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大逆之門 作者:知白 (連載中)

 
V123210 2016-7-6 18:26:4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61 113009
V123210 發表於 2016-7-18 00:42
大逆之門 第四十章 測試


隨著和幻世書院比試的時間越來越靠近,安爭感覺到杜瘦瘦他們的情緒也越來越緊張。小七道年紀小,所以還不知道什么叫緊張。杜瘦瘦和曲流兒則整日都有些心神不寧,畢竟兩個人才剛剛開始修行,實在沒有把握戰勝幻世書院里那些已經修行了好幾年的弟子。


現在這件事也已經不是小范圍的流傳,幻世長居城里很多人都在等著那一天到來。之所以安爭他們還能好好的在天啟武院里修行,正是因為大家都想看看他們幾個小娃娃到底有幾斤幾兩。據說幻世書院有些弟子打算私下里找人把安爭他們趕走,不過幻世長居城有位了不起的大人物發了話,說這件事外人誰也不許插手,不然發現一個干掉一個。


這位大人物叫高三多,整個幻世長居城的所有賭場都是他的。據說這次天啟武院和幻世書院的比試雖然是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的事,但已經被這位賭場大鱷炒起來了,傳聞幻世長居城里因為這件事下注的人多如牛毛。


所以安爭市場看到一些身穿黑色勁裝的大漢在武院外面轉悠,這些人都是高三多派來保護安爭他們的,最起碼在賭局結束之前,高三多不許任何人碰天啟武院的人。


別說對于整個江湖,就算是對于幻世長居城來說這本是一件小事。現在卻已經沸沸揚揚,每天都有人專程到天啟武院外面轉,想看看那幾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孩子什么模樣。


一大早,安爭走進教室的時候,曲流兒正在和小七道兩個人討論著怎么才能在低境界的基礎上將攻擊力加大這樣修行界的大人物們都沒有解決的學術難題,而杜瘦瘦正趴在桌子上睡覺,口水已經把衣袖都弄濕了。


安爭走到杜瘦瘦身邊拍了拍,杜瘦瘦立刻坐直了身子迷迷糊糊的開始背修行口訣,眼睛都沒有睜開。


曲流兒道:也難為他了,昨天夜里一直修行到很晚很晚,天快亮了才睡下。


安爭笑了笑,心里卻有些自責。如果他能立刻入品,就能進逆天印之中測試會不會招惹天罰。如果沒有天罰到來,就能讓杜瘦瘦他們三個進逆天印修行,這樣一來,剩下的三個月時間雖然不多,卻完全夠用了。可安爭自己不能入品,他不能讓杜瘦瘦他們進去冒險。


挺用功啊,那些不認識的字都認識了?


安爭笑著問。


杜瘦瘦揉了揉眼睛,然后昂起下頜:那當然,胖爺腦子也不是那么笨,厚厚的一本入門功法我都背過來了,那區區幾個字我還能記不住?


安爭:那你寫下狼狽為奸這四個字。


杜瘦瘦提筆就寫,片刻之后就寫完了,吹吹墨水后嘚瑟的看向安爭。安爭低頭看了看,然后嘴角抽搐了幾下......杜瘦瘦寫的字倒是不算太丑,橫平豎直......狼被圍奸......這個詞安爭感覺一瞬間就不能直視了,尤其是最后那個奸字讓安爭覺得世界都對狼都充滿了惡意。


怎么樣?


杜瘦瘦問。


安爭點了點頭:我覺得你侮辱了我。


曲流兒把頭側過來看了看,然后臉紅了:安爭咱們還是說點別的事吧......


小七道也要看,被曲流兒攔住了。


安爭笑了笑道:我知道咱們心里都緊張,因為心里都沒有底氣對不對。現在咱們這實力最強的是小七道,但打架這種事說什么也輪不到小七道上場。而胖子和小流兒你倆是升粹一品,就算我教給你的格斗技巧是最好的,但在力量上的差距還是無法彌補。


不過你們也不要太過擔心了。


安爭靠在門口對他們繼續說道:雖然他們的實力肯定普遍比咱們強,但有一件事你們一定要記住,那就是升粹境界之間的實力差距有多大。尤其是升粹四品之下的實力差距,其實沒有那么巨大到不可跨越。咱們先了解一下彼此的實力差距,這樣,你們都跟我出來。


杜瘦瘦他們三個跟著安爭到了外面,發現演武場上安爭已經重新安置了很多新的東西。


一排很多根木樁,最細的有胳膊粗,最粗的能有兩個成年人環抱才行,也不知道安爭是從哪兒找來的。這些木樁已經穩穩的埋進了地里,從左到右一共有三十六根。


胖子,用你最大的實力去擊打木樁,看看你的攻擊力上限在哪兒。


安爭說了一句,胖子隨即走到木樁前面,挑了挑,選擇了一根大概有十厘米左右直徑的木樁。他蹲了個馬步,然后一拳砸出去,砰地一聲打在那根木樁上,木樁咔嚓一聲斷了。杜瘦瘦嘴裂開笑,似乎對自己這一拳還算滿意。所以他往右移動了兩步,挑了一根大概二十厘米直徑的木樁,一拳砸上去,木樁被打的歪了,但沒有斷。


杜瘦瘦拳頭砸中的地方,被沖擊出來一個坑,木屑飛的到處都是。


安爭點了點頭:這就是你的攻擊力極限,在升粹一品的修行者當中,已經算是中等偏上的水平了。曲流兒那些草藥沒浪費,對你的體質改善了不少。


曲流兒吸了口氣,瘦瘦小小的她走過去:我試試。


她選擇了一根大概三十厘米左右的木樁,然后調整了一下呼吸,小拳頭打在木樁上面。木樁紋絲不動......杜瘦瘦愣了一下,然后有些不敢相信:怎么可能,她比我強多了才對。昨天她還說,感覺自己可能就要晉升為升粹二品了呢。


杜瘦瘦的話還沒說完,木樁忽然嘩的一下子碎裂下來。不是斷開,而是整根木樁都碎了。這種碎還不是那種雜亂的碎,每一根木絲都幾乎完整的剝落下來。所以落在地上的不是一地的木屑,而是一堆好像頭發絲似的東西。


好詭異的力量。


安爭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就算他見多識廣,也沒見過誰的修為之力是這樣的。曲流兒的修為之力,好像一把鋒利的而且穩定精準的手術刀,將所有的纖維組織完全剝開。難以想象,如果這一拳是打在人的身上,那么后果是多么的可怕。


安爭心想,這多半是因為曲流兒對藥術的領悟,融進了她的修為之力當中。這種令人心悸的修為之力,若是強大到一定地步,或許能把所有東西都回歸本質。


曲流兒臉紅了一下,然后往右移動:我覺得還能再試試。


她挑了一根直徑比剛才那根稍微粗了一些的木樁,然后再次一拳砸出去。小拳頭打在木樁上,和剛才的情況一模一樣。木樁一開始沒有什么變化,但是輕輕的一陣風吹過,木樁就開始分離剝落。不過到后來木絲就變得有些糾纏不清,所以差不多三十厘米直徑的木樁,是曲流兒的極限。


杜瘦瘦道:好厲害......小七道,你來試試岸吧。


小七道顛著小屁股走過來,然后學著杜瘦瘦的樣子蹲了個馬步,向前打出小拳頭。可惜距離沒有算計好,這一拳沒有打在木樁上。杜瘦瘦哈哈大笑,剛要說小七道你的胳膊太短了......他哈哈才哈了兩聲,那根直徑能有四十厘米的木樁砰的一聲出現了一個小洞,洞和小七道的拳頭一樣大。


木樁沒有移動,但被小七道的拳風打穿了。


拳風!


安爭的眼睛立刻就睜大了。


按照道理,升粹之境幾乎不可能練出體外之氣,也就是勁氣。到了須彌之境,才能練出傷人于一定距離之外的劍氣,拳風這樣的體外之氣。升粹之境,其實還是在不斷的淬煉肉身。讓肌肉能發揮的力量達到極致,再配合修為之力,將拳力爆發出去。


但如果不接觸的話,也難以造成什么殺傷力。小七道才升粹二品,怎么可能練出來拳風?


安爭愣了一會兒后問:小七道你又醉過了?


小七道奶聲奶氣的點頭:昨天夜里睡覺的時候感覺突然頭就暈暈的,躺在床上感覺像是在坐船。


安爭笑起來:你就是個絕世天才,才四歲,修行四個月,已經到了升粹三品。


小七道得意起來:安爭哥哥,我還會別的呢。


他搖搖晃晃的走到一根更粗些的木樁前面,然后把小胳膊舉起來,猛的往下一劈。那白白嫩嫩的小胳膊,居然如刀一樣,齊刷刷的將那根木樁斬斷了。木樁的斷口,非常的平整。


杜瘦瘦吸了口涼氣,臉色有點兒發白:小七道,胖哥哥以后的人身安全,就交給你了。


這絕對不符合常理,就算升粹之境是最低級的修為境界,所以天才晉升境界的速度會很快,有人在一年之內連升四品。但是小七道年紀太小了......才四歲半。升粹三品的修行者,肉身變得強大起來,所以以掌化刀不是什么難事。那是因為手掌本來就是修為之力的釋放之處,而且長期的修行鍛煉,讓手掌變得堅韌。


可小七道用的不是手掌,而是胳膊。那白白嫩嫩的小胳膊,怎么就把木樁劈開的?更何況,他居然能將修為之力轉化成體外之氣,這太超乎想象了。


安爭認真的說道:比試的時候,小七道絕不能上場。


其他人都點了點頭,他們知道安爭擔心什么。一旦小七道的天賦暴露出來,那么對于小七道來說就是災難。會有很多人來搶奪他,小七道極有可能成為犧牲品。


小七道委屈:為什么我不能去打。


安爭想了想說道:你娘親臨走之前交代過我,八歲之前,不讓你動手打架。


小七道哦了一聲,鼻子和眼圈都是紅紅的。


門房里坐著的老霍嘆了口氣,心說小七道這個孩子,將來命運一定會很坎坷。這孩子體質太奇怪太特殊,如果被壞人培養利用,那么將來就是一個大魔。如果能時時刻刻跟著安爭,或許才是最好的選擇。老霍很清楚那些江湖客的嘴臉和心態,小七道放在任何一個宗門都會被當成至寶,但那種揠苗助長式的教導,極有可能毀了這個孩子。


安爭哥哥,要不你也打一拳吧。


小七道吸著鼻子,還是一臉的委屈。

安爭笑起來:我......哈哈哈哈哈......好尷尬,我能不打嗎?
V123210 發表於 2016-7-18 00:43
大逆之門 第四十一章 誰也不許動他


為了安慰小七道,安爭還是打了一拳。以他現在的實力,將一根直徑十幾厘米的木樁打斷其實已經是極限。但是小七道看到之后卻特別開心的鼓掌,在他看來安爭哥哥才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人。曲流兒小心翼翼的看著安爭,就怕安爭心里不好受。但安爭早已經適應,所以倒也沒覺得什么。


“有些奇怪。”


曲瘋子靠在門房,一順手把老霍的酒葫蘆拿過來喝了一口:“呸,怎么是水!”


老霍白了他一眼:“誰說葫蘆就要裝酒的?”


曲瘋子把葫蘆放回去,皺著眉:“小流兒配的那些方子我都看過,都很不錯。我不懂修行,也不會煉丹,但對于藥理的基礎知識,我還勉強懂一些。同樣的方子,給杜瘦瘦熬制的湯藥就起了效果,改善了他的體質。但為什么安爭也一直在喝,但對身體沒有一點改變呢。”


老霍聳了聳肩膀:“你都不知道,我怎么會知道。”


曲瘋子道:“你別裝,我知道你肯定是世外高人。”


老霍撇嘴:“你眼瞎。”


曲瘋子道:“說實話,我挺喜歡安爭這個孩子的,正直,有擔當。可惜了,心氣那么高,但體質是真的太差了。有些時候我總是感慨這世界對人的不公,那些心腸壞的人為什么就能享受更好的東西,有著更好的前程。而安爭這樣的好孩子,最后可能只會默默無聞終老一生。”


老霍:“你喜歡他,那你肯把小流兒嫁給他嗎。”


“當然不肯!”


曲瘋子一本正經的說道:“小流兒能修行,而且算天才,將來那是肯定會非常了不起的。可是安爭呢,他的體質那么差,可能永遠也不會變得更強。人再好有什么用?我不能委屈了我徒弟,小流兒將來一定會找一個如意郎君,是一個蓋世英雄,而且富甲天下。”


老霍冷笑:“那是她想要的幸福嗎?”


曲瘋子道:“她懂什么叫幸福,還不是要我來做主。”


老霍道:“若我不是身體廢了,我就把你牙打下來。”


曲瘋子:“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覺得我現實。但我只顧著心中美好的話,生活怎么辦?誰都會做夢,誰都愿意做美夢,但夢醒了之后怎么辦?難道讓小流兒跟著安爭喝西北風?就算小流兒不在意,將來長大了愿意跟安爭在一起。可安爭怎么想?他處處需要小流兒照顧他,他的自尊心呢?”


老霍沉默,不知道說什么。


曲瘋子嘆道:“所以,有些時候,門當戶對并不是長輩的一廂情愿,而是現實逼迫的結果。如果發宏愿可以改變世界,我愿意世界和平有情人終成眷屬,但有個屁用。世界還是那樣,強者昌,弱者亡。所以老霍啊......誰都從年輕的時候過來的,年輕的時候都追求自由,到了老了都變成了自己年輕時候厭惡的那種人,為什么?”


