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尋情仙使 作者:陳風笑(已完成)

 
hkguy 2016-4-7 23:43:0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78 707163
孤星舞月 發表於 2016-5-22 23:06
第一百三十七章 必須有緣

    說起來這事挺有意思,湯昊田、趙二可和常定坤三人,是個循環壓制。

    趙二可看到常定坤失手,自然也想結識美人——哪怕自己得不了手,能借此交好常定坤,也是好的。

    所以他要李永生來道歉。

    “我說的是什麼話?”李永生听到這里火了,“我就是覺得跟他有緣,你也想跟我有緣?那行,你女朋友夠不夠漂亮?”

    趙二可聞言也沒有生氣,不以為然地輕笑一聲,“小地方來的吧?唉,舍不得女人,沒有格局……我女人很多,送你兩個無妨。”

    听到這里,任永馨終于不干了,她冷哼一聲,“你們是想打听我吧?”

    不得不承認,美貌女人天生有氣勢加成,她這話說得霸氣十足。

    “呵呵,”常定坤輕笑一聲,“美女生氣了,我好害怕哦。”

    “永生,交給你了,”任永馨偏偏會作怪,“這些人很窮凶極惡,我就指望你幫我脫身了。”

    有病吧你?李永生真是無語了,他其實挺不待見那些煽陰風點鬼火的主兒。

    尤其是女人這麼做,他更是不喜歡,那樣會讓他感覺,自己像一只發情的公狗。

    但是常定坤的話,罵得實在太難听了,他這時退縮,倒像是怕了對方似的。

    他冷冷地看一眼任永馨,直接發話,“這是我訂的桌子,不請自來的……都滾!”

    “你說什麼?”常定坤愕然地看著他,頓了頓之後,又說一句,“有種你再說一遍?”

    “賤皮子見得多了,沒見過你這麼賤的,”李永生不耐煩地一擺手。“我說讓你滾……要我說第三遍嗎?”

    “小子你找死!”常定坤厲喝一聲,“小五,拉捕房的人來!”

    這里已經是城西捕房的地盤了。

    “朱塔任家辦事!”永玢一拍桌子。奶聲奶氣地發話,“不相干的讓開!”

    “朱朱朱……朱塔任家?”常定坤的腿頓時就軟了。捕房的勢大,但是級別真的很低,遇上朱塔任家這樣的大塊頭,他老爸也不夠扛的。

    他定一定神,扭頭看向李永生,勉力擠出一個笑容來,“兄弟,我只是覺得跟你投緣。你不答應就算了,沒必要這樣吧?”

    “是啊,我也覺得跟你特別投緣,”李永生笑著點點頭,“不過……我得先見見你女朋友,再決定跟不跟你交心。”

    常定坤的嘴角不住地抽動著,只覺得這一生所遭遇的羞恥,莫過于此刻,他定一定心神,忍氣吞聲地發話。“我沒女朋友,讓大哥見笑了。”

    “沒有女朋友,也敢跟我搭訕?”李永生輕笑一聲。“我還想介紹你認識我的女朋友呢,真不讓我看你女朋友?”

    “原本就是一場誤會,你要怎樣?”常定坤實在忍無可忍了,“你有什麼損失嗎?”

    李永生呲牙一笑,“我要沒點本事,那就真的有損失了。”

    常定坤一攤手,很坦蕩地耍無賴,“你說得再多,假想得再多。我沒做就是沒做。”

    “挺好,”李永生笑著點點頭。沖著遠處一招手,“把這個白痴拖出去。別跟我說,你們這點事兒都做不好。”

    遠處有人躁動一下,轉眼間來了三條漢子,沖著常定坤獰笑,“小子你活膩了?”

    “小光,光哥……”常定坤的腿腳有點軟,他認出了來人,褚三手下的大將。

    對捕房來說,地賴子不算什麼,但是褚三搭的可是府房老大張曉宏的線兒,所以見了褚三的手下,他都要哆嗦,“這兒是城西啊。”

    “東南西北的,都無所謂,京城討生活,關鍵是得有眼力,”光哥獰笑著一擺手,“你既然眼瘸,那栽了就要認。”

    眨眼之間,常定坤就被人拖走,別看這里是郡房的產業,級別不低,可教化口兒沒有暴力機構,對上混混也是徒呼奈何。

    李永生又轉過頭來,沖黑  的漢子微微一笑,“二可,我怎麼跟你道歉才好?”

    “我也眼瘸,”趙二可拎起一壺滾燙的茶水,直接澆到了自己腦袋上。

    茶水嘩嘩地響,他疼得  直抽涼氣,卻是毫不停手,澆了大半壺之後,才放下茶壺,看向李永生,也不擦臉上的茶水,“兄弟,這樣夠了嗎?”

    “以後長點眼,”李永生一擺手,不再計較。

    那一桌的茶也喝不下去了,三個人起身就走,一個風騷的女人還狠狠地瞪了李永生一眼。

    李永生站起身沖湯昊田招一招,笑著發話,“湯哥過來坐。”

    “不用,”湯昊田一擺手,又指一指趙二可離開的身影,又擠一擠眼楮——我得跟他解釋兩句。

    事實上,朱塔任家加上褚三——尤其是褚三,足以令趙某人嚇破膽了,湯昊田只是想把場面稍微圓一下。

    他還是不想惹怒郡教化房,必要的暗示一下也得有——你不幫忙也就算了,千萬別使壞。

    待他離開之後,阿賓又苦笑著道個歉,“永生,實在不好意思,打擾你喝茶的興致了,實在那廝是刑捕系統的,我得給他留點面子。”

    “無所謂了,”李永生一擺手,“你請假找我,什麼事?”

    “昨天那個捕快趙渤,人還算不錯,”阿賓支支吾吾地發話,“能不能看我個面子,放他一馬?”

    “你的面子,我肯定是要買的,”李永生點點頭,然後冷哼一聲,“但是他昨天不作為,你也看到了,這就是你說的人還不錯?”

    “主要是……他對我還算照顧,”阿賓苦笑著回答,“他的不作為,我也看不慣,但他也是有苦衷的,事事都計較的話,累死他也忙不過來,有些時候就得過且過了。”

    “端了公家飯碗,就別說忙不忙的,”李永生一擺手,冷笑一聲,“誰求他端公家飯碗了嗎?要我說這就是懶政,扒了他那身皮都不冤枉。”

    “永生,給個面子嘛,”阿賓放低了聲音,小心地四下看一看,“他說了,您饒過他這一遭的話,他一定改,而且……幫我進捕房。”

    “他一定改,這話是你說的吧?”李永生淡淡地看他一眼——剛才還說懶政是不得已呢,馬上就說一定改?

    不過他對阿賓的感覺真是不錯,覺得小家伙真誠,而且不失機靈,遇到緊急的時候,也敢胡說八道,于是他壓低聲音發話,“我扒了他的皮,照樣也能讓你進捕房,怎麼樣?”

    阿賓猶豫一下,還是堅持自己的來意,“永生,趙渤那人……本性不壞。”

    “那行,就給你個面子,”李永生點點頭,對方的選擇,令他感覺有點意外,也有點不高興,但是轉念一想,這豈不就是真性情?

    所以他很干脆地表示,“這家伙要是再不作為,傳到我耳朵里,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我會跟他說的,”阿賓很干脆地點點頭,臉上泛起燦爛的笑容,“永生……謝謝了!”

    “客氣什麼?你的面子我肯定給,”李永生笑著回答,頓了一頓之後,他又說一句,“我也勸你一句,別學趙渤,要不忘初心。”

    “你放心好了,”阿賓笑了,笑得異常地開心。

    然後他看一眼任永馨,站了起來,“那我趕緊去通知趙渤,你跟你女朋友繼續喝茶。”

    “真不是女朋友,只是朋友家的……”李永生還待解釋,阿賓已經快步離開了。

    任永馨沒好氣地看他一眼,“原來你還知道,我不是你女朋友?”

    “我當然知道了,”李永生愣了一愣,然後才恍然大悟,他笑著發話,“我們靜疆府有個笑話……自從見過你女朋友,你這個朋友,我就交定了。”

    任永馨狠狠瞪他一眼,“那我明明不是!”

    “這不是我說的,是常定坤認為的,”李永生笑著回答,“我只是反擊了一下……嗯?”

    好像確實有點不合適哈。

    任永馨冷哼一聲,“輕浮!”

    隨便你怎麼想吧,李永生也不以為意,站起身來,“你們先歇著,我去辦點……”

    就在這時,鼻青臉腫的常定坤走了過來,沖著李永生深深地鞠一躬,“對不起,李哥,我錯了,您饒我這一遭,好嗎?”

    旁邊一個漢子賠著笑臉發話,“李哥,現在大典期間,說服教育了他一下,您看行嗎?”

    他必須賠笑臉,跟蹤李永生是褚三的意思,但終究沒讓眼前這位知道,這就是不敬。

    “說服教育?”李永生被他的措辭逗樂了,然後點點頭使個眼色,就帶著漢子走進了竹林深處,才低聲發話,“九年前的九月十五,我要這些地方的消息……”

    任永馨見他離開,也很干脆地站起身來,“永玢,走了。”

    “還有好多果子,”永玢眼巴巴地看著干果,六七歲的孩子,正是嘴饞的時候。

    “回去的路上,我給你買,”任永馨沒好氣地回答,“我不想再見他。”

    常定坤看著兩人離開,愕然地張大紅腫的嘴巴,這美女,也是朱塔任家的?

    褚三的人得了具體消息之後,查找工作頓時就快了許多,而李永生就索性住在了朱捕長弄到的小院里,除了幫朱家大姐針灸,就是出門去見那些可能是永馨的人。

    據褚三的人初步了解,九年前那天在這片範圍內的人,起碼有五百多已經不在這里了,還有一百多人暫時不在這里,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可見這排查量有多大。
孤星舞月 發表於 2016-5-23 22:16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上舍生

    就以上的統計數據,都不是最終的數字,終究是九年前的事了,不少人記不得了。

    肯定還有漏網之魚,漏了多少,那就說不清楚了。

    那暫時沒回來的一百多人,李永生不著急去核實,反正哪天誰回來了,自然有人通知他,他就過去感應一下。

    他操心的是那五百多不再回來的。

    這里面,有半數人是來京城探親,或者在順天府待不下去,離開了京城。

    離開京城的,散落在全國各地,真的不好找,也不方便找,李永生暫時要調查的,就是目前還留在京城,卻不在這里住的。

    這依舊是個工作量很大活兒。

    而且,每天褚三的人,都有新消息報過來,比如說誰回來了,比如說,又多調查到什麼人……

    整整一個假期,李永生一直在跑來跑去,除了幫朱大姐治療,他還要整個京城亂竄。

    他甚至沒時間回朝陽大修堂的院子。

    朱捕長看他這麼忙,也暗暗地記在了心里,別的不說,在他的關說下,趙渤是被放過了,阿賓也入了她的法眼。

    以朱捕長的地位,解決一個刑捕專修生的工作,實在太輕松了。

    張木子在大修堂里待得無趣,前來找過他兩次,還跟著他走街串巷幾天,但是最後,她還是放棄了——這工作也太單調乏味了。

    她對李永生的搜尋目標,還是有相當興趣的,但是很顯然,李永生不會告訴她是因為什麼。

    直到開學,李永生依舊沒有拜訪完那些在京城的人,沒辦法。人實在太多,也太零散了。

    令人郁悶的是,半點收獲都沒有。以他的堅毅心性,都忍不住有點焦躁了。

    就是這樣的情況下。他迎來了新的學年。

    新的學年里,事情不算太多,大典在即,就連象牙塔內也受到了影響,比如說組織修生搞活動什麼的。

    而他現在已經是上舍生了,上舍生的課業要輕松很多,比較注重實際動手能力。

    李永生是可以不上課的,但他還是回到了大修堂。修生就得有個修生的樣子。

    不過他的家里,就又住上了新人——朱捕長的大姐。

    經過一個多月的針灸和調理,朱大姐已經能獨立地從床上坐起來了——要知道,那可是獨立地坐起來,手臂雖然還不算靈活,但已經可以做出支撐的動作了。

    她的下肢行動還是不行,站立都得別人攙扶著,但就是這樣的結果,已經讓她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淚——能站立,距離走路還會遠嗎?

