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歷史] 極品駙馬 作者:蕭玄武 (連載中)

 
V123210 2016-7-24 11:35:2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04 231357
V123210 發表於 2016-7-24 11:58
極品駙馬 第10章 宿世姻緣


夜色已深,李仙緣家中。

月奴一身純黑的夜行勁裝,戴上黑紗宮闈帽,仗劍在手,邁出了房間。

李仙緣正在院子里焦急的來回踱步,嘴里嘀咕,“怎的還不回來?還不回來?”

月奴冷冷的瞟了李仙緣一眼,大步流云的往門外走。

“月奴姑娘要去何處?”李仙緣看她裝束奇異,急忙上前攔住。

“與你無干,閃開。”月奴的聲音低沉肅殺,一雙美麗的眸瞳宛如冬日結出的冰晶。

李仙緣從來就不笨,看到這樣的情形心中早已明白了七八分,慌忙一把拉住月奴的衣袖,“月奴姑娘,使不得、使不得!”

月奴猛一揚手,李仙緣一個趔趄倒退幾步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疼得哎喲一聲。

月奴抬腳就走,李仙緣真是急了,連滾帶爬的撲上來死死抱住月奴的腳,“月奴姑娘,這可千萬使不得!皇城禁內兵甲林立,五步一哨十步一崗,高手如云防范森嚴!你這樣擅闖進去那是必死無疑!”

“在我看來,也無非是閑庭信步!”月奴奮力踢腳,李仙緣死死抱著不放,被她拖著倒行了幾步。

“月奴姑娘稍安勿躁,小生已經卜過卦了,薛公子有驚無除,今晚必然歸來!”李仙緣急切的叫道,“月奴姑娘這樣莽撞的闖進宮里,非但幫不了薛公子,反而會害了他的!”

“卜卦?”月奴宛如寶石般的美麗眸瞳略微一瞇,奮力一踢腳,“松手!”

李仙緣被她一腳踢開。月奴雙膝一彎宛如彈簧般朝前跨出一大步,人已在三丈開外。

李仙緣雙眼斗然瞪大,絕好身手!

三步兩躥,月奴已經站在了李仙緣家院的墻頭,兩條修長的美腿繃直的站在高處,宛如鐵槍插在墻頭之上。夜風拂過,月奴的宮紗闈帽隨風輕揚。月色之下,她就像是一個從天而降的暗夜魔神,神秘而肅殺。

好美的身姿啊!……李仙緣心中嘆了一聲,又急忙驚叫道:“月奴姑娘,千萬不可造次!!”

月奴冷冷的看著李仙緣,“不管是誰,都不能為難了我家公子!”

“這……”李仙緣渾身一記寒顫,如果是皇家呢,你也敢拔而相向血濺三尺嗎?

倩影如魅飄然一閃,月奴消失在墻頭。

李仙緣瞪大了眼睛躺在地上半晌沒有動彈,渾身冰涼,感覺就像是被人用刀架在了脖子上,快要被人砍頭用刑的感覺。

一番驚悸之后,李仙緣拿出龜殼銅錢神慌意亂的卜了一卦。

“大兇、大兇!”李仙緣拍額慘叫起來。

正叫這一聲時,薛紹提步走到了院內在那兒笑道:“多大的胸?”

“薛兄你回來了?”李仙緣急忙沖出房門來,左右一看,只有薛紹一個人,頓時就急了。

“你慌張什么?”薛紹微皺了一下眉頭。

“大事不好了,薛兄!”李仙緣急道,“月奴姑娘方才帶劍出門,去皇宮尋你了!”

薛紹略微一驚,“什么時候的事情?”

“大約半炷香之前!”李仙緣急道,“小生方才卜了一卦,大兇之兆啊!月奴姑娘此去多半有去無回,還有可能連累你我!”

薛紹并未驚惶失措,微然一笑道:“你最好是另卜一卦。”

“……啊?”李仙緣惶然一愣,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半點驚慌都沒有?

薛紹不急不忙的走進屋里,看到桌上擺著那些龜殼銅錢,拿到手上隨意的把玩了一下,笑道,“李兄,你這半調子神棍,準也不準?”

“這個……呵,呵呵!”李仙緣有點尷尬的笑了起來,“說實話,有時準,有時不準。但若有了血引,再待小生焚香沐浴禱求祖師之后,必然會準!”

“血引?”

李仙緣正了正臉色,“師門絕技,需得求卦之人的鮮血。”

薛紹笑了笑,“你方才為月奴卜的卦,可見沒有她的血引。因此,必然不準。”

“唔……倒是,有可能!”李仙緣嘿嘿的干笑,表情比較尷尬。

“叭”的一聲,薛紹一掌拍到桌上,一枚茶蓋頓作齏粉,他的手掌也被劃破了兩道小口,鮮血流出。

“薛兄,你這是!……”李仙緣驚駭不已,堂堂的藍田公子幾時變得如此粗悍了?以往若是被繡花針扎了一下,也是要疼得呲牙咧齒的!

“閑來無事,不如就請李兄給我卜一卦好了。”薛紹若無其事的攤出手,鮮血長流。

都這個節骨眼上了,他非但半點不操心月奴,還有心思找我問卦?!……李仙緣狠是怔了一怔,忙道,“待小生取了血引,再行沐浴更衣,焚香上禱!”

稍后。

薛紹端著一杯茶悠然慢飲,眉宇微沉。心里雖是有一點擔憂,可是表情很是平靜。

月奴的膽子,比想像的大。皇宮禁苑那種地方,不是等閑之地。但是通過這么多天的相處下來薛紹發現,月奴雖然年方十八,但卻識大體、知輕重,有著超乎她的年齡與性別的沉穩與睿智。

前世在軍旅與地下世界里混了那么久,歷經萬千閱人無數,薛紹相信自己有這份識人的眼力。他理由相信,月奴一定能安然無恙的回來!

李仙緣煞有介事的沐浴更衣、焚香上禱的折騰了一陣,鄭重其事的搬出一個古舊發亮的矮幾,鋪上一層寫滿符文的黃絹,用一鼎紫銅爐燃起一甕檀香,雙手平鋪于幾案之上,認真問道:“小生這就給薛兄卜上一卦,問個吉兇!”

“誰說我要問吉兇了?”薛紹淡淡的道,“我問姻緣。”

李仙緣的表情一僵,“姻……緣?”

“怎么,有問題嗎?”

李仙緣的表情就像是吃進了一個臭蟲那樣的尷尬又難看,撓了撓頭,“沒問題,但請稍候!”

說罷,他又跑去重新沐浴更衣、焚香上禱了。

薛紹啞然失笑,半調子神棍,真能裝腔作勢!

李仙緣再度坐到神案前時,月奴剛好一只腳踏進了房內。

“公子,你要的谷雨紫筍。”她提著一盒茶葉,滿面春風的走到薛紹身邊跪坐下來,雙手遞上盒子來。

“茶餅?”李仙緣愕然,“月奴姑娘你不是夜闖皇宮去了,怎的又去了集市?”薛紹笑而不語。

月奴淡淡的道:“半道上我就遇到了公子,公子差我去買茶。有何置疑?”“原來如此!”李仙緣長吁了一口氣,“你們主仆二人合著伙來要嚇唬我!……好了,開始卜卦,請二位安靜!”

薛紹凝眸深看了月奴一眼,主仆二人四目相對,心照不宣的各自微然一笑。

默契。

薛紹越來越喜歡月奴這個聰明伶俐的姑娘了。

李仙緣閉目凝神念念有詞,搖晃龜殼抖動銅錢算起卦來。幾番折騰之后,他一臉嚴峻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如何?”薛紹問道。

李仙緣一抬頭瞪著薛紹,一字一頓的道:“宿世姻緣!”

“請詳解。”

李仙緣長吐了一口氣,“簡而言之,薛兄將來的正房夫人,是前世就已注定的姻緣。”

“繼續說。”薛紹的心中略微一動:安小柔,太平公主?

“早在前世,你們二人就已緣定三生。”李仙緣雙眉緊鎖的很認真,“但是前世那一回你們倆有緣無份。只待到了今生,才能真正修成正果。但是……”

“前世?”薛紹不禁笑了,“但是什么?”

“天機不可泄露。”李仙緣搖了搖頭,“小生修為太淺,怕被天譴遭受無妄之災。薛兄請見諒!”

“你若不說,必遭眼前之災。”薛紹淡淡的道,“月奴,掐死他。”

月奴杏眸一寒,李仙緣馬上嚇得驚彈起來,“我說、我說!”

月奴冷笑,“敬酒不吃,吃罰酒。”

薛紹笑道:“好了,別嚇唬他。快說吧!”

“薛兄和尊夫人在這一世必然相遇,或許也能修得正果。但是……”李仙緣雙眉緊擰表情嚴肅,“你們二人必要經歷無數的坎坷與磨難。薛兄要做的事情,遠不止娶一房夫人那么簡單;你們二人要承受和面對的,也遠不止一棕婚姻那么輕松。”

“別故弄玄虛了,趕緊要的說。”薛紹道。

“好吧!……在遇到尊夫人之前,薛兄你是拈花一笑風月無邊,咨意人生飄然如仙。”李仙緣說道,“但是薛兄至從遇到尊夫人,人生就會徹底發生改變。而且薛兄的這一棕姻緣之中透著一股血光兇唳之氣,它就像是一頭嗜血的野獸,要以血肉人命為食!薛兄要想與尊夫人修得正果,估計得要去做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李仙緣深吸了一口氣,“頓戟一怒,伏尸百萬!”

薛紹不以為然的嗬嗬笑了起來,“那得是什么樣的人,才能頓戟一怒伏尸百萬?”

月奴也聲音一沉,“此語,誅心!”

“小生真的只能說這么多了。”李仙緣慌慌張張的收起龜殼銅錢起身就走。

“你這神棍,裝腔作勢!”薛紹倒是無所謂,雖然他這些東西聽起來很玄妙也挺有意思,但完全犯不著為之噤若寒蟬惶恐不安。
V123210 發表於 2016-7-24 11:58
極品駙馬 第11章 官分清濁


對于多年行走在生死邊緣、并且轉瞬間跨越了千年鴻溝的薛紹來說,生死都已看透,所謂的“命運的安排不可更改”這種事情更是一紙荒堂言。我命有由我不由天,這才是他一慣信奉的座佑之銘。

“小生先去沐浴更衣,少時……哎呀!”

