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尋情仙使 作者:陳風笑(已完成)

 
hkguy 2016-4-7 23:43:0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78 707049
hkguy 發表於 2016-4-7 23:57
第一卷 那些勤工儉學的日子 第九章 騙人隱私

    “這麼快?”李永生愕然地看著麵前的肖仙侯。

    他們早上吃飯,現在還沒到晚飯時間,小鮮肉已經將齊永馨的情況摸清楚了,足足寫了三頁紙,來到書閣交給管理員。

    “我玉樹臨風小鮮肉,辦事從來就這麼快,”肖仙侯傲然回答。

    他左右看一看,發現四下沒人,又壓低聲音發話,“喂喂,快不代表我不盡心,懂?”

    “有點糊弄人的意思,”李永生一邊信口回答,一邊翻看這三頁紙。

    “我可真問清楚了,”肖仙侯有點著急,“我跟你說,我這一天賺十銀元的水平,你不能嫉妒,也不能毀約……要不然就沒朋友做了。”

    他說得不錯,這個資料真的是很詳盡的,齊永馨祖上三代,母親的三代,都查得明明白白,沒什麼出彩的家世,一家人都是普通人,也就是她母親的妹夫,在七幻城農司做個製修。

    她這個姨夫,不能讓她升入本修院,所以說,齊永馨其實還是靠自己的能力進來的。

    李永生無意指責他,但是這個結果,他不是特別滿意,雖然小鮮肉做得很不錯了。

    但是這上麵並沒有齊永馨的詳細修煉過程,這才是他最看重的。

    有了這些細節,他才好推斷此人根腳,現在啥信息都沒有……讓他怎麼判斷?

    所以他很直接地指出了這一點:不是我不給你麵子,是你弄到的信息不合格。

    肖仙侯一聽就嗆了,大著嗓子嚷嚷了起來,“永生,那種細節,不到一定關係……”

    “去去去,這裏是書閣,”李永生連忙將他拽了出來。

    書閣嚴禁大聲喧嘩,他身為勘驗,本來就有維持秩序的任務,哪裏能明知故犯?

    雖然是被拽出來了,肖仙侯還是義正言辭地表明:我打聽的資料足夠全了,已經超出了要求,不信你去隨便找人問一問,是否滿足情報五要點?

    至於她修煉的詳細過程——不到一定的親近程度,誰會跟你講這個?

    可李永生並不打算跟他講道理,“我又沒說隻打聽這些,你也不想一想……普通的資料,能值十塊銀元嗎?”

    肖仙侯根本不理會他的理由,他一個勁兒地搖頭,“永生你這麼說,就是不講道理了,本修生的資料,還是博靈本修院的女生……擱給外邊人,十塊銀元買得到資料嗎?”

    他這話不能算錯,製修是官府統治的基石,本修生是準製修,數量又如此稀少,每一個學生的資料,保密程度都相當高,不能隨便泄露。

    也就是大家同為本修生,算是同一個層麵,又是本院的學姐學弟,若是毫無關係的外人,想得到一個指定的本修生的資料,十塊銀元還真的未必夠,。

    可李永生哪裏容許他胡攪蠻纏?“我說不符合就不符合,你若是這樣偷工減料……”

    他一呲牙,露出一個獰笑來,“那就別怪我在減肥方法上,給你加點料了啊……忘了告訴你,這法子本來就非常難熬。”

    小鮮肉聞言,登時就愣住了,他眼睛瞪得老大,張著嘴巴,那份驚愕的樣子,好像是從沒沒見過此人一般。

    他目瞪口呆了好一陣,才緩緩地吐出兩個字,“握草!”

    李永生咂巴著嘴巴,一邊不懷好意地笑著,一邊狀若遺憾地搖頭,“加了料的減肥法子,該有多麼難熬呢?嘖嘖……想想都有點同情你,不過也許你很堅強,扛得住,這誰說得準?”

    “永生,你高高手,”肖仙侯愁眉苦臉地一拱手,他可不想自己的減肥之旅,成為對方的泄憤工具,他腆著臉發話,“我是真的打聽不出來消息了,她都警告我了。”

    嗯?李永生聽得眉頭一揚,那不懷好意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這話聽起來,好像哪裏有什麼不對?

    他上下打量這廝兩眼,然後才沉下臉發問,“你老實說……消息怎麼打聽來的?”

    “這個……”肖仙侯尷尬地笑一笑,然後一咬牙,“我說你暗戀她已久,我身為你朋友,不忍心見到你承受相思之苦……臥槽,有種別追!”

    見到李永生繃著臉踏前一步,小鮮肉轉身就跑,一邊跑還一邊大喊,“反正她以為咱倆是醜班的……你至於這樣嗎?”

    別看他長得胖,跑起來還真不慢。

    “別跑!”李永生大喊一聲,他目前在書閣當值,肯定不能脫崗,隻得也大喊一聲,“有種的,放學別回宿舍!”

    李某人的武力,在303宿舍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哪怕他不動用觀風使的能力。

    “哎,早說嘛,”肖仙侯跑出去十餘丈,猛地停下了腳步,笑眯眯地轉身走回來。

    不過他終究沒敢走得太近,在距離對方三四丈處,停下了腳步,擠眉弄眼地笑著,“關鍵是這個法子好用不是?你看我不到一天,就幫你弄明白了。”

    “你小子……”李永生真的是又好氣又好笑,“我就知道,當初不如收你十塊銀元,算了,你還怎麼糟蹋我來著?”

    “我壓根兒沒怎麼糟蹋你好不好?”肖仙侯眼睛一瞪,很委屈的樣子。

    “‘沒怎麼’糟蹋?”李永生眼睛一眯,“那就還是糟蹋了?”

    雖然不見他怎麼動作,又有服裝的遮擋,但是誰都能感覺到,他的身體,自然而然的緊繃了起來,有若一張拉滿弦的弓,一觸即發。

    肖仙侯當然也感受到了,於是忙不迭地退後兩步,嘴裏大聲地嚷嚷著,“喂喂,她其實是很開心的,就是希望,你有點膽子,像個男人一樣,去直接找她……若是下回還是我找她,她就會認為我是在撒謊,說會讓我很難看!”

    “原來是這樣……”李永生的眼珠轉一轉,似乎在打什麼主意。

    “好吧……你也別打歪主意了,她也不希望你去找她,”肖仙侯敏銳地發現了對方的氣機變化,“她已經說了,要以修業為主,你若真喜歡她,安心修行才是正理。”

    若李永生真的是十七歲的少年,沒準還真被這話騙了,但他不是。

    以修業為主,不過是一句幌子罷了,對方沒有拒絕,也沒有表示出任何疏遠的意思,那就是不排斥相互接觸。

    起碼,可以先探討修行方麵的內容——外舍生向內舍生請教,還不是很正常的事?

    下一刻,他眉頭一皺,輕咳一聲,“不過,我是看那個柔弱女生比較順眼啊,你去跟齊永馨這娘們兒問話……是不是別有用心?”

    “你怎麼……”肖仙侯聽得目瞪口呆,咱不帶這麼開玩笑的行不?

    下一刻,他愕然地發現,不遠處的書閣轉角處,一個魁梧的女生,慢慢地走了出來,她也不說話,就那麼一步步地走了過來。

    “你看,你喜歡她,可以直接說嘛,”李永生背對著齊永馨,對身後的情況“一無所知”,他一臉誠懇地發話,“你說得不錯,她確實是個男人婆,但是……她也有她的可愛之處啊。”

    “你你你……尼瑪,”肖仙侯臉上痙攣兩下,他想撒腿就跑來的,但是今天早些時候,他已經領教過了內舍生的實力——打是打不過,跑也跑不了。

    此時此刻,說別的都是白扯,他勉力笑一笑,“男人婆這綽號……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明明是你小子給她起的,你還說她可能不喜歡男人。”

    他有種直覺,李永生此刻說出這樣大相徑庭的話,十有八九是感覺到身後有異了,雖然這種事聽起來很不可能,但他就是這麼感覺的。

    然而,縱然是這樣,他還是要盡力地塗黑對手——死道友不死貧道嘛。

    李永生感覺到,身後隱隱有殺氣傳來,他就隻道不知了,呲牙一笑,“扯淡吧,你還說,也就是你這體重……才壓得住她。”

    “……”肖仙侯愣了一愣,轉身狂奔而去,速度比剛才還要驚豔幾分,他一邊跑,一邊聲嘶力竭地大喊,“李永生,有種的,下學別回宿舍!”

    “咦?”李永生愕然地看著他跑開,忍不住搖搖頭,“真是奇怪啊……齊學姐?”

    他一轉身,“這才看到”身後的齊永馨,登時一愣。

    齊學姐的臉色有點發青,身體也在微微抖動著,見到他打招呼,才鎮定了一些,“我來書閣借書,你……你也來借書?好巧。”

    “我就是書閣勘驗,領義工補貼,”李永生微笑著回答,露出了滿口的白牙。

    不過他的心裏,早就將逃跑的那廝罵個半死了——我來書閣三個月了,也沒見過這男人婆,偏偏你今天弄來資料,人家就來借書了?

    小鮮肉這廝,果然是無下限,出賣同窗一點都不猶豫。

    “哦,那正好了,”齊永馨點點頭,忍不住又問一句,“剛才逃跑的那廝……醜班的?”

    “他是辰班的肖仙侯,我的舍友,”李永生毫不猶豫地就出賣了兄弟,而且還是一臉的正氣,“他這個……真的喜歡學姐你!”

    “嘖,”齊永馨咂巴一下嘴巴,邁步向書閣走去,心裏也是沉甸甸的。

    她長得不算太漂亮,隻能說端正,身材也魁梧,來本修院一年多了,對她有意思的男生,一個都沒有。
hkguy 發表於 2016-4-7 23:58
第一卷 那些勤工儉學的日子 第十章 見錢眼開

    本修院裏,女生的數量很少,當然,少到本屆辰班那樣十一比一的程度的,就有點令人發指了,但是不管怎麼說,二比一是綽綽有餘。

    這樣的性別比例下,並不是兩個男生搶一個女生的問題,而是爭奪完一個女生之後,失敗者會自動尋找下一個目標……直到成為勝利者為止。

    女性能進入本修院,注定會成為搶手貨,原因無他,在修業上能有所成就的女性,實在太少了,一旦畢業進入體製,起碼能保證一家人衣食無憂,以及……基本上沒人欺負。

    而齊永馨也是本修女生,竟然無人追求,要說她心裏沒點遺憾,那也是假的。

    聽說這個帥得一塌糊塗的學弟,竟然暗戀自己,她的心情也美好到了一塌糊塗,不過她還是很矜持地想,我不能就那麼痛快地答應了,先得了解一下,這是個什麼樣的人。

    李永生是孤兒,也沒什麼錢,她是知道的,不過這也不是大問題,她不是還沒同意嗎?

    我隻是很久不來書閣了,想來借書,就這麼簡單。

    然而,來到書閣背後,正要轉到書閣的時候,猛地聽到這一番對話,她心裏的憤懣可想而知——尼瑪,你個死胖子!

    胖子該死,帥哥卻是無辜的,她很快地就調整了心情,進書閣選書。

    很快地,她就選好了一本書,來到書閣勘驗處,“小家夥,我借這一本。”

    “《一個貧寒女修的逆天之路》?”李永生抬起頭來,訝異地看她一眼,“話本?”

    本修院書閣裏有話本,雖然修者該在意的是自家的勇猛精進,但是有些話本調劑,也是忙裏偷閑張弛之道。

    “最近修煉得有點辛苦,”齊永馨淡淡地回答,她已經決定了,不跟這廝有太多的交往,但是帥哥的態度一直不錯,她也不會表露情緒——錯的是那個胖子,與他何幹?

