,一步一步熬上來的,就見不慣這樣的人。

    其次就是,圖教化長在話本事件上,一開始是失分的,有欺壓博本之嫌,後來轉過彎來了,卻不跟博本明說。

    李永生遇襲一事,圖元青隻顧撇清自己,差點把趙平川裝進口袋。

    趙院長當然就不幹了,你是什麼玩意兒,還敢算計我?

    相較圖元青,趙平川並不把這個征文看得很重,姓圖的下來鍍金,需要業績,他是本土成長起來的,沒有業績也有資曆。

    當然,征文的事,他不能不表示重視,否則是政治不正確,所以圖元青來通知,他也就作陪,不成想,作陪差點把自己陷進坑裏。

    趙平川這就不肯答應了,正好李永生奪了第一回來,博靈本修院的成績到手,他還有什麼需要顧忌的?

    當然,也有一點很重要,就是這個征文第一的獎牌歸屬。

    趙平川領導博靈本修院多年,各種獎牌涉及氣運,他當然一清二楚,事實上知道這個的,不僅僅是他這個院長。

    要不然,景鈞洪也不會要求李永生把獎牌留在博靈本修院。

    在修院看來,這個要求不算過分,這獎牌單獨使用的話,能提供的氣運委實可憐,修院裏積累了大量類似的獎牌,這樣加在一起,比單獨使用效果好。

    這很好理解,氣運這東西,一向是就高不就低,名氣越大,氣運自然也就越旺。

    至於說這可能對修生不公平,卻也不是那麼回事,獻出獎牌的修生,能得到在修院榮譽室修煉的機會,效果並不遜色於長久持有獎牌。

    總之,這是個見仁見智的事情,修生也可以拒絕將獎牌獻給修院——當然,若是在得獎過程中,得到了修院的大力協助,就不方便拒絕了。

    李永生的做為,也符合大家的認知,話本是他單獨創作的,甚至還被人暗暗嘲笑,若說修院對他有什麼幫助,也僅僅是提供了一個平台,遞送征文的平台。

    李永生沒有不交獎牌的意思,他隻是想琢磨一陣子,跟景教諭說得也很清楚。

    景教諭將話轉給院長大人的時候,也是如實反應了,但是這話聽到趙平川耳朵裏,就有點變味了——你說“把玩一陣子”,多久才算一陣子?

    很多修生不想上交獎牌的時候,也不會明確表示拒絕,就是婉轉地拖延一段時間。

    過上一段時間之後,修生通常會將獎牌“遺失”,院方能說什麼?

    按說趙院長也會護短,但是此事先是涉及到了圖元青的意圖,他又差點被陰了,聽說李永生無意交回獎牌之後,他就真的不高興了。

    你借用著修院的錢,還享受著修院的義工補貼,修院對你不薄吧?你怎麼就連塊獎牌都不舍得獻出來?

    趙院長惱火了,在私人場合的時候,就忍不住要說兩句,表現出一些情緒來。

    李室長最擅長揣摩上意,知道了院長的想法,馬上就搞風搞雨了起來。

    所以趙平川對李永生的感覺,比較微妙,不是特別討厭,但也沒有多少回護的欲望。

    兩個院長來到安保處,見到了師季峰。

    趙院長一看對方的氣色,就微微頷首,果不其然,此人體內有問題。

    宋嘉遠卻是沒什麼好氣,他也看出對方身體狀況不對,於是眉頭一皺,“你憑什麼認定,就是李永生傷的你?”

    “我最近隻跟他有矛盾,”師季峰理直氣壯地回答,“不到一定的矛盾,也沒誰會用陰勁兒害人。”

    宋嘉遠還沒來得及說話,李室長就搶著發話,“陰勁兒能害製修的人,很危險啊。”

    宋院長冷哼一聲,“你既然沒證據,就別瞎搗亂。”

    “他有證據,”李室長仗著趙院長在,極力地胡攪蠻纏,“聽說有陳山河給出的診斷書,你還不趕緊拿出來?”

    尼瑪,我說的是什麼證據,你說的又是什麼證據?宋嘉遠差點沒把肝氣炸了,他狠狠地瞪一眼那廝,心說你且狂著。

    師季峰拿出了診斷書,李室長拿著掃兩眼,又遞向趙院長。

    趙平川一擺手,示意他給宋院長看:你小子直接給我看,小宋心裏怎麼想?
hkguy 發表於 2016-4-18 21:41
第一卷 那些勤工儉學的日子 第四十五章 糗大了(求推薦票)

    宋嘉遠也不伸手去接,隻側頭看了一眼,然後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陳山河既然診斷出你中了陰勁兒,他為什麼不給你治了?”

