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歷史] 極品駙馬 作者:蕭玄武 (連載中)

 
V123210 2016-7-24 11:35:2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04 231385
V123210 發表於 2016-10-23 13:04
第150章 王室遺胄

    熱水噴淋美人侍浴,薛紹有段日沒有享受過這種驕奢的生活了,身體很放鬆,心情也隨之鬆馳了下來。

    琳兒始終有些緊張不適,既是出於女性天生的羞澀,又有一點惶恐不安於兩人的身份懸殊。她單膝跪在池,另一膝蓋撐著薛紹的小腹支起他飄浮在水的身體,雙手為他擦背按摩,始終大氣也不敢喘。

    該發生的終究是要發生,一切順其自然。

    至此,琳兒心裡踏實了,還有一種重獲新生的歡愉與慶幸……這種感覺,非外人能懂。

    在池水跪了不過片刻,琳兒挪到了薛紹的身邊,小心翼翼溫柔倍至的幫他清洗身體。

    她的眼神,凝固在了殘餘的絲絲的血痕之上。

    “公,從今天起,琳兒就是一個婦人了。”

    薛紹微然一笑,“疼嗎?”

    “不疼。”

    “說謊。”

    “一點點,能忍。”琳兒小聲說道,“公不必過分憐惜,琳兒是奴婢,從小習武吃慣了苦。這一點點痛真不算什麼。”

    “我沒那麼好心,不會誰都去憐惜。”薛紹說道,“現在你就是我的女人了,也後也一直都是。”

    “琳兒拜謝公!”琳兒頓時激動不已,條件反射似的就要磕頭,差點一頭扎進了水裡。

    “我看你怎麼拜?”薛紹笑道,“好了,不必多禮。早些洗完好去吃飯。我餓了。”

    “是,公!”

    琳兒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的,斗然變得非常之激動與興奮,下體的撕裂之痛都被拋到了腦後。

    洗浴罷後,二人穿好衣袍到了房間,老僕人將飯菜取來,掩門而去。

    薛紹入席就飯,琳兒跪坐在他身後用乾毛巾為他擦拭頭上的水漬,又用竹夾燙石與牛角梳幫他把頭髮燙幹梳直。

    薛紹覺得很麻煩,要是能留個板寸小平頭多省事。但是身體髮膚受之於父母,這種事情在大唐來說顯然是行不通的。

    “好了,差不多行了。”薛紹道,“你肯定也餓了,來和我一起吃飯。”

    “奴婢不敢!”琳兒連忙道,“同牢而食,惟有正妻才能。”

    牢,是指祭祀用的犧牲。新郎新婦在洞房之夜敦夫婦之倫並且同吃一味犧牲祭品,這意味著夫妻二人從此合而為一,共命運同尊卑,這是很嚴肅的封建禮制。當然,這種待遇只有正妻才有,側室小妾也好在外拈花惹草也罷,那都不能被稱之為“敦倫”,只能叫做野合。

    薛紹不由得笑了,“你這個媵御,倒是很懂禮制。應該是在宮裡專門學過的吧?”

    琳兒答道:“至從天后娘娘指派琳琅姐妹做了公主的親隨,我們就一直在尚寢局跟隨彤史學習。”

    “彤史?幹什麼的?”薛紹好奇的問道。

    琳兒面露一絲尷尬之色淺然一笑,說道:“尚寢局專門負責安排天燕寢臨幸嬪妃這些事情,彤史負責記錄嬪妃進御的次數和天葵的日。”

    薛紹一聽就笑了,看來這彤史很重要,萬一皇帝臨幸妃嬪卻遇到她來大姨媽,肯定會相當的鬱悶!

    “除此之外,彤史還負責教習……房之術。”琳兒小聲的說道。

    “哦,我說呢!”薛紹哈哈的笑,“媵御果然是訓練有素嘛!”

    “公取笑了……奴婢很笨,沒能將公服侍得舒坦。”琳兒低下頭,聲音很小臉紅成了一片。

    薛紹笑了一笑,“這不是還有機會嗎?”

    琳兒噗哧一笑更不敢看薛紹了,小心的道:“奴婢今後就是公的人了,但憑公驅使,做牛做馬都是份內之事。”

    “琳兒,記住我那句話。”薛紹說道,“就算全天下都不把你當人,你也要把自己當人。”

    琳兒略微怔了一怔,很正式的拱手應諾,“是,公。”

    薛紹拍了拍手,“我吃飽了,剩下的全歸你。快吃!”

    琳兒看了一眼,滿桌的好酒食一半沒有動,猶豫不決。

    “我命令你吃。”

    “多謝公……”琳兒這才坐到了餐幾邊,將所有的葷菜都挪放到了一邊。

    豬牛羊三牲供奉,琳兒還是不敢與薛紹“同牢而食。”

    薛紹搖頭笑了一笑,說道:“琳兒,你姐妹二人從小就在宮裡長大嗎?”

    “是的公,我們生都是生在宮裡。”琳兒撕著一張烤餅慢慢的吃,說道,“其實,我姐妹二人是新羅婢。”

    新羅婢與崑崙奴,一直都是大唐的富貴人家,爭著搶著要的異邦男僕與女婢。有那麼一個傳說,新羅的漂亮女都來了大唐,以至於一千多年後他們的整容行業特別發達。

    “哦?”薛紹不禁有點意外,“你們是新羅人?”

    琳兒點了點頭,“我們姐妹的母親,本是百濟末代國王扶余豐的妃。我們是遺腹,在掖庭宮出生。”

    “還有這回事?”薛紹不禁愕然,能被武則天親自指定來給太平公主做親隨、並被點派為媵御的,果然不是泛泛之輩——如果不是因為滅國,那琳琅就是百濟的公主了!

    原本朝鮮半島上一直是高句麗、新羅與百濟三國並立征戰不休,大唐平百濟滅高麗扶植新羅一統半島,從此新羅也就成了大唐的屬國。

    扶余豐是百濟國的最後一位國王,原本他很小就被送到了日本去做人質。大唐與新羅聯合出兵滅了百濟,扶余豐聯合倭國與高句麗企圖復國。結果白江口一戰,大唐名帥劉仁軌大敗百濟與倭國聯軍,倭國集數十年之力積累的四百餘戰船與數萬精銳大軍一戰而灰飛煙滅,從此乖乖做了大唐的屬國,並在十一年前麒德元年,派譴使臣上請大唐皇帝李治賜國名為——“日本”。

    白江口一戰之後,百濟的末代國王扶余豐逃亡到高句麗,結果五年後高句麗也被平滅,扶余豐做了俘虜被押送到長安,然後就被流放到了嶺南。他的妃,自然也就被罰沒掖庭了。

    想到這裡薛紹有些懷疑,“琳兒,如果你們是扶余豐的遺腹,那麼年齡就不對了。大唐滅高句麗生擒扶余豐,是在十三年前。”

    琳兒無所謂的笑了一笑,說道:“公,十八年前白江口一戰之後,倭國害怕大唐向他本土加兵匆忙譴使投降,並將扶余豐的家眷獻給了大唐。先母就是那時候被送進掖庭宮的。”

    “那你們,想念故國與父親嗎?”薛紹問道。

    琳兒哂笑一聲,“當年戰敗之後扶余豐拋妻棄只顧逃命,害得有孕在身的先母被倭人所擒淪為奴婢。年後他自己也被捉到了長安,先母聞訊想要見他一面,皇帝陛下都准許了他居然不肯與我們相見相認,先母因此鬱鬱而終。似這等無情無義的寡情男,我們認他作甚?故國,更是無從談起。”

    “真話?”

    “琳兒將是公的媵人,今後完全仰仗公鼻息而活,絕對不敢對公有半點欺瞞!”琳兒拱手長拜。

    薛紹笑了一笑,這倒是一句大實話。以前你們姐妹二人是太平公主的心腹親隨,以後你們會要和太平公主搶枕頭。我不罩你們,你們沒有一天好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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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6-10-23 13:05
第151章 監守自盜

    夜半月濃,清風撩動窗紙。

    薛紹汗如雨下,琳兒嬌喘連綿,聲音裡透出無限旎旑又帶著幾許憐憐痛楚與莫名的驚奇,讓人骨頭都要發酥。

    良久,薛紹大喘氣的躺下,琳兒取熱毛巾給他擦拭了身體偎依到了他的身邊,但是不敢捱得太近。

    薛紹伸出一臂環過她的肩膀,將她摟在懷裡。琳兒輕柔乖巧的伏在薛紹結實的胸膛上,如同一隻溫順的小貓連呼吸都是十分的低淺。

    “琳兒,是天后讓你來的吧?”薛紹突然說道。

    琳兒周身略微一震,愕然睜大了眼睛,無言以對。

    薛紹笑了一笑,說道:“現在你可以回去交差了麼?”

    “公恕罪,琳兒並非有意欺瞞!”琳兒慌忙坐直了身體,“的確是天后派我來的,但公主殿下也的確是吩咐過,如果發現公要與別的女親暱,就讓琳兒出面阻止並履行媵御職責!”

    “躺下。”薛紹伸了一下手,琳兒又乖巧的伏進了薛紹的臂彎裡,蓋好了被。

    薛紹說道:“你有沒有想過,回去之後如何面對太平公主?”

    “……琳兒不知!”琳兒小聲的說道,“天后有命,琳兒不敢不從,否則必死無疑。琳兒甚至不敢有任何的弄虛作假,尚寢局的彤史自有辦法驗證一切。但若公主殿下不悅,琳兒只能任打任罰聽由處置了。”

    薛紹笑了一笑,“看來公主的性,你很是瞭解。”

    “但求公垂憐!”琳兒緊緊的抱住了薛紹。

    “別慌。公主雖然脾氣不好但並非不明事理,你職責所在,她不會把你怎麼樣的。”薛紹撫著她的背,如果不是早就想到是武則天派你來“執行公務”,我還真就不會破這個戒。武則天是過來人,她當然會比太平公主想得更周全。這些日以來我遠離女色,她心裡或許還會有一點懷疑我的男性功能出了問題。再加上公主婚前派媵御檢驗駙馬是皇族定製,她身為主管後宮一切事務的皇后會派人來執行,也是合情合理。太平公主當然也是知道這回事的,她無力阻止,但以她的性格肯定也不會主動縱容與促成,於是就讓琳兒來了一回奇葩式的“盯梢”。

    “公,道理雖是如此,但人心皆是肉長,萬一公主心裡不痛快了將要重懲奴婢,如何是好?”琳兒滿心忐忑的說道。

    薛紹笑了一笑,“後悔了?”

    “琳兒無權後悔……”琳兒小聲的幽幽說道:“天后之命不可違抗,若不抗命天后則必然得罪公主殿下。如此左右都是危局,眼下琳兒全無主張,但憑公周全!”

    “放心。”薛紹拍了拍她的背,“我說過了,你是我的女人,今後也一直都是。”

    “多謝公……”琳兒的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

    “哭什麼?”薛紹說道,“跟了我,你委屈嗎?”

    “不、不!”琳兒連忙道,“琳兒朝思暮想就是要離開皇宮,做一個正常的女人。可是天下之大,卻無琳兒容身之處;除了侍奉主上,琳兒也全都不會。能夠委身公併成為公的媵人,對琳兒來說就是可望而不可及的重獲新生,從此有了安身立命之處。方才琳兒是因為太過高興才流的淚,公莫要誤會!”

    薛紹笑了一笑,“好了,天色已晚,睡覺吧!”

    “公……”琳兒輕輕的低喚了一聲,聲音當透出無限的痴纏。

    “什麼事?”

    “就讓琳兒,再服侍公一次吧?”

    “……”薛紹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你不是可以交差了嗎?”

    “這一次,與交差無關。”琳兒的手慢慢向下輕輕的撫摸,櫻櫻芳脣粘粘的親在薛紹臉上,在他耳邊柔聲道:“公俊逸如仙風流倜儻,天下難得一見的美男。琳兒既是媵御,也是一個女人嘛……”

    薛紹不禁笑了,“你這算是監守自盜嗎?”

    “就算是死罪,琳兒也甘心犯下了!”琳兒說著,翻身就騎坐在了薛紹的身上。“琳兒很想再享受一回方才的飄飄欲仙……求公成全!”

    薛紹笑道,“你就不怕懷孕嗎?”

    琳兒嫣然而笑,媚眼如絲,“公放心,除非公主與駙馬允許,否則琳兒是不會懷孕的!”

    “為什麼?”

    “宮有一密方藥貼名叫‘了肚貼’,據聞是漢朝宮廷的趙飛燕手上流傳下來的,只需將藥貼貼在肚臍上女就不會懷孕了,還能讓女的肌膚變得柔嫩白晰。”琳兒握住薛紹的手,握在了自己的嬌挺美峰之上,輕咬嘴脣放出淺淺的低吟,“公,無須多慮,只管馳騁!”