一聲慘叫,李仙緣慌亂之下踢到了門檻,五體投地摔翻在地。額頭直接撞上了一個擺放花盆的高幾,待他落地那個花盆就掉了下來,直接砸中他的后腦勺。

“天機……不可……泄露!”

李仙緣暈了過去。

薛紹不由得愣了一下神:真有這么邪門?

“公子,休要聽他胡說八道,何來這許多的磨難!”月奴沒好氣的道,“不管是誰敢要為難公子,月奴必要取他項上人頭!”

薛紹搖頭笑了笑,“我們先把那個遭了天譴的半調子神棍抬起來,扔到**去吧!”

料理妥當后,月奴局促的垂手立于一旁,低著頭,一副準備挨訓的表情。

薛紹淡淡的道:“皇宮里好玩嗎?”

月奴突然一下就單膝跪倒在地,“月奴魯莽,請公子治罪!”

薛紹雙手捧住她的柔肩將她扶起來。月奴身材高挑僅比薛紹稍矮,兩人臉對著臉形成一個暖昧的貼面相擁**。

月奴頓時雙頰菲紅低下了美人螓首,大氣都不敢喘,更不用說正眼去瞧薛紹。

“月奴,我知道你忠心耿耿,一心向我。”薛紹說道,“但是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做鷹立如睡,虎行似病?”

“鷹立如睡,虎行似病……”月奴抬起頭來眨了眨她那雙寶石一般的混血兒深邃美眸,眼神之中靈氣奕奕,“月奴明白了!公子是在教導月奴,凡事需得低調謹慎,不可張揚跋扈!”

“孺子可教。”薛紹微然一笑,點頭贊許,“奪命的鷹、食人的虎,從來都不會張揚跋扈的耀武揚威,只有等死的老鼠和兔子,才喜歡上躥下跳。”

“月奴慚愧!以后定會謹慎藏拙!”月奴羞慚的紅了臉,低下頭。

“聰明。”薛紹微笑的點點頭,輕吁了一口氣,“月奴,現在你就是我身邊最為信任與得力之人了,莫要讓我失望!”

“公子,我!……”月奴凝眸看向薛紹,一時語塞不知做何措辭,眼神之中似有萬般意味卻又不知如何表達。

“不必說了。”薛紹微然一笑,“我明白。”

后半夜里,李仙緣才算悠悠醒來,薛紹和月奴都留在他這個光棍的房間里照顧。

“醒了?”薛紹笑道,“餓嗎,喝點肉粥吧?”

“沒胃口……”李仙緣哼哼唧唧的躺著,有氣無力。

“那吃一點時鮮的水果潤潤腸胃?”

“吃不下……”

薛紹坐到了他身邊,“要不,我給你安排兩個漂亮姑娘來暖床?”

“先扶、扶我起來。”

薛紹雙手捉住他的衣襟將他一把提起,然后往他后背塞了個大枕頭,“好了,別要死要活的。醫師給你看過了并無大礙!——我跟你說件事情,你給些建議。”

“說,說吧。”李仙緣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我要喝粥。”

“賤人!”薛紹將一碗粥塞到他手里,說道,“我想尋個職事來做,不想再整天游手好閑了。”

“職事?”李仙緣拿著粥碗意外的怔了一怔,“薛兄的日子過得好好的,怎么突然生出這樣的念頭?”

薛紹站起身來走了兩步,說道:“總之,這是我深思熟慮以后的想法。我不想一輩子混吃等死碌碌無為。”

“不對呀!”李仙緣急忙道,“眼下薛兄不正有一份頂天的職事等著去做么,因何還要另謀他就?”

“什么職事?”

“做駙馬啊!”

薛紹雙手一攤,“那我還不如混吃等死碌碌無為。”

李仙緣連輪了幾下眼珠子,無語以對。其實他心里也有數,娶公主做駙馬,在如今這個時代來說未必就是件多么光鮮和值得炫耀的事情。尤其是一些望姓門閥和仕族名門的人,對于和李姓皇室結親,更有一種“敬而遠之”的心態。

都說皇帝的女兒不愁嫁,但是大唐的公主絕對不好娶。所以,藍田公子薛紹有這樣的心態,李仙緣倒是一點也不奇怪。

“那薛兄心里,可有什么打算?”李仙緣很自然的問道。

薛紹答道:“我想從戎。”

“啊?”李仙緣像是聽到了天書一樣,嗤的一聲就笑了,“薛兄,你可安好?”

“什么意思?”

李仙緣將粥碗放下,一本正經的道:“薛兄想要步入仕途,一點也不難。但官也有‘清濁’之分——你可是身負皇室血脈,更兼出身于河東薛氏大族、西祖一脈。似你這般高貴的出身,豈能自甘墮落去從戎,落入‘濁流’的下乘?”

薛紹這才恍然。

沒錯,在眼下的仕紳貴族們看來,就算是為官,也得分個“清濁”。清官大概是指文官一類,濁官,自然就是武將了。雖然大唐的社會風氣是尚武的,武將的社會地位也并不低。但是在仕族圈子、尤其是社會地位顯赫的老牌貴族們看來,當個濁官卻是件挺丟人的事情——好鐵不打釘、好男不當兵,這句俗語(大意)就是從現在開始流傳開來的。

薛紹出身于河東薛氏大族,而薛氏一族又有兩個主要的分枝,分別稱為西祖和南祖。

其中南祖一脈是名將薛安都之后,他的后代里出了不少將才,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現如今大唐天下鼎鼎有名的戰神——薛仁貴!

但是話說回來,薛仁貴在功成名就之前,那可是窮得飯都吃不上了。那時候除了姓氏,他跟貴族還能扯上什么關系?

雖一姓之中,高下懸隔。

如果能有選擇,相信薛仁貴當年也不會甘心去應募從軍,至少不是從一個白衣小卒干起。

現如今,西祖一脈最為旺盛而且清官輩出,像薛紹的大哥薛顗那樣高居刺史之位的封疆大吏可不止一個,就是在朝堂中樞為官的也是不少,最為著名的當屬中書令薛元超,當朝宰輔。

李仙緣見薛紹沒了言語,連忙勸道:“小生以為,此等大事,薛兄不妨和族中的長老、還有令兄去商議一下。”

薛紹點了點頭沒有答話,但這不代表他認可了李仙緣的意見。在他看來,什么血統門第、清官濁官,都是浮云,他只想走一條屬于自己的路,而不是由世俗的價值觀和他人的眼光,來決定自己的未來。

反過來一想,李仙緣算卦說那一通“宿世姻緣”的話,很有為婚事推波助瀾的嫌疑。看來他這個“婚姻介紹人”很有可能是得過武則天的面授機宜,算得上是一個安插在我身邊的“盯梢眼線”。

所以有些話,還是不當著李仙緣說的好。有些事,該瞞的還得瞞著他。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

入夜后,薛紹躺在**端祥安小柔的雕像,心中思緒萬千。原本,薛紹以為這一次的長安之行只是走個無聊的過場,發生的事情也可以說只是個鬧劇。但是太平公主的出現,無形之中已經影響到了他,而且還不止一點半點。

至少現在,他曾經迷茫如死灰的心境,已經不再安寧!

夜色如荼,寂靜。

薛紹隱約發覺院中有人,然后聽到一個細微的聲響,“咕咚”。

像是有什么東西落在了水里。

薛紹輕盈的翻身下床走到窗邊一看,月奴正從院子的井眼邊走開。

“月奴,到我房里來。”薛紹隔著窗戶喚了一聲。

月奴略微一驚,“是!……”

薛紹點燃了油燈,月奴推門而入侍立在旁,“公子有何吩咐?”

薛紹深看了她兩眼,這個十八妙齡的女子,身材真是超一流。若在21世紀她足以輕松步入名模行列,嬌挺的美峰最是突出,那雙美腿修長而且繃直渾圓沒有一絲多余的贅肉,要去做個腿模絲毫不為過。大概因為是漢胡混血而且自幼習武,她的漂亮與嫵媚之中透著一絲天然的野性與冷峻,氣質清冷殊艷與絕大多數的大唐女子都不相同,有著一份遠勝于實際年齡的沉寂與穩重。

但是此刻,她的神色間卻是略有一些慌張。

或許在任何人面前,月奴也會淡定得像是天下萬物都與她無關。唯獨面對薛紹,她無法隱藏任何秘密。

或者說,她不愿意去隱藏。

“你方才把什么東西扔到了井里?”薛紹問道。

“……”月奴咬了咬嘴唇,低下頭,沉默。

薛紹微皺了一下眉頭。多年的特戰軍旅生涯,早讓他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旁人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也難以逃過他的眼睛。近年從西方心理學當中流行開來的“微表情”觀察,也曾是他的一門必修之課,而且早已練到精熟。

月奴臉上的微表情告訴薛紹,她方才干了一件應該可以算作“驚天動地”的大事。

薛紹站起身來,走到月奴的身邊,在她耳邊細語道:“跟我也不能說嗎?”

“公子……你賜我一死吧!”月奴突然說道。別過了臉去,不敢正視薛紹。

“看著我。”

“是……”月奴壯起膽子來看著薛紹。

四目相對,月奴頓時心亂如麻臉上菲紅一片,眼神也飄忽起來。

“聽著,月奴。”薛紹淡淡道,“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會怪你。更不可能,殺你。”

“公子,我……”月奴心中悸然一蕩,眼圈突然就紅了,欲言又止。

“說吧!”

“我、我方才把太平公主頭上的金釵,扔到了井里!”月奴鼓起勇氣說道。

說完她就閉上了眼睛,繃著臉,咬著嘴唇。

薛紹深呼吸了一口,這丫頭,的確膽大!