    所以。當李永生表示修院開課了,我要回去住的時候,朱大姐二話不說就表示︰課業當然不能耽誤。我去修院找房子住好了——離你近一點,就省你的事。

    朱捕長也二話不說就同意了,她心里更好奇的是︰李永生到底想找什麼人?

    這話她不是沒有問過,但是年輕的本修生笑而不答,她也不能逼著對方說出來。

    不過她對此事也上了心,褚三等人後期找到的一些消息,很多都是來自于捕房的透露。

    朱大姐搬遷的時候,朱捕長有公務沒去,但是當天下午。她就過來探望。

    一進院子,她就先是一怔。不動聲色地看了樹蔭下的張木子一眼,然後才若無其事地走進了房間。

    看了片刻李永生行針。她又背著手出來踱步,看似很隨意地來到張木子身邊,輕聲地發話,“掛單了嗎?”

    不愧是府房副捕長,對相關氣息非常敏感。

    張木子翻看著手里的書,頭也不抬地發話,“你這不是廢話?”

    “我會查的,”朱捕長輕聲撂下四個字,一轉身又走回了房間。

    道宮之人出現在塵俗,最該緊張的就是捕房,她不是不想跟道宮交好,但是那樣太犯忌諱了——誰都能跟道宮勾連,獨獨不能是捕房。

    所以張木子對她也沒什麼好態度。

    不過憑良心說,朱捕長這也算相當給李永生面子了,一般情況下,遇到陌生的道宮之人,她肯定要先問身份,再問掛單與否。

    像這樣偷偷摸摸地發問,明顯就是要暗通款曲,被人捅出來的話,都可能引來不小的麻煩。

    當然,以朱捕長的身份,捅出來也只是被動一點,不過她瞞下此事,人情也是不小。

    事實上,若不是關心李永生的安危,她連問都不會問——裝聰明很難,裝傻誰不會啊。

    在行針完畢之後,她將年輕的修生扯到一旁,沖院子里努一努嘴,“那位?”

    李永生笑一笑,“紅塵歷練來的,沒惡意。”

    朱捕長這才放下心來,想一想之後,又忍不住問一句,“十方叢林的?”

    李永生搖搖頭,“北極宮的,你知道就好了。”

    上宮的?朱捕長又嚇一大跳,這一刻,她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八卦,“如何跟你識得?”

    “呵呵,”李永生笑著看她一眼,“我跟朱塔任家還相熟呢……她在玄天觀掛單。”

    不正面回答,就是不想回答了——你想知道更多,去玄天觀查唄。

    任家聯系的,也僅僅是十方叢林吧?朱捕長的八卦心越發地強了,這是女性的通病。

    但是經過李永生的提醒,她也反應過來了︰好奇心太強,有時候真不是什麼好事。

    反正這件事,是不容她再琢磨下去了,萬一北極宮的來人是想接引李永生,她是該不該通知大修堂?

    但是越不琢磨,她忍不住越要胡思亂想︰小家伙在五道坊沒命找尋人,是不是北極宮安排的考驗?若是如此,一切就解釋得通了。

    又過十余日,朱大姐竟然能獨自站立了,而且還能在別人的攙扶下,顫悠悠地走三四步。

    到了這個時候,就是傻子也看得出來,她的全面恢復,只是時間問題了——只要能堅持治療下去。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武修班的試煉開始了,丙班接受的任務有三個,一個是順天府自願者,一個是去京畿附近維護秩序,還有一個就是看守頓河水庫群。

    第一個任務不需要解釋,大典越近,需要的自願者越多,第二個就更不用解釋了。

    第三個要大致說一下,頓河水庫是一系列的小水庫組成的,平日里有值守,但就是大致巡視一下,隨著慶典的臨近,為了防止別人搞破壞,要加強看守。

    這個破壞,可不是把水庫大堤掘了——雖然這也是要看守的,但是看護一個大堤,還是比較容易的。

    官府擔心的是有人下毒,水庫周邊好幾萬人,靠著這個水庫群生活,水位高的時候,放出去的水,下游都有受益。

    這麼大的水庫,要下毒也很不容易,起碼毒藥就不是三五千斤能夠用的,但是……萬一呢?

    大典之年,很多事情再小心都不為過——一旦出事,抽的是整個中土國的臉。

    丙班的試煉任務是三個,可以選,試煉完畢之後,根據表現和回來後歸納的總結,給出試煉評判。

    上舍生一共要經過五六個類似的試煉,才能最終獲得結業資格。

    事實上,這次的試煉是比較容易的,走形式而已——除非點兒背遇上大麻煩。

    沈教諭在班里宣布之後,特意找到李永生,“你最好參加一下,平日里的試煉成績漂亮,結業設計的時候,就會得到更多通融。”

    李永生也沒得選擇,只能找到朱捕長,說我覺得選自願者比較好一點,到時候朱捕長你記得關照一下,我就有空余時間來為朱大姐行針。

    朱捕長答應下來了,不過當天晚上,她就氣呼呼地跑了過來,“你們這試煉,是教化部主導的,不歸捕房管。”

    “啊?”李永生聞言,也很吃驚,心說教化部管自願者,這個……沒有道理的嘛。

    “這並不奇怪,”朱捕長看穿了他的心思,很無奈地笑一笑,“有些地方,志願者也強調統一管理,比如說頓河水庫……肯定是教化部的修生和教諭包圓了。”

    李永生秒懂,那麼大的水庫,若是自願者都是來自各行各業,首先內部就不好協調,這不是街區,劃了片管理就行,水是會流動和滲透的,必須要高度統一的管理。

    他想一想,嘆口氣,“沈教諭的意思是,我最好還是參加試煉,對結業設計有好處。”

    “你結業設計不回博本院嗎?”朱捕長著急了,“我大姐好不容易好一點。”

    “就算回博本,有一些好的試煉成績,也好一點吧?”李永生很無奈地看著她。

    話是這麼說,他可能未來好長一段時間都會在京城。

    “可我大姐真的不能拖,”朱捕長急得走來走去,就像熱鍋上的螞蟻,走著走著,她猛地停下了腳步,眼楮猛地一亮,“其實除了這三個任務,你還可以接第四個任務。”

    “哪里有第四個任務?”李永生先是苦笑一聲,然後眼楮也是一亮,“你是說任務指定挑戰的試煉?”

    “沒錯,”朱捕長重重地點頭,“這個任務指定,你就不用找了,我看醫術挑戰就不錯……你的針術,我是信得過的。”

    任務指定挑戰是什麼呢?就是修生拒絕試煉任務,自己擬定個任務,說我要挑戰這個。

    這是超級學霸才會做的事兒——你們的試煉任務太簡單,我看不上,我自己找個難度高一點的,行不行?

    “問題我是武修啊,朱捕長,咱不帶這麼開玩笑的,”李永生苦笑一聲,“我不是醫修!”
孤星舞月 發表於 2016-5-23 22:16
第一百三十九章 試煉任務

    李永生自忖也是學霸,但是任務挑戰也有個範圍——武修就是武修的範疇。

    要不然,以他全國征文前十的成就,直接挑戰文采,誰敢不讓他試煉通過?

    但是,那是文修生的範疇,不合規矩。

    他必須要在武修里選個類別,自己豎個目標來完成,要不然,教諭們也不會答應——你好歹堂堂學霸,選個不相干的類別,丟人不?

    與其那樣,你不如老老實實地完成試煉就完了,何必另出機杼?

    地球界文科僧畢業實習的時候,也沒誰會去種莊稼——生物學得再好,再會育種,你也是文科僧啊。

    朱捕長沖他呲牙一樂,“誰說武修就不修醫術的?”

    “您別跟我說這個,”李永生一擺手,很干脆地拒絕,“我知道有軍醫,但是軍醫從來都是醫修里出,沒听說過武修里出軍醫的。”

    “你別說,這還真有,”朱捕長笑著發話,“你根本就沒理解,軍醫是怎麼來的!”

    最早的軍醫,全都是武修,因為大部分的武修,本身就會有一定的醫學造詣,修行中出現點小偏差,很多時候就是自行調整了。

    那時候的醫修,就是以煉制丸藥或者救治普通人為主,治療外傷或者內傷,真的未必趕得上武修。

    只看博靈郡名醫陳山河就知道,他遇到了師季峰,只能斷定對方是風邪入骨。但是驅除?他真驅除不了,必須得修為到了那個境界才成。

    武修里的軍醫也是如此。軍隊上了戰場之後,傷兵們很多時候要靠自救,或者指望上官有杰出的手段——很多武修配外傷藥都是很拿手的。

    也就是近百來年,行業細分得越來越厲害,很多有傳承的武修,都轉行醫修了。所以慢慢地。軍中的軍醫,就被醫修代替了。

    但是不管怎麼說,醫修的戰力比不上武修,這是毫無疑問的,一旦上戰場,醫修雖然能救人,但也需要人保護,會拖累軍隊戰斗力,這個事實客觀存在。

    朱捕長很明白地指出了這一點。“事實上,皇家軍修院里,武修就要修醫術,只不過……呵呵。我知道你對軍隊不滿。”

    “這樣?”李永生的眼楮一亮,他還是第一次听說這種事,“那就不用擔心耽擱朱大姐的治療了?”

    他是個很皮實的人,無所謂出試煉任務,但是現在朱大姐治療,也算節骨眼上,而且那三項試煉任務。都不是能半途而廢的,一旦去了就得釘在那里。

    到時候別說給朱大姐行針,就算想去一趟五道坊,也得請假。

    最糟糕的是,在這種大典面前,沒有足夠的理由,不可能被準假。

    就算準假了,總不能經常出去吧?試煉的成績該怎麼算呢?

    “我去幫你了解一下情況,”朱捕長見他有興趣,就笑著點頭,“其實這種挑戰很簡單的,你再現針王桂一男的‘九鳳齊鳴’就行……這不難吧?”

    李永生頓時愕然,“朝陽大修堂的試煉……就這麼簡單?”

    “對你來說很簡單,對我們來說,難于上青天,”朱捕長瞪他一眼,然後輕咳一聲,“對朝陽大修堂,你要心存敬畏,但也沒必要覺得它無所不能。”

    李永生干笑一聲,“您好像就是朝陽大修堂出來的吧?”

    “錯了,”朱捕長搖搖頭,一臉肅穆地看著他,“我是西南刑捕本修院出來的!”

    西南刑捕專修院,八大刑捕專修院之一——不是第九大,是真正的八大,而且排名前三,因為有兩個本修班,出來的修生都自稱是本修院。

    “呃,冒犯了,”李永生訕笑著一拱手。

    朱捕長冷冷地一哼,“我是那麼小肚雞腸的人嗎?”

    她只是有點心里不高興。

    不過她還是幫李永生問詢了一下,這樣的挑戰合適不合適。

    朱捕長職位一般,但是司職重要,在朝陽大修堂也有點能量,很快就得到了答復︰誰若是掌握了九鳳齊鳴,別說一次試煉,算兩次試煉都無所謂。

    哪怕挑戰的是武修。

    然後就是沈教諭跑來找李永生︰你真的會九鳳齊鳴?行不行啊你?

    “我真行,”李永生點點頭,“教諭你相信我就是。”

    “你……先等等吧,”沈教諭想一想,還是搖搖頭,一本正經地發話,“我的老教諭,半身偏癱,九鳳齊鳴應該可治,你先拿他試試手……你放心,治不好也不會差你錢。”

    李永生有點愕然,“沒必要吧,朱捕長癱瘓三十年的大姐,已經被我治得差不多了,還不能說明問題?”

