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大逆之門 作者:知白 (連載中)

 
V123210 2016-7-6 18:26:4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61 113039
V123210 發表於 2016-9-15 15:23
大逆之門 第一百九十章 干他娘的

蘇舉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棄,安爭進門之后他猶豫了一下也跟著往里面走。

“安爭,你應該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蘇舉一邊走一邊說道:“眼看著就到秋成大典了,日子已經定下來就在后天。而武院倒下去連一天都用不了,事實上不只是言蓄,只怕武院里能沒事的教習連三五個都剩不下。到時候武院根本就沒有資格參與秋成大典,你這樣固執其實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

安爭站住,回頭問:“能不能告訴我聶擎怎么給你的答復?”

蘇舉楞了一下:“他說死為武院鬼。”

安爭道:“我這個人不夠耿直,也不夠堅持,說到對一件事的熱愛或者用忠誠來形容,或許永遠也比不上聶擎。但我也有自己的底線,秋成大典可以不參加,我個人的功名利祿可以不要,讓我棄了武院也可以,但假如其他學院抱歉,我還做不到。”

蘇舉道:“你應該知道,其實說到資源,武院是沒辦法和大鼎學院相比的,甚至沒有辦法和太上道場相比。和你交過手的丁婉秋在太上道場論真正的實力可能排不進前三,但為了獎勵他,太上道場尚且不惜一顆金品丹藥。而武院呢?你在這一界武院招收的弟子之中算是翹楚,可武院給了你什么獎勵?”

“我不需要給你什么特別天花亂墜的承諾,你應該相信大鼎學院的實力。大鼎學院可以專門為你量身定制你的修行方式,可以有專門的教習來負責你一個人。如果你對丹藥,法器,功法有什么需求,大鼎學院也會不遺余力的幫你尋找。”

蘇舉道:“我可以這樣說,你是大鼎學院十分看重的人。而大鼎學院背后是誰,這已經不是什么秘密。所以我勸你還是不要急著拒絕,讓太后看重一個人并不容易。”

安爭笑了笑:“我還以為,太后更想殺了我。”

蘇舉道:“那你就真的低估了太后的容人之量太后也是求賢若渴。你平日里和兵部尚書陳在言的關系似乎頗為親近,這件事為什么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牽扯到你?還不是因為太后下了旨意,希望你能進入大鼎學院,為太后效力。”

安爭道:“陳大人的事還有定論。”

蘇舉搖頭:“大將軍蘇縱帶著他通敵賣國的證據從東疆前線上回來,那是鐵證,就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重感情是好事,我也喜歡重感情的年輕人,這說明你有著不錯的品質。可是若不能分清楚自己和別人,那就是蠢。”

安爭抱拳:“多謝蘇先生來,容我考慮一下。”

蘇舉見安爭的態度有所緩和,也不想逼的太緊:“那好,我明日再來,畢竟后天就是秋成大典開幕。”

安爭點了點頭:“那就不送你了,再會。”

蘇舉抱拳,然后轉身離開。

安爭才進門就被杜瘦瘦他們圍住,幾個人臉上都有些難看。

杜瘦瘦拉著安爭的胳膊問:“剛才那個人是大鼎學院的人?他已經在門外等了好一會兒了。安爭你打算怎么辦?”

安爭道:“先不說這件事,我得把陳在言大人的事想辦法理清楚。”

杜瘦瘦道:“我也不相信陳大人會通敵賣國。”

他們正說著話,一身便衣的王開泰從大門外快步走進來。安爭看到王開泰來了,連忙迎過去。兩個人進了書房,杜瘦瘦他們也都跟了進來。

王開泰道:“來找你是想讓你自己做好準備,估計著我也自身難保了。聽聞太后那邊的人已經準備在明日早朝上對我下手,這件事擋都擋不住。日后沒有我,你們都要保護好自己。現在太后那邊就是想把兵部的人全都除掉,縱然因為方知己大將軍的緣故他們暫時不敢動方道直,可他也是獨木難支。”

安爭皺眉:“這件事太蹊蹺了,陳大人是斷然不會通敵的。”

王開泰道:“誰不知道陳大人不可能通敵,但那證據和證人都是從幽國方面來的,現在證人證據又都在錦繡宮,咱們根本沒辦法。”

安爭道:“我在想會不會是幽人的詭計?”

王開泰臉色一變:“你的意思是因為咱們的攻勢太猛,幽國連戰連敗,而且又被渤海國的軍隊在另一邊鉗制了大量的兵力,所以才用了這樣一招?”

安爭點了點頭:“我只是這樣推測,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到所謂的那個幽國的證人。而且,既然說是鐵證,那么就不可能只有幽國那邊的證人,還會有陳大人身邊的人作為證人。陳大人被陷害,最主要的還是要看他身邊那個人的證詞。”

王開泰怒道:“哪里是什么身邊人,是兵部侍郎馬子微。”

安爭一驚:“怎么會是他?”

王開泰道:“你可能不知道,當初因為四方會館的事,他就想殺你。當時我們想著,他也是為了兵部的安全考慮沒有在意。現在才醒悟過來,馬子微一直以來都是太后放在兵部的眼線,大家都被他騙了。只不過四方會館那次咱們動作太快,而且因為消息有所泄露,所以提高了警覺,一點證據都沒給馬子微留下,不然那次兵部就會遭受重創。”

安爭問:“你怎么知道是他的?”

王開泰冷笑:“陳大人才剛剛被抓起來,馬子微就迫不急的跑去兵部要主事了是他自己太心急,不然我和方道直也猜不出來是他。陳大人通敵,身為侍郎的他居然安然無恙,而且消息一傳出來他就馬不停蹄的到了兵部接管權力不是他還能是誰。”

安爭皺眉沉思了一會兒:“他算一個,但我懷疑陳大人身邊人也會有太后那邊的眼線。不過不管是幽國的人還是陳大人身邊的人,都會被錦繡宮嚴密保護起來,咱們不好下手。唯一好下手的就是這個馬子微了”

王開泰道:“對!馬子微到現在也沒有露出馬腳,就是想迷惑別人的。將來他升為兵部尚書,到時候就連燕王可能都不會懷疑他是太后那邊的人。所以太后不可能讓馬子微也進錦繡宮躲起來,這個人是突破口。”

安爭道:“我來想辦法。”

王開泰道:“我還要立刻回去,能救幾個人就救幾個人。若是今天晚上他們不來抓我,我還能幫你”

他忽然眼神一亮:“我知道怎么幫你了回去之后,我會做出準備逃跑的假象。以我的實力,他們想把我抓住也難。到時候我為你牽制住一批太后那邊的高手,你想辦法從馬子微身上找到陳大人無罪的證據。”

安爭道:“可這樣一來,他們豈不是會說你是畏罪潛逃?到時候想翻身只怕都難了。”

王開泰看著安爭鄭重的說道:“誰都知道我是寒門出身,能做到今天的位置,也是在戰場上靠積累軍功打下來的。所以我比任何人都在意我自己的名聲,在意我的前程。我當然也知道自己這一逃,只怕這一切都將化作浮云可我還是一個軍人,一個大燕的軍人。“

“我唯一希望的,就是我不要背負著罪名而死。我珍惜自己得來不易的這一切,因為這都是我拿自己的命換來的。但我更愛這個國家這個千瘡百孔,內憂外患的國家。若我死能挽救這個國家,就算是背負罪名而死也值了。”

他拍了拍安爭的肩膀:“你才十五歲吧,這擔子落在你的肩膀上了,太沉重。”

安爭搖頭:“將軍肩膀上的擔子才沉重。”

王開泰忽然笑起來:“不要這么傷感,萬一咱們就成了呢。到時候你這個少年郎力挽狂瀾,我豈不是坐享其成?”

說完之后,他轉身大步而行。

等王開泰走了之后,安爭看向杜瘦瘦他們:“小流兒,小葉子,你們兩個組織一下,所有人連夜都疏散出去,想辦法和鐘九歌聯系,讓他把你們用車馬行送出城。”

曲流兮和古千葉同時搖頭:“不走。”

安爭道:“不走不行,我知道你們不放心我,可這天啟宗里還有幾百條人命。這樣,你們把人安全送出城之后再回來。”

古千葉道:“我就不走。”

曲流兮沉默了一會兒:“我走,所有人我都會想辦法送出城的。可是安爭你記住,你若走了,我陪你。”

說完之后,曲流兮也快步離去。

她跑出去幾步之后忽然又站住,回頭看向安爭:“或許是要別離,我不想帶著遺憾走安爭,我喜歡你!”

說完這句話之后,她一扭頭跑了。

古千葉楞了一下,咬了咬牙:“她沒有我可怎么行,安爭你記住,你要活著。”

古千葉追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杜瘦瘦和安爭兩個人。

杜瘦瘦嘿嘿笑了笑:“有些嫉妒啊她們倆顯然都喜歡你,只是小葉子不愿意傷害小流兒。你說我比你高比你帥,怎么就都喜歡你呢。”

安爭揉了揉發酸的眼睛:“因為你太出類拔萃了。”

杜瘦瘦哈哈大笑:“走吧,送死這條路上,還是得我陪著你。”

安爭點了點頭:“我沒讓你走,就是想讓你陪我送死。”

杜瘦瘦一把摟住安爭的肩膀:“所以說,男女之情什么的最麻煩了,還是男男之間的感情比較直接!”

安爭一撇嘴:“這話怎么這么別扭。”

杜瘦瘦道:“別扭個屁啊,老子又不喜歡你。老子喜歡的是看起來稍稍豐滿些,長得成熟些的少婦類型的。腰要細,但是屁股呢就要大一些,圓一些。我娘告訴過我,屁股大的女孩子能生養不過就我個人的品味來說,我喜歡胸大一些的”

兩個人勾肩搭背的往外走,杜瘦瘦一邊走一邊說道:“你說我要是就這么死了虧不虧?我還沒碰過女人呢。”

安爭:“虧!”

杜瘦瘦使勁兒一拍安爭的肩膀:“虧他媽的也得認啊,誰叫老子是你安爭的兄弟。不過如果這次死不了的話,我真的找個女人了”

安爭道:“我幫你找!”

杜瘦瘦一撇嘴:“算了吧,你那審美我還真看不上。對了,你有計劃了嗎?”

安爭搖頭:“計劃個屁,等到計劃好天就亮了先找到馬子微再說,一句話,干他娘的。”

杜瘦瘦揮舞了一下拳頭:“那就干他娘的。”
V123210 發表於 2016-9-15 15:24
大逆之門 第一百九十一章 錦繡侍衛

天色已經徹底黑了,路邊的小販都已經收攤回家。

安爭和杜瘦瘦兩個人站在街口的暗影里注視著兵部的方向,發現院門外都是禁軍把守。王開泰之前告訴安爭,所有的千機校尉和督察校尉都已經被調走了,如今兵部內外都是錦繡宮派來的禁軍守衛。

傳聞包括兵部侍郎馬子微在內的一群暫時沒有被牽連的兵部官員都被禁足在兵部衙門里,沒有宮里的命令誰也不準走出兵部大門。

杜瘦瘦壓低聲音道:“現在里面馬子微身邊一定都是錦繡宮的高手,咱們怎么辦?硬闖進去的話,只怕沒有幾分把握能把馬子微帶出來。就算帶出來,咱們也沒地方可以審問他。”

安爭道:“現在只有咱們兩個了聚尚院那邊也已經被嚴密監視著,莊菲菲已經被燕王叫進了天極宮,應該是燕王想保她。以咱們兩個的實力,想硬闖進去確實有些難。”

杜瘦瘦道:“若只是這些禁軍還好說,都是酒囊飯袋的東西。可是宮里面的高手咱們根本不了解。”

安爭忽然想到一件事:“或許有個法子。”

他想起來當初陳少白曾經給他過一把黑色的油紙傘,那傘在幽人在天極宮里刺殺燕王和太后的時候發揮過很大作用。后來那把傘因為∑↑長∑↑風∑↑文∑↑學,ww▲w.c▽fwx.n↖et損壞,一直放在老霍那修理。老霍當時告訴安爭,那傘也是魔器。

安爭讓杜瘦瘦留下,他自己一個人趕回天啟宗。他知道曲流兮和古千葉疏散了天啟宗的人之后一定還會回來,所以約好了在逆天印里等著。

安爭進了逆天印之后,發現老霍正站在那發呆。他懷里抱著貓兒善爺,小七道躺在不遠處的躺椅上睡著了。

“霍爺,那個黑傘修好了嗎?”

“黑傘?修不好的我手里沒有魔器,所以沒辦法修補。怎么,你要用?”