    ……

    天色初明,薛紹飽睡甦醒。一夜纏綿,居然感覺通體舒泰精神飽滿。看來這皇族媵御的宮閨房密術不是白學的,陰陽和合相互滋養,非但不傷身還對身體有好處。

    薛紹正欲起床,琳兒幡然驚醒,“公何不多睡一些時辰?”

    “我還有事,不容耽擱。”

    “奴婢伺候公洗漱……哎呀!”琳兒正要下床,突然發出了一聲痛楚的驚叫。

    “監守自盜的後果,很嚴重吧?”薛紹笑道:“我趕著去辦些急務,你不必跟來,躺著吧!”

    “多謝公垂憐……”琳兒又躺了下來,側著身露出美人香肩,美眸含春靜靜的看著薛紹穿衣下床,又流出了眼淚來。

    薛紹出門時看了她一眼,皺了皺眉頭,“為何又哭?”

    “奴婢此生,第一次感受到被人憐惜的滋味……”

    “以後別滿口奴婢,我不愛聽。”薛紹笑了一笑,開門大步而去。

    “賤妾琳兒,謹遵如命!”琳兒哽咽出聲來。

    薛紹離開房間,馬上就有老僕前來伺候早膳。薛紹揣了兩個芝麻胡餅急著要走,那些老僕全都拱手長拜的恭送。昨日那個掌燈的老宦官給薛紹開了大門,說道:“郎君將來,必成大器!”

    薛紹眨了眨眼睛,“何以見得?”

    “老奴曾服侍過太宗皇帝陛下,在宮呆了五十多年親眼見識過無數俊傑。”老宦官說道,“因此老奴一眼可辨,郎君絕非池之物!”

    “那便承你吉言。”薛紹笑了一笑,大步走了。

    大約提前了半炷香的時間,薛紹趕到了虞紅的邸店。但有一人比他還先到了,薛楚玉。

    “怎麼你沒有跟他們三個在一起?”薛紹問道。

    薛楚玉抱了抱拳,伸手將一枚小金餅遞給薛紹,說道:“屬下只是喝了幾杯酒辦完了將軍交待的事情,便去了兄長家投宿了。此物沒有花費,如樣奉還給將軍。”

    薛紹說道:“留著吧,你我兄弟何必客氣。”

    “將軍是帶兵之人,理當賞罰分明。屬下無功不受賞,理當如數奉還。他日屬下立了功勞,將軍再賞不遲。”薛楚玉說道。

    薛紹笑了一笑,伸手將金餅拿了回來,說道:“難道你還坐懷不亂?”

    薛楚玉也笑了一笑,說道:“將軍莫要高看屬下,美人好酒誰能不愛?實則是屬下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與兄長商議,因此暫時作罷了。”

    “什麼重要的事情?”薛紹問道。

    薛楚玉答道:“屬下更換了職事,理當報知兄長知道。再者,屬下此前一直未得機會離開北衙軍府,直到今日才把將軍之意傳達給兄長知道。”

    “燒尾宴的事情吧,你大哥怎麼說?”薛紹問道。

    薛楚玉抱拳拜了一拜,說道:“兄長教誨,命小弟誓死追隨將軍!但若將軍有召,家兄隨叫隨到!”

    “言重了。”薛紹笑了一笑,說道,“你我當真是一脈相承的同宗兄弟,這麼說可就見外了。以後我們兄弟一起同榮辱、共富貴就是了。”

    “好!同榮辱,共富貴!”

    這時虞紅風風火火的快步從後堂走了過來,恭身施禮,“二位大駕光臨,紅有失怠慢!”

    “別客氣,我們只是在此歇一下腳,馬上就走。”薛紹說道。

    “公何必著急,不如雅室奉茶?”虞紅說道。

    “不用了,我們趕著回宮應職。”

    “如此,紅不敢勉強了……”

    薛楚玉在一旁眨著眼睛面露暖昧狐疑之色,真能裝腔作勢,就像昨夜你們二人沒有睡在一起似的!

    薛紹瞪了他一眼,別胡思亂想!

    薛楚玉頓時就笑了。

    虞紅在一旁好奇的眨著眼睛,他們在打什麼啞謎呢?

    稍後盧思義等三人也來了,薛紹一行人進了皇宮到衛府,看到大校場上圍了一群人正在大聲叫好的熱鬧非凡,好像有人在比武,還是馬戰。

    “過去看看!”

    軍人喜歡的無非就是這種東西,薛紹一行人迅速加入了圍觀隊伍。

    校場之,兩個全副披掛的男騎著大馬揮舞馬槊,在進行一場較量。其一個身材格外高大,大開大闔威風凜然;另一個則是精巧靈動四兩撥千斤。兩人皆有獨到之處,殺得難解難分。

    這二人,就是左奉衛公認的馬戰高手、千牛四御刀之——程伯獻與程齊之。

    薛紹看到這二人不由得眼前一亮,回頭對薛楚玉說道:“左奉宸衛裡有一句話,叫做槊不過程。”

    薛楚玉冷笑一聲,“屬下覺得,還應該加上一句才算完整。”

    “哪句?”

    “止於嬉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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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6-10-23 13:06
第152章 飛騎玉冠

    薛楚玉這話一說起來,立馬引得旁邊一群人側目。身後的盧思義連忙叫他噤聲,說這種話豈是亂說的?

    薛紹擺了擺手,笑道:“軍隊裡面,要的就是張揚奔放的漢。囂張一點沒什麼不可以,前提是有本事不被人打到閉嘴。”

    薛楚玉本來是漫不經心的冷眼旁觀,對旁人詫異與鄙夷的眼光也不以為然。聽到薛紹這話,他頓時眉頭一擰,雖然明知道是薛紹的激將法,他也抱拳道:“末將,願上場挑戰一場!”

    “好!”薛紹大喝一聲,“二位程將軍,這裡有人挑戰!!”

    薛紹這一嗓喊得很大聲,很多人聞聲都朝這邊看了過來。一見是薛紹,眾人頓時興趣大起。崔賀儉與劉冕同時走了過來,說道:“薛將軍,你步戰是夠厲害,連周郎都不是你對手。今日又要讓眾兄弟們見識一下,你馬戰的功夫嗎?”

    薛紹笑著擺了擺手,“我馬戰的功夫確實一般。但我這個親隨,很厲害!”

    裴、劉二將與許多人同時看向薛楚玉,“你?新來的?”

    “是我。”薛楚玉上前一步,很是平靜。

    薛紹在那裡悶頭好笑,“飛騎玉冠”大名鼎鼎,可他畢竟只是一個小小的隊正,羽林衛裡認識他的人可能不少,但是左奉宸衛裡認識他的,可能就真不多了。

    程伯獻騎馬跑了過來,居高臨下看著薛紹等人。他也就二十七歲但長得有一點兒著急,不僅是身高長到了一米二左右,還早早就生了一圈半寸長的絡腮鬍。

    “程將軍,意下如何?”薛紹說道。

    程伯獻冷笑了一聲,“薛將軍,你竟讓一個小卒來挑戰本將,也未免太瞧不起人了吧?來來來,那一日你勝了周郎,一戰揚名!程某也早就想和你較量一場了,擇日不如撞日,現在來吧!”

    薛楚玉上前一步對程伯獻抱了一拳,說道:“小將不才,剛剛調任左奉宸衛做了薛將軍的備身親隨。小將聽聞槊不過程,甚是仰慕程將軍的威名。不知將軍是否名符其實,可否賜教一二?”

    “張狂!”程伯獻將三米多長的馬槊往地上大力一頓穩穩插住,翻身下馬走到了薛楚玉的面前,“就憑你,也配?”

    薛紹上前來示意薛楚玉往旁邊站了一站,對著比他高了有半頭的程伯獻,笑眯眯的道:“程將軍,既然你覺得我派一個親隨挑戰於你,有失於你的身份了,那麼這樣吧,我們來一點賭注——今日你若勝了,我拱手讓出千牛御刀。你若敗了,請我們衛府的所有兄弟吃一頓酒。怎麼樣?”

    “喔——”眾軍士發出一片驚喜的喧譁,這賭注可就真是下得有點兒大了。

    “好,老程應戰!”程伯獻大喝一聲哈哈的大笑,“薛將軍,你可別後悔!這千牛御刀可是得來不易,老程若是贏了就能一人佔兩把御刀了!”

    薛紹微笑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你,過來。”程伯獻對薛楚玉勾了勾手指,都懶得問他的姓名,將插在地上的那根馬槊拔起來對他一扔,很是嘲諷的笑道:“槊,見過嗎?”

    旁邊的軍士發出了一片哂笑。

    他們笑的原因很簡單,槊是朝廷管制兵器而且非常的昂貴,除非是出身軍武世家的高門弟,否則是很難見到。就算是在軍隊裡,槊也是身體素質超一流、馬上功夫非常高強的武將才會使用的兵器。

    薛楚玉凌空單手一抓,在槊的正央位置將它抓住,眯著眼睛將它從頭到尾的打量,說道:“此槊,以上等柘木為幹,外敷油浸細蔑。光是反覆的浸蔑與陰乾至少就用了一年的時間。然後用上等膠漆將細蔑嚴密膠合於柘幹之上,纏繞麻繩塗以生漆裹以葛布。葛布再上生漆,幹一層裹一層,這至少又花了將近兩年的時間。若用刀劍砍上槊身必能發出金屬鏗鏘之聲並無半點裂痕。槊頭用精鐵打造雙刃鋒利堅韌綴有三十顆鋼鉚,不錯!但是一把好槊,取麻繩懸於槊尾二尺處要能平而不墜!”

    說罷,薛楚玉手腕一抖將那把槊往旁邊一滑,槊像是長了腦有靈性一樣,在薛楚玉的一枚手指上滑到尾端二尺處,停住。

    頭尾輕輕的上下搖晃,不落地!

    “好!!”眾人發出一片驚歎的叫好聲。

    薛紹也大開了一回眼界,真厲害!薛楚玉這手上的功夫,當真是出神入化了!

    “果然有兩下。”程伯獻也有點驚訝,“但比武不是雜耍,你若真有本事,執槊與老程打上一場!”

    薛楚玉微然一笑,再一抖腕將槊扔回給了程伯獻,說道:“某,不用槊。”

    程伯獻和眾軍士們哈哈的大笑,“那敢情你是做兵器出身的匠人了?”

    薛楚玉不以為然的笑了一笑,說道:“程將軍用的這把槊,的確是兵器的上品。一般來說,就算是熟練的老匠工要做成一把這樣的槊,也至少要三年的時間。若他同時做了一百把槊,能夠成功的也不足三四十把。程將軍和眾位袍澤取笑得沒錯,這種槊在民間的確是非常之罕見與昂貴,歷來只有出身豪門世家的弟與名將之後,才有機會從小就接觸到槊並用之為兵器。”

    “看來你還真是個兵器匠人。別廢話了,老程和你家將軍下了豪賭,你用什麼兵器,趕緊去挑來!”程伯獻說罷提起馬槊騎上了馬,將馬槊對著不遠處的校場倉庫一指,聲如奔雷的吼道,“府庫,任他取一套兵器披掛!”

    “是,程將軍!”

    軍隊裡的所有軍械管理都非常的嚴格,像槊這種昂貴的大殺器更是如此。

    薛楚玉轉頭看向薛紹。

    薛紹微然一笑,對他遞了個眼神,“去吧!”

    薛楚玉心領神會,正色對薛紹抱了一拳,大步走向府庫。

    薛紹再道:“盧思義,去把薛楚玉的馬牽來。”

    “是。”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幾乎衛府上下的人都到了,連馮長史這種吏也趕了出來看熱鬧,眾人紛紛議論道:

    “有人敢於挑戰程將軍的馬上功夫,這事兒新鮮了!”

    “聽說是個新來的備身?”

    “好像是薛將軍招來的人!”

    馮長史經辦過手續知道薛楚玉的底細,慌忙湊到薛紹身邊小聲道:“薛將軍,你讓飛騎玉冠挑戰程將軍,二虎相爭必有一傷,如何是好?”

    薛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小聲道:“軍武廝殺漢偶爾校場比武,無傷大雅。馮長史莫要洩露才好。”

    “好吧……”馮長史只能答應了。

    李仙童站在人群外稍遠處靜靜的看著,一手抱肘一手摸了摸八字鬍,臉上的神色很是複雜。

    片刻後,薛楚玉提著一柄長兵器從府庫裡出來了,騎上了盧思義牽來的馬,踏起飛塵襲捲而來,驟然停住人馬直立而起。火炭似的汗血寶馬發出一聲怒嘶,眾人大吃了一驚,“好馬!”

    “這不是薛將軍的汗血寶馬麼?!”