    沈教諭不滿意地一哼,“你在她身上使用九鳳齊鳴了?”

    “這個倒是沒有,她不能那樣行針,”李永生笑一笑,“但是我肯定會啊,你那老教諭在我試煉挑戰的時候,可以作為例子拿出來,何必花錢?”

    “這麼大的事,我必須要過眼才行,你是我的修生,”沈教諭一本正經地發話,“萬一你實力不濟,你成績要受到影響,我臉上也不好看。”

    要不說大部分教諭,是非常值得人尊重的。

    李永生無奈,教諭是為自己好,那麼也就只能再嘗試治一人了。

    老教諭姓郭,在幽州郡老家休養,但是在大修堂也有宿舍,第二天就由馬車接了來。

    郭老教諭年近七十了,據沈教諭說脾氣很暴躁,不過他對李永生很客氣,先問我這偏癱,用得到用不到九鳳齊鳴針法?

    他是教諭出身,當然知道針法再好,不合用也不能亂用。

    先期沒必要用,李永生回答得也很干脆,用了效果不大。

    “那就先用一次,給你的沈教諭看一看,”郭老教諭做出了決定,果然是老輩人,考慮的先是幫修生,哪怕用處不大。

    然後他才問起了最關心的問題,“我這偏癱,能否根除?”

    郭教諭並不是徹底的偏癱,只是半個身子行動不便,這也虧得他教出了無數的修生,請了很多名醫來治,才有現在的效果。

    “可以,”李永生這次回答得異常爽快,“不過需要診療一年。”

    “一年?”沈教諭聞言有點不高興,“永生,朱捕長那個癱瘓三十年的大姐,好像也就才兩月,你就治得差不多了。”

    “不能比,”李永生搖搖頭,很干脆地發話,“她的體內藥力雄渾,所以我才不敢用九鳳齊鳴,老教諭原本也用不了一年,但是他被其他醫生治壞了,有沖突……你們顯然請了不少醫生。”

    “永生!”沈教諭氣得大吼一聲,“不要胡說八道,被外人听去就壞了!”

    區區的一個年輕本修生,居然指摘其他名醫治壞了病人,這話傳出去,要有多少人指責你張揚、不敬前輩?

    “小沈,別那麼暴躁,”老郭教諭冷哼一聲,然後沖著李永生點點頭,和顏悅色地發話,“別理他,該說就說才是年輕人,你的教諭,已經被俗世磨平了稜角。”

    李永生愕然,這倆教諭,哪個更暴躁一點?

    “老教諭,”沈教諭覺得自己太委屈了,“你這不是愛他,是害他。”

    “現在中土國暮氣沉沉,就是你這種市儈教諭帶出來的,”郭老教諭很不客氣地呵斥自己的學生,“敬老是應該的,但是那不代表不能發出自己的看法。”

    “年輕人的看法,大多是錯的!”沈教諭據理力爭,“他們的經驗不足!”

    “膽子還沒變得太小,居然敢跟我頂嘴,”郭老教諭笑眯眯地點點頭,顫巍巍豎起一個大拇指,然後臉一沉,“那些名醫治壞我沒有,我心里有數……你再頂一句嘴試試?”

    沈教諭登時住口,我也是為李永生好啊——教諭心里苦,教諭不說。

    接下來就是李永生行針了,在沈教諭和老教諭家人的注視下,三根銀針齊鳴三次。

    郭老教諭雖然看不到,還是很滿意的,“哎呀,松快多了……永生,你這應該是三鳳九鳴才對,不是九鳳齊鳴啊。”

    “老教諭,三鳳九鳴,比九鳳齊鳴還難呢,”李永生笑著回答,“九鳳齊鳴起碼要高階制修,我修為沒到,會三鳳九鳴的,只要能升到高階制修,九鳳齊鳴就是等閑了。”

    這是實話,三鳳九鳴需要的掌控力更強,九鳳齊鳴對修為的要求比較高,精神力要求也較高,所以三鳳九鳴,就可以認為是九鳳齊鳴了——這是桂一男親口說的。

    當然,沒成長起來的天才,就不是天才,郭老教諭說的也沒錯。

    “有點驕傲了啊,”郭教諭立刻就打擊他,果然是傳說中的脾氣不好,“桂一男有倆弟子會三鳳九鳴,學會九鳳齊鳴了嗎?”

    那倆都死于政爭了好不好?李永生不服氣地回答,“我不認為自己會死于政爭。”

    “好了,”沈教諭看到這倆要吵起來,趕緊出聲和稀泥,“咱在您家里治,還是去李永生的小院治?”

    “去他那兒,畢竟他那兒還有個傷患,”郭老教諭果斷發話。

    “父親,您這身子骨兒也不方便啊,”一名中年婦女發話了,“招呼不好您,夫君又該埋怨了。”

    “求醫就要有個求醫的樣子,”郭老教諭一擺手,淡淡地發話,想一想,他又罵一句,“瑪德,沒準當初就是因為只知道請醫生上門,才有這樣的結果。”

    李永生听得暗暗咋舌︰這老教諭,也真是夠奇葩的。
孤星舞月 發表於 2016-5-23 22:17
第一百四十章 醫修挖角

    郭老教諭雖然奇葩,但是在李永生的小院里,他跟朱大姐處得卻是相當不錯。

    郭教諭不太看得起沒文化的人,可是知道朱大姐的所作所為之後,也忍不住夸贊,一個人帶大所有的弟弟妹妹,太了不起了,尤其是家里還出了順天府副捕長這樣的人。

    他在小院只針灸了一天,李永生的任務挑戰試煉就批了下來。

    朝陽大修堂是國內頂尖的修院,教諭杰出修生更杰出,每年都要有那麼幾次任務挑戰試煉,不過這次的挑戰很少見——是跨了專業的挑戰。

    當然,大修堂的教諭都知道,武修挑戰醫修類別,也不算特別古怪,但是挑戰的是失傳的針王絕技,還是引起了相當的轟動。

    醫修總教諭王楠,帶著一幫醫修教諭專程趕到。

    一般的本修院里,可能有醫修教諭,但是除了專門的醫修院,基本上听不到總教諭的稱呼,但是朝陽大修堂是例外。

    事實上,大典期間,醫修的任務也是很重的,治安管得嚴了,生事的人少了,但是一旦起了大沖突,醫修就派得上用場了。

    很多醫修都被分派了相應的責任區,應該在那里坐鎮,修院的教諭也不例外。

    但是王總諭听說這次挑戰的內容之後,還是特意趕來,哪怕武修根本沒有邀請他。

    挑戰試煉是在演武場邊上的一間平房中。武修教諭來了七八個,醫修的教諭來了也有七八個。還有院務室的室長。

    李永生針灸的對象,是個簽了生死約的平民,受外傷導致下半身癱瘓半年,塑骨丸可以醫治,但是他買不起。

    這人的病情,是典型的需要九鳳齊鳴來醫治——起沉痾。武修教諭里也真有懂這個的。

    但是諸多醫修教諭。對此頗有微詞,“這個傷,沒必要這麼醫,九鳳齊鳴實在太冒險了,保守一點治療即可。”

    郭老教諭也來看熱鬧,聞言一呲牙,“保守醫治可以……你出錢嗎?”

    吵鬧歸吵鬧,當李永生開始驗傷的時候,大家就安靜了下來。看他如何行止。

    這樣的傷勢,對李永生來說太簡單了,不過當三根銀針齊鳴的時候,醫修教諭們還是沒有按捺住心中的驚訝。不少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總教諭王楠的眼中,更是冒出了異樣的光芒。

    為了保證李永生挑戰的成功,沈教諭報的就是三鳳九鳴針法。

    這樣一來,也不會給旁人“狂妄”的感覺。

    李永生為了表示自己“力有不逮”,連續使用了三次“三鳳九鳴”,也大致達到了真正九鳳齊鳴的效果。

    看到他連續行針成功,就連武修教諭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此人對此手法已經相當地嫻熟。

    不過就算嫻熟,試煉挑戰的章法可不能少,武修教諭滿意地點點頭,“有個好開頭是不錯的,但是小李,接下來你還要再診療五名傷患,不可大意。”

    李永生當然知道這章法,這樣的挑戰,他需要診療三到九名傷患,三名的話有點少了,九名又多了,六名就是個不錯的數字。

    可是他心里有事,除了家里的兩名傷患,他更惦記著五道坊那里的事,想一想之後,他試探著發問,“教諭,我能否以治愈三人為目標?”

    會九鳳齊鳴針法和治愈傷患,那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像眼前這位傷患就是,他被九鳳齊鳴針法救治,那是最難的攔路虎被攻破了,像湯劑調理之類的,還是不能免的。

    “三人嘛,”武修教諭斜睥一眼呆若木雞的眾多醫修教諭,心里有點為難,若不是有這幫家伙圍觀,這個請求倒也可以通融。

    你說你們醫修不看著自己的修生,跑到我們武修的地盤來做什麼?

    一個頭發花白的醫修教諭眼楮一亮,“你還開得了方子?”

    “多稀罕吶,”郭教諭洪亮的聲音響起,“小李的方子很不錯,我吃得就挺好,要我說,三人就三人吧,全須全尾的,傳出去也好听。”

    “郭老教諭你這麼說就不對了,”王總教諭發話了,他眼神閃爍著,“九人是必須的,三鳳九鳴針法難得地重現,我們醫修教諭,都要帶著修生來觀摩的。”

    說到這里,他看一眼不遠的沈教諭,輕描淡寫地發問,“小沈,我們旁觀沒有問題吧?”

    沈教諭聞言,也有點為難。

    這個要求不算過分,試煉中相互觀摩,是再正常不過了,為了保證此次的任務挑戰評判公平,還有專門的一名醫修教諭被請來了——就是沒想到,一來來了這麼多人。

    當然,九鳳齊鳴的手法是秘密,他可以用這個理由來拒絕。

    不過,若光是看就能看會,九鳳齊鳴又怎麼可能失傳了?

    他猶豫一下,看向李永生,“永生,王總諭想旁觀,你方便考慮一下嗎?”

    “沒問題,”李永生呲牙一笑,然後點點頭,“不過九名病人,委實多了點。”

    “十二個人,算你兩次試煉,”王楠大手一擺,笑眯眯地發話,“不過我們希望,能用留影石記錄一下,可以嗎?”

    李永生這次想了想,才不情願地點頭,“可以,不過每天我最多行針兩個時辰!”

    “啊?”王楠愕然地看著他,“你答應得這麼痛快?”

    所謂留影石留影,不過是試探,他真想堅持話,悄悄留影也是可以的。

    武修教諭或者會反對,但是這麼大的事情,他能直接告到院長那里——必須要留影。

    “這有什麼?”李永生怪怪地看他一眼,“醫術就是用來救人的,你們能看得會,我絕不阻攔,留影什麼的,當然更無所謂了。”

    “是嗎?”王總教諭狐疑地看他一眼,“大話說得不錯,每天只行針兩個時辰……呵呵。”

    “你這麼針對我,有意思嗎?”李永生很無奈地回答,“王總諭,我是有別的事兒呢。”

    “好樣的,”王總諭伸出個大拇指來,笑眯眯地發話,“轉到醫修來吧,我保證你研修博修連讀,結業就留院任教,如何?”

    這畫風轉變太快吧?李永生呆呆地看著他,差點問一句,是不是還要配住房和馬車?

    “我⺪,你別太不要臉行不行?”郭老教諭看不下了,他大聲嚷嚷了起來,“武修好不容易有個博學苗子,你醫修何德何能敢搶走?你也不說一說,醫修要這麼高的戰力做什麼?”