安爭點了點頭:“我記得那黑傘有些特殊的能力,能讓人暫時隱身。我想進兵部,需要黑傘。”

老霍嘆道:“黑傘材質特殊,而且造器的方法我并不了解,若是有相同的材料我還能修補,現在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安爭道:“那我再想別的辦法。”

安爭急急忙忙出門,然后就看到門口放著黑色的油紙傘,還是兩把

安爭立刻抬起頭往左右看了看,一個人都沒有看到。他肯定是陳少白來過,這個家伙放下黑傘之后就躲起來了。

安爭也管不了那么多,拿起黑傘就朝著兵部那邊狂奔。

暗影里,舉著一把黑傘的陳少白看著安爭離去的背影自言自語的說道:“不識時務的白癡,明明兵部已經完了,武院已經完了,接下來只怕用不了多久燕王也會完蛋,這么大一個坑你居然還傻乎乎的往里跳。如果不是因為你絕對不能死,我才懶得管你這閑事。”

安爭拿著兩把黑傘一路往兵部這邊跑過來,而在他身后,夜色里的陳少白好像鬼魅一樣漂浮在半空之中跟著他一路飛過來。若是有人能夠看到的話,陳少白現在的樣子更像是一個被人提著飛的提線木偶。

安爭到了街口,將一把黑傘交給杜瘦瘦:“你在外面守著,咱們不能兩個人都陷在里邊,如果我需要你幫忙的話,就會往天上打一顆煙火。”

杜瘦瘦點頭:“那你小心。”

安爭嗯了一聲:“你也小心。”

安爭啪的一聲撐開那把黑色的油紙傘,深吸一口氣后朝著兵部大門那邊走。他的眼睛注視著門口那些禁軍的眼睛,擔心著這一刻油紙傘忽然失去作用。

就在往前走的時候安爭腦子里不由自主的想到,陳少白為什么對自己如此的了解?自己遇到了什么麻煩,陳少白總是能在第一時間知道,是他時時刻刻都在暗中盯著自己?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也未免太可怕了些。

他撐著黑色油紙傘走到門口,那些身穿甲胄的禁軍士兵沒有一個人看到他。安爭松了口氣,擦著那些禁軍往門里走。

兵部大院安爭還算熟悉,來過已經不止一次。對原兵部侍郎馬子微這個人他卻不是很了解,只是知道陳在言其實很看重這個人。當初老尚書郝平安去世,燕王沐長煙立刻就將陳在言晉為兵部尚書。而陳在言提交給燕王的名單之中,馬子微可為兵部侍郎是他親自寫的。

所以,馬子微算是陳在言的親信之人。也正是因為如此,不僅僅是安爭,兵部里的人都沒有一個能想到,關鍵時刻在背后捅了陳在言一刀的人會是馬子微。

安爭知道兵部侍郎的房間在哪兒,走出去一段之后忽然有站住,然后轉身朝著陳在言的房間走。到了房間不遠處,從開著的窗子看到了坐在里面的馬子微。

明明還沒有任命下來,卻已經迫不及待的穿上尚書紫袍的馬子微。

有些時候,貪欲可以讓一個人變得畸形。

在房間門口站著兩個身穿白色錦衣的男人,左邊的一個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白面無須。右邊的看起來很年輕,也就二十五六歲的樣子,卻留著絡腮胡。兩個人一左一右站在門口,在安爭走過來的一瞬間都往這邊看了看,然后同時皺了皺眉。

這是不折不扣的高手,安爭心里略有些緊張。安爭試過這黑色油紙傘的作用,非但可以完美遮擋人的身形,如同空氣一樣毫無破綻。更牛的地方在于還能遮擋人的氣息,讓人處于一種沒有瑕疵的隱身狀態。

這么好的東西如果論品級的話,最不濟也是紅品巔峰。但安爭看來,勉強也能算作金品。之所以品級評的稍低些,是因為這黑色油紙傘沒有別的功效,只是隱身。而到了小滿境以上的強者,已經用不到這樣的法器了。

最可怕的是,陳少白手里這種東西似乎層出不窮。想想他送給安爭的青銅鈴鐺,那可能是一件上古時期的魔器。

正因為這黑色油紙傘太完美,安爭才一過來那兩個人同時有了反應,就足以說明這兩個人的強大。但是很快,安爭就從他們眼神之中看到了疑惑,顯然他們也只是覺得不對勁,并沒有真的發現安爭刀來。

這兩個人身上的白色錦衣極為華美,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左邊肩膀上繡著的錦繡兩個字,像是一大團盛開的牡丹花。

順利的找到馬子微,可安爭不知道該怎么下手。那兩個錦繡宮的高手實力太強,若是遇到兩個囚欲之境的強者,安爭就算有逆天法器也沒有什么把握。再說一旦打起來的話,必然引來更多的強者,到時候連脫身都困難。

安爭站在那,一時之間陷入了困境。

就在這時候,馬子微忽然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然后離開書桌往外走。

“大人要去做什么?”

那個年輕些的錦繡宮高手問了一句。

馬子微道:“人有三急,總不能憋著。”

他口氣不善,顯然對這兩個人也沒有什么好感。

“我們陪你。”

年紀大些的錦繡宮高手毋庸置疑的說了一句,然后跟在馬子微身后走。

馬子微一邊走一邊冷笑:“盧天輝,趙梓杉,你們要不要一會兒幫我把褲子也脫了?”

年輕些的那個人叫趙梓杉,他面無表情的回答:“大人若是吩咐,我們照做就是了。”

馬子微冷哼一聲加快了腳步,那兩個人緊隨其后寸步不離。

盧天輝說道:“大人若是覺得有些不適,也只能暫且忍耐些。大人也知道這件事牽扯極廣,事關重大。太后容不得一點差錯,想必大人在做出決定之前就已經想到現在的情況。大人再熬一熬,用不了多久陳在言等人的人頭就會落地。到時候將他隱匿起來的同黨鏟除干凈,大人就能自由了。說來說去,太后還是為了大人你的安全考慮。”

馬子微語氣譏諷:“那我就多謝太后了。”

趙梓杉依然面無表情的說道:“要我看,大人未免矯情了些。既然這決定是你自己做出的,何必像個女人一樣。又想得到想得到的一切,又想表現自己的氣節未免可笑了點。”

馬子微的腳步一停:“你是在和我說話?”

趙梓杉道:“難道大人還要我再確定一次?”

盧天輝看了趙梓杉一眼:“不可對大人無禮。”

趙梓杉冷笑道:“我只是實事求是的說幾句話而已,而且話已經說的很委婉了。若是用淺白的話再說一遍,那就是做了婊子還想立貞節牌坊。”

馬子微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致,可偏偏沒有辦法發怒。

“大人請。”

趙梓杉將廁所的門拉開:“若是需要我解褲子提褲子,大人就直接吩咐,若是需要卑職給你擦屁股,卑職也不會拒絕。”

馬子微砰地一聲把廁所的門關上,震的上面的灰塵都往下掉。

盧天輝道:“你也是,和他較勁干嘛?”

趙梓杉道:“你我在宮里多悠閑,跑來這伺候他,他還一臉的不滿意。若沒有你我,也不知道他已經死了多少回。真當兵部里那些忠于陳在言的高手是酒囊飯袋?還是那句話,當了婊子就別想著立貞節牌坊。既然已經做了選擇,何必表現出一副正大光明的樣子來。沒有錦繡宮在后面,他是個屁?”

咔嚓一聲,也不知道廁所里馬子微砸碎了什么。

然后就是哎呦一聲,趙梓杉和盧天輝對視了一眼,然后同時拉開門里面的馬子微沒了。

就在兩個人身邊,隔著一道木門,馬子微就那么憑空消失不見了。

盧天輝和趙梓杉的臉色都變了,趙梓杉猛地一回頭,一拳凌空砸了出去:“給我現身!”

這一拳打的其實沒有什么目的,安爭卻恰好就在他們身后。那拳風排山倒海一樣過來,安爭只好向后急退。同時心念一動,四片圣魚之鱗從血培珠手串里召喚出來,在身前形成了一道屏障。

即便如此,巨大的力量之下,安爭的身子還是不由自主的向后飛了出去。他手里緊握著黑傘,這才沒有現身出來。

馬子微已經不見了,顯然還有別的人出手。安爭不敢耽擱,用最快的速度從兵部衙門里出來,跑到街口對杜瘦瘦喊:“馬子微被別人擄走了,咱們快撤!”

然后他就看到杜瘦瘦用一種無比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然后杜瘦瘦又低頭看了看他手里拎著一個人昏迷了的馬子微。

V123210 發表於 2016-9-15 15:24
大逆之門 第一百九十二章 離間

杜瘦瘦那一臉懵叉叉的表情讓安爭也跟著懵叉叉下來,但在這個時候哪里還有什么時間猶豫。安爭一把將馬子微提起來開始狂奔,杜瘦瘦下意識的跟著安爭開始跑。幸好兵部那邊的守軍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兩個錦繡宮的高手還在院子里搜查。

安爭和杜瘦瘦跑出去很遠,一秒鐘都沒敢停下來。安爭一邊跑一邊問:“怎么來的?”

杜瘦瘦道:“我要說大變活人你可能不信是吧?我真他媽的不知道啊。你讓我在那等你,然后有人在我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膀,還說你好。再然后我手里就多了一件東西,我看了看他媽的是一個大活人。”

還好后面沒有什么追兵,安爭和杜瘦瘦看不遠處有個廢棄了的房子,應該是一家已經搬走了或者人已經都不在了的老房子。兩個人一前一后跳了進去,然后鉆進房間里。

屋子里都是灰塵,干嗆干嗆的。一推開門迎面而來的那種氣味令人不適,不過他們也沒時間在意這個了。

對他們來說跑這一段路其實算不得什么,可是杜瘦瘦卻在喘息,那是因為太緊張。

“到底怎么回事?”

安爭問。

杜瘦瘦一邊喘息一邊回答:“我真的不知道啊,剛才跟你說了有個人⌒長⌒風⌒文⌒學,w¤ww.cfw△x.net拍我肩膀,還說你好。然后我手里多了一個人,還他媽的是馬子微。當時我還在想,難道是馬子微知道咱們要逮他,所以自己跑出來找我了。在我背后拍了一下說了聲你好,然后把他自己塞我手里了?”

安爭:“這個回答還真是合理。”

杜瘦瘦坐在那大口喘氣:“不然呢,難道是我變戲法變出來的嗎?”

安爭想了想,唯一的可能就是陳少白了。

正想著,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杜瘦瘦下意識的跳起來,海皇三叉戟一瞬間被他召喚出來,下意識的就要出手。

安爭一把將海皇三叉戟抓住,然后指了指那人手里的傘。

黑色,上面有夜叉圖案。

“你到底要干嘛?”

安爭看著進來那個人問。

進來的人把黑傘放下來,果不其然就是陳少白。他嘿嘿笑的樣子要多可惡有多可惡,安爭真想一拳把他的下巴打歪了。

“傘是你給我留在門口的?”

安爭問。

陳少白點了點頭:“除了我之外,你覺得還有誰對你這么無微不至嗎?我感覺我簡直就是你的本命守護神啊,只要你想我就給。可你也沒對我有什么敬意,就算我是個燈,你也得對我許個愿吧。你這態度就讓我有點失落了。”

安爭道:“你給了我兩把傘,讓我們可以進入兵部。然后你把馬子微從兵部里偷出來,既然你他媽的能把人偷出來,你還給我傘干嘛?”

陳少白:“你這么說就一點兒良心都沒有了,我好心好意幫你,就好像上古時期的圣人一樣。急人之所急,這是一種什么精神?拋開這大的精神層面不說,就說現實點的你最起碼應該給我作揖道謝吧。”

安爭:“作你腦袋。”

陳少白:“你能不能體面點?”

安爭道:“趕緊回答我。”

杜瘦瘦在旁邊問:“這家伙是誰,我怎么看著有點眼熟啊。”

陳少白對杜瘦瘦笑了笑:“你覺得我眼熟,是因為帥是男人的通行證。”

杜瘦瘦道:“這話說的真有道理”

陳少白道:“我之所以給了你兩把傘然后又把馬子微從兵部里偷出來,是因為我覺得很好玩啊,哈哈哈哈哈嗯是的沒錯,就這么簡單。”

安爭嘆道:“要不是懷疑我打不過你,你信不信把你去年的宿便都打出來?”

陳少白道:“別扯這些了好不好,作為現在兵部唯一的救世主,你還不趕緊審問犯人,還有心思跟我在這打情罵俏呸,閑聊。你現在可是王開泰他們那些人唯一的希望了,你就不怕辜負了他們對你的信任?”

安爭道:“我更好奇的是,你為什么一直幫我。”

陳少白:“我要說友情你信嗎?”

安爭搖頭:“我和你之前有個幾把毛的友情。”

陳少白:“愛情呢?”

安爭:“滾!”

陳少白磚頭看向杜瘦瘦:“他不信,你信嗎?”

杜瘦瘦猶豫了一會兒,看了看安爭又看了看陳少白:“我不信吧?”