“因為老了,經的多了,才發現原來自己當初厭惡的那些人所作所為,其實是對的......”


曲瘋子重重的嘆息,也不知道經歷過怎樣的過往。


演武院那邊,安爭大聲說道:“剛才大家已經知道了自己攻擊力的極限,所以我們差不多也可以推測出我們對手的攻擊力極限。小七道是升粹三品,如果我估摸不錯的話,上次來的那個周木山,已經是幻世書院之中實力差不多最強的弟子。所以他的極限攻擊力,其實還不如小七道。”


“升粹之境,其實比的還是力量和速度。我們在力量上無法超越對方,因為那是實力境界的差距。但我們可以后天鍛煉速度和反應,只要對方打不到我們,就算他們境界更強又能怎么樣?”


安爭道:“升粹之境,并沒有絕對的勝負之分。到了須彌之境后,修行者可以將修為之力變成體外之氣,刀氣,劍氣,拳風,掌風......但在升粹之境內,這些事都不用考慮,不是每個人都是小七道那樣的曠世天才。所以從今天開始,大家都暫時放棄對修為境界的提升,咱們改為鍛煉速度和反應。”


曲流兒道:“可是,現在距離比試已經不到三個月了,還來得及嗎?”


安爭點頭:“來得及。”


他遙遙問老霍:“不使用修為之力進那個地方,是不是就沒問題?”


老霍點了點頭:“是。”


安爭道:“那好,現在大家都去睡覺吧,以后咱們每一個白天,都是吃喝玩樂。到了晚上,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修行。”


逆天印確實危險,極有可能招惹天罰。但安爭仔細想過,只要不修煉修為之力,只鍛煉肌肉的話,那么天道怎么感應?而且只要不使用修為之力,他們只練體,這樣的話在逆天印里時間是不變的。三個月,可以變成三十年三百年三千年,只要安爭他們愿意,可以把自己的肉身速度和反應鍛煉到極致。


這也是安爭這些天冥思苦想才想到的辦法,也是唯一可以戰勝幻世書院的辦法。


“對方強,打中我們一下,我們就輸了。”


安爭道:“我們弱,也許打中對方十下對方才會輸。但沒有關系,我們要做到的就是讓對方打不中我們,而我們隨隨便便就能揍他們。記住,別沒自信。在升粹之境,任何逆襲的事都可能發生。”


杜瘦瘦揮舞了一下拳頭:“干他!”


接下來的這段日子,天啟武院里的表現讓外面的人費解了。本來每天都能看到那幾個小孩子進教室,或者在演武場上盤膝感知天地。但是從這一天開始,每天他們幾個就是打打鬧鬧,似乎一點兒也不在意即將到來的比試。這種改變,讓幻世書院的人都變得疑神疑鬼。


“這怎么可能?他們是在烤肉嗎?”


站在書院三樓上,甄壯碧放下手里的千里眼:“整天打打鬧鬧的不修行,難道說他們已經覺得自己必勝了?不可能不可能,這些孩子天賦一般,而且也沒有正經的先生教導,怎么可能短時間超過咱們的弟子。難道說是放棄了?”


書院的院長邱長晨從另一個房間走出來,光著膀子。他有著完美的健碩的身材,上半身的肌肉能讓任何一個人嫉妒。一個赤身裸體外面只披了一層薄紗的女子依偎在他懷里,一臉的媚笑。透過那薄紗,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身體,那挺起的嬌艷蓓蕾,那纖細的腰肢和小腹下那一叢黑色的草叢。


邱長晨留在幻世書院后完全放縱了自己,看起來已經再也不是原來的那個鐵流火副將。


他瞇著眼睛看了看對面武院,然后笑了笑:“虛張聲勢,不必在意。壯碧啊,幾個小孩子而已,你那么在意干什么。”


那女子咯咯的笑,妖媚的好像一只狐貍。邱長晨的手握住一只挺起的白球,不斷的揉捏,那白球被捏的不斷變幻形狀。她疼的嚶嚀一聲,邱長晨隨即笑起來,有些得意。


甄壯碧道:“院長大人有所不知,高三多那邊已經把賭局做的很大了。這件事現在鬧得滿城皆知,如果萬一咱們輸掉一場的話,咱們幻世書院的名號就算毀了。”


邱長晨:“高三多不過是個商人,他知道怎么利用每一件事賺錢。但他不會不知道分寸,為了武院里幾個小孩子就得罪書院?他沒那么蠢。所以他一定會造假象,讓很多人以為武院里那幾個小孩子會爆冷取勝,所以他才會將賭局做的那么大。但是他也知道,武院的人一旦真的贏了,書院和他的賭場之間,就是不可調和的矛盾。”


甄壯碧:“還是院長大人看的透徹,我就不行,看的太淺薄。”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睛不住的往那女子的胸口瞥。


“你喜歡?”


邱長晨笑了笑,然后把那女子推給甄壯碧:“送給你了。”


甄壯碧惶恐:“我可不敢,不敢,真的不敢。”


邱長晨:“有什么不敢的,一個女人而已。壯碧你記住,兄弟之間的情義很重,女人不過是一件東西而已。你喜歡就拿去,不要在意。”


甄壯碧:“那......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邱長晨哈哈大笑:“去吧去吧。”


等到甄壯碧拉著那女子走了,邱長晨的臉色變得有些發寒:“居然真的敢拿走......”


書院后院,陳舟站在路邊看著一朵野花發呆。等腳步聲響起的時候他才回過神來,然后看了看走過來的那幾個書院弟子:“你們之中,誰是周木山?”


周木山皺眉:“我就是,你是那個新來的?”


陳舟點了點頭:“我聽聞,你是書院定下的和對面那些人比試的人選之一?”


周木山一挑眉毛:“怎么,你想挑戰我?”


陳舟道:“不想。”


周木山笑起來:“你這樣的人家里有實力有靠山,所以我也不和你一般見識。要是換做別人,已經被我打殘了你知道嗎?可我告訴你,不要試圖挑釁我的地位,在幻世書院里,我說了算。你還算有自知之明,不敢挑戰。”


陳舟搖頭:“不,我不想挑戰你,是因為你不是我的對手,不值得我出手。”


周木山的臉色立刻就變了:“你瞧不起我?”


陳舟道:“沒有什么瞧得起瞧不起,你就那個水平,本不值得我關注。但既然是你代表書院和那些人打,所以和我就有了關系。你記住,你可以和對面任何一個人打,但唯獨不能和那個叫安爭的人打。他是我的,誰也不能碰。”


周木山怒極反笑:“你這個小東西,別以為你家里有實力就張狂。說不得是家里破落了你跑出來的避難的,給你臉你就拿著。老子和誰打,憑什么聽你的?”


陳舟往前跨步,在周木山毫無反應的情況下,肩膀撞在周木山的胸口。周木山比他高了將近一頭,但卻沒有任何意義。這一撞之下,周木山飛出去至少十米遠,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眼看著動不了,也不知道斷了多少骨頭。

“既然你不聽話,那我只好廢掉你,換個聽話的人去。你們都記住,以后在幻世書院里,我的話直說一遍。誰不服,可以來找我。來一個,我廢一個。”

陳舟轉身,就好像什么都沒有做過,什么都沒有發生。
V123210 發表於 2016-7-19 01:14
大逆之門 第四十二章 終要到來的比試


安爭把自己能做到的能想到的已經全都實施,所以接下來就看杜瘦瘦他們自己的努力了。安爭對自己應對的策略有一定的自信,唯一不確定的因素就是小七道。萬一小七道的體質被幻世書院的人發現,那自己可能將辜負葉大娘的委托。顯然葉大娘是不愿意小七道出現在燕國那些軍人面前,不然也不會獨自離去。


安爭讓杜瘦瘦他們每天白天都在院子里吃喝玩樂,各種消遣。這讓外面關注著賭局的人全都有些意外,那些存了爆冷心思的人反倒開心起來,因為他們覺得這是武院這邊穩操勝券的表現。不少人都因為安爭們的表現,加大了對武院獲勝的投注。隨著賭局越來越大,日子越來越近,這附近的人也越來越多,據說附近的客棧早就已經住滿了。


安爭一個人坐在草地上對著院子里的小池塘發呆,他其實比誰都心急。就算他的策略對了,杜瘦瘦和曲流兒都能取勝,但他不能保證取勝的話,對于武院來說還是一場災難。因為他是這武院的院長,是小七道他們心目當中將來天啟宗的宗主。


“這么苦惱啊。”


一個讓安爭有些討厭的聲音出現在他身后,安爭不回頭也知道那是誰。


陳少白好像鬼魅一樣出現,手里拎著一壺酒走到安爭對面坐下來:“看起來你并沒有把握,因為你比起對面那些弟子來說,其實弱爆了。我就有些想不明白,既然你一點把握都沒有,當初為什么要有這個賭約?見過自己作死的,沒見過你這樣花樣作死的。”


安爭看了他一眼:“你的嘴真臭。”


陳少白哈了口氣:“臭嗎?我倒是覺得我說的都是實話。要不你求我?我對你一點兒好感都沒有,恨不得殺了你。但我這個人有原則,你當初幫我殺了陳普報仇,如果這個人情不還清的話,我還真沒辦法下手。你現在求我,我去對面把能威脅到你們的弟子都殺了,這樣你們不戰而勝,豈不是最好的結果?”


“我幫你殺了他們,你這破武院勝了,我欠你的人情也還清了。”


陳少白往后一躺,枕著胳膊躺在草地上:“一舉兩得啊。”


安爭:“你不在你說的那個神秘宗門修行,跑來我這干什么?”


陳少白道:“自由自在,那個宗門沒有什么約束,所以我可以隨時回來看看。更何況我還真擔心,你不是死在我手里。”


安爭:“可以滾了。”


陳少白:“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安爭:“你也不是我請來的。”


陳少白坐起來:“真的不打算求我?人有骨氣是好的,但是你這不是有骨氣,是白癡。讓我來告訴你一件事,對面那個書院里新來了一個弟子,給自己取名叫陳舟,但他就是當初我的那個小跟班陳七,陳普的兒子。他得到了我陳家暗地里的一些力量,所以他現在要想玩死你們這幾個人輕而易舉。但他為什么沒有直接來找你報仇呢?因為他就是想在比試的那天,眾目睽睽之下羞辱你啊。”


“求我,你求我。”


陳少白:“只要你求我,我把他們都殺了。”


安爭:“殺人在你嘴里,還真隨便。”


陳少白:“修行不為殺人,那還有什么樂趣?”


他喝了一口酒:“我怎么覺得,你比那些老先生還要迂腐呢?明明是個苦孩子出身,也被別人欺負過,怎么就沒有一點狠戾的心?我告訴你,你這樣的人將來是沒前途的。江湖江湖,不狠不立足。”


安爭:“我兇狠,但不是隨隨便便殺人。”


陳少白:“說的好像你殺過人似的,不過隨你了,你骨子里就是這么白癡,我也救不了。真麻煩啊,這個東西給你......”


陳少白從衣服上解下來一個小鈴鐺丟給安爭:“如果你覺得自己要死了,就搖響這個鈴鐺,我就會來救你。我現在巴不得早點把我欠你的那些破人情都還清了,然后我就能想怎么折磨你就怎么折磨你。扒皮抽筋,然后放進鐵鍋里燉湯,想想就很爽。”


安爭看了看那鈴鐺,是青銅所制,上面有一些古樸的花紋。安爭見多識廣,但也從來沒有見過這個鈴鐺上的花紋,像是一種很復雜扭曲的文字,又好像只是一種隨隨便便鑄造上去的紋路。


陳少白站起來往外走:“我要是你,就有骨氣些,把這鈴鐺砸在我身上。”


鈴鐺砸在他后背。


陳少白愣了一下,回頭。看到安爭又把鈴鐺撿起來,揣回懷里:“你說的,你欠我的。”


陳少白:“無恥,不要臉。”


安爭聳了聳肩膀:“誰不是呢。”


陳少白瞪了安爭一眼,然后就將風衣上的帽子戴好,遮擋住頭臉往前走。他沒有出門,而是筆直的朝著墻壁走了過去。當他的身子撞上墻壁的時候,墻壁上出現了一圈好像水波紋似的波動,然后陳少白就消失不見了。安爭把青銅鈴鐺從懷里取出來,仔細看了看,總覺得這鈴鐺背后有很神秘的東西。


陳少白進入的那個神秘宗門,到底是什么?安爭是大羲明法司的首座,明法司有強大的情報部門,按照道理來說,明法司是最了解這個江湖的地方。可是安爭發現,自己對這個世界還是看的太淺薄了。重生之后,小小一個幻世長居城,已經出現了太多他無法理解和無法看破的人和事。


陳少白似乎很有自信,他能把幻世書院里任何一個弟子殺死。既然如此,他為什么不去殺了陳七?


他對陳七的一切了如指掌,為什么任由陳七奪走他的東西而無動于衷?