孤身一人去往皇宮里走了一遭,還把太平公主的頭上金釵給取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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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駙馬 第12章 天后召見


薛紹平靜的看著月奴。這個一向清冷而沉穩的女漢子表情很緊張,如同犯下了滔天之罪的死囚在等著上法場。

“告訴我,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月奴仿佛是豁出去了,咬咬牙說道:“月奴進宮的時候就在心中計議已定,如若有人傷害了公子,那月奴就必須要讓他百倍奉還——無論他是誰!”

薛紹差點就要吸進一口涼氣,“然后呢?”

“結果月奴聽到了太平公主的幾個侍婢私下的對話……”月奴仍是閉著眼睛不敢睜開,停頓了一下,說道,“雖然皇宮里放了公子回來,可是太平公主這幾天一直在刁難公子。月奴氣不過了就想給她一個教訓……于是,將她的頭上金釵取了來!”

“搶,還是偷?”薛紹平聲靜氣的問。

“取!”

“你是在跟我咬文嚼字?”薛紹既好氣又好笑,“說,如何拿到手的!”

“太平公主于回廊間穿行而過,月奴倒勾于房梁之上,神不知鬼不覺,拔了她頭上金釵!“

“無人發覺?”

“無人!”

薛紹不得不在心里大贊了一聲。皇宮禁內的戒備,那是何等的森嚴;太平公主的身邊,從來都是宮娥宦官成群,其中不乏高手護衛。

月奴這是有點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的風范了!

不過,薛紹的臉板得很硬,“這樣的事情,以后再也不許做。”

“是,月奴知錯了!”月奴雙膝跪倒下來,雙手遞上一把匕首,“請公子賜罪!”

薛紹平靜的接過匕首拔出來看了一眼,暗光奕奕,透著一股幽寒之氣。

神物自晦,好刀!

月奴死死閉著眼睛,引頸受戮。

“你錯在哪里?”

“月奴不該夜闖皇宮,冒犯公主!”

“錯了。”

月奴愕然的睜開眼睛,看著薛紹。

薛紹輕嘆了一聲,將匕首插回鞘中,放回月奴的手上,“你不該這樣犯險輕生。如若有個差池,我還到哪里去找第二個月奴?”

“……”月奴的漂亮臉蛋兒輕輕的一顫,眼圈再紅,眼淚就已經到了眼眶邊上。

“起來。”薛紹微笑,扶她起身。

兩顆豆大的眼淚,從月奴弧線優美的臉頰邊悄然滑落。

“今日之事,我就當沒有發生過。”薛紹輕聲道,“以后,你須知收斂。”

月奴強忍眼淚的哽咽,“從今往后,月奴生死只在公子一念之間!”

“傻話。”薛紹嗬嗬的笑,伸手抹了一下她臉上的淚花,“何來許多的生離死別。聽著月奴,你已經簽了賣身契,是要伺候我一輩子的。”

“是……!!”

“回去吧,早點歇息。”

夜色愈深。

薛紹躺在床上心中暗自想道:大唐時代的人,三觀明顯有別于21世紀。像月奴這樣的人,在21世紀差不多早已絕跡無蹤。誠然月奴的“思想境界”不可能高到哪里去,什么俠之大者為國為民截然談不上。在她的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一切為了我!

就連天地君親師,對她來說都是浮云。如果這次我在皇宮里當真受了什么大的委屈,估計月奴取來的就不是一個金釵那么簡單了!

薛紹左右一琢磨,月奴的性格里還真有一點軍人的風范,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意志剛強殺伐果斷,以血還血以牙還牙!……她的義父該是什么樣的高人,又是怎么把月奴調教成這樣了的?

黎明拂曉之時,李仙緣這個微末小官就早早的去了宮里應職。像他這一類九品的小官,若非祖上或是身后有達官顯貴撐著門面,到了皇宮機要中樞那種遍地高官的地方,隨便碰到一個人也得點頭哈腰。

京官難為,若非有著雄厚的基礎和背景,再或者得天獨厚深蒙圣寵,再大的官也得夾著尾巴做人。所以李仙緣非常羨慕薛紹,他不僅身負高貴血脈而且身后有一個顯赫的河東薛氏大族做為根基和底氣,嫡系當中更有一個做刺史的親兄長。這在李仙緣看來就是縱橫官場無往不利的大本錢,仿佛薛紹天生就該是要做官的。

吃罷了早飯,薛紹正準備帶上月奴一起去看看在歷史上聞名暇耳的,長安西市。

那一場相親不經意的變成了一場鬧劇,昨日離宮之時上頭又沒有吩咐,所以薛紹既不進宮也不離京,等候上頭來了命令再作區處,這應該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一主一仆剛要出門,看到一行宮中的車馬落到了李仙緣的家門外。李仙緣從前引路,看到薛紹就一個勁的使眼色。毫無疑問,這是宮中來了使者。

“天后口諭,宣薛紹進宮面圣。”來傳話的是個宮中的宦官,言簡意賅的既不熱情也不冷漠,例行公事的說完后就請薛紹上車,“薛公子,請吧!”

“在家等著,我去去就來。”薛紹回頭看著月奴,眼神仿佛在說這次召見我的是武皇后,你不會對她頭上的金釵也有興趣吧?

月奴的俏臉微然一紅露出一絲愧色,抱拳而拜,“公子寬心且去,月奴在此謹候,絕不擅離一步!”

“乖。”薛紹微然一笑,登上了馬車。

一個“乖”字,讓月奴滿面飛霞,深呼吸。傲然的美峰以極慢的速度慢慢隆起,又以極慢的速度慢慢回復了原狀。

這幾乎是她的絕活兒了。

李仙緣不由得怔了一怔,他們這一對兒主仆在打什么啞謎?……月奴,當真是雄偉異常啊!

馬車走了許久,薛紹很有耐心的不急不躁。他知道,今天或許就是他在大唐這一世人生的某個轉折點。不管自己愿意還是不愿意,就從這一次入宮起,或許,薛紹的人生就再也無法撇開太平公主。

既來之則安之,那些年的軍旅生涯里生死都已經歷了無數次,經歷過的女人也不在少數,還能怕了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么?

劍者雙刃,或許太平公主的身邊是不會太平,但也意味著有許多的機會。砒霜尚可入藥,如果能夠巧加利用太平公主的力量,要實現自己“逆天改命”的愿望或許更加容易一點。

現在的薛紹身體里的這個靈魂,可不像時下大唐的許多貴族那樣假清高、活受罪。身為一名職業軍人,單刀直入的用最簡單最實用的方法,謀求最大的利益與最后的成功,是他一向行為準則。

如若非要換個習慣的貶意的說法,那便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馬車在下馬橋停下,薛紹步行來到了大明宮宣政殿前。

當今皇帝李治近年來身體不適早已不政朝務,天后武氏代行詔令常年坐鎮宣政殿處理國家大事,有如一國之君。

“薛公子,請隨我來。”宦官從前引路,兩旁兵甲林立。宮殿輝煌威嚴莊重,讓人進入這里就忍不住要屏息凝神小心翼翼。所謂龍威煌煌,從每一個細節都能體現出現。

可是薛紹完全安之若素。前世經歷了那么多的生死考驗,任何人在他看多的瞄準鏡的眼睛看來,都只有敵我和生死的區別。他人的人生不管是高貴還是低賤,都是一顆子彈所能徹底改變與終結的。

他早已養成了這樣的習慣思維。因此現在就算是“附身”在了薛紹身上,生活在了一個等級森嚴的新環境中,就算是面對皇帝給他下跪了,心中仍是只有一視同仁的淡漠。

御書房,武則天憑案而坐正在處理一些來自河東與河北的災害奏折。近來天下多事,太子廢立大赦天下,誰知道馬上就是兩河之地黃河泛濫、災損嚴重。伴之而來的就是蝗災與饑荒。傳言災難之地已經有人易子相食,其狀凄慘恐怖。

民間已有謠言囂起,說這是當今圣上失德、于東宮太子一事上處理不公,所遭致的天譴。

眾所周知天子李治早已不理朝政,全是武皇后在垂簾聽政。這些謠言當然是把矛頭直指于她。如果不能盡快的救災撫民,謠言還將進一步擴大。眾口爍金積毀銷骨,哪怕武皇后已然執掌朝堂喉舌、黨羽遍布天下,也不能不顧忌到人心的可怕。

武則天眉頭微擰鳳顏帶霜,很顯然心情并不十分美麗。

“啟奏天后娘娘,薛紹到了。”近侍宮人小心的道。

武皇后沒有搭理,聚精會神眉頭不展。近侍宮人不敢再奏,小心翼翼站到了一旁。

過了良久,武則天看完了手中的折子才悠然道,“何事?”

“薛紹到了。”

武則天仿佛想起了這回事,“叫他進來。”

薛紹走進了御書房,目不斜視站立于御案前,拱手而立,“微臣薛紹,參見天后娘娘。”

除非是在朝會廟堂的那種正式場合之中,大唐的禮儀倒是并不繁瑣,奴化的現象也沒有明清時代的明顯,見了皇族和上官未必就一定要下跪。

武則天生了一對不怒而威的龍睛,居高臨下的看了薛紹一眼,突然感覺之前胸中所壓的那一股抑郁之氣至少淡去了一半。

男人喜歡看美女,常用“秀色可餐”來形容一名漂亮女子帶來的視覺享受。出于異性相吸的原則,女人又何嘗不喜歡看帥哥,同樣是一種賞心悅目。

武則天早就遺忘了少女懷春、青澀懵懂的那種感覺,從來就不會以貌取人的去評定一個人的才學品德。可是這不妨礙她對英俊男子的一番審美情趣。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武則天也概莫能免。她對薛紹的第一印象很不錯。

‘真乃天人儀表龍鳳之姿,怪不得太平見了他就心如撞鹿念念不忘……豆寇年華的少女,又如何能抗拒此等美男子的吸引呢?’武則天心中暗忖。她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還不露聲色的略微點了一下頭。

薛紹不卑不亢的低眉順目立于御陛之下,卻將武后臉上稍閃即逝的這一抹微表情失之于眼底,挺好,這是個好的開始!
V123210 發表於 2016-7-24 12:02
極品駙馬 第13章 一官半職