    “那我推薦一本給你好了,”李永生很熱情地發話,“《路總是越走越寬》,一部名氣不大的話本,不過我覺得更應該叫《一個女修的自我修養》。”

    “是嗎?”齊永馨怪怪地看著他,好一陣之後才點點頭,“那我去選。”

    沒用多久,她就選了書出來,遞給書閣勘驗登記,嘴裏低聲嘀咕一句,“這書我大致翻了一下,感覺說教性的東西很多。”

    李永生先埋頭操作了借書手續,才抬起頭來,衝她爽朗地一笑,“學姐,這本書真的很不錯……請你相信我。”

    “相信你?”齊永馨縱然心情不好,聞言也忍不住一笑,“你才是外舍生。”

    這是內舍生該有的自信,跟傲慢無關。

    “哈,”李永生又笑一聲,“身為圖書管理……身為書閣勘驗,請你相信我的操守,專業的事,還是讓專業的人來做。”

    齊永馨揚一揚濃密的眉毛,想說點什麼,最後還是忍住了。

    她走到書閣門口,才轉頭過來,“你不是想知道薇薇的情況嗎?”

    李永生笑著一擺手,“我快下班了,你今天心情不好,改天再說。”

    我的心情,也不至於太糟糕吧?齊永馨身材魁梧,心思也比較粗大,心說不管怎麼說,總算是有男生暗戀我,雖然那廝……著實胖了點,我不可能同意。

    李永生在書閣下班之後,回了宿舍,打算看一看,什麼叫“下學別回宿舍”。

    不過非常遺憾的是,肖仙侯不在,據說是參加體社的活動去了。

    體社是博靈本修院的社團之一,別誤會,這種社團,不是“有活力的社會組織”,而是真正的修院裏學生組織的社團。

    肖仙侯身為一個飽受歧視的胖子,本身就不喜歡參加各種社團,接觸得人多,麻煩也多,但是體社卻是例外,這是本修院最大的社團之一。

    最難得的是,體社主動邀請肖仙侯入社團,這是難得的殊榮,雖然據說……他們是想借小鮮肉的情況,宣傳一下健美身材的重要性。

    肖仙侯看在美女副社長的麵子上,勉強加入了體社,不過他心裏也清楚,自己隻是個樣子貨,所以他對體社的態度……也就是那麼回事。

    但是不管怎麼說,學生時代,他是加入過社團了,這就足夠了,無愧青春。

    相較而言,李永生就差很多了,倒不是沒有人邀請他入社團,但是他大部分的時間都用來勤工儉學了,而且他對社團也不是很感興趣。

    既然肖仙侯躲出去了,他又去秦天祝的宿舍,要賠償的桌子款。

    秦天祝不在宿舍,不過他已經尋到了一張桌子——秦學長最終還是選擇了實物,沒辦法,地主家也沒餘糧不是?

    李永生對此有點掃興,第二天去書閣做勘驗,都不太提得起興趣來——錢是越來越少了,得想辦法盡快掙錢。

    下午的時候,齊永馨居然又來了,不過她不是來借書的,“李永生,有人找你。”

    她的身邊跟著一個白膚女生,女生身材適中,一雙眼睛有若彎彎的月牙,一副未語先笑的模樣,卻又給人一種寧靜恬淡的感覺。

    “白學姐好,”李永生趕忙站起身,笑著點點頭,他認識此人,是文社的社長白莉莉,出身名門性子清冷,現在是內舍生,在修院裏有相當高的人氣。

    他之所以認識她,也是因為白學姐的人氣,本修院裏並不排十大院花之類的,但是毫無疑問,不管怎麼排,白莉莉都可入前十。

    白社長也不怎麼進書閣,李永生還是在食堂打飯的時候,聽肖仙侯指點的——小鮮肉對修院裏的美女,有超乎尋常的興趣。

    “你認識我?”白莉莉有點吃驚,不過她很快就調整過來了心態,“我聽你的舍友說,你的文筆相當老道,是不是這麼回事?”

    “舍友?”李永生愕然地張大了嘴巴,然後若有所思地看一眼旁邊的女漢子。

    齊永馨倒是很坦白,她點點頭,“是肖仙侯跟我說的,你是靜疆府的頭名,博靈郡的第三,文筆不可能差了。”

    小鮮肉到底賣了我多少?李永生心裏有點不高興,臉上還得露出一絲笑意。

    他謙遜地回答,“學姐麵前,我怎麼敢說文筆?無非是別人發揮得不好。”

    “行了,你沒必要這麼虛偽,”齊永馨一擺手,大大咧咧地發話,她的性子就是如此,“莉莉有事找你。”

    “入文社是吧?”李永生笑著反問一句,然後才一攤手,很遺憾的樣子,“不是我不入社,而是……兩位學姐也看到了,我得在這裏做義工賺補貼,真的是抽不出時間。”

    “不是入社的事兒,”白莉莉柔柔地發話,“是明年的慶典征文。”

    明年的慶典?李永生登時就明白了,明年是今上的弱冠之年,可以正式親政了。

    今上在兩年多前登基,朝政出於內閣,他也嚐試發聲,但是很遺憾,他歲數不到。

    明年的冠禮之後,今上就可以親政了,而冠禮的同時,又是他登基三年紀念日,不管怎麼說,明年的慶典都會非常隆重。

    “征文這東西,我還真不熟,”李永生果斷地搖搖頭,他不喜歡這種應製的文章,而且他堂堂觀風使,吹捧下界的皇帝,也丟人不是?

    “體裁不限,”白莉莉的聲音不但柔弱,而且還冷清。

    那又怎麼樣?李永生微微一笑,並不回答,哥們兒我真的沒興趣。

    齊永馨見他有推脫之意,直接補充一句,“本郡頭名,可得一百塊銀元。”

    眼前這位是帥哥不假,但也是窮人。

    “一百銀元?”李永生的眼睛登時就是一亮,不過很快地,他就耷拉下眼皮,很恭敬地發話,“本郡頭名,怎麼可能輪得到我?別的不說,咱修院有多少教諭呢。”

    “郡裏入圍決賽的,都有五塊銀元的安慰獎,”白莉莉也發現了這廝的變化,不動聲色地補了一刀。

    “雖然我力有不逮,但是這種慶典,我怎麼能錯過?”李永生聽到五塊銀元四個字,馬上就變得一臉肅穆。

    他義正言辭地表示,“我也沒想著掙錢,就是想……重在參與,提高國人的自豪感,不能讓外人小看了。”

    “你若不想掙錢,那就更好辦了,”白莉莉微微一笑,這是她今天第一次笑,“李學弟,我今天特來邀稿……能不能給個麵子?”

    “白學姐的麵子,那必須給,”李永生笑著點點頭,“體裁不限是吧?沒問題。”

    “沒錯,”白莉莉淡淡地點點頭,“很期待李學弟的文稿。”

    白社長待人,一向就是這麼冷清,又說了兩句之後,禮貌地道個別,轉身離開。

    不過對她來說,身為內舍生,又是文社的社長,親自來跟外舍生邀稿,已經很有誠意了。

    她此次前來,主要還是受了齊永馨的攛掇,兩人不但是一屆的,宿舍還挨著,永馨說此人有才,白社長當然要給個麵子。

    白莉莉走了,齊永馨卻是留了下來,在書閣裏看了一個時辰的書,臨走時還跟書閣勘驗打個招呼,“走了啊。”

    這女孩兒,好像……有目的吧?李永生這麼猜測,可是,我不是告訴她了嗎?喜歡她的是肖仙侯啊。
hkguy 發表於 2016-4-7 23:59
第一卷 那些勤工儉學的日子 第十一章 減肥(為盟主緣明加更)

    當天晚上,肖仙侯又出現在了宿舍裏.

    李永生才沉下臉來,這廝卻是冷哼一聲,“今天有個內舍生,在書閣看書很用心啊,某些人欠我一個說法。”

    李永生聽到這話,也沒了脾氣,不管怎麼說,現在齊永馨願意跟他接觸,這就是好事,很多事情有了開頭,就很好操作了。

    所以他斜睥小鮮肉一眼,“出賣朋友的滋味,很過癮是吧?”

    “你也可以出賣我啊,隨便賣,”肖仙侯厚顏無恥地回答,“不管怎麼說,你答應我的事兒,得辦了!”

    李永生拿他也沒辦法,沉吟片刻後呲牙一笑,“你確定……自己準備好了?承受痛苦?”

    肖仙侯大義凜然地點點頭,“準備好了,我信得過你。”

    樊長平斜倚在床上,看著他倆說話,嘴角泛起一絲不屑的冷笑,心說兩個外地的家夥,也不知道在折騰什麼。

    他一直對李永生耿耿於懷。

    當然,他也看不慣肖仙侯,但是小胖子身家似乎不差,相貌也差他甚遠,他沒有太強的嫉妒心,他隻會更恨某人——你窮成那樣,還長那麼騷包,有意思嗎?

    最關鍵的還是,當初在報道的時候,唯一對他衣櫥提出異議的就是李永生,他心裏懷疑,這廝後來向修院打小報告。

    看著兩人嘀咕一陣之後出去,樊長平心裏納悶,卻也沒放在心上,但是接下來,這倆家夥一直沒回來。

    第二天,他起床的時候,總覺得哪裏有什麼不對,看一看李永生的床鋪,那裏一如既往地沒人——這廝每天起得極早去鍛煉身體,大家都習慣了。

    但是肖仙侯的鋪位上……竟然也沒人,這就不對了啊。

    夜不歸宿!樊長平眼珠轉一下,琢磨要不要揪著胡漣望,去向教諭彙報此事——這事說起來不算大,這會兒舉報,也失去了證據。

    但是既然李永生能舉報我,我為什麼不能舉報他呢?

    就在他猶豫未定之際,門被推開,肖仙侯走了進來。

    這廝的臉色蒼白,渾身濕淋淋的,仿佛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般,走路時軟綿綿的,整個人都是有氣無力。

    “你這是……”胡漣望才從床上起來,愕然地看著他,“幹什麼去了?”

    “耶……”肖仙侯吐出一個字,嗓音卻是沙啞無比,仿佛拿破鑼在砂石上摩擦一般。

    他說了一個字,就不再說話,而是一擺手,整個身子重重地摔在床上,也不脫掉濕淋淋的衣衫,閉上眼就睡著了。

    不到十息,沉重的呼嚕聲就響了起來。

    胡漣望奇怪地看樊長平一眼,“老三,老二這是幹什麼去了?”

    “他跟老四一起走的,”樊長平冷哼一聲,“夜不歸宿不說,現在……我看他要逃課了。”

    李永生做義工不上課,是修院認可的,景教諭還在班裏誇他,但是肖仙侯若逃課,就是對教諭的不尊重。

    “這家夥,由他吧,”胡漣望無奈地搖搖頭,是個人就看得出,肖仙侯已經疲憊異常了,嗓子也啞了,是該好好地睡一覺。

    他協助教諭管理班裏的風紀,逃課這種事見得多了,別的宿舍的同學,他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本宿舍的同窗,更沒有道理計較了——起碼老二是真累了,而不是出去玩了。

    兩人在食堂打飯的時候,居然看到了同樣徹夜未歸的李永生,那廝精神頭十足地排著隊打飯,跟肖仙侯完全是相反的狀態。

    風紀、委員再也按捺不住了,“老四,你跟肖仙侯……昨日做什麼去了?”

    “在書閣來的,”李永生也不肯多說。

    書閣裏有個寄放室,寄放學生們的行囊——進書閣必須空手,以防夾帶書籍出來。

    李永生幫肖仙侯減肥,是用熏香炙烤,輔以打穴之法,本來就需要一個比較封閉的空間,而且這期間有太多酸痛麻癢的感覺,若是在宿舍這麼搞,肖仙侯的嘶喊聲,絕對會驚動整個庚子樓。

    為了不引人注目,李永生將肖仙侯帶到了寄放室,也虧得是他想得周全,諸般手段使上去之後,小鮮肉果然哭爹喊娘,整整哀嚎了一個晚上。

    小鮮肉最起碼說了一百多次,他不想再減肥了,但是李永生哪裏肯理他?硬是按著這廝,令他嚐遍了苦頭,起碼流了兩斤多汗。

    真的是叫破喉嚨也沒人聽到,肖仙侯的嗓子,就是這麼啞的。

    303宿舍裏,肖仙侯一直睡到了下午,才起了床。

    一睜眼,他就覺得渾身神清氣爽,要知道,他從小就是癡肥,睡得雖然很沉,但是睡眠質量從來算不上好,總要賴一會兒床,才能把狀態調整到最佳。

    這一次卻是一睜眼,就有起床的衝動,“這個覺睡得不錯……”

    他一直身子,就坐了起來,然後狠狠地倒吸一口涼氣,“噝,臥槽!”