安爭不理解,因為這不合常理。這一切,可能都是因為那個神秘的宗門。


安爭起身往摸了摸脖子上的鑰匙,他下意識的想去逆天印里練體,走到幾步的時候才想到還沒有天黑。他唯一的希望就是也靠練體來達到可以戰勝對方的地步,但他知道陳七對自己的恨有多重,比試的時候,陳七一定會想辦法由他和自己對決。


安爭站在那微微愣神的時候,老霍忽然從房門里出來了。


“怎么了?”


安爭問。


老霍沒有說話,示意安爭回房。安爭才進屋不久,老霍也跟了進來:“剛才你是不是見了什么人?”


安爭:“你沒看到?”


老霍:“什么都沒有看到,就看到你自言自語。”


安爭心里一沉,然后如實回答,老霍的眉頭皺的更深了:“把鈴鐺給我看看。”


安爭把鈴鐺遞過去,老霍仔仔細細的看了一會兒:“這上面有魔氣......”


“魔氣?”


安爭疑惑的看著老霍。


老霍把鈴鐺放在桌子上:“你感覺不到,就算是大修行者也很難感覺到。那是因為,你們對于器的感知遠不如我們。我們煉器的,對細微的變化也很敏感。安爭,這世上煉器的可不止有星品樓那樣正大光明的一家,還有一種煉器的人,生活在黑暗之中。他們用最邪惡的手段來提升器的威力,無所不用其極。”


“正道煉器出產的東西,可以稱為法器。而那種邪道煉出來的器,稱為魔器。你這個鈴鐺,就是魔器。”


安爭對于這些事確實不太了解,他在明法司的時候也不曾聽說過有什么魔道。在安爭看來,所謂的魔就是那些惡人。可是從老霍的眼神里他看到了恐懼,一位煉器大師,居然因為一個小小的青銅鈴鐺而恐懼,這顯然超乎常理。


老霍看著那個鈴鐺,沉默了好一會兒后說道:“算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安爭,你的氣運太奇怪。進滄蠻山撿到紫品法器,得到百畝藥田。這氣運逆天,但現在和魔器有了糾纏,我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這氣運顯然不正常,你是不是經歷過什么大事?以至于天運有了改變?”


安爭笑道:“我能經歷什么大事,我一個幻世長居城的孤兒。”


老霍嗯了一聲:“總之很不正常,你以后多注意。可能還會有很多這樣那樣的看起來不錯的運氣出現,但未必是好事。上次我對你說過,這是天眷。可天眷如此頻繁的出現在一個人身上,那么未必就是上天的眷顧。物極必反,當你的好運氣到了一定地步,也許就是厄運的到來。你想想看,我一生只有一次天眷,那就是我的星紋隕鐵鼎爐,但我的下場是什么樣?”


安爭道:“我時刻注意,多謝前輩。”


老霍搖頭:“你不懂,真的不懂,氣運這種事有多可怕。你不是煉器的,對氣運之說不在意......罷了,罷了!”


顫巍巍的走出去,背影說不出的落寞。


安爭看著桌子上那個青銅鈴鐺,心說難道真的那么詭異?魔器,魔氣,魔道......到底是什么?


老霍走了之后,安爭看著那個鈴鐺發了好一會兒呆。鈴鐺看起來真的平常無奇,也許只是一種聯絡用的東西,沒有什么其他作用。


天黑之后,安爭就帶著大家一起進入了逆天印的空間里練體。逆天印的鑰匙就掛在安爭的脖子上,所以安爭隨時隨地都能帶著他們進去,而不需要到九星臺旁邊。不然的話,九星臺的秘密早就被外面那些人看穿了。一件紫品的法器,足夠讓那些人放棄賭局,直接殺進來奪寶。


逆天印的空間內,幾個孩子都極為努力。他們不斷的修煉,累了歇一會兒,困極了就睡一會兒,餓極了就吃,然后就是不斷的練體。


安爭努力的提升著自己出手的速度和靈敏,這是他唯一取勝的辦法。如果面對的真的是陳七,安爭這一戰可能兇險無比。陳七是安爭見過的最陰沉的少年,比陳少白還要陰沉。陳少白性子里多多少少還有些明朗,但陳七只有陰暗。


為了不暴露,安爭他們修煉一段時間就要出來睡覺,然后白天繼續吃喝玩樂。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高手夜入武院,如果所有人都不在,一定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距離比試已經只有一天時間了。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就是勝負之分。頭天夜里,外面大街上都已經滿是人,他們帶著鋪蓋,就睡在大街上。很多人都下了很大的賭注,這件事的影響力已經遠遠超出了比試本身。


這一夜,安爭有些失眠。


他看著外面的月亮,握緊了拳頭。
V123210 發表於 2016-7-21 00:27
大逆之門 第四十三章 三局


夜深,安爭卻毫無睡意。他住的房間臨著大街,所以大街上的吵鬧聲聽的格外清楚。外面燈火輝煌,大街上擠滿了人。為了爭搶地方,還有不少人大打出手。在幻世長居城,打架真算不上什么稀奇事。瞅啥瞅在這根本不是最奇葩的打架理由,你為什么不瞅我也能打起來。


更何況,明天就是天啟武院和幻世書院的第一場比試。人們處于一種興奮的狀態,打架就更不需要理由了。


半年的時間悄然而過,外面的吵鬧聲中,安爭忍不住苦笑。小七道他們的成長都很迅速,而自己卻還一直停滯不前。


按照道理,修行者都能感覺到自己的丹田氣海,這是最基本的事。然而到現在為止,安爭也始終沒覺得自己的丹田氣海里有修為之力。


他起身推開窗,然后臉色變了。


杜瘦瘦,曲流兒,小七道三個人站在他窗外,很整齊。看到安爭出現,他們三個一起彎腰叫了一聲:宗主。


安爭愣住,忽然很想哭。


曲流兒鼓足了勇氣大聲說道:不管明天的結果如何,你都是我們的宗主。他們以為我們是小孩子,只是在過家家而已。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知道自己的認真,知道我們自己的執著。安爭,也許你給自己很大的壓力,擔心你沒有讓我們好好的修行,可你所做的一切,對我們來說都是最好的,沒有人可以取代你在我們心中的地位。


杜瘦瘦揮舞了一下拳頭:一起拼,別在意輸贏。縱然輸了,大不了我們跟你浪跡天涯。


小七道跟著喊:一起拼!


安爭嗓音有些沙啞的說道:可我說做你們的宗主,只是......只是當時一句玩笑話。我騙你們的,我沒有能力做什么宗主,也沒有能力讓這里屹立不倒。


曲流兒理了理被風吹起來的頭發:我們當真了,很當真。


杜瘦瘦:嗯,所以你的玩笑話已經不再是玩笑話。你就是我們的宗主,我們的院長,我們的先生。


門房,曲瘋子抱著老霍的胳膊:這群小鬼......為什么我想哭呢。


老霍嫌棄的想把他的胳膊推開,但沒成功,最后只能無奈的接受。曲瘋子越看越是感動,然后用老霍的衣袖擦了擦眼淚和鼻涕。老霍轉身拿起酒葫蘆,在曲瘋子的腦袋上使勁兒砸了一下。


都去休息吧。


安爭笑,帶著眼淚笑:既然你們都愿意被我騙,那我就繼續騙下去,騙著你們跟我一起往前走。現在都去休息,不要理會外面那些人,好好睡一覺,然后明天一早拼盡自己的全力。我們可以輸,但不可以認輸。


杜瘦瘦他們又整齊的彎腰,鄭重的俯身施禮,然后轉身離開。走到一半的時候杜瘦瘦回頭看著安爭:你在我心里,真的是最帥的男人。


安爭撲哧一聲笑了,然后點頭。


他深吸一口氣,忽然覺得不管明天的結果如何,已經無所謂了。他已經改變了杜瘦瘦和曲流兒還有小七道,甚至改變了曲瘋子,讓他們學會了對彼此之間的信任。他們沒有被幻世長居這樣惡劣污穢的環境所影響,他們保持了內心之中的那份善,哪怕以后他們會和自己分開,但自己已經為他們的人生奠定了基石。


安爭知道自己最成功的地方,不是讓他們修行的有多了不起,而是讓他們學會了彼此扶持,彼此關心,彼此信任。


安爭走到門房,曲瘋子還在抱著老霍的胳膊感慨。老霍問你要去哪兒,安爭指了指外面說:忽然想起自己還沒有一身像樣的衣服,明天應該穿的正式些,出去看看還有沒有裁縫鋪子開著。


老霍搖頭:這么晚了,哪里還會有裁縫鋪子開著,就算開著,到明早也做不好一件像樣的衣服。幸好你們有老霍,無所不能的老霍。


他從床下拉出來一個箱子,然后抱出來幾件衣服遞給安爭:我做的,不用懷疑,肯定合身。


安爭笑:還有什么是老霍不會的。


老霍得意:只要是雙手能做的,老霍都會。


安爭抱著那幾件衣服離開,然后分別把衣服放在杜瘦瘦他們的房間門口。安爭回到自己的房間后將衣服換了,發現他的這件衣服是成年人的款式,很莊重,很肅然。黑色的長衫,恰好到腳踝處,不長一分不短一分。衣服完全合適,不肥不瘦。這件衣服讓安爭看起來多了幾分成熟的氣息,真的真的像是一位宗門的宗主。


在衣服的左胸位置上,老霍還繡了兩個字......天啟。


在房間穿上大人款式的衣服,走出門去做一個蓋世英雄。


他看著銅鏡里的自己,然后深吸一口氣:你應付過比這兇險萬倍的場面,沒有什么,你已經成功了。


太陽升起的時候,外面的人已經把大街堵的水泄不通。天啟武院的門口,擠著的人幾乎都要把大門撞開了。這些人整齊的怕打著大門和院墻,高聲喊著:出來!出來!出來!


安爭走出房門的時候,杜瘦瘦他們已經收拾妥當。每個人身上都穿著黑色的院服,都很合體,就連杜瘦瘦都顯得很瘦了。雖然大家都沒有休息好,但每個人都顯得精神抖擻。


老霍慢慢的從門房走出來,然后伸手拉開了武院的大門。外面的人開始潮水一樣往兩邊分開,他們開始揮舞手臂:必勝!必勝!


他們當然不是因為感動,而是因為他們下了賭注。


一個絡腮胡的大漢朝著安爭他們喊:老子把錢都壓在你們身上了,就等著你們爆冷。你們要是敢輸了,老子就弄死你們。


安爭側頭,然后忽然一個沖天炮轟在那大漢的下頜上,直接把那個大漢砸的向后飛了出去。這一拳把那大漢砸的飛起來掉進人群里,也不知道把多少人砸倒。大漢的下頜被打歪了,牙齒掉了幾顆,滿嘴都是血。安爭看著那胡亂的人群,臉色平靜。在這一刻,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他們看著那十來歲的少年,忽然覺得這少年的眼神里那種睥睨如此的讓人敬畏。


這樣的大場面,以至于讓幻世書院里那些本來以為必勝的弟子都變得緊張起來。他們站在書院門口往安爭他們這邊看,因為人太多,也開始忐忑。一個書院弟子看著外面的人山人海,緊張的臉都有些扭曲:我們一定會贏的對吧......對面那些小東西只不過是虛張聲勢對吧?


沒有人回答他,因為這也是幻世書院的弟子們第一次遇到的場面。


大街上,數百個黑衣大漢將人群分開,動作稍微慢一些的人都被棍棒放翻。那些大漢兇神惡煞一樣,大街上的人全都往兩邊退,以至于不少人都被擠到了大樹和院墻上。黑衣大漢們將道路清理出來,然后簇擁著一個人往武院這邊走了過來。這個人,就是幻世長居城里賭場的老板,高三多。


安爭以前沒有見過這個人,總覺得會是一個粗獷的大漢。可看到這個人的時候安爭才發現,外界的傳言是多么的不可信。高三多一點兒也不粗獷,甚至不張揚。他穿了一件布衣,走路的時候不急不緩,步伐總是能讓身后的隨從跟得上。從氣質上來看,他更像是一個書生,身上沒有銅臭氣,反而有一股書卷氣。


小先生。


高三多看到安爭的時候微微頷首:第一次見面,我叫高三多。


安爭也微微點頭:請問有什么事?


高三多道:沒什么,只是想在比試之前,問問你們還有什么需要幫忙的沒有。


安爭回答:吵的厲害,所以有些焦躁。


高三多嗯了一聲,然后回頭:這大街上的人,誰再說話就割了舌頭,馬上割。


賭場的黑衣大漢隨即散出去吆喝,喊著誰再說話就割了舌頭。但這里聚集的人太多了,難免有些人聽不到或者故意起哄。那些大漢也不多話,看到一個起哄的就沖上去,直接從人群里拉出來,掰開嘴就要把舌頭割了。圍著的人立刻就散開了,一個個嚇得臉色發白。


安爭道:若是再喊,割了不遲。


高三多嗯了一聲:既然小先生發話了,那就暫且饒了他們,一會兒若是再有人喧嘩,也不用割舌頭這么麻煩,直接殺了就是。


大漢們轟然應了一聲,周圍再也沒有人敢說話。


還有什么我能做的?


高三多問。


安爭很認真的回答:還沒吃早飯。


高三多轉身:武院的小先生要吃早飯,去弄一些來,精致些,不要弄你們常吃的大魚大肉。你們這些人粗鄙慣了,找干凈些的鋪子,盡量多弄一些來。


上百個大漢呼啦一下子散出去,不用說也絕不是去買的。不過人多好辦事,十幾分鐘之后,大街上就擺了一張桌子,上面放了不少精致的小點心。而且那些大漢還在源源不斷的把食物運過來,很快桌子旁邊就堆了不少。


吃飯。


安爭淡淡的說了兩個字。


杜瘦瘦他們俯身:是,宗主。


宗主?