    雖然武則天現在還沒有成為那個史上唯一的女皇帝,但已是天下皆知的二聖之一並且實際執掌了大唐朝廷的最高權柄。 ...只不過眼下審視薛紹,她就像是許多女孩兒的母親一樣,用的是一種“未來岳母”的心態與眼神。

    單從外表來講,薛紹無疑很讓武則天滿意。但這個時代的女、尤其是出身高貴的豪門女選擇夫家,先看重的不是外表,而是男方的門第與血統。武則天要給自己的掌上明珠平公主擇婿,非但不能免俗而且更為挑剔。

    河東薛氏歷來是李姓皇族的傳統聯姻家族,再加上薛紹的母親就曾是李姓皇族的嫡親公主,這樣一個根正苗紅的薛姓年輕帥哥,在武則天和許多人看來,簡直就是專為“娶公主”而生。

    當然,光有血統門第和出色外表是遠遠不夠的,武則天從來就是一個“實干家”,她絕不會全憑一些道听途說的傳言和虛妄的東西就定下寶貝女兒的終生,否則就不會有前面那麼多的落選駙馬了。

    今天的召見,差不多就相當于是武則天這個未來丈母娘,給薛紹來的一個面試和政審。此前,也不知道有多少和薛紹一樣出身高貴、外表出眾更兼才過人的“準駙馬”,被這位挑剔又嚴苛的未來丈母娘給淘汰了。

    “薛紹,你日前在龍池救公主于溺水,立下殊功,理當賞賜。”武則天出“考題”了。她的聲音是很平靜很威嚴的那種“官方口吻”仿佛不帶一絲個人情感,說道,“你自行說來,想要什麼樣的賞賜?”

    薛紹明白,身為執掌權柄、日理萬機的天後,要如何封賞一個微功之人都犯不著親自來操刀。眼下這個問題,無疑是在考察備選女婿的“觀”。

    “回天後娘娘,微臣想要一官半職。”薛紹的回答也是相當的簡潔,不加任何思。

    武則天不由得眉梢略微一揚。

    薛紹的回答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按理來說,九成九的武官員都會對這種賜賞當面的客氣推諉一番,說上一通“忠君報國份內之事”的客氣話,然後以一種受之有愧的姿態,不得不接受賜予的獎賞。

    更少會有人當真主動開口,要獎賞的名目。

    武則天頓時對眼前這個英俊的年輕男多了幾分好奇,言道︰“你想要何等的官職?”

    薛紹很平靜的說道︰“微臣想要策馬揚鞭,為大唐保境安民盡誅來犯之敵;或披堅執銳值守京都宮掖,盡效犬馬之勞。”

    求任武官。

    武則天的心里,頓時感覺到一陣欣慰的愉悅。

    理由很簡單,現在的達官顯貴、名門公,誰會願意去從戎仕武?那非但是不入流的濁官,還是個既辛苦又有風險的搏命差事。就算是稍稍輕松與安全的皇城御林軍也是要操練勤崗的。很少有貴公願意舍棄了安逸的生活與光明的仕途,來挑這種苦差事做。

    從這一點上看,薛紹不是個好逸惡勞貪圖享受之人,而且務實刻苦胸懷志向。

    武則天再一次不露聲色的稍稍點了一下頭,心中贊了一個字,好!

    如果薛紹當真和九成九的臣工一樣客氣推諉,或是要一個清閑官職,武則天還真會有些認為薛紹落了世俗輕媚的下乘,從而將他視作等閑。

    武則天這個史上著名的特立獨行的實干派女政治家,之所以能在男權的世界里脫穎而出成為史上唯一的女皇,得益于她最大的行為準則——典型的商人式“唯利是圖、務實避虛”,“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一切以利益最大化為標準!

    她這種價值觀與行為準則與時下的很多仕人貴族都不相同,在“重德行”的儒家思想教化根深蒂固的封建時代,可算是一朵另類奇葩。再加上她的婦人身份,自然而然的就為歷朝歷代的士大夫所不屑、不恥和不容。所以,九成以上的官方史書都是盡其全力的給武則天抹黑,甚至不惜歪曲史實。

    但是武則天的這種觀和行為準則,與薛紹向來尊奉的軍人式行事風格,不謀而合了!

    “薛紹,本宮沒有想到你會有從戎之志。”武則天繼續平靜的道,“告訴本宮,為什麼?”

    薛紹拱了一下手,回道︰“回天後娘娘話,其實微臣早有此志。紈不餓死,儒冠多誤身。微臣以為身為男兒,當有滿腔熱血一世豪情,唯置身軍旅之中方可盡情揮灑!”

    “紈不餓死,儒冠多誤身?倒是好句!”武則天听聞此言不禁泛起一絲促狹的笑意,不置可否。

    薛紹自己也有點想笑,一不留神就剽竊了一句詩聖杜甫的詩句,他現在應該都還沒有出生……好吧,我真不是故意的!

    “壯則壯矣,但是薛紹你有沒有想過,你出身貴冑豈能從戎?”武則天道,“河東薛氏一族尤其是西祖一脈,家璀璨門風嚴謹,良臣輩出宛若星辰。遠的不說,令兄薛貴為河東縣侯、官拜濟州刺史,豈能容忍你這嫡親的弟弟去從戎落了濁官的下乘?”

    薛紹苦笑,拱了拱手︰“天後娘娘所言甚是,這也正是微臣一直有從戎之志,卻無法討諸于行動的掣肘。微臣久聞天後娘娘慧眼獨燭任人唯賢,因為才斗膽肯請天後娘娘替微臣做主,成全微臣跨入戎武之途!”

    武則天這下真是有點樂了,哭笑不得的樂。

    “薛紹,你好不大膽!”武則天道,“你竟敢利用本宮來做擋箭牌?”

    薛紹連忙一拱手,“微臣不敢!”

    “你有何不敢,你都已經這樣做了!”武則天聲調仍是平靜,喜怒不形于色,“你要自主從戎,許多謹守家門風的薛姓族老當然不會同意,令兄也會強烈反對。但若是本宮封授給你的一介武官之職,那麼許多薛姓的族老和你的兄長也都奈何你不得。縱然有所腹誹怨懟,也就只會沖著本宮來了,不是嗎?”

    “咦……天後娘娘所言,不無道理!”薛紹做惶恐狀連忙一拱手,“微臣思慮不周連累到了天後娘娘,微臣有罪!微臣不做這官了!”

    武則天越發感覺有些逗趣。此人有趣,若不能從戎,便不做官了!雖有幾分傻氣,卻不失赤真摯與熱血慷慨!……這樣的男,在國戚貴族當中,殊屬難得!

    薛紹低眉順目的拱手而立,心說武大媽保養得真好,算年齡她已經是年近六旬的老了,外貌上看來卻像是四十出頭的貴婦人,還保留著不怒而威的上位者尊容一點垂垂老矣的跡象都沒有,真是個駐顏有術的奇葩!

    武則天靜靜的思了片刻。

    活到今天、站到了這樣的高,武則天很清楚一件事情,她個人的好惡與意願早就不重要了,更多的時候不得不考慮一些外在的環境與因素。在武則天的眼里,一個能夠配得上平的男人,先得是平公主喜歡的,此外光有出身、血統、外表都是遠遠不夠的,問、德行、操守和才能,也都在她嚴格考察的範疇之內。

    當然皇族的聯姻從來就不會缺少了政治利益的勾聯。就目前而言,武則天想用平公主的婚姻來改善和加強她與李氏皇族之間的關系從而鞏固自己的地位,當屬情理之中。當然更重要的是,皇帝李治也有此意。帝甥娶公主,算是李唐的一個舊俗。

    畢竟現在還是李家的天下,皇帝李治仍舊在位。武則天雖然已經執掌了朝廷的權柄,但只要李治一天不死,就永遠都是她無法逾越的天塹。

    從諸多方面來考慮,武則天都認為眼前的這個薛紹仿佛是個挺合適的備選駙馬,非但自己滿意,皇帝陛下也會滿意。

    但是,就算武則天自己挺贊賞薛紹的從戎之志,也不能應允他的武官之請。姑且不論那些薛姓族人的閑言碎語,皇帝李治的那一關她就會有可能過不了——怎能讓朕的外甥、平的駙馬成了一介濁官?

    當然,平公主“賭官”的事兒也不能視而不見。她的寶貝女兒那點心思武則天哪里能不明白,無非就是想讓薛紹時常留在長安,更多的與之相伴。

    所以,這官還是要封的!

    好一番權衡思量之後,武則天說道︰“薛紹,既然你意在仕途,就封你檢校光祿寺官令一職。下去吧!”

    未來丈母娘的面試政審宣告暫時告一段落,武則天好像沒打算要給薛紹什麼討價還價的余地。

    薛紹謝了恩退出御書房,心里不禁有點迷茫,這個光祿寺官令是干什麼的,司職幾?“檢校”二字的意思我倒是明白,那意思就是我被封了一個,在其位不必謀其事的候補官、閑飯官了!

    武官沒求到,求來一閑官!

    盡管如此,薛紹的心情仍是不錯。

    因為,薛紹分明感覺到了武則天對他“從戎之志”的認可與贊賞。留下了這樣的“第一印象”應該是個不錯的鋪墊與伏筆,這遠比“檢校官令”這個官職本身要來得值錢和重要的多。

    今天,可算是大有收獲。

    都說君心難測,可是後世那麼多的專家者花了上千年的時間研究武則天的一切。薛紹不過是撿個現成,針對武則天的思維方式和行為準則來了個見招拆招。

    結果顯示,專家和者偶爾也會有靠譜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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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6-7-24 12:03
極品駙馬 第14章 愿賭服輸


離開御書房下到一半龍尾道時,薛紹出于習慣的職業警惕,發現稍遠處的龍尾道盡頭處有幾個詭異的人影在躲躲閃閃,而附近的兵甲衛士則對這群鬼鬼祟祟的家伙視而不見。

從理論上來講,這應該是奇葩的寶貝女兒——小奇葩,太平公主來了!