    “他說治不了,”師季峰小心謹慎地回答,“說是最少得高階司修出手才行。”

    兩個院長聽到這話,齊齊一愣,然後宋嘉遠不屑地哼一聲,“你太高看你自己了,中階司修來暗算你?你想得多了。”

    以這裏的修煉和氣運理論體係,被下了陰勁兒的人,除了找出手者化解外,找外人幫忙,起碼也得是高一個階位,否則不能化解陰勁兒。

    中階司修,就是肖田遵、圖元青那種級別的,人家收拾一個體製外的土豆,需要暗算嗎?嘴裏透個風,多少人就撲上去了。

    “沒準是初階司修出手的,”李室長再次唱反調,反正最少高一級,並不是說隻能高一級。

    宋嘉遠真的忍不住了,“你少說兩句會死?你也是初階司修,去探查一下他的陰勁兒吧。”

    一般而言,初階司修治不好同階使出的暗手,但是探出情況,還是沒問題的。

    不過非常遺憾的是,李室長還隻是高階製修,距離司修差了臨門一腳,但是按常理而言,院務室室長,應該是初階司修。

    李室長被這話擠兌了一下,心說我是不是初階司修,關你屁事,反正我在升職之前,能到了初階司修就行了。

    他知道自家事,自己出手怕是夠嗆,不過他也有辦法,“武修教諭穀隨風,可是出名的初階司修,可以讓他來試一試。”

    總教諭孔舒婕手下兩大將,分別負責文修和武修,穀隨風負責武修,其實算武修總教諭。

    安保是從武修上分出來的,穀教諭算安保的老大,不過他平時不管事,也不怎麼聽宋嘉遠的,更多時候,他是配合孔舒婕的工作。

    此人性子火爆,急了眼就直接動手,別看李室長敢挑釁宋院長,他還真不敢挑釁穀隨風——惹火了人家,打他一頓也是白打。

    所以他跟穀隨風處得,還相當不錯,李室長這人做事雖然惡心,但他還真知道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

    反正他不擔心,穀隨風會聽宋嘉遠的話——穀隨風急了眼敢打宋嘉遠是真的。

    穀隨風聽到兩位院長在等他,拋下手裏的事來了——他性子火爆,不代表不明白輕重。

    他在師季峰身上連拍三掌,分別是百彙、大椎和氣海穴,然後又捏著對方的掌心——也就是勞宮穴,閉著眼睛感受了一下。

    半柱香之後,他緩緩睜開眼睛,粗聲粗氣地發話,“像是陰勁兒,但又不完全是陰勁兒……仿佛是自身有什麼病症導致的。”

    “隨風,這可是陳山河判斷的,說是陰勁兒,”李室長沉不住氣了,師季峰若不是受了陰勁兒,這件事情,他就不能理直氣壯地去做了。

    “你要信陳山河的,還問我做什麼?”穀隨風不滿意地哼一聲,他自認看病比不上陳山河,但是說陰勁兒這種武修範疇的東西,他還真不服氣陳山河。

    宋嘉遠聞言大樂,輕咳一聲,和顏悅色地發話,“隨風,趙院長在呢,你注意態度。”

    好吧,注意態度,穀隨風雖然是不羈之輩,麵對修院的老大,還是得把握好分寸。

    他看一眼趙平川,緩緩發話,“我對病理粗疏得很,但是我真不認為這是陰勁兒。”

    趙院長自從來了,就沒怎麼說過話,他是修院的老大,隨便開口失身份,直到穀隨風開口,他才微微一皺眉,“你確定?”

    穀隨風聽到這話,心裏就不高興了,偏偏還不能發作,隻能悻悻地回答,“也許是我修為低下吧,咱修院請個高階司修試一下,沒準就好了呢。”

    他說的是氣話,反正修院在職的,就沒有高階司修,趙平川這院長,也不過是巔峰的中階司修。

    他認為修院就不可能為此專門請個高階司修來,為了一個區區的製修,值得嗎?

    老院長倒是高階司修,但是已經不管事多年了。

    趙平川嘴角抽動一下,前行兩步緩緩發話,“高階司修,何須去請?”

    他一年多以前就晉級高階了,隻是一直低調,沒有聲張,聽到這話,就忍不住了。

    事實上,他也有炫耀的衝動,隻不過總沒有合適的機會,此次卻是正當時。

    若非如此,他會繼續端著院長的架子。

    他上前兩步,抬手一掌,似緩實急,輕輕地擊在師季峰的大椎穴上。

    “院長晉級高階了?”李室長一臉的驚喜,那笑容是擋都擋不住,“真是可喜可賀,是博本之喜,是本郡之喜。”

    身為體己人兒,他其實早就知道,院長晉級高階了,但是不敢自作主張宣傳,此次正好借機宣揚。

    趙院長看他一眼,心說還是小李子會來事啊。

    他對自己這一掌,還是很有信心的,除了用上了高階司修的修為,他還用上了驅除風邪的心法——總是要讓師季峰好起來。

    他也沒有故意針對李永生的意思,但是……這修生有點不識好歹,而且博本院的修生,為什麼要做別人的棋子呢?

    師季峰吃了這一掌,站在那裏就不動了,好半天之後,全身劇烈抖動一下,“噗”地噴出一口血來。

    緊接著,他身子一軟,就倒在了地上,右腿用力蹬了兩下,竟然……沒了氣息。

    一時間,一屋子人都不說話了——這尼瑪怎麼回事啊?

    趙平川也愣住了,我是靈氣渾厚,但是……不至於打死人吧?

    “呀,閉氣了,”穀隨風上前兩步,蹲下身子就去點戳穴位,他是武修教諭,急救的水平很高。

    隻見手指和手掌不住地跳動著,帶起了一道道殘影,不停地拍打著三十六大穴。

    一邊拍打,他一邊還說,“院長的修為太深厚,是這廝承受不住。”

    趙平川麵無表情,淡淡地看著他,不知道在想什麼。

    沒過十息,師季峰的身子猛地一震,恢複了呼吸,伴隨著一些不明意義的低聲呻吟。

    趙院長一背手,轉身離開,輕描淡寫地說一句,“果然不止是暗勁兒。”

    李室長聞言,愣在了那裏,看一看滿房間怒視的目光,他轉身向房間外跑去,嘴裏還大聲嚷嚷著,“院長的修為,真的深厚了很多!”