陳少白:“這個疑問的語氣用的很好,充分顯示出了你內心的糾結好吧,那我實話實說。我之所以一直幫你,是因為你在不知不覺之間一直在幫我做一件大事。人和人之間最穩當的關系是什么?千萬別跟我說什么友情愛情,那都是扯淡。人和人之間最穩當的關系是在有價值的時期互相利用。”

他看著安爭認真的說道:“雖然你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你可以這樣認為。現在的我幫你,只是對你一直在幫我的一種回報。這么想的話,你心里是不是好受多了?總之就是,我不欠你什么,你也不欠我什么,就是一種互相利用的關系。”

安爭道:“我并沒有主觀上的利用你,所以你說的這種關系都是扯淡。”

陳少白:“那你就當我扯淡好了,反正你實打實的得到了幫助。換句話說,我只是不想對你說謝謝,所以把欠你的還給你。”

說完之后陳少白轉身往外走:“而且這種以救世主一樣的姿態高高在上的看著你瞎忙乎,而我隨隨便便就能幫到你的感覺真的爽極了。”

他走到門口:“享受著我自己的實力帶給我自己的快感,或許這正是人人都想變強的根本緣故之一。”

他把手里的黑色油紙傘往天空上一拋,黑色的油紙傘瞬間變大,然后將整個老房子都罩在其中:“安安心心的在這老房子里待著就是了,該干嘛干嘛。”

安爭道:“我不想不明不白的欠你那么多人情。”

陳少白笑著說道:“蠢貨啊剛才我已經說過了,我是在還欠你的人情。所以你就心安理得的享受這一切好了,就當是天上掉餡餅,三鮮餡的。不是那種韭菜雞蛋蝦皮的偽三鮮餡,是蝦仁的!”

說完之后陳少白一閃上了墻頭:“對了,還記得很久之前我跟你說過的話嗎?秋成大典上你還會見到我的,至于你是見到的怎么樣一個我,那就不好說了。也許我就在你眼前站著,你都認不出來呢。”

“不過,最好你還是不要參加秋成大典。按照你那個執拗的性子,你也干不出來什么隨波逐流的事。”

還沒等安爭再說什么,陳少白已經消失不見了。

杜瘦瘦好奇的問:“這個神神道道的家伙到底是誰啊,看著還真是有點眼熟。可是不管怎么想,就是想不起來在什么地方見過這么個人了。”

“陳少白。”

安爭回答。

杜瘦瘦楞了一下:“陳少白?這名字也耳熟我操,你說的是當初在幻世長居城那個陳少白?”

安爭點了點頭:“就是他。”

杜瘦瘦一臉驚恐的看著外面:“這個家伙不會真的愛上你了吧”

安爭白了杜瘦瘦一眼,蹲下來在昏迷不醒的馬子微后頸上捏了一下。馬子微的嗓子里發出一聲呻吟,然后緩緩的睜開眼睛。當他看到面前的人是安爭之后,嚇得往后爬:“安爭你想干嘛?”

安爭道:“馬大人當然很清楚我想干嘛。”

馬子微哆嗦著說道:“你也應該很清楚自己這是在干嘛,你這樣綁架朝廷官員,什么后果你不知道?念在你我是舊識,我我可以不跟你計較,但你立刻把我送回兵部。”

安爭道:“如果按照正常的情況下,作為好人的那一方,對你這樣的人應該做的是什么?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勸說?讓你知道你這樣做是錯的,然后等著你幡然悔悟后將真相和盤托出,在最關鍵的時候救了那些無辜的人?”

“不不不”

安爭伸手捏著馬子微的手臂:“我可沒有那么多時間,現在麻煩你告訴我,整件事到底怎么回事。”

馬子微還沒來得及說話,安爭的手上一用力,咔嚓一聲馬子微的一條胳膊就斷了。

馬子微疼的哎呦叫了一聲,然后開始瘋了一樣的嘶吼:“來人啊!救命啊!”

安爭道:“這里已經被法器封鎖,你隨便叫也沒人能聽到。”

他盤膝在馬子微對面坐下來,抓起馬子微的右手:“現在再跟你重復一遍,我沒時間跟你閑聊。”

咔的一聲,安爭掰斷了馬子微的大拇指:“說,還是不說?”

馬子微疼的額頭上都是汗,身子不住的顫抖著:“我我不知道你在胡說什么。我只知道,你強擄了兵部官員,而且正在用私刑逼供。”

安爭笑道:“對啊,你說的一點兒都沒錯。”

咔的一聲,安爭又掰斷了馬子微的食指:“其實這法子挺無聊的,幸好人一共有二十根枝頭,聽說掰斷腳趾比掰斷手指還要疼一些。”

咔,他的中指也斷了。

咔,無名指斷了。

咔,小拇指斷了。

然后安爭放下馬子微的右手,把馬子微的左手拿起來:“現在咱們繼續嗎?”

“我說!”

馬子微疼的臉都已經扭曲了,豆大的汗珠子從他的額頭上往下滑落。他身為兵部侍郎,怎么可能承受過這樣的痛苦。而且安爭也根本沒有給他在斷掉五根手指之前說出來的機會,安爭就是想掰斷他五根手指。

馬子微扶著自己斷了五根手指的右手,身子顫抖的好像掉進了冰窟之中似的。

“這件事其實就是為了扳倒陳在言。”

馬子微咧著嘴說道:“大將軍蘇縱從幽國那帶回來的證人和證據,其實都是假的。大燕的軍隊在前線高歌猛進,已經殺入幽國腹地了。幽國腹背受敵,派人向大羲求助,希望大羲的人能來調停戰事。可是從幽國到大羲,路途遙遠,等到大羲圣皇真的派人來調停的時候,只怕幽國已經被滅了。”

“所以幽國開始想別的辦法,但咱們前線指揮的大將軍方知己水潑不進,不管他們用什么辦法都毫無成效。最后幽人想到,既然不能把方知己怎么樣,那就讓大燕的后方自己亂起來。所以他們給蘇縱送了無數的金銀財寶,還有幾個幽國的美人兒,請蘇縱除掉大將軍方知己。”

“可是蘇縱哪里敢對方知己下手,只能退而求其次,想除掉兵部尚書陳在言。他回到京城之后,和太后一拍即合。太后巴不得出掉陳在言,讓自己的勢力控制兵部”

安爭深吸一口氣:“這種事,真的足夠惡心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6-9-15 15:26
大逆之門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不要露面

錦繡宮

蘇太后斜靠在軟榻上,眼睛微微的瞇著。她這個年紀的女人有著令人難以抗拒的魅力,更何況她又確實是一個美的讓人不忍挪開眼神的女人。所有成熟女人應該具備的美感在她身上都能看到,而且她還有一張足夠魅惑的臉。

可是每次看到她,沐長煙都覺得自己面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架陰森森的骷髏。

“母后,叫兒臣來有什么吩咐?”

沐長煙垂首問了一句,似乎是不敢看蘇太后那張傾倒眾生的臉。也不敢看她那半露的酥胸,和薄紗之下隱隱約約可見的白膩肌膚。

“兵部的事,你有什么看法?”

蘇太后語氣很酥軟的問了一句,奇怪的好像不是在以太后的身份在提問。

沐長煙依然不敢抬頭:“兒臣對陳在言也很失望,如果事情屬實的話,嚴格按照大燕的律法處置,絕不姑息。陳在言是兒臣新近提拔起來的,兒臣也有過錯。所以若是陳在言真的通敵賣國的話,兒臣愿下罪己詔。”

蘇太后緩緩搖頭:“這就不必了,你用人雖然眼光差了些,但誰也不會想到陳在言居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身為一國之君,要操持的事太多,一人之不查,算不得大過錯。幸好蘇縱做事還算底細穩妥,不然還不知道要出多大的亂子。一旦因為陳在言而導致前線潰敗,數十萬大軍,再加上邊疆百萬百姓,也不知道死多少人。”

她習慣性的伸了伸手,小侍女連忙過來扶著她。她看了看那小侍女才醒悟李昌祿已經消失很久了,到現在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她已經習慣了李昌祿在自己身邊,不管是什么事,李昌祿對她來說都很重要。

她有些厭煩的擺了擺手:“你們都出去吧,我還有要緊事和大王商議。”

幾個侍女連忙弓著身子退出去,每個人臉上都是畏懼。

等所有人都退走之后,蘇太后抬起手理了理額前垂下來的發絲:“這件事其實也沒什么好說的了,人證物證俱在,所以基本上可以蓋棺定論。今天把你叫來,是想跟你說其他事”

沐長煙道:“請母后明示。”

蘇太后道:“兵部的事,不能沒有人操持。你應該盡快選個人出來,畢竟前線上數十萬將士的心不能寒了。雖然我不懂得帶兵,可也知道這件事對將士們的打擊有多大。兵部尚書居然是敵國的人,想必他們心里的恨意也很濃吧。”

“所以,第一是盡快處置陳在言,鐵證如山,也翻不了案的。第二,就是盡快安排人就任兵部尚書,給前線將士們一個交代。”

她看了沐長煙一眼:“不過這次,你選人就要眼睛亮一些了。”

沐長煙的袖口里,兩個拳頭都已經攥的緊緊的,手背上青筋畢露。在沐長煙看來,這件事分明就是太后搞的鬼。他本以為在大是大非面前,太后還會收斂些。畢竟這是涉及到了國體的事,一旦對幽國的戰事失敗,那么燕國必將迎來一場災難。

現在看來,他還是高估了太后的底線。

“兒臣都聽母后的。”

“聽我的?”

蘇太后的眉頭往上挑了挑:“你是一國之君,你事事都聽我的算什么?當初我把你找回來,是因為深知你可以擔負起這個重任,不會讓先王失望。正因為我相信你的能力,所以才會對你這么放心甚至放縱。你不能因為對一個人的選擇失敗,就自暴自棄。”

“當然”

蘇太后語氣一轉:“估摸著這些日子你的心也一定亂著,畢竟陳在言是你親自挑選出來的人。所以我想,你可能暫時也沒辦法心平氣和的處理國事那這樣的,這件事我暫且替你做主好了。”

她前后銜接極快,根本沒有給沐長煙插嘴的機會。沐長煙的手攥的更緊了些,幾乎要忍不住爆發。

可是他知道,在這間屋子里,必然有了不得的高手。一旦自己真的動手,連太后的邊都碰不到就會被人制服。現在還沒到徹底翻臉的時候,要忍,一定要忍。

“兒臣多謝母后體恤,兒臣這兩日確實有些頭昏腦漲的。”

沐長煙道:“既然母后已經有了任選,那兒臣回頭直接下旨就是了。”

蘇太后搖頭:“不用麻煩你了,我知道你事情多,就算兵部的事不用你操持,這么大一個國家還有那么多別的事需要你勞心費力。所以兵部尚書的人員任免,我已經幫你考慮好也做好了。我已經派人去傳旨,升任馬子微為兵部尚書,你覺得如何?”

沐長煙心里一震。

馬子微?

馬子微是陳在言一手提拔起來的人,算是陳在言的親信,怎么太后會提拔馬子微做兵部尚書?一瞬間,沐長煙的后背就一陣陣的發寒是了,原來馬子微是太后的人,連陳在言都看走眼了。

怪不得太后如此輕而易舉的就把陳在言拿下,怪不得所謂的認證物證那么齊全,原來是馬子微在背后搞的鬼。

“兒臣聽母后的就是了。”

蘇太后滿意的點了點頭:“我就說,你是明事理的人。雖然馬子微也是陳在言一手提拔起來的人,可好在他為人正直忠誠,而且陳在言的舊部交給他管理,也不會出什么岔子。這件事就這么定了吧”

她站起來,披著一層薄紗走到窗口:“這件事就這么決定吧,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另外說一說關于武院的這次通敵叛國之事,牽扯到的人極多,很多人都是出自武院。而武院院長言蓄,居然也是陳在言的同黨,這是我也沒有預料到的。”

“所以,秋成大典我覺得武院已經不適合再參與其中了。當然,武院之中還有很多優秀的年輕人才,這些人都是大燕的棟梁。這些人也就更不能在污穢的環境之中成長,所以我打算著,選拔武院之中比較優秀的人,送到大鼎學院去。”

“大鼎學院是王族開設,對大燕的忠誠度當然會更高。暫時把武院從秋成大典的名單之中剔除吧,我的意思當然不是把武院就此關掉,而是應該好好的整頓一下了。等到以后武院的風氣干凈了,那么再把武院重開起來也不是什么難事。”

“兒臣兒臣倒是有些不成熟的想法。”

沐長煙說道:“今年是武院擴招的第一年,還有不少女弟子,這都是太后的恩典。一旦把武院暫時關停的話,而且不準武院參加秋成大典那么對于這些學生來說,只怕是一個很大的打擊。最可怕的是,打擊到那些寒門子弟為大燕報效的信念。”

“所以兒臣覺得,若是他們有人愿意留在武院的,就留下吧。愿意轉到大鼎學院的,自然最好。”

蘇太后想了想,這件事也不能把沐長煙逼的太急。兵部的事才是大事,武院的事只不過是捎帶著而已。既然大事方面沐長煙已經妥協,小事方面能緩一緩也沒什么關系。最主要的是,據說大部分武院的學生,都愿意轉到大鼎學院去,武院已經名存實亡了。

“也好,體現以下我大燕的寬仁包容之心。”

“如果沒有別的事,兒臣就先告退了。”

“去吧。”

蘇太后道:“我也倦了,要歇歇另外,你派人督促著些。錦繡宮的總管太監李昌祿失蹤已經有一陣子了,對于大燕的臉面來說也不好看。這個案子如果不盡快破了的話,百姓們會說咱們大燕的官職人員都是廢物。”

“兒臣記得了。”

沐長煙多一秒鐘都不想在這個惡魔一樣的女人面前停留,躬身往后退。才走到門口,就看見蘇太后新提拔的錦繡宮代理總管太監甄小刀一路小碎步的跑過來。看到沐長煙,甄小刀連忙垂首讓開一邊:“拜見大王。”

沐長煙問:“什么事這么火急火燎的。”

甄小刀猶豫了一下,還是回答:“回大王,兵部那邊出現了反賊,擄走了新任的兵部尚書馬子微。”

沐長煙心里一動,不露聲色的點了點頭:“那就快去稟報太后。”

說完之后沐長煙快步走了,心里想著這一定是兵部的人在自救。他絕不相信陳在言會通敵叛國,但苦于所有人都在錦繡宮里,他根本就沒辦法找到證據。現在馬子微被人抓走了,可能對這件事來說是個轉機。

他還沒走多遠,就聽見身后傳來蘇太后的咆哮。沐長煙嘴角往上挑了挑,心說今天總算有件值得開心的事了。

剛回到天極宮東暖閣,安承禮就從外面趕回來:“大王,有件要緊事。”

沐長煙讓所有人退出去,然后問:“可是馬子微被人抓走的事?”

