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尋情仙使 作者:陳風笑(已完成)

 
hkguy 2016-4-7 23:43:0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78 707183
hkguy 發表於 2016-6-8 00:20
第一百七十六章 驚聞(求月票)

    李永生在女人眼中,看到了濃濃的暗示。

    不過他直接將這暗示,轉化為一種誤會,他笑著點頭,“難得你掌握一門語言,左右無事,你開個價,我正好听一听新月人的牆根。”

    “只出錢嗎?”女人又舔一下鮮艷的紅唇,探過身子來,在他耳邊媚笑著發話,“難道我就不讓你動心?”

    李永生毫不猶豫地回答,“最近正要沖關破祖竅,真是不好意思。”

    這句話的效果,就類似于在地球界男人向女人求歡,女人很歉然地說……我親戚來了。

    “呵呵,”女人笑了起來,她顯然也不相信這個理由,“看上胡畏族女子了?”

    李永生一攤雙手,笑著發話,“我以為你不介意賺點錢呢。”

    “這能賺多少錢?”美艷女人很不屑地哼一聲,以她一晚上開價十塊銀元的眼界,看不上翻譯這點薪水,實在太正常了。

    當然,她也可以要高價,但是再高能高到哪兒去?有那時間,不如再釣個凱子,不但能掙錢,自家也能享受個美好的夜晚。

    李永生微微一笑,並不直接開價,而是將話題扯了回來,“那你再點酒好了,想喝什麼你隨意!”

    這酒家的酒水價格偏高,但大致還不算離譜,不過有幾種頂級的酒,那也是真的貴。

    還有一杯就要十六塊銀元的——京城的消費能力,真的是太強了。

    不過女人听懂了他的話,于是將大半個身子都靠了過來,輕笑著發話,“沒想到哥哥還是個有錢人,可是……人家真的不會開價啊。”

    “你怎麼能笨成這樣?”李永生沒好氣地瞪她一眼,“你就當今天晚上我包了你了,咱啥事也不做,專門听牆根兒……十塊銀元還不夠?”

    女人捂著嘴,笑得花枝亂顫,“哥哥你好變態哦。”

    李永生沒好氣地瞪她一眼,“我是要沖祖竅,不是變態。”

    “變態的人,從來不說自己變態……”女人還待開玩笑,見他神色不豫,于是端起酒杯來,依舊斜倚在他身上,醉眼迷離地看著那一桌。

    那一桌有人時不時掃兩眼過來,發現是一對狗男女相互對了眼,也懶得搭理。

    李永生沒用多久就發現,自己今天還真的踫對人了,這嬌艷女人不但心思機敏,能力也相當驚人,她翻譯過來的話,他不太拿得準,但是她復述的國語,跟他听到的一模一樣。

    李永生今天已經使出了最強的耳力,如果有人細細看的話,會發現他的耳朵都隱隱大了一圈——這不是瘸道人的天耳通神通,但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靠在他懷里的女人,僅僅是一個氣息都不怎麼穩定的制修,而這種氣息的不穩定,絕大多數時候是因為強行提升的緣故——她是通過沖刷氣運提升的。

    這女人竟然能只靠著讀唇術,就將對方說的話翻譯出來——還是兩種語言,真不是一般的強悍。

    不愧是十塊大洋一晚上的女人,真的值。

    通過女人的翻譯,李永生了解到,莎古麗雖然很喜歡安貝克,但是一直拒絕跟他回客棧喝酒,一再強調,只在酒家喝酒,不去客棧——咱們喝得晚一點無所謂。

    他們無所謂,李永生當然就更無所謂了。

    喝到後來,莎古麗明顯有點不勝酒力,很沖動地嚷嚷了一句,不過那是新月語,李永生听不懂。

    女人的翻譯接踵而來,“別總想騙我上、床,除非你放棄對她的打算!只要你放棄她,我現在就跟你走!”

    “哪個她?”李永生看看另外兩女,覺得不該對莎古麗造成威脅。

    不過也許新月國的人審美觀比較獨特呢,這誰說得準?

    “別打岔,”女人輕聲嘀咕一句,然後接著翻譯,“我對依蓮娜真的沒有想法,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這麼任性,我以後怎麼敢娶你?”

    “那你敢不敢對著真神起誓?唔……這女孩兒脾氣好暴躁,”難得地,嬌艷女人偶爾還會點評一下。

    安貝克明顯被莎古麗將住了,好半天才嘀咕一句,“在這里你讓我對著真神起誓,虧你也想得出,知道我的侍衛巴依的結果嗎?”

    美艷女人只顧著翻譯了,沒有發現李永生的眼中,掠過一絲疑惑……依蓮娜?

    很快,他的猜測就得到了證實,因為莎古麗又說話了,這次用的是國語,“你不想發誓也行,咱倆一起去趟博靈,你當面告訴她,你不喜歡她,喜歡我!”

    我勒個去的,李永生端起酒杯,狠狠地喝了一口——這尼瑪必須得壓壓驚。

    胡畏族的,叫依蓮娜,又在博靈郡,他實在想不出,除了博本院胡畏班的那位,還可能會有誰,要知道,整個博靈郡的胡畏人加起來,都沒有博本院胡畏班的人多。

    而且,能令安貝克和莎古麗念念不忘的女人,怎麼也不可能難看了吧?而那個依蓮娜,可以被稱之為博本院的院花。

    此刻的李永生,真說不出自己心里是什麼味道,不過很快地,他就沒心情糾結此了,因為安貝克又說話了。

    他用的是新月語,不過美女翻譯非常稱職,“何必呢,莎古麗,不管怎麼說,她也是你的妹妹……我勒個去的,姐妹倆爭夫?”

    “咳,”李永生輕咳一聲,“說原話就行,沒必要加評論。”

    “咱不就是找個樂子嗎?”女人輕笑著,連翻譯的工作都暫時丟下了,她覺得姐妹爭夫這橋段,很有意思,“你覺得那個依蓮娜,會不會比莎古麗好看?”

    這業余翻譯果然不靠譜!李永生很無語地撓一撓頭,“那咱們更得听進展了,難得找個樂子,你說是吧?”

    “是啊,”女人點點頭,又懶洋洋輕啜一口酒,“壞了,剛才他們說了句什麼……沒看到啊。”

    李永生看到了,也听到了,遺憾的是……他听不懂,只听懂了“中土國”這個詞。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一種直覺,這句話似乎非常重要。

    又喝了一陣,莎古麗的聲音逐漸地大了起來,基本上不用讀唇術,都听得到了。

    然而,美艷女人反倒是不會翻譯了——因為莎古麗已經開始胡言亂語,誰都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安貝克站起身,扶著莎古麗,跌跌撞撞地下樓,他的同伴也陪著那兩個女人,緊緊跟著走了。

    這時候李永生就不能再遲疑了,他從身邊布囊里摸出十塊銀元,放在桌子上,笑眯眯地發話,“好了,謝謝你,這是個不錯的夜晚。”

    女人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眼波迷離,沙啞著聲音發話,“不是說好了……包我一夜的嗎?”

    “听了這些好玩的事兒,有氣感了,”李永生微笑著回答,“得趕緊回家閉關,破祖竅。”

    女人顯然有點掃興,微微一揚下巴,連話都懶得說︰你走吧。

    李永生前腳離開,還沒走出酒家的門,女人一掃眼中的迷離,冷冷地看了某個方向一眼,又是一揚下巴。

    一對中年男女站起身,走了出去。

    緊接著,一個小孩子跑了過來,跳到一張椅子上坐下,笑眯眯地發問,“大姐頭,這小家伙……有問題?”

    “他易容了,”女人淡淡地發話,“很可能跟安貝克認識,雙方應該是敵非友,也許是個不錯的突破口,別讓軍情司那幫家伙佔了先。”

    “那抓起來不就完了?”小孩的眼中,閃過一絲與年齡不符的毒辣。

    “少來那麼多廢話,”女人冷冷地瞪他一眼,“你準備一下,接應他倆。”

    小孩的臉龐,頓時皺做一團,“又扮迷路童子?我明年就四十了。”

    女人冷冷地看著他,下一刻,臉上泛起一絲媚笑,“那麼……迷路女童?”

    小孩不由自主地打個寒戰,跳下椅子就走,“我這就去接應。”

    李永生並沒有發現,身後還吊著尾巴,跟蹤者都是行家里手,都不會拿正眼去看他,生恐目光所及,被對方察覺。

    跟蹤他的人,換了一撥又一撥,換到第四撥的時候,美艷女人接到了傳訊,“這小家伙,真是太厲害了,隔著兩條街,都能準確地追蹤到安貝克……但又沒感覺到他下了追蹤粉。”

    此刻的女人,已經換了裝束,一身黑色的緊身衣,頭發被一塊黑帕包裹住,臉上是冷厲的寒霜,根本不見半分媚意。

    “那就可能……”女人眉頭皺一皺,“有沒有可能是神念?”

    “不知道,沒辦法測啊,”那邊嘆一口氣,“一旦測試,安貝克絕對會發現。”

    神念測試是很麻煩的,除非真君級別的修者出手,否則不管是化修還是用道器測試,動靜都很大——事實上,大部分的化修都不能察覺到神念。

    “那看來得動用個客卿了,”女人嘆口氣……

    李永生跟的其實不是安貝克,而是莎古麗,他下了神念,本來不著急跟著這女人,但是听說依蓮娜之後,心里就有些莫名的焦躁。

    再說了,他看安貝克死活不順眼,雖然他對莎古麗也沒啥感覺,但若是在眼皮子底下,讓安貝克佔了莎古麗的便宜的話,他覺得有點對不住她身上那一絲永馨的氣息。

    跟了一陣之後,他很驚訝地發現,這一行人居然出城了,出的還是北門。
hkguy 發表於 2016-6-8 22:42
第一百七十七章 螳螂捕蟬

    中土國的皇宮,就位于順天府北側。

    所以北部也是看守最嚴密的地方,這里不但有御林軍的駐地,還有御馬監的馬場,北郊還有一個玄天觀。

    玄天觀是子孫廟,跟官府對立得不是很厲害,可以說順天府北部,是戒備最森嚴的地方。

    順天府的西部,戒備也很森嚴,但那是因為西郊有群山,是個戰略上的制高點,又因為有山有水風景好,成為了權貴們居住的好地方。

    反正不管怎麼說,北門的盤查是最嚴的,夜里更嚴。

    順天府沒有城牆——皇城有城牆,府城沒有,這是衛國戰爭勝利之後,光宗執意扒掉的。

    用他的話說就是,中土國的京城,不需要城牆,若是敵人能打到順天,除非皇族死絕了,否則你休想進城!

    就算皇族死絕了,中土國還有億萬萬的黎庶!

    光宗甚至連皇城都想扒掉,被大臣們拼死攔住了。

    他們也不敢拿安全問題說事,就說扒了皇城之後,皇家隱秘都在大家眼皮下,不成個體統——咱開個緊急會議啥的,都被敵人的探子看到,合適嗎?