    原來他的動作過大,坐起來之後,才猛地發現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處不痛的,仿佛整個人都要散架了一般。

    對於這種情況,他也不意外,肖仙侯以前曾經減肥多次,其中有幾次也有些微效果,而這效果會導致某些方麵不舒服——有一次他差點餓暈過去。

    李永生也說了,因為要追求減肥效果,所以不但在過程中要忍受痛苦,而且在前幾次治療之後,也會有點小小的不適。

    肖仙侯不住地抽著冷氣,恨得牙根直癢癢,“尼瑪……這就是‘小小的不適’?”

    但是別說,接下來的幾天證明,李永生的減肥手段,是真的有效果。

    肖仙侯隻去了書閣一次,就不再去了——他受不了那種慘無人道的折磨,可是這幾天他吃飯的時候,食欲也不是很好,飯量大約隻有平日的三分之二。

    要說肖仙侯的肥胖,跟體質有很大關係,屬於那種喝涼水都長肉的,吃得少也不能阻止他肥胖下去,有意思的是,這幾天他還偏偏地瘦了一些——三斤多接近四斤。

    於是他又硬著頭皮找到李永生,“那個……我今天再去書閣?”

    李永生埋頭吃飯,含混不清地問一句,“你不是不相信我的減肥法子,求你去你都不去了嗎?”

    肖仙侯聽到這話,火騰地就起來了,“我上次沒死都算萬幸了,你那樣的折磨……擱給別人,誰受得了?”

    “那就不用減了唄,”李永生劃拉完食盒裏的飯菜,站起身就走了,“反正你心裏清楚,有效就行了。”

    他是把小鮮肉當朋友的,減肥的法子也確實是經過仙界驗證的,良心出品,不但能燃燒脂肪,也能通過穴位刺激,有效地阻止被治療者的進食欲望。

    當然,如果他願意的話,能幫小鮮肉減少不少痛苦,但是那麼做的話,需要付出的就太多了——除了他自己的精力,很多藥材,是這個位麵沒有的,就算替代的藥物,也不便宜。

    總之,他覺得自己對得起朋友,對方若是不相信他,他也沒義務解釋更多:你都不信我了,還指望我做什麼?上杆子求你?

    “喂喂,永生你別這樣,”肖仙侯站起身追了過去,“你要我做的事,不也挺圓滿?”

    說起這個圓滿,還真是這麼回事,最近齊永馨去書閣的次數很多,美其名曰是幫書社白社長催稿,但是她在倒追一個學弟的風聲,已經在修院裏傳開了。

    這個消息,引起了相當多女生的不滿,不管怎麼說,李永生在修院中都算數得上的院草,還是那句話,本修院沒有院花院草排行榜,若是真有,他鐵定進十大……最少進前三。

    別的女修出於矜持,沒有明目張膽地倒追李永生——當然,李永生的條件不太好,這也是一大原因。

    但是別人都不好意思下手,偏偏地這齊永馨舍得下麵子,以內舍生的身份去追外舍生。

    不帶這麼老草吃嫩牛的。

    不過齊永馨的神經粗大得很,聽到這樣的物議,她反倒是來書閣更勤快,她用實際行動表明——我願意跟誰走得近,跟別人無關!

    有沒有女生堵住她,邀請她去小樹林聊天,這個李永生不知道,不過他確實是通過雙方的接觸,一點一點地了解到了她的情況。

    每一次,齊永馨都要介紹一些“薇薇”的情況,表明她是個內應,無非是幫助他獲取“她”的芳心。

    但是她的心思,是個傻子都看得出來,所以在肖仙侯看來,就覺得自己辦事挺“圓滿”。

    李永生聽到小鮮肉的話,也是有點頭大,最近他跟齊永馨接觸得比較多,很輕易地套出了一些他想要知道的消息。

    到目前為止,他已經有九成九的把握,這個永馨跟他的愛侶無關,當然,若是要百分百確定的話,兩人必須得有足夠近的關係才行。

    基本上,他已經可以跟這女孩兒脫離接觸了,不過齊永馨除了對他感興趣,對肖仙侯似乎也有些好奇,時不時地了解一下。

    李永生不太清楚她是怎麼想的,這裏的女修,並不怎麼流行“腳踏兩隻船”,而齊永馨雖然有點傻大姐的味道,但是這人本質上卻是不壞。

    他也就隻能跟她保持不即不離的接觸,聽到這種麻煩事,他眉頭一皺,“算了,不說這個了,我幫你減肥的事情,你說出去了沒有?”

    “沒有,”肖仙侯斷然搖頭,又陰陰一笑,“減肥成功,當然是我自己下的辛苦……不成功,我當然更不會說。”
hkguy 發表於 2016-4-7 23:59
第一卷 那些勤工儉學的日子 第十二章 驛動的時刻

    “你這小子”李永生登時就無語了。

    他原本還想著,自己能幫肖仙侯成功減肥的話,消息一旦傳出去,他再接幾個類似的買賣,本修院這幾年的生活費,就有著落了。

    哪曾想,這廝竟然沒有宣傳出去的打算,李永生真的是有點鬱悶。

    不過他跟小鮮肉相處得十分投緣,對方既然忌諱說這種事,他也不會強求他不是胖子,但是能體會到其內心的敏感。

    反正李某人會的東西海了去啦,若不是不想高調,靠什麼賺不到這點小錢

    事實上,他所用的減肥手法,涉及的一些原理,也不是本位麵完全掌握的,一旦流傳開來,沒準還要受到質詢。

    然而,饒是這樣,他還是忍不住問一句,“就算減肥成功你也不打算說”

    肖仙侯白他一眼,理直氣壯地回答,“那當然了,萬一體重反彈呢”

    胖子的悲哀啊,李永生鬱悶地點一下頭,“那行吧,就今天晚上好了”

    一晚上之後,肖仙侯又渾身地走了,不過這次的狀態,比上次要強出不少。

    李永生略略打坐了一陣,去食堂打飯。

    不經意間,他猛地發現,老大胡漣望正坐在食堂裏吃飯,他的身邊,是一個豔麗女生。

    兩人關係似乎不錯,一邊吃飯,一邊低聲地聊著什麼,相互之間靠得很近。

    “這是開始配對了嗎”李永生笑著搖搖頭,端著食盒離開了。

    他早就知道,同學們會有這麼一天,不過他沒想到的是,本宿舍最早開始的,竟然是胡漣望這寡言少語之人。

    那女修並不是外舍生,他也沒有在書閣見過。

    希望兩人能有好的結果吧,他將食盒帶到書閣,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正吃喝之際,他聽到不遠處一聲輕笑,“這還真是鄉下人的做派。”

    說話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帥氣少年,腰裏也沒有博靈本修院的銘牌,隻掛了一根鋼鞭。

    不過一大早能出現在書閣,顯然也不可能是無關人。

    李永生也沒跟他計較,隻是憨憨地一笑,點點頭,算是打個招呼,然後繼續埋頭吃飯。

    這種寵壞的孩子,他沒興趣叫真,而且他真的不是鄉下人哥們兒是上界之人

    這少年見他這副模樣,嘴角一撇,臉上不屑的表情,越發地明顯了,他抬腳向前走兩步,下巴微揚,傲然發話,“你,吃完飯跟我走。”

    李永生又抬頭看他一眼,臉上還是掛著笑容,卻是連話都沒有回。

    “喂,我跟你說話呢,你聽到沒有”少年火了,提高了嗓門,“你不過是個小小的外舍生,這是什麼態度”

    李永生緊劃拉兩口飯菜,將食盒掃蕩一空,一伸脖子,將食物咽下,才抬起頭笑眯眯地問一句,“你叫我走,書閣勘驗的活兒,你來做嗎”

    少年先是一愣,然後很隨意地一擺手,淡淡地發話,“自然有人去做,這不是你要操心的。”

    李永生怪怪地看著他,嘴角翹起一個小弧來,“書閣何時來了這麼年輕的管事”

    “你討打”帥氣少年一揚手,抽出了腰邊的鋼鞭,不過他猶豫一下,鋼鞭還是沒有砸下來,隻是鐵青著臉發話,“你竟然不聽我的”

    “你以為你是誰啊,”李永生哈哈大笑了起來,“我是書閣勘驗,馬上要開始做活了,你竟然要我停下來跟你走,那麼多修院師生,可是等著我呢,你覺得你比他們都重要”

    少年微微一愣之後,臉上露出了哂笑,很不屑地哼一聲,“你跟我走,自然有人負責。”

    “抱歉,我都不知道你是誰,”李永生有點惱火了,說話也不客氣了,“你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要我跟你走,信你的才是傻瓜。”

    “你敢羞辱我”少年的眼睛一眯,手中鋼鞭一揚,就待打下。

    李永生看都不看他,站起身洗食盒去了,“有事的話,讓書閣管事跟我說,我不管你是誰家的子弟,也不會在意你的身份。”

    少年愕然地站在那裏,良久,才一揚鋼鞭追了上去,“小子你找死”

    “少年,止步”旁邊走過一名中年人,一看就知道是教諭,他麵色不善地發話,“書閣內禁止打鬥,我不管你家大人是誰,現在你馬上給我滾”

    這教諭姓劉,是帶外舍生的,家就住在附近,平時總愛擺資格訓人,也訓過李永生,不過大體而言,還是一個喜歡就事論事的。

    “好好,劉教諭你厲害,”少年氣得笑了。

    不過他也知道劉教諭鐵麵無私,所以沒有計較,而是狠狠地瞪一眼李永生,“這事都要著落在你身上,別以為就這麼完了。”

    慣出來的孩子,就都是這性情,知道劉教諭難纏,就發泄到外舍生身上。

    看著他轉身離開,李永生不屑地哼一聲,“有病不是”

    劉教諭也盯著此人離去的身影,然後才轉頭過來,“這家夥是誰”

    “您都不知道,我哪裏會知道”李永生苦笑著一攤手,“我還打算問您呢。”

    劉教諭狠狠瞪他一眼,“這種品行不端的人,也就是你去招惹。”

    你真是拉仇恨的的好手,天下皆敵的節奏嘛,李永生也懶得計較,自顧自地去洗食盒了。

    這少年離開書閣之後,拐了兩個彎,走了百餘丈,來到了一處花團錦簇的小院。

    他推開院門之後,大聲發話,“大姑,那書閣勘驗很是不知道好歹,對我惡言相向,不用尋他了吧”

    院子裏,一名女修正在澆花,聞言她扭頭過來,淡淡地看自己侄兒一眼,“尋不尋他是我的事,倒是我要你辦事,你就是這麼做的”

    若是李永生在場,當可以認出,這女修正是那聽了通竅說法的中年、美婦。

    這帥氣少年很不高興,“我要他來了,他非要看那書閣,好像他一時離開,書閣就要倒掉一樣左右不過是一個義工,拿腔捏調,十足的厭物。”

    “你,”那中年、美婦被他這話噎住了,愣了一愣之後,才大喊一聲,“你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麼”

    “不至於吧”帥氣少年愕然,大姑可是本修院的總教諭呢。

    “你這也蠢到一定的境界了,我請他都請不動,”美婦沒好氣地回答,“而且書閣勘驗,原本就是不能離人的,你真是算了,懶得理你。”

    帥氣少年卻不以為,自己將此事做得有多差,“大姑你沒跟我說啊,而且煉丹,他懂什麼”

    “我就沒辦法跟你說,”中年、美婦氣得哼一聲。

    “不管怎麼說,我是不去請了,”帥氣少年也是一肚子火氣,“若不是一個礙物兒在眼前,我一鞭下去,定要叫他骨斷筋折。”

    “何須用鞭我一掌下去,就能讓你生死不知”中年、美婦沒好氣地看他一眼,“好了,還不滾,等著吃午飯嗎”