安承禮道:“是可不是馬子微被人抓走的事。而是馬子微被人抓到咱們的人那里了。就在不久之前,馬子微被送到了咱們玄武營的所在地。現在馬子微已經被咱們的人嚴密看管起來,口供也已經有了。”

“原來這件事都是幽人搞的鬼,幽人在戰場上節節敗退,不得已之下,給大將軍蘇縱送了價值連城的寶物和幾個絕世美女,蘇縱拿了幽人的好處,編造了陳在言通敵叛國的證據。現在馬子微已經招供,這件事似乎有轉機了。”

沐長煙問:“人是誰抓來的?”

“是安爭。”

安承禮道:“奴婢也想不到,安爭居然會這么大的膽子,而且居然能從防守嚴密的兵部里把人抓出來。那里現在可有兩個高手,錦繡宮的盧天輝和趙梓杉都在。這兩個人的實力,深不可測。”

“所以奴婢想著,應該是兵部的其他人和安爭聯手做的。”

沐長煙的臉色明顯好了起來:“安爭孤就知道,這個年輕人能成大器!孤就知道,孤對他的重用就不會一點兒作用都沒有!你讓人把馬子微嚴密保護好,這個人至關重要。另外,根據馬子微的供詞去抓人,非但要有轉機,還要把太后那邊的人趁機出掉一批才好。對了安爭去哪兒了?”

安承禮道:“玄武營的人也不知道,安爭自己說是找地方躲幾天。畢竟這件事牽扯太重,他身邊還有親人。”

沐長煙嗯了一聲:“也對,讓他避避,暫時就不要露面了,多大的場合都不要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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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6-9-15 15:27
大逆之門 第一百九十四章 全都帶走

錦繡宮里亂成什么樣沐長煙不太清楚,但是他這邊確實也因為安爭將馬子微抓回來而亂的有些頭疼。這件事說是轉機,也沒準是一種最壞結果的加速。

一旦太后認為馬子微是沐長煙派人抓起來的,那么她一定會盡快下手出掉陳在言和如今關在監獄里的那些兵部官員。

安承禮垂著頭說道:“大王擔心的很有道理,太后那邊確實可能會急著出掉陳在言。一旦陳在言死了,那么就算馬子微在咱們手里,也一樣的沒有了任何意義。”

沐長煙沉思了好一會兒之后說道:“其實不管是誰抓了馬子微,太后都會覺得是孤抓了馬子微對不對?”

“是的,大王。”

“既然這樣,那還擔心什么?”

沐長煙起身:“你現在就出去,就算是孤隨便把你派出去了,沒讓你知道孤要去干什么。這樣一來,太后那邊對你也不會有所懷疑。孤現在就動身去刑部,把陳在言等人直接帶走。”

他深吸一口氣:“反正不管怎么樣,太后都會覺得是孤動的手,那么索性就直接些。”

安承禮連忙說道:“可是這樣一來,大王就沒有退路了。”

沐長煙道:“孤其實早就已經沒有退路了。要么為了保≠長≠風≠文≠學,ww○w.cfw♀x.n≈et住沐家的大燕而活,要么為了保住沐家的大燕而亡,只有這兩個選擇。”

“伺候孤更衣。”

沐長煙看向窗外:“孤在以前,從來都沒有想到過,有朝一日沐家的江山會落在孤的肩膀上扛著。這江山實在太重太重了,孤連一點兒準備都沒有就把這江山接了過來。可是孤既然已經接了這江山,那么就不能讓這江山敗壞在孤的手里。”

換好衣服的沐長煙,大步而行。

刑部,陳在言已經奄奄一息。

就算沒有太后的旨意下來說要盡快處決陳在言,刑部的人也沒打算讓陳在言活多久。他們已經用了刑,所以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一旦讓陳在言再從這大牢里出去,他們這些人可能都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刑部尚書郭文禮親自盯著,眼神閃爍。

他當然知道陳在言是無辜的,也當然知道陳在言一死對大燕的打擊有多大。極有可能影響到前線的戰局,最壞的結果大燕可能會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局。可是他沒有別的選擇,錦繡宮那邊給他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郭文禮擺了擺手:“你們退下。”

正在用刑的幾個大漢楞了一下,然后退出牢房。

郭文禮走到陳在言面前,掏出手帕為陳在言把臉上的血跡擦了擦,然后他走回去端了一杯茶喂給陳在言。陳在言并沒有抗拒,將那杯茶一飲而盡。

郭文禮道:“陳大人其實你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你我雖然并不怎么熟悉,也沒有什么私交,但我想來尊敬你的為人。說句事實事求是的話,你這樣的人,我很欽佩,因為我不是你這樣的人。”

“可正因為你很聰明,所以應該知道你是必死無疑的。既然如此,何必要遭受如此的折磨?只要你承認了這些事,最起碼可以死的痛快些。”

陳在言笑了笑,一笑,嘴里的血就往外淌:“我當然知道自己必死無疑,我也知道這件事沒有轉還的余地,不會有任何奇跡發生。但是我也很清楚,如果我真的認了這些事,那么死的就不是我自己,還有我的家人。叛國重罪,株連九族我沒有對不起這個國家,更不想對不起我的家人。”

郭文禮嘆息一聲:“我會盡量想辦法,保全你的家人。”

陳在言道:“郭大人,你就不用虛情假意的說這些了。要我死的不是你,而是太后。太后怎么可能給自己留下隱患?我陳在言的家人還有一個活下去的,對她來說就是威脅,哪怕這威脅不足為慮,她也不會留下的。斬草除根,這種事太后做起來也算是輕車熟路了。”

郭文禮將茶杯放回去,沉默了一會兒后說道:“我知道你說的沒錯,但有些事還是事在人為。你應該相信我,雖然在你心里我不是一個值得相信的人。我不能在明面上保全你的家人,但是在暗地里或許只有我能做到了。”

郭文禮道:“我是刑部尚書,只要我稍稍松開那么一點口子,那么你手下的人突然闖進來將你的家人救走,也不是什么難事吧。”

陳在言的臉色明顯變了變。

郭文禮道:“現在你的家人都在刑部大牢里關著,關在什么地方,有多少人看守,輪值替換,這些事只有我一個人清楚。所以你應該相信我說的話,而且除了我之外你也沒有人可以相信了。”

他坐在陳在言面前:“你可以告訴我,你手下在外面的人誰可信。我把你的口信帶給他,然后安排他們把你的家人從刑部大牢里救出去。”

郭文禮道:“這是不是唯一的辦法?”

陳在言問:“為什么?你有什么理由冒著得罪太后的巨大風險來幫我?一切沒有根據的事,不管看起來多美,都是虛幻和騙局。所以你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如果我把我信任的人告訴你,那么你刑部的高手立刻就會好些狗一樣撲過去,把我的人撕咬的連碎片都剩下不。”

一身是血的陳在言昂起頭:“我做人做事,頂天立地。我手下的人,也個個都是頂天立地的大好男兒。我們這樣的人,死一個對于大燕來說都是損失。我們這樣的人越死越少,而你們這樣的人則會越來越多。”

“我不會為了自己的家人,而坑害了任何一個心懷這個國家的燕人。”

陳在言問:“若要我求你,可以求給我一杯酒,讓我喝了好上路。”

郭文禮的臉色變幻不停,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后嘆道:“我說過,我對你這樣的人心存敬畏可我也沒有別的選擇,所以不能改變什么。既然你不愿意自己承認,那么我只好幫你承認。”

他招了招手:“給陳大人準備的口供寫好了嗎?”

外面一個文職官員快步進來:“回大人,已經準備好了。”

郭文禮將那份口供拿過來看了看,基本上和錦繡宮交代下來的沒有什么出入。他點了點頭:“去幾個人,幫陳大人把手印按在這份口供上。按好了手印之后,就不用再對陳大人用刑了吩咐下去,陳大人需要什么就給他什么。好酒好菜,都要給。”

說完之后,郭文禮轉身走向一邊。

幾個如狼似虎的大漢沖過去,抓住陳在言的手就往口供上按。

就在這時候,外面有人高呼了一聲:“大王到!”

郭文禮連忙一擺手,讓手下人全都退到一邊。然后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快步走出去。才到監牢門口,燕王沐長煙已經大步走進來了。

“拜見大王。”

郭文禮垂首行禮。

沐長煙隨意的一擺手:“那幾個逆賊招供了沒有?”

郭文禮身為刑部尚書,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之術。從沐長煙的表情和語氣里,他隱隱約約察覺到了一絲不善。雖然沐長煙用了那幾個逆賊這樣的字眼,可是郭文禮心中的不安卻越發濃烈起來。

“回大王,還沒有,不過也應該快了。”

沐長煙嗯了一聲:“孤要親自去問問陳在言,孤可有什么地方虧待他了。”

說完這句話,沐長煙大步而入。

郭文禮壓低聲音吩咐身邊親信:“速去錦繡宮稟告太后,就說大王來刑部大牢了,要見陳在言。”

那親信轉身就要走,卻被沐長煙帶來的兩個年輕侍衛攔住:“為了大王的安全,所有人暫時不要出入。這里的的安全暫時由我們天極宮的侍衛負責,你們全都退回去吧。”

郭文禮道:“我有要事吩咐他去做。”

沐長煙在前面一回頭:“什么要事?”

郭文禮楞了一下,只好硬著頭皮跟上沐長煙:“也沒有什么特別重要的,只是想讓他把這兩天審問的供詞給大王您取過來看看。”

沐長煙道:“那就不必了,孤信得過你。”

郭文禮啞口無言,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七八個天極宮的侍衛把過道封住,任何人不許出入。他就算是太后的人,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和燕王對著干。

進了監牢之后,沐長煙看到體無完膚的陳在言楞了一下。

“大膽!”

沐長煙一聲斷喝,郭文禮嚇得撲通一聲跪下:“大王”

沐長煙的眼睛都紅了,眼角濕潤。他看了一眼陳在言,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郭文禮。他抬起手揉了揉發紅的眼睛朝著陳在言怒喝:“大膽逆賊!孤對你如此的信任,你居然做出這樣大逆不道之事,孤今天來就是想聽聽,你到底有什么解釋!”

虛弱的陳在言艱難的抬起頭,看向沐長煙的眼神里是一種臨死之前看到了親人般的感情。

“臣有罪臣沒能協助大王復興大燕,臣之罪。臣沒能盡快完成對幽國之戰,以至于現在可能導致國家遭受前所未有的災難,臣之罪。臣不敢有一日懈怠,每日只睡兩個時辰,若是早知今日,臣連一個時辰也舍不得浪費,這是臣之罪”

沐長煙顫抖著說道:“大膽,到了這一刻還在花言巧語想要蒙蔽孤,真當孤不知道你做下的那些惡行?通敵叛國之罪,當株連九族,孤只想聽聽,你到了現在還有什么要對孤說的。”

陳在言看著沐長煙道:“臣死之后大王身邊就又少了一個幫手,大王多加保重。”

沐長煙背對著郭文禮道:“你這逆賊,死到臨頭也沒有悔改之意,看來孤是真的錯看了你。”

他猛的一回頭說道:“郭文禮,這樣的惡賊,是不是該讓全天下的人都看看,以做警醒?”

郭文禮哪里敢說不:“正是,大王說的極對,這樣的逆賊,就應該讓全天下的人都看清楚。”

沐長煙道:“那好,明日就是秋成大典,我要這幾個想顛覆我大燕國的逆賊看看,我大燕是何等的昌明繁華。孤今日把他們幾個帶走,明天在秋成大典上,讓他們幾個跪在所有人面前,看著孤治下的這錦繡河山。也讓所有參加秋成大典的學子,看看這幾個逆賊的下場。”

沐長煙一擺手:“全都給孤帶走,就押在天極宮里,誰也不許接近!”