    師季峰訴李永生偷襲一事,至此是徹底地不了了之。

    一直到後來,師季峰都沒治好這個毛病,別說動手,不動手的時候,偶爾也會抽著疼。

    三年之後,他在博靈郡消失了。

    有人說他死了,也有人說,有高人看出了他的毛病,告訴他速速離開博靈郡。

    總之,李永生徹底解決掉了師季峰這個麻煩,以他來自上界的手段,撇開修為不說,也不是趙平川之流能查得出來的。

    師季峰“風邪入骨”的消息傳得極快,沒用多久,大家就知道,李永生那六間門麵房,是安定了。

    此前一直沒有人租房,並不是這裏的房價有多離譜,而是大家都不喜歡打麻煩,消息確定,樓下三間房就很快租出去了。

    有意思的是,這三間房也是被裁縫租走了,還是連親帶故的三個人家,他們一直看好這裏的房子,本修院的需求不是很足,但是旁邊還有文峰、小井幾個鎮子不是?

    李永生也願意租給他們,裁縫店總比飯店好一點,不說油煙什麼的,起碼沒有那麼喧鬧,所以在房租上,他做了一些讓步,一個月三千五百錢。

    樓上三間房,也給裁縫們騰出了一間做宿舍,一個月一塊銀元。

    李永生隻留了兩間房,不過這也足夠他用了,他是一個月兩塊銀元包租的六間房,現在四間房的收入,就有四塊半銀元,自己落兩塊半銀元不說,還落了一個免費的播音室。

    博靈本修院對我,真的不薄啊,李永生這麼認為,雖然前期他遇到了不少事情,但是回報也是巨大的——沒有這些艱險,博本憑啥兩塊銀元租出去這麼大的地方?

    更別說,他搞的電台和收音機,最近也製造出了不少,他隻是將零件外包,製成標準件,組裝還是他一個人來的。

    這天,他的房間來了一名貴客,郡教化房的副教化長林錦堂。

    林教化長是來博靈本修院視察,同時要看一看獲得了征文第一的李永生同學,第三就是……他知道了此人正在搞一個古怪的傳訊裝置。

    其時天上正在下雨,不過林錦堂還是將一台收音機放在自己的馬車上,冒雨行了十多裏,感受這東西的效果。

    效果令他極為滿意,至於說此物能傳聲百裏,他沒興趣驗證,想必也沒人敢在這方麵作假——很沒必要,東西都搞出來了,還差這點數據?

    他更感興趣的是,“你打算如何使用這個東西?”

    “我打算先租一部分收音機出去,”李永生也有經營頭腦,這種新東西,賣恐怕是賣不出去,但是出租出去,還是沒有問題的——大不了零租金,有啥呢?

    林錦堂聽得眼睛一眯,緩緩點頭,一聽說“租”,他就知道,小家夥意識到了新東西推廣的問題。

    不過他還是有些好奇,“那你打算如何吸引他們?”
hkguy 發表於 2016-4-19 23:57
第一卷 那些勤工儉學的日子 第四十六章 推廣(求推薦票)

    如何吸引聽眾的事,李永生早就想好了,不過他並不解釋,隻是微微地一笑。

    小鮮肉曾經答應他,要幫著在教化係統推行廣播電台,林教化長此來,目的應該很明確。

    在前不久,李永生確實也打算賣這套東西給教化房。

    不過,隨著他奪得了征文頭名,收到了一筆巨款,租住的房子也搞清了手尾,以後每個月都有固定的收入,極大地緩解了他的財政危機。

    那麼他對銷售廣播係統,就沒有了太多的興趣,這是第一套,他不可能賣出好價錢,更關鍵的是,肖田遵估計還得領人情。

    反正他製造收音機的原材料,也能從修院領,花費的無非是一些人工。

    所以,他倒不如先把廣播電台搞起來,有了效果之後,再銷售就會容易很多,價錢也不會被人為壓低。

    看到他不說,林錦堂有點不高興,“有什麼想法就說出來嘛,遮遮掩掩的,虧我聽孔總諭說,你對這東西很有想法。”

    李永生聽得登時愕然,“原來是孔總諭跟你說的?我還以為……”

    “嗯?”林錦堂奇怪地看他一眼,然後就笑了起來,“當然是你們學校的教諭說的,你還以為會是肖田遵?他最近可不在博靈,去京城了。”

    還是自家的教諭好,李永生的心裏,生出一絲感激來,雖然師季峰的釋放,讓他有點迷惑,但他還真沒想到,趙院長趙老大,竟然會對他觀感不佳。

    林教化長見他不說話,心裏生出些不滿來,“你既然不想說,也由你。”

    想一想之後,他又補充一句,“塗得利貪墨言德室的銀元,雖是數額不高,性質極為惡劣,有司已經將他拘押,不日將作出判決。”

    李永生聽說這話,心知是圖元青的手筆,臉上卻是一副驚喜的樣子,他深施一禮,“多謝林教化長為小子主持公道。”