“太平公主今天又想整什么妖蛾子了?……這個小奇葩還當真去給我求來了一份官職,擺明了就是春心萌動了嘛!”薛紹不覺有些無奈的啞然失笑。想不到我一個心理年齡已是三十歲的大叔,曾經刀頭舔血的特戰隊員、殺人如麻的雇傭兵,傳說中的兵王“血狼”——也會有被小蘿莉逆襲的一天!

裝作沒有發覺,薛紹走到階梯的末端往轉角拐去,兩個帶著鬼怪面具的小姑娘突然一下跳起來大叫一聲“嗷!!”

薛紹夸張的一個驚彈跳了起來,“鬼呀!”

“咯咯咯,嚇到了吧,嚇到了吧!”太平公主在后面得意洋洋的拍手大笑,聲音清脆像是悅耳的風鈴。

“噢,原來是公主殿下。”薛紹拍了拍胸口表示被嚇壞了,連忙拱手拜了一拜,“微臣見過殿下。”

“哼!”太平公主既傲慢又有點得意的冷哼了一聲,在一群小太監和宮女們的簇擁之下走到薛紹面前來,排場不小神氣活現,“本宮答應你的事兒,可是都辦到了,未曾爽約哦!”

“公主殿下一諾千金,微臣佩服并且感銘肺腑。”薛紹微笑,知道她是指的“賭官”一事。

太平公主故作嚴肅而繃起的小臉蛋兒上閃過一抹紅韻,嘻嘻,你不是很囂張的嘛,你也知道謝恩哪?咱們的帳還沒有算完呢,我還是要打歪你的脖子,哼!

薛紹的眼睛往她臉上一瞟,小姑娘家家的那點兒心事都寫在臉上,都不用觀察什么微表情了,一目了然。

薛紹心中赧然。太平公主從小在宮闈之中長大,年齡不大也還沒有經歷什么人情世故,還真是處于含苞欲放、懵懂青澀的年華。現在的太平公主,還不是歷史上那個叱咤風云、舞弄乾坤的著名權婦。就算她已經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天之驕女,也無法改變她目前仍舊單純與幼稚的本色。

“薛紹你聽著,本宮與你的比斗還沒完呢!”太平公主在薛紹身邊踱著步子,舉手投足之間都在模仿她的母親,這或許會讓她看起來更有威嚴和霸氣。她很驕傲的說道:“你現在就跟我走,我們須得再行比過!你若輸了,嘿嘿!”

“好吧,微臣懂的。”薛紹笑道,“打歪脖子嘛!”

“算你識相,哼!”太平公主小臉蛋兒一揚,氣勢洶洶的朝前走。

兩個小太監左右跟在薛紹身后,像是保鏢又像是劫持。

薛紹笑而不語,跟著太平公主走了過去。

一行人倒也沒有走遠,就到了離宣政殿不遠處的御花園里,左右都有宮廷侍衛,太平公主帶著一群宮女宦官在一個賞花亭里擺開了陣勢。

薛紹走進去參罷了禮,太平公主邪邪的獰笑看著薛紹,嘿嘿,今天定要勝了你,否則本宮一世英名豈非毀于一旦?

“今日我們賭玩,樗蒲。”太平公主美滋滋的指著兩副棋子兒。

“微臣不擅此道。”薛紹看她那個賊兮兮的表情就知道,棋子兒肯定是做過手腳,不然哪會笑得這么得意又鬼鬼祟祟呢?

“那就比這個!”太平公主眉飛色舞的,“開始!”

樗蒲是一種博彩,大約就是牌九和飛行棋的祖宗。由于最初的投子是用樗木制成,故稱樗蒲。由于棋子是五枚,又稱五木之戲。規則其實挺簡單,旗子一面涂白一面涂黑,各有不同花飾。一把擲出如果是全黑則是最高彩,稱為“盧”,四黑一白的稱為雉,次于盧,其余四種稱為雜彩各有“梟”或“犢”之類的專有稱號。

這么簡單的玩藝兒,身為職業大紈绔的薛紹怎么會不擅此道?哄她開心而已了。

主臣有別,太平公主用了自己的一副投子。她胸有成竹美滋滋的一擲,身邊的宮女宦官們就喝起彩來,“盧也!盧也!公主殿下好生厲害!”

“哈哈,你怕了吧!”太平公主得意的笑道。

薛紹繃臉擰眉的面露窘色搖了搖頭,拿起自己的投子在手里拈了半晌,遲遲不敢投出。

太平公主看著他這副為難的樣子真是心頭一陣暗爽,哼哼,今日定要討回場面,一連被他贏了好多回,我這個公主真是威風掃地呀!

“快擲呀,你倒是快擲呀!”宮女們小人得志的替主子搖旗吶喊,一并來催薛紹。

薛紹一把撒出,也擲了個盧。

“喔!”眾人驚訝了一聲。

薛紹拱手笑道:“微臣僥幸,能與公主打個平手。”

“……再來!”太平公主恨得牙癢癢,壞人居然如此好運!

再一擲,公主殿下又擲了個盧,再次引發一片喝彩。太平公主雙手都叉到了腰上,“這下你終歸是要輸了吧!”

既然太平公主如此想贏,好吧,有輸有贏,方可為繼嘛!……薛紹的臉色仿佛更難看了,全神貫注像是傾盡了一切本事,一撒手,擲出個四黑一白的稚。“哈哈,贏了、贏了!”太平公主樂得大笑起來。

“公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這幫兒宮女太監們大張旗鼓的恭賀,就像是太平公主打了個大勝仗,平定了一個國家凱旋歸來一樣。

“力戰而敗”的薛紹,一副如喪考妣的神情,“哎,微臣輸了,甘愿受罰。”

太平公主眉飛色舞高興得不行,連日來賭在胸口的一口怨氣都像是發泄了出來,“嘻嘻,那就打歪你的脖子哦!”

“嗯,公主殿下,請動手吧……”薛紹閉上了眼睛,一副愿賭服輸引頸就戮的樣子,表情很是惶恐。

“嗬咦——!!”太平公主揚起了手,作勢要親自去打,手停到半空,“不行,本宮會打得手疼——你,你來!”

她一指旁邊那個,曾經和薛紹摔跤輸了還被改了大名的胖宦官朱八戒。

“小人遵命。”朱八戒正好對薛紹有一肚子氣還差點被埋掉,擼起袖管就走到了薛紹旁邊,高高的揚起了手。

薛紹暗笑,趕緊吧,打完了好結束這一茬兒換別的戲碼,就你們這花拳繡腿還能打傷我啊,別開玩笑了!

“咦……等、等一下!”太平公主突然叫了停。

朱八戒正要下手生生的收勢定住,滑稽的差點一頭栽倒在地,“公主殿下有何旨意?”

“你,過來,過來。”太平公主有點賊兮兮的將朱八戒叫到一旁,用很低很低的聲音說道,“你下手輕一點兒,輕一點兒,知道嗎?”

“是……”朱八戒只能應諾,肥嘟嘟的腦門兒上差點劃出幾條黑線……輕一點兒,又如何打歪他脖子?

“不對,還是重一點兒,重一點兒!”太平公主擰著小眉頭眨著眼睛一副用心思考的神情,“打輕了太便宜他了,脖子歪不了哦!”

“是……”朱八戒的臉皮兒直抽筋,公主殿下您這朝令夕改的,讓小人如何是好?

“算了,還是本宮親自來!”太平公主像是下了決心一樣,大搖大擺的走到薛紹面前。

薛紹看著她微笑。

“不許笑!”太平公主的臉蛋兒一紅,這個家伙笑得蠻好看的啊,但是又很壞壞的樣子真討厭,他為何一點都不懼怕本宮呢?

“是。”薛紹視死如歸的閉上眼睛,“公主殿下,請動手吧!”

“本、本宮,真的打了噢!”太平公主揚起了小手兒。

“請公主賜打。”薛紹忍著笑。

“嗬、嗬!”太平公主裝腔作勢的叫了兩聲要嚇薛紹,旁邊的宮女太監們都忍俊不禁想笑,又不敢笑,只好憋著。

薛紹的脖子一聳一聳的使勁皺眉頭,好像的確很怕的樣子。

太平公主心里一陣暗爽,嘿嘿,怕了吧、怕了吧!

“嗬”了好幾聲太平公主遲遲沒有打下來,薛紹瞇開一只眼睛,“公主殿下為何遲遲不下手?”

“哼,本宮的事情還由得你來管嘛?你只管站好了便是!”

“好。”

“我打了噢!”太平公主很囂張的樣子,小粉拳兒還在瞄準薛紹的脖子,像是在練射箭一樣還瞇著眼睛瞄準。

“打、打吧!”薛紹咽著口水,仿佛真的很害怕。

小粉拳兒高高揚起,太監宮女們都瞪大了眼睛屏氣凝神。

遲遲沒有打下來,差點憋死一群太監宮女。

小粉拳兒又放下了,一群人長吁一口氣,像是潛水了爬起來的樣子。

薛紹瞇開眼睛,“公主殿下為何又不下手?”

太平公主看著自己的小粉拳兒,“本宮若是打了,你是不是就不陪本宮玩了?”

“……”薛紹赧然無語,笑道,“公主殿下若有差譴,微臣只當奉陪。”

“只當?”太平公主悻悻的撇了撇嘴,“本宮看你,很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哼,不好玩兒!不打啦,擺駕回宮!”

眾人愕然,這小姑奶奶這是突然發的哪門子脾氣?
V123210 發表於 2016-7-24 12:05
極品駙馬 第15章 真心很疼


宦官宮女們連忙給薛紹遞眼色,你趕緊哄一哄公主殿下啊!

“公主殿下,微臣沒有此意。”薛紹拱了下手,淡然笑道,“公主殿下若有興致,微臣愿陪殿下前去騎行射獵。”

薛紹自己倒是想玩這一出了。來了大唐,烈馬長刀引犬射獵,不失為一大快意之事。這在21世紀都是享受不到的。

“射獵?!”太平公主一下心花怒放,太好了、太好了!從小到大我都只看到父皇和皇兄他們深愛此道,每逢射獵他們都是興高采烈的但是從來不讓我去參與!