說完之后,沐長煙一轉身走了。

郭文禮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V123210 發表於 2016-9-15 15:28
大逆之門 第一百九十五章 替你守著

很快,燕王沐長煙把陳在言等人從刑部大牢里提出去的消息就不脛而走,敏銳的人都明白這就是一個信號,一個沐長煙不甘心成為傀儡的信號。可是到現在為止,沐長煙真的有實力和太后作對嗎?

天極宮。

沐長煙單膝跪倒在一座雕塑面前,深情鄭重。

“不肖子孫沐長煙叩拜。”

他抬起頭:“臣自領命以來,整日惶恐,一生至此最怕之事,便是毀了先祖留下的江山基業。臣自知魯鈍能力不足,卻也不敢將沐家基業拱手相讓。今日臣已下決心,誓死捍衛沐家的江山穩固。若是先祖在天有靈,請先祖助臣一戰。”

砰砰砰。

沐長煙使勁磕了三個頭。

他從袖口里取出一把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掌,然后起身將血滴在那雕像之上:“望先祖首肯,助我開啟大陣。太后自以為已經掌控一切,但只有沐家子孫才知道,真正的護國大陣,是需要我沐家子孫的血脈才能開啟的。”

他的血滴在雕像上,緩緩的往下流。沐長煙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那石像,可是過了好一會兒,他的血沒有一滴融入石像之中,全都順著石像流下去滴落在地上。

撲通一聲,沐長煙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軟$℉長$℉風$℉文$℉學,ww⊙w.cfw◆x.ne≦t倒在地上,就好像一瞬間被抽空了生機似的,面無血色。

“為什么會這樣?”

他跌坐在地上,臉色差的好像沒了半條命。這是他大哥,也就是前太子告訴他的秘密。這個秘密是沐家決不允許外泄的絕密,若非當時前太子知道自己已經無力回天,也不會把這件事說出來。只有繼承了王位之人,才能從上一代燕王那繼承來這個秘密。

可是現在,沐長煙失敗了。

“為什么!”

沐長煙仰天一聲大喊:“難道這是天意要滅我大燕,天意要滅我沐家嗎!又或者,難道我不是沐家子孫?!”

就在這時候,有個人如鬼魅一樣從外面走進來,看了一眼絕望的沐長煙后低聲說道:“大王不是你沒有這血脈之力,而是因為你中的毒太深,雖然臣已經盡力拔除了那毒性,可雙重藥力之下,你體內的血脈之力已經極為稀薄了。”

沐長煙猛的回頭:“諸葛愁云!你快告訴孤,到底有沒有什么辦法?!”

那鬼魅一樣進來的老者正式太醫諸葛愁云,他垂首回答:“大王,臣也無能為力。要想恢復大王體內的血脈之力,唯有等待。等到大王體內所有的藥力全部消除之后,那血脈之力自然就慢慢回來了。”

沐長煙站起來快步走到諸葛愁云面前:“需要多久?!”

諸葛愁云道:“臣不知不過,臣覺得,最少也要幾年的時間。”

沐長煙一甩衣袖:“孤等不了幾年,太后步步緊逼,只怕用不了多久就會把孤殺了。現在兵部的事只是一個開始,孤若是坐以待斃,早晚沐家的江山都被太后竊取!”

諸葛愁云道:“大王臣知道大王憂心。可是現在確實也沒有好的法子,最好還是忍耐些。犧牲一個陳在言,再多換一年的時間。臣在這一年之中盡力找到法子,徹底清除大王體內殘存的毒性和藥力,只要大王血脈之力恢復,到時候就沒有什么可怕的了。”

沐長煙的手頹然無力的垂落下來:“不是孤不知道這個道理,實在是孤沒有時間了。”

他抬起頭看向諸葛愁云:“太后在錦繡宮做了什么丑事,只怕你也知道吧。”

諸葛愁云臉色變了變:“臣略有耳聞。”

沐長煙直視著諸葛愁云的眼睛:“那你知道不知道,太后已經有了身孕?這個喪盡天良的蕩婦,居然敢做出這樣大逆不道之事我沐家的臉面,已經蕩然無存了。若是她生出那個連爹都不知道是誰的孽種,孤怎么向沐家的先祖交代?!”

他來回快速的走著:“你也知道,太后之所以當初把孤從滄蠻山幻世長居城找回來,只不過是她的權宜之計。孤只不過是她的傀儡,可是現在她有了身孕,她一定會想辦法給那個孽種一個身份。到時候我沐家的江山基業,全都落入外人之手!”

諸葛愁云垂首道:“可是大王,現在太后勢大,大王又暫時無法啟動護國大陣,最好的辦法還是暫且忍耐。”

“孤已經忍夠了。”

沐長煙大聲道:“就算是拼了這條命,孤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把沐家的江山奪走!”

諸葛愁云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后:“臣聽聞,前太子和葉韻似乎有個孩子?”

沐長煙臉色猛的一變:“你聽誰說的!”

諸葛愁云道:“只是當時伺候前太子的幾個下人,私底下胡亂說起來的。說當時前太子和葉韻已經有了夫妻之事,推測著可能葉韻離開天極宮的時候,已經有了身孕。”

沐長煙一擺手:“沒有!”

諸葛愁云道:“大王為何如此肯定?!”

沐長煙道:“你忘了孤是從什么地方回來的?孤當時就是為了保護葉韻才離開的天極宮。那幾年孤一直暗中保護葉韻,她有沒有孩子,難道還有人比孤更清楚?”

諸葛愁云道:“可是臣聽聞,在幻世長居城的時候,葉韻開了一家小小的酒館,那酒館里有個很漂亮的小男孩。大王,臣沒有別的意思,臣的意思是若是葉韻真的有個孩子,那么和太后一戰就未必沒有勝算了。”

沐長煙看向諸葛愁云:“你的意思是,若是葉韻有個孩子,也能開啟這護國大陣?”

諸葛愁云道:“臣正是這個意思。”

沐長煙沉默好長時間,眼神閃爍。可最終他還是搖了搖頭:“她沒有孩子,那個孩子是她在幻世長居城領養的,那戶人家孤還記得。當時那人家都染了瘟疫,唯有那孩子活了下來,葉韻看他可憐就收養了。這是涉及到了沐家江山基業的事,若是葉韻真的有個孩子,當然是好事。”

諸葛愁云長嘆一聲:“那就真的沒有什么辦法了。”

沐長煙搖了搖頭道:“你先退下吧,讓孤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諸葛愁云附身:“臣告退。”

等諸葛愁云走了之后,沐長煙軟軟的坐在地上。他的腦子里不由自主的浮現出當初大哥對自己的關愛,在那般冰冷的皇宮之中,他一直以來也不受父母的喜歡,唯有大哥真心待他。而且他喜歡葉韻這件事,他大哥一直都知情,可從來沒有難為過他。

那個時候大哥還是太子,而他只是一個不受喜歡的皇子。若是他大哥愿意的話,有一百種法子折磨他。

“大哥”

沐長煙痛苦的抱著頭:“你放心,就算是我死,也不會把小七道牽連進來。那是你唯一的骨血,也是沐家唯一的希望。若是我死了,我會想辦法把小七道安排好這一切,就暫時讓我來承擔。七道還小,他還沒有能力面對這險惡。這江山本該是大哥你的江山,我本想好好為你守著現在我替小七道守著若是我守不動了,我也會跟那些想搶走這江山的人拼個兩敗俱傷。”

他抬起頭:“大哥,若是你在天有靈,就幫我!”

他扶著墻壁站起來,身子還在發抖:“我一個人真的快扛不住了啊大哥。”

往事一幕一幕涌上他的心里,小時候大哥抱著他玩,扶著他爬樹,背著他回家的這些事,全都在腦海里浮現出來。

大哥的笑容,大哥的眼神,那一切的一切都好像重新出現在他面前。然后就是小七道那張稚嫩的臉,再然后是葉韻的模樣,全都出現了。

“底線。”

沐長煙深吸一口氣:“這就是孤的底線。”

他站直了身子,挺直了脊梁:“孤從來都知道,孤不是一個適合做大王的人。而且從小時候開始,孤也從來就沒有和大哥搶王位的念頭。那個時候,孤只想做一個好幫手,幫大哥把江山守住。”

“現在,孤坐在王位上,但卻是替大哥你坐著的。這王冠,這王袍,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的。”

他看向自己的手:“我來幫你守!”

與此同時。

錦繡宮。

太后蘇晴暖啪一聲給了郭文禮一個耳光:“廢物!我把刑部交給你,你居然連這點事都做不好?”

郭文禮撲通一聲跪下來:“臣知罪。”

蘇太后讓人扶著自己坐下來:“我現在不想動怒,可你們這群廢物逼的我不得不動怒。陳在言這個人早就應該除掉了,你居然還忙著要他親口承認罪行迂腐!若是早些殺了他,隨便按著他的手印上口供,會有現在這樣的事?”

郭文禮道:“是臣疏忽了,臣有罪。”

“閉嘴!”

蘇太后冷聲道:“除了會說你有罪,你還會說什么?現在你們倒是給我一個補救的辦法,你們若是沒辦法,我養著你們干什么?”

坐在一邊的左丞相蘇茂垂首道:“大王不是說,要把陳在言等人帶到明日秋成大典嗎?臣覺得,這就是一個機會。”

“哦?”

蘇太后看向蘇茂:“你說。”

蘇茂道:“如果在秋成大典上,一群憤怒的學子沖上去把叛國賊陳在言當場打死了,只怕這件事大王那邊也沒辦法追究吧。現在人證物證都在咱們這邊,大王就算把陳在言帶回去又能怎么樣?明日只要陳在言死了,馬子微失蹤的事也就不值一提了。”

蘇太后看向坐在一邊不敢說話的蘇縱:“都是你闖出來的禍!”

蘇縱連忙起身:“臣臣這也是為了太后您考慮兵部的那些人確實太放肆了,剛好有這么個機會”

蘇太后怒視著蘇縱:“你給我閉嘴!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干了些什么。幽國人給了你多少好處?沒有這些好處,你能跑回來?說什么為我考慮,還不是為你自己的腰包!”

蘇縱張了張嘴,羞愧的垂頭:“臣知錯了。”

蘇太后道:“現在是箭在弦上已經不得不發了,不管前因如何,現在兵部的事已經沒有轉還的余地這件事就按照蘇茂說的去安排,明天在秋成大典上除掉陳在言。既然沐長煙已經不怕丟臉了,那就讓他多丟一些。也讓他知道知道,大燕是誰說了算的。真讓我生氣了,連他一并囚禁起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6-9-15 15:29
大逆之門 第一百九十六章 戰前

安爭并沒有離開太遠,此時他們幾個都依然還在天啟宗的大院子里,只不過身處逆天印之中,所以除非絕世高手,否則很難察覺到他們的存在。

而在天啟宗外面,不少高手已經開始頻繁的出現,明里暗里的探查天啟宗,卻全都一無所獲。

在太后下令對兵部動手之后,沒有人在意天啟宗,沒有人在意那個叫安爭的少年。雖然安爭的名氣已經不小,但在那些身處高位的人來說,安爭依然不入他們的眼界。這樣能影響大燕國家局勢的大事,沒有人認為安爭會起到什么作用。

畢竟安爭名氣再大,也只不過是武院的一個小小的學生而已。那些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大人物,盯著的對手自然也都是大人物。能被錦繡宮那邊重視的,也不過是陳在言,王開泰,方道直那個級別的人。

因為大將軍方知己還在前線領兵,所以太后就算在跋扈也不敢動方道直。誰都知道那位大將軍性子最是難以捉摸,當然幻世長居城里一個副將被殺,這位大將軍就敢帶著三千六百鐵流火如洪水東南下,一口氣殺了多少幽國的人只怕連統計都統計不出來。

為此,幽國神會損失之慘重,被神會掌教稱之為百年之恥辱。

若是太后真敢動了方道直,方知己就真敢帶著鐵流火從東南邊疆殺回來。就算以太后的實力,也不敢直面方知己一怒。

所以到現在為止,方知己是兵部唯一幸免的人。而王開泰則用自己的消失來為安爭爭取時間,而到現在為止,大部分對兵部侍郎馬子微的消失依然認為是王開泰做的手腳。

安爭在喝茶,靜心。

他當然知道院子里每隔一段時間就有人進來刺探,可他不為所動。因為他知道一個人的分量決定了對手對自己的重視,對安爭來說這是好事。錦繡宮那邊依然不把安爭當對手,所以來刺探的人也當然不是什么絕世高手,所以就算安爭他們在逆天印里唱大戲,也不會被人發現。

杜瘦瘦抱著貓兒善爺瞇著看安爭,安爭則坐在躺椅上瞇著眼睛養神。

說起來,古千葉,曲流兮,杜瘦瘦,再加上小七道都被這詭異的氣氛弄的有些緊張。反而是已經身處其中的安爭,看起來依然云淡風輕。

“咱們的人正在陸續出城,本來就沒有人在意他們,所以裝扮成車行的伙計,出城不難。按照你的指示,大家都沒有走遠,出城之后就找地方暫時藏起來。”

曲流兮聲音很輕的說話,但每一個字都那么清晰。她的聲音不屬于那種靈動悅耳的美,但別有一番輕柔舒緩的滋味。

她和古千葉是很不一樣的兩種性格,但兩個人的關系好的簡直沒話說。古千葉大大咧咧看起來什么都不在意,但心思細膩的讓人心疼。而曲流兮看起來柔柔弱弱,但在關鍵的時候總是能表現出一種超乎尋常的力量。

“你打算怎么辦?”