    由此可見,光宗是真有點無懼生死的屬性,怪不得別人惦記稱他為“光武宗”。

    順天府沒有城牆,但是有城門,就是一個城門樓子,連門都沒有。

    然而,一般人進城必須走城門,旁邊都是民宅,總不能穿牆過戶,偶爾也有民田,但是從田里穿行,也不是那麼回事。

    安貝克一行人,走的就是北城的偏門,東偏門。

    例行要有城衛檢查的,城衛隸屬于順天軍役房。

    軍人們檢查一番,發現三輛馬車上是新月國王子和幾個醉醺醺的女子,還有野營的帳篷若干,也沒了細查的興趣,外國王子想去打個野戰,無非如此。

    他們過去不多時,李永生也趕來了,他孤身一人,身上除了一個小布包,沒帶任何東西,亮一下朝陽大修堂的銘牌就出去了。

    事實上,在大部分時候,進京都比出京查得嚴,也就是最近頓河水庫的事件,導致出京查得比較嚴了。

    北城門還只是第一道關口,第二道關口是北郊城關,第三道關口是北行各道的關口。

    李永生覺得自己跟得有點近了,所以稍微放慢一下腳步。

    跟了沒多久,天上下起了雨來,他四下看一看,發現左右沒人,于是掣出一柄雨傘,撐了起來。

    前行不多時,他心里生出點不妙的預感,沒有理由,只是一種直覺。

    他停下腳步,這才發現,自己距離安貝克已經很近了,也就是兩百丈不到,直線距離一里左右。

    在順天府里,這樣的距離會跟丟人,但是在出城之後的大道上,又是雨夜,行人稀少,三輛馬車之後,有這麼一個人,雖然不是唯一的,卻也很扎眼。

    倒是沒發現,這些家伙走得更慢了啊,馬車居然比步行慢,李永生並不理會那種預感,還是按著自己的行進速度,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安貝克冷冷地看著身後黑暗的街道,“下雨也走不快,停車扎帳篷吧。”

    莎古麗偎在他懷里,身子軟得像一團爛泥,兀自大著舌頭發話,“不,我不要停車,去博靈郡,去博靈本修院找依蓮娜……”

    “你給我安靜!”安貝克抬手狠狠一掌,打到了她的脖頸上,她頓時就暈了過去。

    這輛馬車里,只有他倆,安貝克輕咳一聲,“巴依,後面有情況嗎?”

    “六個行人,”車廂的底部,有微弱的聲音傳來,“修為都不高,”

    “停車,”安貝克很干脆地發話,“歇息一夜,按計劃的那樣……明早再動身。”

    就在他們扎帳篷的時候,幾名行人漸次地超過了馬車,向遠方走去。

    這種雨夜里還趕路的人,多半都是在附近住著,不過安貝克的隨從們並沒有掉以輕心,一邊扎帳篷,一邊放出專人警戒。

    就在李永生走近的時候,警戒的這位眼楮一眯,低聲跟安貝克嘀咕,“好像是剛才酒家里的人……衣服一樣,布囊也一樣。”

    李永生在醉枕後海酒家里听牆根,雖然有個美女在配合,但是安貝克的侍衛也不是吃素的,對這個貌似沒有危險的人,也記下了衣著和長相。

    因為對方打著一把傘,一時看不清相貌,但是衣服總看不錯。

    安貝克猶豫一下,下巴一揚沉聲發話,“攔住他!”

    今天他其實是有要事的,不宜招惹是非,但是假裝看不到身後有人跟蹤,也不是他的風格,對方若是真的心懷叵測,他這麼做,反倒是顯得自己心虛。

    反正平日里怎麼做,現在就怎麼做,才是最正常的,也是最不會引起懷疑的。

    他的侍衛忠實地執行了命令,身子往前一縱,“站住……你一直跟蹤到此,是何居心?”

    雨傘抬了起來,露出了一張英俊的臉龐,來人愕然地發問,“你是在跟我說話?”

    “咦?”侍衛一皺眉頭,怎麼衣著相同,臉卻長得不一樣呢?不會這麼巧吧?

    就在他疑惑的時候,只听得安貝克高聲叫了起來,“李永生?!”

    “原來是你這賤皮子,”李永生笑了起來,“怎麼有膽子專門埋伏我?”

    安貝克原本就怒火中燒了,听到這挑釁的話,只覺得腦袋嗡地一聲大響,什麼都顧不得了,也忘了自己今天還有要事,他厲喝一聲,“拿下這廝……不要弄死了!”

    除了攔路的侍衛,又有兩名侍衛沖了上來,手中的兵刃,齊齊招呼向李永生。

    李永生的身子詭異地一閃,晃過了三人的夾擊,然後一抖手,十余道白光打了出來。

    這是李清明贈與他的符器“萬花弩”,威力不是很強,但是擊破制修的防御,還是沒有問題的。

    不過這次安貝克身邊的侍衛,比上一次的強出很多,雖然也是制修,但是萬花弩打在對方身上,三人只是晃一晃,明顯沒有破防。

    與此同時,三人身上,也閃起了淡淡的白芒,

    李永生並不驚慌,在萬花弩攻出之後,他整個人身子前躥,又打出一道白芒。

    這道白芒卻是個索子,正正地套住一個侍衛的脖頸。

    李永生拎著索子的一頭,轉身電射而去,力道之大,好懸勒斷了侍衛的脖頸——虧得有白芒護身。

    他這幾下兔起鶻落,十分迅疾,一般人根本反應不過來。

    “李永生!”就在此刻,他的身後升起龐大的氣息,有人咬牙切齒地發話。

    “握草!”李永生將手里的索子一丟,身子詭異地折個向,速度不減反增。

    他一直覺得哪里不對,現在才知道,合著那名被孔舒婕扔進湖里的中階司修,居然也在車隊中。

    他不是很在乎這司修,但是司修是凌駕于制修之上的,而他甚至還不是制修,這番情景之下,他不跑才有鬼——就算搞定這司修,也得背著人來搞,他又不打算將在場所有的人都滅口。

    他想跑,但是那司修卻不肯答應,一股氣勢,凌厲無匹地罩住了他,緊接著,憑空就是一道炸雷,在他頭頂響起。

    “我去,炸裂教符?”李永生被這一道炸雷劈得身子晃了兩晃,卻是再次加速,眨眼就消失在黑乎乎的雨夜里。

    “咦?”中年司修忍不住輕咦了一聲,他雖然是倉促出手的,用的也僅僅是教符,而不是自身的修為,但是這一擊,又怎麼可能是一個連制修都不是的修者接得下的?

    不過不管怎麼說,他今天都放不過李永生,一擊失手,他低吼一聲,沖著李永生消失的方向,電射而去。

    李永生倉促之下吃了這麼一記,縱然是心里有所提防,但這是能令司修吃虧的教符,對方的激發手法也極為老到,他還是受創不小。

    臨時透支體力,躥出兩百余丈之後,他眼前一黑,差點栽倒在地上。

    他強提精神,再次前躥,猛地听到身後有破空聲響起,眼中殺機一閃,伸手探向布囊。

    不過下一刻,他的身子就向前撲去,仿佛支撐不住了一般。

    中年司修電射而至,隱約看到了他栽倒的方向,還要繼續前躥,猛地身子一滯,轉身就跑,去得比來得還迅速。

    “還想跑?”空中傳來一聲輕哼。

    緊接著,一道耀眼的青光閃過,中年司修被砸得飛出了二十余丈遠。

    所幸的是,他身上有白芒一閃,看起來是有什麼護身的物品起了所用。

    然而,出手的這位卻是毫不客氣,又是一道青光閃過,再次將人擊得飛了起來。

    待中年司修再次重重跌落之後,一道人影鬼魅一般出現在他身旁,大手一揚,撒了什麼東西到他身上。

    然後,人影背手而立,遠處又躥過來三人,將地上的中年司修捆了起來——原來那東西是一張大網,網住人根本就無法反抗。

    安貝克一行人愕然地看著這里,話不敢說,跑也不敢跑,方才喝的酒,全化作了冷汗。

    出手者轉身看向他們,冷冷地發話,“堂堂中土上邦,憑你們幾個化外小丑,也敢在這里跳梁?”

    話音剛落,他身子一閃,再次消失在了黑暗中。
hkguy 發表於 2016-6-8 22:43
第一百七十八章 誰是黃雀

    看到人影消失,安貝克並沒有放松,而是低聲問了一句,“這是什麼修為?”

    一名侍衛一邊哆嗦,一邊低聲回答,“化修無疑。”

    化修就夠令人絕望了,再加上“無疑”二字,安貝克的一顆心,頓時沉到了谷底。

    他愣了一愣,才低聲呵斥一句,“混蛋,那你也不用嚇成這個樣子!”

    那名侍衛身體發抖,上下牙叩得直響,卻還不忘辯解,“是下雨,天太冷了。”

    他們在這里低聲商量,綁了中年司修的那三人,也不理會他們,而是拿出一塊傳訊石,呼叫了起來。

    要說此時,安貝克一行人可以嘗試離開,但是……真的不敢啊。

    只說面前這三位,他們就未必打得過,而那名化修的消失,顯然不是回家了——人家是身份敏感,不合適出現在某些場面。

    這三位通報了情況之後,不多時,一陣馬蹄聲響起,十幾騎快速地趕了過來。

    打頭的,是一名國字臉的中年人,頭戴方巾,卻是一身的黑衣,給人的感覺煞是怪異。

    他飛身下馬,也不看安貝克等人,直接來到了被綁著的中年司修面前,上下打量兩眼,又拿出一張圖來對比一下,然後欣慰地點點頭,“果然是這廝。”

    “這位大人,”安貝克走了過來,既然已經是這樣了,他也必須直面了,“此人是我的侍衛,不知他犯了何罪,要被你們緝拿?”

    一名黑衣人冷笑著回答,“此前找你問詢,你不是說此人已經回家了嗎?”

    “就算沒有回家,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過錯吧?”安貝克瞪大雙眼直視對方,一臉的怒氣,“你可知道我的身份?破壞兩家的團結,你想到過後果嗎?”

    “你少來這套,”說話的黑衣人不屑地一擺手,“你知道我們問此人,是要查什麼。”

    “開什麼玩笑,”安貝克叫了起來,“你們查降頭師,自去查好了,關我們什麼事?我們是新月國的人!怎麼會使用降頭術?”

    “閉嘴!”黑衣中年人冷哼一聲,“朝安局辦事,再多說一個字,讓你嘗嘗厲害!”

    安貝克登時閉嘴,其實對方的身份,真的很好認,只看那黑衣方巾就可以知道,那是國朝安全統計局的行動服。

    國朝安全統計局簡稱朝安局,內廷的機構,可以跟內廷十二監平起平坐,普通百姓接觸得不多,但是朝中官員听到這個機構,都要忍不住兩股戰戰。

    這屬于皇家直屬的情報機構,不但負責情報刺探,也負責刑訊,甚至還有殺人執照。

    不過他們調查的都是結黨、造反、叛國等一等一的重罪,平日里的眼光多盯著朝中大臣,是皇家為了維護統治而設立的特務機關。

    安貝克听對方如此說,當然不敢再說話了,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冷哼一聲,表示自己的憤懣。

    一名黑衣人不屑地發話,“你現在只管嘴硬,天機殿里走一遭,什麼都清楚了。”

    安貝克听到“天機殿”三個字,忍不住腿也抖了起來。

    天機是什麼,大家都知道,但是加上一個殿字,那就不僅僅是天機那麼簡單了,這是皇家元老院里的機構,平時閑得蛋疼,可是一旦動手測算天機,權威性不容任何人反駁。

    最要命的是,天機殿一動,緊接著就會是因果殿出動,意為斷天機、了因果。

    安貝克是真的不想沾染上天機殿,但是現在巴依被擒,再說什麼都晚了。

    “好了,跟我們走吧,”一名黑衣人沖安貝克招一下手,“如果你不想自己走,直說!”

    安貝克猶豫一下,還是乖乖地坐上了馬車,三輛馬車開始掉頭。

    “那個小子,你也過來,”一名黑衣人沖著遠處喊一聲,“不想斷手斷腳,就別磨蹭。”

    李永生快步走了過來,他的身上泥水淋灕,一看就是摔的,臉上也濺了些泥點。

    但就是這樣,還是有一名黑衣人一皺眉頭,“咦……原來真是易容了?”