    再一看薛楚玉,穿一身銀甲白袍,未著兜鍪而是戴了一頂雙翎束髮冠,一兩米長的雙尾雀翅精神抖擻的迎風飄揚,手上提著一柄丈許長(三米多)的——方天畫戟!

    “譁——”眾人發出一片驚叫之聲!

    一來,薛楚玉這副裝扮的確是英武非凡氣場十足,更主要的原因是他用的兵器,居然是一把方天畫戟!

    方天畫戟是槊的變種,在槊頭的兩邊各加上一個月芽形的砍刃。原本槊就有二三十斤重、一丈多長,除了非常昂貴還對武將的身體素質要求極高。然而方天畫戟還要更重,而且是頭重腳輕,如果不是力大無窮之人根本不可能自由的揮灑——簡而言之,方天畫戟就是槊的最高升級版!

    程伯獻的臉都要有點綠了,乾嚥了一口唾沫,“打扮得漂亮,沒用的!”

    薛楚玉一手執戟對程伯獻抱了一拳,“敢請程將軍指教!”

    “好!”程伯獻沉哼了一聲,“老程還真是從來沒有見過用方天畫戟做兵器的人,今天,領教了!”

    薛紹雙手交叉抱在胸前,臉上是一副笑眯眯的神情,暗說歷史上真正把方天畫戟當作兵器的人,的確不多。天生神力的薛仁貴,就是其的一個。薛仁貴有五個兒但是真正傳承了父輩武藝的,只有薛楚玉。歷史上的後來,也只有薛楚玉的這一支後人繼承了薛仁貴的蓋世武藝,終唐一代叱吒疆場!……今天就見識一下,薛楚玉究竟有多厲害!

    “嘭嘭嘭嘭、嘭嘭——”

    兩人還沒動手,大軍鼓突然敲響了起來!

    眾人頭回首一看,李孝逸站在軍鼓的旁邊擺了擺示意眾人不必在意。鼓車之上,有個上身赤條條的大漢,揮舞兩個大錘敲響了一人多高的巨大軍鼓。

    鼓曲迭蕩激昂,讓人熱血沸騰,是一首軍武曲!

    “好——”眾軍士的情緒一下就被調動了起來,大聲叫好。

    薛楚玉與程伯獻的鬥志也被激發了,雙雙沉喝一聲,拍馬朝對方衝了過去!

    眾人頓時屏息凝神,這兩人用的可都是真刀真槍。戰場廝殺,戰馬對衝通常就是一回合見生死!

    “咣啷”一聲刀兵相接的巨響,兩匹馬的速度都是極快,再加上煙塵滾滾,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那兩匹馬一錯而過。

    程伯獻轟然落馬重重摔在了地上。薛楚玉高舉方天畫戟,遠遠奔走。

    “啊?!”眾人大驚失色發出一片驚叫。

    薛紹心裡一緊,不會出人命了吧?

    他連忙朝程伯獻跑了過去,身後一群人都跟著湧了過來,連李孝逸也慌忙跑了過來。

    程伯獻這一下摔到地上,還真是不輕。掙扎了幾下一骨碌翻身爬起來,他撿起身邊那把槊,當場傻了眼!

    硬如金鐵刀砍不斷的槊,居然被削成了兩截!

    薛楚玉方才那一戟,該是有多快、多大的力道!

    “直娘賊,撞邪了!”程伯獻大叫一聲扔了斷槊,衝到薛紹面前揪住他的衣襟,“你、你從哪裡找來的這麼一個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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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6-10-23 13:07
第153章 一拍即合

    眾人一見程伯獻沒事,紛紛吁了一口氣又哈哈的大笑。

    薛紹笑道:“本將的族弟,飛騎玉冠,薛楚玉是也!”

    “薛紹,你太不厚道了!”程伯獻頓時臉都漲紅了,大聲吼道:“你為何不早說!”

    薛紹撇了撇嘴,“因為你沒有問。”

    “我!……”程伯獻瞪大了一雙眼睛氣結無語

    程齊之走了過來,拍了拍程伯獻的胸前笑嘻嘻的道:“程兄,程兄,勿怒,勿怒。輸給飛騎玉冠,也不丟人嘛!”

    “從此誰再敢說槊不過程,我就當他是罵人,老程當場就要跟他翻臉!”程伯獻大叫道。

    程齊之笑道:“老哥不必如此,人家飛騎玉冠用的是戟,不是槊!”

    “我沒你臉皮厚!”程伯獻大罵。

    眾人都一併大笑,有人叫道:“程將軍,何時請我們吃酒?”

    程伯獻沒好氣的叫道:“老程向來賭品極佳,願賭服輸——通知火房,今日正午全府加餐,每人加兩斤羊肉半斤米酒,算老程的!”

    “才半斤米酒!”有人叫道。

    程伯獻啐了一口,“軍嚴令,禁止酗酒!就給半斤,要麼吃酒,要麼吃罪!”

    眾人哈哈的大笑,“好,半斤就半斤!”

    薛楚玉騎馬跑了過來,翻身落馬對程伯獻抱拳拜道:“程將軍,末將得罪了。”

    “得罪個鳥!校場比武輸贏常事,下次我還要贏回來的!”程伯獻啐了一口,唾沫裡面帶著血,看來這一下還真是摔得不輕。

    “將軍好氣魄,末將佩服。”薛楚玉抱拳道。

    薛紹笑道:“槊不過程,不是還有一位程將軍嗎?”

    程齊之在一旁連忙擺手,“免了、免了,我就不趕著丟這人了。”

    “程齊之,你落井下石!”程伯獻大怒的吼道。

    程齊之嘿嘿直笑,“要不咱倆一起上,跟薛楚玉打一場?”

    “呸!俺老程沒你那麼不要臉!”程伯獻啐道。

    眾人一起大笑。

    “笑個鳥!散了、都散了!”程伯獻雙手亂揮,驅趕眾人。

    眾將士樂哈哈的散了開去。

    李孝逸走了過來,笑眯眯的道:“幾位將軍,好興致啊!”

    眾人一同抱拳,“見過李樑公。”

    “不必多禮。”李孝逸上下打量了薛楚玉兩眼,笑著點頭,“很好,不愧是將門虎。薛將軍的眼光果然很毒,竟然把飛騎玉冠從左羽林衛挖了過來,從此左奉宸衛又多一員虎將了,可喜可賀啊!”

    眾人聞言都略微怔了一怔,下意識的朝旁邊看了一眼。李仙童,正揹著手走了開去。

    顯然,李孝逸剛才這話就是故意說給李仙童聽的,讓他識趣一點不要湊過來。

    薛紹說道:“不打不相識,軍切磋武藝,只為大家都變得更強。實不相瞞,在下步戰或許還算勉強,但馬戰就真是一竅不通了。今後,還要諸位同僚多多指點!”

    程伯獻陰陽怪氣的笑道:“你麾下都有飛騎玉冠這樣的天下虎將了,還用得著親自動傢伙嗎?”

    “藝多不壓身嘛!”薛紹笑道,“說真的,我對二位程兄的馬上功夫還是相當佩服的。聽說劉將軍的拳腳非常之厲害,崔將軍的一手刀法出神入化。改日,薛某都要好好的請教。”

    劉冕與崔賀儉都笑了起來,“不敢當,不敢當。”

    李孝逸一見薛紹把這四個人都搭上了,不失時機的推波助瀾,說道:“幾位將軍不必站在這大校場上閒聊了,都來老夫的官署裡奉茶一敘吧!”

    “遵命!”頂頭上司都發話了,眾人自然不好拒絕。

    “好,老夫先去準備。”李孝逸笑眯眯的點了點頭,先走了。

    程伯獻的一雙眼睛又盯上了薛楚玉的馬,驚奇道:“絕世神駒啊,薛將軍,這不是你那匹汗血寶馬麼?”

    薛紹笑了一笑,“我的馬在馬圈裡拴著。”

    薛楚玉一抱拳,“程將軍如果喜歡此馬,末將願拱手相送,就當是賠償程將軍的馬槊!”

    “喔!——”眾人發出了一聲驚歎,真大方!

    “區區一槊而已,程某雖窮但還有沒放在眼裡。良馬配英雄,老程技不如你,絕對不敢要你的馬。”程伯獻大搖其頭,咧嘴又一笑,“有漂亮姑娘,倒是可以笑納一二!”

    眾人哈哈的大笑。

    薛紹笑道:“我說老程,薛楚玉都還沒有成婚呢,哪有漂亮姑娘送給你?不過既然你好這一口,我推薦幾個京華名妓給你認識,怎麼樣?”

    “那不可敢!”程伯獻哈哈的大笑,“藍田公的豔福,豈是我這種草包粗人能夠消受的?萬一人家姑娘嫌棄俺老程不識詩辭曲賦不夠風流倜儻,把俺老程轟出門來,豈不是要把這張老臉都丟盡了?”

    眾人哈哈的大笑,一起朝官署走去。

    薛楚玉回去交馬交披掛,薛紹把他叫到一邊,大姆指一彈,一顆金餅飛了出來。薛楚玉一揮手將它接在掌心握住,“謝將軍賞!”

    薛紹笑了一笑,“速去更衣,到李樑公官署來見。”

    “是。”

    程伯獻等人走在前面,薛紹帶著幾名親隨落後幾步。盧思義小聲道:“將軍,薛楚玉的武藝果然厲害!但他如此大出風頭,將軍當真就不在意麼?”

    “我當然是非常在意了,否則又何必激他出戰?”薛紹淡然道:“聽著,薛楚玉的風頭,就是本將的風頭。你們三個也是一樣,但有本事只管使出來,出盡風頭也無妨。本將,絕不虧待!”

    “是,將軍!”三人都欣然抱拳,歡欣鼓舞。

    盧思義道:“上不與下爭功,將軍真是好胸襟!我等兄弟追隨將軍,朝夕皆有奮發之心!”

    “別光說不練。”薛紹道,“本將賞罰分明,如果你們一直渾渾噩噩沒有建樹,我也會考慮更換親隨的。”

    “是,將軍!”

    一行人到了李孝逸的官署,茶未煮好都站在署外的天井裡閒聊。稍後薛楚玉就來了,薛紹說道:“薛楚玉、盧思義,我還差名親隨。就命你二人去選齊人手,決定之後把名單報我即可。”

    “是!”二人都有些意外,但將令已出,於是都應了諾。

    “去辦吧!”

    四名親隨都告辭而去。

    李孝逸笑眯眯的道:“薛將軍放權於屬下並著力於培養手下骨幹的威信,這是深黯帶兵之法的良將風範哪。難怪二聖要讓你繼承衛公兵法、成為裴行儉的門生,果然是慧眼識才呀!”

    薛紹笑了一笑,這有什麼好稀奇的,我以前在部隊裡好歹也是當過軍官的人。排長下面有班長,我只要管好班長就行了。不過,李孝逸這話的重點,顯然是最後半句!

    “薛將軍,你不簡單哪!”程伯獻等人果然都肅然起敬,衛公兵法、裴行儉門生——這可是如今軍方的“最高門第”啊!

    薛紹笑了一笑,“只是讀了兩本兵書而已,紙上談兵,不值一提。”

    “茶水已備,諸位將軍,請吧!”李孝逸說道。

    一行人進了官署各自分坐,聊了一些閒話,李孝逸說道:“老夫忝居左奉宸將軍之職已有兩年多,卻一直很少與諸位同僚親近,說來慚愧啊!如今眼看都要卸任了,再不和諸位同僚喝杯茶怕是以後都沒機會嘍!”

    眾人一聽都或大或小的吃了一驚,“李樑公要卸任了?”

    薛紹微笑道:“李樑公德高望重,就算以後不再擔任將軍之職了,也不會人走茶涼的。”

    “對、對!”程伯獻等人連忙附合。同時心裡醒了一個神,這二人一唱一合頗為默契顯然是早就私下通過氣了,莫非李樑公卸任,薛紹接任?……很有可能啊!

    李孝逸呵呵直笑,“有你們這句話,老夫頗感欣慰啊!尤其是薛公,以後只要有你在左奉宸衛,老夫就還是能把這裡當作是老夫的一個家!”

    眾人一聽這話,得,意思更加明白了——定是薛紹接任無疑!

    薛紹心裡明白,李孝逸這是有意在臨走之前幫助自己拉人脈、立恩威。正好,不如趁這機會,把四御刀給鼓動鼓動。

    於是薛紹說道:“薛某初來乍道,除非是有在座的四位將軍提攜照顧,薛某心裡立足下來。”

    “哈哈,薛將軍真能說笑!”程伯獻大笑,“你是要做駙馬的人了,應該是我們四人攀駙於你、仰仗於你才對!沒說的,等你做了將軍得好好照顧我們四個,別成天讓飛騎玉冠打我們的屁股!”