    也就是他,敢直接罵醫修總教諭。

    “沒我醫修,你現在還癱著呢,”王總諭冷冷地瞪他一眼,然後才看向沈教諭,“其實醫修的戰力高一點,對自身是很有好處的,你把人讓給我,我欠你個人情。”

    堂堂的朝陽大修堂醫修總教諭,許下的人情不可小覷。

    “可是……”沈教諭愁眉苦臉地回答。

    “不要可是,我最看重的還不是三鳳九鳴,”王楠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我最看重的,是他有一顆仁者之心,這才是醫修最寶貴的精神……你也知道,現在的孩子越來越浮躁了。”

    留影石什麼的,那是試探,後來他嘲弄對方只行針兩時辰,也是擔心這修生沉不下來心,得過且過——好的醫修不該是這樣的態度。

    對方解釋說有事,他馬上就信了,這孩子看起來就不像是個騙人的。

    沈教諭很苦惱地搖搖頭,“王總諭,我也很想答應您,但是真的不行啊……”

    “你這是什麼態度?”王總諭的臉,刷地就拉了下來,“口是心非,信不信我找院長要人?你知道不知道咱大修堂的醫修,已經被中南醫專壓得抬不起頭了?”

    “但他是插班生啊,”沈教諭叫了起來,“他是博本院來的插班生!”

    “插班生又如何?”王總諭很隨意地一擺手,然後手就停在了空中,不屑的笑容也僵在了臉上,“呃?”

    好半天,他才冷哼一聲,“博本院?切……”

    冷不丁,他眼角掃到了李永生,“切實不錯,嗯,博本院實力很強,直接轉院也未嘗不可。”

    然後他才笑眯眯地轉向李永生,“小李你這臉……嘖嘖,得快點治啊,沒準一顆復顏丸不夠,我給你弄兩顆?”

    李永生聞言,笑了起來,“王總諭,挖牆腳不是您這樣挖的,您應該主動拿出兩顆復顏丸來,然後啥也別說,等著感化我就是了,這樣用條件交換,誠意不足。”

    王總諭呆呆地看著他,愣了好一陣,才呲牙一笑,“你這……算是答應了?”

    他這種認識並不奇怪,在朝陽大修堂的教諭嘴里,博本院也就是個“切”的評價,而且本修生轉院,只能從高往低轉,這還得是有辦法的人家,從低往高轉——那權勢就可謂滔天了。

    至于說從下面轉往朝陽大修堂,那就是呵呵了,有這門路的,直接寫個條子就讓大修堂收人了,還用轉什麼轉?

    當然,王總諭能開這口,是因為另一種情況——修生太杰出了,杰出到值得大修堂放下架子去拉攏。

    李永生是當世絕無僅有的會使用“三鳳九鳴”針法的修生,而且還擅長醫術,更有一顆醫者仁心,這足以令王總諭打包票將人轉過來。

    “我沒答應啊,”李永生笑了起來,“我只是說,您這挖牆腳的姿勢不對。”
hkguy 發表於 2016-5-24 21:42
第一百四十一章 愛才者眾

    王楠頓時就愣住了,好半天才不可置信地發問,“你不跟父母親商量一下?”

    李永生笑著搖搖頭,“不用跟他們商量。”

    醫修總教諭還要繼續勸說,沈教諭在一邊嘆口氣,“永生他是……孤兒!”

    “孤兒?”王楠再次愣住了,“那你的針法,跟誰學的?”

    “呵呵,”李永生微微一笑,想一想之後又答一句,“博本的孔總教諭,有過些耳提面命。”

    沈教諭再次補充一句,“孔舒婕,也在咱們修院待過。”

    “是她啊,我有印象,”王總教諭點點頭,那依稀是個美女來的,課業也非常杰出。

    頓了一頓之後,他又問一句,“你怎麼不想來?”

    李永生奇怪地看他一眼,“我為什麼要來?博本就不錯啊。”

    “你沒搞錯吧?”王楠頓時就炸了,今天好不容易踫到一個好苗子,先是跟本院的武修斗了斗嘴,然後武修退縮了,他才發現對方竟然是插班生。

    而且,他在投其所好地許出兩顆復顏丸之後,這插班生竟然還不同意轉過來。

    這實在令他忍無可忍,“博本不錯?小家伙,維護母校是好事,但是你跟我說一說,博本哪里不錯?不客氣地講,它哪一點趕得上朝陽……我不要你說多,你說一點就行。”

    “博靈郡是我的家鄉,這里不是;博本有孔總諭。這里沒有,”李永生笑著回答。“當然,沈教諭也很照顧我,但是……人不能忘本不是?”

    王楠喘著粗氣看著他,好半天才發問,“我把孔舒婕也調來朝陽,你看如何?”

    他是真的拼了。連郭老教諭都看得目瞪口呆︰“握草!”

    為了轉一個修生。不惜將其教諭也調來?而且這教諭還是總教諭,這是何等的喪心病狂?

    李永生想一想,又回答一句,“博本院在這次慶典征文中,有一人入了前三,朝陽沒有。”

    “這點小事你也比?”王楠氣得一擺手,“那人又不是你,跟你無關的。”

    李永生呲牙一笑,“跟我還真的有關。”

    “嗯?”王楠奇怪地看沈教諭一眼︰這廝什麼意思?

    “得獎的就是他。”沈教諭苦笑著一攤手,“他插班是為了政務院召見。”

    “握草!”王楠一抬手,苦惱地拍一下額頭,“文修功底……也如此深厚?”

    “他最深厚的是武修功底。”沈教諭不動聲色地回答,雖然他很自豪,王總諭能看上自家的修生,但是對方想強行搶奪,也令他十分不爽——我看起來很好欺負嗎?

    既然李永生拒絕了,他當然就要力保,“李永生在內舍生的時候。就曾經力敗兩名新月國制修……王總諭,他其實挺能闖禍的。”

    “沒錯,是挺能闖禍,”一名知根底的武修教諭發話了,“前兩個月的大比,他還揍了新月國的王子,安……安什麼來的?”

    既然爭不來李永生轉院,武修當然就不願意放人了,不管怎麼說,將來大家說起來,李永生曾經在朝陽大修堂的武修班插班,那也是榮耀不是?

    誰說會醫術的就得是醫修?這是對武修的嚴重不尊重,武修並不是只會打打殺殺!

    “好久沒有見過這麼有戰斗力的醫修了,”王楠聞言,卻是欣慰地點點頭,“我從來認為,醫修的形象,就不該是羸弱的,這是大錯特錯。”

    沈教諭聞言,頓時傻眼︰原來我詆毀李永生……的姿勢不對?

    王總諭欣慰地看著李永生,“你年紀輕輕,居然有這種門戶之見……我是不喜歡的。”

    剛才說中南醫修院壓得朝陽抬不起頭來,那是哪位?李永生無奈地翻一翻白眼,胡亂地點點頭,“小子還年輕,顧念桑梓,也是沒辦法的,王總諭海涵。”

    你小子罵人有水平啊,都不帶吐髒字的,王楠氣得冷哼一聲,“我也不是忘本之人,說句良心話,我是真覺得,你回博本可惜了。”

    李永生微微一笑,“那這樣吧,承蒙王總諭抬愛,我若上研修院,必選朝陽……您看如何?到時候還請王總諭手下留情,放我過關。”

    “這還差不多,”王楠欣慰地點點頭。

    “不行啊,總教諭,”這次是那些醫修教諭不干了,“他說得好听,將來的事怎能當真?中南醫修院定然會……那啥!”

    這個時候,郭老教諭又不合時宜地出聲了,老教諭老了,並且偏癱尚未痊愈,偏偏是嗓門特別洪亮,“憑啥他上研修院,就一定要學醫呢?”

    “對手挺多啊,”王楠猶豫一下,又冷哼一聲,自顧自地盤算,“咱們的武修倒無所謂,中南醫修院……那些家伙有點無所不用其極。”

    沈教諭的雙手死死地攥起了拳頭——憑啥我們武修就無所謂呢?

    王楠想一想,又看李永生一眼,“這樣,我也不勉強你,你跟孔舒婕商量一下,看她願意不願意答應我的條件。”

    “是啊小伙子,”一個白發蒼蒼的醫修教諭發話了,“你在朝陽,能起到的作用,比在博本大得多,好好考慮一下吧,這里終究是京城,舞台也大得多。”

    這話講得非常質樸,也很客觀,但是李永生非常不喜歡最後兩句。

    他做了醫修的話,在京城的作用肯定更大,但是……在京城為什麼作用大?

    說白了,京城是權勢聚集之地,杰出的醫修非常容易出頭,機會太多了。

    他想打出名氣,賺大錢,收弟子,京城都是獨一無二的選擇。

    就算說私心,他想找永馨,也得在京城發力,沒辦法,這里的優勢實在太多太多了。

    但他就是不喜歡最後兩句——京城舞台大,博靈郡的那些平民,就活該得不到好的治療嗎?

    很多平民,甚至連來京城的路費都沒有,就算傾家蕩產地趕來,一路上還要經歷很多風險。

    最終,他還是笑著點點頭,“多謝諸位教諭教誨,小子知道了。”

    “那就是兩個任務,十二名傷患了?”王楠斜睥他一眼,他心里感覺得到,小家伙有點別的想法,所以他要敲定,“嗯,對了,還有……每天兩個時辰。”

    “好的,”李永生也笑著點點頭。

    諸多武修相互看一看,都看得到對方眼中的不甘心——咱武修啥時候任醫修作威作福了呢?

    當天晚上,武修的副總教諭就到了李永生的小院。

    他是曲勝男的晚輩,知道李永生的潛勢力不可小覷,所以很直接地表示,不要管醫修那幫家伙,朝陽大修堂,還輪不到一幫郎中做主!

    就算你想入朝陽研修院,也該選武修,而不是醫修。

    第二天的試煉,就轉移到了大修堂的醫館,除了昨天那位,又多了兩位等待針灸的傷患,據說是醫修們選出來的。

    李永生倒不在意多了幾名傷患,事實上他行針的時間並不長,關鍵是行針之後,要觀察傷患反應,時不時要調整,然後起針……也得他自己親自動手。

    反正他的打算,就是每天兩個時辰。

    不過前來圍觀的隊伍,卻是著實令他吃了一驚——足足有五六十人之多,因為施針的地方不大,旁邊還擺了桌椅,那些人就站在桌椅上看。

    至于說留影石,基本上人手一個,他也沒法抗議,所以只提出了一個要求,“我的臉不能出現在在留影石里,要不然我就麻煩了。”

    “這是好事吧?”一個年輕人笑著發話,顯然是大修堂的醫修修生,“出名要趁早。”

    出名無所謂,我怕太出名啊,李永生無奈地翻個白眼。

    武修的副總教諭走上前,一腳將那修生從凳子上踹了下來,鐵青著臉發話,“他出名了,旁人就好前來暗殺了……你真的不是新月派來的臥底?”

    “姓朱的你差不多點啊,”王楠見狀大怒,“有話不能好好說?”

    朱總教諭聞言臉一沉,“那李永生死于意外的話,算你的算我的?”

    咱說話能吉利點嗎?李永生無奈地一翻白眼。

    經過這個小波折,大家也都知道,隨便留影是不合適的,而且九鳳齊鳴的針法,拍得再詳盡,都怕不夠,誰還有心思去拍人臉?

    第一天就這麼過去了,而且李永生除了行針,並沒有做其他事情,王楠非常在意他,但是開湯劑方子的時候,只是問了一下,擱給你該怎麼開?