    他們來的時候,就知道跟蹤的這廝易容了,但是沒想到,現在就看到了此人真容。

    帶隊的中年人不想多說,一指李永生,“給他一匹馬。”

    事情已經辦妥,他們要盡快地把人帶回去,至于怎麼處理,那是下一步的事兒了。

    李永生也不想跟著朝安局走,這個機構實在有點恐怖,不過顯然,現在他沒有拒絕的權力。

    安貝克坐在車里,沖著他冷冷一笑,很有點幸災樂禍的樣子。

    這兩人果然是熟識的,帶隊的中年人心里暗暗點頭。

    不過,現在他沒有心情了解細節。

    “此人不能跟你們走,”就在這時,黑暗中傳來一個聲音。

    十余名黑衣人在瞬間就掣出了刀槍,形成了戰斗隊形,同時還隱隱地監視著李永生和安貝克一行人。

    一個黑衣人走了過來,待走得近了,大家都看出來了,那不是黑衣,而是青衣,再加上頭頂上的高冠,身份一目了然,是名道士。

    黑衣中年人見狀,也忍不住眉頭一皺,“閣下可是玄天觀的?”

    “玄天觀小道鄧小文,”年輕的道士上前拱手,“見過朝安局的長官們。”

    “鄧經主?”中年人的眉頭微微一皺。

    他不識得此人,但是鄧小文的名字,他怎麼可能沒听說過?

    他下意識地掃了幾個下屬一眼,發現他們並沒有出聲,頓時知道,眼前這位真的是玄天觀的經主,而非冒名頂替的。

    玄天觀的背景,是他也不願意招惹的,但是不讓帶走人,這未免有點過了,“不知此人,跟鄧經主有何關系?”

    “慚愧,這位跟我玄天觀,還真沒什麼關系,我也就見過一次,”鄧小文微微一笑,“不過此人為我觀中貴客好友,又是朝陽大修堂的修生,一旦進了朝安局,怕是于他修業不利。”

    “朝陽的修生?”中年人的眉頭又一皺,不過他並不是忌憚這個身份,恰恰相反,修生在他們眼里,屁都不是,正經是玄天觀經主鄧小文的求情,讓他有些為難。

    所以他看一眼安貝克,心里有了點猜測——莫非是在修院里的恩怨?

    然後他又看一眼李永生,“帶朝陽的銘牌了嗎?”

    李永生趕緊從布囊里取出銘牌,遞了過去。

    中年人看他掏得干脆,索性不看他了,又看向鄧小文,“何方貴客,能令鄧經主出來說情?”

    “掛單貴客,”鄧小文無奈地回答,“就是在朝陽棲身的那位了。”

    張木子在朝陽棲身,別人可能不知道,但是絕對瞞不過朝安局,國朝安全統計局跟玄天觀都有約定,掛單名單,他們可以隨時查驗,玄天觀不得隱瞞。

    今年正值大典之年,朝安局更是要求玄天觀及時上報每一個掛單者。

    當然,這只是為了方便他們掌握動向,並不是要做什麼。

    所以他們掌握的消息,百分之百都不會傳出去,只會成為一份又一份的絕密檔案。

    听到鄧經主的話,有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原來是上宮來人?”

    朝安局每天掌握的信息量太大,不是每個人都無所不知,但是一般而言,重要消息總會多幾個人知道。

    像北極宮有人在玄天觀掛單,當然也算重要消息,朝安局必須要多些人知道——萬一有同事不開眼撞上去,那可就樂子大了。

    這一說上宮來人,中年男人的記憶也復甦了,于是看一眼李永生,“你就是那個……治好了曲勝男的?哦,對了,你最近在治療李清明?”

    李清明在御林軍撒野的事兒,已經傳遍了順天府上層,畢竟是砸了御林軍王統制家的大門,據說就連離帥出面,李清明也沒怎麼買賬?

    刺激不,過癮不?

    朝安局倒是未必有這麼無聊,但是李清明之所以得罪王茂林,據說就是因為搜尋頓河水庫凶手不利,姓李的歪嘴了,導致了王統制部下的不滿。

    而朝安局最近的大任務之一,就是挖出頓河水庫的真凶,他們想不關注都不可能。

    李永生一抬手,指一指自己的銘牌,笑著發話,“請您先查看銘牌。”

    中年男人拿過銘牌看一眼,“唔,李永生……嗯,李永生,是這個名字嗎?”

    “就是他,”有人興奮了起來,“他跟安貝克不合,打過他兩次……沒錯,他的臉上還有道疤,一點都沒錯啊。”

    听到這里,中年男人終于決定放棄帶李永生走了。

    首先,這個修生是有身份、查得到的,不怕跑了;其次就是,此人跟安貝克的恩怨眾所周知,可以解釋他尾隨的動機;再有就是沒誰願意得罪一位神醫。

    當然,道宮的面子,能賣還是賣一點的好。

    但是就這麼放棄帶人,朝安局卻是有點沒面子,他少不得笑一笑,“你來得倒是及時,這兒離玄天觀,還有七八里吧?”

    “今早監院真人正好雲游回來,”鄧經主笑眯眯地回答,“感覺到這里有異端氣息,派人來查看……我來得不算晚吧?”

    玄天觀的觀主居然稱監院,這是全方位往十方叢林上靠,不過毫無疑問,這是玄天觀的老大。

    至于說雲游回來,那純粹是扯淡,大典之年,玄天觀的觀主張三翰身為道宮化修,早早離開,避開敏感時間段,那是生存智慧。
hkguy 發表於 2016-6-9 21:41
第一百七十九章 氣運之殤(一更)

    中年男人也非常明白,玄天觀的觀主雲游是什麼意思。

    不過他更在意的是,“原來你來了時間不短?”

    “我才來,”鄧小文笑著搖搖頭,“否則的話,我就出手了。”

    他是經主身份,在三都五主里也算得上顯赫,若是出手的話,穩穩排在前四,或者還能排到前三。

    “你若出手,未必打得贏,”中年男人冷哼一聲。

    鄧小文不以為然地笑一笑,“我打不贏,不是還有監院?要我現在將監院請來嗎?”

    中年人沉默半晌,微微搖頭,“算了,不過此次抓到重大嫌疑人,和你道宮無關。”

    鄧小文微笑著回答,“你若願意這麼想,那也隨你。”

    “你們這幫牛鼻子,實在無趣啊,”中年男人撥馬就走。

    在一片雨絲中,三輛馬車和十幾名騎士,轉眼就消失在遠方的夜幕里。

    李永生斜睥鄧小文一眼,笑著點點頭,“多謝鄧經主緩頰。”

    鄧經主高深莫測地笑一笑,“其實我不來,你也有辦法的,對嗎?”

    “也許吧,”李永生並不否認這一點,有時候太謙虛了,其實不是什麼好事,“今天我就奇怪了,只是看安貝克不順眼,跟了過來,居然惹上了朝安局,這是哪一出啊?”

    “我也不太清楚,”鄧小文憨憨地一笑,“張上人離開之前,可是特意囑咐我照顧好你,今天我本來只想看個熱鬧,發現你要被帶走,才現身的……對方可能還隱藏著個化修。”

    “你知道就好,”一個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只說這五個字的時間,就漸行漸遠。

    鄧經主也沒覺得意外,他無奈地一攤手,苦笑一聲,“你看,我就知道是這樣。”

    “我就想知道,安貝克他們做了什麼,居然惹出了朝安局?”李永生苦惱地皺一皺眉。

    “那還用問嗎?”鄧小文不屑地笑一聲,“還是頓河水庫的那件事……他們隱藏司修,不讓朝廷檢查。”

    原來頓河水庫一案,遲遲破不了,朝廷頗為震怒,不光御林軍和巡捕房,連行政院都受到了內閣的呵斥——這事的性質極為惡劣。

    但是,一時半會兒就是抓不到元凶,咋破?

    官府里的人商量一下,覺得固然要按著線索追查,笨法子也得想。

    什麼笨法子呢?排除法!

    大家都覺得,這事兒應該是化修干的,那就把在京城的化修都拎出來,一個一個地過一遍——你說不是你?可以啊,拿出證據。

    京城的化修並不多,還不到五百,挨個查並沒有多難。

    但是非常遺憾的是,依舊沒有找到嫌疑人,所有的化修都沒有參與此事。

    那就借著排查吧……司修。

    排查司修是一項很艱難的工作,化修听著很少是吧?李清明不是化修都很牛逼是吧?

    京城內閣、內廷、三院六部加起來,再加上乞骸骨的,還有外國銀,起碼四百多啊。

    司修有多少?最少五千加。

    這個過程肯定是漫長的,那麼多司修一一排查,但是朝廷的態度,是堅決的。

    安貝克有個司修的保鏢,這是大家都知道的,在出入境管理室那里,也有登記——他是帶著官方的身份過來的。

    排查的過程中,安貝克表示,自己的保鏢前一陣回家了——沒錯,我是有個司修保鏢,但是他不在啊。

    一次不在可以,兩次不在也可以,次次不在,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對司修的調查,也到了收尾的階段,有疑點的就那麼一百多個。

    這個時候,安貝克的嫌疑就凸顯了出來,當然,沒人刻意去宣傳,但是中土國的官方心里有數——連道宮都心里有數。

    正是因為如此,安貝克被盯得很死,而且,像醉枕後海那種外國人扎堆的酒家,沒有朝安局的眼線,那也是不可能的,平常時候都不會少。

    那里甚至還有軍情司的眼線。

    李永生喬裝靠近安貝克,哪里想得到這廝早就被朝安局盯死了?而且他的鬼祟,引起了盯梢者的懷疑,正好他們也需要近距離觀察新月國人,所以才有美女投懷送抱。

    否則的話,李永生就算相貌英俊,易容後的他,對美女的吸引力可是大幅下降。

    待安貝克行出北門,朝安局馬上就加派了人手追蹤,這不僅僅是要盯梢,還要防著那個蠟黃臉對這一行人不利——畢竟是新月國的王子,出點意外不好交代。

    待到中年司修巴依猛地出現,隱藏的化修就果斷出手了——查了你幾次,你都不在,現在猛地冒出來,這還用問嗎?肯定有問題啊。

    當然,這個邏輯是成立的,但是沒證據的話,也僅僅是自由心證。

    然而大名鼎鼎的朝安局辦事,何時講過證據了?

    有證據沒證據,先抓回去再說——反正此人行為詭異,就算跟頓河水庫案子無關,也肯定涉及了其他事,肯定不怕抓錯。

    李永生和鄧小文聊了一陣之後,鄧經主邀請他去玄天觀小住。

    李永生很干脆地拒絕了,理由也很充分——明天我還要為李清明治病。

    然而,他匆匆趕回去,第二天中午才接到消息︰李清明今天來不了,有突發的事情。

    下午的時候,更悲慘的事情發生了︰他留在莎古麗身上的神念,被人抹掉了。

    “握草!”李永生感受到神念消失的那一刻,真是恨不得直接找到朝安局去?︰敢壞我大事?

    但是下一刻,他還是調整過來了心態,算了,涉及那麼大的事兒,我沒被帶去問詢,已經是托了玄天觀甚至北極宮的面子。

    下降頭的那廝,手段也實在太狠辣了,針對的目標,竟然是廣大的無辜黎庶。

    而且李永生已經知道,莎古麗是幽州藝術修院的修生,這個身份是跑不了的。

    他更有一種猜測︰對方發現了我的神念,應該會很快再次找上門才對。

    不過這個猜測不是很對,直到第二天上午李清明前來,也沒有朝安局的人登門。

    而李清明第一時間就解釋,自己為什麼昨天失約,“你小子可以啊,居然把頓河水庫的真凶挖出來了,害得我昨天都被朝安局叫去,了解你的情況。”

    李永生頓時石化,好半天才不可置信地問一句,“真凶?”