    眾人都哈哈大笑!

    李孝逸也笑了,心說程伯獻這話可謂是話粗理不糙說出了大家的心聲,馬屁也是拍得既不生疏又不俗媚,可謂是恰到好處。別看他大大咧咧的像個毫無心機的粗人,實則是個粗有細、大智若愚的精怪啊!

    薛紹不失時機的道:“其實,我眼下還真有一件事情,想請諸位兄弟幫忙。”

    程伯獻忙道:“薛將軍有話只管吩咐。咱們是袍澤兄弟,客氣什麼!”

    “好。”薛紹說道,“實不相瞞,我正奉命要組建一個新的軍武衙門,名叫講武院。主要目的是要學習一項嶄新的軍事技能,並在將來用於實戰。”

    “什麼新技能?”眾人一聽,興趣大起。

    李孝逸笑眯眯的道:“事關軍機,還是不要私下妄議,也不要隨意洩露。老夫只能告訴你們,這個新衙門的仕員名額爭奪相當激烈,裴行儉都只提拱了三個名額,天后親自舉薦了四個。薛將軍是負責具體執行的官員,好像是有個名額吧?”

    薛紹點了點頭,“我已經用了兩個,還剩四個。”

    程伯獻等人相互看著彼此,連天后和裴行儉都爭著要名額?歷來新興之物,必有大利!……四個名額,他這話不正是說給我們四個人聽的嗎?

    “薛將軍,就請捎上咱們幾兄弟吧!”程伯獻抱了一拳大聲道,其他三人也都連忙請纓。

    薛紹笑了,有利共圖一拍即合,等的就是你們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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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6-10-23 13:07
第154章 死要面子

    午飯時左奉宸衛裡可就熱鬧了,程伯獻大虧血本請全衛府上下幾百號人加餐,羊肉就用了一千多斤,這絕對是一筆巨大的開銷。雖然左奉宸的伙食待遇一向都不錯,但羊肉在皇宮裡來說都可算得上是高階的食材,衛府裡的低階軍官與普通小卒還是很難吃上的。因此,全府上下無不感慨程伯獻言而有信是條漢,同時也感激薛紹和薛楚玉讓他們有機會這樣大快朵頤。

    對於吃小灶的品千牛以上的軍官來說,這樣的加餐就有點不值得一提了。李孝逸今天也留在了衛府吃午飯,特意把薛紹和四御刀叫到身邊一起推杯換盞。

    就如同薛紹所預料的那樣,李仙童的“小聯盟”看似親密但確實沒有什麼凝聚力。程伯獻等人好像完全沒有顧忌李仙童的感受,和李孝逸、薛紹聊得熱火朝天百無禁忌。

    人走茶即涼牆倒眾人推,只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官場之上歷來如此。

    能混進左奉宸衛這個“衙內之家”並立足下來佔有千牛御刀,程伯獻等人絕對不會笨,此刻他們心裡都是一片明亮——李孝逸今天屢次暗示薛紹將是左奉宸衛新主,他那些話絕不是空穴來風隨便說著玩玩。那麼,趁著新主還沒有正式上位多多拉近同僚感情,總好過今後以屬下的姿態再去巴結上峰。再者,薛紹也主動丟擲了橄欖枝邀請他們四個加入講武院,那就更沒道理不給面了。

    千牛二童?……和薛紹比起來,那都是昨日黃花了!

    李仙童倒是像個沒事人,和臨桌的同僚有說有笑。但是其他的品千牛看在眼裡,悟在心……平常都是李仙童和四御刀形影不離。至從薛紹一來,這左奉宸衛裡好像有那麼一點變天的味道了!

    飯罷之後,薛紹叫親隨把李仙緣從太史局叫了來,再匯合四御刀與薛楚玉,一行七人去了兵部選院南曹。

    薛紹把他們人的名單正式報了上去,並且辦完了相關手續。

    講武院是一塊大蛋糕,但是眼下知情的人還不多。薛紹手上一共只有個名額,所以必須儘早明確。萬一訊息傳出去免不得就會有人登門舉薦,到時可就容易厚此薄彼的得罪人了。

    元萬頃拉住薛紹絮絮叨叨的說了一陣,讓他把李仙緣剔掉將宋之問加進來。薛紹哪裡會肯,於是推說既然裴公那麼反感宋之問,我再將他加進來不是擺明了跟裴公做對嗎?

    元萬頃又說,把之前定下的十七名兵部書令使剔掉一個換上宋之問。薛紹實在是無力與他爭執了,索性回了兩個字——“不行”!

    元萬頃很生氣說薛紹違逆官長不敬尊長,薛紹頗費了一番口舌才說服了這個性情迂腐但是沒有壞心的小老頭兒。元萬頃消了氣,說玄武殿那邊兩日後可以正式開用,叫薛紹做好準備,薛紹這才抹了幾把冷汗帶著一行人離開了兵部。

    走到了人少僻靜處,出身清河崔氏名門、還考取了進士的崔賀儉非常不屑的說道:“那個宋之問與我是同榜進士,我倒是知道他的底細。裴公厭惡於他,一點不奇怪。”

    “說來聽聽?”薛紹倒是記得“宋之問”是鼎鼎大名的大唐詩人,留給後世的詩篇不少。

    崔賀儉說道:“宋之問的父親宋令絕對是個人物,他富辭、工書法並且膂力絕倫,人稱‘三絕’。宋令有三個兒分別學了父輩的一項長處,宋之問是長以詩賦見長,倒也還生得一副好儀表。但是宋之問的為人非常的讒媚奸滑並且心狠手辣。當年我們一同趕考的人當有一個叫劉希夷的學,是宋之問的外甥但是年齡比宋之問還要大四五歲。劉希夷相當的有才華,當時也考取了進士。他們舅甥二人同榜登科,傳為一時美談。可是沒多久,劉希夷就神祕的失蹤了。”

    “怎麼回事?”眾人問道。

    崔賀儉冷笑了一聲,說道:“據說,就是因為那一句‘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的詩句。最初這詩句是劉希夷作出來的,宋之問相當的喜歡,於是就讓劉希夷將詩句讓給他。劉希夷最初答應後來又拒絕了,這件事情我知道得一清二楚。宋之問因而惱羞成怒叫家奴把劉希夷裝進麻袋活活打死,然後埋藏了起來。有人報了官卻因為沒能找到屍首,所以宋之問沒有獲罪。他因此得意洋洋,還請人喝酒慶祝了一場。裴公當時正是主持‘身言書判’科考取仕的吏部詩郎,聽聞此事就將宋之問從授官名單上直接剔除了,宋之問因此一直沒有得授職事官。”

    “裴公做得對。就算宋之問沒有坐實殺人之罪,但是不見了外甥難道就值得擺酒慶祝嗎?”薛紹直搖頭,“還好我剛才沒有屈從元萬頃,答應收下他!”

    “對,我等羞於與之為伍!”程伯獻等人一同說道。

    一行人邊走邊聊,約好後天辰時一同到大明宮玄武門外集結,然後再去玄武殿。在講武院的這段時間都算是“公差外派”,原來的本職可告暫停。李仙緣不用去太史局掛羊頭賣狗肉,薛紹這些人也就不用去宮當值戍衛了。

    回到衛府官署,薛紹坐下來吁了一口氣。

    最近可是真忙,婚事與講武院的事情推在了一起。左奉宸衛新官上任內部紛爭也不容迴避,兄嫂來了都沒有時間去招呼。稍後還得進一趟宮裡,問一問交待太平公主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還得和她談一談把虞紅的貨物賣到宮裡的事情。順便也得安撫一下她的小性,萬一她拗起來真的把媵御琳琅給賜死了,可就不那麼愉快了。

    回想昨夜的事情,薛紹事後感覺到一陣離奇香豔,心說我當時抓到了飛賊琳兒的時候,為什麼不在河邊就用邪惡又粗暴的方式將她就地正法呢,那彷彿更刺激的樣!……看來我還是太純潔、太正直、太善良了啊!

    歇了沒有一盞茶的時間,薛紹腦裡面得正樂的時候,門口的守門衛士來報,說宮有宦官來找薛將軍,自稱是太平公主的親隨名叫朱八戒。

    薛紹心想,看來太平公主比我還著急要見面,難道是要跟著算帳嗎?

    獨自一人來到衛府門口,薛紹將朱八戒叫到一邊問道:“公主找我有什麼事?”

    朱八戒小心翼翼的道:“公恕罪,其實不是殿下派我來找你的。是小奴自己斗膽,來找公求助的。”

    “求助?”

    朱八戒小聲說道:“公主殿下今日心情非常不好,都在房裡悶了一天沒有出來見人了,也不肯用膳。琳琅在殿下的房門外跪了半天到現在沒起來,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事情。再這樣下去殿下肯定會要傷身的,公快去勸勸吧!”

    薛紹無奈的搖了搖頭,“殿下在哪裡?”

    朱八戒小聲說道,“原本殿下一直是住在大明後宮之,但為了方便與公見面就移居到龍首殿了。”

    薛紹一聽頓時就笑了,當我傻啊,龍首殿這樣的外殿是沒出嫁的公主能住的地方嗎,分明就是盼著我去哄她又擔心我進不了後宮。還讓朱八戒說謊,真是死要面活受罪!

    “容我更衣,去見公主。”

    “好,小奴在此恭候!”

    薛紹到了龍首殿,這裡的氣氛果然不是那麼和諧,太平公主的一群侍婢與宦官都在寢宮外耷著頭屏氣凝神的站著。琳琅姐妹跪在門前,一副犯了大錯等著降罪的樣。

    朱八戒扯開喉嚨要大喊通報,薛紹瞪了他一眼,“別叫,不然我掐死你!”

    朱八戒嚇得一下捂住了嘴,不敢叫了。

    走到寢宮門口,薛紹在琳琅面前蹲了下來,笑眯眯的看著她們。

    姐妹倆一同仰面看著薛紹,左邊那個情意綿綿欲語還休,右邊那個滿副懼怕惶惶求助。

    薛紹他捧起左邊那個的臉蛋兒親了一口,“別怕,有我!”

    右邊那個愕然吃了一驚,臉頓時紅到了脖根兒。

    “你也想要嗎?”薛紹低聲笑道。

    “奴婢不敢……”

    薛紹笑了,現在我一眼就能分辨你們誰是姐姐誰是妹妹了,也知道你們姐妹倆究竟有什麼地方長得不一樣!

    反身貼到門邊,薛紹拿指頭捅破了窗戶紙朝裡面窺看,見到太平公主正趴在大床上一副然自得的樣踢著兩隻腳丫,左手翻看一本書右手拿著一個大雪梨在那裡啃,身邊的矮几上擺著她最喜歡芥醬生魚絲鱠與瓊香蜜露。

    薛紹頓時就樂了,還號稱絕食——裝,我看你裝!

    “殿下,臣薛紹求見!”

    薛紹故意大聲唱諾,然後透過那個紙孔往裡看,見到太平公主一骨碌爬起來手忙腳亂的把吃的東西都藏了起來,書也塞到了睡榻下面,然後弄散了頭髮躺到榻上扯過被蓋好,氣乎乎的道:“不見!”

    薛紹忍著笑,“殿下,你最近手頭寬裕嗎?”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薛紹哈哈的笑,“臣知道殿下最近手頭很緊,所以特意獻來一條富貴。”

    “不許笑!”太平公主氣乎乎的道,“知道本宮缺錢,還不速速獻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6-10-23 13:08
第155章 笑打金枝

    薛紹推開門走進了房間,輕輕掩上門。

    太平公主露出半張臉來用一對烏黑的眸看著薛紹,眼神是既愛且恨又喜又憂,嘴一撇,扯過被來矇頭蒙腦的蓋上了。

    薛紹還是第一次走進太平公主的香閨,雖然只是一個臨時的住處也佈置得分外奢華。室一片蘭香,褥榻多用鳳紋粉色,室內的裝簧也偏向於柔美與華麗。

    他走到榻邊一看,太平公主矇頭蒙腦的藏在被裡,臉朝內,身體擺成一個s形。

    還跟我裝鴕鳥?

    薛紹不禁笑了,不急不忙拿了一塊坐榻在她床邊坐下,字正腔圓的說道:“臣薛紹,有要事稟報公主殿下。”

    “說!”太平公主的聲音從被裡面傳出來,雖有些模糊但明顯能聽出一股忿忿然的味道。

    “臣隔壁鄰居家的母豬,居然生了十一頭羊崽。”薛紹一本正經的朗朗說道,就如同是在朝堂奏事一樣。

    “豬生羊崽?”太平公主一愣,隨即就惱了,“胡說八道!”