“你說的哦,那我打了!嗬!”太平公主一記小粉拳就打了過來,輕飄飄的砸到了薛紹的脖子上。

“哎……哎喲,哎喲!!”薛紹捂著脖子叫起疼,當真歪著脖子直不起腰來。

“啊,疼嗎,疼嗎?”太平公主斗然心驚,慌亂的叫起來,“哎呀,你的脖子真的歪了、歪了!就像本宮前幾日一樣的!”

“疼、真疼!”薛紹捂著脖子苦兮兮的樣子,“公主殿下練得好拳法,微臣這脖子當真是歪了,定然數日不得康愈。”

“真的疼呀?真的很疼嗎?”太平公主湊得很近去看薛紹的脖子,心中感覺有些怪異,我不是應該很解氣的嘛,為何會有些難過呢?……我干嘛真的去打他呀!

“真心很疼……”薛紹疼得呲牙咧齒的。

“御醫!御醫!”太平公主叫了起來,“你們幾個還愣著作甚,趕緊宣叫御醫呀!”

宮中禮法森嚴男眷不可久留,“重傷”的薛紹被太平公主派人護送離開了皇宮,還真的派了御醫前來救治。要不是怵于母后的天威,自責不已的太平公主都想跟著溜出宮來,親眼看著御醫給薛紹治病。

六十三歲的趙秉誠在皇宮里把“御醫”這份風險值超高的職業干了二十八年,至今還能成功喘氣并且四肢健全,靠的不僅僅是出色的醫術,還有一流的察言觀色與見風使舵的本事。

太平公主派來護送薛紹歸家的侍婢與宦官,隨身帶來了一大堆的滋補藥材。諸如東馬鹿茸,天山雪蓮,御品黃精……仿佛薛紹不是被太平公主的一記小粉拳所傷,而是罹患重癥臥床不起的老藥罐子。

這是個瞎子都能看得出來,太平公主對薛紹是何用心了。

全神貫注無比投入的給薛紹查診了半晌后,趙秉誠十分鄭重的從他高端大氣上檔次的紅木醫藥箱里,取出一個精致似珍玩的羊脂玉瓶,說道:“薛公子,這是老夫祖傳的正骨通絡之良藥,如今就來給你治傷。”

“多謝趙御醫。”薛紹想笑,這老人家也真能裝腔作勢。以他的職業水準不可能查不出,我根本就沒事。

玉瓶打開,辛辣的藥油味道頓時貫滿房室,倒是不難聞。這種藥水在大唐時興許罕見至少不是尋常人家能夠用得起,但對薛紹而言就再也尋常不過——不就是類似紅花油的那種東西嘛,舒筋活絡化淤正骨,有傷治傷沒傷活血。

趙秉誠奉若奇珍的用手指沾了一丁點,涂到了薛紹的脖子上由輕到重慢慢開始按揉。薛紹很配合的躺在床上時不時發出一兩聲表示疼痛的哼叫,藥油的勁道還可以,薛紹就當是享受盲人按摩頸椎保養了。

良久以后,趙秉誠都滿頭大汗了,寶貝一樣的藥油也用去了大半瓶,小心翼翼的問道:“薛公子感覺如何?”

薛紹沒有回答,趙秉誠側頭一看……呃,居然睡著了?

“薛公子?”趙秉誠小聲的喚。

薛紹做迷糊狀的清醒過來,驚道:“哎呀,這脖子居然不疼了!趙御醫,你的醫術真是出神入化登峰造極啊!”

屋里的其他人月奴、李仙緣和太平公主派來的一宮婢一宦官,都是松了一口氣。

“薛公子過獎了,老夫也是全憑這瓶藥油和些許獨到的按摩手法。”趙秉誠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也不知道是按摩累出來的還是被薛紹的話羞臊出來的,“恭喜公子康復如初,那老夫也能向公主殿下回話了。”

“多謝趙御醫!”薛紹跳下床來搖頭晃腦的活動了一下,滿副康復如初的欣喜。

趙秉誠帶著藥童背著藥箱美滋滋的回宮里覆命了。趙秉誠這個老狐貍手到病除的治好了薛紹這只小狐貍,不難想像,太平公主絕不可能虧待了他。

老狐貍和小狐貍的如意算盤,都可算是打得漂亮。

“薛公子既已康愈,我等也好回宮向公主殿下覆命了!”太平公主派來的宮婢和宦官一同來拜別。

“有勞二位了。”薛紹很客氣的與他們拱手拜別,“月奴,送客。”

“是,公子。”月奴深知薛紹之意,便將這二人請到一處,派給他們不少的賞錢。

宮婢和宦官歡喜而去。

都說閻王好惹小鬼難纏,越是這種不起眼的小角色,越要小心對待。他們或許沒有什么權力和能耐,但是在太平公主的耳邊吹個陰風煽個鬼火還是能夠做到的。反過來,要讓他們幫著說幾句好話,也會是受益無窮。

宰相門房七品官,說的就是這種道理。

終于打發了這些人,薛紹略吁了一口氣,坐下來喝杯茶。

李仙緣在一旁拿著那些珍貴的藥材欣賞,嘖嘖稱奇,“休說藥材,就是這盛裝藥材的盒子,也是上等的珍玩,價值不菲啊!”

“李兄若是喜歡,那就都送給你了。”薛紹隨口道。

“免了、免了!”李仙緣乍乎乎的將藥盒放下,“這是太平公主送給你的定情之物,小生豈敢染指?”

“你言下之意是我病得不輕,所以太平公主送藥定情?”薛紹冷笑。

“嘿嘿,薛兄言重了,玩笑,玩笑而已!”李仙緣訕訕的笑著坐到薛紹對面,試探的問道,“今日宮中招了薛兄去覲見,不知所為何事?怎的薛兄一回來,就連脖子都歪了?”

話音剛落,月奴送客回來踏進了廳堂。

薛紹不動聲色的淡然道:“天后賜予我官職,我高興之下撞上了梁柱,公主命人前來予我治傷。”

李仙緣和月奴一時都沒法想個明白,薛紹這句話的信息量仿佛是太大了一點。

“別琢磨了。反正我現在很好,還當了官!”薛紹說道。

“好吧……”李仙緣點點頭,“不知薛兄所拜何職?”

“檢校光祿寺太官令。”薛紹皺了皺眉頭,“這是何樣官職?”

李仙緣的表情僵硬了片刻,神色間有點尷尬,有點嫉妒,抓耳撓腮的苦笑了一聲道:“光祿寺太官令,官銜從七品下,是在朝廷舉行重大祭祀與宴會的時候,負責打理祭品與安排百官膳食的官員……既然是檢校官,除非是在職的太官令出現空缺或者調離,否則薛兄就不必每日去應職就班。但是職責之內的事情,薛兄也是有權過問并發號施令的。”

說白了,檢校就是“候補”與“代理”的意思。

“唉,晦氣!”薛紹感覺有點哭笑不得,堂堂的特種兵王墮落了,淪落為搞后勤、管食堂的炊事班長了!

“薛兄你既然還有嫌棄?”李仙緣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你可知天下間有多少的學子,寒窗十年也無法登科及第邁入仕途?就算是歷代的科考三甲那些人當中,也不乏時運不濟一輩子把九品官做到頭的!……你這平白就得了一個七品官職,奈何還要挑三撿四?”

“你想要?給你好了。”薛紹漫不經心的道。

李仙緣的心里一堵,恨得牙癢癢,“小生倒是想!……我這九品司歷可是都干了兩年多了!”

月奴在一旁歡喜的笑了,上前一步抱拳道:“賀喜公子得授官職步入仕途,從此青云直上不可限量!”

“哦,對,恭喜、恭喜!”李仙緣笑哈哈的道。

“你們就別挖苦我了。別人不知道,你們還不知道我這官職是怎么來的么?”薛紹苦笑的指了指自己的臉,“賣著臉、借著裙帶才混這么個七品芝麻官兒,有什么好光榮的?”

“那也是薛兄你的本事啊,怎就不見別的男人有這樣的機遇?”李仙緣重嘆了一聲道,“下次我再投胎的時候,定要像薛兄一樣選準了人家,順帶也讓爹娘把我生得再好看一點。”

薛紹又好氣又好笑,“月奴,成全他吧,送他投胎去!”

“啊,別別別!”李仙緣連忙擺手求饒,笑瞇瞇的道,“薛兄升了官,按例當擺燒尾宴。不知薛兄,打算如何張羅?”

燒尾宴,是現如今盛行在帝都長安的一種特殊宴會。凡仕人新官上任或是官員升遷了,都會宴請親朋同僚前來相賀。“燒尾”的說法來歷頗有意思,一說是老虎變成人形時要燒斷其尾,喻指擺宴之人是猛虎所化,將來“虎虎生風”前途不可限量;二是羊入新群要燒焦舊尾才能被羊群接納,這個用意就更簡單了——新官上任要進入官場的圈子,這是擺宴之人走出的仕途第一步;第三層用意更為明了,據說鯉魚躍龍門之時,要經由天火燒掉魚尾,才能化為真龍!
V123210 發表於 2016-7-24 12:06
極品駙馬 第16章 公主之病


李仙緣這一提醒,薛紹也想到了燒尾宴這回事情。從今天起自己就算是跨進官場、步入仕途了。以往藍田公子只是個皇親國戚的貴族,在世人的眼中擁有高貴的血統與門第,卻跟官職、權力扯不上什么關系,說白了就是個皇權寄生蟲、封建大地主。

一但有了官職,身份可就截然不同了。如果說貴族和門閥是圍繞團結在皇權周圍的土壤與根基,那么“官”就是穩固皇權與代表皇權治理天下的國家機器!

“這么說,我現在已是七品官了?”薛紹笑道,“李仙緣,你這個九品小司歷,去給我添杯茶來!”

月奴噗哧就笑了。

李仙緣尷尬的直咧嘴,搖拳求饒,“薛兄莫要再逗我玩了。說正經的,燒尾宴甚是重要,薛兄還是早做打算。至少先要弄清楚,須得宴請哪些人來前來赴宴?”