    “那個司修巴依,就是真凶,”李清明笑一笑,這種事很敏感,他能知道就很不容易了,還是多虧了他的名聲,按說他不該再輕易地說出來。

    不過李清明一向膽大包天,他又覺得沒必要瞞李永生,所以就直接說了,“要說起來,那廝之所以搞出水庫的降頭案,還是因為你當初對他的羞辱。”

    “喂,”李永生聞言急眼了,“咱倆熟歸熟……其實還真不是很熟,你不能亂說話啊。”

    當初那司修差點干掉他,至于說羞辱,也是孔舒婕羞辱的對方,雖然他並不介意為總教諭背鍋,但是,咱好歹講點邏輯行嗎?

    “真是這樣,”李清明無奈地白他一眼,“你應該記得,他後來使出了‘神眼’,是吧?”

    “這又關我什麼事了?”李永生真是哭笑不得,不過下一刻,他就是一愣,“我去,他受了氣運之殤,也不能賴在我頭上吧?”

    他還真猜對了,巴依最為惱火的,就是在請神眼的時候,他付出的,不僅僅是鮮血。

    因為受到中土國氣運的壓制,他的直接修為大減,受了極為嚴重的傷害。

    其實這就是李永生說的氣運之殤——道宮的地盤上,請真神的神力,不收拾你收拾誰?

    巴依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但是當時真的羞刀難入鞘了,心說拼著受氣運之殤,我也要出這口氣——我特麼就不信了,王子的侍衛,會自己斬自己一刀。

    然後他不出意外地悲劇了,氣運之殤對他造成的損失,還超過他的想像——因為他的置疑錯誤的,殤情就加倍了。

    他不但身受重傷,修為還直接掉到了制修。

    這下,他就完全不能平衡了,握草……我不但受了那女人的侮辱,修為也大減?

    在新月國,女人可是沒什麼地位,被女人侮辱,本來已經是很恥辱的事情了。

    新月國有真神加持的說法,他若是能立下大功,有可能修復身體,將修為也恢復。

    這個說法其實比較渺茫,但是巴依很生氣,人活一輩子圖個啥?就是圖個暢快!

    所以他聯系了一名降頭師,幫自己出氣。

    但是那些只敢在海島上橫行的降頭師,哪里有膽子在中土國的大典之年,做這麼瘋狂的事兒?

    中土國不認真的時候,大家放肆一點沒關系,但是真敢這麼打臉,瘋狂起來的中土國,絕對是任何做小動作的人的噩夢,就連小國家都承受不起中土國真正的怒火。

    但是那降頭師也惹不起巴依,所以傳授給他一些技巧之後,直接溜出了中土國,連慶典的熱鬧都不敢湊了。

    下蟲子是他干的,驅動降頭,可真的是巴依干的。

    李清明還指出一點,“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巴依的主意,跟安貝克沒什麼關系,他甚至一開始也被蒙在鼓里。”

    “我去,”李永生氣得笑了,“那個巴依說什麼,你們就信什麼?”

    李清明淡淡地回答,“他已經死了。”
hkguy 發表於 2016-6-10 23:17
第一百八十章 求死而已

    巴依死了?李永生頓時愣住了,“是受刑不過死的?”

    李清明搖搖頭,“自殺……猜猜他是怎麼自殺的?”

    “我猜這個做什麼?”李永生沒好氣地哼一聲,“這朝安局看著牛皮哄哄的,也不知道是干什麼吃的,抓住的人還能讓自殺了?”

    “有些手段,真的是防不勝防,”李清明淡淡地一笑,然後伸個懶腰,“先給我扎針吧,兩天沒扎,渾身都難受……這件事我慢慢說。”

    待身上扎滿了銀針,他才緩緩道出巴依的死因——此人在被抓之前,就服食了定時毒丸。

    若是沒有被抓住,他可以定時服用解藥,就解除了毒丸的威脅。

    一旦遇到事情,他也不需要做什麼,不服食解藥就夠了。

    此人被抓了之後,一言不發,朝安局的各種手段還沒上完,他就毒發身死。

    天機殿不出手都不行了,然後根據此人的尸身,推算出此人果然是真凶。

    這一下,安貝克也跳騰不起來了,他極力否認自己知情,不過就在天機殿來人即將對他出手的時候,他竹筒倒豆子一般,火速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個一干二淨。

    巴依的出手,他並不知情,但是他知道巴依使用了大量透支精血的藥物,待頓河水庫事發,他才知道,合著自己的侍衛以透支精血和壽數為代價,要給中土國一點惡心。

    如此一來,就能解釋為何大家都以為是化修出手,其實才是司修出手。

    當然,中土國在調查化修無果之後,果斷對司修展開調查,也是正確的行為。

    一看中土國這個架勢,巴依也知道自己藏不住了,只能向安貝克求助。

    憤怒的安貝克差點撕了他,你丫居然敢捅出這種潑天的簍子來?

    然而,他還不能不保他,他心里明白,巴依搞出這麼大的事情來,主要是沖著“真神加持”去的,但是不管怎麼說,這件事的起因,是出在他身上。

    當初巴依是為了保護他,為了維護他的面子,才導致了修為下降。

    他若真把巴依交出去,且別說回國之後,怎麼跟新月人交待,只說現在跟著他的侍衛,恐怕都要不滿了。

    所以安貝克必須保護他,並且選擇適當的時候,將人送走。

    前天就是個不錯的時機,他覺得最近風頭松了點,就先去酒家喝點酒,喝得二麻二麻之後,偽作臨時起興出城,就把藏在車底的巴依帶出去了。

    他選擇出北城,就是因為這里看起來管得嚴——最危險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

    事實上,他還有個打算,就是讓巴依在山野里躲藏半個月,再出北郊關口,這段期間,難保還會有什麼大的搜捕,那麼在玄天觀附近躲藏,就又要安全一點。

    不得不承認,他算計得不錯,若是沒有李永生出來攪局,他得逞的概率很高。

    但是他不幸的地方,也在這里了,看到馬車後跟來的是李永生,巴依再也無法按捺胸中的怒火,直接含恨出手了,務求一擊殺掉此人——大不了再東躲西藏一陣。

    更悲催的是,一個化修就在後面不遠處吊著,所以巴依就杯具了。

    說到這里,李清明饒有興致地發問,“听說你當天就在酒家里盯著安貝克,還是化妝易容過的,你是……提前知道了什麼?”

    “不是,”李永生搖頭否認,不過他也不想解釋自己的動機,“我是有別的事。”

    果不其然,李清明還真有刨根問底的興趣,“有什麼事?”

    “不想跟你說,”李永生很干脆地拒絕了,“反正我要提前知道,肯定就向上匯報了。”

    李清明干笑一聲,“這話我可是不敢信,誰不知道,你對軍方不滿?”

    “我哪兒敢對軍方不滿?”李永生冷笑一聲,“明明是軍方先對我不滿,我只不過有樣學樣……總不能軍方打了我的左臉,我再把右臉湊過去吧?”

    李清明聞言不再說話,然後長嘆一聲,只有了解李瘋子的人才知道,這一聲長嘆,實在是太罕見了——這廝從來都是令別人長嘆的主兒。

    過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他才又出聲,“這事兒你立功了,想得點什麼嗎?我幫你爭取。”

    李永生沉吟一下,“會怎麼處理安貝克?”

    “還能怎麼處理?”李清明冷哼一聲,悻悻地回答,“他當著天機殿的面,一股腦全交代了,那絕對一點謊話都沒有。”

    李永生愕然,“這廝闖出這麼大的禍,起碼也要驅逐出國才對吧?”

    “但是確實跟他無關,他是事後才知情的,幫自己人也不是多大的錯誤,咱中土國不就是講個情理嘛?”李清明冷笑一聲,“什麼狗屁的禮儀之邦,我看是犯賤!”

    “呵呵,”李永生笑一笑,“你這人說話,挺合我口味……和平是打出來的,不是跪出來的。”

    “你這話我也愛听,”李清明雖然身子不能動,還是豎起個大拇指來,“當年跟伊萬國好話說盡了,人家還不是該殺邊民就殺邊民,該搶地盤就搶地盤?”

    “我特麼的連揍他十幾仗,他殺一個我殺十個,他特麼的就老實了!”

    “殘暴?狗屁,能保護中土黎庶活下來,我特麼的用得著介意外國人的評價?他們越罵我,證明我越成功,我倒是怕他們夸我,不像某些人,動不動就國際友人啥的,呸,惡心……”

    “敵人的痛恨,就是最好的嘉獎,”李永生笑了起來,“那啥……我還真想申請點獎勵,你幫得上忙,對吧?”

    李清明正使勁兒給自己點贊,猛地听到這話,眼珠一轉,“先說來听听?”

    “要是安貝克還回來,我想見他一次,就打他一次,打到他轉院為止,”李永生干笑一聲,“你幫我爭取一下權利,這也不是啥大事,對吧?”

    “我總覺得有什麼圈套,”李清明眼珠又是一轉,“為啥呢?”

    別看他渾,腦袋瓜是真的夠用。

    “這種人在朝陽,純粹敗壞大修堂的名譽,”李永生臉色一整,義正言辭地回答,“身為朝陽的一份子,我必須努力把這種垃圾清理出去。”

    “好好說話,”李清明呵斥他一句,“別跟我瞎扯淡。”

    “因為我看上他女朋友了,”李永生輕笑一聲,遞給他一個“你懂的”眼神,“我想讓他雙手獻給我,想一想都有成就感啊……”

    “你這小子,”李清明笑了,那是會心的淫、笑,看來這位年輕的時候,也不是什麼好鳥,“這口味……還挺獨特。”

    李永生見他吃這一套,索性坐實自己“口味獨特”的形象,他也會心地一笑,“他女朋友的妹妹,可是在我們博本院,那更是大美人來的,姐妹……那啥,你清楚啦。”

    “尼瑪,”李清明也笑了起來,笑得異常地淫、蕩,“年輕真好啊,可惜了……我就沒趕上你這樣的好時候。”

    “您這不是扯嗎?”李永生白他一眼,“你十五個兒子,二十多個女兒吧?”

    “那是剛打完衛國戰爭!”李清明氣得叫了起來,“女多男少,男人的任務是讓女人生孩子,生下來孩子不健康,是要被罰的……我連酒都不敢多喝!”

    李永生呵呵一笑,“不讓你生孩子的話,你更慘。”

    李清明頓時無語了,好半天才說一句,“天底下哪里有這種狗屁規矩?”

    中土國最是注重家族和血脈傳承,這種規矩出來,估計全國都要造反了。

    那是你沒遇到過!李永生懶得跟他多計較。

    但是李清明反倒認真了,“安貝克的女朋友,胡畏族的吧?你能看上這些蠻人?”

    中土國一直在強調民族平等,但是官府的做法,卻仿佛是刻意讓民族不平等,不少未開化民族,反倒壓在了國族之上,比如說胡畏族,又比如說高紅族。

    大約,也是相忍為國的意思。

    但是李清明的心里,還真看不上那些不開化的種族——很多人跟他都是一樣的想法,就算為後代著想,也不能找個智商捉急的配偶吧?

    “永生你打算找胡畏族的女友?”就在這時,遠處傳來清脆的聲音。

    李永生抬頭一看,卻是張木子站在屋外,她的身邊……是任永馨。

    他愣了一愣,才笑著發話,“我跟李真人閑聊呢,針灸比較疼,分散他的注意力。”

    “哪里疼了?一點也不疼,”李清明用眼角瞥到了來人,臉上笑成了一朵花,“繼續說,姐妹倆怎麼著?”