    “你不用謝我,”林錦堂悶聲悶氣地回答,“是圖教化長發現的端倪。”

    言德室本是他分管的部門,下麵人居然投靠圖元青,他臉上也不是很好看,不過就算這樣,圖元青打算拿塗得利開刀的時候,他也不阻攔,反倒是順手推了一把。

    背叛者就該是這樣的下場。

    但是他也不介意壞一下某人的形象,“圖教化長,嗬嗬,倒是明察秋毫……眼裏揉不得沙子。”

    這可不是什麼好話,李永生聽得明白,林教化長的意思是說:圖元青那人心眼比較小,你此前惹了此人,自求多福吧。

    不過他就當聽不懂了,開心地點點頭,“那就再好不過了,諸位師長高風亮節正直無私,不愧是我等楷模,小子謹受教了。”

    你這是沒懂呢,還是裝瘋賣傻呢?林錦堂看他一眼,總覺得這話有點刺耳……

    曾憲宏站在屋簷下,看著空中綿密的雨絲,又看一眼地上的泥水,苦惱地歎口氣。

    他是文峰鎮鴻福酒家的東家,嚴格來說,他不是真正的東家,他那個婆娘王氏,才是酒家的正牌東家。

    自打入贅王家之後,曾憲宏的生活有了極大的改善,但是就這麼一個小小的酒家,也不是他能全部做主的。

    前一陣王氏跟他說,博本院那裏空出了門麵房,要他去租來,他明確地拒絕了,並且表示說,那幾間房子必然會有些麻煩。

    正如他所料想的那樣,那房子果然牽扯出許多是非,接手的本修生被人偷襲,差點致死,當然,最令人震撼的是,著名的地賴子馮揚,居然捱不住拷打,就那麼死了。

    出了人命,當然就是大事,到了後來,師季峰被人算計,都算不得多大事了。

    王氏承認曾憲宏看得準,但是發現有裁縫將店麵租下之後,就又開始抱怨他。

    曾憲宏早就習慣這樣了,他跟婆娘解釋說,本修院門口好做生意,那得有修院裏的背景,否則一樣沒人買賬——當初曾求德開飯店,那是因為他本人是教化房的!

    換個普通人去開飯店試試?不賠就算好的了!

    王氏說不過他,可又習慣做主了,於是惡狠狠地發話,“一個大男人家,嘴皮子吧嗒吧嗒,隻是會說話,有本事你把酒家生意做起來!”

    鴻福酒家原本就是個不大的店麵,八張大小桌子,坐滿人也不過五十來人,而鎮子上這些年又開了幾家酒肆,夫妻倆一個月勞累下來,賺的也不過才兩三塊銀元。

    沒辦法,鎮子上的消費能力不高,很多人過來都未必喝酒,隻是要上一大碗麵,稀裏嘩啦吃完走人,能多要兩個茶葉蛋的,那都是舍得出手的了。

    按說一個月賺兩塊多銀元,這夫妻店也還開得,趕得上景教諭的薪水了。

    但必須指出的是,這夫妻倆,是不用交房租的——店麵就是王家的。

    這裏的租費比博本院周邊要差一點,若是關了酒家,將門店租出去的話,一個月也就是七八百錢的模樣。

    這相當於說,夫妻兩人再加上一個小工,三個人一個月的辛苦,都未必賺得到兩塊銀元,買賣做成這樣,有意思嗎?

    但是不做也不行,鴻福酒家不大,卻是王家的祖產,隻要能堅持,就得硬撐著,否則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對酒家而言,春天是個好季節,這時陰雨綿綿寒濕氣重,對那些閑人來說,燙兩盞酒,賞一賞雨景,也是很舒坦的。

    不過對鴻福酒家來說,春季是比較糟糕的,因為這裏的道路不太好,一到雨天就是深一腳淺一腳的,官府也不管修——上一次修路,還是十來年前的事兒了。

    尤其是這兩年,附近的道路越來越差,鴻福酒家的買賣,也就更糟糕了。

    曾憲宏曾經提議,將自家門前這二十來丈的路修了,王氏卻不肯答應——咱家的門店寬都不到三丈,你要修二十丈作什麼?

    莫非是想幫著雜貨鋪那小寡婦?路修好了,你倆來往方便了!

    王氏是標準的守成之人,又是婦道人家,不保險的錢她不賺,不該花的錢她不花。

    所以她很幹脆地告訴王曾憲宏,想修路可以,你自己找錢,老娘這兒沒錢!

    我要有錢,至於入贅嗎?曾憲宏現在,也是真的為難了,馬上雨季來臨,店裏又要冷清好久了,一時間他心亂如麻。

    就在此刻,遠處傳來一陣踏踏的輕響,側頭看去,卻是兩名少年騎著馬,打著雨傘,緩緩地走了過來。

    少年一個寬胖一個瘦長,來到酒家門口,寬胖少年勒住韁繩,“這雨著實惹厭,吃兩杯酒再走如何?”