    “臣,句句屬實。”薛紹忍著笑,仍是正經的語氣。

    “不聽、不聽!”太平公主蒙著被嚷道。

    薛紹摸著下巴,鴕鳥還挺能憋。

    “殿下,臣還有一事啟奏,此事無比重要。”薛紹道。

    “你愛說不說!”

    薛紹說道:“臣,懷孕了。”

    “哈哈哈……”太平公主大笑了三聲馬上捂住了嘴,仍是沒有從被裡面冒頭,使勁的憋笑身一陣顫抖。

    “嗬,可以啊,這都能憋得住!”薛紹笑了一笑,看來得出絕招了!

    站起身來,薛紹走到床邊坐了下來。

    太平公主感覺到了睡床往下一沉,臉蛋兒一紅不再偷笑,他想幹什麼?

    薛紹俯下身爬到了太平公主身邊。太平公主的心砰砰跳了起來,想幹什麼、想幹什麼?

    “啪!”

    薛紹一巴掌拍到了太平公主的**,絲質的被褥緞拍上去聲音很響。

    太平公主頓時瞪圓了眼睛整個人都懵了,居然打我!

    “太平,出來抱抱!”薛紹說道。

    太平公主仍是藏在被裡,羞憤的扭動著身體,“不抱、不抱!”

    “你這小鴕鳥,還挺頑固。”薛紹笑了,又在她屁股上來的一巴掌,“快出來!”

    “你才是鴕鳥!”太平公主的身體扭得更厲害了,“你好大膽,竟敢打公主!”

    “明明是愛撫,怎會是打?”薛紹笑道,“別鬧了快出來,真有正事!”

    “你、你……什麼愛撫!不知羞恥!”太平公主藏在被裡大聲叫道,“薛郎,你這個登徒,討厭的人!”

    “啪、啪”,薛紹又對著她的屁股來了兩巴掌。

    太平公主這下真是憋不住了,猛然一掀被跳了出來,披頭散髮張牙舞爪的就朝薛紹撲了過來,“我跟你拼你!”

    薛紹哈哈的大笑,攔腰一把將她攬住,凌空讓她翻了個身仰面朝天落在了懷裡。

    太平公主瞪圓了眼睛一下都懵了,看著近在咫尺的薛紹表情一片驚羞與茫然,像一隻剛剛破殼出世的……小鴕鳥,看著這個陌生而新奇的世界。

    薛紹微然一笑,扯過被來蓋在太平公主的身上,和著被褥將她緊緊裹住抱在懷裡——謹防近距離被她的爪撓臉。

    “彆著涼了。”

    太平公主只剩一張臉露在外面,撇著嘴兒,既羞且惱的看了看薛紹,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為什麼要生氣,為什麼要噘著嘴?”薛紹將她摟在懷裡輕輕的拍了拍,笑道,“難道是因為尿床了,怕被發現?”

    “你才尿床呢!”太平公主頓時哭笑不得,“不許胡說八道!”

    “可以談正事了嗎?”薛紹笑道。

    “有你這樣談正事的嗎?”太平公主有點忿忿然,低頭示意自己被他用被裹得緊緊的,還抱得緊緊的。

    薛紹笑了一笑,“好,那殿下趕緊坐好。”

    “不許鬆手!”太平公主連忙說道,“你打了公主,就這麼算了?”

    “那要不然呢?”

    “……親我一下!不然,治你的罪!”

    薛紹頓時笑了,“殿下,你這是以權謀私,公然索取賄賂。”

    “還就是,怎麼樣!”太平公主雙眼一瞪,理直氣壯。

    “好,那就親一下。”薛紹笑著在她額頭上飛快的親了一口。

    “你敷衍我!”太平公主很羞憤,“不算,再親!”

    “適可而止。”薛紹說道,“我昨天跟你說的事情,怎麼樣了?”

    “我還沒跟你算帳,你倒有臉跟我提這種事情?”太平公主忿忿的道,“說,你昨晚幹什麼去了?”

    “我想想……”薛紹貶巴著眼睛做思索狀,認真的道,“對了,我昨天出去辦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也就是我今天要進獻給殿下的富貴。殿下還記得那些胸嗎?我已經叫人生產了很大一批成品,就等著宮的採買去辦貨了。”

    “這有什麼好重要的?這種小事,還輪得到我親自出面嗎?”太平公主撇了撇嘴,“叫朱八戒去跟掖庭的採辦交待一聲就是了。”

    “不行,必須得是殿下親自出面去交辦。”薛紹說道,“殿下你想想,朱八戒雖然是你的親隨,但也是內侍省的宦官。內廷的人際關係一向複雜,由他出面去辦事固然是能夠辦成,但是他的那些同僚、上司和諸多嬪妃管事,都會要參與分利。這層層盤剝與分割下來,落到殿下手的能有多少?就算是要打賞下面辦事的人,這個恩惠也不能落到了他人頭上。再者,若無殿下出面親自督辦,下面辦事的人或許會有掣肘,很難上心與得力。”

    太平公主眨了眨眼睛,“聽起來,好像是能賺不少錢?”

    “那當然。”薛紹說道,“最主要的是這不是一單臨時的買賣,而是一條源源不息的活水,所以從一開始就要狠狠的掐住源頭。如若不然就容易形成諸多支流,導致殿下的名望被人利用了,落在手的實處卻不多。”

    “有道理。那我差人去將掖庭採買叫來當面吩咐,具體再讓朱八戒去負責監督執行,如何?”太平公主說道。

    “就這樣辦,很好。”薛紹點頭讚了一聲,又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

    “哼,誰准許你岔開話題的?”太平公主彷彿回過神來,“說,你昨天晚上究竟幹什麼去了?”

    “我剛不是說了嗎?”

    “你分明就是在避重就輕!”

    薛紹哈哈的笑,“那你想知道什麼?”

    “薛郎,你再裝腔作勢,我不理你了!”太平公主扭過了頭去。

    薛紹笑了一笑,說道:“哦,對了。我昨天還去拜訪了周季童,跟他商量了一些衛府裡的軍務。”

    “翻臉了!不理你了!”

    薛紹乾咳了一聲,笑道:“後來我又發現了一個盯梢的小尾巴,就追著他跑了大半個長安城。最後被我抓到了!”

    “然後呢?”太平公主酸酸的道,兩個腮幫都鼓了起來。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薛紹笑道。

    太平公主十分惱火掙扎著要伸出手來抓薛紹,薛紹將她抱得緊緊的哪裡能動彈。太平公主氣急敗壞,張開嘴作勢要咬人,薛紹將她的身體往旁邊一挪,她的上下兩頜一張一合牙齒磕得砰砰響,就是咬不到。

    薛紹哈哈的大笑,“還好我有先見之明,將你牢牢裹在了被裡!看,這就像踩住了一個烏龜殼呀!”

    “你這個大烏龜,你放開我!我要跟你拼了!”

    “就憑你這小烏龜呀?”薛紹笑道,“周季童都不是我的對手,長安飛賊也手到擒來!”

    “薛郎,你真不知羞!”太平公主忿忿的道,“你昨晚,你……你跟琳兒,啪啪啪了!”

    “這有什麼好羞的,殿下不是都說了,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蔫?”薛紹忍著笑一本正經的道,“她是天后指派的媵御,職責所在。我若是不跟她啪啪,會害了她性命也會壞了我們的婚事。再說了,要不是看在她是你的心腹親隨與得力護衛的份上,我才懶得理她呢!”

    “你……你得了便宜還賣乖!放開我,我要跟你拼了!”太平公主惱羞成怒的掙扎起來。

    薛紹哈哈的大笑,“別鬧、別鬧!你不是早就知道琳琅是媵御麼,有什麼好生氣的?”

    “反正我心裡,就是不痛快!”太平公主忿忿的道,“我非常的不痛快、非常!”

    “那你想怎麼樣?”薛紹微笑問道。

    “你都沒有好好的抱過我,就跟我的侍婢……啪啪了,我不服,我生氣,我很不開心!”太平公主說著嘴兒都撇了起來。

    薛紹笑了一笑,說道:“我知道你心裡不痛快,但這是皇族家制,我也沒辦法啊!”

    “你就不能敷衍一下,非要跟她啪啪麼?”太平公主的眼圈都有一點紅了,很委屈的道,“你不是有很多朋友嗎,隨便叫一個人跟她睡一覺能夠交差不就行了?李仙緣,便宜李仙緣就是了!”

    “絕對不行。”薛紹正色道,“就算是手足兄弟,我也不會把自己的女人讓給他們去睡!”

    “嗚嗚……你還真把琳兒當成是自己的女人了!”太平公主幹號起來,“我不理你了、我真的生氣了!”

    薛紹一看,真是哭笑不得。這是真哭還是假哭啊,號得這麼假,眼淚卻出來了?

    “既然這樣,那就把琳琅賜死吧!”薛紹一本正經的道,“不管是誰,也不能讓她們影響了我們之間的感情。”

    “……”太平公主一聽,頓時不哭不號了。眼淚仍是叭嗒嗒的在流,眼巴巴的看著薛紹說道:“你說真的?”

    “嗯。”薛紹認真的點頭。

    “……”太平公主眨了眨眼睛沉默了一小會兒,“算了,賜死還是不能的。畢竟她們是母后指派的媵御,侍奉於我也一直挺忠心的。”

    “殿下寬巨集大量,臣佩服。”薛紹字正腔圓的說道,心裡卻在一陣暗笑:這小姑奶奶的性我算是摸透了,我若只顧說著好話給琳琅求情,估計她會越聽越生氣,說不定真會重罰琳琅。順著她的心性來讓她把心裡的鬱悶火氣一發洩,保準什麼事也沒有!

    歸根到底,太平公主的心志還是比較純善的,不惡毒,沒壞心。

    .
V123210 發表於 2016-10-23 13:09
第156章 不念舊仇

    公主赦罪,琳琅姐妹從地上爬起來一時都站不穩,顯然是膝蓋跪疼了。但她們顧不得這些,連忙把佩劍將給了門外的宦官,小心翼翼的進了公主的房間,掩上了門。

    “你們過來!”太平公主已經從龜殼裡逃了出來,臨襟危坐的板著臉,很嚴肅。

    薛紹坐在一旁的坐榻上,慢條斯禮的喝著瓊香蜜露,心想這小姑奶奶又想鬧哪樣了?

    琳琅走到近前,雙雙拜跪下來,“殿下恕罪!”

    太平公主怏怏的悶哼了一聲,“琳,起身。”

    “是……”琳兒只能應諾,乖乖站起身來。

    “把衣服脫了。”太平公主說道。

    琳兒一怔,咬了咬嘴脣不敢抗拒,只好伸手去慢慢的解衣衫。

    薛紹將杯一放,“慢著!——殿下,你想幹什麼?”

    “她不是媵御嗎?不是職責所在要教會本宮許多閨房之術嗎?”太平公主理直氣壯的道,“現在你二人就在此地演示給本宮看,本宮要學!”

    琳兒頓時滿面通紅的低下了頭去。薛紹很是無語的哭笑不得,“殿下,休要胡鬧!”

    “你才胡鬧!”太平公主忿忿道,“昨夜你們二人不是啪啪得很開心嗎?怎麼,今日卻又知道羞恥了?”

    “殿下,奴婢只是職責所在應付了一下差事。”琳兒小心翼翼的說道,“奴婢……未敢貪戀、更談不上開心。”

    薛紹面不改色心說道:差事?難道天后還下達了‘一夜五次’的指令?看來有句老話真是沒錯啊,女人天生擅長於說謊,琳兒這種被洗過腦的愚忠奴婢,都不能例外!

    “我不管,我現在就要知道怎麼樣……敦倫!”太平公主執拗的說道,“還有,你們得記住了!你們那樣只能叫啪啪,不能叫敦倫!”

    薛紹頓時哈哈的笑了起來。

    “不許笑!——琳,你還不快脫!”

    “別動。”薛紹正了正色,嚴肅的說道,“殿下,你也不看看這是在哪裡?”

    “本宮的寢宮,怎麼了?”太平公主滿不在乎的道。

    薛紹正色的道:“這裡是皇城禁內龍首殿!——你想讓我落下一個**後宮的罪名嗎?”

    “……”太平公主忿忿的咬了咬嘴脣,“琳琅,出去!”

    “是,殿下!”琳琅如蒙大赦,鬢角全都汗溼了。

    “記住,今後不得我的允許,你們不準和薛郎……啪啪!”太平公主氣乎乎的道。

    “是……”琳琅一臉通紅的退了出去。

    薛紹在一旁哈哈直笑,你是要逼我偷情嗎?也好、也好,這樣彷彿更刺激!

    “你個登徒浪,笑得好壞好**!”太平公主很是忿忿,“你還喜歡上琳琅了是吧?”