高三多愣了一下,然后沒忍住笑出來。他看到安爭看著自己,然后連忙解釋:別在意,我只是......沒忍住而已。


安爭也不理會,帶著杜瘦瘦他們三個坐下吃飯。然后安爭又讓杜瘦瘦招呼老霍和曲瘋子過來,天啟武院的所有人,居然就這么坐在萬人之中吃著早飯,而且還在很認真的點評著哪個好吃哪個不好吃。而在對面書院那邊,那些弟子已經緊張的身子都在發抖。


甄壯碧站在門口,覺得自己這邊氣勢上已經輸了。所以他有些惱火,一轉身:把大門打開,讓外面的人看看咱們書院的弟子是什么氣度。


書院的大門敞開,上百個身穿白色院服的弟子魚貫而出,在大街上站成兩排。甄壯碧從后面走出來,身后跟著這次比試的幾個弟子,其中就有陳舟。


說到底還是賭書院贏的人更多,他們看到書院的弟子出來,全都下意識的歡呼起來。然后看到那些黑衣大漢,又立刻閉嘴。所以場面對于書院這邊來說,稍顯尷尬。


吃飽了嗎?


甄壯碧抬起手指著安爭:吃飽了就過來打!


安爭拿起手帕擦了擦嘴,然后語氣平淡的回答:三場。


甄壯碧道:好,三局兩勝!


安爭搖頭:不,輸一場就算我們敗了。


他站起來,緩步走向甄壯碧:若不能三局全勝,我們自己滾出幻世長居。
V123210 發表於 2016-7-21 00:28
大逆之門 第四十四章 天啟宗曲流兮


曲流兒一直對自己很不自信,早晨出門之前,她猶豫了很久才換上那身老霍親自做的院服。因為,那是女款的院服,而不是和安爭杜瘦瘦他們一樣的長衫。


從小到大,曲流兒一直都是穿男孩子的衣服。曲瘋子知道,在幻世長居城這個地方怎么盡可能好的保護這個如同自己女兒一樣的徒弟。他害怕曲流兒受到傷害,所以他給曲流兮把名字改為曲流兒,讓她穿男孩子的衣服,都是為了讓她不那么惹人注意。


曲瘋子說,流兒流兒,這個名字就好像說你是個流浪的孩子,名字里把苦處都占了,所以你的命就不會苦了。


所以當她決定穿上院服的那一刻,她告訴自己,她不再是曲流兒了。


甄壯碧用輕蔑的眼神打量著那幾個孩子,然后忍不住冷笑:“作為你們的前輩,我還是要忍不住勸你們一句。你知道不知道,有句話叫自作孽不可活?我可以做主,如果你們愿意認輸的話,每個月只要有二十天來我書院做雜役,這場比試可以免掉。”


“免掉?”


高三多招了招手,兩個黑衣大漢抬著一把椅子過來,放在高三多身后。高三多坐下來,啪的一下把折扇打開,這個時候那一身的書卷氣蕩然無存,黑道大梟的江湖氣沛然而出。


“現在這個時候免掉,縱然你是書院的副院長說了也不算。”


他用折扇指了指四周圍著的人群:“你答應,他們不答應。今兒這事可以不死人,但勝負要出。”


甄壯碧愣了一下,心說高三多這是怎么了?以往高三多見到自己,總是會客客氣氣的說話,今天他顯然沒把自己放在眼里,這好像有點不太對勁。但甄壯碧轉念一想,至少幾百萬兩銀子砸進了這場賭局里,說不定會更多。為了這么大一筆銀子,高三多態度出現變化也情有可原。


“你在和我說話?”


但作為幻世書院的副院長,甄壯碧也沒把這位黑道大梟真的放在眼里:“老高,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高三多笑了笑:“涉及到了銀子,我什么別的身份都沒有,就是一賭鬼。所以如果有什么得罪了副院長的地方,別在意,雖然我是故意的。”


甄壯碧皺眉,可此時也沒閑工夫和高三多扯皮。他走到安爭身前,清了清嗓子之后問:“既然你執意要打,那就先把規矩說清楚。別說我不尊重你的意見,就按你說的辦。不管年紀大小,身在江湖,那么就要明白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男子漢大丈夫,立于世不外乎信義二字。你說了,你們輸一場就滾蛋,但這還不夠。”


“只要你們輸了,所有人跪下來朝著書院磕三個頭,然后爬出幻世長居城。是爬,不是走。”


安爭嗯了一聲:“那么你們呢,我們輸了爬出幻世長居城,你們輸了呢?”


甄壯碧:“哈哈哈哈,我們輸?我們會輸?好,既然是賭局就要都有賭注。如果我們輸了,幻世書院里的藏書樓向你們開放三天。”


安爭道:“沒人稀罕你們幻世書院的藏書樓,別說三天,你開三年我們都不進去。實打實的東西,我要靈石。如果你們輸了,我要二十塊下品靈石,一塊中品靈石,再加三十斤麒麟鋼。”


甄壯碧:“你瘋了?對賭就要同等分量。二十塊下品靈石一塊中品靈石,過百萬兩的賭注。再加上麒麟鋼有價無市,你們憑什么值這么多錢?”


高三多在旁邊說道:“話不能這么說,人家年紀小,但不證明人家沒錢啊。”


他又招了招手,一個大漢捧著一個小包裹過來。高三多把包裹打開:“這是小先生托人放在我這的賭注,我一直沒拿出來。下品靈石三十塊,中階煉器法門一本。不說這三十塊靈石,單單這本煉器法門,也是無價之寶。對應那三十斤麒麟鋼,你賺了。”


甄壯碧心里震驚,為什么高三多今天處處幫著武院的那些小雜碎說話?


安爭也愣住,不明白為什么高三多要幫助自己。他從沒有給過高三多三十塊下品靈石,更別說那本煉器的法門安爭猛的反應過來,看向老霍。發現老霍對自己微笑,然后頷首示意。他看到老霍張開嘴,沒出聲,但口型說的是一定要贏。


一瞬間,安爭覺得自己心里燒起來一把火。


他不知道老霍和高三多之間有什么關系,但在這一刻,他覺得不再是和杜瘦瘦他們孤軍奮戰。


“哼!”


甄壯碧轉身要走,因為他做不了這個主。


邱長晨從書院里走出來,啪啪啪的鼓掌:“高老板就是闊氣,佩服佩服。書院雖然比不得高老板財大氣粗,但也不能讓你們吃了虧。你們出三十塊下品靈石加一本無價的煉器法門,我這邊顯然占了便宜。這樣,我也出三十塊下品靈石,再加兩塊中品靈石,再加二十斤麒麟鋼。一共三十塊下品靈石,三塊中品,五十斤麒麟鋼,如何?”


高三多拍手:“不愧是大燕鐵流火的將軍,邱院長讓我佩服。那就這么定了,輸贏勝負,要公平公正。”


安爭道:“為勝負而不能分生死,所以誰若是殺了人,不管是不是失手,殺人者都要死。”


甄壯碧:“那誰敢保證,萬一不小心打死了人,難道還要償命?”


高三多道:“殺人償命怎么了?”


甄壯碧一擺手:“隨你,不許殺人就不許殺人,這本就是學生之間的比試而已。你們都記住了,對面的人怕死,你們出手的時候可千萬要輕著點。免得你們出手重了,人家哭訴說你們違反了規矩。看到沒,對面還有沒斷奶的小孩子,你們可別讓人家矯情以大欺小。”


書院的人哄笑起來,站在最前面那個弟子大聲道:“副院長你就放心好了,我們保證不打死他們。”


甄壯碧道:“那好,李虎,你就來打第一場。馮笑時,你打第二場。陳舟,你打第三場。”


那身高足有一米八體壯身重的李虎笑著應了一聲,大步走上來。不屑的冷哼一聲:“對面的小娃娃,哪個敢過來和我打?在下李虎,幻世書院的弟子,升粹二品。”


這人差不多有十**歲了,和武院這邊的孩子絕不是一個量級。


“我來。”


杜瘦瘦把衣袖挽起來:“我來和你打。”


剛往前邁了一步,曲流兒忽然伸手拉住杜瘦瘦的胳膊,然后上前一步:“我來。”


她深吸一口氣,走到大街正中,然后單手伸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天啟宗,曲流兮,升粹一品。”


這幾個字說的聲音不大,但清清楚楚。


天啟宗,曲流兮。


不是曲流兒,而是曲流兮。


她回頭看向安爭,然后笑了笑,那一笑有傾城之美。安爭在這一刻才發現,原來并不是只有自己足夠堅強。黑色長裙的曲流兮,在這一刻如此的美,動人心魄。


“你?一個女娃?”


李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你斷奶了嗎?斷奶了就去找個人家做媳婦啊,學什么藝!你這女娃生的還算標志,真打殘了你,連個男人都找不到了。趕緊滾,老子不和女人交手。”


“你憑什么看不起女人?”


曲流兮問。


李虎猖狂道:“因為你們女人弱!你們都是弱者!”


曲流兮肅然道:“打贏了再說。”


不等李虎出手,她居然主動沖了上去。


李虎大怒,他被一個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女孩子看不起,怒火騰的一下就燒了起來。曲流兮瘦瘦小小,比他矮了太多,也就才到他胸口而已。李虎的胳膊比曲流兮的腿還粗,兩個人從外貌上來看,根本不是一個重量級的。可是曲流兮卻絲毫也不畏懼,這種表現,在李虎看來是對自己的羞辱。


“不讓打死你,我就把你廢了,讓你做一輩子殘疾!”


李虎一腳踹向曲流兮的小腹,招式有些下三濫。他這一腳力量很大,以他的天賦,再加上本身力氣很大,所以升粹二品,拳腳之力能將石板打碎都不算什么。曲流兮好像一只繞樹飛行的蝴蝶,身子翩然一轉避開了那一腳。李虎一腳踹空,腳踩在地面上,咔嚓一聲把青石板踩碎。


曲流兮繞到李虎身后,腳在李虎的另外一條腿上蹬了一下,然后輕飄飄的起來,手掌啪的切在李虎的后頸上。


她性子仁善,沒有使用修為之力,不然這一掌足夠讓李虎吃不消了。曲流兮怪異的修為之力,這一掌能把李虎的脖子廢掉。但這只是比試,所以曲流兮留了情。


她一掌得手,身子向后飄出去,微微昂起下頜。


在她看來,勝負已分。


“小心!”


安爭忽然喊了一聲,曲流兮太心善了,她以為這樣就結束,可怎么可能這樣就會結束。


被打了一下,李虎勃然大怒。他一俯身搬起來一塊青石板砸了過去,不等那石板砸中,他腳下連環踢了四五下,地上鋪著的青石板接二連三的飛起來,朝著曲流兮沖了過去。曲流兮臉色一變,避開第一塊石板,身子如在花叢穿梭一樣,靈動異常,最后一塊石板來的太快,她只好推了一下。


可一接觸,那石板上的力量就把她震得向后退了出去。她的后背撞在墻壁上,臉色一陣發白。


“死!”


暴怒的李虎哪里還管什么殺人不殺人的規矩,一拳朝著曲流兮的臉砸了下來。他天生神力,又已經到了升粹二品,這一拳打中的話,曲流兮的頭都會被打爆。


曲流兮向旁邊一歪頭,那拳頭就砸在了她身后的墻壁上。轟的一聲,墻壁直接被砸出來一個大洞。碎裂的磚朝著里面飛出去,砸傷了不少圍觀的人。


曲流兮的眼神里閃過一抹厭惡,她雙手抓著李虎的胳膊,身子一繞就到了李虎的肩膀上,然后胳膊勒住了李虎的脖子。李虎一瞬間覺得窒息,向后抓,但就是抓不住。他不停的亂轉,臉越來越紅。


曲流兒蹲在李虎的后背上,胳膊死死的勒住李虎的脖子。李虎轉身,跳起來用后背撞向墻壁。曲流兮的身子在李虎后背上倒立起來,李虎后背撞墻,但卻絲毫沒有傷到曲流兒。不管李虎怎么瘋狂的掙扎,曲流兒的胳膊都沒有松開。


幾分鐘之后,李虎終于堅持不住了,身子重重的倒了下去,臉都憋成了青紫色。


曲流兮輕飄飄的跳到一邊,裙擺落下,翩然若仙。她看著倒地的李虎,然后抱拳:“天啟宗曲流兮,謝賜教。”
V123210 發表於 2016-7-21 00:28
大逆之門 第四十五章 兩場三場


作者:知白


在場的人誰都沒有想到,天啟武院的人居然贏了,而且贏的如此干脆利落。那個看起來如人熊一樣的壯漢李虎,在瘦瘦小小的曲流兮面前一點兒優勢都沒有表現出來。這是如此鮮明的對比,一個是嬌弱的女孩子,一個是壯漢,結果看起來很弱的一方極強勢的贏了。


當曲流兮的兩只腳輕飄飄的落在地面上,然后抱拳說了一聲“天啟宗曲流兮,謝賜教”之后,人群安靜了一會兒,然后就是一陣叫好聲。很多買了幻世書院勝的人,都不由自主的跟著喊。


這一刻,曲流兮的眼睛里煥發出一種自信的光彩。


安爭松了一口氣,看著曲流兮微笑。曲流兮也看向他,臉色微微泛紅。


胖子的手掌都拍紅了,喊的聲音最大:“小流兒,你真棒!”