    兩人下了馬來,自有小廝前來將韁繩接過,瘦長少年從馬背上取下一個遮了牛皮的物事,看起來有兩尺方圓。

    兩少年點了兩壺酒,又點兩個小菜,酒尚未溫,卻聽那瘦長少年發話,“時候快到了,《井後有井》又要開播了,果真精彩異常。”

    寬胖少年哼一聲,“今天卻是輪到你出力了,我隻管聽。”

    曾憲宏已經看出來了,兩人腰裏的銘牌,是博本院的,想必是兩名本修生。

    不過接下來的情形,令他大為驚訝,那瘦子將牛皮揭開,下麵是個方方正正的盒子,瘦子將盒子放在桌上,手往盒子上一搭,猛地就傳出一陣聲音來。

    “嗒嘀嗒,嗒嘀嗒,大喇叭開始廣播啦,一炷香之後,就是《說書時刻》,《井後有井》第八回,井老爵爺是否識破了外族陷阱?敬請期待……”

    井後有井?曾憲宏倒也聽說過這故事,聽得不全,但這並不妨礙他的認知,於是他好奇地看那盒子一眼:你們本修生……真會玩啊。

    一炷香時間很短的,眨眼就到了,然後那瘦子又往盒子上一搭手,裏麵又傳來了聲音,“……井後有井第八回,有請方田山大家……”

    “各位朋友你們好,今天說第八回,上回書說到……說到哪兒了呢?對了,說到井老爵爺端起了外族敬的這杯酒,一時間心裏有些猶豫,我要不要給他這個麵子呢……”

    “那酒不能喝啊,”曾憲宏直接接話了,“喝了之後半年必死!”

    “你能不說話嗎?”寬胖的那位狠狠地瞪他一眼,然後扭頭看瘦子一眼,“聲音開大點。”

    井後有井是很受歡迎的,不少橋段大家也知道,不過在娛樂匱乏的年代,重複地聽,那也是種消遣——一段相聲都能聽二十遍呢,很正常不是?

    瘦子在一個圓鈕上旋了一下,聲音頓時變得大了起來。

    酒家裏原本是蕭瑟的,這說書的聲音在春雨中,也傳得很遠,不多時,就有旁邊的鄰居也過來了,還有幾個孩子端著飯碗,跑過來聽說書。

    再後來,雨稍微大了一點,有人想避雨,看到這裏熱鬧,又聽到了說書,也過來了。

    到第八回講完的時候,酒家裏不知不覺已經湧進來二十多人了,大部分都是來蹭著聽的,不過也有人閑得沒事,點了兩壺酒兩碗麵,一邊吃喝一邊聽。

    說書結束,大部分人就散了去,店裏就剩下區區五人,其中就有那兩名本修生。

    曾憲宏看著那盒子,總覺得自己好像應該做點什麼,但是一時間……他還真想不出來。
hkguy 發表於 2016-4-20 00:06
第一卷 那些勤工儉學的日子 第四十七章 轟動

    兩名本修生吃喝一陣,瘦子說,“走吧?”

    胖子不答應,“別啊,這下雨呢,一會兒的《每天一歌》,是紅娘子唱啊。”

    “那行,”瘦子點點頭,笑著發話,“紅娘子的歌,我也喜歡……難得的是這收音機放出來,竟然跟人在眼前一般,令人心曠神怡。”

    “東西是好,但是太貴了,竟然要十五塊銀元,”胖子歎口氣,很是苦惱的聲音。

    不過他臉上的表情,卻看不出半分苦惱來,反倒是有點洋洋得意的味道,“若不是薇薇家的老人愛聽戲,我還真舍不得買……不管怎麼說,這也是咱小輩的一點心意不是?”

    還能聽戲?曾憲宏的眼皮子又跳兩跳,總覺得要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過了一陣,盒子裏果然是放出了紅娘子的歌,正是她的成名曲《大明湖畔曾記否》。

    歌唱完,兩少年也吃得差不多了,站起身結賬要走。

    曾憲宏知道時不我待,果斷地表示,“兩位吃喝不少,果然是少年豪客……送兩位一盤幹炸果子,路上消食。”

    “誰要你送?”寬胖少年看他一眼,“你也是小本生意……當我買不起?”

    “果子白送是一定的,正好有點事情,想請教二位小哥,”曾憲宏笑著一拱手,“這收音機果然神奇,不知……不知哪裏有得賣,又是什麼章法?”

    “收音機每天定點播出各種節目,說書、歌曲、戲劇、美文等等,”寬胖少年解釋得還算到位,然而下一刻,他就一翻眼皮。

    “不過,需要十五塊銀元……掌櫃的還是安心經營自家生意好了,要量力而為。”

    “好了,二十銀元押金,就能租來使用的,”瘦子不屑地白他一眼,“你自己好像就用得起似的,無非是要討好佳人……羞也不羞?”

    “我怎麼就用不起呢?”胖子的臉,登時就掙得紅了。

    他倆的爭執,曾憲宏沒放在心上,他現在明確了的是:這收音機每天都有不同節目,雖然價格昂貴,堪稱天價,但是……可以不買,租來用就行。

    以他的見識層麵,還不知道這收音機為啥每天各個時候會有節目,但是他非常確定,自己的店裏若是有個收音機的話,絕對會吸引很多人前來——如果這兩少年說的是真的話。

    “你說,能不能提高酒家的上座率啊?”肖仙侯低聲問胡漣望,“上座率”一詞,他還是跟李永生學來的,不過他認為,這個詞真的……很到位。

    “管他呢,也不差他這一家,”胡漣望低聲回答。

    “兩位,我再打擾問一句,”曾憲宏又湊了過來,賠著笑臉發話,“這租金……幾何?”