    帥氣少年見狀,不敢多話,轉身溜走了。

    李永生也挺奇怪,自己怎麼遇上這麼一個棒槌他甚至都不知道,這棒槌是誰家的。

    下午的時節,他正在書閣裏做事,猛地門外跑進一個人來,正是齊永馨。

    齊永馨雖然人高馬大,每次來書閣都是溫文爾雅,盡顯淑女風範,但是這次,她明顯地慌張了,還沒進書閣就大喊,“李永生,肖仙侯被人打了。”

    “什麼”李永生覺得自己可能聽錯了,“你說誰被打了”

    小鮮肉做事方式有點猥瑣,但那廝真不是惹事的人,因為身材肥胖,經常被人欺負才是真的。

    “肖仙侯被打了,”齊永馨停下腳步,急促地喘氣,“在303宿舍內被人打的。”

    兩人現在很慣熟了,齊永馨不但知道,這倆都是本屆辰班的,還知道兩人都住在庚子樓303,。

    肖仙侯今天第二次減肥,還是睡到下午才起身,本來想著起身衝個澡,然後再混一節課,不成想門外衝進幾條壯漢,按住他就是一頓暴揍。

    庚子樓上都是新生,有人是齊永馨的鄉黨,所以她能知曉。

    “這真的沒搞錯”李永生聽得站了起來,“你幫我看值一下,不用管別的,無須借給外人書就行,能等的讓他們等一等。”

    “喂喂,”齊永馨還待說什麼,隻見這廝腳下生風,一溜煙跑得不見了。

    “這家夥,”她搖搖頭,在他的位置上坐下,悻悻地一撇嘴。

    李永生知道消息算晚的,畢竟是傳到內舍生耳中,才又傳回他這裏的,待他回到庚子樓,看到有人三三兩兩地從樓上下來,303宿舍門口,還站了二十幾個人。

    這二十幾個人,大多是辰班的同學。

    李永生匆忙跑上去,這才發現,303宿舍的門,都被打掉了半扇,見到他過來,辰班的同學讓出了一條路。

    肖仙侯鼻青臉腫地站在屋中,咬牙切齒地發話,“麻痹,勞資等著他們晚上再來。”

    胡漣望也是紅著臉,額頭青筋直蹦,“仙侯,這事兒交給我了”

    咦李永生聽得有點不解:這風、紀委員怎麼這麼激動
hkguy 發表於 2016-4-8 00:01
第一卷 那些勤工儉學的日子 第十三章 傳說中的校園暴力

    沒用多久,李永生就弄明白了真相,合著這事兒還真是胡漣望引起的,怪不得丫那麼激動。

    起因就是他在食堂裏看到的,那個跟胡漣望一起吃飯的內舍豔麗女生。

    那女生不是別人,正是醜班胡教諭的女兒,傳聞中比較不檢點的胡菲菲。

    非常不幸,胡漣望喜歡上了她,而且胡菲菲也挺欣賞他。

    兩人好了差不多一旬了,結果胡菲菲剛分手的男友不答應了。

    那人是上舍生黨玉琦,他不是不知道胡菲菲的背景,胡教諭是極為難惹的,而她也是風流得緊,但是他就是喜歡。

    每個不含糊的年輕人,都認為自己會成為另一半的唯一,黨玉琦也不例外。

    但是非常遺憾,他也僅僅是胡菲菲生命中的過客,對於這個結果,他心裏是相當地沮喪和不滿,而當他聽說,胡菲菲的新歡,僅僅是個外舍生的時候,心中的憤恨就到達了極致。

    所以他帶了一幫同學,來找外舍生的麻煩,當時胡漣望在上課,他帶著人踹壞303的門,把躺在屋裏睡覺的肖仙侯打了一頓。

    上舍生們在動手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打錯人了,但是錯了也要打,不如此,怎麼能讓新生們知道老生的不好惹?

    無非是打得輕點就是了,冤有頭債有主嘛。

    他們甚至放下話來,晚上還要來,胡漣望你不在的話,303的人,見一個打一個。

    肖仙侯受此無妄之災,當然不會埋怨自己的舍友,他的一腔怒火,全算在了黨玉琦的身上——尼瑪,這事兒不能算完啊。

    胡漣望趕回來,聽說這番因果之後也惱了——你有種衝著我來啊,搞別人算什麼?

    不過上舍生的手段,他也是知道的,且不說人家的修為,比外舍生要高不少,隻說人家在修院裏呆了兩三年,人脈就不是外舍生能比的。

    所以他打的主意就是——向院方舉報,檢舉上舍生們的不當行為。

    肖仙侯對這話不屑一顧,他很幹脆地表示,“想舉報,是你的事兒,我就等著他們晚上來……永生,你是什麼意思?”

    告家長神馬的,最煩了,都是成年男人了,這點小事捅到院裏,真不夠丟人的。

    李永生呲牙一笑,“我就想見識一下,什麼叫303的人,見一個打一個……真有那麼厲害,挨頓打又何妨?”

    “我就知道,你是好兄弟,”肖仙侯走上前,抬手一拍他的肩膀,“把秦天祝他們也叫來……花多少,算我的!”

    他心裏其實很清楚,李永生個人的戰力,就相當地不俗,至於說花錢找人幫忙——那真的是憋屈得太狠了,無論如何要出這口氣。

    小鮮肉家裏條件不錯,但也僅僅是不錯而已,往日裏他也沒怎麼大手大腳花過錢。

    李永生扯動一下嘴角,“用得著叫他嗎?”

    “那行,就咱哥倆,”肖仙侯鐵青著臉,從床下抽出兩把砍刀,遞給對方一把,“打不過就拚了……砍死人了,你隻管往我身上推。”

    李永生微微一笑,抬手推開了砍刀,“不過是幾個上舍生,很厲害嗎?”

    他倆這種大無畏的精神,很快就傳遍了辰班,然後傳到庚子樓裏,所以大家很快就知道,有兩個外舍生,要迎戰上舍生。

    樊長平也回來了,看到寢室被糟蹋成這樣,心裏也是極為不滿。

    不過黨玉琦的惡名,他聽說了很久,身為七幻城本地人,他知道黨玉琦的姑父,也是博靈本修院的教諭,而黨玉琦的姨夫,則是七幻城軍役使。

    軍役使是地方官職,除了負責兵部,勞役的事也歸他管——這個權力是很大的。

    樊長平真不想摻乎這趟渾水,於是扯了胡漣望私下商量,說這個事情不要鬧大,老大你若是有心,我幫你找找門路,隨便花點小錢擺頓酒,跟黨玉琦和解掉算了。

    胡老大本身不是個膽大的,但是連累舍友挨打,令他覺得顏麵無光,而且遇到爭女人這種事,是個男人就不可能認慫!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胡漣望很不屑地表示:就算他們想擺酒,還得看老二答應不答應!

    肖仙侯絕對不肯答應!躺在宿舍裏好好睡覺,都被人打了一頓,這事兒絕對不算完,他甚至很決絕地表示,“老大你要是膽小,就躲出去,我也不會說你啥。”

    胡漣望還能說什麼?隻能拚了,躲得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不是?

    沒有人想到彙報景教諭解決問題,學生之間的事情,本來就該在學生之間解決。

    而且現在,除了門被踢壞,也沒有什麼更嚴重的後果,如何向教諭彙報?

    樊長平見三人執意要留在宿舍,他隻能搖搖頭離開,“我爺爺病了,我要去看他。”

    這十有八九是借口,但是他已經提出了解決方案,也算出了力,三個舍友不接受,他也沒義務陪著三人挨打不是?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辰班的同學裏,也不止一個人勸他們暫時躲避一下,但是這三人紋絲不動。

    胡漣望倒是拿出點錢來,要同學們幫著買點酒菜回來,他要陪著老二老四等對方來。

    胡老大是怕自己去采買,被上舍生堵住,這是他必須要考慮的,但是在宿舍就不同了,這裏相當於半個主場,就算動了兵器,也可以往正當防衛上靠。

    關鍵還是要看,有沒有膽子拿兵器往對方身上招呼的膽子。

    酒菜很快就被買回來,三人吃喝一陣,胡漣望看一眼肖仙侯,“老二,你不能從上麵找點關係,收拾一下那幫家夥?”

    “不用,”肖仙侯很果斷地一搖頭,眼中滿是憤恨,“從小到大,我還沒被人這麼欺負過。”

    李永生訝異地看他一眼,他聽得很清楚,這家夥說的是“不用”,而不是不能。

    看來這廝家裏,也有點小能量啊。

    這實在太正常了,本修院太難考上,也太貴了,尤其博靈本修院這種郡中數一數二的,像李永生、齊永馨這樣出身普通的,也就是半數左右。

    肖仙侯感覺到了他的目光,衝他笑一笑,“老四,今天就指望你了,我身子還酸軟著呢,不過你放心,隻要不死人,多大的事兒都算我的。”

    “能有多大的事兒,”李永生不以為然地一笑,站起身來下樓,不多時又走回來,手裏拎著一根兩尺長的四楞鐵棒,“不用拿刀了,這就行。”

    他原本是打算空手的,既然小鮮肉大包大攬,他當然也不介意省點事。

    至於說砍刀,他沒打算用,學生之間這點事,用得著嗎?

    “我去,”肖仙侯看到那鐵棒的模樣,登時就是一愣,“這不是武場的門閂嗎?”

    武場門閂乃是精鐵煉製,不但沉重,還是修院的公共財產。

    “看它順手,借來用一下,”李永生隨手將門閂放在床鋪上,壓得床板微微一顫。

    “果然不愧是接下了觀星樓跳樓者,”胡漣望感慨一聲,老四救了一個輕生者的事兒,他也聽說了,不過一直沒太當回事。

    現在想起來,從百丈高處跳下的人,老四能在倉促間接得下,隻是雙臂脫臼,這份能力,真不是隨便什麼修者能做到的,製修恐怕也夠嗆,得是司修才保險。

    肖仙侯聞言,就又問一句,“老四,真不找秦天祝來撐場麵?”

    李永生隻是笑一笑,並不回答。

    與此同時,也有人在問秦天祝同樣的問題,“你不去管一管?”

    下午的衝突不算大,但是胡菲菲在校內的緋聞度很高,黨玉琦等上舍生又是闖進宿舍打人,消息傳得還是很快的。

    “沒必要,”秦天祝笑著搖搖頭,“黨玉琦這次,要踢倒鐵板了。”

    他自己就是跳樓事件的當事人,雖然隻是從三十餘丈處跳下的,但是李永生竟然能在接下他之後安然無恙,後來他仔細回味一下,發現換給自己,也是做不到的。

    對於這一場衝突,他反倒有點期待,“也不知道這廝,是得了什麼傳承……一起去看看吧。”

    303宿舍的三人,一直吃喝到亥初,才聽到有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很多腳步聲。

    然後有聲音響起,“黨玉琦辦事,不相幹的人散了!”

    “我去尼瑪的,”胡漣望已經喝得有點酒精上頭,拎起一把砍刀就站了起來。

    “老大,”肖仙侯一把抓向他,但是他早上才結束減肥,下午又被打了一頓,再加上喝了酒,手腳不太利索,沒抓住胡漣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衝出去。

    然而,胡漣望衝出去得快,回來得也快,隻聽得幾下清脆的碰撞聲,303宿舍的老大,就跌跌撞撞地退回了宿舍,接著一個趔趄,好懸沒有摔倒。

    緊接著,四五個學生出現在門口,打頭的是一個壯漢,身高七尺開外,他手持尺許長的短棍,獰笑著看向屋中,“嘿,敢用刀,膽子不小。”

    這幫上舍生,都是打架打老了的,人手一根短棍,戲謔地看著屋裏的三人。

    “給我砸,砸個稀巴爛!”壯漢大喝一聲,“這三個家夥的手腳,統統打斷!”

    這氣場實在太強大了,肖仙侯抄起砍刀,蹭地站了起來,“找死!”