    “不疼?那是沒效果啊,”李永生輕聲嘀咕一句,走上前,捻了捻幾根銀針。

    “嗷兒,”李清明頓時大叫了起來,渾身哆嗦著,瞬間額頭就冒出汗來,不住地大喊,“疼,真的疼……那啥,有效果,我剛才是強忍著來的,幸虧你一直幫我分心。”

    “李真人就是這麼要強,”李永生笑眯眯地點點頭,卻是站在那里一動不動,“怪不得能在伊萬國殺個七進七出,這份忍耐功夫,當真了得。”

    他任由李清明喊了一炷香,才上前又捻動兩下,解除了對方的痛苦,“其實越痛,效果越好,真的。”(未完待續。)
hkguy 發表於 2016-6-10 23:18
第一百八十一章 任永馨的驚訝

    李清明都顧不得跟李永生斗嘴了,就這一炷香的功夫,他起碼流了五斤汗出來,只顧在那里喘氣,若是按照中土國的說法,“十滴汗一滴血”,他已經失血五兩多了。

    所以他就只顧喘氣了,心里暗罵自己︰我跟治病的郎中斗法,不是自己找罪受嗎?

    他不說話了,但是李永生覺得自己沒好過多少。

    他將張木子引到了旁邊,“去做什麼了,走了那麼久?”

    “我的來去,需要你批準?”張木子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你以什麼身份?”

    你就一直想勾出來那個飛升到仙界的家伙!李永生知道她的心態,也就懶得跟她計較,“我沒資格批準你,不過這里是朝陽大修堂,你來來去去的,打個招呼為好。”

    “我是被玄天觀的傳訊石叫回來的,”張木子沒好氣地回答,“你這也厲害,居然跟朝安局踫上了,我都不願意跟那些家伙照面。”

    李永生淡淡地看她一眼,吐出六個字來,“你是你,我是我。”

    “我知道你牛,”張木子也懶得跟他叫真,“別忘了,這一關,是玄天觀幫你擋了,我相信你絕對不想進朝安局。”

    李永生更懶得跟她叫真,只淡淡地回答一句,“答應你的,我會做到的。”

    因為李清明也知道張木子的身份,他說這些話的時候,並沒有刻意地回避。

    但是這些話,李清明听到耳中,真的是要多震撼有多震撼了……合著北極宮的這位,是有求于李永生?

    這尼瑪純粹是在挑戰我的三觀啊。

    張木子卻是輕笑一聲,“對了,永馨也挺擔心你的,所以跟我一起來看看。”

    李永生看向任永馨,嘴角抽動一下,“永馨,剛才我是在緩解李真人的傷痛,所以……提到你,不是有意的。”

    任永馨一直面無表情,臉上幾乎刮得下一層霜來,听到這一句,才眉頭一揚,“提到我了?我怎麼沒听到?”

    信他你就完蛋了,張木子有意無意看她一眼,她心里最清楚了,李永生這家伙平常看起來人畜無害,但是真的忽悠起人來,那也是眼皮子都不帶眨一下。

    “你來得晚了,”李永生真的是眼皮子都不帶眨一下,“對了,你這次來,是你的意思,還是你家的意思?”

    這個問題必須搞明白,張木子來給他撐腰,請來朱塔任家的大美女,到底是代表朱家的意思,還是……僅僅是單純的個人支持?

    任永馨終究還年輕,很輕易地被帶偏了思路,不再追究他提到自己沒有,只是面無表情地回答,“家主不在,自然就是我來了。”

    任進不在?李永生明白了,這是朱家的意思,但是任永馨認為,家主不在“自然”就該她來,這還是讓他心里感覺有點——長草!

    “那就多謝支持了,”李永生一拱手,正色回答。

    這女人太傻了吧?李清明在一邊暗暗嘀咕,你倒是問他啊,啥時候說你來著?

    然而,事實證明,他的智商,僅僅是在平均值之上,任永馨淡淡地發話,“但是你一直尋找的伴侶,居然是胡畏族人……”

    說到這里,她頓了一頓,側頭看向張木子,“我是不是該走了?”

    她不要李永生表態,但是所做的事情,好像就是在逼李永生表態。

    這小女娃娃,還真難伺候啊,張木子心里,也忍不住暗嘆,氣性真大。

    “何必著急走呢?”李永生笑吟吟地發話了,“想吃點什麼?中午我給你做。”

    “咦?”張木子訝異地看他一眼,這家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了?

    任永馨沒說話,卻也奇怪地瞪大了眼楮,從兩人認識的那天起,她一直對李永生很平淡,但是他對自己也很平淡,倒是對永琪和永玢好一點,尤其是永玢。

    這令她心里多少有點不滿,嬌慣出來的小美女,就是這樣的心思。

    眼下他的態度竟然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實在出乎她的意料,于是她猶豫一下,遲疑地發話,“不用了吧?”

    “必須要有啊,”李永生笑眯眯地發話,“你來過好幾次,還沒在家里吃過飯呢。”

    張木子狐疑地看他一眼,“你這是有事兒要求她吧?”

    這道宮的家伙,就是不通世事!李永生氣得狠狠瞪她一眼,若無其事地回答,“我是給永馨找了一個好玩的東西,回頭讓她試一試。”

    我就知道是這樣,張木子撇一撇嘴,不過既然被瞪了一眼,她也不再說話。

    任永馨聞言,好看的娥眉輕蹙一下,“好玩的……東西?”

    “回頭你就知道了,”李永生神秘地笑一笑,“想吃點什麼?”

    任永馨微微側頭,想了一陣之後回答,“鬼魚羹吧……方便嗎?”

    “哈哈,”張木子聞言,先笑了起來,鬼魚這東西真的是有價無市,偶爾可能得到,但是專門去找,還是在馬上就到點的午飯上,真有點難為人。

    李永生也不理他,而是扭頭看向躺在那里的李清明,“李真人,現在痛感如何?”

    嗯?怎麼問到我了?李清明先是一愣,然後扭曲一下面龐,呲牙咧嘴地回答,“我在強行壓著痛苦……差不多是極限了。”

    “這樣啊,”李永生猶豫著向前邁一步,嘴里嘀咕著,“得調整一下,我要出去找鬼魚。”

    “喂喂,不用調整,”李清明大聲喊了起來,“不過是條鬼魚,交給我了……來人吶!”

    李瘋子雖然只是在軍役部掛個閑職,但是他的名頭極響,也頗有人買賬,找條鬼魚還真不算什麼。

    不多時,就有人送來了兩條鬼魚,雖然是倉促中找到的,但每條也都是接近三斤。

    鬼魚羹其實很好做,剔下魚肉來煮就是了,不需要放任何調料,了不得加點鹽,吃的就是鬼魚的鮮味。

    不過李永生吃出了新花樣,“剔下來的魚骨架不要煮,拿油炸一下,炸得老一點。”

    鬼魚的骨架也可以入湯,將骨頭上的魚肉煮化,魚骨就可以棄掉了。

    當然,在這個物質匱乏的地方,大部分人會將魚骨廢物利用——或者喂了家中的貓狗,或者漚成肥料。

    反正鬼魚味道再鮮美,總是有魚腥味,只能熬魚湯,不能做成別的湯,熬完湯魚骨就沒用了。

    李永生的意思是將魚骨炸酥,少部分的魚肉殘渣加上魚骨,被嚼碎了吃下。

    這個吃法在午飯時,獲得了大家的一致認可,李清明甚至表示,“這簡直比魚羹還香,以後吃鬼魚,也要這麼搞。”

    不過任永馨似乎更青睞鬼魚羹。

    午飯之後,就有人午休了,李清明更是佔了正房的一張床。

    吳小女也開始打哈欠,不過李永生走上去,“吳媽媽,玉佩我用一下。”

    然後他將玉佩遞給任永馨,“握在手里,感受一下。”

    他一直想試試玉佩在她手里的作用,不過出于某些原因,他一直沒去任家,今天她來了,他當然會抓住這個機會。

    任永馨疑惑地看一眼玉佩,猶豫一下,還是接了過來,握在了手里。

    她閉眼感受一下,馬上就睜開了眼楮,愕然地看向吳小女,眼中是一片駭然,“怎麼……怎麼會是這樣?”

    李永生微微一笑,“所以說,你倆有緣……現在相信我的話了嗎?”

    任永馨皺起眉頭,看一看他,又看一看張木子,似乎在判斷,這個年輕男子,是不是在玩什麼自己不知道花招。

    張木子但笑不語,哪怕她對這個玉佩相當好奇,現在也不會說話——她希望李永生能做出進一步的解釋。

    任永馨見她這副模樣,卻是已經相信,這不是什麼花招——其實她是很願意相信李永生的,只不過身為女孩兒,總要有個矜持的樣子。

    既然道宮的人都沒有說話,證明他的所作所為都沒問題。

    不過她心里還是有些不舒服,“這是怎麼回事?”

    我怎麼感覺這個又老又丑的女人,特別親近呢?

    “跟我來,”李永生笑著招一招手,他還要測試一下感應的距離。

    事實證明,任永馨感受的範圍,要更遠一些,幾達兩里地,這也不奇怪,吳小女沾染的是永馨的氣息,而她沾染的,是永馨仙子的意念。

    直到再次回到小院,任永馨還是有點不明白,自己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這個玉佩,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說過,送你入十方叢林的,”李永生笑吟吟地看著她,“現在嘛……只要你答應我一個要求。”

    “沒問題,”任永馨很痛快地點點頭,下一刻,才警惕地望向他,“不過……得是合理的要求。”

    其實,什麼樣的要求是合理的,她心里也不清楚,但是身為一個家境不錯的美少女,必要的矜持,是必須有的。

    李永生笑嘻嘻地看著她,“如果沒有問題的話,你現在應該是高修生吧?”

    他希望她和吳媽媽兵分兩路,一路向西,幫自己尋找永馨,但是很顯然,任永馨目前是修生,會耽誤她的修業。

    任永馨眨巴一下眼楮,點點頭,“嗯,不過我想上本修院的話,明年就可以。”

    她不但相貌出眾,本身也是學霸級別的存在。
hkguy 發表於 2016-6-10 23:20
第一百八十二章 求助真人

    听到李永生希望自己停下修業,前去找有類似感覺的人,任永馨沉默了。

    好半天之後,她才側頭看向吳小女,“她也去嗎?”

    “她當然也去,”李永生笑著回答,然後,他又意識到了什麼,趕緊補充一句,“你倆可以分開找,不是一條路。”

    任永馨再次沉默,好半天才發問,“去哪里找?”

    “一路向西,”李永生笑著回答,“最多也就是到邊境線。”

    “沒搞錯吧?”任永馨叫了起來,她想過自己可能尋找很大一片地方,但是,一路向西?“我三年都未必走得完啊。”

    “保你進十方叢林,”李永生笑眯眯地回答,“想要得到,總得付出什麼。”

    任永馨沉吟一下,側頭看向張木子,“他說的能兌現嗎?”

    張木子緩緩搖頭,“他有些什麼能力,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他竭盡全力的話,兌現不難。”

    任永馨還是有點不情願,她正是年少貌美的時候,修業也到了關鍵時期,現在讓她放下這些,去西邊尋找一個人,她真的不情願——這種大海撈針的事,要耽誤她太多的時間了。

    所以她很為難地表示,“時間太久了,若是一兩個月甚至半年,都好商量,但是真的太久了,我要回去跟家人商量一下。”

    “呵呵,”李永生再次笑了起來,卻沒有更多的解釋——半年的辛苦,就想得一個十方叢林的名額?

    當然,他也理解任永馨的顧忌,她正值人生最美好、最關鍵的時刻啊,“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

    所以李永生不打算強求,人總要為自己不同的選擇,付出不同的代價。

    他這樣的的表現,反倒是令任永馨一愣,忍不住看一眼張木子,心里也患得患失了起來。

    張木子沉吟一下,伸出手來,“那塊玉佩,我能看一下嗎?”