    “現在是免費,將來可能一日十錢……或者二十錢?”胡漣望不確定地回答,“具體我也不太清楚,掌櫃的自去問。”

    一日十錢,一年就是三塊多銀元,二十錢就是七塊多銀元,不算低了,不過相較請說書先生來,一日三四十錢還要管飯,卻又優惠得多了。

    而且……說書先生他隻會說書啊,不會唱歌唱戲,請戲班子來,可是比說書貴得多了。

    更別說,說書先生也分身價的,便宜的可能三十錢就行,但那是鄉野級別的,像方田山這種說書大家,一天沒有四五百錢,請得來嗎?

    曾憲宏在瞬間就想清了其中的因果,又笑著臉一拱手,“不知這東西,哪裏租得到?還請兩位小哥告知。”

    到了這個時候,他也沒下定要租的決心,雖然他確定,弄個收音機回來,對酒家的生意,絕對會起到極大的提升作用,而二十塊銀元,他在和夫人商量之後,咬牙是拿得出來的。

    不過,萬一是騙子呢?二十塊銀元,足以讓他這個小小的家庭元氣大傷。

    身為酒家的東主,迎來送往的,各種可以說和不可以說的醜惡現象,他見得太多了。

    但是那寬胖後生的話,打消了他的大部分懷疑,“博本院西南角,你找三間裁縫鋪的東家,這個就是他搞出來的。”

    “是那個鄉下孤兒?”曾憲宏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他當然知道李永生——他不太清楚名字,但是對其人,他是知道太多了,想當初,他的夫人是逼著他要租下那裏房子的。

    反正他知道,李永生鬥敗了曾求德和師季峰,還讓馮揚不明不白地死了。

    外地來的孤兒,掀起了這麼多風雨,據說是博本院裏有人力挺。

    不管怎麼說,這是貨真價實的本修生,身後有人幫著背書,絕對是信得過的。

    當然,二十塊銀元實在多了點,下午的時候,他就跟自家夫人商量了一下。

    “李永生?”聽到這個消息,王氏的眼睛登時一亮。

    不過她想的不是可靠不可靠,而是市井八卦,“都說他俊逸無雙,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原來打的是這般主意,”曾憲宏冷笑,“怪不得你當初就要租他的房子。”

    “老娘把整個青春都給了你,見個小家夥又怎地?”王氏大怒。

    見了帥哥的結果就是,當天傍晚,鴻福酒家裏,就拉來了一個方盒子。

    方盒子在當晚就建功了,酉末的時候,被拉了回來,也就是晚上六點多鍾,戌初有說書,相當於地球時間七點半,還是《井後有井》第八回,中午的重播。

    收音機拉回來之後,夫妻倆略略地宣傳了一下,真沒必要說太多——鄰裏鄰居的,有個稀罕玩意兒,消息傳得快得很。

    而且這東西……價值二十塊銀元啊!

    當天晚上,鴻福酒家就被人擠爆了,聽說書的時候也還罷了,隻有四十多人,可是到了酉正之後,也就是八點多的時候,收音機裏開始唱戲了。

    必須指出的是,李永生這個廣播,時間排得有點問題,一般來說,晚上八點多的時候,大家就都睡了,七點多說書都有點晚了。

    在地球界這麼播,肯定沒有問題,但是玄青位麵的習慣不是這樣。

    這裏是分階層的,身份高的人總是夜夜笙歌,但是一般的百姓,還是習慣早睡早起,天黑之後,聊會兒天就上、床睡覺了——要不然點燈費油。

    然而,有娛樂活動當然就例外了,尤其戲曲這東西,那是男女老少皆宜,雖然看不到人隻能聽聲音,但總比沒有強不是?

    戲曲實在太受歡迎了,甚至有老人從兩三裏地之外冒雨趕來,就是為了聽一聽戲,至於說泥水神馬的,那真是無所謂了,免費聽一回戲,回家洗衣服都值了。

    等播到亥正時分,也就是夜裏十點,小小的酒家裏,擠了小兩百人進來,還有幾十人進不來,在外麵的房簷下聽戲,甚至還有七八個人,在打著雨傘聽戲。

    “我……我撐不下去了,”一個年輕人有氣無力地發話,聽收音機是要輸出內氣的,在場的人都不是製修,支撐半個時辰就算是極限了。

    又有人自告奮勇上來接手,王氏看著一屋子人,有點犯愁了,扯了曾憲宏到一邊,低聲嘀咕,“隻有聽戲的,沒人買吃食。”

    “可不是廢話?都吃過了才來的,”曾憲宏低聲回答,然後又掃一眼屋內,“擠成這樣,都熱得冒汗了,誰還買酒驅寒……”

    “那可如何是好?”王氏低聲嘀咕,“總不好剛租來便退了。”

    “你個婦道人家,”曾憲宏狠狠地瞪她一眼,“這是什麼?這就是人氣,待聚攏得多了,沒準還有氣運,今日多費點燈油,明日還愁沒人來喝酒?”

    “那明日多買些菜回來?”王氏開始盤算了。

    第二天早上,鴻福酒家播放了兩篇美文,還有一曲《每日一歌》,雖然酒家裏沒賣出去什麼吃食,但是大家也都知道,中午有說書可以聽。

    當天中午,早早就有人來等著了,還占了座位,不過王氏很為難地表示——各位鄉親能站著聽嗎?我這開了店,是要做生意的。

    鎮子裏的民風相對淳樸,有人很痛快地站了起來,還有人愣一下之後,點上一碗麵來吃,現在我也是你的客人了,對吧?