    “兩個奴婢而已,你就是現在賜死她們我都沒意見!”薛紹滿不在乎的道,“等以後成婚了我若是想要立媵人,就去找一些名門大姓的高貴女,那樣才與公主的身份配匹嘛!”

    “不行!”太平公主一聽頓時急了,“我才不會賜死琳琅,她們雖然名為奴婢但卻是百濟王室的血脈,這樣的女給你做媵人還丟了你的人嗎?真是豈有此理!”

    薛紹笑而不語,我不這麼說你能饒了琳琅?

    “不提這事了!”太平公主揮了一下衣袖主動止住了這個話題,說道:“你昨天跟我說的事情,我已經去跟母后提了。一切辦妥。”

    “詳情如何?”薛紹問道。

    太平公主把“三請”之事對薛紹說了。

    薛紹一聽,還真是有點意外的驚喜,“想不到殿下,能把事情辦得這麼圓滿。其涉及到了許多的政務,殿下居然也能處理得恰到好處。”

    “你少瞧不起人。”太平公主輕哼了一聲,“我從小在母后身邊長大,每天都能聽到見到你所謂的‘政務’,就算是個傻也都要學會了!”

    “很顯然,殿下不是傻嘛!”薛紹笑道。

    “你是在挖苦我嗎?”太平公主挺不淑女的翻了薛紹一個小白眼,說道,“既然我都已經說通母后排除了隱患,你就快讓你兄長進宮面聖啊!”

    “好,我馬上回家去接兄長,明日就進宮面聖。”薛紹笑道,看來太平公主還挺心急婚事的,這麼說我的時間也是越來越緊迫了。還是那個計劃,一定要在成婚之前隨軍出征一次,在軍方牢牢的站穩腳跟!

    閒聊片刻後,薛紹要走。

    太平公主不樂意了,“你為何總是要急著走?”

    薛紹說道:“我得去叫上大哥進宮商談婚事嘛!再說了,大婚在即不是很多人盯著你嗎?萬一讓人看到我們二人在龍首殿私下幽會、長時相處,傳了出去落在那些儒生大臣耳朵裡,又是諸多困擾。”

    “哎,好煩人哪!”太平公主鬱悶得雙手亂揮,“趕緊成親、成親!我要去催促工部加快府第的工期程序,我要帶上所有的親隨和所有的東西、儘快從皇宮裡搬出去!”

    薛紹一聽她這話想起一件事情來,說道:“對了,宮有一個名叫楊思勖的宮教博士,你知道嗎?”

    “好像聽說過,怎麼了?”太平公主問道。

    “想辦法把他招來,做個貼身護衛吧!”薛紹說道,“宦官與宮女,用處各不相同。這個楊思勖武功很厲害名氣也很大,幾乎和薛楚玉齊名。”

    “是得把他招來做護衛!”太平公主忿忿的瞪了薛紹一眼,“琳琅雖然能幹又忠心,但她們是女人……以後我身邊全用宦官,看你這登徒還能生出什麼花**思來!”

    薛紹哈哈的笑,“殿下,臣告辭了!”

    “你就知道急著走。”太平公主訕訕的撇了撇嘴兒,“過來親親我,然後才可以走!”

    稍後薛紹回了衛府,薛楚玉等人正在校場上挑選親隨,很多軍士都在一起競技弓馬槍術,一派熱火朝天很是熱鬧。薛紹跟他們吩咐了一些事情,騎上馬獨自離開了衛府,往家而去。

    一路上薛紹都在心裡仔細的盤算,最近的確是太忙,日程簡直是排得滿滿。明日必須要帶大哥進宮面聖初步商談婚事,後天講武院將要開工,這以後恐怕就沒有多少清閒的日可以過了。

    不過反過來一想,忙一點也不是壞事,總好過以往整日裡無所事事。

    回到家,月奴歡喜出迎,兄長薛顗卻是不在家。一打聽,原來他帶著吳銘一起去拜訪薛家的族親族老們了,兄嫂正在後院涼亭教妖兒撫琴。

    薛紹便去拜見大嫂。

    蕭氏聽聞薛紹回來,連忙叫侍婢去取了一個包袱來。妖兒可就高興了,大聲叫著神仙哥哥歡呼雀躍的跑了出來。薛紹笑呵呵的牽著她的手到了涼亭邊,拱手拜見兄嫂。

    “二郎不必多禮。”蕭氏的聲音很輕柔,透出一股慈母般的寵溺味道,輕言細語道,“那一日你走得匆忙,奴家給你準備的一件見面禮都未嘗來得及拿給你。今日回來,正好給你。”

    “多謝大嫂!”薛紹拱手拜了一拜,站直身體看了看蕭氏,三十出頭的年紀,長相談不上驚豔但是絕對清秀。就如同薛顗所說,蕭氏就是典型的名門閨秀賢妻良母,一舉一動與眼神表情,全都透出淑良風範。

    蕭氏讓侍婢將包袱拿給薛紹,說道:“初春時分寒意未消,二郎時常騎馬在外奔波,奴家為你做了一件白狐大氅抵禦寒氣,二郎莫要嫌棄就好。”

    薛紹開啟包袱拿出一件滾著白狐皮毛邊兒的大披風,穿在身上把風扣一系,剛好合身非常暖和,而且相當的美觀。

    蕭氏上下打量薛紹,頗為欣慰與自豪的點頭微笑,“二郎,真是人龍鳳。這天底下,估計也就只有二郎能穿出這件白狐大氅該有的味道了!”

    “多謝大嫂!”薛紹拱手長拜。

    “何必言謝?”蕭氏微笑道,“二郎從五歲到十八歲所穿的衣服,幾乎全是奴家親手所做。這兩年二郎不在身邊了,奴家沒能給二郎做衣服,還真是有點不習慣。”

    “這麼多年,真是有勞兄嫂費心了。養育之恩,薛紹沒齒難忘!”薛紹拱手長拜。

    “二郎,妖兒姑娘真的特別聰明。我教她撫琴、彈琵琶,她學得特別快。”蕭氏說道,“簡直就是天縱奇才,太令人驚歎了!”

    “嘿嘿!”妖兒得意的笑,說道:“我從小就喜歡彈琵琶便是沒有人肯教我,我就聽了別人的曲自己揣摩一陣胡彈。現在有君侯夫人肯教我,我太開心了!”

    “還從小,說得好像你很大了似的。”薛紹笑著揉了揉妖兒的頭髮,說道:“大嫂,妖兒的本事可不只這一點點。後天我還要帶她去衙門,給那些大官們上課呢!”

    “啊?”蕭氏很驚訝。

    妖兒笑嘻嘻的道:“神仙哥哥,衙門裡好玩嗎?”

    “那是相當的好玩。你喜歡的小老頭兒裴公也在那裡。”薛紹笑道,“怎麼樣,去不去?”

    “去去去,當然去了!”

    正說著,薛顗坐著一輛馬車回來了,吳銘依舊騎著他的大黑馬從旁護衛。

    “二郎回來了,可是宮的事情已有眉目?”薛顗迎面就問道。

    薛紹拱手一拜,說道:“大哥,小弟已將事情辦妥,明日便可進宮面聖。”

    薛顗點了點頭仍是有些猶豫,小聲道:“天后,當真不念舊仇了?”

    薛紹笑了一笑,把太平公主“三請”的事情跟薛顗說了。

    “她怎麼變得這麼大方了?這……這不合情理啊!”薛顗一臉驚愕,滿副“打死也不相信”的表情。

    薛紹無奈的笑了一笑,“大哥,莫非你仍是念著那些舊仇?”

    “不!”薛顗臉色一變,非常嚴肅的道,“二郎,只要你真的能和太平公主成婚,那我們就是一家人。為兄為了你的將來前程不惜赴湯蹈火,又怎會婦人之態、小肚雞腸?”

    薛紹拱手長拜,“多謝大哥,深銘大義!”
V123210 發表於 2016-10-31 19:26
極品駙馬 第157章 婉兒之淚

次日清晨兄弟兩人一同進了皇宮,薛紹將大哥安頓在左奉宸衛的官署里有親隨招待,然后親自進宮通報一聲。

含元殿上正在舉行朝會,當然是由武則天來主持。薛紹只能去宣政殿旁邊的侍制院,找天后的貼身秘書循問天后今日的行程,并“預約”見面。

侍制院是專門管理與分派各州縣送來的奏折與分發文書的地方,像是一個檔案局或者說文件收發室。以往這里并不起眼,但是至從武則天臨朝之后,盡選女官在這里辦事,各個衙門往來的奏折都要經過這些女官的手才能遞到武則天的手上,而這些女官又都是武則天的心腹,侍制院的地位就顯得尤為重要了——哪些奏章能夠盡快的直達天聽,哪些奏章會被無限期的押后甚至泥牛入海,全在女官們的掌握!

原本只是負責打理后宮事務的女官,躍然成為了一群朝堂新貴。這其中最顯眼的,當然就是年方十六、傾國傾城而且文彩斐然、機敏過人的上官婉兒。

也正是薛紹現在,比較期待能夠在這里遇到的那個人。

到了侍制院門口,守門的金吾衛軍士攔著薛紹不讓進。

“來者何人,所為何事?”軍士冷冰冰的問薛紹。

金吾衛專門負責皇城南衙、政殿以及長安城內的日常安全與戒嚴,職能介乎于禁軍與府兵之間。

“我有要事求見天后。”薛紹說道。

“求見天后,跑到侍制院來干什么?”軍士上下打量了一眼薛紹身上的花鈿繡服,仍是不客氣的道,“你既然是奉宸衛的人,應當知道規矩。要么去上朝會,要么等天后下了朝會再去御書房求見。”

薛紹忍住性子,平聲靜氣道:“我就是要向天后的近侍先通報一聲,請她們根據天后的行程代由安排覲見。若是晚了安排不過來,將要耽誤重要的事情。”

“少廢話,走!”軍士挺不客氣。

薛紹擰了擰眉頭,人微言輕的生面孔到了宮里就是這樣的,處處容易碰壁遭受冷遇。各個衙門都有自己的辦事規則,遇到好通融的那是運氣好,遇到拿起雞毛當令箭的只能自認倒霉!

犯不著大庭廣眾的跟一個小卒爭執,薛紹冷瞟了他一眼正準備去御書房外碰運氣找天后的近侍,里面走出一個人來,聲音很尖銳很高亢,“喲,這不是薛將軍嘛!”

薛紹回頭一看,一個矮小弓背長相丑陋的男子正朝他走來,還穿著一身不那么合身的明光甲,就像是弼馬溫新官上任穿上了官服的樣子,模樣頗為滑稽。

左金吾衛左郎將,武懿宗。

“原來是武將軍,幸會!”薛紹拱了拱手,心想武懿宗怎么會在這里?小卒攔著不讓我進去,莫非是因為他在里面的緣故?

“薛將軍,怎會來此?”武懿宗笑瞇瞇的說道。可是他這笑容有點寒磣,讓薛紹都誤以為他其實是在哭。

“我有些事情想要稟請天后,又等不及天后下朝,因此想托天后的近侍代為通傳。”薛紹說道,“可是這侍制院,好像不那么好進去。”

武懿宗一腳就踹到了身邊的小卒身上,“混帳東西,薛將軍都敢攔!”

“屬下知錯!”小卒連忙討饒。

武懿宗踢了小卒兩腳,又對薛紹拱了拱手笑瞇瞇的道:“手下人不懂事,薛將軍勿怪——快請吧!”

“多謝!”薛紹拱手還了一禮也沒多說,直接走了進去。

武懿宗盯著薛紹的背影,啐了一口口水,又拍了拍小卒的肩膀,“委屈你了,回頭有賞。”

薛紹進了侍制院有宦官上前來問話,薛紹說找上官婉兒。宦官也沒多問,直接把薛紹帶到了一間官署前,說道:“將軍,這里就是上官司言的官署,請吧!”

“司言?”薛紹不由得笑了一笑,兩天不見,她還升官了。

官署的門關著,薛紹敲了敲門。

“誰也不見,有事稍后!”上官婉兒的聲音從里面傳出來,頗有幾分威厲。

薛紹略微怔了一怔,聽她這聲音好像心情不是太好,于是又敲了敲門,“上官姑娘,薛紹求見。”

“是薛公子!……實在報歉,請稍候!”

過了片刻上官婉兒才上前來開門,嫣然一笑拱手對薛紹拜了一禮,“不知是薛公子,萬請恕罪!”

薛紹的這雙火眼金睛在她臉上一掃,頓時擰了擰眉頭,“我可以進來嗎?”

“請!”

上官婉兒的官署里,堆積如山的奏折與卷宗,但是半點不顯得零亂。書案旁還有一個青瓷寶瓶里面插著三株二月桃花,清香淡雅給這個案牘公室平添了幾許嫵媚生機與盎然靈氣。

上官婉兒親自給薛紹取來一方坐榻,薛紹沒坐下,朝門口看了一眼沒有外人,薛紹說道:“你怎么哭了?”