她問安爭。

安爭睜開眼睛:“你們都還留在逆天印里,除非有真正的高手來,不然沒有人能察覺到你們在這。該修行修行,該休息休息。”

“你呢?”

古千葉問。

安爭回答:“我已經在那個局里了,所以出不來。”

曲流兮問:“為什么你要進那個局里,你本不屬于大燕,當然也就更不屬于這個變幻莫測的大局。如果你愿意的話,根本沒有必要牽扯進這些事之中。”

古千葉瞪了安爭一眼:“他一定會說,將來會告訴你們的。”

安爭沉默了一會兒后說道:“本來真的不想對你們說,但不說,也是對你們的不負責任。我之所以要進這個局,是因為涉及到了我的一個恩人。”

安爭知道,關于重生的事對于曲流兮她們來說難以理解。但總得給他們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她們永遠都不會釋懷。

安爭看向杜瘦瘦:“你覺得我在幻世長居城的時候突然有了轉變,為什么?”

杜瘦瘦:“你不是說天授嗎?”

安爭搖頭:“當然不是,那只是騙人的。我之所以沒有告訴你們,是因為牽扯到了一個人大羲明法司首座,方爭。”

杜瘦瘦愣住:“我的天!就算你要說謊,也沒必要扯到他啊。”

安爭道:“還記得前些日子有個很美的女子來找我嗎?其實她不是來找我的,而是找方爭。還記得鐘九歌離開了咱們四年的時間嗎?他就是受我之托去了大羲見那個女子。”

安爭看了看眾人:“其實我不是什么天授,而是被人開了修行之門。我在滄蠻山遇到了身負重傷的大羲明法司首座方爭,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傳授給我的。我身上背負著他的仇恨,所以這個局我必須要進。”

“方爭和大羲親王陳重器是最好的朋友,方爭把他看做兄弟。可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陳重器決定要殺死方爭。所以陳重器設了一個局,他假意來燕國調停十六國之間的戰事。然后在燕國和蘇太后聯手設了埋伏,派人回大羲去,說自己在燕國遇襲。”

“方爭得到消息之后,來不及帶上幫手,一個人從大羲趕到了燕國滄蠻山。結果在滄蠻山,諸多小滿境大滿境甚至包括一個藏起來的小天境強者圍攻他。他殺了其中半數之人,但終究因為寡不敵眾又被那個小天境的修行者偷襲而重傷。”

“我是在山里遇到他的,他為我開了修行之門,將自己知道的事灌輸給我,請我為他報仇。”

安爭深吸一口氣:“但是他死的太快了,沒來得及告訴我仇人都有誰。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所以現在他的仇恨,必須由我來報。我之前之所以不想告訴你們,是因為這件事太兇險,我不想讓你們牽扯進去。”

杜瘦瘦艱難的咽了一口吐沫:“你你是說,你的師父,其實就是大羲明法司首座方爭?”

安爭點了點頭:“可以這么說,也可以把我看成是同一個人。但我不如他,比他弱的太多太多了。若是我有他的修為實力,早已經直接殺進錦繡宮。”

曲流兮下意識的伸手握住安爭的手,而古千葉的手則停在半空,然后悄然縮了回去。

杜瘦瘦道:“可是安爭,畢竟這不是你的仇恨啊,我知道你的心情,可咱們現在實力有限,還沒到報仇的時候。”

安爭道:“我知道,但我沒把飯置身事外。現在我知道的,參與了這件事的人不多。李昌祿是其中之一,已經被我殺了。還有一個是太醫諸葛愁云,我暫時沒有辦法接近。”

“而最大的仇人,當然就是蘇太后。”

安爭握緊了拳頭:“所以,這件事從一開始,從我還沒有進方固城就已經注定了。和太后之間的不是矛盾,是仇恨。”

杜瘦瘦拍了拍安爭的肩膀:“你總說我莽撞,所以剛才我勸了你一句。身為你的兄弟,我必須勸你因為這件事太兇險。可同樣的,身為你的兄弟,一旦你做了決定。不管這個決定是什么,我都會跟著你。”

古千葉點了點頭:“我們也一樣的。”

小七道揮舞了一下手臂:“安爭哥哥,我已經可以幫你打架了。”

安爭忍不住笑起來,揉了揉小七道的腦袋:“你不能出去打架,打架這種事是大人來做的,你還小。”

小七道不滿的說道:“可是胖子哥哥都打不過我!”

安爭把小七道抱起來:“現在呢,哥哥姐姐們比你大,而且正是年輕的時候,所以需要哥哥姐姐們來保護你。等到有一天,哥哥姐姐們老了,打不動了的時候,就需要小七道來保護我們了對不對?所以現在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修行,爭取到了我們需要你來保護的時候,沒有人打得過你,那豈不是也就沒有人敢來欺負我們了對不對?”

小七道歪著腦袋想了想:“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那好吧,我好好修行,等你們老了,我來保護你們!”

安爭放下小七道:“現在去跟霍爺去修行,好不好?”

小七道嗯了一聲,然后拉著老霍的手往一邊走。

安爭重新坐下來:“接著我剛才的話說,就正如胖子剛才說的,咱們現在實力不行,沒辦法和我要對付的人正面交手。所以咱們不能都暴露出來,那樣的話就會全軍覆沒。你們留下來做我的援兵,一旦我遇到什么麻煩你們還能救我。”

曲流兮:“可我們有什么能幫你的?”

安爭一伸手:“丹藥,盡可能多的給我丹藥,不管是什么類型的,你現在有多少就給我多少。”

曲流兮點頭:“好,我去取。”

古千葉伸手把脖子上掛著的半截指骨摘下來遞給安爭:“這個給你,這是我古獵族的至寶,我告訴你使用的方法。”

安爭搖頭:“不能要,第一這是你們古獵族的至寶,不屬于你自己。所以,你沒權利給我,哪怕是暫時借給我都不行。第二,這個東西你們留下,比給我用要有意義的多。萬一出現什么意外,你還能保護小流兒和胖子霍爺他們。”

古千葉張了張嘴,最終也沒辦法繼續說什么。

杜瘦瘦問:“我呢?”

安爭道:“給你一個最要緊的事”

他從手里取出兩個紅色的好像繩結一樣的東西:“這是霍爺連夜做出來的法器,沒有什么別的作用,就是通信。一旦我出現什么意外,如果需要你們救援,繩子就會變成藍色。一旦我已經出事,繩子就會變成黑色。記住,變成藍色的話,就說明是我在向你們求助。變成黑色的話,什么都不要去管,什么都不要去問,直接走,離開方固城。”

杜瘦瘦哦了一聲,也沒有反駁什么。但他自己很清楚,不管繩子變成藍色還是黑色,他都不會走的。

古千葉覺得好奇把那兩個繩結拿過來看了看:“這是霍爺做的嗎?真是了解你們啊,還是個同心結呢。”

安爭:“”

杜瘦瘦:“”
V123210 發表於 2016-9-15 15:30
大逆之門 第一百九十七章 秋成大典

提前一點點祝大家中秋節快樂,身體健康,萬事順心。

金庭大道是天極宮南門外的大街,在最初這條大街修建之后的名字叫做圣庭大道,不過才命名沒多久,大羲那邊傳來一句話,大概意思是如果不把圣庭大道的名字改了,那么就把燕國的名字改了吧。

因為在大羲的人看來,普天之下,只可以有一個地方叫做圣庭,那就是大羲的朝廷。

燕人就算在粗獷也知道大羲不能得罪,所以第一時間把圣庭大道的名字改了。不過即便如此,金庭大道依然是燕人的驕傲。足夠寬,足夠平,就算是當初那場突如其來的山洪,也沒能讓金庭大道損壞。

出天極宮南門就是金庭廣場,占地數百畝。這里也一樣的平坦,是舉行各種盛會的場所。

毫無例外的,每一次秋成大典都在金庭廣場舉行。

燕王和諸多王族成員以及重要的朝臣,就在天極宮的南門城樓上觀看秋成大典。今年的秋成大典已經因故推遲了很多天,現在終于舉行。幾乎半個方固城的百姓都聚集在金庭廣場四周,等待著盛會的開始。

前些日子兵部官員的通敵叛國案,也被這件大事壓了下去。百姓們都在議論著,今年會是誰奪魁。是大鼎學院,還是≧長≧風≧文≧學,ww∽w.cf∞wx.n↑et太上道場。本來也是大熱門之一的武院,卻被人完全遺忘了一樣無人提及。

因為誰都知道,武院已經名存實亡了。短短的幾天時間,武院的弟子已經被大鼎學院和其他學院分了干凈,雖然據說保留了武院參與秋成大典的名額,但不會有一個人參與。

在城門樓外面,兩排身穿簇新衣服甲胄的禁軍威風凜凜的站在那,手持長槊,目不斜視。在外圍,則是駐守方固城的輕騎兵來回巡查。城門樓上面,大內侍衛嚴陣以待。城墻上,大燕的國旗迎風飄擺。

百姓們早早的就到了,整個金庭廣場四周都被圍的水泄不通。而各大賭場也早早的就開始接受下注,百姓們開始瘋了一樣把自己錢袋子里為數不多的錢押進賭場里。

今年最大的熱門,毫無疑問就是大鼎學院的蘇飛輪和太上道場的風清揚。絕大部分人,也都只關注這些熱門之人。可實際上,秋成大典的規模遠遠不只是修行者之間的較量,還有文選。

大燕和其他國家不一樣的地方就在于,科舉考試很重要的一個環節也是在秋成大典這一天舉行的。那些苦讀多年的學子,能不能功成名就也就在這一天了。能夠在今天脫穎而出的學子將會參加殿試,他們都是各地科考的佼佼者,命運將在這一天發生改變。

可是,百姓們關注的還是修行者之間的比試。沒有多少人的注意力在殿試那邊,畢竟相對來說還是修行者打架好看多了。

為了防止發生意外,金庭廣場上劃分出來四塊大的區域。第一塊是儲雄之戰,各大學院和宗門的一級生,將在這個戰場為了自己的未來而戰。一旦在儲雄之戰中成為翹楚,那么將來前途無量。這也是很多寒門弟子,為了改變自己命運而戰的最好時機。一旦他們成為前幾名,那么將得到學院最大的能力限度的栽培。

第二塊戰場叫做盛華之戰,相對于儲雄之戰的激揚,拔魁之戰的壯闊,盛華之戰多了幾分現實的味道。因為參加盛華之戰的人,大部分都已經確定了自己的命運,他們沒有資格參加拔魁,唯一能讓自己未來更光明一些的就是在此戰之中勝利,然后在官方或者軍方之中謀得一個不錯的位置。

第三塊戰場和第四塊戰場平行緊鄰,左邊的一塊是拔魁之戰的戰場。在這里了,來自各大學院和宗門年青一代的佼佼者將為了誰是第一而奮戰。人都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誰不想做大燕年青一代的第一人?

可是要成為這第一人,需要付出的實在太多了。而不僅僅需要自身的付出,還有背后家族的實力。所以這拔魁之戰,從來都不是寒門弟子的表演場。沒有雄厚家族力量支撐著的人,是沒辦法迅速超越同齡人的。

天賦這種東西,其實挺不好說。

挨著拔魁之戰的那個地方,臨時蓋了一片房子,在兩天之前基本上已經徹底建好檢修過,確保不會出現什么問題。這些房子分成一個一個的小隔間,誰也不會看到誰,這一天他們的吃喝拉撒睡都在這小隔間里,絕對不允許出入。有專人會給他們送來飯菜和水,就算是要酒也會得到滿足。

參加這次考試的學子,今天完成之后將會等待著考官們的審批。佼佼者,會被選拔參加殿試。所以說起來他們只是為了增加秋成大典的分量才會來到這的,真正決定他們未來的是再過一段日子的殿試。

“看!大王和太后來了!”

有前排的人看到了遠處過來的車駕立刻高呼起來,人群一陣沸騰。宮里面的斗爭有多殘酷,百姓們是接觸不到的。作為這個國家最尊貴的兩個人同時到來,還是讓百姓們覺得興奮刺激。

人群開始涌動,金庭大道一側的人群顯得更加密集了。禁軍的士兵們開始奮力的把人群往后驅趕,以保證一會兒太后燕王經過的時候不會出現什么亂子。

太后蘇晴暖和燕王沐長煙站在巨大的車駕上,朝著百姓們揮手。百姓們沸騰起來,一陣陣的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不管國家面臨這什么的困苦,在這一刻百姓們都是激動的。畢竟像太后和燕王那樣的人,他們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看到。哪怕他們看到的也只是遠遠的一個身影,對他們來說這也是一種滿足和驕傲。

“大燕萬歲!燕王萬歲!”