    然後,真正開方子的事情,甚至包括按摩通氣活血,都交給了旁人來做。

    第二天,圍觀的人就更多了,醫療界的圈子並不大,有人公開展示針法,還是九鳳齊鳴這種,當然就有人費心來學。

    甚至太醫院都來了幾人觀摩,也是人手一塊留影石,王楠無法阻攔,那是太醫院,大修堂的修生結業之後,還指望著去那里呢。

    不過他還是盡了自己最大的能量,宣布不許拍李永生的臉,否則陰九天來了也不給面子。

    第三天,又有意外,這次是中北醫藥專修院來人了。

    大典之年,基本上每個本修院都會派人來京,起碼要出點節目什麼的,刷一下臉。

    中北醫修和中南醫修,是中土國最大的兩個醫藥專修院,兩家原本就斗得不可開交,現在中南勢大,力壓中北,至于朝陽這種綜合性的本修院,醫修被壓制就太過正常了。
hkguy 發表於 2016-5-24 21:43
第一百四十二章 搶手

    對于中北醫藥專修院的來訪,朝陽大修堂不能接受,哪怕中北是中南的死對頭,大家應該同仇敵愾,朝陽依舊不能接受,中北前來觀摩——老子是大名鼎鼎的朝陽啊!

    李永生因此,硬生生被拖延了小半個時辰才開始行針。

    至于中北醫修院的來人,經過太醫院的協調,還是留了下來——別的不說,單從醫修的發展角度來講,醫術交流是必須要有的,敝帚自珍要不得。

    當然,中北院也是答應了朝陽大修堂的一些要求,比如說接收一些杰出的醫修教諭去進修。

    李永生的針法越來越熟練,起針完畢之後,他隨口就開起了藥方——這都是這幾天做慣了的事情。

    藥方口述到一半,他發現哪里有什麼不對,抬頭一看,卻發現王楠正狠狠地瞪著自己。

    這是……他四下看一眼,發現幾名中北院的教諭,正用熾熱的眼光看著自己。

    原來如此!他不以為意地笑一笑,又看一眼王楠,“王總諭,那今天就到這里?”

    “你去忙你的吧,”總教諭一擺手,鐵青著臉發話,然後身子一閃,擋在一個中北院的教諭面前,似笑非笑地發話,“王院長這是要去哪里?今天這個試煉……您得點評一下啊。”

    被擋住的,是中北院帶隊來京城的副院長,他笑一笑,一指向外走的李永生。“好苗子呢,我想跟他聊一聊。”

    “跟他有什麼聊的?”王楠一抬手。搭到了他的肩頭,笑眯眯地發話,“咱倆也有日子沒見了,一起用膳吧。”

    一邊說,他一邊使個眼色,旁人見狀。也紛紛纏住了中北院的醫修教諭。

    甚至連武修教諭都出面了。跟中北院的人套近乎——李永生就算轉院,也得來朝陽,萬一被中北院勾搭走了,那算怎麼回事?

    中北院的王院長一看,自家的教諭都被包圍了,忍不住苦笑一聲,“我說,你們這是防啥呢?莫非以為我能勾走大修堂的修生不成?”

    他還真沒這麼想,因為他不知道。李永生不是朝陽的人,當然也就沒動什麼腦筋——中北院的醫術成就,比朝陽強一些,但是朝陽也不弱啊。

    最關鍵的是。只憑“朝陽大修堂”五個字,修生就不可能隨便轉院。

    他是這麼說了,但是王楠也是老辣之輩,根本不可能輕信——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總之,朝陽得不到的,也不能任由中北院撿了漏去。

    王總諭笑眯眯地表示,“你想跟他聊啥。跟我聊也是一樣的,畢竟一筆寫不出倆王字。”

    王院長郁悶地一番眼皮,“得了,你從來都這麼小家子氣……我只是想多問一問,這三鳳九鳴其中的關竅。”

    這就是中北院的態度,然而兩天之後,中南院也來人了,見識了李永生的針法之後,直接邀請他結業之後去中南院任教,態度非常簡單粗暴。

    李永生心里有點奇怪——我這次沒開方子啊,于是笑著回答,“我只是個武修。”

    “我們已經了解過了,”中南院的副院長,氣勢比中北院足很多,“你的醫術造詣很高,來我們中南院吧,條件你開。”

    修院強,底氣就不一樣,王楠看得睚眥欲裂,“想昏了頭吧,居然來挖朝陽的牆角?”

    “朝陽的醫修,也能自稱醫修?”中南院的副院長不屑地笑一笑,“你們搞一搞行政工作還是不錯的,治病救人?我看還是算了吧。”

    敢在朝陽大放厥詞,也只有中南院了,不過必須承認的是,人家真的有放肆的本錢。

    朝陽大修堂出來的修生,在官府中實力雄厚,連太醫院的院長,也是朝陽的。

    但是對醫修來說,行政職位並不重要,關鍵是看你手上有活沒有。

    陰九天在太醫院只掛了一個客卿名,根本不管太醫院的事兒,也不爭供奉,但是太醫院院長見了陰九天,也得客客氣氣。

    中南院出身的太醫,在太醫院佔了幾近半壁江山,其中不乏實力雄厚之輩,在朝廷中人脈也相當廣闊,單講醫術,又怎麼會把朝陽放在眼里?

    王楠差點被噎了個半死,“你若這麼說,明日起不讓你們觀摩了。”

    “修院試煉,允許其他修院觀摩,這是朝廷律法,”中南院的副院長淡淡地表示,“你想讓我中南院將事情捅上去?”

    “捅上去又怎麼樣?”王楠火冒三丈,“誰會怕你?說不準就是不準了。”

    “你的教諭,見了我還要叫一聲師弟,”副院長冷哼一聲,“李永生這樣的修生,留在朝陽做教諭,浪費了,我們也是為了培養出更多更好的醫修。”

    “浪費了?”王楠氣得眼楮珠子差點瞪出來,“你敢如此羞辱朝陽?”

    “這是實情,哪里來的羞辱?”副院長淡淡地一攤手,“你朝陽醫修就是要差一些,我現在只搶他結業後的教諭,別逼著我使用手段,讓他轉院。”

    怨不得王總諭對中南醫修院耿耿于懷,這邊的氣勢,確實太霸道了。

    而更加悲催的是,人家的霸道,是有實力支持的。

    “好了,李永生是我們朝陽的武修,”關鍵時刻,武修的朱副總教諭趕到,“轉醫修,先問我們武修同意不同意!”

    “武修?”副院長頓時愕然,然後又勃然大怒,“早听說朝陽最會糟蹋苗子,我一直不相信的,原來果真如此!”

    他對李永生情況的了解,來自于太醫院——那里從來不缺中南院出身的人。

    “你再這麼說,信不信我揍你?”朱教諭獰笑一聲,對方雖然是中階司修,但是他是武修,哪怕只是初階司修,也能打得對方滿地找牙。

    副院長冷冷地看他一眼,“你敢動手,中南院的修生,以後可以拒絕救治朝陽的人。”

    兩人的言辭都有夸張之處,但是很顯然,朱教諭的威脅,起不到什麼作用。

    “何必,何必呢?”中北院的王院長走上前,笑眯眯地發話,“小李還年輕,去誰家任教,這也早得很,咱們要做的,是首先要保護好這個醫修苗子。”

    朝陽院和中南院相互看一看,心里都生出了一絲異樣。

    這種打醬油的主兒也上來,看來……李永生還真是搶手啊。

    果不其然,大家坐下開吃了沒幾口,王院長就公然表示,李永生有如此高深的針術造詣,不管將來發展如何,絕不能成為某一家的禁臠,咱們還需要他推動整個中土國針術的發展。

    真是老奸巨猾的家伙!那兩家心里暗罵,明明沒啥資格,竟然敢渾水摸魚!

    不過王院長的話,他們也不敢不當真,畢竟這個家伙不管倒向哪一邊,另一邊都絕對扛不住,目前是左右逢源的樣子,不折不扣的攪屎棍。

    這邊三國大戰不提,李永生也受到了朱總教諭的騷擾——既然醫修爭得,武修為何爭不得?

    不過朱總諭知道他跟曲勝男的關系,也不會過分逼迫,事實上他還打听到了,李永生除了征文獲獎,還獻上了軍國重器。

    所以他的著眼點就是︰你想為博本院爭取些榮譽,這個我能理解,但是你總要上研修生吧?只要答應上朝陽的武修,你在京城有事,就是我的事……你最近在找什麼人?

    李永生怪怪地看他一眼,“好像王總諭很有信心從你手里搶我,你還這麼辛苦?”

    “切,”朱總諭很不屑地哼一聲,“他無非是指望院里出面,他敢找院長歪嘴,難道我就找不到人?須知曲老也是武修。”

    他早就有這個打算,只不過不聲張出來,王總諭若是提前知曉,沒準又要生出波折。

    “我沒打算當教諭,也沒打算上研修院,”李永生笑著一攤手,“真的,實話。”

    “人總是會變的,”朱總諭不以為然地搖搖頭,“你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現在有多麼搶手,有些人對于得不到的東西,寧可毀掉?”

    “嗯?”李永生听得眼楮一眯,“誰會這麼做?”

    朱總諭搖搖頭,“這我說不好,但是毫無疑問……新月國要算一個。”

    李永生怔了一怔,然後笑了,“只要不是來自國內的算計,我還真不怕。”

    “你還真是……天真!”朱總諭無奈地搖搖頭,“不行,我得去找曲老告狀!”

    他沒想到的是,見了曲勝男之後,曲老竟然表示說,這是李永生的選擇,我也不好說什麼。

    曲勝男最是清楚,李永生身邊跟著道宮的人。

    不過她不好點出來,否則那孩子又要多出些麻煩來。

    事實上,她猜測李永生將來沒準會入道宮,起碼跟道宮會牽扯不斷。

    朱總諭對她的態度很是不解,就說任他胡來的話,他會很危險啊,您難道一點都不擔心?

    我擔心也沒用啊,曲勝男回答,他治好了我的舊傷,我還欠著他人情呢,怎麼好指使他?我能做的,最多就是派兩個護衛給他。

    給修生派護衛?朱總諭苦笑著搖搖頭,算了,那樣就更扎眼了。

    “你倒可以做點事,”曲勝男看著他,緩緩發話,“他好像有興趣搞個廣播電台……”
hkguy 發表於 2016-5-25 21:59
第一百四十三章 慘劇

    廣播電台……那是什麼?朱總諭愕然,再細問,曲勝男卻是不肯回答了。

    在她看來,自己點出來就行了,說得細了,沒準那小家伙又要不高興了——小李對軍隊的怨念,可是根深蒂固啊。

    朱總諭對這次談話也感到滿意,雖然他並不知道廣播電台是什麼,可總也多了條線索。

    還有意外之喜就是,朱家又跟曲勝男走動了起來。

    曲老做人一直低調,此前又有先皇清洗之事,她跟很多老關系都斷了,多少年不來往,唯一保持聯系的就是坤帥,也從來沒有求過坤帥什麼事。

    當然,這或者跟她的身體狀態有關,據說她老傷發作的時候,樣子很可怕。

    朱總諭此次曲家之行,竟然沒吃閉門羹,哪怕朝陽大修堂得不到李永生,他也有收獲。

    不過他也是認真的人,回去之後,直接招來了沈教諭,問這廣播電台是怎麼回事。

    沈教諭對此知道一星半點,于是又找到李永生細細問。

    了解清楚這東西的原委之後,朱總諭也嚇了一跳,少不得找到武修總教諭張岩,說這個廣播電台,咱們能不能搞?

    “搞,為什麼不搞?”張總諭听明白之後,馬上就拍板了,“你去跟李永生商量,他技術入籌,資金什麼的都算朝陽的,他打算佔幾成?”

    “啊?”朱總諭愕然,“真的要搞嗎?李永生可是把技術獻給了政務院。”

    “博本搞得,朝陽搞不得?”張岩冷哼一聲,“今上大典之際,咱們多搞點喜慶的內容,就是普天同慶之意。這個事兒錯不了。”

    “可是謝院長那里,怕是……”朱教諭小心翼翼地提示。

    “謝院長的心思,全在工建上呢。”張岩嘆口氣,“武修窮得太久了。咱先把事做起來,一旦事發,他也不可能不管。”

    朝陽的教諭里,有窮有富,武修是朝陽的招牌之一,但是缺少來錢的路子,而武修的花銷又格外大,武修教諭們。一直渴望能做點實業補貼家用。

    謝院長是朝陽有史以來,最肉腳的院長,此事一旦請示他,必然是不允許。

    但是武修如果先斬後奏,一旦事發,謝院長肯定要保武修——不這麼做的話,他這個院長的位子就坐不下去了,不能維護朝陽的體面,要你做什麼?