上官婉兒略微怔了一怔,連忙抹了抹眼瞼,強顏笑道:“沒什么……薛公子有什么事情?”

“我的事情就是,問你怎么哭了?”薛紹擰了擰眉頭。

“薛公子,真的沒什么!”上官婉兒說道。

薛紹淡然道:“是不是我多管閑事了?”

“……”上官婉兒側過身去避開薛紹的眼神,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公子,婉兒是生活在內廷的人,偶爾受一點委屈實屬正常。偶爾會躲起來抹一兩顆眼淚,也是正常。”

薛紹皺了皺眉頭,“正因為你在內廷里生存了這么多年,早就練就了尋常之人不具備的睿智與堅韌,那么能讓你躲起來哭的絕非一般的委屈!”

上官婉兒側身對著薛紹,玉峰有個明顯的起伏,她深呼吸了一口聲音都變得清冷與疏遠了一些,“薛公子,如果沒有公務要說,請恕婉兒有要事在身暫時不能奉陪了。”

“好吧……”薛紹略微笑了一笑,說道:“家兄濟州刺史薛顗奉圣諭進京面圣業已抵京,正于左奉宸衛本將官署之中候召,請命覲見。”

“婉兒會安排好的,不會讓薛君侯久等……”上官婉兒用公事公辦的口吻說道,聲音很低。

“多謝,告辭。”薛紹拱了拱手,轉身往外走。

“公子……”上官婉兒在他身后低喚了一聲。

薛紹回頭,“司言還有事嗎?”

上官婉兒轉過了身來正對著薛紹,眼淚已是到了眼眶邊顯然是在強力的按捺與忍住,嘴角上揚微微一笑對薛紹拱了拱手,“請……好走。”

薛紹沒有應聲繼續往前走。

上官婉兒的兩行眼淚簌簌的流了下來。

薛紹走到門口停了下來,伸手將門掩上,反身朝上官婉兒走來。

上官婉兒吃了一驚,連忙轉過身去,揮袖抹淚。

薛紹走到了她身后半步的距離停住,“跟我說,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上官婉兒搖了搖頭,依舊只是揮袖抹淚沒有應聲。

“是武懿宗?”薛紹的聲音略微沉了一沉,心里幻想武懿宗那個衰人對上官婉兒做出不軌之舉,禁不住一陣惡心與光火。

上官婉兒仍是背對著薛紹搖了搖頭,猶豫了一下,她拿出兩張紙來遞給薛紹。

薛紹拿過來一看是兩首詩,字跡娟秀清麗詩風柔美優婉,顯然是女子寫給心儀男子的情詩,情意隱晦含蓄,滿副情竇初開之少女的青澀情懷。

“這是你以前寫給前太子李賢的詩?”薛紹問道。

上官婉兒點了點頭,“方才武懿宗拿來的……”

“他從哪里得到的?”薛紹皺了皺眉頭,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不知道。”上官婉兒說道,“武懿宗只是來送請諫,這兩首詩就夾在請諫之中。”

“誰的請諫?什么樣的請諫?”薛紹問道。

“梁國公,武三思。”上官婉兒深吸了一口氣,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他讓我去參加他在家中舉辦的曲水流觴,詩酒之會。”

聽到這里,薛紹已經不能再明白了。武三思以上官婉兒與李賢有瓜葛為要挾,欲將把上官婉兒“潛規則。”

“你愿去嗎?”薛紹說道。

“如若想去,婉兒何至如此?”上官婉兒說道,“梁國公是天后的親侄兒,婉兒雖然也受天后器重,但終究敵不過親貴。歸根到底天后與梁國公是一家人,婉兒不過是一家奴仰或玩物而已。不管梁國公要把婉兒怎么樣,就算是天后知道了也不會深責于他。婉兒……能奈何?”

薛紹聽她的話,顯然是有求助的意思。

就算她不求助,于公于私,又豈能讓武三思那樣的人染指了上官婉兒?!

薛紹伸出一只手,輕輕搭到了上官婉兒的肩膀上。

上官婉兒的身子輕輕一顫,站著沒動,也沒有躲。

“你說得對,天后與武三思是一家人。家主人要把家中的奴婢怎么樣,誰都管不著。”薛紹說道,“但是有一個人,一定可以幫你。”

“公子是說……公主殿下?”上官婉兒連忙搖頭,“不可、不可!如若讓天后知道婉兒與前太子的事情,或許會連公主殿下一同責罰的!”

“你放心,我自有辦法。”薛紹輕輕的拍了拍上官婉兒的肩膀,說道,“你我世交,姑娘又屢次助我。薛某,也該有所回報了。”

“公子……”上官婉兒輕聲道,“不管你能否真的幫到婉兒,有你這句話,婉兒足慰平生!”

“把請諫給我吧!”薛紹松開了手,說道。

上官婉兒猶豫了一下,走到桌案邊拿出一份請諫。薛紹攤開來看了一眼,武三思請上官婉兒明天中午到他府中參赴詩酒之會。

“告辭。”薛紹拿著請諫拱手一拜就準備走。

“公子!”上官婉兒急忙喚了一聲。

“還有事?”

上官婉兒淚眼未干眼圈通紅,快語說道:“此事可大可小其中頗有兇險,公子還是不要管了!想我終究不過一奴婢……”

“我,管定了!”薛紹微然一笑,拉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6-10-31 19:26
極品駙馬 第158章 一廂情愿

薛紹轉道去了龍首殿,運氣不錯,太平公主昨晚沒有離開就在這里下榻了。不過天色還早她還沒有起床,熟識的琳瑯與朱八戒都不在。眾目睽睽,薛紹只好站在殿外等候。

偶發事件,讓薛紹的心情平添一絲波瀾。

上官婉兒就像是一株被壓在了巨石之下的野草,本該是永世不得翻身。但她非但是奇跡般的生存了下來,還從夾縫中之中辟出一條生路,長成了一株笑傲群芳的絕艷奇花。

花開堪折,上官婉兒會引來男人的覬覦實屬正常。武三思風流成性剛剛又被扒了官,再加上上官婉兒身負奇特的政治資本,手上抓了上官婉兒把柄的武三思若能將她“潛規則”,實在是權色兼收一舉多得。

正如上官婉兒所說,武三思與天后是一家人,后宮里的宮女也好女官也罷,歸根到底都是皇族的“家奴”。武三思想辦法弄一兩個到手并不為奇,就像武則天那天賜給周季童的十名美女一樣,也都是在宮女當中挑選的。

三千粉黛,名義上都是皇帝的人,但皇帝哪里用得了這么多?把她們像金銀珠寶一樣的賞賜給大臣,實屬正常!

如果只是一名普通的宮女或是女官遭遇了這種事情,薛紹絕對不會多管這種閑事。

但她是……上官婉兒!

于公于私,于利益于情意——那都非管不可!

正想著這些事情,琳瑯姐妹并肩朝這邊走了過來,手上都提著劍,仿佛是剛剛練完了武藝回來。看到薛紹,姐妹二人都加快了步子走過來,雙雙對著薛紹拱手一拜,“見過薛公子!”

薛紹微然笑了一笑,“媵御不必客氣。”

姐妹倆一個嫣然而笑,一個羞紅了臉,“公子來此,可是要求見公主殿下?”

薛紹點了點頭,“有些要事。”

“既然是要事,奴婢馬上進去稟報。”

薛紹笑道,“公主的下床氣可不小,你們就不怕吵醒了她被責罰?”

“若是公子來見,殿下是不會責怪的!”琳瑯說罷,一同進了內殿去。

過了片刻,內侍就叫薛紹入內說太平公主有請。

還是昨日那間寢房,薛紹走進去琳瑯在床邊左右站著,太平公主還窩在床上,只露出一張睡得迷糊的小臉蛋兒來,睡眼惺松的道:“薛郎,大清早的什么事情嘛?”

薛紹搖了搖頭,“你就這樣宣我進來了?”

“怕什么,你又不是外人?”太平公主扯了個哈欠好像是清醒了一些,“薛郎,我要抱抱!”

琳瑯像門神一樣的站著,但是臉上都露出了一絲暖昧的笑意。

“別鬧了,我來跟你說一件重要的事情。”說罷,薛紹叫琳瑯把那份請諫遞過去拿給了太平公主。

太平公主又扯了個哈欠,從被子里伸出一條光溜溜的手臂來接住請諫,馬上低呼了一聲又縮進了被子里。

薛紹眼睛一瞟,看到了太平公主露出的肩香和一半兒雪白的胸脯……難道是裸睡的?

“壞人,轉過身去!”太平公主羞憤的道。

薛紹笑道:“剛才不是還叫我抱抱嗎?”

“轉過去、轉過去!”太平公主畢竟是個未出閣的姑娘,急切的叫道。

“好吧!”薛紹笑著轉過了身去,說道,“你看看那請諫。”

“在看。”太平公主異訝了一聲,“武三思……他什么意思?”

薛紹說道:“很簡單,他想讓上官婉兒淪為他的玩物和工具。”

“豈有此理。”太平公主忿然道,“上官婉兒是我母后的心腹,武三思居然也敢染指,他也太大膽了吧!”

薛紹說道:“武三思的手中,握有上官婉兒的把柄。這份請諫送過去的時候,里面還夾著兩首詩作。”

太平公主略微一怔,小聲道:“難道是前太子寫給婉兒的書信?”

“看來你知道這回事。”薛紹說道,“不是書信,是以往上官婉兒寫給前太子的情詩。”

“……”太平公主沉默了片刻,“薛郎,你坐到床邊來。琳瑯,去門外把風。”

“是。”琳瑯應諾往外走。錯身而過時,琳兒悄悄的扔給了薛紹一個閃瞬即逝的小媚眼,其中的韻味讓薛紹的心里莫名的動了一動。

食髓而知味,琳兒明顯是春心蕩漾又想要啪啪了。

薛紹像個沒事人一樣,很是淡定的坐到了太平公主的床榻邊。

“別亂看,更不許靠近!”太平公主先來了個約法三章,緊緊拽著被子攬在肩膀上將身體裹住,貌似很想讓自己的表情嚴肅一點,可終究是藏不住嬌羞的神色。

“那我還是坐這兒吧!”薛紹笑了一笑,取了一塊坐榻在她床邊坐下,說道,“殿下,這件事情我們必須管。”

“那還用說?”太平公主皺了皺眉頭,說道,“上官婉兒幫了我們幾次大忙,還知道我們一些辛秘之事。我已將她倚為心腹和閨中密友,豈能容忍武三思將她霸占?”

薛紹略微輕吁了一口氣,這種話你說出來最好不過!

“但是!”太平公主突然來了一個“神轉折”,語氣也變得嚴厲了許多,“你怎么拿到這請諫的?你跟上官婉兒有多少往來、什么關系,從實招來!”

“你想得太多了,我可不是色膽包天的武三思。”薛紹呵呵直笑,把剛才去侍制院的事情跟她說了一說。

“好吧,算我錯怪你了。”太平公主笑嘻嘻的道,“準你親我一下,以示補償。”

“你想得美!”

“你!……”太平公主很羞憤,習慣性的手臂一揚作勢要拿手中的請諫來砸薛紹。

被子被掀起一角,春光乍泄。太平公主驚叫了一聲又縮了回去。

薛紹頓時笑了,“睡覺就不要穿文胸了。”

“討厭!登徒子,不許亂看、不許胡說!”太平公主既羞且窘,急得在被子里面直蹬腳。

“我說認真的。”薛紹的表情馬上變得嚴肅,像是在上政治課一樣,“睡覺穿文胸不利于氣血運行。”

“不許說了!”

薛紹呵呵直笑,“好,還是討論正事吧——這件事情,恐怕只有殿下能管。”

太平公主皺著眉頭眨了眨眼睛,“可是事關前太子,萬一真的捅到了我母后那里,恐怕……”

薛紹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她的意思。

李賢,是剛剛被流放的前太子。他既是武則天的親兒子,也是她的——大政敵!

就算武則天現在很器重很信任上官婉兒,但若發現她與李賢有私情,難保不會痛下殺手。這已經不是普通的后宮女子與皇子私通那么簡單了,直接就可以上升到政治的高度!

唯政治最殺人,親生兒子尚且如此,小小的一個女官又算什么?

“薛郎,這件事情恐怕有點棘手。”太平公主秀眉輕顰,表情神色瞬間變得不像平常那個天真靈動的驕橫公主了,而是像一個城府深城的女政客,她小聲道:“武三思也是料定了上官婉兒,不敢報知我母后。”

薛紹皺了皺眉頭,說道:“你的意思是,不管了?”