    李永生笑著遞了過去,這是他自己琢磨出來的東西,倒也不怕別人學了去。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里,張木子一直都在看那塊玉佩,翻過來倒過去地看,一句話都沒說。

    就在李永生打算為醒來的李清明行針的時候,她才晃一下手上的玉佩,神情肅穆地發問,“這個東西,能借我用一下嗎?”

    “嗯?”李永生不高興地看她一眼,你看了這麼久,也可以自己學著做嘛,為何要拿我的走?

    張木子馬上就反應過來了,于是呲牙一笑,摸出一塊傳訊石晃一晃,“就借一會兒。”

    “那隨便你,”李永生一擺手,開始做行針前的準備。

    他從來都不是個小氣的人,這東西他自己也能重做,他最反感的,是別人太自以為是,不跟他商量,就拿走他的東西。

    張木子出了小院之後,找個僻靜的地方,用傳訊石火速聯系了薊門府的氤氳洞,那是幽州郡里影響最大的十方叢林。

    表明身份之後,她直接發問,目前幽州郡左近,有哪些北極宮的真人在?

    對于上宮的要求,氤氳洞不敢怠慢,不多時就查了出來,目前幽州地界,並無北極宮真人,倒是相鄰並州郡的青霞觀,有北極宮的柳麒真人在掛單論道。

    事實上,北極宮真人的行蹤,根本不是十方叢林能掌握的,上宮沒有義務對十方叢林交待什麼,如非必要,雲游的真人們也懶得在那里掛單。

    但是總有一些是例外,張木子聯系十方叢林,也就是想搞清楚,北極宮的真人,有誰在附近公開活動。

    一听說是柳麒,她就開心了起來,柳真人是經房講師,修為和眼界都非常高,尤其是這人沒什麼架子,雖然木訥了一點,卻是北極宮里難得的好好先生。

    倒是氤氳洞的都管,有心巴結張木子,“張仙子,若是覺得青霞觀遠了點,我願為仙子效勞。”

    這位也是真人,還是氤氳洞的三都之一,但是上宮就是上宮,哪怕張木子的修為低了點,誰讓人家是上宮中人呢?更別說還是三宮主的記名弟子。

    十方叢林的道長,到了三都這個位置,想再往上走,就極為不易了,升為監院是一個選擇,但是監院只有一個位置,那麼升入上宮,就是必然的選擇了。

    而上宮的環境,也更利于靈修修行,以都管這化修真人的身份,都要沒命地巴結——就算你不能幫我說好話,關鍵時刻別歪嘴就行。

    張木子當然不會接受對方的幫助,而是直接聯系了青霞觀。

    柳真人正在給一干道長講道,這里面除了上下十方叢林的人,還有不少子孫廟的,甚至子孫廟還來了兩位真人,一來是彼此交流心得,二來也是混個臉熟。

    這種情況下,听說張木子有急事,柳麒仔細想一想,中止了講道——我接個電話先。

    因為他比較清楚,張木子目前在哪里,使命又是什麼,她有急事,他必須配合。

    結果沒想到,她給他發來的,是一張陣圖,還是刻在玉佩上的。

    柳麒有點不高興,我給那麼多同道講道呢,這技術層面的事兒,啥時候說不行?

    但他是老好人性格,英俊的臉上,沒表現出任何的不滿。

    也虧得是他這種溫吞水的性子,所以才听到了後面的話,“……這是李永生刻畫的玉符,好像能令人和人之間,產生微妙的因果共鳴,他想借此尋人,還望柳真人幫我解惑。”

    借此尋人?柳真人听到這里,就知道自己不能不管了——萬一尋的是瘸真君呢。

    而他在略略分析了陣圖之後,整個人頓時就沉浸了進去,甚至沒有意識到,傳訊石是什麼時候用盡的。

    等他大致分析明白,已經半個時辰過去了,于是他火速聯系順天府的玄天觀,要他們幫著聯系張木子。

    此刻張木子正在馬車上,同行的還有任永馨和吳小女,她打算帶著她倆去北郊,在玄天觀附近,好好測試一下這東西。

    在城里測試,真的不好,畢竟是京城。

    然後,她就接到了柳真人的傳訊,他在講述了原理之後,也建議她最好親自測試一下,如果有必要的話,他會親自過來測試。

    于是張木子放心大膽地在玄天觀附近測試,甚至都沒有通知玄天觀的人——都是道宮體系的,沒必要講這麼多虛禮。

    不過她這靈氣時起時落,還是驚動了玄天觀的堂頭。

    堂頭是十二頭之一,直接歸堂主管,堂主也是五主之一,負責客堂事宜。

    這客堂是什麼呢?就是十方堂,接待掛單的道友,安排食宿之類的。

    堂頭看到外面動靜很大,只當是有了不得的雲游道友在生事,忙不迭地跑出去,待見到是張木子,轉身回去,也沒匯報自家堂主,而是直接告知了經主鄧小文。

    鄧小文聞听之後,匆匆出來,問張木子你這是在做什麼?

    “偶然生出點想法,”張木子並不跟他多解釋,這陣法很可能是瘸真君傳下來的,她怎麼會隨便泄露?

    要說起來,薊門府氤氳洞是十方叢林,跟北極宮更親近一點,張木子都沒跟對方提這個陣法,就別說玄天觀這種子孫廟了。

    鄧小文也不介意,其實要說擁有的秘法,子孫廟比十方叢林多得多,十方叢林是強在大、法和大道上。

    他甚至抽取部分靈氣,畫了個法訣,賣弄了一下自家見識,“這個測試,好像涉及因果線?”

    張木子淡淡地看他一眼,“鄧經主果然好見識。”

    鄧小文一點都不介意對方的冷淡,笑著回答,“玄天觀比較注重因果,上宮若有驅策,只管吩咐便是。”

    對這種能屈能伸還會說話的人物,一般人都生不出抵觸的心思,張木子也是如此,她面無表情地點頭,“若有需求,自會麻煩鄧經主。”

    “咦?”就在這時,鄧小文發出一聲驚呼,愕然地看向任永馨,“此姝可是姓任?”

    “見過鄧經主,”任永馨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她一直心慕道宮,就算對上子孫廟的道長,也願意恭敬一些——尤其這還是個經主。

    事實上,身為京城土著,她深知玄天觀的玄奧,雖然她志在十方叢林,但是也不敢對玄天觀的經主失了禮數。

    “果然是你,”鄧小文欣慰地點點頭,“任家有馨香,待你本修結業,可來玄天觀。”

    這就是他有意接引任永馨了,須知這麼一句話,是京城無數大戶人家渴求的。

    子孫廟招收道士,比十方叢林靈活很多,名額限制得不是很死。

    雖然敕牌要由道宮審核後發放,但終究是先入了靈修,就算暫時沒有進了編制,只是個臨編,只要肯活動,那也是早晚的事。

    張木子心里有點不高興了,“鄧經主,我們還要測試一陣,你看?”

    “呵呵,你們繼續,”鄧小文笑著點點頭,轉身就走,他並不想得罪北極宮的人,哪怕他非常想知道,對方在測試什麼。

    張木子卻是心不在焉,她一直身體力行,想測出這玉佩的真實用途,不過非常遺憾的是,她一點都感受不出來。

    眼看天色不早,她只能決定先回去了。

    不成想,走在半路的時候,握著玉佩的任永馨,將頭轉向了某一個方向,“那里……似乎有點不對勁,這麼快就把人找到了?”

    她的眼中,有一點興奮,有一點躍躍欲試。(未完待續。)
hkguy 發表於 2016-6-10 23:21
第一百八十三章偏不如你意

    任永馨的興奮,真的是可以理解的,原本以為要一路向西,要花費最少三年的時間,不成想,在京城就找到了要找的人。

    然後她就可以,入十方叢林了,真是想一想都令人興奮啊。

    張木子掀開車簾,順著她的眼光看去,“你確定?”

    “我確定,”任永馨笑著點點頭,眼中滿是興奮。

    張木子想一想之後發話,“吳媽媽你也試一下。”

    任永馨微微地撇一下嘴巴,心里有點不開心︰你居然不相信我說的話?

    吳小女接過玉佩來,感受一下,微微搖頭,“感覺不到,也許是距離遠吧?”

    她已經知道,小美女的感知能力,強出她幾近一倍。

    “沖著那個方向走,”張木子對著車夫下命令。

    車行不多遠,吳媽媽也激動了起來,“果然,真的有感覺,永馨是比我強出很多。”

    到了她這個歲數,已經沒興趣跟小女娃娃爭長短了,她吃了一輩子的苦,正經是能哄得小孩子開心,她心里也舒坦。

    話音未落,馬車就停了下來,張木子探頭出去發問,“怎麼回事?”

    “前面就是那個啥……朝安局了,”車夫苦笑著回答,“看到了吧?前面的衛士都帶刀的,他們殺人無罪,沒法繼續走了。”

    任永馨是京城土著,深知朝安局的可怕,忍不住驚呼一聲,“怎麼走到了這里?”

    張木子愁眉苦臉地看著朝安局,深深地嘆口氣,“我終于知道李永生……為什麼招惹了朝安局。”

    吳媽媽若有所思地發話,“果然,那個女孩子,真的不像咱國族人。”

    “你見過那個女孩子?”兩個人四道目光,齊齊地向她射來……

    待回到本修院的小院的時候,張木子和任永馨已經把事情搞明白了。

    對于朝安局出手一事,她們早就知道了,這也是他們今天來看李永生的目的。

    但是到了現在,她們才知道,他被牽連進去,十有**不是因為跟安貝克的恩怨,而是因為……一個胡畏族的女子,身上帶了某些氣息。

    至此,就連張木子,看向李永生的眼光,都顯得有些怪異了。

    怪不得你說姐妹……那啥呢,其實,根本是別有用心的對不對?

    李永生無意考慮她們的反應,他正在憤怒著——院子里多了一幫不速之客,而李清明在行針之後,甚至沒有來得及洗澡,火冒三丈地跟對方對峙著。

    總算還好,他來得及上一趟廁所,排出了不少毒素,否則現在可能褲襠都是臭的。

    來的是三個軍人,其中一個中階司修正在跟李清明交涉,他正色發話,“李將軍,這是軍役部的決定,我們並不是無償征用李永生的技術。”

    “滾尼瑪的遠點兒!”李清明破口大罵,“這種技術,你要一百塊銀元買走,你家的房子也不止一百塊銀元吧?”

    “李將軍,你為難我這小卒子,很有成就感嗎?”中階司修綿里藏針,說話並不是很恭敬,“這是陳部長下的令,你不同意,可以去找部長。”

    “球毛的部長,”李清明冷笑一聲,“勞資在伊萬國打生打死的時候,他尼瑪還在上修院!”

    “李將軍,請你注意措辭,”中階司修臉一沉,冷冷地發話,“陳布達部長年紀並不比你小,而他現在是部長,你已經二線了。”

    “是啊,我二線了,”李清明無奈地苦笑一聲,然後接著挑釁,“那麼,你動動我試一試?”

    “你對中土國有功,我們沒打算動您,我也沒膽子動您,”中階司修不卑不亢地回答,“但是此事干礙甚大,軍需司的訂單已經滿了……您若阻攔,我們就只好對不起了。”

    李永生听得實在不服氣,“軍需司的訂單滿了……你們跟我商量過嗎?”

    中階司修很鄙夷地看他一眼,“軍國大事,何須跟你這小小本修生商量?”

    “那我不同意征用,”李永生一擺手,斷然回答。

    “這可由不得你,”中階司修獰笑一聲,“知道征用二字是何意嗎?”

    “知道,”李永生滿不在乎地點點頭,“你想用就用,可不就是這麼回事?”

    中階司修又是冷笑一聲,“那你的意思,是想抗拒嘍?”

    “那又如何?”李永生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既是如此,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中階司修一擺手,冷冷地發話,“帶走!”