    不說別人,內閣的孟輔仲輔也饒他不得。

    有內閣兩位大佬學長。朝陽也確實不需要太在意政務院——朝陽人不仗勢欺人,但是我朝陽自己內部有資源,不能不讓我用吧?

    朱總諭限于身份地位。看不到這些——就算看到了,也不敢隨便惦記,但是張岩的地位,又比他高一點,統管武修事務,就敢先斬後奏。

    商量好之後,朱總諭就來找李永生,問他想佔幾成。

    李永生有點驚訝,他真是沒想到。朝陽大修堂竟然不擔心政務院的壓力。

    他想了想,表示說技術入股可折算兩成。不過這個廣播電台播什麼,得我說了算。

    這個不可能。朱總諭明確地拒絕了,這是輿論陣地,不能由著你的性子來。

    要不說朝陽大修堂不愧是國內頂尖,一眼就看出了輿論陣地的重要性,博本院那些教諭,根本就沒意識到。

    不讓我做主,那就算了唄,李永生很干脆地表示︰我也不想讓政務院說我。

    于是朱總諭就又坐蠟了︰曲老的示意沒完成,也沒交好李永生,武修也賺不到錢了。

    少不得,他又跑去請示張總諭。

    兩邊還沒商定,李永生就又接到了新的試煉任務——沒錯,真的是新任務。

    頓河水庫群那里,出現了大面積的病患,有數千人患病,輕者高燒不止,上吐下瀉,重者昏迷吐血,死亡三人。

    頓河水庫群的任務,是被幾個本修院包了的,朝陽大修堂派出了近一百的上舍生,文修、武修、醫修和農修都有,以方便應付各種突發事件。

    再加上其他本修院的修生,這里差不多有兩百人,看護著近萬畝的水庫群。

    人多嗎?不多,但也真的不算少了。

    算下來一個人只看五十畝地,就算三班倒,也不過一百五十畝地。

    水庫都是平面的,一眼看過去,就能掃到一百五十畝地。

    一開始,大家還以為這是時疫,可是仔細檢查之後,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那麼只能向京城求援了,太醫院是最合適的求援對象。

    然而非常悲催的是,京城現在閑著的醫修不多,其中很多在朝陽大修堂觀摩針術。

    甚至來京的中北、中南醫修院的教諭,也都在這里。

    所以,就在李永生剛剛起完針的時候,在場的人接到了這個消息。

    得,也不用觀摩了,去看那里怎麼回事吧,一干醫修轉身就走。

    李永生落得清淨,心說倒也好,昨天沒去五道坊,今天可以去一趟了。

    不成想,王楠又走了回來,“小李,一起去吧。”

    “我不用去了吧?”李永生訝然地看著他,“是治病不是打仗,我不是醫修。”

    “誰說你不是醫修?”王楠沒好氣地哼一聲,“再說了,沒準就打仗了呢,听說你的戰斗力比我還強,我需要你的保護。”

    “王總諭您別開玩笑,”李永生干笑一聲,“您是中階司修呢,沒準都高階了。”

    “我戰斗力就是不行嘛,”王楠一擺手,不容置疑地發話,“你保護我。”

    “這您得跟朱總諭說一聲,”李永生不上套,他笑著回答,“我現在是武修。”

    “算你個試煉任務,”王楠果斷地拋出個誘餌,當然,他不忘強調一句,“主要是醫修方面的,武修任務的話……算半個。”

    算個試煉任務?李永生又有點心動,“那我先去請示一下沈教諭。”

    “請示個什麼啊,我能騙你?”王楠的臉拉了下來,“關鍵是幾千人生病,耽誤不得,你的醫者仁心……哪里去了?”

    “得,我走還不行嗎?”李永生無奈地搖搖頭,他不是醫修,但是醫者仁心這頂帽子實在太大——自問有點醫術的,就不能坐視幾千人的生死。

    須知他本身就是觀風使,有匡扶世風的天然使命。

    數十名醫修教諭,外加十余名武修,坐了幾輛大型馬車,直奔頓河水庫而去。

    連午飯都是在馬車上解決的。

    一個多時辰之後,來到了頓河水庫群,了解一下情況,眾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這個病癥是前天晚上出現的,只有十余人發作,一開始大家都沒怎麼當回事,但是很快地,病情就蔓延了開來,昨天早上,已經傳染了近千人。

    到了昨天晚上,一名不足月的嬰兒死亡,今天早上已經死了三人,等諸多醫修教諭趕到的時候,又死亡了一人。

    此時,幽州軍役房已經調集了軍隊過來,封鎖這一片,只許進不許出——他們認為,這可能是時疫。

    朝陽大修堂也有醫修生趕來,聞听之後忍不住嘀咕,“那咱們也是許進不許出了?”

    “醫者仁心呢?”王楠厲喝一聲,“治不好人,你們好意思離開?”

    “朝陽大修堂果然是玩政治的,”中南院的副院長低聲嘀咕一句,頓了一頓之後,他又嘆口氣,“不過這精神,佩服!”

    很快地,一些重癥病人就出現在大家面前,七竅流血、四肢抽搐、肚脹如鼓,看起來真的是慘不忍睹。

    四具尸體被草席蓋著,有一張草席被掀開,下面是個一尺多長的嬰兒,肚子已經破開,青色的腸子覆蓋了小小的肚皮,眼珠已經瞪出了眼眶,就像一只青蛙。

    “握草,”李永生忍不住低聲罵一句。

    重癥患者有醫修圍著診斷,他插不上手,所以走到幾個情況稍微好一點的患者面前,挨個地診脈和問詢。

    診了一會兒脈之後,他的眉頭皺了起來︰這脈象……太古怪啊。

    李永生真不是醫修,他在仙界也只算得上略通醫術,不過他還是感覺到了,這似乎不是時疫的癥狀。

    就在此刻,有人高呼,“呀,這個……鄭家奶奶,看起來不行了,醫修,醫修呢?”

    此番十余輛馬車,載來的都是在京城的醫修精英,很快就有人過去,幫那個不行的鄭家奶奶治療。

    李永生遠遠地看一眼,搖搖頭,邁步向前方的水庫走去。

    “永生你干什麼?”身後有一人叫了起來。

    他扭頭看去,黑衣黑裙,正是劉白蓮。

    他微微一笑,“劉師姑您也來了?不干什麼,我就去看看。”

    “小心時疫啊,”劉白蓮拎起裙袂,就追了過來,兩條白生生的小腿,不時地陷進泥濘中,卻帶給人一種錯位的美感。

    李永生走得很平穩,專撿那些干硬了的地皮走,步履輕快,並沒有陷入泥淖,不多時,他就走到了一汪清淺的湖邊,然後一彎腰,捧起一泓清水,細細打量。

    “水有問題嗎?”劉白蓮已經趕到了,“我覺得不可能啊。”

    李永生沉吟良久,方始緩緩發話,“水里有蟲。”

    “多稀罕啊,水里當然有蟲,”劉白蓮不屑地哼一聲,“這些露天死水,大家打回去,都要燒熟了才喝的。”
hkguy 發表於 2016-5-25 22:00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三院合力(求月票)

    很多人有誤解,認為科技不發達的地方,黎庶都是懵懂無知的。

    事實上不是那麼回事,老百姓也知道什麼水能生喝,什麼水要燒熟了喝。

    以他們樸素的認知,井水能生喝,那是土里滲出來的,干淨。

    河水就未必能生喝了——上游洗馬桶和衣服,下游打水,最好燒熟了喝。

    最最關鍵的是,水庫的水,屬于不怎麼流動的,算死水——起碼是半死的水。

    死水,是必須要燒熟了喝的,里面髒東西太多。

    甚至很多有條件的地方,燒熟了的死水都不喝,大家只喝活水。

    在劉白蓮看來,李永生說的水里有蟲,實在有點大驚小怪——你不會認為,是這些蟲子害人生病吧?

    這是時疫,懂嗎?是時疫,吸一口氣都可能致病的。

    李永生不理她,繼續盯著手里的一捧清水,似乎像捧著情人的臉,專注而深情。

    劉白蓮不知道他在干什麼,等了半天之後,也學他一般,捧了一捧水,專注地看,卻是看不出什麼名堂。

    玩什麼⼳蛾子呢?她側頭看李永生一眼,卻發現他眉頭輕皺,似乎是在考慮什麼,又似乎是在猶豫什麼。

    良久,她哼一聲,“喂,看出花了嗎?”

    李永生怔怔地發呆,仿佛沒有听到她說什麼。

    就在此刻,遠處的人群又躁動了起來,“這個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太醫救人啊。”

    李永生這才回過神來,側頭看向劉白蓮,“我有個設想。”

    她沒有看錯他,剛才他確實是在猶豫。因為他已經大致猜出,這次大規模染病是怎麼回事了,只是他無法解釋消息的出處。所以才猶豫。

    但是他可以猶豫,患者卻是等不得了。

    劉白蓮點點頭。怪怪地看著他,“嗯,你說。”

    李永生很認真地發問,“你听說過降頭吧?”

    “這個我知道,”劉白蓮點點頭,她身為醫修,怎麼可能不知道降頭?那是中土國以南諸多海島上的秘術,有點類似于西南苗疆的蠱術。

    大致原理。就是將小蟲子藏到被害人體內,然後激發,不同于蠱術的是,降頭師自身不需要養蠱。

    劉白蓮不是特別懂降頭,但是她還是指出了荒謬之處,“我都告訴你了,水會燒熟了喝,怎麼會有問題?”

    燒開的水里,蟲子就都死完了,不可能下降頭的。

    “你這話最少有兩個錯誤!”李永生伸出食中二指。鄭重其事地發話,“誰告訴你說,開水能煮死所有的蟲子?還有。水不一定要喝下去才能下降頭,洗漱一樣可以的。”

    “洗漱?”劉白蓮頓時就愣住了。

    她上修院的時候,就來頓河水庫實習過,知道這里的黎庶習慣燒開了水喝,這一點她非常確定,甚至她實習的任務之一,就是提醒那些不在意的人,水要燒開了之後再喝。

    但是同時,她也知道。沒有誰會用燒開過的水洗漱——燒水是要用柴火的,誰會那麼奢侈?

    難道。真的是降頭?這次輪到她發呆了。

    就在她發怔的時候,遠處又有人叫了起來。“針術,針術……誰會針術?”

    李永生說出自己的猜測,心里的大石頭就放下了,于是直起身來,笑著發話,“劉師姑,我得去幫忙救人了,你不妨向上面建議,查一下是不是降頭……對了,別說是我說的。”

    說完他就走了——針灸在急救中,是很重要的,他針術嫻熟,正該在一線上搶救。

    劉白蓮卻是繼續在那里發呆。

    呆了好一陣,她才反應過來,側頭看時,卻發現李永生已經不在身邊。

    她毫不猶豫,轉身就走了回去,然後找到太醫院的一名中年人,一本正經地發話,“胡教諭,我覺得該從降頭方面考慮一下。”

    “降頭?”那胡教諭一呲牙,有點奇怪,你怎麼會想到這個了呢?

    太醫院來人,是他為主的,他不但醫術精湛,修為也不低,剛晉階了高階司修。

    但是他並不敢小看劉白蓮這高階制修,小劉的師尊,可是大名鼎鼎的北柳,所以他眉頭一皺,“可是他們問過了,喝的水都是燒開過的。”

    別的醫修也想到了,可能是水的問題,先期就排查過。

    “燒開時間短的話,可能會有殺不死的蟲子,”劉白蓮鄭重其事地回答,“而且蟲子可以通過體表,進入人體,比如說洗漱的時候。”

    “我去!”胡教諭一抬手,重重地拍一下自己的額頭,“果然是有這個可能。”

    他一轉頭,大吼一聲,“誰通曉降頭?這是否可能是降頭?”