薛紹笑著點了點頭,“容我思量。”

燒尾宴將要請哪些人,這還真是內有文章,極有講究。這是薛紹步入仕途之后的第一次結人緣、鋪門路,也就相當于是謀同盟、找靠山、選陣營,對以后一生的仕途都將產生極為重大的影響。

現在可是非常時期,前太子李賢剛剛被流放,新太子李顯入主東宮不到半年。武則天志在高遠崢嶸已露,朝堂之上出現了許多的權力真空正當用人之際,官場之上風云變幻暗流洶涌,機會與危機同在!

薛紹能把“燒尾宴”辦成一個什么模樣,意義可就深遠去了。以往的薛紹雖然名聲在外,但生活的圈子大多限于貴族與歡場,交友所涉不過是一些個膏梁子弟、紈绔二代,再不就是風月歡場上的一些老鴇龜奴、妓子嫖客,最多還有幾個附庸風雅賣弄詩琴的風流書生。

既然是燒尾宴,當然不難專請一批鮮衣怒馬混吃等死的膏梁紈绔,更不可能把哪個妓子哪個伶優叫來湊熱鬧。

薛紹仔細一琢磨,縱橫歡場艷名遠播的藍田公子,在官場之上還真是半點人脈和根基也沒有。就連那些在朝為官的薛姓族人,以往都沒有什么往來。

一切,都要從零開始。

黎明,享受了黃金睡眠的薛紹早早的就起了床,在院子里修煉“八段景”。這種養生功法最有助于養精蓄銳、益氣培元。修煉方式簡單又實用,站著可以練、坐著可以練,躺在床上也可以練,但是貴在持之以恒方才見諸成效。

李仙緣打著哈欠早早的出門去應職上班,見到薛紹在院子里練功不由得有些驚奇,“薛兄你還真是練上功夫了?……哦,養生八段景!”

八段景從秦朝時就開始廣為流傳,儒道釋三家都對其頗為推祟,身為半調子道家神棍的李仙緣一眼就認了出來,倒也不奇怪。

“莫要吵我。”薛紹悠然自得慢條斯禮的練著功,“托天俯地理三焦,背后七顛百病消……”

“好,小生去也!”李仙緣嗬嗬的笑了兩聲,“薛兄莫要忘記,今日你還還要去吏部領取官憑告身,去光祿寺任職入官。”

“多謝提醒。”薛紹心說,就算我忘記了也肯定會有來逮著我去的。要不是左右人等攔著,小奇葩太平公主昨天就想跟著溜出宮來的;她今天不派人來叫我進宮,那才有鬼了!

奇怪,今天怎么不見月奴來練功,大清早的去了哪里?

薛紹正嘀咕著,月奴從戶外回來手上提著一個木質的食盒,遠遠的就能聞到沁香的雞湯味道。

“公子,我回來了。”月奴這個冰美人的笑容,很少像現在這樣甜美,她道,“李仙緣家里廚具都不齊全,我在外面給公子熬了一甕鹿茸雞湯,趁熱正好喝!”

“你大清早的,就出門干這事了?”薛紹笑道,“太平公主送的鹿茸,倒是派上了用場,但就怕我虛不受補。”

“公子不必擔心。”月奴說道,“我只取了少許鹿茸,另加了一些黨參和幾味溫良藥材進去調和藥膳,這湯恰能適合公子飲用,不會躁補過急。”

醫武不分家,薛紹前世從小修煉形意拳,對中醫醫理與針灸、穴位和養生治傷都有所了解。很顯然,自幼習武的月奴對藥材與食療這些也都不陌生。

關鍵是,雞湯真的燉得很香。

“來,一起吃。”薛紹練完了八段景,正好吃早餐的點,聞到香味不由得食指大動。

“我來伺候公子用膳便可……尊卑有別,月奴蔫敢與公子同甕飲食?”

薛紹呵呵的笑,“月奴,私下里不必如此生分。趕緊拿碗來!這雞湯可是真香,我餓了!”

“是,公子!”

月奴仍是不肯和薛紹同時用餐堅持從旁伺候,薛紹也就不再勉強于她,喝了幾碗鮮美的藥膳雞湯又吃了兩個芝麻胡餅,美味又飽腹。大唐雖然沒有后世那些品樣繁多的調品味,但勝在一切純天然。藥材也好老母雞也罷,都是正宗得不能再正宗了。加上月奴的手藝也著實不錯,薛紹吃得很痛快。

看到薛紹吃得這么香甜,月奴原本還有一點擔心自己廚藝不佳的忐忑心情終于放松下來……這兩個時辰的功夫,總算沒有白廢!

“我飽了。”薛紹有點不顧男神形象的拍著肚子打了個嗝,“剩下的雞湯全歸你,把它吃光!”

月奴噗哧就笑了,“公子,還剩大半甕的雞湯,月奴如何吃得下去?……再說了,這藥膳方子是專為男子調配的。益氣填精固本培元,月奴一介女流,不太適合。”

“哈哈!”薛紹笑了,敢情月奴也是覺得我縱欲過度陽虛體弱了,光靠修身養性和修煉八段景還遠遠不夠,得靠食療補回來!

月奴一下就臊紅了臉,“公子,月奴并非他意……”

“那是何意?”

“我……”畢竟是個未曾出閣的姑娘家,月奴不知如何啟齒了。

薛紹也就不調侃她了,笑道:“月奴,你倒是懂得許多醫理。醫武不分家,想必也是你義父教你的吧?”

“正是。”說到義父,月奴的神色小有一點飛揚起來,“義父他老人家曾是少林武僧,一身功夫笑傲天下罕有人敵,在醫術上也有極高造詣。可惜月奴愚笨,連義父一成本事也沒學到。”

“少林武僧?”薛紹不由得有些好奇,于是問道:“少林的功夫大多是陽剛一路,你一介小女子是怎么修煉的?他都教了你一些什么功夫?”

“義父是武學之奇才,他將一些男子修煉的少林功夫自行修改與創新之后,再行教給我這個女子。”月奴說道,“我跟隨義父身邊十三年,最初是練的柔骨內壯之功法,此后練得最多的就是腿上功夫和輕身功夫,諸如蛇行術、縱躥術、陸地飛行術、飛檐走壁法和壁虎游墻術。義父說女子力弱不利練拳,于是就教了我一套達摩劍法用以御敵防身!”

薛紹聽完就下意識的看向月奴的一雙黃金分割的長腿,怪不得長得又直又長渾圓緊繃的一絲肥肉也沒有,她的一身功夫大約有七成是練在腿上了。至于那套達摩劍法則是早就只識過了,凌厲!

天下武功源出少林,月奴義父能能教出這么多的少林絕技,可見不是個等閑人物。以后有機會,倒是可以結識一下。

“難怪太平公主的頭上金釵,都被你信手拈來了。”薛紹打趣的笑道,“月奴,你若去做個女飛賊,這天底下能逮到你的人恐怕不多了。”

“公子莫要如此取笑月奴……”月奴的臉一下就紅了,慚愧的低下頭,“我就只要留在公子身邊照顧伺候,此生再無他念。只求公子莫要嫌棄,別把月奴趕走就行。”

“傻話。把你轟走了我到哪里喝這樣的雞湯去?”薛紹笑呵呵的道,“你趕緊去吃早飯,這芝麻胡餅可是真香,冷了可就不好吃了。”

“是,公子!”月奴欣然應諾。

“另外,從今天起我們就不住在李仙緣家里了。”薛紹略顯神秘的微然一笑,“飯后你收拾一下,我們走人。”

“公子,我們要回藍田了嗎?”

“不。你先吃飯去,稍后我自有安排。”

稍后,月奴在收拾行禮,薛紹取紙筆給李仙緣留了一封字條言說告辭,卻沒有交待自己的去向。

少頃,主仆二人出了門,薛紹步行,月奴依舊戴上了宮帷帽牽著一匹馬,卻叫隨行而來的車夫返回一趟藍田縣,去把家里的老管家陳興華接到長安來,就說公子有重要之事面授機宜。

掩上院門,主仆二人剛剛走到里坊的一個拐角,另一頭就出現了一匹紫闈金絡的馬車。一看這車的制式,便知是皇宮里出來的。二人駐步看了一眼,金絡車在李仙緣家門口停住,落下來一男一女。

準確的說,是一女子一太監。

“公子,那不是昨日宮中派來的宦官與使兒么?”月奴道。

“走!”薛紹揚一揚手大步向前。

公主病,得治!

不可事事如她心愿,隨叫隨到、千依百順這種事情絕對不能發生。

如若今生真的無法撇開太平公主,那么,就必須將她好好的調教一番!——不然,怎么做薛家的小媳婦?

主仆二人避開了他們,從里坊的另一條道走了。

至此月奴心中已算明白,公子急于離開李仙緣家里,分明就是要躲著太平公主!
V123210 發表於 2016-7-24 12:07
極品駙馬 第17章 我要買房


漫步于里坊之間,薛紹想要好好的看一看這座古城長安。熱衷于這段歷史的考古專家安小柔不止一次的給他描述大唐長安的雄偉與磅礴,那樣的心馳神往。如今到了城里親眼可見了,怎能不細品一番?

“公子,請乘馬!”月奴牽著馬韁道。

“不用了。”薛紹悠然的道,“我這副身子骨就是欠活動,走走也好。”

月奴見薛紹神情自若心情頗佳,也就不勉強堅持了。牽著馬落后他兩步,靜靜的跟在身后。

薛紹感覺有點不習慣,扭頭回看她一眼,“為何離我這么遠?”

“月奴豈敢與公子齊頭并進?”月奴小聲道。

“何來這許多的繁文褥節?”薛紹有點不耐煩的道,“上前兩步,與我邊走邊聊。難得如此悠閑的時光四處走走看看,身邊有美人兒相陪卻離我甚遠,豈不是大煞風景?”

美人兒?

月奴芳心驟亂臉一下就紅了,神情極是尷尬的上前了兩步,局促不安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

身為一枚女漢紙,怎么能這么害羞呢?薛紹有點哭笑不得,此前的薛紹一直冷落她,跟了有兩年怕是都沒說過幾句話。罷了,時間長她慢慢就會習慣了。

主仆二人,往西市而去,一路走走看看,薛紹也算飽了一回眼福。這可比參觀那些后人仿建的“古城風景區”有趣多了。

大唐的長安帝都,若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恢弘磅礴!