曲流兮紅著臉走回來,小碎步的樣子可愛的一塌糊涂。


相對的,甄壯碧的臉已經扭曲的更難看了。這次比試他其實原本沒怎么放在心上,武院里的那些家伙沒有先生教導,而且也缺少修行的書籍功法,這樣的幾個孩子如果能贏的了他們書院精心教導出來的弟子,那才是怪事。但現在怪事發生了,他有些接受不了。


幾個書院的弟子上去將李虎抬回來,李虎因為大腦缺氧還處于一種半昏迷的狀態。曲流兮已經很留情面,不然切在李虎后頸上的那一掌刀足夠廢了他的。


“算你們僥幸。”


甄壯碧寒著臉對安爭說道:“人都有走運的時候,誰出門也沒準踩著狗屎。別得意,接下來還有兩場,而你們輸一場就算全敗。”


安爭聳了聳肩膀,連話都沒有說。


甄壯碧回頭:“誰來打第二場。”


陳舟看了看安爭沒動,所以看了站在身邊的馮笑時一眼。馮笑時似乎很懼怕陳舟,所以上前一步:“副院長,弟子愿意為書院出戰。”


甄壯碧點了點頭:“那好,不要再丟了書院的臉面!”


馮笑時抱拳:“副院長放心,我不是李虎那個笨蛋。”


胖子活動了一下肩膀,往前邁了一步:“這次輪到我了。”


他剛要上前,安爭忽然先一步邁出去:“我先來。”


胖子愣了一下,想說安爭你還沒有入品不能上去。安爭卻已經走到大路的正中,雙數抱拳。


馮笑時走到半路的時候看到是安爭上來,立刻猶豫了,他回頭看向陳舟,發現陳舟的臉也有些不好看。陳舟以為安爭會等到最后在出手,結果安爭先一步出來,他再想出來已經來不及。他皺著眉頭沉思了一會兒,然后對甄壯碧說道:“副院長,這一場讓我來打吧。”


甄壯碧拿了陳舟的好處,當然不會反對。可是坐在對面的高三多卻冷笑:“怎么,這是知道自己這邊的人不是對手,打算臨時換一個?我說甄副院長,這書院的臉面還要不要了?沐院長回來之后要是聽說了你這么糟蹋書院的臉面,只怕你的日子也不好過吧。這幻世長居城里就沒一個好人,大家什么品性都心知肚明,但我們都要臉啊。”


甄壯碧拍了拍自己的臉:“人再怎么著,也不能不要臉對吧。”


甄壯碧的臉色變幻不停,下意識的轉頭看向邱長晨。


邱長晨道:“這次比試是你主持的,我看著就是了,不過書院的臉面終究也要顧及。”


甄壯碧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可邱長晨發了話他也不敢不聽。所以他轉身看向陳舟:“你等下一場吧。”


陳舟還要說什么,甄壯碧臉色一寒:“閉嘴!”


陳舟的眼神里閃過一抹兇狠,可最終也沒敢上前。他不怕甄壯碧,他懼怕的是邱長晨。邱長晨是燕國鐵流火的副將,背后是整個燕國軍方。就算他接受了陳家暗中的力量,但根本沒有辦法和一個國家的實力相比。這個時候他如果當眾讓邱長晨下不來臺,邱長晨也必然不會讓他有好果子吃。


所以陳舟只能憤恨的看著安爭,眼神都能殺人。


安爭笑了笑,看向馮笑時:“可以開始了嗎?”


馮笑時有些忐忑,他猜測安爭是武院里最強的人,據說那幾個孩子都尊他為首,所以肯定是最難應付的。陳舟本來打算和這個安爭打,結果卻變成了自己和安爭打,馮笑時的信心一瞬間就沒了。可現在騎虎難下,他也只好硬著頭皮抱拳還禮:“在下幻世書院馮笑時,升粹二品。”


他其實有意示弱,心說反正自己肯定贏不了,所以還不如讓對方手下留情。他在不久之前已經感知到了晉升的到來,所以應該很快就要晉升為升粹三品。他今年已經十七歲,這種修為進度算不得很好,但也能排在中游水平。他比安爭高了半個頭,卻客客氣氣的說話,讓人覺得有些奇怪。那些下注買了書院贏的人,心里都開始發顫。


“安爭......”


安爭笑了笑說道:“尚未入品。”


這四個字一出口,一片嘩然。


“你......你說什么?”


馮笑時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對方既然是武院里那幾個孩子的頭頭,怎么可能尚未入品?剛才那個女孩子雖然說贏的取巧,但肯定已經入品了。安爭如果沒有入品的話,他是怎么讓其他幾個人對自己服從的?所以馮笑時第一反應就是,安爭在戲耍自己,他在開玩笑。


馮笑時道:“這位......師兄,咱們都是修行中人,比試的時候正大光明,不能說謊。”


安爭道:“我沒有說謊,我確實沒有入品。若是你不信,可以讓你們書院的先生過來試試我,看我是否說了謊話。”


四周圍觀的百姓議論紛紛,大家都不太相信安爭沒有入品。甄壯碧也不信,他大步走過來,然后伸手抓住安爭的手腕。那眼神里的意思就是,看我怎么拆穿你的謊言。可當他摸住安爭的脈門之后,臉色立刻就變了:“你......竟然真的沒有入品......哈哈哈哈,你居然真的沒有入品!”


“他居然沒有入品?還真是不知死啊,一個沒入品的人居然要挑戰升粹二品的修行者,也不知道是膽大還是白癡!”


“這次我的錢算是保住了,他也是自己作死。自己沒入品,卻還吹牛逼說什么三戰全勝才算贏。原來都是唬人的,是想嚇住對方嗎?”


“書院是什么地方,豈能隨隨便便被人嚇住?這下算是完蛋了吧,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看他怎么收場!”


人群里的聲音立刻就大了起來,全都是在嘲笑和譏諷安爭的。本來那些覺得自己賭注下錯了的人,頓時來了精神。他們全都跟著起哄,場面一時有些失控。而高三多也一臉疑惑的看向老霍,眼神里都是問詢的意思。老霍對他歉然的笑了笑,高三多無奈的搖了搖頭,自言自語了一句我的靈石算是打了水漂咯。


甄壯碧松開安爭的手,走到馮笑時身邊笑著說道:“一個沒入品的對手,如果你再不贏的話,那就真把書院的臉面丟光了。不過現在我也終于知道為什么他之前說比試不能殺人,原來是他自己怕死......哈哈哈哈,馮笑時,看你的了。”


馮笑時也笑起來,點了點頭:“副院長放心,我下手輕一些就是了,保證不打死他。”


而陳舟的臉色很復雜,他怎么都沒有想到,自己的對手居然這么弱。他給自己制定了幾個階段的計劃,第一個階段就是超越廢掉自己一條胳膊的安爭,好好的羞辱他。可現在才發現,自己早已經遠遠的把安爭甩在身后了。一時之間他心里五味雜陳,失望而又有些開心。


杜瘦瘦朝著那些議論紛紛的人群怒罵,但聲音顯得那么蒼白無力。他跑上來想阻止安爭,但安爭已經往前邁步:“請賜教。”


馮笑時捏了捏手指的關節,發出咔咔的聲音:“安爭,我佩服你的勇氣,但在我看來,這勇氣太傻了些。”


安爭也不說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馮笑時道:“那就不要怪我了,你自己小心點,保命要緊,萬一我拳腳不長眼的打傷了你,你可不能說我欺負人。”


他說完之后,忽然上前一步。他在幻世書院的弟子當中,實力也算是中上游了。之前的忐忑此時又已經一掃而光,壓力沒有之后的釋放,讓他出手更加的不留情面。他想故意羞辱安爭,所以向前一步,這一步卻跨出去三米多遠,直接到了安爭的面前,然后一個耳光扇向安爭的臉。


他出手不是為了傷安爭,而是為了羞辱。如果這個耳光被他抽上的話,武院這邊就真的沒法立足了。


安爭站在那,等到馮笑時的手掌快接近自己臉的時候才動。可是這一動,如盤龍升天。


安爭在逆天印里修行的時間,比杜瘦瘦他們都要長的多。因為安爭知道自己天賦差,所以必須讓體術更為強大。體術修行到了極致,是可以和升粹境界之內的修行者對抗的。他的手突然抓住了馮笑時的手腕,然后往自己懷里一帶。與此同時,他的雙腳往后發力,一瞬間就把馮笑時的身子拉了起來。


“前胸,中!”


安爭說這三個字的時候,拳頭在馮笑時的胸口打了十二拳,拳拳命中。


“小腹,中!”


安爭把馮笑時的身子拉平,馮笑時此時和地面平行,完全沒有反應。安爭的膝蓋抬起來,砰地一聲撞擊在馮笑時的小腹上。


“椎骨,中!”


馮笑時的身子還沒有落地,安爭的拳頭已經在他后背椎骨上打中了至少二十次。砰地一聲,馮笑時的身子拍在地面上,塵土立刻飛了起來。


“你太慢了。”


安爭俯身,雙手攥住馮笑時的腦袋然后轉過來,拳頭在馮笑時的眉骨上落了三次,立刻就打了對方滿臉血。


然后安爭起身,抓著馮笑時的一條胳膊一扭一帶,那胳膊便脫臼從肩膀上軟綿綿的垂了下來。他再抓住另一條胳膊,動作嫻熟輕巧,又是一扭一帶,另一條胳膊也抬不起來了。從安爭出手到將馮笑時放倒,不過三十秒左右的時間。


“我的天!”

有人驚呼:“他是沒有入品,但他的體術就算沒到最高層次,也差不多了。”

“怪不得他有恃無恐,這簡直就是完虐啊!”

安爭站直了身子,然后忽然朝著陳舟沖了過去:“第三場開始,天啟宗安爭,向你挑戰!”

陳舟愣了一下,然后獰笑:“來得好!”
V123210 發表於 2016-7-21 00:29
大逆之門 第四十六章 三炸


安爭沒有任何停頓的時間,放倒了馮笑時之后就朝著陳舟沖了過去:“天啟宗安爭,向你挑戰!”


陳舟本來還在失望,覺得自己第一階段的目標定的太低了些。他以為安爭會很強,有資格做自己的對手。但是當甄壯碧確定安爭沒有入品的那一刻,他心里的失落到了極致。羞辱這樣弱小的對手,顯然和心中的預期相差太遠了。而當安爭沖向他的那一刻,他的興奮重新回來了。


“來的好!”


陳舟喊了一聲,迎著安爭沖了過去。


安爭不能確定陳舟的實力如何,所以一出手就盡了全力,將速度上的優勢發揮到了極致。他沒日沒夜的在逆天印里練體,就是為了應付今天這個局面。他不能讓杜瘦瘦面臨危險,雖然杜瘦瘦已經入品,可杜瘦瘦缺乏實戰經驗,而且天賦和體質都算不上出色,萬一書院的人出手狠戾,杜瘦瘦十有八九應付不過來。


安爭的拳頭很快,快到了讓那些圍觀的普通人根本就看不清他的拳頭在哪兒。升粹二品巔峰的馮笑時,只出手一次就被安爭放倒,足以說明安爭的速度有多快。


可是當安爭的拳頭砸向陳舟的時候,陳舟卻根本沒有在意。


“你剛才說他慢,但在我眼里,你卻太慢了。”


陳舟一偏頭讓過安爭的拳頭,然后不屑的說道:“我本以為你會是我的對手,但沒有想到你竟然這么弱。就算你體術有成又如何?我早已經把你甩在身后。”


安爭心里一震......這個陳舟的進步怎么可能這么大。之前安爭廢掉陳舟手臂的時候,陳舟的實力比安爭差的很遠。可現在安爭的速度,在陳舟眼里居然不算什么了。這才多久,為什么陳舟境界居然提升了這么多?


一個答案瞬間就在安爭心里出現......丹藥。


陳舟這段時間一定大量的服用了丹藥,讓他的實力不斷的快速提升。陳舟得到了陳家暗中的一些力量,所以他有能力這樣做。更何況他本身的資質就不錯,再加上丹藥的輔助,所以境界一升再升。


“準備好被我羞辱了嗎?”


陳舟看著安爭獰笑:“就如那天你廢掉我的胳膊一樣。”


安爭:“早就知道是你了。”


陳舟:“知道又如何?”


兩個人保持著很近的距離,陳舟的嘴幾乎貼著安爭的耳朵輕聲說道:“我現在有一萬種法子讓你生不如死,看起來你會沒什么問題,那些人絕想不到你的五臟六腑都會被我震碎。等他們離去之后,你就會吐血而死。我會精確的控制著力量,讓你死的不會那么快。”


安爭向后撤身,然后一個鞭腿掃向陳舟的脖子:“打過再說!”


陳舟再次后撤,安爭的腳在他的脖子前面擦著經過。電光火石之間,陳舟一伸手抓住了安爭的腳踝,然后身子轉了半圈將安爭掄了出去。安爭的身子在半空之中硬生生的扭轉過來,雙手雙腳在地面上滑行了好幾米才停住。


“我的天!”