有人開始高呼,所有人都跟著呼喊起來:“燕王萬歲!”

燕王沐長煙臉色平靜的站在馬車上,不斷的朝著人群揮手。可他的心里卻一點兒也不平靜,這是他繼承燕王以來的第一次秋成大典,也不知道還不會有有第二次。本來這場面,這盛況,乃至于這江山都和他沒有什么關系,可是當他大哥死去之后,這個重擔就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沐長煙喃喃自語:“這是沐家的百姓,是沐家的江山”

站在他一側的蘇太后微微側頭:“你剛才說什么?”

沐長煙笑了笑:“兒臣說,這就是大燕的江山,大燕的百姓。”

蘇太后笑著說道:“是啊,看看他們,多卑微,多好騙。只是一場盛會而已,就讓他們覺得自己幸福滿足。對于這些百姓,你只要施舍給他們一點好處,他們就會感恩戴德。可比一些朝臣們強多了,拿著大燕的俸祿,享受著高官厚祿的同時居然還做著通敵叛國的大逆不道之事。”

沐長煙下意識的往后看了看,在車駕隊伍后面,大內侍衛們嚴密的押送著兵部的那些身穿囚服的官員往前走。

百姓們也看到了那些身穿囚服的人,有人開始怒罵:“你們這些雜碎!這些叛徒!”

“打死他們!”

“五馬分尸!”

“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株連九族!”

“死了也不能把他們的尸體埋在大燕的土地上,把他們剁碎了喂狗!”

一個兵部的官員一邊走一邊失落之極的喃喃自語:“這就是我們奮力保護著的國家,這就是我們奮力保護著的百姓?”

陳在言回頭看了他一眼:“你后悔嗎?”

那官員楞了一下,然后搖頭:“不后悔,但悲傷”

陳在言自豪的笑了笑:“我也不后悔,我們為這個國家,為這個國家的百姓們做過的事,早晚都會得到公正的評價。那些自認為高高在上的宵小之輩,早晚都會受到審判。”

那官員問:“我們能看到嗎?”

陳在言默然不語。

也許,看不到了吧。

一個百姓抓起手里的酒壺砸了過來,正砸在陳在言的臉上,砸破了他的眉角,血一瞬間就順著他的臉往下流。可是那些在外面維持秩序的禁軍士兵根本就沒有管,更多的雜物朝著兵部的官員們砸了過來。

就在這時候,一隊輕騎兵飛馳而來,將百姓們逼的不由自主的往后退。領隊的那輕騎兵將領看了一眼太后的車駕,然后在陳在言面前停下來,莊重的行了一個軍禮:“末將見過大人!”

所有的輕騎兵士兵,也都將右臂橫陳在胸前行禮。

他們都知道自己這樣做可能會惹來什么樣的禍事,可是沒有一個人在意。

陳在言的淚水和血水一同往下流,他使勁兒點頭:“你們都要好好的。”

等燕王和太后登上城樓之后,各學院和宗門的參賽弟子們就開始陸續入場了。走在最前面的就是規模最大也最讓人期待的大鼎學院,而走在大鼎學院最前面的,自然就是蘇飛輪。他表情平淡的走著,似乎沒有被任何人影響。在他身后,則是大鼎學院多達數百人的隊伍,浩浩蕩蕩。

“看,那就是蘇飛輪蘇公子!”

“蘇公子!一定要奪魁啊,我的家當都押在你身上了!”

“大鼎學院威武!”

跟在大鼎學院后面的,則是第二熱門太上道場。燕國沒有國教,不過道宗在燕國有著極為重要的地位。想想看,天極宮里那個大陣里召喚出來的老道人,就能推測出當初大燕立國的時候道宗在其中發揮了什么樣的作用。

太上道場的人,不管學生還是教習,一個個都顯得那么脫俗。他們身穿道袍,步伐輕松,每個人都微微昂著下頜,顯得頗為高傲。

走在太上道場最前面的人,則是風秀養。他身穿一身藏藍色道袍,背后縛著一把木劍。每個人都知道風秀養和蘇飛輪的第一人之爭,但誰都不敢確定到底他們誰更強一些。

太上道場的隊伍雖然沒有大鼎學院的人多,可是一出場就迎來一片歡呼。不為別的,只是因為這些年輕道人們個個都很英俊,少女們的尖叫聲此起彼伏。

然而就在這浩蕩的隊伍經過之后,少女們的尖叫聲戛然而止。

在太上道場的隊伍后面,有兩個人緩步走來,從容不迫。

前面的人手里擎著一面大旗,身形魁梧健碩。那大旗在風中獵獵作響,大旗上四個字如此的醒目。

大燕武院。

這個擎旗的人,正是武院聶擎。

而跟在聶擎后面,背后掛著長弓,腰畔掛著箭壺,眉目算不得清俊但自有一番氣勢的少年,正是安爭。

這是一支兩個人的隊伍。

這是大燕的武院。
V123210 發表於 2016-9-15 15:31
大逆之門 第一百九十八章 波濤暗涌

當所有人看到那兩個人大步走來的時候全都愣住了,晃了人眼睛的不只是那面烈紅色的大旗,還有那兩個逆流而上的少年郎。如果說潮流是所有人都不希望武院出現在秋成大典的行列之中,那么他們的逆,如此的觸目驚心。

聶擎走在前面,穿著一身武院的黑色勁服,后背上綁著一根黑色的帶著沉重的金屬光澤的短棍,看起來能有手腕粗,一米長左右。除此之外,在要胖掛著一把大燕軍隊制式的長刀。

他雙手擎著那面大旗,昂首闊步而行。

在聶擎身后,同樣一身黑色裝扮的安爭看起來顯得成熟了不少。他背后綁著一把長弓,熟悉兵部的人一定認得,那張弓是兵部四品鷹揚將軍王開泰的斷崖鐵梨木,需要兩個壯漢才能抬動的殺器。

他腰畔掛著箭壺,箭壺里的精鋼羽箭裝的很滿。跟在聶擎的身后,他的步伐沒有那么大,也不顯得急迫,可始終和聶擎保持著那樣的距離,顯得從容不迫。

“那是武院參加秋成大典的隊伍?”

人群之中一陣唏噓:“說起來,就算是兵部的那些官員做出了通敵叛國的事,又與武院的這些學生們有什么關系?可是世態炎涼,大部分人都選擇離開了武院,現在代表武院來出戰的,就只剩下長風文學,ww$w.c▼fwx.ne¤t他們兩個了。”

“要我說,這也算是不自量力了。就他們兩個人還能做什么?還不如老老實實的回家待著,又或者跟我們一樣做個看客。這也把自己弄到臺前來,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就是!我看他們倆就是想出風頭。”

旁邊一個老者怒斥道:“你閉嘴!現在的年輕人怎么的心思怎么都這么臟?先不說兵部的事,就說他們倆,誰不是已經名滿方固城?需要靠這個出風頭,頂著上面的風浪,你可敢?”

之前說話的那個年輕人不屑的哼了一聲:“那是蠢。”

老者冷笑道:“我真是搞不懂了,一群不如人家卻在背后對人家指手畫腳,你們有什么資格?面對面,你們敢說這話嗎?你們是有人家那修行上的天賦,還是有人家做事那魄力?又或者說,你們一個個的都是深藏不露的修行者?議論別人之前,先看看自己是不是有那個本錢!”

那年輕人臉色發紅:“怎么了,許做還不許說?我看著他們就是想出風頭。”

老者道:“所以你一輩子碌碌無為,永遠也別想達到他們的高度。”

那年輕人張了張嘴,被氣的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怒視著那老者。而之前朝著太上道場那些年輕道人尖叫的少女們,看到那兩個少年郎大步走來的時候,心里都生出一種莫名其妙的激動和敬佩。

或許,比起那些油頭粉面看起來更漂亮些的人,他們兩個才更具備男人的那種氣概吧。

人群之中議論紛紛,卻沒有人敢叫好。大家都清楚現在武院處于一個什么樣的尷尬地位,安爭和聶擎有勇氣走出來,確實令人敬佩。可和那個年輕人一般心思的人也不少,覺得安爭和聶擎蠢,傻,在毀掉自己的前程。

站在南門城樓上的蘇太后看著那兩個刺眼的人走過來,心里頓時有幾分不快。

“真是想不到。”

她低低說了一句,站在她身邊的燕王沐長煙回了一句:“我也沒想到。”

兩個沒想到,截然不同。

已經被押到了南門城樓下面看管起來的陳在言等人,看到武院那兩個人的隊伍走過來的時候,竟然有幾個人潸然淚下。

“竟是只剩下他們倆了。”

“人還是有的,只是大部分人都不敢把自己的脊梁挺直了。”

陳在言嘆道:“他們兩個,把自己逼到絕路了。”

眾人一陣感慨,全然忘記了自己此時的處境。

參加秋成大典的隊伍一隊的過去,可是自從聶擎和安爭走過之后,就再也沒有了歡呼聲。所有人心里都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不管后面的隊伍多壯闊強大,人們都覺得遠不如那兩個人隊伍更為讓人在震撼。

隊伍按照劃分好的地方停下來,大的宗門有專門搭建好的亭子用以休息,而小的宗門則只能站著。不管武院現在的情況如何,畢竟武院算是方固城排名前三的學院,可是當聶擎和安爭走到地方的時候才發現,這里根本就沒有人給武院預留地方。

根本就沒有人覺得武院會派人參加,畢竟武院已經名存實亡。

聶擎和安爭對視了一眼,然后安爭走到一側負責維持秩序的官員面前。

“這位大人,為什么沒有我武院的地方?”

那官員瞥了安爭一眼:“武院?武院是什么地方?”

安爭看了看他手里拿著的名冊:“難道武院不在大人的名冊里?”

那官員鼻孔朝天的說道:“噢你說的是那個武院啊。名冊里是有武院的,但武院沒有人提報參加秋成大典的名單,所以被視為自動棄權了。我看那邊觀眾人群里還有地方,要不你們過去擠擠?”

安爭哦了一聲:“你什么品級?”

那官員楞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安爭道:“我是大燕正六品的邊軍官職,身上好歹還有一個一等伯的爵位你見了我,難道就是這個態度?”

那官員顯然忘了安爭的身份,干笑了幾聲:“這個卑職見過爵爺。”

安爭指了指他身后的椅子:“把你們的地方騰出來,我要用。”

那官員訕訕道:“爵爺,這樣不太好吧”

安爭一把將那官員的衣服抓住,然后單手把他舉起來:“如果你覺得自己挪動不了,我可以一直這么舉著你,一會兒我上場的時候也會舉著你,讓你看的清楚些。”

官員連忙哀求道:“爵爺,我這就把地方給你們騰出來。”

安爭把他放下,那官員立刻小跑著走了,找到幾個維持秩序的侍衛,朝著安爭和聶擎指指點點。不多時,那幾個侍衛隨即快步走過來。

為首的侍衛看了安爭一眼:“安爵爺,這事不好辦,他說武院根本沒有提報你們的名字。”

安爭搖頭:“不可能,現在在職的武院副院長常歡,已經在最后期限之前把我們兩個名字報上去了,不可能沒有。”

侍衛道:“可我們也只能秉公行事,名單沒有你們,只能請你們出去。”

正說著,一隊精甲士兵從遠處過來,人數并不多,只有十五六個人。可是這十五六個人過來的那一刻,仿佛是滔天的大浪拍過來一樣。那些侍衛看到之后,不由自主的往后退。

走在這些甲士最前面的,正是兵部正四品鷹揚將軍方道直。他身后跟著的,是十五六個鐵流火重騎兵。這些士兵一個個都是從尸山血海里殺出來的,身上那股子殺氣濃烈到能讓四周的空氣都變得森寒起來。

方道直伸手指了指:“把這地方拆了。”

那十幾個重騎兵過去,十幾柄重刀落下,剛才那官員休息的涼亭頓時就化作了廢墟。十幾個重騎兵用重刀隨意在地上劃拉劃拉將地面清出來,然后站在四周。

十幾柄重刀分秒不差的戳在地上的時候,那一聲砰的聲音,似乎震到了每一個人的內心。

方道直拎著兩把椅子放在那空地上,周圍就是鐵流火重騎為他們做護衛。

方道直看了看聶擎和安爭:“就坐在這,有什么事我來擔著就是了。”

聶擎和安爭一抱拳,然后過去坐下。聶擎將自己手里的大旗往地上一插,砰地一聲,旗桿深深的刺入了堅硬的青石板之中,直接穿透了過去。

兩個人挨著大旗坐下來,周圍的人全都看的傻了。

原本想客客氣氣把安爭請出去的那幾個侍衛互相看了看,干脆轉身就走當什么都沒看見。安爭本身有一等伯的身份,他們不好輕易得罪。而方道直的身份就更敏感了,大將軍方知己還在前線領兵和幽人作戰,這個時候就連太后都不敢把方道直怎么樣。