    “永生,”就在這時,門外跌跌撞撞地跑進一人來,其貌不揚,還很年輕,他急促地喘著氣,“搞定了,幸不辱命。”

    “國箏,你辛苦了,”李永生沖此人點點頭,又沖那中階司修呲牙一笑,“抱歉了,這個技術,我已經獻給軍械局了。”

    “軍械局?”中階司修先是一怔,然後勃然大怒,“你怎麼……你怎麼敢這樣?”

    “我願意,”李永生不屑地看他一眼,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來,現在帶走我試一試?”

    小院里一片寂靜。

    好半天,李清明出聲了,他不可置信地發話,“永生,你不會這樣吧?”

    “嗤,”李永生不屑地哼一聲,“我就獻了,不信的話,你們在這兒等著,軍械局馬上來人。”

    這話入耳,連李清明都暴躁了起來,“你怎麼能夠這樣?”

    李永生看他一眼,臉上泛起一絲笑容,“我為什麼不能這樣,內廷管不了軍隊嗎?”

    軍械局和軍需司,一個是內廷的機構,一個是軍役部的屬司,都可以為軍隊提供裝備。

    但是仔細說起來,軍械局是負責制造裝備的,內廷將軍械局牢牢把握在手上,一來是防止裝備的制造技術泄露,二來這本身也是對軍隊的一種制約。

    軍役部想使用裝備,必須從軍械局購買,至于軍械局想賣多少,多少錢賣,那都是要看內廷的意思。

    而軍需司就是負責購買的部門,不過因為裝備不可能全部由軍械局制造,所以軍需司下屬也有不少工坊,制作常服、帳篷等軍需物資。

    總之,不管什麼軍需品,軍械局一旦決定插手,就沒有軍需司的事兒了——他們只剩下了購買的權力;只有軍械局看不上的東西,軍需司才能自家制造。

    李永生將技術直接獻給軍械局,軍需司的憤怒可想而知。

    事實上,李清明都要忍不住偏幫軍役部,當然,他有他的道理,“永生,軍械局那幫家伙,真的太坑了,質次價高不說,往往還推三阻四……對軍人來說,太不公平了。”

    他轉變立場,並不是就贊同了軍需司強取豪奪的行為,他是看不慣軍人們受苦——軍役部的錢,從來都是不夠花的,又要被巧立名目弄走一大塊,誰受得了?

    我當然知道壟斷國企是什麼做派!李永生笑眯眯地看著他,“反正我也不差一百塊銀元,索性就白獻出去了,軍需司反正不可能加錢了……是吧?”

    “價錢當然可以商量,”那中階司修馬上就接話了,“你開個價啊。”

    “我剛才要加錢,你們不同意,”李永生呲牙一笑,“現在你們同意了?對不起……我沒興趣加錢了。”

    他原本不是個促狹的人,但是剛才軍役部的人表現實在太惡劣了,他真的受不了,反正技術要白獻出去了,誰還能攔著他出口惡氣?

    中階司修的臉,刷地就沉了下來,“你是在玩我,是吧?”

    “我就是在玩你,”李永生笑了起來,“軍械局的人馬上就到,你有種就抓我走啊。”

    中階司修氣得臉都綠了,“好好,你厲害,咱們走著瞧。”

    “我知道了,你讓我走著瞧,”李永生點點頭,滿不在乎地回答,“等我見了軍械局的人,就告訴他們,我不敢獻技術了……我惹不起軍需司啊。”

    臥槽尼瑪,中階司修覺得自己要崩潰了,你怎麼能這樣做事呢?

    別看軍役部高高在上,在三院六部里,都是超然的存在,朝陽大修堂修生的技術,說征用就征用,連政務院都不便干涉,但是對上內廷,真的屁都不是。

    內廷可以對其他的三院五部做出退讓,唯一不會做出退讓的,就是軍役部,原因自不必說。

    軍需司來人此刻真是想罵娘了︰尼瑪你歪嘴容易,我們不知道又得送多少好處,才能躲過這一劫,那些沒卵子的貨,貪著呢。

    事實上,軍需司著急對李永生下手,本來就有防著軍械局出手的意思,這個技術,軍需司購買之後進行生產,不但可以供應軍隊,也可以供應給黎庶。

    通過制造自行車,軍需司可以賺取一大筆費用,而技術一旦給了軍械局,軍需司就只有掏錢的份兒了,還得看人臉色——這一里一外,差出多少去?

    更令人苦惱的是,軍需司的人已經很絕望了,只能說兩句威脅的話,權且就當出氣了,卻又被李永生抓住痛腳,反過來威脅他們。

    這一刻,中階司修真想罵娘︰勞資招你惹你了?

    他們並沒有考慮,這件事首先是自己做錯了,不強行購買李永生的技術,哪里來會出現這樣的局面?

    很多人擅長看到別人的錯誤,看不到自己的。

    其實別看李永生洋洋得意,他也很想罵娘︰勞資也不想把技術白獻出去啊。

    不過還好,他留有後手。
hkguy 發表於 2016-6-11 22:02
第一百八十四章 當紅子雞寧致遠

    此刻的軍需司來人,挺尷尬的,他們不太相信,李永生有搭上軍械局的能力。

    須知軍械局是內官監下第一局,也是內廷的兩局之一,朝安局是內廷第一監司禮監的下屬,軍械局是第二監御用監的下屬。

    朝安局的意義不用多說,而軍械局存在的意義,除了控制軍隊,還是內廷的搖錢樹,要不然也不會歸屬在御用監。

    御用監負責的是什麼?是今上的花銷,掙不來錢怎麼花?當然,控制軍隊的手段,那也屬于御用。

    某種意義上講,內廷十二監,花錢都要看御用監的臉色——司禮監例外一點,朝安局的存在,能讓他們弄來大量的灰色收入。

    所以此刻的軍需司,想要離開是有點舍不得,留下吧,卻又擔心真的撞見軍械局的來人。

    不過最終,他們還是選擇了留下,不看一看,真的不甘心啊。

    他們並沒有等了多久,差不多半個時辰,有三人走了進來。

    打頭的人身材魁梧面目英挺,若不是頜下無須,真當得起偉丈夫的稱呼。

    他龍行虎步,走進了院子里,卻是沒想到,院子里有這麼多的人,頓時就是一怔。

    然後,他一眼看到了李清明,笑著點點頭,“原來李準帥也在。”

    李清明是衛國八大帥之後,最接近封帥的人……之一,有人就稱他為準帥,不過大致而言,這個稱呼,玩笑性居多,尤其在他中毒跌落修為之後,簡直是諷刺了。

    不過這位的玩笑,李清明不忍也得忍,而且對方未必是諷刺,十有*是知道,他的修為可能恢復,于是他笑著點點頭,“原來是寧御馬。”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御馬監的司監寧致遠,今上的紅人。

    不過李清明心里還是挺納悶的,不是說軍械局的來談事嗎?怎麼會是御馬監的司監出動了?

    御用監和御馬監,雖然只差一個字,但根本不是一回事啊。

    李永生也有點傻眼,來的怎麼會是寧致遠?

    寧致遠左右看一下,鎖定了目標,沖著年輕的本修生微微頷首,“你就是李永生?灑家寧致遠,來得魯莽了。”

    他嘴里說是魯莽,看那表情卻一點沒有愧疚,僅僅就是一副告知的態度,總算還好,他的神情不算太倨傲,再加上他一副偉丈夫的模樣,倒也令人生不出惡感。

    “見過寧御馬,”李永生不卑不亢地一拱手,然後有意無意地掃一眼那倆軍役部的人。

    听到這個稱呼,寧致遠心里有點不高興,李清明能這麼叫我,你個小小的修生,憑什麼?

    其實御馬監的司監,被稱作御馬實在太正常了,但是寧致遠跟今上走得近,他就覺得御馬這個稱呼,不是很好听。

    這個就跟孫悟空被稱作弼馬溫的感覺類似,合著我就只配御馬,不能御人嗎?

    寧御馬覺得自己今非昔比了,就認為這稱呼有點侮辱人,他更希望別人叫他寧公公——不是每個太監,都有資格被叫做公公的。

    但是他也沒辦法怪罪李永生,稱呼這種東西,不到那個層面你不懂,一個來自窮鄉僻壤的年輕本修生,能對內廷了解多少?就是跟著李清明稱呼了。

    所以他看向兩個軍人,眉頭一皺,惡狠狠地發話,“你倆是干什麼的?”

    不等他倆發話,李永生直接喊了出來,“他們是軍役部的,來威脅我……”

    “李永生!”中階司修的軍人厲喝一聲,眼中除了狠辣,還有壓抑不住的惶恐。

    李永生看都不看他們一眼,自顧自地歪嘴,“威脅我不得將技術提供給軍械局,一定要賣給軍需司,否則就要我好看……”

    說到這里,他深深地鞠個躬,“還請寧御馬大人,為我這小小修生主持公道!”

    “嗯?”寧致遠听到這里,眼楮一眯,狠狠地瞪向那二人,眼中放出冷厲的光芒,“還要花錢買?看來軍需司很有錢了……你們打算花多少錢買?”

    中階司修嚇得後退一步,腳下一拌蒜,頓時就是個踉蹌,“我們打算出一百塊銀元……寧公公息怒,您別听了小人的挑撥。”

    寧致遠能在短短三年內,成為今上眼中的紅人,那絕對不是笨人,一听這話就猜出來了,這肯定是軍役部的人想強買強賣,結果激怒了李永生,直接免費報效了軍械局。

    寧致遠覺得,自家就算個強勢的了,但也沒不要臉到一百塊銀元,就想買走這個技術——他寧某人紆尊降貴地來一趟朝陽大修堂,這個誠意也起碼值十兩黃金。

    更別說,李永生並不是完全免費提供給軍械局技術,他提出一個條件,就是希望內廷能答應他一個難度不大的要求。

    寧致遠肯來,當然是打算答應這個條件——寧某人的一個承諾,百兩黃金也不止吧?

    所以他看這倆軍人,是要多不順眼有多不順眼。

    雖然李永生的稱呼,也令他感到不舒服,可是朝陽大修堂的修生向他求公道,還是非常能滿足他的虛榮心。

    這不是寧致遠淺薄,實在是他下面沒有了,活的也就是這點虛榮心了。

    別看內廷中人看不起朝陽大修堂,那是他們自幼淨身,就不可能去朝陽求學,這里的本修生能求到他們頭上,這種感覺還是非常棒的——天之驕子又如何,還不得來求我?

    當然,最最關鍵的是,軍役部竟然敢惦記內廷看上的東西,這實在是不能忍,寧公公絕對要堅決反對,這關系到了屁股問題。

    他若是不管不問,消息傳到內廷,都會有人歪嘴!

    “一百銀元?混蛋!”他勃然大怒,聲音也尖厲了起來,“竟然還敢威脅朝陽的本修生,你們置太祖于何地?”

    “寧公公息怒,”兩名軍人頓時就跪下了,“我們只是奉命而來!”

    “奉誰的命?”寧致遠冷笑著發問,“陳布達嗎?”

    “我們不敢說啊,”兩名軍人不住地磕頭,“寧公公饒命。”

    李清明見寧致遠不依不饒,本來還想幫忙關說一二,都是身為軍人嘛,可是見了他倆這副熊包的樣子,忍不住從牙關里吐出一個字,“⺪!”

    坐辦公室的軍人,血性可是比正規軍里的軍人,差得太多了。

    “我饒了你倆,誰來饒我?”寧致遠又是一聲冷笑,“來人,把他倆帶下去……倒要看看這餿點子是誰出的。”

    寧公公是三人進來的,但是門外還有人——堂堂的御馬監司監,出行的動靜絕對不會小了。

    帶下這倆人,寧致遠才看一看院子里其他人,“怎麼還有這麼多人?”