人群之中有人驚呼:“這個陳舟的實力好強,安爭的體術已經快要登峰造極了,居然一點速度上的優勢都沒有。依我看,這個陳舟的修為,至少也要在升粹五品以上了。”


“書院還沒有出現過這樣的天才,年紀輕輕就到了這個地步。體術到了極致確實和升粹境界的修行者交手,但前提條件是對方的體術不如自己才行。你們看,陳舟的體術速度完全不輸于安爭,而且好像更快一些。”


“是啊,這下武院這邊完蛋了,完全沒法打。”


“陳舟的實力這么強,就算安爭打他十拳二十拳都沒事。但是安爭只要被他打中一拳就完了,升粹五品以上的力量,一拳足以打爆安爭的肉身。”


陳舟很滿意四周這些人的議論,這一刻,之前被安爭廢掉了胳膊的那種羞辱一掃而光。他知道自己即將報仇,而且將把自己受到的羞辱十倍百倍的還給安爭。在數萬人的圍觀之下,眾目睽睽,他將完美的復仇。


“安爭,就算你跪下來求饒都沒有用處。”


陳舟猛的往前沖:“你不會得到我的饒恕。”


安爭身子往旁邊一翻避開陳舟的拳頭,然后掌刀切向陳舟的后頸。陳舟硬生生的扭轉身子,單腳支撐,身子斜著轉了一百八十度面對安爭。他一拳砸向安爭的腋窩,咔嚓一聲,安爭的胳膊就被震得的脫臼。陳舟有意要羞辱安爭,所以這一拳之后,他又伸腳在安爭的膝蓋后面蹬了一下,安爭的身子一個踉蹌往前摔了出去。


安爭右臂脫臼,身子向前撲倒的時候左手在地面上按了一下,然后一翻身站直了身子。


陳舟卻已經再次沖了過來,速度之快那些普通人的眼睛根本跟不上。他的腳蹬在青石板的地面上,咔嚓一聲將青石板踩碎,身子如出膛的炮彈一樣撞向安爭。只不過一個恍惚,陳舟的肩膀撞在安爭的后背上。安爭的身子往前飛出去,身體向后彎曲出一個令人頭皮發麻的弧度。


這一下若是換做普通人的話,腰椎只怕已經碎了。


安爭強忍著疼痛轉身,左手拖住右臂向上一推一掛,右臂歸位。


他啐了一口帶血的吐沫,心中的斗志如火一樣燃燒起來。此時他想起了自己上一次開始修行的時候,一次次的比試,一次次的拼殺,才有了后來小天境的修為。現在,這種熱血回來了,那火就在他的眼睛里燃燒。


“呦,身體不錯,居然沒有垮掉。”


陳舟輕蔑的看著安爭:“像你這樣的廢物不能修行,靠練體就算達到了極致又能如何?你終究只是個廢物,若是老老實實的去找個鏢局或者什么地方,做個護院鏢師還能賺錢養活自己。偏偏要硬往修行者的世界里鉆,你鉆的進來嗎?這個世界是公平的,不能修行的人,永遠都是弱者!”


安爭晃了晃胳膊,抹去嘴角的血跡:“你還沒贏。”


陳舟哈哈大笑:“還不死心?我看你硬撐到什么時候!”


他身子一動,劃出一道殘影。安爭向一側閃開,可那根本不是陳舟的本體。那是陳舟快速移動造成的假象,只有速度到了一定地步才會讓人出現這樣的幻覺。


陳舟在安爭移動避閃的方向等著,然后一拳砸在安爭的小腹上。


安爭的身子都彎了下去,小腹傳來的劇痛讓他在一瞬間有些眩暈。


“我說過,弱者就是弱者,不能修行的人永遠都是廢物。安爭,你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不該向我挑戰,那樣的話還能多活幾天。”


他單臂將安爭舉起來,然后猛的往地下一摔。


“夠了!”


高三多站起來:“他已經輸了。”


“他沒有!”


陳舟一轉身看向高三多怒吼:“他還沒有認輸!”


安爭掙扎著站了起來,然后帶著血的笑:“是啊,我還沒有認輸呢。”


陳舟身子一轉再次消失,瞬間出現在安爭的身后,然后一拳砸向安爭的后腦:“這一次,讓你生不如死。”


如果后腦被重擊的話,誰都知道是什么后果。


安爭閉眼,他現在的天賦太弱,眼睛跟不上陳舟的速度。所以只能憑感覺,感覺到的比眼睛看到的更為真實。


當陳舟的拳頭就要砸在安爭后腦的一瞬間,安爭身子猛的往前一壓,然后腳向后蹬了出去。陳舟的拳頭落空,身子向前傾,安爭的腳正踹在他的小腹上。陳舟疼的臉色一變,更為暴怒。他雙拳猛的下壓,狠狠的朝著安爭的后背砸下。


安爭的腳在后面勾著陳舟的腿一用力,陳舟的身子不穩,安爭趁機向后滑出去,然后一腳踹在陳舟的后背上。之前一秒他還在前面,后一秒他的腳已經在陳舟的后背上發力。陳舟身子向前跌跌撞撞跑了兩步,眼神里的怒火已經快要燃燒出來了。


居然被安爭擊中了兩次,對他來說這是不可原諒的挫敗。


此時已經沒有人呼喊了,圍觀的人群靜悄悄的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提著心看著,不管是買了書院贏的人還是買了武院贏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攥緊了拳頭。此時已經不是一場孩子之間的比試,而是男人之間的戰斗。安爭的不屈和斗志,讓每一個人都覺得心口發熱。


如果不是有人攔著,曲流兮和杜瘦瘦已經沖上去了。


高三多的臉色變幻不停,但依然對安爭沒有什么希望:“他已經盡力了,但實力相差太多。”


陳舟的身子往前跌跌撞撞的跑了兩步,然后猛的一回身,他的胳膊竟然在這一瞬間變得柔軟起來,化作了一條蟒蛇。


“化形!”


“我的天!中階功法化形術!”


人群再次沸騰了,一片驚呼。


那可是中階功法,價值連城。升粹之境的修行者不能使用修為之力化作體外之氣,所以這種改變肉身形態的功法,能大幅度的提升升粹境界修行者的戰力。陳舟的胳膊化作蟒蛇,瞬間將自己的攻擊距離加大了很多。


這一下安爭也有些措手不及,來不及反應就被那蟒蛇咬中。


陳舟的拳頭化作了蛇頭,五指就是蟒蛇的嘴。蟒蛇一口咬在安爭的小腹,牙齒深深的刺進了安爭的小腹之中。


“滾過來!”


陳舟暴喝一聲,然后一用力將安爭往自己這邊拉了過來。


可就在這時候,他耳朵里似乎聽到了一聲極為沉重的開門的聲音。就好像一扇巨大的青銅門,擦著地面被拉開了一樣。


陳舟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并沒有在意,他的左臂化作蟒蛇將安爭拽了過來。右拳抬起來化作熊掌,朝著安爭的臉抓了過去。這一下,足以讓安爭的臉血肉盡毀!


“住手!”


“你別動!”


高三多喊了一聲,想阻止。甄壯碧也喊了一聲,攔在高三多身前。


此時,誰也救不了安爭了。


可是安爭的嘴角,卻忽然咧開笑了笑:“謝謝你。”

他說謝謝你?

然后他的身體外面忽然爆開了一個氣團,砰地一聲,氣團朝著四周激蕩出去,圍觀的人群立刻就被炸開的氣震倒了一片。可這并沒有結束,氣團再次出現......一炸,人倒。二炸,墻塌。三炸,樹崩!

連續三次爆炸的氣團,非但將安爭周圍的人都沖擊的倒了下去,墻壁倒塌樹木崩斷,也把陳舟震得向后退。

而安爭,血糊糊的站在那,如一頭蘇醒的妖獸。
V123210 發表於 2016-7-21 00:30
大逆之門 第四十七章 識破


炸開的氣團,奇怪的青銅門拖地打開的聲音。

這一切都來的那么詭異突然,而血糊糊的安爭站在那,微微低著頭,就好像一頭即將蘇醒的妖獸。

當他抬起頭的那一刻,陳舟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好幾步。

安爭的那雙眼睛里,那是怎么樣第一種兇狠?

“謝謝你啊。”

安爭說。

謝謝?

為什么是謝謝?


陳舟愣住,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是他卻清晰的感覺到了安爭帶給他的威脅,放佛一瞬間自己的氣勢就被安爭壓了下去。


安爭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腹,那里一片血紅。之前陳舟的胳膊化作蟒蛇咬在他的小腹上,幾乎把小腹的肉都撕扯開了。此時他的傷口看起來如此的觸目驚心,血還在順著他的身體不住的往下流。


安爭緩緩舒了一口氣,然后居然笑的更燦爛了:“熟悉,舒服。”


他說了兩個詞,但沒有人理解是什么意思。


就在陳舟詫異驚懼的時候,安爭再次看向他:“怎么,不繼續?”


陳舟怒極反笑:“那就成全你!”


他腳下一點朝著安爭沖了過去,左臂化作的蟒蛇在半空之中兜了一個半圓,然后卷向安爭的脖子。右手化作的熊掌,直接拍向安爭的臉。蟒蛇的纏卷之力,巨熊的一掌之力有多大,幻世長居城里的人其實都很清楚。滄蠻山窮山惡水,什么樣的猛獸魔獸沒有?


安爭依然站在那,當蟒蛇卷到他脖子上的瞬間,他突然抬起手抓住了蟒蛇的身子,然后伸手往前一拉。原本陳舟就是沖向安爭的,此時被安爭拉了一下,速度更快。


他的熊掌拍向安爭的臉,安爭的右拳迎著打了出去。熊掌和安爭的右拳實打實的撞擊在一起,砰地一聲悶響之后,放佛時間都停住了,空氣也凝固了。緊跟著一個氣團在兩個人的手之間爆開,陳舟的胳膊立刻就被震的向后飛了蕩了回去,那熊掌被炸的血肉模糊。


他的身子向后退,但左臂還在安爭手里攥著。那蟒蛇的嘴不住的張開想去咬住安爭,但被安爭抓著就是無法掙脫。安爭往下一拉,然后一腳把蟒蛇踩住。陳舟的身子被拽回來,跌跌撞撞的跑向安爭。


安爭右拳從下往上轟出去,拳頭帶著風爆的聲音,一拳轟在陳舟的下頜上。這一拳陳舟的腦袋立刻向后仰了出去,身子往上飛起來。可他的左臂還在安爭的腳下踩著,根本飛不起來。他的左臂瞬間被繃的筆直,然后咔嚓一聲斷了......還是胳膊,還是安爭,還是那樣的場面。


陳舟的身子落地,后背撞擊在地面上的時候,他的嗓子里發出來一聲悶哼。


“你......你居然騙人,你絕對不是沒有入品!”


他像是看到了怪物一樣看著安爭,眼神里已經沒有之前的囂張和盛氣,只有驚懼。此時的他就好像當初第一次被安爭廢掉胳膊的時候一樣,又驚又怕,又怒又恨。當對安爭的恐懼回到他身體里的時候,他幾乎失去了繼續打下去的勇氣和想法。


甄壯碧的臉色也極為難看,剛才陳舟就要取勝的時候,高三多想出手阻止,但他阻止了高三多。


此時看到安爭將陳舟的一條胳膊廢掉了,高三多聳了聳肩膀又坐了回去,一臉的輕松:“你不許我阻止安爭打你家底子啊,那好我就坐著看好了。”


甄壯碧氣的幾乎肺都炸了,他猛的轉身看向安爭:“你違規了!”


安爭深吸一口氣調理自己才剛剛出現的修為之力,然后問:“為什么?”


甄壯碧張了張嘴,但卻說不出安爭違規了。難道要說安爭故意說謊?可他之前自己明明親自確定了,安爭根本沒有入品。現在安爭表現出來的實力,連他都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


“你......你說過點到為止,不能傷人!”


甄壯碧終于找到了一個理由,但說話的時候沒有一點兒氣勢。


安爭道:“他若認輸,可以不再打了啊。”


“我沒輸!”


陳舟扶著自己的斷臂站起來,咬著嘴角:“我還沒輸,我能殺了他,我一定能殺了他!”


甄壯碧嘆了口氣:“算了,你現在已經沒辦法出手了。你的胳膊被廢掉了一個,如果盡快找人治療的話還能為你接上,幻世長居城里有不少醫道的高手,我可以帶你去。書院里也有自己的醫官,也可以為你治療。可你如果再拖延一段時間的話,你的胳膊就真的廢了。”


“不對!”


一直站在一邊緊張觀戰的曲流兮忽然上前一步:“那胳膊有問題。”


所有人都看向地上的斷臂,等著曲流兮繼續說。


但曲流兮卻指向了陳爭完好的右臂:“是那條胳膊有問題,他之前化形,左臂可以完美的化作猛獸。但他的右臂不行,只有手掌部分完成了化形,而且胳膊的運動很生硬。他之前的攻勢,也一直以左臂為主,說明他的手臂很不自然。大部分都是右臂為主,當然不排除他是左撇子的可能。”


“但是,你們看他的右臂和肩膀連接的地方!”