看看兵部就知道了,那么多人受到牽連,唯獨方道直穩如泰山。

南門城樓上,因為離著遠,蘇太后并不知道這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不過很快就有人把這件看起來并不大的小事告訴了她,然后蘇太后的眉毛就皺了起來。

“由著他,等到對幽國的戰事之后再說。”

她抬起手:“有些乏了,我就不繼續看了。”

新上任的錦繡宮總管太監甄小刀連忙扶著她的手,蘇太后站起來看了看遠處燕王那邊:“讓人去知會大王一聲,就說我要先回去了。”

然后她有些厭惡的說道:“陳在言那些人,看著就不舒服。”

甄小刀當然明白什么意思,看了一眼陪著站在一邊的大將軍蘇縱。蘇縱點了點頭:“太后且回去歇著,這的事臣會盯著的。”

蘇太后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其實明眼人已經看出來有些不對勁了,燕王居然沒有和太后挨著坐,這樣明顯的態度在以前可絕對見不到。這說明兩個人之間的矛盾已經到了擺到明面上的地步,就看接下來怎么發展。可是每一個人也都清楚,燕王一分勝算都沒有。

就在這時候,場面上一陣熱鬧。一支看起來幾百人的隊伍走過金庭大道,據說是趙國派來的使團,特意來祝賀秋成大典開始的。因為一直是盟友的關系,所以燕人對趙人有幾分親切感。可是很多人都看出來,這支使團的隊伍有些奇怪。

全都是武官。

燕王沐長煙在南門城樓上看到趙國的隊伍走過之后,表情明顯冷峻下來:“耀武揚威可誰也別忘了,這里始終還是大燕的都城,這大燕始終都還是沐家的大燕。”

安承禮在他身后壓低聲音說道:“大王且安心,有句話是說越是急于讓對手看到自己實力的人,其實往往有些心虛。”

沐長煙笑了笑:“還是你會說話,派人小心看著陳在言他們,我總覺得今天太后那邊安靜的不像話。”

安承禮點了點頭:“大王放心,朱雀營和白虎營的人,都假裝成百姓混在人群里了,有什么事他們立刻就會沖過去。還有陳少白回來了。”

沐長煙嗯了一聲,似乎放心了不少:“孤現在,能指望的人不多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6-10-23 11:51
第一百九十九章好無趣


雖然方道直帶著十幾個鐵流火重騎強勢的站在武院這邊,可對于安爭他們來說,麻煩并沒有因此減少很多。場地上的事解決之后,接下來令人更為惱火的事發生了。

之前那個被嚇走的官員硬著頭皮走回來,看了安爭一眼后往后縮了縮脖子。

“安爵爺,那個......還有一件事。這場地你們用了也就用了,可你們確實沒有參與秋成大典的資格。我回去查了一下,武院確實把參加秋成大典的名單報上來了,只有您和這位聶爺兩個人。”

安爭問:“難道是因為我們人少,就不準我們參加?”

那官員連忙搖頭:“不是不是,禮部那邊的大人們說,按照規矩......一個學院或者宗門參加秋成大典,是要有領隊的。人數少不算什么,但領隊不能沒有。我聽聞武院那邊已經沒有教習愿意擔任領隊,所以你們還是沒有資格。”

安爭回頭看向聶擎:“常副院長呢?”

聶擎搖了搖頭:“說好了一早一起過來,可他卻一直沒有出現。我猜著,多半是被人控制了。他是言院長的弟子,武院的副院長......”

言下之意就是,兵部的案子一定會把常歡牽扯進去。而那些人早不動手晚不動手,到現在才把常歡控制下來,就是為了在秋成大典這天讓武院沒辦法參加。

安爭想了想,連常歡都沒能幸免,武院也確實沒有人來做這個領隊了。

那官員見安爭和聶擎都沒說什么,他心里也悄悄松了口氣:“既然兩位爺都沒有什么異議,那我就先回去了。實在不是卑職要難為你們,而是規矩如此。禮部那邊還等著卑職過去回話,卑職先走了。”

就在他轉身離去的一瞬間,身子忽然僵硬在那,好像突然之間變成了石頭一樣,身上沒有一個地方還能動的,連眼睛都不能動。

一襲棉布衣服的女子從那官員的對面走過來,臉色平靜的好像沒有風拂過的湖面:“我是武院教習霍棠棠,這次武院參加秋成大典的領隊。”

她走到安爭身邊:“抱歉,來的稍稍晚了些。”

聶擎和安爭同時起身:“見過先生。”

霍棠棠點了點頭,隨意的看了那官員一眼,那官員的身子突然松動,控制不住的向前撲倒。他掙扎著爬起來,回頭看了霍棠棠一眼,想發怒卻沒敢。

霍棠棠問:“怎么,還有什么事嗎?”

那官員咬著牙走了,心說武院的這些人怎么這么不識抬舉。武院已經名存實亡,你們來湊什么熱鬧!

安爭其實料到了禮部那邊會難為自己,畢竟自己在禮部那些官員那一點兒好印象都沒有。禮部尚書丁誤,就是毀在安爭手里的。像丁誤那樣的人,這么多年在禮部經營,自然有不少人和他交往密切。雖然丁誤倒了,但因為太后的干預,其實禮部被牽連進去的人倒也不多。

現在禮部掌權的還是太后的人,自然不會對安爭有什么好感。

霍棠棠在椅子上坐下來:“坐著休息,該上場的時候就上場,能贏就贏,不能贏也別拼命。你們的命比這里絕大部分人都有價值,丟在這不值得。關于尊嚴,只是生命里排名第三的東西。”

安爭和聶擎同時俯首:“學生遵命。”

霍棠棠回頭看了一眼那飄揚著的武院大旗:“這可能是武院最后一次參加秋成大典,有人說這是最寒酸也最不識時務的一次。可在我看來,雖然只有你們兩個,但卻是最能代表這是武院精神的一次。”

“其實武院也沒有幫過你們多少,所以我不能說不辜負武

院。不辜負自己,那就足夠。”

霍棠棠深吸一口氣:“已經站在這了,那就盡力盡心。”

“謝謝先生!”

安爭鄭重的說道。

霍棠棠搖頭:“不用謝我,我只是坐在這里,而你們要上去比試。”

她站起來,然后俯身一拜:“若是說謝謝,應該是我代表武院謝謝你們兩個。”

就在這時候,遠處傳來一陣陣的銅鑼聲,比試已經開始了。最先開始的是儲雄之戰的比試,按照規則,安爭是應該進入這一層次比試的。

“去吧。”

聶擎拍了拍安爭的肩膀:“我從來都沒有想到,最后和我并肩作戰的會是你。我以為那些和我一起在武院度過了四年時光的人,才是未來在戰場上和我共同面對敵人和危險的同袍。說實話,我有些看不起你們這些新入學的人,因為你們還不懂得什么是軍人這兩個字。現在才發現,是我錯了。”

安爭嗯了一聲,陽光燦爛的笑了笑:“一會兒你上場的時候別太在意,隨隨便便拿個第一就好了。”

聶擎也笑:“你也一樣,隨隨便便拿個第一好了。”

安爭順著通道走到楚雄之戰的場地,負責勘驗身份的禮部官員自然知道安爭的身份,這個時候也沒辦法多阻擾,所以檢查了一下也就把安爭放進去了。

儲雄之戰的規矩很簡單,所有參賽者的名字寫在紙條上,然后團成小球放在箱子里。由考官在箱子里隨意抽出兩個人對決,勝者進入下一輪。參加儲雄之戰的都是各學院和宗門一級生之中的翹楚,這些人當然誰也不服誰。

尤其是安爭,安爭的名聲實在太過響亮。有的是人想把安爭踩下去借機上位,只要贏了安爭,對他們來說就是今天最大的成就。

所以當安爭走過來的時候,那些人發出一陣噓聲。

有人朝著安爭比劃了一下小拇指:“一會兒大爺讓你知道什么叫天才!”

“安爭,我要向你挑戰!”

這樣的聲音此起彼伏,安爭卻安安靜靜的站在那,似乎完全沒有被這種嘈雜影響。他就好像一根大海巨浪之中的定海神針,不管巨浪如何翻騰,他始終巋然不動。

負責抽選對手的禮部官員從箱子里像模像樣的摸索了一會兒,抽出來一個紙團后展開看了看。

“雄燕學院,李卜之。”

雄燕學院是燕國綜合實力能排進前五的學院,雖然不屬于官方性質,但那也只是表面上看起來。這些大的學院,哪個私下里和官方沒有密切的聯系?

而最主要的是,雄燕學院幕后的老板是高家。

雄燕學院的李卜之,是這一界新生之中能排進前三的人,實力很強。而且這個人最自負,或許是因為在修行上真的有著令人艷羨的天賦,所以他為人也極不合群。

一身白黃相間的院服,讓李卜之看起來有幾分瀟灑。他起身走上場地,抱著肩膀站在那,一臉的冷淡。

“他的對手是......”

禮部官員伸手在箱子里摸了一會兒,取出來看了看:“武院安爭!”

李卜之的臉色變了變,然后咧開嘴笑了起來。之前的那種裝模作樣的冷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掩飾的興奮。

安爭微微皺眉,自己第一個被抽上來,而且對手還是高家雄燕學院的人......這一切看起來實在太過巧合。看來和高家的那些矛盾,顯然還沒有到過去的時候。

而此時,高家的當家人高遠湖就站在不遠處看著這邊。他不露痕跡的對李卜之示意,李卜之隨即微微點頭。

禮部官員站出來說道:“規矩你們都知道,修行者之間的比試,要說受傷也是在所難免。但還是要求你們,盡量點到為止,以武會友而非拼命。無論如何,也不要傷了人的性命。比試沒有限制,拿出你們的真本事來吧!”

安爭從背后將王開泰的斷崖鐵梨木站下來,和箭壺一起擺在自己的座位上。他緩步上場,很有禮貌的對主考那個叫崔昊來的禮部官員抱拳,崔昊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哼了一聲算是回應。

李卜之朝著安爭抱拳:“早就想和你打一次,總算有機會了。在下是雄燕學院一級生李卜之,請賜教。”

安爭抱拳回禮:“武院,安爭。”

李卜之看了一眼安爭放在座位上的斷崖鐵梨木:“你不用法器?”

安爭搖頭。

李卜之道:“那好,你不用我也不用。你我光明正大的打一場,這樣贏了你才算。這方固城里有一些關于你的傳聞,把你傳的神乎其神。但我很清楚,那也只不過是因為當時你的靠山,也就是兵部那些人搞出來的噱頭罷了。現在兵部傳出了通敵叛國的丑聞,連陳在言都已經被抓進了大牢里,我倒是想看看,你還能靠什么?”

他看著安爭:“我想知道,當神話破滅,大家發現你其實只不過是個普通人的時候,你怎么面對。”

安爭一言不發。

李卜之忍不住笑起來:“怕了?”

安爭還是一言不發。

李卜之有些惱火:“既然你已經做好準備了,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深吸一口氣,然后腳下一點,身子驟然沖了出去。以他的速度,那些普通百姓的眼睛幾乎都跟不上。只看到他踩碎了腳下的一塊青石板,再看時他已經到了安爭面前。

“我要打破你這個神話!”

拳頭距離安爭還遠的時候,勁風已經將安爭的衣衫和頭發吹動起來。

安爭看著那朝著自己臉打過來的拳頭,眼神里出現了一種淡淡的不屑。他也出拳,看起來很慢,比李卜之的出拳速度慢多了。可是他的拳頭,卻恰到好處的攔住了李卜之的拳頭。

“找死!”

李卜之怒斥了一聲,拳頭上一股狂暴的力量突然之間噴涌而出。那力量形成了一股旋渦把的扭曲力量,一旦被這種力量卷進去,胳膊都有可能被擰成麻花。

安爭的拳頭,還是平平無奇的向前。

他的拳頭穿過了狂瀾一樣的扭曲力量,穿過了李卜之的護體勁氣,然后和李卜之的拳頭實打實的撞在一起。

咔嚓一聲!

李卜之的胳膊就斷了,骨頭刺穿了肌肉露在外面,白森森的骨頭上海掛著慘紅的血和切開的肉絲。

“名不副實。”

安爭淡淡的說了一句:“實戰經驗幾乎沒有,你不是我對手。”

他抓著李卜之那斷臂往自己身前一拉,然后一腳踹在李卜之的胸膛上:“你們這些靠大家族用丹藥和各種花哨功法堆積起來的所謂天才,不堪一擊。”

腳揣在李卜之的胸膛上,李卜之后背上的衣服都炸開了。

力量穿過了李卜之的身體,李卜之的身子僵硬在那,然后撲通一聲倒了下去。

安爭面無表情的往回走:“好無趣,真想去拔魁之戰那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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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