“管,是肯定要管的。但問題是,怎么管?”太平公主說道,“就算我們幫助上官婉兒渡過了此次的危機,但她的把柄終究是握在別人手里,如何是好?”

“那就一勞永逸的解決這個問題,讓它變得,不再是把柄!”薛紹說道。

太平公主愕然道:“如何辦到?”

薛紹微然一笑,說道:“連你都知道上官婉兒與李前太子的那一點暖昧情愫,手眼通天的天后,豈能不知?”

“好像有點道理……”太平公主眨了眨眼睛,“但是,我母后為何從來沒有說破?也從來沒有責罰過上官婉兒?”

“因為天后不想損失一個她器重又信任的得力心腹。”薛紹說道:“我認為,天后心里肯定非常清楚上官婉兒是忠于誰的,更加清楚上官婉兒和前太子之間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男女之情。古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同樣的,佳人也會欽慕俊杰兒郎。早在貶廢之前,一表人才意氣風發的前太子曾經多次監國,出入禁中那是常有的事情,會與上官婉兒有所接觸也實屬正常。可是,以上官婉兒之謹慎與前太子之覺悟,二人之間絕對不可能有什么實質性的男女瓜葛,最多僅限于一些情愫暖昧與詩文往來——否則,太子亂后宮,那不是作死是什么?!”

“喲,說得好像你親眼看到過一樣!”太平公主異訝的眨了眨眼睛,話里也有了一絲酸酸的味道,“這些都是上官婉兒告訴你的嗎?她連這么私密的事情也同你說嗎?”

“不,我分析的。”薛紹的表情很嚴肅,一本正經的說道,“殿下你想一想,上官婉兒從小在宮里長大,認識前太子的時候不過十四五歲情竇初開的年齡。長這么大除了皇帝陛下,她幾乎沒有見過男人。在與前太子的接觸當中她會砰然心動芳心暗許,實屬情理之中。可是前太子呢?東宮女眷雖然沒有內廷這么多,但他會缺女人嗎?他犯得著冒天下之大不韙去和上官婉兒發生什么關系嗎?”

“你是想說,上官婉兒根本就是一廂情愿的單相思?”太平公主說道。

薛紹點了點頭,“世間最苦,莫過于情;情之最苦,莫過于單相思。”

“難怪我都不止一次的見到過,上官婉兒黯然神傷甚至是垂淚。”太平公主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既然是單相思,彼此并無利害勾聯與立場攸關,那就好辦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6-10-31 19:27
極品駙馬 第159章 現場直播


薛紹的心里暗暗有一絲寬慰,看樣子太平公主也把上官婉兒看得很重要,不光只是視作一個玩伴和閨密。那么,拯救婉兒的任務,就不難辦成了。

“薛郎,我很奇怪。”太平公主說道,“你初涉官場和上官婉兒也沒有認識幾天,你怎會知道這么多事情,還把其中的曲折情由想得這么清楚?”

薛紹心里略微一緊,太平公主還真是細心,看來我是露出一點馬腳了!……現在可不是信息爆炸的網絡時代,人們的消息整體比較閉塞。上官婉兒對李賢有情這件事情,也是后來上官婉兒成為一名叱咤風云弄潮政壇的名媛、并且事情已經過去很多年之后,才漸漸被人關注與發掘然后出現在了野史與傳說之中。

在現在這個李賢剛剛被貶出京城的時候,這件事情既隱秘又敏感上官婉兒也還籍籍無名,知道和關注的人肯定不多。

“為什么不說話?”太平公主盯著薛紹,“說,你和上官婉兒是不是有私情?”

薛紹哈哈的笑,“瞧你說的,連前太子都不敢干的事情,我有幾顆膽?”

“神神叨叨,藏頭露尾!”太平公主撇了撇嘴,“你肯定有很多事情瞞著我!”

“咳……我跟你說實話,你敢相信嗎?”薛紹湊近了一些,神秘兮兮的說道。

太平公主稍稍往后縮了一縮,“說便說,為何做出這般猥瑣的模樣?”

“這叫謹慎!”薛紹正了正臉色,說道,“其實我認識一個……上知前事后卜未來的奇人神仙。很多事情都是他告訴我的。你信嗎?”

“不信。”太平公主做出一個鄙夷的表情直搖頭,“就知道吹牛,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

“那你還問?”薛紹無奈的攤開了雙手。

太平公主將信將疑的眨了眨眼睛,“真有這樣的奇人?他姓什名誰,人在哪里?”

“他……”薛紹一副晦莫如深的表情,很鄭重的說道,“他居無定所行蹤詭密,還不許我向外人泄露他的事情——但是公主殿下,你不是外人嘛!”

“薛郎,你幾時變得這么笨了,那人分明就是裝神弄鬼!”太平公主低喝了一聲,“你告訴我他叫什么名

,我派人去將他擒來一問便知!”

“他是個云游的道人,道號——百度!”薛紹說道。

“百度?”太平公主眨了眨眼睛,“從未聽說過此人,再不就是化名,定是個騙子!”

“分明是世外高人!”薛紹爭執起來,“要不然,他怎會連上官婉兒的事情都知道?”

“薛郎,你好笨!”太平公主一板一眼的說道,“他是個云游的道人,說不定游到哪里遇到被貶的前太子或者前太子的從屬,從他們那里聽到了這些軼聞呢?然后他再添油加醋的說給你聽,讓你以為他是無所不知的神仙,然后就騙你的錢!我以前在太平觀里住過,聽那些道姑們說起過這些事情。現在到處招搖撞騙的牛鼻子道人可多了!”

“哎呀,我怎么沒想到這一層!”薛紹一拍腦門兒,“我還真是送了他十兩金子的師傅錢呢!”

“大笨蛋,敗家子兒!”太平公主興災樂禍的笑了起來,“還是本公主聰明吧,下次見到他莫要再被他騙了,報官抓他!”

“我就是官!”薛紹義憤填膺的道,“我親自抓了他,扔進大牢里去嚴刑拷打!——十兩金子啊,能買好多田產了!”

“嘿嘿,你不是一向自詡聰明嗎,你也有上當受騙的時候?”太平公主笑個不停,“看你這么可憐,一會兒讓朱八戒補給你十兩金子吧!”

“殿下真是太仗義了)了!”薛紹認真的拱手一拜,轉移話題成功!

“不提那牛鼻子道人了,言歸正傳!”太平公主占了一回上風又理所當然的被拍了一回馬屁,心里還美了一美,說道:“薛郎,你的意思是說我母后對上官婉兒和前太子的事情根本就是了如指掌,也根本就是毫不擔心,對嗎?”

“對。”薛紹斬釘截鐵的說道,“以天后之圣明,豈會收留一個心懷二志的人在身邊用作心腹?”

“知道了。”太平公主說道,“如果將這件事情挑明了說開去,上官婉兒的這個把柄自然就不會再是把柄了……看來又得是我去跟母后說了,換作是任何人去說,都會顯得別有用心惹我母后懷疑與不高興。”

“殿下真是越來越聰明了。”薛紹笑道“不枉費我這么疼你。”

“呸,你何時疼過我了,你還打我呢!”太平公主既好笑又好氣,皺了一下鼻子翻了個極不淑女的小白眼,說道,“薛郎,我怎么三天兩頭的就要受你支使去替你跑腿辦事?我看我這太平公主的封號得改了,叫跑腿公主更合適!”

“跑腿公主?”薛紹笑道,“來抱一抱,給你一點補償和獎勵!”

“你想得美!”太平公主一下就躲進了被子里做鴕鳥狀,大聲叫道:“本宮可是沒有穿衣服!”

薛紹呵呵的笑,“若非如此,我還就不抱了。”

太平公主一下就從被子里冒出了頭來,雙眼冒精光嘿嘿的壞笑,“想抱也可以。除非——你和琳兒啪啪給我看!”

薛紹頓時哭笑不得,“我隨便說說而已——要務在身,我先走了!”

“又是說完事情就要走!”太平公主氣憤的叫道,“站住,不許走!”

薛紹才不聽她的,起身就往外走去。

“來人,攔住他!”太平公主大聲道。

門被推開,門口站著一個陌生的男人。從他面部虛白的氣色倒是可以判斷他是個太監,但他一雙眼睛卻是精亮,身材也顯得很是孔武有力。

“薛公子,殿下有命,小奴只好得罪了!”那人抱了一拳,突然就對薛紹動手了。

擒拿手!

薛紹心中一凜,片刻間和他對拆了四五招,兩人的手臂都攪在了一起,雙雙發力往后一彈同時分開,都有些驚愕的看著對方。

“好功夫!”

琳瑯聞聲趕了過來,連忙道:“師兄,萬不可傷了薛公子!”

“小奴不敢。”那太監連忙拱手對薛紹拜了一拜,“公主有命,小奴不得不從!”

“琳瑯的師兄?”薛紹眉頭一擰,“你就是那個人稱小楊公的宮教博士,楊思勖嗎?”

“小奴正是楊思勖!薛公子,小奴得罪了!”

又動手了!

薛紹的好勝心被楊思勖挑起,沉喝一聲和他纏斗起來。門口這地方比較狹窄,兩人的招式都沒有大開大闔,但是招招沉重暗力雄渾,琳瑯在一旁是既擔憂又大開眼界。

太平公主仍是藏在被子里,驚奇不已的瞪大了眼睛在圍觀,“楊思勖,將他擒下、擒下!”

楊思勖知道太平公主與薛紹是鬧著玩,既不敢抗命也不敢真的得罪了薛紹,于是故意賣了個破綻當胸吃了薛紹一拳,踉蹌倒退幾步。

“哇,薛郎好厲害!”太平公主興奮的大叫,“琳瑯,你二人也上去幫忙!三人合力定要拿下薛紹,否則,本宮就賜死你們這些沒用的奴婢!”

這話一說出來,薛紹等四人都苦笑了一聲。

如果楊思勖不放水肯定更厲害,再加上琳瑯的話……

“罷了,我束手就擒!”薛紹拍了拍衣襟走回來坐下,無可奈何的嘆息一聲,“殿下莫要胡鬧,我當真是有要事在身。今日我兄長要入宮面圣。”

“現在還早呢,含元殿的早朝都還沒有散!”太平公主兩眼直冒精光,“楊思勖,傳令百步之人不得有閑人,讓朱八戒去取三十兩黃金來!琳瑯,你二人進來!”

“是。”楊思勖聽令退了出去,琳瑯走了進來。

“你想干什么?”薛紹警惕的道,“你別亂來!”

“嘿嘿,薛郎,叫那么大聲沒用的,你就乖乖的從了吧!”太平公主嘻嘻哈哈的壞笑起來,“本宮今日定要看到你與媵御琳瑯行周公之……不對,是啪啪!”

“胡鬧!”薛紹直瞪眼,活春宮,現場直播啊!

“一點也不胡鬧。”太平公主扔給薛紹一個古靈精怪的小媚眼兒,說道,“媵御需得教會公主各種房中之術,這是她們的職責!如果你不愿意親自和她們一起演示,那本宮只好去叫兩名衛士來嘍!”

“……”薛紹徹底無語,臉皮直抽筋。琳瑯左右站在薛紹身后,雙雙耷著頭,大氣兒都不敢喘。

朱八戒捧來好大一盆金餅子,每片一兩重,整整三十片。

“呶,本宮這個大窮人,今日也不惜血本了!”太平公主笑嘻嘻的道,“薛郎,答應你的十兩黃金,現在給你。剩下這里還有二十兩,你若是愿意親自演示呢,再有十兩歸你,剩下十兩分別打賞給琳瑯姐妹。你若是不愿意,本宮就找叫兩名宮庭衛士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呀,她們可是‘你的女人’哦,你可要想清楚了!”

太平公主故意將“你的女人”四個

說得特別重,挑釁的味道十足。

薛紹只覺得腦殼兒一陣青疼,看著那盆金燦燦的黃金,這一兩黃金就相當于兩萬人民幣的購買力,敢情我這男主角的出場費還不低呀,可比島國男優強多了!

“公子,反正我們遲早都是你的人。媵御侍于洞房春榻之間,這也是遲早的事情。”琳兒在薛紹身后小聲道,“不如就……”

薛紹恨恨的咬了咬牙,拿起那個盆子將所有的黃金左右塞進了琳瑯的胸口衣襟里。

琳瑯錯愕不知所措,紛紛捂胸捂肚子,金疙瘩當當的落在地上,還有些掉進了小衣和褲子里讓她們跳進來到處抓。太平公主看熱鬧,咯吱吱的大笑。

“沒你們什么事了,拿上黃金出去!”薛紹拍了拍手,像一個抓住了逃跑新娘的惡霸陰森森的淫笑著朝太平公主走去,說道:“公主,不用媵御演示那么麻煩了,你親自上場吧,現學現會!反正是遲早的事情,今天我就——敦了你的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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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