眾人隨著曲流兮的指點看過去,發現了問題所在。剛才和安爭激戰的時候,陳舟右手化作的熊掌和安爭的拳頭對了一下。氣團爆開的時候,陳舟右臂上的衣服都碎了。此時能清晰的看到,他的右臂和肩膀連接的地方,有一條一厘米粗的淡紅色的痕跡。


“他的胳膊是換的。”


曲流兮大聲道:“前些日子,幻世長居城里不少人家的孩子都丟了,有的尸體被找到,無一例外,全都少了一條手臂。這個人之前的胳膊曾經廢掉過,所以現在答案已經出現......就是他擄走了那些孩子,然后一個一個的殺害,一個個的切下來手臂和他配,現在的這條手臂和他血脈相近但畢竟運轉還不自如。”


“殺了他!”


人群之中不知道誰喊了一聲,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怒吼。幻世長居城里沒有什么好人,但他們絕大部分人也不會下三濫到對孩子下手。他們都做過惡,但對于欺負孩子的人都嗤之以鼻。陳舟被點破了秘密,臉色已經變得慘白。他想否認,可是面對那么多人的怒罵,他居然沒能說話。


而此時在一座房屋的屋脊上,一身黑色長袍的陳少白坐在那,雙手托著下頜看著安爭:“有意思,真是有意思,看來我以前小瞧你了。早知道你不是個廢物,我還把鈴鐺留給你做什么,浪費了......”


他明明就坐在那,場中也不乏高手。像甄壯碧和高三多,都是須彌之境的強者,卻似乎一點兒也沒有注意到陳少白。他的黑袍,似乎隔絕了這個世界。


惡人當中也有孝子,兇徒之內也有慈父。況且這些圍觀的人群之中,就算沒有丟失了孩子的父母,也有這樣父母的親人朋友,所以怒火一下子就燒了起來。


“殺了他!”


“千刀萬剮!”


“幻世書院招收這樣的人做弟子,真是瞎了眼!”


“老子也作惡,但從來不禍害孩子,弄死他!”


聲音一浪高過一浪,人群不住的往前涌動。


高三多站起來揮舞了一下手臂:“都停下,讓我來問問他。”


那些黑衣大漢開始維持秩序,但這次顯然有些力不從心。高三多走到陳舟面前,臉色很沉:“真的是你偷走了那些孩子,然后殺了他們?”


陳舟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看了看自己的右臂。他環顧四周看著那沸騰起來的人群,忽然大笑起來:“一群惡魔卻在裝圣賢!你們這些人有什么資格質疑我?你們有什么資格談正邪?你們這些人,誰手里沒有染著血?你們現在的樣子,一個個都好像小丑,真惡心。”


高三多沉聲道:“看來你是認了,既然如此,那就問問幻世書院怎么處置你,畢竟你現在是書院的弟子。”


邱長晨對甄壯碧說道:“甄副院長,這個孩子是你招收進書院的,所以怎么處置你看著辦吧,我累了,幻世書院不能再丟人了。”


他說完之后轉身回了書院里面,站在高墻后面冷眼看著這一切。

甄壯碧有些左右為難,看了看高三多:“這個,現在也不能證明就是他殺了那些孩子對不對。就算是官府的人,想要定罪也要講證據。他現在只是有這個嫌疑,所以你們說處置他有些操之過急了吧。我看不如這樣,我先把他關起來,囚禁在書院之中。若是你們找到了證據,再來說也不遲。”

就在這時候,人群外面有兩個漢子扶著一對夫妻跑過來,那女子看到陳舟之后立刻就崩潰了:“那是我兒子的手臂,我兒子的手臂啊......手臂上有一個形似梅花的胎記,我記得清清楚楚。”

甄壯碧臉色一變:“你這個女人說話怎么如此不負責,這世上之人萬萬千千,胎記又不是你兒子獨有的東西。”

“幻世書院包庇殺人魔鬼!”

“幻世書院要負責!”

這些聲音此起彼伏,甄壯碧卻根本不理會:“我說了這件事是書院的事,他若真的是那個殺了孩子的人,我自然會處置。但你們現在這樣鬧也是毫無道理,有了證據再說。”

之前邱長晨說幻世書院不能再丟人了,甄壯碧以為是他要維持書院的地位,所以堅決不能承認書院的弟子是殺人惡魔。忙著應付,他也沒有看到邱長晨越來越陰沉的臉色。

“都閉嘴!”

陳舟大聲喊道:“你們這些賤民!你們卑賤的逃離了大世界,屈辱的生活在這個叫幻世長居的破地方。你們連面對生存的勇氣都沒有,現在仗著人多才敢吶喊幾聲。你們在我眼里,都和蛆蟲一樣低劣惡心。我告訴你們,想殺我?哪有那么容易!”

他猛的抬起頭高呼:“你們那幾個人都聽著,如果我有事,你們的蹤跡就會被我的人暴露出去,你們都是有無數仇家的人。只要我死了,你們誰也別想好好活著!”

房頂上,陳少白微微皺眉:“以前倒是低估了你,居然懂得借勢。當初為了保護我才有了陳家,為了保護我才有了那些人,現在他們卻不得不來保護你......陳七,你讓我刮目相看了。不過,你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他的話才說完,一條巨大無比的手臂突然從遠處探了過來,出現的毫無征兆。那手臂之大,無法想象。一只手伸出來就足有上百米。

這只大手抓向陳舟,然后有個沉悶如雷的聲音出現:“我再幫你一次,自此之后,兩不相欠。”
V123210 發表於 2016-7-22 00:12
大逆之門 第四十八章 追殺


那條突然出現的手臂驚了每一個人,就算是高三多和甄壯碧這樣須彌之境的強者都有些臉上變色。之前陳舟使出化形術的時候高三多就覺得有些不對勁,現在確定陳舟背后果然有高人指點。這個人的化形術,也不知道比陳舟高明多少。


“在我地盤上撒野,你問我了嗎?!”


高三多將折扇啪的打開,然后往天空上一指。


十幾根扇骨從折扇上脫離出去,精光四射。那些扇骨在天空上變得越來越大,最后形成了十幾柄奪目耀眼的長劍。這些長劍在半空之中轉了半圈,漂浮在那,劍尖都遙遙指著指著那條巨大的黑色手臂,蓄勢待發。


隨著高三多手指的方向,十幾柄長劍化作流光刺了過去。那劍帶著破空之風,極為凌厲。


這就是須彌之境強者和升粹之境修行者的區別,須彌之境的修行者,非但可以化出體外之氣,還可以以氣御寶。到了須彌之境九品,殺人于二十里外也不是什么難事。十幾柄長劍流光溢彩,直撲黑色手臂。高三多雖然知道那手臂的主人實力很強,但他在幻世長居城也是響當當的一個人物,自然不能認慫。


相比之下,甄壯碧就顯得膽怯多了。


“幼稚。”


那沉悶的聲音再次出現,然后大手一揮。黑色的長滿了卷曲毛發的手掌拍在那些長劍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所有的長劍都被掃蕩了出去,竟然連那手的皮毛都沒能攻破。長劍被巨力掃飛,有的飛進人群刺中了來不及逃走的圍觀者,有的刺穿了大樹,有的釘進了墻壁之中。


高三多愣了一下,然后暴怒:“瞧不起我?你也不過是個縮頭的烏龜,連真身都不敢現出來!”


他的手猛的一揮,將折扇扔了出去。扇面飛上半空后驟然展開,形成了一面能有數百米長的畫卷。畫卷迎風而抖,極為壯闊。高三多腳下一點,身子升空而起踩在扇面上,然后向前一指。扇面向前卷了出去,片刻之后就把那條黑色的手臂纏繞的結結實實。


高三多跳上手臂,然后雙手往下一壓:“給我破!”


之前被崩飛了的長劍全都飛了回來,重新聚集在半空之中,然后迅速的刺落。扇面緊緊的裹著手臂,手臂扭動著的樣子像是一條七彩斑斕的大蟒。十幾柄長劍帶著流光而來,然后噗噗噗的刺進了手臂之中。


高三多面露得意之色:“現在我就廢了你的手臂,讓你露出真身!”


“幼稚。”


那聲音出現,說了一模一樣的兩個字。


然后砰地一聲,手臂上的扇面就被崩開。雖然扇面沒有撕裂,但出現了很多口子。十幾柄長劍也飛了出去,旋轉的往外飛的樣子好像是發光的風扇一樣。高三多也被手臂上的巨力震起來,落在地上的時候踉蹌了好幾步才勉強站穩。他低頭看了看飛回來的扇面,已經破損的十分厲害。


這次被崩飛的長劍沒能再次飛回去,而是都變回了扇骨,掉在四周。


高三多臉色有些發白,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噗的噴了一口鮮血。


陳舟哈哈大笑:“你們這些廢物,倒是有誰能阻止我離去?安爭,我說過,我早已經遠遠的把你甩在身后。就算你僥幸今日勝了我,還是必死無疑!”


他伸手指著安爭:“給我殺了他,咱們兩不相欠!”


天空之中似乎有人嘆息一聲,然后那大手就朝著安爭的頭頂拍了下來。那手掌太大,可覆蓋百米,而且落勢又快,以安爭現在的實力是斷然避不開的。而曲流兮和杜瘦瘦都在他身邊,安爭若是出事,三個人一起死。陳羲忽然抓住曲流兮往外扔了出去,與此同時一腳踹在杜瘦瘦的屁股上:“走!”


做完這兩個動作之后,他才開始往一側避閃,顯然更是來不及了。


眼看著沖出去二三十米,手掌已經落下。


坐在房頂上的陳少白臉色微微一變,罵了一句白癡。然后他單手結印,說了一聲“出”。


叮當的一聲,安爭懷里的青銅鈴鐺忽然自己飛了出來,然后迅速的變大,形成了一口銅鐘似的扣在了安爭頭頂。手掌重重的拍落,百米之大,轟然落地。


百米范圍之內,所有來不及逃走的人全被拍死,青石板碎裂成了粉末。有幾棵大樹直接被拍成了木屑,院墻被颶風吹的向外面飛出去。碎石和塵土一瞬間就激蕩起來,昏天暗地。誰都知道,這下安爭算是完了。連須彌之境強者的高三多都不是那手臂的對手,更何況是安爭?


每個人都隱隱約約聽到了一聲凄厲的慘叫,看到這一幕的人全都驚恐的張大了嘴巴。


可是這一聲慘叫不是來自于安爭,而是那個手臂的主人。等到塵煙差不多散去的時候人們才發現,那手掌上居然破了一個血洞!


一個形似銅鐘的東西矗立在那,而安爭已經不見了。手掌拍在銅鐘上,銅鐘直接把手掌刺穿了一個洞。這條手臂的主人慘叫了一聲,緊跟著就是聲音發顫的喊:“鈴鐺......為什么他會有鈴鐺!”


擋住了巨手的一擊,青銅鈴鐺重新變成了原來的大小,繞著安爭飛了一圈,然后嗖的一下子飛出去不見了。就在眾人和安爭都詫異的時候,很遠的地方傳來一聲悶哼,然后一個蒼老的人影從人群里飛出來,狼狽而逃。


“那是誰?”


有人疑問。


“像是南山街上經常含眼淚修補瓢鍋的廢物九?”


“天哪,難道他就是傳說中一雙手能改天換地的鬼手九爺?”


“如果是他那就明白了,是他為陳舟換了手臂。鬼手老九做事太兇狠,以至于被正邪兩道追殺,想不到居然隱藏在咱們幻世長居城。據說他在很多年前就已經突破了須彌之境,看來傳聞是真的。高三多那種實力,打不過他也是情理之中。”


“若真是鬼手老九的話,那么安爭是誰?那個鈴鐺是什么?”


“一個才剛剛修行的孩子,為什么會有那種寶物?那可是能自動護主,而且擊敗了鬼手老九的寶物,說不得是金品,甚至極有可能是紫品的至寶!”


“好東西啊,真是好東西。”


聽到這些話,武院的人心情都有些沉重。他們都很清楚,就算這次度過一劫,以后的日子只怕也不會過的舒服了。那青銅鈴鐺救了安爭,卻也會為安爭招惹來無數的起了貪欲的惡人。曲流兮和胖子跑回安爭身邊,問安爭有沒有事。


安爭搖了搖頭:“我沒事。”


杜瘦瘦上上下下的看,確定安爭沒事之后才松了口氣:“嚇死我了,你沒事就好。”


曲流兮伸手為安爭診脈,然后也放松下來:“沒什么大事,只是剛才和陳舟激戰的時候外傷不輕,我先幫你包扎止血。”


她快步跑回去取了藥箱,然后為安爭將傷口處理。


此時,那一道青色的流光仍然在追擊著鬼手老九。看起來鬼手老九已經很老很老了,可速度依然快的令人咋舌。但他不管往哪個方向逃,青銅鈴鐺都始終追在他身后。幻世長居里,鬼手老九不斷的閃現在房屋之上,而他所到之處,青銅鈴鐺隨之而來。


“你說話不算!”


鬼手老九一邊跑一邊凄厲的哀嚎著:“你說過就此兩不相欠!”