    “老二你鎮定一下,”一個聲音傳來,慢悠悠的。
hkguy 發表於 2016-4-8 00:02
第一卷 那些勤工儉學的日子 第十四章 衝動的懲罰(盟主賣棒棒糖加更)

    李永生一直在不緊不慢地吃喝著,其他兩人一副大敵當前的狀態,他卻放鬆得很。

    直到對方發出打斷手腳的話,他才站起身來,拿起了床上的精鐵門閂。

    “我讓你裝逼!”兩條漢子猛地衝了上來,手起棍落。

    隻聽得乒乓一陣大響,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完全不可控了,一群人鬧哄哄地衝進來,不顧青紅皂白大打出手。

    就連那叫做黨玉琦的壯漢,都看不清發生了什麼。

    然而,就在僅僅幾息之後,聲響驟然間停止,衝進來的七八個學生,已經躺在了地上,痛苦得滾來滾去,哀嚎聲此起彼伏。

    李永生手持精鐵門閂,好整以暇地站在那裏,仿佛從來沒有出過手一般。

    他身後站著一個胖子,正要提著砍刀前衝,而胖子旁邊有個瘦子,正死死地拽著他,“老二,老二,別亂來啊。”

    來的上舍生愣了足足有半分鍾,然後才有人猛地喊一聲,“跑啊!”

    躺在地上的人,已經被打斷了手臂,失去了戰鬥力,上舍生身為準製修,這點名堂還是看得出來的,誰不害怕?

    鐵棒已經很嚇人了,鐵棒之後還有砍刀,雖然在修院裏,私自動用銳器打架,是要被嚴懲的,但是此刻不跑,傷的是自個兒啊。

    一群人轟地散去,還有人情急之下,直接從欄杆處跳了下去,“咚”地一聲悶響之後,又隱約傳來“哢吧”一聲,然後就是一聲慘呼,“啊~”

    天太黑了,從三樓跳下的這位,摔傷了腳骨。

    眨眼之間,303門口站的,就隻剩下那名壯漢了,其他人不是跑了,就是躺在地下哀嚎。

    黨玉琦倒是有幾分膽子,他怔了一怔,一掄手中短棒,直奔李永生而去,臉上是異常的猙獰,“小子你該死啊!”

    短棍帶起風聲,重重地砸向了對手。

    李永生手腕一抖,直接迎上短棍——其實對方的短棍,也是鐵製的,上麵裹了一層樹皮,看起來像木頭,主要是為了陰人,這幫上舍生,打架的次數太多了。

    不過黨玉琦的運氣,也就到此為止了,他直覺得手臂一震,短棍脫手而飛,接著兩處肩胛骨傳來劇痛,隨之而來的是兩聲“哢吧”的輕響。

    原來他的肩關節,已經被對方砸脫了。

    然後,才傳來“叮”的一聲輕響,原來那短棍此刻才落地。

    黨玉琦硬是要得,他穩穩地站在那裏,衝著李永生獰笑一聲,“小子,我記住你了……敢跟我作對?咱們沒完!”

    “嘖,”李永生咂巴一下嘴巴,很無奈地看著對方,“你丫有病吧?見誰打誰,這可是你說的……我該隻挨打不還手嗎?”

    他手腕一翻,將精鐵門閂遞給了肖仙侯,“好了,我的任務完成了……你想怎麼報仇,我就不管了。”

    肖仙侯見狀大喜,隨手將砍刀扔到床上,接過了門閂,不過他還真沒想到,精鐵門閂有那麼沉重,手腕一抖,整個人都差點栽到一邊。

    所幸的是,他手頭的功夫也不錯,及時又伸出一隻手,總算是接過了門閂。

    他心裏不禁暗暗地咋舌:我去,這麼沉重的東西,老四一隻手就掄得那麼快?

    快是真快,他甚至沒看清楚,黨玉琦的短棒如何脫手,老四又如何製住了對方。

    他能看到的,就是一道道殘影。

    這根本就不是本修生的水平了吧?博修生也不過如此。

    當然,現在的他是顧不了那麼多,所謂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他今天積攢的怨氣,可是大了去啦。

    看到這胖子無限怨毒地瞪著自己,黨玉琦隻覺得心裏一揪,但是馬上,他又為自己的怯懦而感到慚愧,獰笑一聲,“小子,動手之前,你最好考慮一下後果!”

    肖仙侯本來還有那麼一絲絲的猶豫,聽到這話之後,勃然大怒,想也不想,雙手掄著門閂,狠狠砸下,“尼瑪……你打勞資的時候,想過後果沒有?”

    嗵地一聲大響,黨玉琦緩緩地倒在地上,不多時,額頭汩汩地冒出了鮮血。

    也虧得他是上舍生,算修煉有成,擱給一般人,隻這麼一擊,極可能打爛半個腦袋。

    肖仙侯一旦出手,整個人就像瘋了一般,手裏的門閂不住地落下,轉眼就打斷了對方的四肢,然後獰笑著尋找下一個,“臥槽,下午誰還打我來著?”

    李永生覺得小鮮肉做得有點過了,才待出聲發話,胡漣望扯他一把,低聲發話,“他們本來要打斷咱們手腳的……沒看出來,老二倒是個狠人。”

    倒也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李永生聽到這話,當然不會再吭聲了。

    肖仙侯打斷了三個人的手腳,而跳樓沒跑掉的那廝,也被辰班其他同學圍了起來——我們不動手,但是你想跑也沒門!

    這廝著急逃跑,又不敢動手,於是就出聲威脅,“我是王銘軒,你們敢攔著我……知道我姐姐是誰嗎?”

    辰班的同學不予理會,也沒人搭腔——反正這麼多人圍著你,看你合適找哪個算賬。

    所謂法不責眾,說的就是這種心態。

    這時肖仙侯從樓上跑了下來,二話不說就是一棒子砸了過去,“你姐姐算什麼東西!”

    不遠處,圍觀的人群裏有人低聲發話,“天祝,是王銘軒呢。”

    “幹咱們屁事,”秦天祝不屑地冷哼一聲。

    對他而言,王銘軒其實比黨玉琦的腰杆粗,王同學的姐姐,嫁給了道宮一個雜役,雖然是小妾,但也是明媒正娶,根本不是黨玉琦那些世俗的關係能比的。

    不過跟秦家相比,王銘軒這點關係就不夠看了。

    肖仙侯絕不手軟,直接將王銘軒打斷了四肢,然後一扔精鐵門閂,拔腳跑了,嘴裏還在大喊,“老大老四,你們放心……這事兒包在我身上了!”

    秦天祝看著他消失在遠方夜色裏,愣了好久才嘀咕一句,“這尼瑪誰啊……挺不含糊?”

    肖仙侯才跑了不久,修院的安保接到消息,趕了過來。

    安保過來一了解,覺得茲事體大,於是上報院方——學生之間鬥毆,好幾個人都被打得骨折了。

    這種鬥毆算大事嗎?算,也不算。

    說算,是因為這樣的傷勢,總要養一段時間,而且,這是群體性事件。

    說不算,是因為對修者來說,這真不是多大的事兒,用點好藥會恢複得更快,當初秦天祝跳下觀星樓,傷勢比這嚴重多了,可不也沒多大事?

    正經是,銳器帶來的傷害不容易好,若是砍掉了手腳胳膊之類的,長不出來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黨玉琦一幫人出來找事,隨身帶著的都是鐵製短棒。

    今天這種級別的衝突,一般會在修院內消化。

    七幻城的地方勢力,想插手也不容易,終究是超然物外的本修院,不怎麼受外界影響。

    院方暫時沒有人表態,這點事情不算太嚴重,眼下已經是夜裏,沒必要那麼著急。

    於是安保做出了決定,將打人的兩名外舍生帶走,至於說受傷的上舍生——先送醫吧。

    胡漣望也沒解釋,說自己沒打人,事實上他是最先動手的。

    不過他還是有點後悔,側頭看向李永生,“咱倆也該先躲開的,老二真聰明。”

    “嗬嗬,”李永生無所謂地笑一笑,“合著別人衝進來打人,咱們還不能還手了?”

    “你倆,態度端正點,”有安保看不過眼,喊了一嗓子。

    不過,他們也沒難為這二位,直接將人帶到了值班室,甚至還有人對黨玉琦表示出了不屑,“一堆上舍生,被兩個外舍生吊打,也真夠出息的。”

    值班室是一間麵積很大的平房,幾個安保很隨意地問著,還有人在一邊做筆錄。

    不過這筆錄很潦草,大概就是記錄一下事發經過,修院的學生和修院的安保,都是一家人,不存在誰難為誰的問題。

    倒是上舍生的教諭趕到了,那是一個瘦高的中年人,要求嚴懲打人凶手。

    安保根本不理他,說你隻是教諭,沒資格插手修院的事情。

    問明白經過之後,安保甚至打算將兩人放回去——這不是他們偏心,而是對修院的學生,真的沒必要管那麼死。

    至於說可能畏罪潛逃?別逗了,那不是找著讓修院除名嗎?

    上舍生的教諭堅決反對放兩人回去——這倆不穩定因素,得在值班室關著!

    安保們商量一下,發現外舍生的教諭沒來,決定給這教諭一個麵子。

    不過他們也做出了提示,“你們能讓下午挨打的肖仙侯出麵作證,就放你們回去。”

    “他吃壞肚子了,沒準在哪兒蹲坑,”李永生當然不能說那廝跑了。

    但他還是有點小小的鬱悶:那廝人都不見……說好的萬事都有你擔著呢?

    胡漣望做為風紀、委員,提出了正當要求,“能通知一下我們班的景鈞洪教諭嗎?”

    雖然大家都是修院的人,但是教諭保護學生,那是天然的政治正確。

    “他不在修院住,”安保待理不待理地回答,“起碼得明天早上了。”

    胡漣望和李永生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濃濃的無奈。

    值班室裏有床鋪,不過顯然,不是給這倆犯了錯誤的學生睡的,兩人隻能選塊地方,默默地打坐,度過這難熬的一夜。
hkguy 發表於 2016-4-8 00:05
第一卷 那些勤工儉學的日子 第十五章 洋洋得意的狗

    天剛放曉,值班室裏又來人了,七八個男人,三四個女人,吵吵著要院方處理打人凶手。

    來的都是上舍生的親屬,自家孩子在修院被打了,家長們肯定不答應,其中尤其是黨玉琦的姑姑,態度特別不好,要求安保開除這兩個學生。

    黨玉琦的姑父倒是沒有來,他身為修院教諭,不好在此事上偏幫太過——不管怎麼說,是一幫上舍生,跑到外舍生的宿舍鬧事去了。

    安保做事,還是相對公平的,說開除的事兒,我們做不了主,而且此事誰是誰非,還不一定呢——要不您跟院領導打個招呼?

    跟院領導打招呼,顯然是不可能的,她連自己的老公都拽不過來。

    然而,不管怎麼說,這些學生親屬的出現,還是給了安保一方沉重的壓力。

    轉頭看外舍生的親友團,那就相當地單薄了——根本就沒人,胡漣望是靜疆府的,在郡治有個堂姐,聯係還不多,至於說李永生……他可能有親友團嗎?

    總算還好,景鈞洪教諭不久之後趕到了,他人一到,就很強勢地表示,“我的學生要上課,先把人放了,這事情該怎麼處理,可以慢慢商量。”

    “景教諭教的好學生,”黨玉琦的姑姑冷笑著發話,“他們出去是要上課呢,還是去打人?”

    “我的學生,用不著你操心,”景鈞洪冷哼一聲,傲然回答,“倒是有些上舍生,屢次三番來外舍生的宿舍挑釁生事,也不知道是什麼家風!”

    “你!”女人氣得怒視著他,卻是沒法說更多。

    她老公都不好出麵,她出麵就已經是極限了,保護侄兒是應該的,但是一定要跟院方的教諭作對,就有點不智了。

    “你倆先回去,”景教諭根本不理她,自顧自地對自己的學生說話,“放心好了,你們是有教諭的,沒誰能欺負我的學生……總要替你倆討個公道!”