    李永生笑一笑,“都不是外人。”

    寧致遠猶豫一下,最終還是沒有叫真,“李永生,你的條件是現在提,還是以後提?”

    李永生想一想,終于將問題問出口,“寧公公,這軍械局是歸御馬監管的嗎?”

    你還真敢問啊,寧致遠嘴角抽動一下,沒好氣地回答,“內廷的存在,就是為今上分憂,有利于內廷的事,人人當爭先恐後……馬是交通物件,自行車也是交通物件。”

    這話一出口,大家就都听明白了,合著寧御馬抱負不小啊。

    寧致遠確實是存著別的心思,他甚至想將整個軍械局都歸到御馬監去,不過他現在雖然正當紅,有些規矩不是一朝一夕能破壞的。

    所以他才悄悄勾連都知監的內侍,暗示他去跟李永生收那自行車技術。

    今天那內侍得了楊國箏的求告,不但沒通知自家的司監,也沒有通知御用監,而是直接將消息傳遞給了他,他才能及時前來。

    他並不怕御用監的司監生氣,今上重武功,軍械局放在御用監下,實在是有點不成體統——該歸到我御馬監才對。

    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是萬事總要有開頭,找一個合理的切入點,很有必要。

    不過這番心思,他若是對著李永生一個人的話,還可能吐露出來,當著這麼多人,實在不可能說——事實上,他也沒必要解釋,不是嗎?

    李永生問這話,卻是別有用意,見他變相承認了軍械局不歸御馬監管,于是就笑一笑,“既然如此,那我還是現在把條件提了的好。”

    寧致遠聞言,心里越發地不高興了,他听出了對方的潛台詞——你是怕這軍械局不歸我管,所以擔心將來我不履行承諾?

    沒人喜歡別人質疑自己,視面子為生命的寧公公,尤其討厭這一點。

    你別以為我只是個御馬監的司監,現在的御馬監,跟以前不同了,司禮監的掌印魏岳,內廷的第一號人物,見了我也要笑嘻嘻地點個頭。

    不過,行百里者半九十,已經到了這步田地,他還是按捺怒火微微頷首,“那你說。”

    “前兩日,朝安局抓獲了頓河水庫的真凶,同時被抓的,還有幽州藝術修院的三個女修生,”李永生笑眯眯地回答,“若是她們三人沒有違禁的話,我希望朝安局能將人交給我處理。”

    “把人交給你處理?”寧致遠氣得笑了,這一次,他是真的忍不住怒火了,“你有什麼資格處理她們?我都沒這個資格。”
hkguy 發表於 2016-6-11 22:03
第一百八十五章 慈眉善目魏公公

    朝安局是司禮監的禁臠,寧致遠絲毫不懷疑,如果他敢在這方面發言,魏岳就算當下不表態,早晚也會讓他付出代價。

    這個李永生,你太不懂事了。

    寧致遠很清楚,自己插手御用監,已經是得罪了司監範含,不過範含是先皇心腹,倒也不要緊,正經是軍械局掌握在範含手上,今上雖然不說,其實心里也不喜。

    但是範含加魏岳的話,兩個人的夾擊,絕對是他無法承受的——魏岳一個就夠他受的。

    所以寧致遠心里暗暗決定,你若真是堅持要求這個條件,我不介意也強取豪奪一次。

    李永生卻是沖他微微一笑,“寧公公可能不太清楚,其實這個自行車,是我跟北極宮的張大人,共同研究出來的,是不是啊張大人?”

    張木子正站在那里看好戲,心說這李永生要那幽州藝術修院的胡畏人,果然算計不錯。

    現在猛地听到,他將自己點了出來,就是一愣。

    待看到李永生轉頭看過來,寧致遠也將頭轉過來,她沉吟一下,微微頷首,“是的。”

    寧致遠知道,李永生身邊有道宮中人——他和魏岳的關系尚可,很多消息對他來說不是秘密。

    眼下這個默契被戳穿,他也微微怔了一怔,然後點點頭,“原來是這樣……那又如何?”

    用地球界比較流行的話來說就是,北極宮是很吊,但是,關我鳥事?

    李永生沖他笑一笑,露出了白生生的牙齒,“寧公公能從北極宮手里得到這個技術,是很不容易的。”

    寧致遠頓時就呆住了,好半天才笑了起來,“確實不容易,你還要點經濟上的補償嗎?”

    “我們朝陽大修堂,想要開個廣播電台,我也入籌了,”李永生撓一撓頭,“我把技術獻給政務院了,他們似乎有點不同意見。”

    “那你開唄,”寧致遠一擺手,淡淡地發話,“把你們朝陽的負責人叫過來,我跟他說一聲……今上一直勤于國事,沒什麼娛樂,要把這個電台搞好。”

    听說是御馬監寧致遠相召,武修總教諭張岩屁顛屁顛地趕了過來。

    雖說朝陽大修堂的修生,是很討厭內廷的,認為一幫殘缺的閹人左右朝廷事務,是中土國的恥辱,但是張總諭很清楚,閹人可以壞事,也可以成事。

    寧致遠簡單地說兩句,就拿著自行車設計圖和樣品走了。

    張岩有心問一問,李永生你這工作咋做的,怎麼就能讓當紅炸子雞寧公公出面授意?

    但是看到一院子的閑人,他還是選擇了閉嘴,轉身張羅廣播電台的事去了。

    看到院子里沒啥閑人了,張木子忍不住了——現在她的身份,現場的人都知道了,不知道的人,也猜到了。

    于是她出聲發問,“你剛才為啥非要說,是我和你一起研究出來的自行車呢?”

    李永生心情不錯,他的算計成功了,于是微微一笑,“你猜?”

    “我剛才可是很配合你的哦,”張木子急眼了,也顧不得還有外人在場,就耍一下小脾氣,“我紅塵歷練,不懂的就要問,你這什麼意思……利用過我就不管了?”

    “好了,不用吵了,”李清明出面和稀泥,“小李剛才利用了一下北極宮,很不錯,非常有深意,我也是看得大開眼界。”

    “具體點兒,”張木子不耐煩地發話,“李將軍你當年擒拿伊萬國王弟,跟我北極宮也有點交情,不能不認吧?”

    李清明頓時語塞,他來朝陽第一眼就認出了張木子的身份,還自詡說十方叢林的人,他隔著一里地都能認出來,就是因為他的成名仗,確實得到了道宮的支持。

    沒錯,他帶的三千人,死得剩下三百人,俘虜了伊萬國的王弟,還能囫圇著回來,不僅僅是軍隊拼死的功勞。

    出力的除了十方叢林和子孫廟,也有北極宮直屬道長。

    他對道宮的態度是復雜的,一來他身為軍人,不宜勾連道宮,但是他確實也欠道宮人情,沒有道宮的話,別說成就了,能不能活下來,那都是疑問。

    張木子雖然是小輩,他真的無法叫真,只能笑一笑,心說有些東西點破了,還真不好。

    “你沒有發現,御馬監插手這件事是不對的嗎?”

    李清明是個率性的人,但是他的智商也絕對夠用,冷眼旁觀,他看清了很多東西。

    “寧致遠著急插手軍械局,其實是很冒險的,御用監範含並不好對付,當然,他可能有他的用意,但是永生把朝安局扯進來,他還不得不面對魏岳……”

    “這種時候,擱給我是他,也會覺得永生過分。”

    “但是永生把道宮扯進來,這就是絕對神妙的一步棋,寧致遠……他在跟道宮爭奪技術。”

    “這時候,內廷內部的爭權奪利,就是小事了,他雖然得罪了範含和魏岳,但是同時,他從道宮手里搶到了技術……換給範含和魏岳,他們敢這麼做嗎?”

    張木子聞言,頓時熱血上頭,不屑地冷哼一聲,“他們可以試一試嘛,看我道宮的東西是不是這麼好搶的。”

    “對啊,道宮的東西不好搶,我都沒膽子搶,”李清明笑著發話,“但是寧致遠搶到了,你說這個成績,值不值得鼓勵?他跟範含和魏岳的矛盾,在這樣的成績面前……黯然失色啊。”

    張木子呆住了,好半天才點點頭,“確實,我道宮就有這樣的威懾力。”

    “他談成了,”李清明哭笑不得地看著她,“你若是魏岳,敢跟他計較嗎?”

    張木子愣了好一陣,才轉頭看向李永生,一臉的不可置信,“你把這些都算到了?”

    “我也沒算那麼多,”李永生淡淡地笑著,“就是覺得,咱道宮在這件事里,還能掙錢。”

    “還能……掙錢?”張木子覺得自己的三觀,在腦海里急劇地顫抖著,很有點大廈將傾的感覺,“我沒看到有掙錢的門路啊。”

    “你記得配合我就行了,”李永生也不解釋太多,就算他是觀風使,也不能保證別人都按照他算計的路數走。

    事實上,他上次跟圖元青的配合,這次跟張木子的配合,都是在沒有告知對方的前提下發起的,所幸的是,這兩位在事件中,配合還都算默契。

    圖元青那次,是圖教化長有那樣的心性,這一次,卻是全靠張木子買他面子了。

    他並不確定,下一次張木子還會買他的面子,既然是這樣,他索性不說話了。

    但是張木子身在紅塵歷練,肯定要琢磨這個事情。

    道宮對于錢財並不是很看重,修道者更在意的是各種資源,當然,誰也不會覺得錢多燒手,她仔細想了想,覺得自己實在搞不明白,道宮如何能在這件事上掙錢。

    難道我的智商,真的趕不上李永生?不知不覺間,她對李永生的認識,已經不僅僅是那個“瘸真君的有緣人”,而是上升到一個“算路很深的年輕人”。

    真的,他的算計,尤其在今天的表現,令她這個少履紅塵的人,大開眼界,一時間她都生出點擔心來——這家伙要算計我的話,恐怕我絕對逃不脫。

    總算還好,以她對他的了解,這家伙很少做出格的事兒,基本上屬于人畜無害的那種——要知道這家伙為了保同窗,甚至拿出了一張赦免卡。

    當然,後來順天府捕長張曉宏還回了一張三年的赦免卡,但是李永生當時出手的時候,可沒想到這一層。

    仔細想一想,她覺得有些話還是說得明白點好一些,于是當天晚飯之後,她邀請他出去走一走,順便就說出了自己已經告知經房的講師,柳真人對這個玉佩也挺感興趣。

    李永生听得有點無語,你從我這兒拿什麼,都要向北極宮匯報,活得累不累啊?

    不過他對此也沒什麼抵觸,就說研究歸研究,別耽誤我的正經事就行。

    “柳真人在陣法方面,是很厲害的,”張木子一本正經地解釋,“你若是願意跟他交流,說不定他能幫你改進陣法,到時候能擴大搜索範圍的話,豈不是有利于你找人?”

    我用得著他幫我改進?李永生心里才生出這個念頭,就硬生生壓了下去。

    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是上界來的不假,但是看看吳小女,一個活在底層的市井婦女,都有自己的生存智慧,就知道沒有誰是可以被小看的。

    于是他笑著點點頭,“反正我知道的也不多,柳真人願意幫忙的話,我肯定歡迎。”

    若是柳麒真的願意參與,其實他玉佩上這個陣法,還是可以改進一下的……

    與此同時,內廷司禮監,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正在面無表情地听著下屬的匯報。

    他就是司禮監掌印太監魏岳,內廷當之無愧的第一人,相貌相當凶惡,卻總喜歡擺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態度。

    跟普通太監文弱的形象相比,他算是個另類,這相貌不用化妝,走出去就是妥妥的****老大——他甚至還有胡子,雖然不多,也經常得刮一刮。

    听完下屬的匯報,他眼中閃過一道寒芒,“寧致遠這廝……果然野心不小,竟然敢對軍械局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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