    除了點麵的,還有點酒來喝的,鎮子裏窮人多,但也有不差錢的,平日裏不來鴻福酒家,是因為這裏沒什麼可吸引他們的地方。

    既然這裏能聽說書,花幾個小錢算什麼呢?

    待到說書開始的時候,酒店裏已經座無虛席,有人來得晚了,發現自家隻能站在門外聽了,少不得買一碗麵,這就能有個座位。

    到了晚上,就更不得了啦,座位早早就被人占住了,雖然大多數人隻是買了一碗麵。

    看到門裏門外人山人海的模樣,王氏的嘴都快笑得合不攏了,這收音機,還真是個好東西!

    文峰鎮的其他酒家,生意明顯大不如常,他們有點想不通:怎麼猛然間,客人就減少了呢?

    這一現象,並不僅僅出現在文峰鎮,其他鎮子和七幻城裏,也有相當一部分酒家,變得空前熱鬧,而他們的競爭對手,則是逐漸打聽到了他們生意火爆的奧妙。

    那麼下一個問題就來了:學挖機……收音機,哪裏弄得到?
hkguy 發表於 2016-4-20 22:15
第一卷 那些勤工儉學的日子 第四十八章 收租金了

    肖仙侯和胡漣望用了十天的時間,推銷出去了十六台收音機。

    李永生現在做出來的收音機,也不過才三十多台,他告訴這二位:可以歇一歇了。

    肖仙侯有點不情願,每天好酒好肉公款吃喝,猛地停了下來,對於一個吃貨胖子來說,簡直是太殘忍的事了。

    “永生,還有不少收音機呢,怎麼就停了呢?”

    “接下來就要等口碑發酵了,”李永生苦惱地揉一揉額頭,“而且這十六台收音機,隻賣出去了一台,其他都是免租費租出去的,鋪貨也鋪得差不多了,再鋪經濟上有壓力了。”

    “可惜了,”肖仙侯聽到說起錢的事兒,他就不好再抱怨了,他雖然家裏不差錢,可真的不能像李永生這樣,鋪這麼多收音機出去。

    像曾憲宏夫婦一般,直接拿了二十塊銀元押金來的人並不多,大部分都是通過各種門路,找上修院裏的教諭,希望能交個比較低點的押金。

    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有兩點,一個是二十塊銀元的價格,委實多了一點,普通人家拿出這筆錢來,真的要咬牙。

    另一個原因就是,收音機這種新生事物,前景到底如何,大家也拿不準,先少交點押金看看情況,再決定行止也不遲。

    李永生現在的資金鏈沒有斷,但是押金也沒有多到哪裏,他還不想挪用押金,那麼現在鋪出去的貨,就是一筆負擔了。

    胡漣望則是想的多一點,“我還想著,下一步能去茶館推銷一下。”

    茶館的閑人比較多,而且大多數也有閑錢。

    “茶館意思不大,”李永生搖搖頭,“酒家願意的話,多燒兩壺水就是茶館了,你能想到的,酒家自己也能想到,還是靜待口碑發酵吧。”

    “老大少說兩句,說起做生意,你真不如老四,”肖仙侯出聲發話,“別的不說,老四建議的往小酒家推銷,這種奇妙招數,你想得到?”

    從一開始推銷,李永生就定下了規矩,說你們別找當地最好的酒家,一定要找那種比較落魄的,當然,太落魄也不行,多少要有點家底的。

    當時胡漣望和肖仙侯都不能理解,說收音機價格這麼高,你不找最好的酒家,怎麼推銷得出去呢?

    李永生解釋了,說最有錢的,未必是最舍得花錢的,那些被打壓的酒家,更有改善自身處境的欲望。

    這話有道理,但是303宿舍的老大和老二並不怎麼信服,直到看到有人紛紛前來,租用收音機,他們才不得不承認,老四的說法,還真的是至理名言。

    就在兩人猜測,過幾日才會有人上門租收音機的時候,第二天就有人來了。

    收音機這種大事,想瞞是很困難的,那些租用者得了好處,倒是想隱瞞,但是肖仙侯和胡漣望推銷的時候,總會有些別人聽到。

    此次前來租收音機的,是七幻城裏著名的天香酒樓,這酒樓樓高五層,比鴻運酒樓還要高一層,占地六七畝,酒樓後麵還有一個二十餘畝大小的院子,是用來停放車馬和坐騎的。

    來的有兩人,一名是幹瘦中年人,一名是壯碩大漢,居然都是製修。

    中年人問清楚,這裏就是出租收音機的地方,很幹脆地表示,“租五台,是否能優惠?”

    所謂財大氣粗就是這樣,李永生征文拚了個郡內第一,才得了一百塊銀元,而這酒樓一開口,就是要花一百銀元租五台……一層樓一台,未免太奢侈了吧?