    沒誰通曉降頭,畢竟那些海島的人,根本不敢招惹中土國。

    所以中土很少能見到降頭的實例,大家只是听說過而已——這還虧得他們是醫修,不是醫修的話,大多數人都沒听說過降頭,更別說通曉了。

    半天沒人回答,中北院的王院長嘆口氣,“我多少知道點,胡教諭想問什麼?”

    “王院長當前,我可不敢當教諭,”胡教諭沖著劉白蓮一擺手,“這位教諭是北柳的高徒,她懷疑可能是降頭,開水煮不死或者……洗漱的時候。”

    “有這個可能,”王院長毫不猶豫地點頭,“趕緊測試一下……誰通曉降頭?”

    “關鍵時候,還得看我們朝陽的,”王楠冷哼一聲,對著一個中年教諭發話,“小姜你不是會測試?趕緊的。”

    小姜翻開隨身攜帶的箱子,很快就翻出了一塊灰色的石頭,又取了一個病患大量的血,在石頭上面畫一個符號,“一炷香就好。”

    他在來之前,也懷疑是降頭,所以才準備了手段,但是過來一問才知道,根本不可能是降頭,又由于測試要用不少血,就沒主動提。

    但是眼下王院長要求測試,理由听起來也還像那麼回事,他所掌握的冷僻技術,就有了發揮的場所。

    尚未到一炷香的功夫,石頭上的血符,變成了詭異的藍色,他倒吸一口涼氣,“哎呀……果然是降頭!”

    “按降頭來急救,”王院長大聲發話。

    通曉降頭的醫修很少,但是降頭無非是通過蟲子施展的,先抑制蟲子的活性,就能為患者爭取更多的治療時間,這就叫急救。

    李永生的針灸,那也是急救手段,但那是通過銀針,刺激患者激發生機宣泄邪氣,是絕對沒錯的,然而不對路。

    按照降頭來急救,就是對癥了。

    還有眾多教諭死死地盯著小姜教諭,“接下來該如何醫治?”

    小姜不能答,他只會檢測,不會醫治。

    “看來還得我中南院,”中南的副院長冷哼一聲,“我這兒有方子救急,不過屈尾草……不知京城多不多?”

    中南醫修院坐落在南方,多少見過幾次降頭的病例,所以有方子。

    但是屈尾草是長在中土國南方的,主去濕熱,北方不但沒有這藥材,而且因為北方多干冷,或者濕冷,這樣的藥材肯定進不了多少。

    而這里有數千人被下了降頭,需要的屈尾草,不是個小數量。

    “尼瑪!”中北院的王院長氣得罵了一聲。

    “素質,素質,”朝陽的王總教諭得意洋洋地看他一眼,“屈尾草雖然不多,難不住我朝陽,合成幾種藥材就行了。”

    朝陽大修堂的名氣,真不是吹出來的,中南院中北院的名氣雖然不小,但主要體現在救治等實用方面,若是精研藥理,朝陽絲毫不遜色于他們,甚至可以說是更強!

    簡而言之,就是朝陽更注重研發。

    急救藥材很快就配了出來,弄了幾十個大鍋,患者人人一碗湯劑。

    數千人的癥狀,頓時就減輕了不少。

    不過這個事兒,不是一兩天能處理完的,降頭只是個總稱,找出具體的手段,才能做出更精準的治療,眼下只能說,局面被控制住了。

    由于做出了判斷,京城里後續的醫治力量隨即趕到,這一次,可就真的有擅長處理降頭的醫修了。

    前期倉促趕來的諸多醫修,也終于松了一口氣。

    這時候,太醫院的胡教諭,才又尋到了劉白蓮,“你既知是降頭,柳大師沒有傳下救治方子?”

    劉白蓮當時沒有听到李永生的叮囑,她雖然也想維護這個師佷,但是听說有人質疑自己的師尊,她當然不能忍,“不是我想到的,是朝陽的李永生提醒我的。”

    我這麼做,也算幫師佷揚名吧。

    “李永生?”王楠听得倒吸一口涼氣,那廝怎麼什麼都懂?

    傍晚時分,後續的醫治隊伍趕到,很快的,精確的診斷結果就出來了,確實是降頭,而且是開水煮不死的那種蟲子,起碼開水要煮半柱香的時間,蟲子才能被殺死。

    這還不是重點,重點在于,一次能激發數千人患病,起碼是有個低階的化修在發動。

    頓河水庫上方的空氣,又為之一滯——低階化修啊,擱在官府里,這起碼是郡同知了。

    不過這個消息,就跟醫修們無關了,他們已經做到了自己該做的。

    王楠得了空,在人群里尋找李永生,想問一問他,你怎麼想到是降頭的。

    然而,當他看到李永生的時候,眉頭忍不住皺了一皺,兩個軍人正站在李永生面前,神色肅穆地說著什麼。
hkguy 發表於 2016-5-26 22:59
第一百四十五章腦洞加更求月票

    李永生也是相當無奈,當時他跑去針灸救治了,沒顧得上跟劉白蓮多說。

    但是他真沒想到,劉師姑將他賣了,而且更沒想到的是,第一個找過來詢問的,竟然是軍役房的人。

    軍方找上他並不奇怪,水庫發生的事情,性質極為惡劣,可以說是有意破壞慶典,在給中土國添堵。

    官府對此異常震怒,執意要將人找出,考慮到化修的恐怖,所以讓軍方介入調查。

    李永生心里明白,但是他對軍方的觀感一直不好,所以也沒什麼好聲氣,就回答說我是猜的——你問我憑什麼猜?拜托,都說是猜了,還能有啥理由?

    他這個態度激怒了兩名軍人,走上前就要制服他,“跟我們走!”

    “滾遠一點!”李永生一呲牙,就掣出了腰袢的尖刀,直接指向對方,“想帶我走?可以……先去找我的教諭!”

    一名軍人看著他冷笑,另一名則發話,“老子沒空跟你閑扯,老老實實棄刀跪地,要不然,殺了你也白殺!”

    “口氣不小,”李永生輕笑一聲,見到王楠走過來,他收起刀來,不屑地發話,“我對你們軍役房惡心透了,你想殺我是吧?你動手試試?”

    說完之後,他沖王楠點一下頭,才待說什麼,臉色猛地一變,身子就斜縱了出去。

    原來發話的那名軍人,直接一掌拍了過來,雖然沒有使出氣運,但是那有若實質的掌風,若是真的沾到他,一個骨斷筋折是免不了的。

    此人只是高階制修,但是修為確實相當了得。

    “偷襲?”李永生睚眥欲裂,才待迎向對方,就見王楠一抖手,一道白光擊向兩人中間,“住手!”

    那軍人一掌走空,追著發出了第二掌,但是掌風被白光擊中,頓時煙消雲散。

    他扭頭一看,眯著眼發話,“軍役房辦事,你要干什麼?”

    “滾遠一點!”王楠沉下臉來,“動我朝陽的修生,問過我了嗎?”

    這位先是一錯愕,然後勃然大怒,“阻礙軍方辦事,你朝陽大修堂想造反不成?”

    “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王楠不屑地一哼,“想動他可以,先動我……有膽子你對我出一下手試試?”

    另一名軍人出聲了,他是名中階司修,“王教諭,今天這事兒的性質,你也知道,朝陽大修堂,我們是很願意敬重的,但是事情性質太過惡劣,你們別攔著我帶人。”

    “做夢吧,”王楠一擺手,冷冷地發話,“帶別人也就罷了,憑什麼帶他走?”

    高階制修粗聲粗氣地回答,“他的嫌疑很重。”

    “閉嘴,司修說話,你沒資格插嘴!”王總諭狠狠地呵斥他一句,然後才又看向司修軍人,“你也這麼認為?”

    “反正只有他想到了,我們自然要帶回去問個端詳,”這位一攤雙手,坦坦蕩蕩地發話,“寧枉勿縱,王教諭你懂的。”

    王楠冷笑一聲,“照你這麼說,我們這些沒想到的,有拖延時間之嫌……豈不是嫌疑更大?”

    “你這麼說,就沒意思了,”司修軍人一擺手,淡淡地發話,“來人……帶人走!”

    七八個維護秩序的小兵沖了過來。

    其他的醫修教諭,也發現這里出現了變數,紛紛扭頭看了過來。

    王楠見狀傻眼了,他是中階司修不假,但是戰力不高,沒法碾壓這些小兵,真要出手的話,對方可能會有死傷。

    他不怕維護自己的修生,但是真的對軍人下狠手,也做不出來。

    情急之下,他身子一縱,擋在李永生面前,大喝一聲,“來,沖著我來!”

    小兵們也是一怔,紛紛扭頭望向上官。

    “王總諭您小心了,”一個聲音從王楠身後發出,“對方很可能是新月國的奸細。”

    “放尼瑪的屁,”司修軍人聞言大罵,“小子你敢胡言亂語,看我怎麼收拾你!”

    “誰要動永生?”一股強大的氣勢卷了過來,不是別人,正是朝陽大修堂的朱總諭,他跑過來,冷冷地看一眼對方,“是你?新月國奸細?”

    “嘴巴干淨點,要不然我不介意把你也帶走,”司修軍人冷冷地發話,“敢誣陷軍人?”

    “你敢動永生,我就沒冤枉你,”朱教諭冷笑一聲,“你說他有嫌疑,那豈不是政務院瞎了眼?孟輔仲輔瞎了眼?”

    “不愧是朝陽,”司修軍人冷哼一聲,“動不動就扯得出孟輔仲輔,仿佛朝陽沒出過奸細似的。”

    “這名修生,受到政務院召見,懷有奇才國之瑰寶,”朱教諭冷笑著回答,“你敢動他,滅你一族綽綽有余!”

    他終究是想獨享曲勝男的渠道,就沒把曲老抬出來,要不然這軍官肯定嚇得屁滾尿流。

    “嗤,國之瑰寶?”司修軍人不屑地冷哼一聲,“就憑這毛都沒長齊的小家伙?”

    話是這麼說,但是只憑“政務院召見”五個字,他也不敢再強硬下去,軍方雖然相對**,但政務院依舊不是他這小小司修惹得起的。

    “我可以作證,他確實是塊瑰寶,”中北醫修的王院長走過來,緩緩發話。

    “你們若執意對付永生,真的可能目的不單純,”王楠也反應過來了——唯一一個會三鳳九鳴的醫修,還是如此地年輕,一旦被毀了,中土國的損失實在太大了。

    “好了,有話好好說,”太醫院的胡教諭也從遠處走來。

    中南院的副院長倒是沒說很多,只是冷冷一哼,“莫名其妙!”

    中階司修見狀,臉上掛不住了,抬手一指李永生,高聲喊了起來,“我問他,如何想到是降頭的,他告訴我說是猜的!”

    “呸,白痴,”中南院的副院長吐口唾沫,“猜的就怎麼了?”

    中北院的王院長哭笑不得地一擺手,“你換個懂醫修的軍人來,成嗎?”

    旁邊的醫修教諭也哄笑了起來,大家都是醫修,當然知道,李永生就算咬定是猜出來的,都不是大問題。

    醫修執業時,強調的就是八個字——大膽假設,小心辯證。

    簡單來說,大家沒想到是降頭,只是腦洞不夠大,僅此而已。

    當然,像王楠這樣,懷疑李永生是憑什麼猜測,這也是人之常情,但是絕對不能說,一個醫修大膽假設了,他就是有罪的,那實在太荒謬了——根本違背醫修的執業準則。

    司修軍人見狀,也知道自己鬧了笑話,他冷冷地看李永生一眼,轉身就走,“我暫時放過你!”

    “我可不想放過你!”李永生冷哼一聲,高聲發話,“堂堂軍役房,竟然想繞過教諭,擅自抓本修生,還卑鄙無恥地偷襲……我跟你沒完!”