    安保見他如此說話,也沒辦法攔著。

    就在此刻,外麵又走進一人來,一副小廝的打扮,口氣卻是不小,“是誰打傷了王銘軒?道宮原本要召見的……肇事者在哪裏?”

    一時間,偌大的值班室裏,靜得連根針掉落都聽得到,居然引起了道宮的關注?

    還是景教諭底氣足,呆了一呆之後,他才沒好氣地回一句,“來本修院說道宮,你有病吧?誰家的小廝……再敢胡言亂語,打你出去!”

    那小廝原本洋洋得意著,聞言登時一愣,然後指著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地發問,“我替道宮傳話,你竟敢罵我?”

    “替道宮傳話,憑你也配?”景教諭不屑地哼一聲,“不是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有資格代表道宮的……安保還不把這廝趕出去?”

    安保們擠眉弄眼地交換眼神,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對本修院來說,道宮實在有點高高在上,不過修院中發生的事情,自有修院的章法,道宮想要插手,也要考慮物議。

    正是因為如此,景鈞洪仗著自己是修院教諭,就敢嗬斥那小廝,安保們見有人出聲,也願意殺一殺這小廝的威風。

    那小廝卻是渾然不懼,他冷笑一聲,“我當然是小人物,可我是傳話的,諸位莫非不知道,打狗也要看主人的嗎?”

    景鈞洪氣得笑了,“原來你也知道自己才是一條狗?”

    “是狗又怎麼樣?”小廝得意洋洋地回答,一點都不以為恥,“我是道宮的狗。”

    這話一出,周圍人反倒是無以應對了。

    景教諭眉頭一皺,不耐煩地發話,“你連給道宮做狗都沒資格……還不攆這廝走?”

    他對道宮的情況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很顯然,這小廝並沒有攜帶道宮的手書或證物,空口白牙就要如何如何,說明派他來的那位,地位也尋常得緊。

    說不定小廝身後的人,才是道宮的那條狗。

    真是道宮裏有點身份的人,有無數種更好的辦法,來幹預此事。

    然而,景教諭清楚,安保們卻是不清楚,想到這小廝身後可能有大人物,大家又猶豫了。

    景教諭連催兩次,一個安保低聲嘀咕一句,“想趕他出去,最好問一下宋院長。”

    宋嘉遠是博靈本修院的副院長,院中安保一塊是他分管的。

    “趕誰出去?”就在這時,門口響起一個嘶啞的聲音,就見一個瘦高的中年人走了進來,此人長了一雙三角眼,卻氣勢極強。

    “宋院長,”眾人齊齊稱呼一聲。

    “誰是書閣勘驗?”宋嘉遠四下掃一眼,卻也不等對方提供答案,直接自顧自地說話,“大家要借書,你卻脫崗,趕緊回去!”

    身為修院頂尖的幾個人物之一,他這話說得自然而然——他真不需要知道更多。

    “對不起宋院長,我錯了,”李永生鞠個躬,拔腳就往外麵走,“馬上就趕去,希望您能原諒我的錯誤。”

    他走的時候,還不忘記拽一下胡漣望的衣角,使個眼色:你還不跟我走?

    胡漣望哪裏有這膽子?少不得悄悄看自家的教諭一眼。

    景鈞洪眼皮耷拉著,似乎沒有注意到這一幕,但是事實上,他極為細微地點了點頭——傻小子你還不跟著走?

    然而,黨玉琦的姑姑見狀不幹了,她大聲發話,“宋院長,他倆行凶傷人,傷的還是我侄兒,該攆出修院才對!”

    她是認識宋院長的,而且宋院長也識得她——都是在修院裏居住的。

    尼瑪,老子想裝聾作啞都不行啊,宋嘉遠心裏暗歎一聲,這蠢女人!

    他剛才那麼不管不顧地發話,看起來是搞一言堂,但是事實上,他隻是想將此事糊弄過去——我不問因果,你們也別說。

    他想給一些人留點麵子,給修院也留點體統,但是怎奈,別人不知道珍惜啊。

    宋院長淡淡地看女人一眼,“你教育出的侄兒,就是大半夜跑到外舍生宿舍打群架?”

    你居然知道此事?黨玉琦的姑姑心裏一驚,她原本想著,趁著姓宋的不明真相,她好好地歪一歪嘴,爭取博個先入為主的印象。

    可是宋院長竟然知道了此事,而且態度相當明確,這讓她生出不妙的感覺。

    不過就算是這樣,她也要努力爭取,為自己的侄兒出氣,“修生發生口角很正常,但是我侄兒已經認輸了,他們還打斷了他的四肢……這是何其惡毒和殘忍?”

    “咱們博靈本修院,要考慮修院的形象才好,這樣的修生,應當除名!”

    “要除名也是除名你侄兒!”宋嘉遠見她如此不識相,越發地惱怒了,他狠狠地瞪她一眼,“他做的那些事,你難道都不知道?”

    黨玉琦這幾年在修院裏,真的是有點橫行霸道,雖然不是每一件事情,都惡劣到需要修院除名,但加起來的話,除名兩次也夠了。

    女人登時語塞,不過她想一想,還是一指那小廝,“這是道宮派來的,要召王銘軒入見……王銘軒也被這兩個學生打傷了。”

    “道宮?”宋院長愕然,側頭看一眼安保,拿眼神發問:怎麼回事?

    他真沒想到,還有這麼一樁公案。

    安保的頭目眼珠一轉,恭敬地回答,“宋院長,此人並無道宮的證物。”

    “唔,”宋嘉遠略略沉吟一下,然後一擺手,淡淡地吐出三個字來,“扔出去!”

    “你怎麼敢?”這小廝是真的不開眼,他大聲嚷嚷著,“你可知打狗要看主人?”

    宋院長根本不理他,背著手徑直走了,心說若是你的主人肯出麵,我打他的時候,或者會看他的主人麵子,至於你……什麼東西嘛。

    胡漣望看到這一幕,就算再不曉事,也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於是拔腳開溜。

    他跟著李永生走出好一段路,才低聲發話,“到底怎麼回事?”

    李永生似笑非笑地回答,“這還用問嗎?咱們沒事了。”

    “啊,這就沒事了?”胡漣望愕然,很是有點不可置信,過了一陣,才遲疑地發話,“莫非……莫非是肖仙侯找到關係了?”

    李永生撇一下嘴,心說我知道的不比你多多少啊,“這我哪兒知道,也許吧……我去,還真是他?”

    前方不遠處,站著兩個壯碩的人影,一個是肖仙侯,一個是肖仙侯的母親——她的體格,並不比她兒子瘦多少。

    兩人沐浴在清晨的陽光裏,笑吟吟地看著他倆,有點遊戲中開了無敵的既視感。

    胡漣望見到二人,一時間心情大好,走上前,衝著魁梧的女人深深地鞠了一躬,“多謝阿姨幫忙……這次是我連累了仙侯。”

    女人臉上本來是笑的,看到他之後,忍不住拉下了臉——就是這廝,惹得她兒子被人莫名其妙地打一頓,她若是有好臉色才是怪了。

    不過還好,下一刻她的臉上就又浮起了笑容,“小胡你說的什麼話,同窗同窗,當然要同甘共苦,小李做的就很不錯,你們要珍惜同窗之情。”

    “我們年輕人,不懂事,”李永生笑了起來,然後狠狠地瞪肖仙侯一眼,“我以為這家夥怕事,昨天跑了呢。”

    “他從來就膽子小,”魁梧女人淺淺地笑著,“虧得有你這好兄弟,他昨天才沒吃虧……不過還好,他知道來找家長。”
hkguy 發表於 2016-4-8 00:06
第一卷 那些勤工儉學的日子 第十六章 那個男人(求推薦票)

    肖仙侯的母親,看起來是五大三粗的樣子,嘴巴還真跟得上。

    三言兩語之間,她就跟李永生解釋清楚了整個經過,既拉攏了小家夥,還說得相當客氣。

    至於她對胡漣望的疏離感,也隻是恰當地表現出了一點,總體上感覺,還是在強調“你們三名同窗,是要團結起來”。

    偏偏地,胡漣望比較蒙昧於人際交往,連這點疏離都聽不出來,他很熱情地回應,“阿姨,要說這次事情的起因,還在我身上,連累仙侯了。”

    他這麼不知進退,肖仙侯的母親反倒不好說什麼了,隻是一本正經地點點頭,“你也別放在心上,誰還沒有年輕的時候?”

    她又說兩句,轉身離開了,臨走還不忘記再次叮囑兒子:要跟同窗搞好關係。

    她才一走,胡漣望就扯住小鮮肉發問,“我說,你老媽不是個生意人嗎,怎麼用得動宋嘉遠副院長?”

    李永生懶得聽這種內幕,加快腳步離開,“我得早走一步,宋院長都說了書閣勘驗的工作重要,若是去得晚了,院長麵子上須不好看。”

    宋嘉遠離著他們也不遠,不到三十丈,他的修為又高,聽到了後麵傳來的聲音,沉著的臉略略有些放鬆——小家夥倒也算知道眉高眼低。

    他也想知道,那個肖仙侯是如何走通那位的路子的,不過小胖子似乎不想說,聽了幾句之後,他感覺十有八九聽不到了,於是加快腳步離開。

    李永生抵達書閣的時候,門口已經有七八人在等著了,見他過來,均長出一口氣。

    有個女生低聲嘀咕一句,“馬素可是很少遲到的。”

    李永生在書閣待到中午,才說要去打飯,肖仙侯拎了食盒來找他,“來來來,買了些外賣,食堂那些飯,吃得早就膩了。”

    李永生聽得笑一笑,也不跟他矯情,“你竟然能帶外賣進來?”

    修院不但不許學生起灶,也原則上不許帶外賣,不過外賣真的不好全都卡住,學生若是硬要咬定,是自己從家裏帶來的,那沒法攔。

    可就算這樣,也不能回回如此托詞,否則修院的食堂賺什麼?

    “攔人的可不就是安保?”肖仙侯得意地一笑,“有了剛才的事,誰還敢再攔我?”

    說到這裏,他的臉一沉,“食堂的飯菜,比外賣還要貴兩成……臥槽,真黑。”

    李永生白他一眼,笑了起來,“你可知道,食堂也是宋院長管的?”

    玄青位麵沒有後勤這一說,但是安保和食堂,都屬於生活服務性質的,由宋嘉遠負責。

    “那算了,不說了,”肖仙侯也笑了起來,“反正以後想帶外賣的話,包在我身上。”

    兩人吃喝了起來,然後就說起了上午的事情。

    對上宿舍老四,肖仙侯真沒啥不能說的,他很明確地表示,我求的不是別人,是我父親。

    “啥?”李永生愕然地張大嘴巴,嘴裏的一口飯,好懸沒噴出來,“你老爸不是死了嗎?”

    “沒死,”肖仙侯一揚眉毛,很有點悻悻的樣子,“我是私生子,不對……我老媽是他初戀情人,他為了在運修的路上走得更遠,娶了別人。”

    怪不得小鮮肉來報道的時候,有母親陪著,合著他身邊就隻有母親,而他母親也就他這麼一個兒子,確實是獨生子女——肖父的正室不許她多生。

    正室出身高門大戶,連生了兩個女兒之後,肖父終於有理由把自己的青梅竹馬納做外室。

    外室一生就是個帶把的,可把正室氣壞了,越發地嚴格要求肖父,不許他多去那裏。

    後來正室也生了兒子,肖仙侯母子倆才好過了一些,不過也僅僅是沒人盯著了,肖父現在年紀一大把了,每天夜裏,都還要辛苦地給正室交作業。

    總之,沒有人希望這個家庭的組成結構曝光,就連肖仙侯自己,也不願意接觸這個老爸,肖母更是不提此事——她認為自己才該是正室。

    這次他搞的事有點大了,尤其是在打倒對方之後,還敲碎了四肢,這種事兒,他不指望自己的老爸,那是不行的。

    不過,為了爭這口氣,咬牙求人也是值得的。

    肖父倒是很痛快,直接寫了個條子,但是悲催的是,他是在今早出門之後,才碰到初戀情人的,他的正室管得太緊,肖母也不想上門去被人羞辱。

    所以宋嘉遠院長來得,就比較晚一些。

    從頭到尾,小鮮肉都是用“那個男人”來稱呼自家老爹。

    李永生當然也不會八卦到去問,怎麼能隨便戳同窗的傷疤呢?