    大企業就是牛叉,來的這倆還都是製修呢。

    不過這二位也知道,這裏是博靈本修院,不能胡來,所以客客氣氣地商量價錢。

    “很抱歉,二位,不能優惠,”李永生笑著搖頭,“我一個小小本修生,創業艱難,敬請海涵。”

    “小子,你這麼說話,就沒意思了吧?”壯漢還是忍不住了,他臉一沉,“你租出去的收音機,很多都是打折的。”

    “那是有師長的請托在其中,”李永生也不生氣,還是笑著解釋,“你若是能找到人幫著說話,我也能少收你押金,不過……能說情的人,差不多都說過了,我看你夠嗆能找到。”

    壯漢聞言,登時就是一噎,天香酒樓當然打聽過,能不能找人幫忙說句話,不過打聽之後,還是放棄了——不是找不到人說話,而是不值得。

    能跟李永生說得上話的小人物,基本上都說過情了,而為此找大人物也劃不來——那隻是押金而已,將來還會退,浪費個人情,實在沒必要。

    而且天香酒樓偌大的名頭,也不願意讓人說,連一百塊銀元都拿不出來之類的話。

    壯漢實在有點無奈,他身為製修,可以在語氣上壓迫一下對方,但是更過分的事兒,也不方便做了,於是他看一眼同伴。

    中年男人一擺手,很無所謂地發話,“既然這樣,五台音圭……押金是一百銀元吧?”

    “抱歉,隻能先租給閣下三台,”小鮮肉發話了,胡漣望在意風紀,大部分時候要去上課,他翹課的時間就多了,“貨物有限,不能租那麼多出去。”

    “嗯?”中年人一聽這話不高興了,他的臉也拉了下來,“你倆是不是覺得有博本院做靠山,欺負製修就是天經地義?”

    然後他看一眼肖仙侯,“你是肖教化長的公子,對吧?我不想惹你,但也不怕你。”

    這倆人來之前,果然是下了功夫的,連肖仙侯的身世都打聽到了。

    小鮮肉一聽這話,勃然大怒,“是嗎?你要不說也就算了,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想試一試!”

    中年人很無所謂地笑一笑,“肖公子,你這又是何必呢?我真不想跟你作對,不怕直接告訴你……不說別的,你父親家裏的那位,我們也是聯係得上的,隻不過都是做生意,沒必要搞成那樣,你說對吧?”

    “嗬嗬,”肖仙侯冷笑一聲,涉及那個女人,他懶得多說了……他不怕那個女人,但是他不想帶給母親任何不快,也不想讓母親擔心。

    於是他看李永生一眼——我可是幫你扛事兒了,這個麵子,你得給我撐下來。

    李永生笑一笑,“五台,倒也不算多……挪用別家兩台好了,就是一百塊銀元。”

    “你!”肖仙侯氣得怒目圓睜。

    李永生就當沒看到,刷刷刷地寫了五份字據,遞給那中年人,“簽字。”

    中年人掃一眼,正要簽字,猛地一怔,然後將字據往桌上一拍,厲聲發話,“小子,你敢欺我?信不信我能整得你生不如死?”

    “滾蛋吧,”李永生一擺手,他也忍無可忍了,“我倒不信了……你動手試一試?我倒要看一看,誰會生不如死!”

    中年人氣得鼻孔冒煙。

    可是,他還真不敢動手,他隻是不忿,一個小小的外舍生敢對製修不敬,他若真敢在博本院的附近對本修生動手,就算天香酒樓潛勢力不小,也未必願意付出巨大的代價去保他。

    他的胸口急速地起伏好一陣,才歎口氣,“好吧,算我的不是,冒犯小哥了,但是這租金……是怎麼回事?”

    “租金就是租金,押金是押金,”李永生待理不待理地回答,“這麼大個人,不懂事嗎?”

    中年人真的是氣壞了,可是通過剛才的交鋒,他也知道,自己再說狠話不過是自取其辱,於是他忍氣吞聲地發問,“不是沒有租金的嗎?”

    “前兩天沒租金,今天起……有了,”李永生白他一眼,“你可以不租,我又不勉強你。”

    前十五台收音機,他都是零日租推出去的,為的是打出名聲,現在主動找上門的,都是有了需求了,他當然要收租金。

    租金也不高,一台收音機,一天二十錢,相對於二十銀幣的押金,他要兩年多才能回本,很厚道了。

    他已經想好了,在收音機發展的這前幾年,主要靠租金來保證利益,靠銷售收音機盈利,還得過兩年。

    前期的十五台,免租金也就是一個月,一個月頭上,對方若不能及時交還,那就等於是認定購買了。

    中年人又是一陣淒苦,不過他已經知道了,跟這小家夥,沒什麼道理可講。

    但是該爭的,他還要是要爭一下,“一台二十錢,五台收音機,一天就是一百錢……”

    李永生不耐煩地一擺手,打斷了他的話,“我就說了,你沒必要租那麼多嘛。”

    中年人也不管他說什麼,大聲地嚷嚷,“一天一百錢……什麼樣的說書先生雇不到?”

    “你肯定雇不到方田山,”肖仙侯冷笑一聲,“撇開方田山,你還得雇紅娘子唱歌,還得雇戲班子唱戲……還得每天更換不重樣。”

    “每天更換不重樣?”中年人不屑地撇一撇嘴,“無非是拿了留影石,好像誰不會。”

    肖仙侯哈哈大笑了起來,“說得輕巧,你會……那你別來租啊。”

    中年人頓時語塞,租留影石誰不會?但是這留影石的租用費著實不低,每播放一塊,要付出一百錢的租金,每天這麼多節目,起碼三四百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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