聽到這話的人紛紛看向陳舟,而陳舟也一臉的發懵,似乎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他只是知道了一點陳家的秘密,但根本不知道這秘密背后的秘密。在他看來,鬼手老九已經是一個人可以平趟幻世長居的高手,誰想到會被一個看起來不起眼的青銅鈴鐺追殺的如此狼狽。


屋頂上,一身黑袍的陳少白笑起來自言自語:“小陳七啊,你根本不知道陳家的存在是為了什么,你也不知道你爹為什么能成功。陳家既然能收攏到鬼手老九這樣囚欲之境的修行者,難道會被你爹那個升粹之境的人滅掉?我只是有些失算,沒想到你這樣一個孩子,居然能有那么深的算計,先一步跑去翻出來一些陳家的秘密收為己用......可惜,你永遠也接觸不到更深層次的秘密。”


他站起來,看了一眼安爭:“有意思的人,千萬別那么快死,咱倆還沒兩清呢。”


說完之后,他轉身離去,身子化作一抹虛影后消失不見。


青銅鈴鐺在追殺鬼手老九,陳舟一個人站在那發懵。一會兒之后,人們反應過來紛紛朝著他沖:“打死他!”


“打死這個畜生!”


數不清的人群涌向陳舟,他瘋狂的大喊著讓人出來幫他。有些暗中藏著的手下沖出來想趁亂把他帶走,但是很快就被圍住暴打。陳舟不斷的殺人,但最終還是被人群淹沒。地上倒了一片的尸體,有陳舟的手下有其他人,還有陳舟自己。人們的怒火全都發泄在他身上,尸體都沒能保存。


“那是什么啊。”


杜瘦瘦指著遠處快速移動的流光問了一句。


安爭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那是你的東西,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那東西是我撿到的,我只是覺得青銅鈴鐺挺好看的想給善爺掛脖子上,沒以為是什么寶貝。”


“你這氣運還真是逆天,隨便都能撿到寶貝!”


杜瘦瘦拍了安爭一下,安爭疼的一咧嘴。曲流兮急切道:“你輕些。”


杜瘦瘦訕訕的笑:“知道了知道了,輕些輕些......”


他那手指頭在安爭肩膀上輕輕戳了一下:“這樣夠不夠輕?”


安爭嘆道:“你是真賤......”


遠處,鬼手老九終究太老了些,最終還是被青銅鈴鐺追上。鈴鐺從他的后腦撞了進去,從前額撞出來,頭顱砰地一聲在半空之中爆開了。尸體從高處墜落下來,摔成了肉泥。


青銅鈴鐺化作流光飛回來,在安爭周圍繞了幾圈,然后飛到安爭的面前。安爭伸出手,那小鈴鐺隨即落在安爭的手心。


此時,四周的人不由自主的圍了過來,很多人的眼睛里都放射出貪婪的光。
V123210 發表於 2016-7-22 00:13
大逆之門 第四十九章 謝謝和不客氣


安爭的傷倒是沒有什么大礙,都是外傷,以曲瘋子的醫術都能治好,更別說已經青出于藍的曲流兮。他小腹上的口子看起來那么猙獰,不過縫合之后就顯得乖巧多了。這是杜瘦瘦的原話,也就他能用乖巧來形容那一條條縫合之后留下的痕跡。


那些覬覦青銅鈴鐺的人終究沒有敢隨便出手,鬼手老九是囚欲之境的強者,輕而易舉的酒杯鈴鐺滅掉了,他們那些人誰還敢胡亂造次?就算他們貪,但他們也不至于傻到直接沖上去搶。誰也不會懷疑,那天如果有一個人敢上去直接搶安爭的鈴鐺,那個鈴鐺就能在幻世長居城里殺一個血流成河。


曲流兮為安爭換了藥,看了看傷口竟然已經愈合的很好了。


你的體質好像發生了些變化。


曲流兮有些疑惑的說道:傷口愈合的速度太快了,快的有些超乎想象。


安爭裝作緊張的問:好事還是壞事?


曲流兮笑了笑:最起碼現在看起來是好事。


安爭抬起手揉了揉曲流兮額前的劉海兒:那不就沒事了,別擔心。


杜瘦瘦在旁邊看的一愣一愣的,有些不服氣:憑什么你就可以揉她頭發,她好像個小貓兒似的那么乖巧。憑什么我上次扯了扯她的辮子,她就把我揍的跟孫子似的,憑什么?


曲流兮臉一紅,轉身跑開了。


安爭也醒悟過來,心里頓時覺得有些愧疚。他居然忘了,若是對自己喜歡的人,女孩子溫柔若水。若不是那種男女之情的喜歡,隨便是誰,動女孩子的頭發試試,立刻打的你不知道東南西北。


杜瘦瘦在安爭身邊坐下來,老氣橫秋的說道:小爭爭啊,有件事我必須和你說一下啊。雖然我知道你是為了保護我,但以后還是別搶我該干的事了行不行。好歹我也是個修行者了,如果連打架這樣的事你都替我干了,那修行還有什么意義呢?修行不打架,不如回家賣紅薯。


安爭:不押韻。


杜瘦瘦:我想想......修行不打殺,不如回家賣地瓜?什么什么啊,我跟你說正事呢!


安爭:好好好,以后該你打的架,我絕對不搶就是了。


杜瘦瘦點了點頭:這才像話,雖然你是我們的宗主,我們要聽你的,但是你也要講道理對不對。俗話說有理走遍天下,沒理不如回家賣地瓜......


安爭噗的笑了一聲,就連趴在他懷里睡覺的貓兒都睜開眼看了看他。


最近善爺越來越愛睡覺了。


杜瘦瘦伸手把貓兒抱過來,貓兒嫌棄的扭動了兩下,隨即屈從于胖子柔軟的肚腩。


我去,你真的把鈴鐺掛善爺脖子上了啊。


杜瘦瘦看到貓兒脖子上的青銅鈴鐺,立刻就驚訝了:那可是一件大寶貝啊,你居然就這么掛在善爺脖子上了。要是善爺跑出去玩,被人抓了怎么辦?


安爭笑了笑:你見過善爺跑出去玩嗎?善爺十二個時辰除了吃飯,都在睡覺。我掛善爺脖子上,正是因為善爺的眼睛一旦被人發現了,那些人的貪欲會更大。青銅鈴鐺只是一件寶貝,但善爺能發現寶藏。


杜瘦瘦:也是,善爺算是天下第一奇喵。


貓兒瞇著眼睛叫了一聲:喵


似乎是在回應胖子對它的夸獎。


杜瘦瘦哈哈大笑:真嘚瑟。


他低頭看著那青銅鈴鐺:這玩意真神奇,一個不起眼的小鈴鐺,怎么就這么厲害。據說那個老頭叫鬼手老九,在江湖上兇名昭著。傳聞這個家伙做事只看有沒有利益,從來不管什么人。所以黑白兩道對他都很惱火,一直在追殺他。那家伙有一雙了不起的手,能改變自己容貌,所以一直隱藏的很深。想不到這次因為咱們武院的事,把他給陷進去了。


安爭點了點頭,雖然相對于之前安爭在明法司辦的那些大案來說,鬼手老九在他眼里只是個小人物。可在幽燕十六國這樣的地方,鬼手老九確實算的上大惡之徒。幽燕十六國和大羲完全沒法相比,大羲就是一頭龐然大物,幽燕十六國加起來也比不上大羲這頭兇獸的一根毛。


如果不是這幽燕十六國所在的地方太過疲敝,大羲的軍隊隨隨便便碾壓過來,就能讓十六個小國蕩然無存。


老霍顫巍巍的從外面走進來,一邊走一邊咳嗽,像是受了風。杜瘦瘦連忙起身,扶著老霍坐下:霍爺,看你咳嗽我提心吊膽的。


老霍笑:放心,咳嗽這么多年來,咳不出來肺。


杜瘦瘦道:不不不,我是怕你咳的崴了脖子。


老霍:滾。


杜瘦瘦:得嘞,這就滾,知道你和安爭有話說,我去修行了。


他抱著善爺走出房門,然后又把房門關好。


安爭坐直了身子抱拳:還是得謝謝您,若不是您照應著,那天就完了。


老霍搖頭:和我有什么關系,是那鈴鐺救了你。


安爭道:若沒有您老找了高三多,那場比試指不定出什么風波。對了,您和高三多是什么交情?


老霍道:沒有什么交情,只不過他那把扇子是我星品樓做的東西。名為山河扇,其實品相不錯,若是有緣人用能發揮出紅品寶物應有的力量。但高三多天賦太差,能有須彌之境的修為已經是極限了,所以那扇子在他手里,也就是個白品的威力。你也知道,煉器的人看到法器被糟蹋,就會忍不住,所以第一次見到高三多的時候我忍不住多了幾句嘴。


我幫他把山河扇改了改,以前他只能用出三根扇骨,我改過之后他可以用十三根,所以對我有幾分謝意。


安爭點了點頭:也是個恩怨分明的漢子。


老霍道:這幻世長居城魚龍混雜,什么樣的人都有。有高三多這樣名聲很臭但實則俠義心尚存的家伙,也有甄壯碧那樣名聲不錯實則一肚子壞水的敗類。所以千萬不要小看了幻世長居城,這地方就是個小世界。


安爭道:一開始真的沒有把幻世長居城看的有多重,那次從滄蠻山回來,我就知道是自己眼拙了。


老霍嗯了一聲:我來是想提醒你,你的青銅鈴鐺已經招惹了是非,想要奪寶的人只怕不會少。只不過那些人現在還都在觀望著,誰也不確定你身后是不是有什么大修行者撐著。還有就是他們忌憚那青銅鈴鐺的威力,誰都不愿意做第一個出頭的。但他們的耐心很快就會消耗光,早晚會有人第一個坐不住。


安爭道:我也在想,是不是搬走,以咱們現在的力量,在幻世長居城擋不住那么多人的貪欲。


老霍道:也別急著搬走,這幻世長居城里縱然有的是高手,但那些真正隱居的人是不會對你青銅鈴鐺動貪念的。以青銅鈴鐺的實力,擊殺囚欲之境的修行者也不難,所以自保問題不大。


安爭:那好,就先看看情況。


老霍沉默了一會兒后繼續說道:青銅鈴鐺是魔器,一般來說,白品的法器能夠讓囚欲之境的修行者發揮到極致的威力。青銅鈴鐺輕而易舉的殺了鬼手老九,所以這鈴鐺最不濟也是紅品,而且是有自主攻防意識的魔器。我對魔器不熟悉,推算著鈴鐺最少也是金品,或許會是紫品。


以你小子這逆天的氣運,怕是紫品的可能更大。看看你現在得到的東西,哪件不是紫品?所以我怕你有些驕傲拿紫品的東西不當回事,你應該知道,就算是大滿境那樣的罕見修行者,手里也未見得有一件紫品的法器。紫品的東西,基本上都被那些近乎站在修行巔峰的小天境修行者霸占了。


他拿起酒葫蘆喝了一口,然后緩緩說道:傳聞普天之下,紫品法器一百九十九。算上我逆天而行,耗費三十六年之功和整個星品樓的資源才打造的逆天印,也不過兩百件。況且,逆天印和真正的紫品法器比起來,還是差了不少。所以,逆天印算是紫品下的法器。


你得到的紅鸞簪,也算是紫品下。但你手上戴著的那東西......十之七八算是紫品中甚至紫品上的至寶。說到這個東西,我想問問你身體有何不適?


安爭搖頭:沒有,這次恢復的很快,絲毫也沒有覺得氣血虧損。


老霍點了點頭:那就好,那就好,看來那東西上真的沒有詛咒。血培珠雖然不是魔器,但也是法器之中最邪門的了。你還是要小心,我說過你這氣運太奇怪了,非紫品法器不找你,真要是出事,恐怕誰都幫不了你。


安爭笑了笑:其實這事能嘚瑟了。


老霍也笑:廢話,這事要是再不能嘚瑟,就沒值得嘚瑟的事了。你自己看看,紫品下的逆天印和紅鸞簪,雖然不能發揮本來的力量,但那也是紫品啊。疑似紫品的青銅鈴鐺,血培珠手串,你現在身上已經有四件紫品法器了。天下不過二百,你一個人占了四件,可以非常嘚瑟。


他低頭看了看安爭的血培珠手串:你現在已經入品,而且如果我沒猜錯,你是直接到了升粹三品吧?


安爭點了點頭:是。


老霍道:就沒見過你這樣的怪胎,之前丹田氣海不通暢,連入品都艱難。一旦入品,直接連升三階。你說小七道是個不世出的天才,我看你也是。現在你入品了,以后就可以進逆天印里好好修行。而且,我也可以試試,能不能把藥田從珠子里移出來放進逆天印里。


安爭點了點頭:有勞前輩了。


老霍仔仔細細的看了好一會兒,然后伸手在珠子上摸了摸,眉頭皺的越來越深:不對啊......明明這珠子對你血氣吸收的量大了不少,為什么你一點感覺都沒有?你看,這珠子上的血星更亮了,也大了些。


安爭看了之后才發現這變化,之前他完全沒有在意。


是了!


老霍忽然一拍腦門:我怎么忘了這個......你這珠子,有一顆專門用來放了藥田。珠子一邊從你身體里吸血,一邊又從藥田吸收藥氣為你補身,兩邊中和,所以你才會安然無恙。妙,妙,當真妙!


安爭想到滄蠻山深處那位干尸老前輩,心里說了一聲多謝。


滄蠻山深處,那水晶棺里的干尸此刻卻變得不同。與安爭首次見到的時候相比,他看起來已經不是一具干尸,皮膚恢復了不少水分,看著雖然還很難看,但沒有那么干癟。


當安爭說多謝的時候,那老者嘴角微微挑了挑,說了聲不客氣。


若安爭知道的話,說不定能嚇得起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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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