    他不戳,但是有人戳,就在此刻,有個女聲傳來,“原來……你是肖田遵的兒子?”

    肖仙侯哪裏想得到,中午用餐的時間,書閣外竟然有人偷聽,一時間勃然大怒,噌地就站了起來,“誰?出來!”

    不用他喊,說話的人就走入了書閣。

    李永生一看,還是熟人,就是那個曾經問過他通竅的中年、美婦。

    他眉頭微微皺一下,“這位教諭,現在書閣關閉,你還是回去休息一下,下午再來。”

    “我是有事,”中年、美婦不以為然地隨口回答,然後又側頭看眼肖仙侯,“你放心好了,肖田遵那點事,教化房的誰不知道?我說我無意偷聽,你信嗎?”

    “我當然信了,”肖仙侯很認真地點點頭,“孔總諭的話,我哪裏敢不信?”

    這女人是博靈本修院的總教諭孔舒婕,在教化一行裏有著極高的聲望,李永生不知道她的來曆,小鮮肉卻是清楚得很。

    孔總諭見他識得自己,知道不用再解釋了,於是又轉頭看向李永生,“前些日子我曾經著人來找你,不過那人做事有些無禮,是我未曾對其言明,算我的不是。”

    原來是你指使那帥氣少年來的,李永生瞬間就明白了她的話,心說有總教諭在背後撐腰,怪不得那廝趾高氣昂。

    不過她把話說成這樣,他當然不能再計較了,否則實在小家子氣,於是他微微一笑,“總教諭是在開玩笑吧,我壓根不記得有這事,縱然是有,那也是長者過,學生不敢聞。”

    孔舒婕見他不承認,不知道他是不是真不記得了,反正她的話已經說到了,再糾纏這個也沒意思,“上次你的通竅之論,很給我一些啟發,今天正好路過,想請教個問題。”

    “總教諭您折煞我了,”李永生嚇得深鞠一躬,態度非常地端正,“您有話隻管說,我知無不言,隻怕這點拾人牙慧的見地,令您失望。”

    孔舒婕並不好虛禮,不過學生有學生的樣子,這還是很令她欣慰,“你上次曾言,世上不會有兩片相同的樹葉?”

    “這不是我說的,而是實情如此,”李永生點點頭,“文懷先生的遊記,輕江先生的話本裏,都有提及。”

    文懷先生姓湯,不是本朝人,以喜好遊曆出名,著有多部遊記,輕江先生姓徐,百年前亡故,寫了多部話本。

    這也是李永生在書閣做勘驗的成果,大部分書籍他都可以免費看。

    “他二人我自是知曉,”孔舒婕微微頷首,“輕江先生的《傷三亭》中,也有這樣的感慨,但是敢斷言沒有相同樹葉的,你是第一人。”

    “學生隻是轉述,並非原創,”李永生恭恭敬敬地回答,“當不得總教諭誇獎。”

    哥們兒憑空杜撰了一個“老爺爺”出來,真不能別人給頂帽子就戴。

    孔總諭也很欣賞他的謙虛,不過她的來意不在於此,“沒有兩片相同的樹葉,那若是以樹葉入藥,豈不是藥效也不盡相同?”

    “啊?”李永生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你這思維,倒也發散得厲害。

    頓了一頓之後,他才回答,“以我看來,藥效相差仿佛。”

    孔舒婕最近在煉藥,事關幾個頂尖本修院的顏麵之爭,她是一定要贏的,再細小的問題,她都要關注到,以保證自己不出錯——安心等別人出錯才是正理。

    最近幾次她煉藥,非常不順,排除了很多可能因素之外,她就想到了原料的差異。

    上次她著人相召,還隻是想打問一下,但是眼下確實出問題了,她就隻能上門請教。

    哪曾想,這帥帥的小家夥,竟然一口否認了這種可能,她不怒反喜,“此話何解?”

    李永生頓了片刻,以組織言辭,“樹葉不同,關係到的是樹葉本身,它該怎麼生長,如何發展,咱們是拿它來煉藥,這片樹葉能長三個月還是三個半月,對咱們來說……很重要嗎?”

    “就像咱們養狗,是為了看門或者裹口腹之欲,利用的是它的本質,而不是它的個體差異……吹皺一池春水,幹卿底事?”

    孔舒婕小嘴微張,呆呆地看著他,愣了好一陣,才雙掌猛地一擊,“果然是如此,吹皺一池春水,幹卿底事……此話,當浮一大白。”

    “拾人牙慧,”李永生幹笑一聲,“跟總教諭聊天,壓力真的很大。”

    本來是說通竅方式的,你老人家居然想到煉藥上了,您上修院的時候,也不是個守規矩的學生吧?

    “何人牙慧?”孔舒婕的眼睛盯著他,一眨不眨,“你對這話理解得如此之深,想必總有些自己的見地。”
hkguy 發表於 2016-4-8 00:07
第一卷 那些勤工儉學的日子 第十七章 想一想都很拽

    總教諭真的不是好糊弄的,不過還好,李永生也不是常人,一直裝聾作啞。,終於熬過了她的問題。

    看著中年、美婦離開,肖仙侯咂巴一下嘴巴,“唉,你也不早說,早知道你識得孔總諭,我何必去求那個男人?”

    “我連她叫什麼都不知道,上一次也搞得很不愉快,”李永生白他一眼,也懶得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對了,你老爸……那個男人是做什麼的?”

    “你問這做什麼?”小鮮肉老大不高興,不過想一想,名字已經有了,再打聽人,就很簡單了,於是不情不願地回答,“他是教化房的。”

    李永生見他這副模樣,知道不好再多問了,但是這個時候,能多問的才是真朋友,想到自己在值班室呆了一晚上,這廝居然提前跑了,他覺得自己該多問一句,“府教化房?”

    小鮮肉明顯地不想談這個問題,不過麵對同窗的提問,他還是沒有猶豫,皺著眉頭吐出四個字來,“郡教化房。”

    省教育廳的啊,李永生明白這個分量了,但是看到這廝一張苦瓜臉,忍不住就又要調戲他一下,“教化長?”

    肖仙侯白了他一眼,這一次,他吐出的字數更少,“副的!”

    副廳也不差了,李永生滿意地點點頭,“行了,我又不求他,你擺這副苦瓜臉給誰看?”

    “我當然知道你不求他,”肖仙侯又白他一眼,“你若肯開口,求秦天祝不就完了?”

    “嗬嗬,”李永生微微一笑,他對自己不求人的心態,還是有點自得的。

    不過他不求秦天祝,不代表景教諭不求,而他上次將景教諭引見給秦天祝,算是教諭領了點人情,所以這次才會異常強勢地支持他。

    所以說人情這東西,很多時候是糾纏不清楚的。

    “以後都用不著求別人了,”肖仙侯笑著發話,眼中有著濃濃的豔羨,“有孔總諭罩著你,修院裏你能橫著走了。”

    總教諭不但是官身,地位也極為超然,比宋嘉遠這副院長都要強一些,而且孔舒婕見識廣修為佳,再加上人長得漂亮,比一般本修院的總教諭都有名得多。

    “我橫著走做什麼,學螃蟹嗎?”李永生不以為然地揚一揚眉毛。

    待他晚上回宿舍的時候,樊長平也回來了,見到他們,臉上多少有點不自然,他當初可是建議擺酒乞求的,被其他三人所拒之後,更是離開了宿舍。

    他做夢也沒想到,區區三個外舍生,居然將一大群上舍生打得抱頭鼠竄,還有人慌不擇路地逃跑,跌斷了腿骨。

    打架贏了也還罷了,其後他們又打折了鬧事者的四肢,這份凶殘,在外舍生中真的少見。

    尤其是,那黨玉琦真不是個善碴,在修院裏又有勢力,吃這麼大虧,怎麼可能幹休?

    然而,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李永生和胡漣望在值班室待了一晚上,竟然安然無恙地回來了——據風紀、委員說,他們沒事了。

    樊長平不得不承認自己走眼了,可是又拉不下臉來,跟三名同窗賠不是,錯了……那就錯了唄,有什麼了不起的?

    當然,他也會找點別的話來說,“咱們這個門,得修一修了。”

    黨玉琦等人第一次來,就把門踹壞了,到現在還沒修,不過……也就是換半塊門板,門框有點鬆動,倒不是什麼大事,修院的宿舍門,從來都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

    胡漣望馬上表示同意,此事原本就是因他而起,老二和老四那麼仗義,他必須做出回報,“我去工建室弄塊大木板來。”

    “我跟你一起去,”樊長平主動請纓,“我是本地人,跟他們容易溝通,就算是買,也能便宜點。”

    不管怎麼說,他主觀上,還是願意融入這個群體的。

    “這就是缺席集體活動的內疚感了吧?”李永生笑著發話。

    我去,你不要這麼針對我成嗎?樊長平一聽這話,那份內疚登時不翼而飛,他狠狠地瞪李永生一眼,“你管這叫集體活動?”

    李永生哈地一笑,漫不經心地發話,“當然,一個簡單的活動。”

    樊長平還待發話,肖仙侯出聲了——都是一個宿舍的,搞那麼僵做什麼?

    “我說老四,要不要揪著黨玉琦他們來修門?”

    “不用了吧?”胡漣望聽得嚇了一大跳,“得放手處且放手,得饒人處且饒人,他們治傷,已經是要花費不菲了,咱們再去找事,再引發衝突的話,就未必能占便宜了。”

    “我無所謂,”李永生滿不在乎地回答,“自己修也簡單,不過小鮮肉你要不滿足,我陪你去警告他們……不老老實實地修門,見他們一次打一次!”

    “見一次打一次……嘖嘖,這話想一想都很拽啊,”肖仙侯咂巴一下嘴巴,露出了向往的神色。

    不過最終,他還是遺憾地搖搖頭,“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次便宜他們了。”

    他再惹出事情的話,還得求那個男人,真的沒意思。

    李永生笑一笑,也不再說什麼,他對此真是無所謂。

    樊長平和胡漣望出去不久,就弄回了一塊大木板,據說是工建室裏沒人,兩人悄悄地在木工門口“撿”了一塊就跑。

    沒花了多長時間,門就被修補好了,雖然看上去歪歪斜斜,漆色也不配套,不過學生宿舍,也沒必要要求太多。

    然而,這醜陋的門板,卻無時不刻地提醒庚子樓的學生——這個宿舍裏,住著幾個能把上舍生打走的狠人。

    接下來的日子裏,那些參與打架的上舍生,見到李永生和肖仙侯,都直接當看不到,絕對不會主動挑釁什麼的——能打的李永生不可怕,能讓宋院長出麵保人的肖仙侯才可怕。

    至於說找回麵子?別扯了,惹得肖仙侯火了,他們可是有被除名的危險。

    在本修院都念到上舍生了,花了那麼多時間和銀錢,馬上就可以結束修業做製修了,誰會為這點小事斤斤計較?

    肖仙侯因為這一架,在體社也出名了,雖然體社有人不服氣李永生的戰鬥力,但是對這個有勢力的胖子,大家還是願意尊重一下。

    當然,也有其他的社團,對肖仙侯不甚尊重,比如說書社的社長白莉莉。

    慶典征文搞了很久,白社長並沒有收到什麼有分量的稿子。

    嚴格說起來,博靈本修院雖然號稱郡裏最強修院,但是它在詩文方麵,還真要差七幻本修院很遠。

    博靈郡的詩文界,一直是被七幻本修院把持著,七幻城做為郡治,也異常看重這一點,極力地打造本地本修院的文化特色。

    所以類似的征文活動,從來都是七幻本修院的自留地。

    然而,白莉莉是開學之後,新接任了書社社長的,她是個認真的人,發現稿件質量不怎麼樣,就親自去協調,勸人改稿,勸人交稿。

    催著催著,她就發現,某人答應她的稿子還沒交,雖然她對新入學的外舍生,不抱有太大的希望,但是……誰讓她是個認真的人呢?