    司修軍人一听,也火了,再次扭轉身子,“事急從權,你還想怎樣?”

    他覺得自己很冤枉,這種捅破天的惡劣事件,難道不該寧枉勿縱嗎?

    “事急不是你濫用權力的理由,”李永生冷笑著回答,“我對軍役房一向沒有好感,但是對軍人,我願意敬重,想我放過你也可以……道歉!”

    他覺得自己的要求並不高,而且是真的看在軍人的面子上了。

    司修軍人冷冷地看他一眼,甩手就走,“有病!”

    “你不道歉,那麼以後,我不會再治療任何一個軍方的人,”李永生大聲地發話。

    司修頭也不回地走了,嘴里噙著一絲冷笑,“真是病得不輕!”

    他知道對方是醫修,但那又如何?一個醫修不給軍人看病——了不得你的弟子也不給軍人看病,這也算個事兒?

    但是王楠听到這話,臉就是一黑——李永生的任務挑戰,已經救治了九名傷患,剩下的三名傷患,是他安排的,其中就有兩名老軍。

    “永生,用不著這樣吧?”他柔聲發話。

    “王總諭,我今天就不想來的,”李永生看他一眼,怒氣沖沖地回答,“是你一定要我來,我猜測了一下,就算沒功勞,也不能說就有罪吧?”

    “可是我保護你了啊,”王楠覺得自己也挺冤枉的,“我這個教諭,也沒做錯什麼吧?”

    “您是沒做錯什麼,”李永生哭笑不得地點點頭,“但是,要不是我身手尚可,剛才那一掌,就能打我一個骨斷筋折,您都來不及保護……我這話沒錯吧?”

    “倒也是,”王楠微微頷首,心里不禁暗罵,軍役房行事太過囂張。

    不過借此機會,他正好胡攪蠻纏,“你也看到了,武修執醫,能很好地應付突發事件。”

    李永生無奈地嘆口氣,“回頭再說行嗎?”

    頓河水庫事件,因為發現得及時,應對也妥當,三天之後就解除了警報,至于說水庫里的水被污了,其實無所謂,喝水的時候多燒一陣就好了,待到雨季來臨,來場大水,啥事都沒了。

    至于接下來的緝凶行動,主要就是軍方、捕房和內廷來聯合處理了。

    內廷出動真的很可怕,這是皇家的直屬部門,手下不但有貔貅衛,還直轄御林軍,更能驅策得動軍役部。

    一時間,漫山遍野全是軍人和役夫,一定要搜出那個下降頭的家伙——中土國的顏面,不是隨便被人掃的。
hkguy 發表於 2016-5-26 23:01
第一百四十六章白發老軍

    李永生回了修院,有人也問起,他為什麼要猜是降頭——博靈郡可不是很靠南。

    但是他就不解釋了,只說是猜的,旁人只當是他惱火軍役房,發了性子不說。

    年輕人嘛,血氣方剛是可以理解的,大家也不以為意,不過接下來的事情,令他們有點吃驚——小李拒絕為兩個傷患行針,理由是︰這倆是軍人。

    王楠覺得有點掛不住︰明明是平民來的,你怎麼說是軍人?

    李永生冷笑著回答,王總諭您心里清楚,他們是不是軍人。

    “我看不出來他們是軍人,”王楠維護修生的時候,是全力以赴,但是不要臉起來,也沒什麼下限,“你盡管行針就是了。”

    李永生淡淡地看他一眼,“我能證明他倆是軍人的話,以後我不接王總諭推薦的傷患……您看可以嗎?”

    王楠頓時就惱了,“小子,讓你治你就治,哪里來的那麼多話,我白維護你了?”

    李永生就是不上手,只是淡淡地看著他,“頓河水庫的事兒,我也算有點小功勞,功過相抵好了……我再問一遍,您確定這倆不是軍人?”

    王楠猶豫一下,咬牙切齒地回答,“算我的人情行嗎?”

    “不行,”李永生搖搖頭,伸出四個手指頭來,“我可以治四個您指定的傷患……加倍,但是我不治軍人。”

    “你這小子,真是邪門了,”王楠泄了氣,“你怎麼能知道他倆是軍人?”

    李永生看他一眼,微微一笑,“軍隊的肅殺之氣,我感受得到。”

    “算了,我不想上你的黑名單,”王總諭無奈地嘆口氣,“明天我再找兩人來,也不找四個,不過,軍方想要救治,壓力下來我也扛不住,你要想清楚。”

    李永生不屑地一笑,“說不治就不治,反正我是武修,不靠這個吃飯。”

    王總諭深深地看他一眼,“你能想清楚就好。”

    世界上的事兒,就這麼巧,第三天,王楠找了新的病患來,讓李永生完成十二個治療名額,但是就在剛剛起了針之後,醫館外來了兩輛馬車——車簾挑檐上,掛著軍徽。

    馬車上下來兩個年輕軍人,倒是很客氣,“請問哪位是李永生?”

    李永生走上前一步,“我就是。”

    “李大師,您好,”一名年輕的軍人抬手一拱,客氣地發話,“老長官舊疾突發……”

    “抱歉,不治軍人,”李永生一擺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年輕軍人的臉上,真是要多精彩有多精彩了,他一肚子話,都被噎了回去,好半天,他四下看一看,不可置信地發問,“剛才那位年輕人,是李永生大師嗎?”

    “他叫李永生,只是我院的修生,”王總諭走出來,“談不上大師。”

    “可是……”年輕軍人疑惑地撓一撓頭,“不治軍人?曲老的老傷,該是他治好的吧?”

    王楠的眉頭一挑,“哪個曲老?”

    “我是說姜老,”年輕軍人倒也機靈,“曲勝男曲老的侍衛,她介紹我們來的。”

    “曲老……”王楠眉頭一皺,他隱約听說,好像李永生大比的時候,曲勝男曾經在場,“姜老介紹來的,可不就是曲老介紹的?走,我帶你去找他。”

    一行人來到李永生的小院,上前叩門。

    結果李永生直接將人拒之門外,“抱歉,我不治軍人!”

    年輕軍官明顯惱火了,但還是克制住了情緒,走到馬車邊低聲嘀咕兩句。

    然後,馬車上就下來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上下打量一下院門,又側頭看一眼王楠,“請問……我能砸了院門嗎?”

    這算什麼問題嘛,王總諭無語凝噎,是禮貌呢,還是野蠻?

    還好,他做醫修這麼久,也見過了太多各色傷患,接觸過很多奇葩的人。

    想一想之後,他穩穩地回答,“砸了院門,得賠……在我看來,醫修想不想治人,在于溝通,強行要求的話,總是不好。”

    老頭想一想,一努嘴,“那就砸了院牆好了,沒準不用賠。”

    “必須賠!”王楠高聲叫了起來。

    但是晚了,一名年輕軍人掣出一柄大錘,狠狠地砸到了院牆上。

    “ ”地一聲大響,院牆倒塌了兩尺多。

    院子里有個女人正在躺椅上看書,聞听聲響,愕然扭頭看了過來。

    “退後,”白發老者尖叫一聲,異常地惶恐。

    年輕軍人腳下發力,噌地倒躥出好遠。

    年輕女人看他們一眼,收起書來,端起身邊的茶杯,嘬唇吹了一口,將茶杯水面的浮塵吹掉,又慢條斯理地輕啜一口,不再看他們。

    李永生聞聲,從房間里走出來,四下看一眼,茫然地發問,“怎麼回事?”

    “敲錯門了,”白發老頭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這段院牆不太結實,受到波及了。”

    “又是你們這幫家伙,”李永生一眼就看到了年輕軍官,真是氣兒不打一處來,“我說了,不治軍人,這牆下午給我弄好,要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弄好沒問題……再賠償十倍價錢!”白發老頭笑眯眯地發話,“但是,為什麼不治軍人?”

    李永生沒好氣地看他一眼,“自己去打听。”

    白發老頭想一想,回答一句,“我是朋友介紹過來的,曲婉兒你認識吧?”

    曲勝男在中土國,算是舉國皆知,但是知道曲婉兒的,就太少太少了,曲老是標桿性人物,而不是實力派人物。

    李永生一听就知道,這貨真的是有來頭的,但是他心里有氣,別說曲婉兒了,曲勝男親自來,他也不給面子——軍役房那幫家伙,太過分了。

    所以他搖搖頭,“就是不治軍人,你這種化修中毒跌落境界的,我更是不治。”

    “什麼?”老者倒吸一口涼氣,“你認識我?”

    “我為什麼要認識你呢?”李永生哭笑不得地看著他,“我只是看出你的傷情了,最關鍵的是……我不治你!”

    “你真不認識我?”白發老者愕然地看著他。

    李永生一擺手,自顧自地發話,“馬上把院牆給我修好,要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那一直彬彬有禮的年輕軍人終于惱了,“小家伙,差不多點啊,面子是別人給的,臉是自己丟的,你不客氣一下我看看?”

    李永生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你確定要看看?”

    “好了小九,不許亂說,”白發老人厲喝一聲,然後沖李永生一拱手,“打破院牆,我們當然會賠,能問一下不治軍人的原因嗎?”

    李永生沖著王楠一揚下巴,“問他!”

    說完之後,他就又走回了屋子,“非請勿入,否則後果自負!”

    “你!”那年輕的軍人小九只氣得睚眥欲裂。

    “好了,”白發老人一擺手,有意無意地看一眼年輕女人,“先修院牆……馬上!”

    軍人行事,果然是雷厲風行,砸了院牆的年輕人拿出一塊傳訊石,就開始呼叫人手。

    白發老人吩咐了之後,就不關心這個了,他轉頭看向王楠,“他怎麼不救治軍人?”

    王總諭很無奈地一攤雙手,將經過講了一遍。

    “我去!”白發老人听了之後,也很無語,“這尼瑪誰干的,不就是個道歉嗎?做錯了要認,挨打就要立正,現在的孩子,越來越不像軍人了,小九,去查一查此人,叫他過來道歉。”

    小九還沒來得及說話,屋子里淡淡地傳出兩個字,“晚了。”

    白發老頭斜睥屋里一眼,“不就是個道歉,早早晚晚的事兒,有啥呢?”

    “我說晚了就是晚了,”李永生在屋里回答,“機會我給過了。”

    “你也太霸道了吧?”白發老頭怒目圓睜,“他那也是事出有因。”

    “沒有隨便砸人院牆的主兒霸道,”李永生的聲音,繼續從屋子里傳來,“你好歹也是個軍人,不知道機會的重要性嗎?”

    “握草,你還以為這是在打仗?”白發老頭有點哭笑不得,“真是個生瓜蛋子。”

    李永生在屋里听到這話,冷哼一聲,也不知道誰是生瓜蛋子。

    他可是將這廝的行徑都看在眼里了,雖然院牆被砸,他很生氣,但是只沖此人砸門之前,還知道問一句王總諭,然後又自作主張砸院牆,就知道是個混人。

    所以他對這人並沒有太大的意見。

    年輕軍人小九也摸出一塊傳訊石,吩咐了起來,交待完之後,才走到老者身邊,低聲地發問,“父親,你剛才怎麼……”

    “咳咳,”白發老者劇烈咳嗽兩聲,才沖著王楠笑眯眯一拱手,“敢問閣下是?”

    “王楠,大修堂醫修總教諭,”王總諭也一拱手,“敢問閣下是?”

    王總諭地位極高,但是對上軍中的化修,也必須要客氣,須知中土國只有八大郡的軍役使,才是化修,那都是實權人物。

    “我是無名小卒一個,”白發老頭笑眯眯地一擺手,“你下面這個本修生,不太听話啊。”

    “他不是我的修生,”王楠搖搖頭,“目前……他是武修。”

    他知道這老軍不是什麼便宜路數,回答得就很謹慎。

    白發老者眼珠一轉,“那他的教諭是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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