    不過非常遺憾的是,這段時間馬素結束了外修任務,回來了,跟李永生換了班。

    李永生不在書閣,也不去上課,所以白莉莉找不到他。

    少不得,白社長拖了齊永馨,去303宿舍問個究竟,在庚子樓下,正好碰到肖仙侯。

    “老四出修院搞社會調查去了,”肖仙侯倒是清楚他的去向,“好幾天沒回來了。”

    “能幫我們聯係上他嗎?”白莉莉一臉的凝重。

    “這我真不知道,”肖仙侯苦笑著回答,“他的經濟壓力比較大,在四處找賺錢的門路。”

    “入圍本郡決賽,就能得五塊銀元,”白莉莉麵無表情地發話,“你想辦法聯係他。”

    “我聯係不上他,”肖仙侯直接回絕,心說你這態度可不怎麼樣。

    “本郡頭名一百銀元,”齊永馨馬上敲邊鼓,“沒準李老四能拿上。”

    “你倒對他有信心,”肖仙侯哼一聲——全郡征文第一,當那些成名文人是假的?

    麵對七幻本修院的學生不算什麼,七幻本修院,可是還有教諭的!

    必須指出的是,博靈郡真正的詩文大家,不會參與征文,人家的稿件能夠直達天聽。

    所謂的征文,不過是個普天同慶的意思。

    當然,肖仙侯縱然是心裏這麼想,也不會壞了老四的口彩,他點點頭,“他每次回來都很晚,待老四回來之後,我跟他催一催。”

    “催一催什麼啊?”就在此刻,有一個聲音,在他左後響起。

    “咦,老四你回來了?”肖仙侯一轉頭,看到了李永生,“白社長找你催稿呢。”

    時值寒冬,李永生一身青色直裰,裏麵是一件洗得發白的赭色肥腿褲,肩頭依舊是那個土得掉渣的褡褳。

    齊永馨看得直皺眉,“我說李老四,你能不能穿得講究點?”

    “這不是沒有講究衣服嗎?”李永生不以為然地笑著,“不能講究,那就隻能將就了。”

    他出去搞一些社會調查,穿得太講究也不好。

    不過,靜疆府鄉下比較常見的褡褳,在七幻府成為了異類,也是他始料不及的——郡治和下麵府城,終究是不同的。

    白莉莉是修院中出了名的美女,跟一個肩頭搭著褡褳的窮小子站在那裏,真是要多吸引眼球,有多吸引眼球。

    起碼在庚子樓上,有不少正要出去打飯的學生,注意到了這一幕。
hkguy 發表於 2016-4-8 00:08
第一卷 那些勤工儉學的日子 第十八章 另類話本(為盟主按浪加更)

    李永生的臉皮不算薄,不過被這麼多人行注目禮,還是讓他有些微微的不適,“有什麼話,咱們進宿舍說行嗎?”

    白莉莉猶豫一下,還是搖搖頭,“還是你去將文稿拿來好了……寫完了吧?”

    本修院裏,女生進男生宿舍,沒什麼關係,正經是男生進女生宿舍,查得很嚴,不過不管怎麼說,女生進男生宿舍,總是容易引起一些非議。

    白社長是很在意名聲的,不想惹那些無謂的麻煩。

    “寫完了,”李永生點點頭,“前兩天剛改完,讓景教諭過目了一下,忘了拿過去。”

    他上樓一趟,不多時就拿著一疊紙下來,遞給了白莉莉。

    白社長接過稿子,入手就是一怔,“這麼厚?”

    她本意是想,先站在庚子樓下,隨便看兩眼,做出一個大致的判斷。

    可是她真沒想到,對方竟然遞過來厚厚的一遝……這是個什麼體裁?

    翻開扉頁一看,她又是一愣,“這是……話本?”

    “嗯,我覺得這個比較合適,”李永生微微頷首,“詩文這些體裁,不能保證比別人強,比較想象力的話,相對容易出頭。”

    你這是有多麼想賺那五塊銀元啊,白莉莉很無奈地看他一眼,“可是話本……”

    相較詩文而言,話本是上不得台麵的東西,拿它來慶賀今上登基三年,你的想象力……果然豐富得緊!

    “話本也是可以的,”小鮮肉忙不迭地為自己兄弟背書,“我看過了,永生寫得相當好……這五塊銀元,老四拿定了!”

    白莉莉真被這廝打敗了,大致翻一下手裏的稿件,微微頷首,“那你們同我去書社吧。”

    書社是學生自行組織的社團,但也是本修院批準了的組織,所以在修院內,有一間小小的辦公室,內裏有幾個堆滿書的書架,還有幾張桌椅,淩亂卻不失書香氣。

    白莉莉將人領進來之後,就坐在一張椅子上看了起來,也不招呼那幾位——學生之間,不存在那些虛偽的客套。

    她的閱讀速度很快,不多時就看完了整個話本。

    怎麼說呢?這個話本帶給她一種很另類的感覺,一時間,她不太好做出評價。

    話本講述的是衛國戰爭的故事,那是四十餘年前爆發的戰爭,新月國來勢洶洶,打著東征的旗號,要將整個中土國攻占下來。

    戰爭打了足足八年,中土國雖然勝利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但是其時當政的光宗陛下毫不猶豫,直接發起了反攻,用半年時間,收複了大片中土國原有疆域。

    這是故事的大背景,而話本描述的,則是反攻新月國時,收複格洛路一戰。

    格洛路是地名,也是個族群,此地本為中土國故地,後格洛路族將之占據,對中土國稱臣納貢三百年,後來在第一次中新大戰中叛投新月國,坑掉中土國軍隊二十餘萬人。

    衛國戰爭是第三次中新大戰,格洛路族知其罪孽深重,不肯降中土,擺出了魚死網破的架勢,中土國兩軍奇兵抄其後路,斷掉了來自新月國的支援。

    格洛路戰役,主要說的就是這兩軍,六萬人麵對新月國的大批援軍和格洛路人的兩麵夾擊,硬生生地支撐了半個月,終於完成任務。

    這一戰,兩個軍六萬餘人,死得隻剩兩萬人,這還是包括傷兵在內,戰鬥可謂慘烈無比,但是同時,他們不但擋住了十餘萬新月國軍隊的進攻,還令對方遺屍近三萬具。

    瘋狂想打通後路的格洛路人,則丟下了五萬具屍體。

    這一戰,將忘恩負義的格洛路人打入了深淵,近百萬的格洛路人被圍在小小的空間裏,最後被中土國全部驅除出境——出境時已經不足五十萬了。

    這一戰役,在衛國戰爭中,也算是相當有名的,但是一來發生在後期,屬於中土國反攻階段的戰役,並不是“衛國”二字的重點。

    二來就是……這場戰爭後,光宗陛下發出了一道指令:閹割掉所有的格洛路男性。

    殺人太多有傷天和,但是放這些人安然離開,顯然也是不合適的,光宗有言:格洛路之流,畏威而不懷德,中土提供土地收留他們,反倒被視為軟弱可欺,既然如此,不如絕其後。

    光宗之所以被稱為光宗,就是因其中興的戰功,但是有人說,光宗之戰雖勝猶敗,將整個中土國的人力物力消耗一空,實在劃不來。

    而格洛路一戰,也有其他的說法,不管怎麼說,一百萬人死得隻剩下五十餘萬人,男人還都被閹割——包括男童在內,這太傷天和。

    至於將這五十餘萬人驅離故土,就更是殘忍了——雖然說在兩百年前,這裏根本沒有格洛路人在居住生活。

    當然,不管怎麼說,格洛路戰役,都是中土國的戰績之一,稱讚一下無可厚非。

    可要命的是,李永生的話本,寫的不是戰役主體,而是一名士兵,或者說一個普通中土國人家的故事。

    這家人姓雷,兄弟六人,為了保家衛國,有五人上了前線,就死了四個,而留在家裏這個叫雷銳的男人,則是在打造軍器的作坊裏工作,為了趕工製作軍器,活活地累死了。

    兄弟六人,隻留了一根獨苗,而這根獨苗,被編入了突襲格洛路人的兩軍之中,隨著大軍運動到了敵人的後方。

    光宗在偶然間,聽說了這件事,一時間大感不安:兄弟六人,五人死於衛國戰爭,第六人若是再死了,如何麵對中土國的黎庶?

    須知中土國最重家族親情,最重傳宗接代,這雷家,是要絕後了啊!

    但是軍令已下,想再收回也難了,於是,在光宗的幹預下,軍方派出特別行動小組,要將這雷家的獨苗,救回中土國……

    是不是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沒錯,這就是李永生寫的話本——脫胎於地球界的《拯救大兵瑞恩》。

    白莉莉看完這話本,整個人就跟吃了兩斤怪味豆一般,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評價。

    按中土國的傳統道德觀念,保家衛國是天生使命,戰死沙場是軍人的榮光,隻要上官盡了上官的責任,軍人絕對會以死來回報。

    哪怕是做戰俘,都是恥辱,中土國沒有屈膝求生的男兒!

    所以,將這個雷家獨苗從戰場上帶走,並不符合傳統的道德觀念——別說六兄弟死得剩下一個,就算十六個兄弟,死得剩下一個,該保家衛國的時候,也不能含糊。

    但是同時,從傳宗接代的角度上講,雷家……還真該留下一個男人,要不然就絕後了。

    當然,這個話本還衍生出很多的道德認知衝突。

    比如說冒死穿越火線的特別行動小組,他們原本是沒必要接受這種送死任務的,他們也有傳宗接代的需求,他們原本可以放在更重要的戰鬥崗位……

    將這麼寶貴的戰力,放在搶救一個普通士兵的身上,值得嗎?

    白莉莉沒有這麼敏銳的感覺,她隻是認為,故事是個好故事,但是……好像哪裏不對勁。

    她放下話本,沉吟良久才發問,“你這個話本……是想表示什麼?”

    “表示……戰爭中的人文關懷吧,你可以算成人道主義精神,”李永生笑著回答。

    “你說的每一個字,我都聽得懂,但是……很抱歉,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白莉莉苦惱地歎口氣,“能說得更明白一點嗎?”

    李永生抬手撓一撓眉毛,“哎呀,算了……反正你也聽不懂。”

    “你就打算拿這樣的文案去獲獎?”白莉莉哭笑不得地搖搖頭,她是真明白了,這個帥帥的學弟,果然是有點才華的,但是這才華……她看不懂。

    於是她試探著發問,“你這麼寫,別人可能會認為……衛國戰爭是一種災難。”

    “這個……你真的不懂,”李永生懶得跟她多解釋,就算是內舍生,也不過是二十歲的女孩,她能懂什麼呢?

    白莉莉也很明智地中斷了這個話題,她不認為自己不懂,但是這裏麵……真的有種說不出的味道,“你這個話本,似乎還沒有起名。”

    李永生沉吟一下,“就叫……《拯救大兵雷鋒》好了。”

    白莉莉並不懂他的幽默,她歪著頭想一想,“大兵……不好聽,拯救戰兵雷鋒如何?”

    “那隨便你,”李永生一擺手,“麻煩你快點送上去,我是真的沒錢了。”

    說完之後,他站起身走出了房間——事情已經談完,不走等別人請吃飯嗎?

    白莉莉卻是再次愣住了,你就這麼走了?不問問評比章程什麼的嗎?

    不過不管怎麼說,對方確實寫完了稿件,雖然體裁有點不著調,但也確實費心了,而且……真的是有點歪才。

    兩天之後,白社長跟著修院的副院長,將收集到的十六份稿件交了上去。

    沒錯,博靈本修院收集到的拿得出手的稿件,就隻有這麼多,其他的水平都不怎麼樣。

    有個別稿件尚可,卻是有抄襲借鑒的嫌疑,修院寧可不取,也不會送上去貽笑大方。

    但是副院長對那個新生的話本,非常看不上眼,他甚至不想將這東西送上去。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hkguy

LV:7 大臣

追蹤
  • 27

    主題

  • 10951

    回文

  • 5

    粉絲

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