整座城,如同一個四方的棋盤,東西寬約二十里,南北縱橫十八里,圍邊有高達六七米的堅厚城墻圍攏起來。這樣巨大的城市規模,就是拿到現在的大都市來相比,也是不遑多讓的。

皇城與宮城據于北方,憑終南山龍首而建。一條寬達一百五十米的大街,出皇城以南的朱雀門直通長安城的明德門,將整個長安城一貫而穿一分為二,名喚“朱雀門大街”。

以朱雀街為軸心,長安城另有東西大街十四條,南北大街十一條,將整座城池劃分得嚴井有條宛如圍棋棋盤的格局。各個“格子”皆有圍墻圈圍,稱為“坊”。每坊各有名稱,住著不同等級與職業的居民,如同現在的“小區”。

每坊之間的街道寬達四十到六十米之間。光是這小區街道拿到現在的大都市去比,都是不落下風。

長安,當得起“壯闊”二字。

眼前這座城池身為大唐的京都,便是現如今東亞大陸的政治經濟與文化核心,匯天下名流,聚人間精粹。東西二市馳名宇內,凡天下珍玩皆可在此尋覓蹤跡。

尤其是西市,便是現如今天下第一集市。商埠之活躍、貨品之豐富,令人喟嘆稱奇。

薛紹與月奴主仆二人徒步而行,到了西市已是正午時分,正當打尖吃飯。若大的西市被街道劃為“九格”,每格皆有不同的商業用途,有販金制銀“金肆”,有吃喝玩樂的“酒肆”,其他各有販布賣米、買馬賣刀、小吃家俱的市集,一應俱全。一般的交易店鋪都不算太大,頗有一點現在集貿批發市場的味道,除了門店所有的商家都另有商號與倉庫,若有大棕的買賣便到商號與倉庫進行交易。

西市這里,最多的就是“邸店”。

所謂邸店,就是給往來商人存放貨物、進行交易并提供住宿飲食的地方,有點“中介交易所”的味道。很多的中介人居中活動,為往來的商旅貨物尋找買家或者賣家,從中抽取差價贏利,名喚“牙人”。

“月奴,今日我們就找家邸店住下。”薛紹說道,“少時飯后你去活動一下,找個辦事妥當的牙人來見我。”

“公子莫非想經商?”月奴不禁有些驚愕。

大唐再如何開明與包容也畢竟是個階級社會,“士農工商”等級森嚴。唐律之中都有明文規定,“食祿之家,不得與下人爭利;工商雜類,不得預于士伍。”也就是說當官的有爵位的不可以去經商,商人的后代不能參加科舉不能當官,連從軍的資格都沒有。雖說本朝的商人因為武后是出身商家之故社會地位已經顯有提高,朝廷也一直在鼓勵促進商業發展,但人們心中根深蒂固的世規俗念是一下無法改變。

貴族名流、官宦之家去躬身經商,那會被人恥笑的!

“不。”薛紹微然一笑,“我要,買房!”

在風月之地名聲顯赫的藍田公子,到了商肆這邊卻沒幾個人認識他。這倒是讓薛紹落了個清靜,也正是他跑到邸店這種“不入流”的地方來歇腳的重要原因。如果藍田公子跑到酒肆現個身,保不齊就要被那些妓院、酒店的人內三層外三層的包圍起來。那可就真是焦頭爛額了。

主仆二人找了家頗具規模的邸店住下,簡單的用過了飯菜,便有牙人主動來伺候。薛紹就把買房的要求交待給了月奴,讓她去張羅周旋。

邸店這里買賣貨物的居多,交易房產的可就少了。長安這里寸土寸金,想要買房置宅談何容易?光說房價,就有直追如21世紀的天朝帝都之意。就算偶有人家要出售宅院,也不是一般人敢于問津買得起的。

“長安米貴,居大不易”這個跟白居易有關的挺有名的歷史典故,就是在說長安物價之不菲。

因此,邸店這里握有房源信息的牙人,并不多。往來走了七八撥牙人,皆是無功而返。

薛紹也不著急,索性在邸店的小房里歇息打盹睡個午覺。方才入睡不久,卻聽聞戶外月奴輕拍房門喚道:“公子,有牙人來紹介房屋了!”

薛紹翻身而起扯了個哈欠,略略整了一下衣服,“請他進來。”

月奴推門而入,“請!”

“多謝!”門外響起一個清脆的女聲。

“女子?”薛紹略感意外的朝門口一看,正與一個女子四目相對。

這女子的皮膚特別白晰,如同拋光打磨過的玉石。柳眉彎彎明眸善睞,俏鼻櫻唇生了一副標準的美人兒鵝蛋臉。無論是以唐人的審美或是21世紀之人的眼光來說,眼前這名女子,都可稱得上是一個出色的美人兒。

商人慣著白衣,眼下她就穿一身純白色的圓領窄袖、束腰長擺的胡服男裝,未結發髫頭發只是簡單的束起扎了一根簪子,尤其顯得干練而瀟灑,頗有幾分職場白領的風范。年紀大約和月奴不相上下。

女子進屋后閃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如同掃描儀一樣飛快的在薛紹身上掃了一眼,沒有過多的寒暄客套也沒有犯花癡,只是面帶微笑不卑不亢的拱手道,“小女子虞紅葉,是此間邸店的掌柜。郎君仿似有些面生,不知從何而來,如何稱呼?”

郎君,即是大唐口語之中對年輕男子的普遍稱呼,相當于現在的“帥哥”。與之對應的女子稱呼,則是“娘”或“娘子”。無論生熟或是老幼,女人皆可如此稱呼——當朝皇后武氏早年在服侍太宗皇帝時就被他取了個小字叫“媚”,武媚娘之名由此而來。

“京兆藍田人氏,承譽。”薛紹把自己的表字、也是前世的名字報了上去,拱手回了一禮,“有勞虞掌柜親自接待了。”

“原來是承郎君,幸會。不知郎君在長安置宅所為何用?”紅葉公事公辦干練直爽的微笑道,“并非紅葉著意打聽郎君的私密。唯有問清用途,才好挑選房宅。”

薛紹微然一笑,“如此說來,虞掌柜的手中倒是握有不少房源?”

“不多。但正好滿足郎君所需。”虞紅葉答得滴水不漏。

“我買來閑居。”薛紹答道,“不求奢華招搖,但求清靜寬敞。”

“大隱于朝小隱于野而中隱于市,契合儒家中庸之道。郎君好風采!”虞紅葉展顏一笑,“紅葉知道,該給郎君紹介哪處房屋了。”

“哦,說來聽聽?”薛紹被勾起了一點好奇心。

“百聞不如一見。就請郎君隨某一行,就地觀看再作定論。”虞紅葉頗有男子風范的自稱為“某”,且先發制人的拱手一拜,“郎君,請!”

薛紹嗬嗬一笑,“好!娘子,請!”

月奴深看了那女子幾眼,心說這個年輕女子見了我家公子,居然不卑不亢也不改顏色,倒是少見。

薛紹卻覺得,那女子年紀輕輕但是絕對夠精明,肯定早就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混成人精了。她一點也不急于跟我談價錢直接就帶我先去看房,顯然,她是半點也不擔心我買不起,也不怕我瞧不上。

換句話說,區區的幾句交談,我薛某人的底氣和來路,她就已經在心里猜了個八九不離十。這樣的精湛眼力和行事的果敢利落,皆屬不凡。另外,大唐的女子一般都不取大名,只有小名或者乳名。現如今貴為皇后的武氏,都只有一個李世民幫她取的“媚娘”的小名,“武曌”則是她登基為帝以后自己給自己取的。虞紅葉,這顯然是她為了便于經商而自取的名字。

虞紅葉安排了兩輛馬車,她與薛紹各乘一輛,月奴騎馬,一行人望長安東南角而去。出了西市橫穿朱雀大街,走了有小半天,到了青龍坊停下。

青龍坊毗鄰曲江坊,曲江坊就挨著長安城墻,再走可就快要出長安城,這里已經可以算作是長安城東南一隅的郊區了。

這一帶地勢較高內有山丘林立,山下有水環繞而過,由此也就有了一片水田。早年隋文帝建都之時嫌棄這里地勢太高沖撞了城北的龍氣,因此才叫人深挖曲江建造芙蓉園。從此,曲江池與芙蓉園成為了皇家游玩的園林,僧侶民眾也時常來此踏青游玩。

青龍坊離曲江池極近,登丘可眺芙蓉園里的皇厥宮殿。青龍坊與曲江坊,就是長安城的一處“旅游勝地”,就如同現在的高檔度假村。

因此,地方雖然偏僻,房價必然不便宜。
V123210 發表於 2016-7-24 12:08
極品駙馬 第18章 詭異新居


“郎君且看,那里便是芙蓉園。”虞紅葉抬手朝東南而指,“房屋就在青龍坊以內,有曲江穿坊而過。龍行水,虎從風。郎君居于水興之地,如若為官定能青云直上,若圖功名定能魚躍龍門。水亦主財,郎君就是下躬經商也可一本萬利呀!”

“承你吉言!”薛紹呵呵直笑。這個小女子當真會做生意,其實這地方已經很偏僻,去最近的東市喝一頓酒都得騎馬跑上大半個小時,但又房價不菲。被她舌燦蓮花的一說,卻似有萬般好處。

“郎君,請!”

虞紅葉帶著薛紹一行人進了青龍坊,停在一處莊院門口,拿鑰匙打開了大銅鎖,推門而入。

與城內其他各坊的居民房不同,這處莊院很大。高墻大院朱門大戶,此前定是富貴人家的住宅。進門就看到一棟大瓦房,不新不舊斗拱飛檐,典型的唐式建筑,頗顯大氣。

整個莊院以大門和瓦房的正廳為中軸呈對襯分布,庭院內左種楊柳右植花草,進深三重院落。迎面看到的大瓦房那是待客主事的正廳,二重院落才是主人的寢居之處居于整座莊院的核心,一棟兩層的木樓,同樣的斗拱飛檐鋪就了藍色的琉璃瓦。內里第三層則是客房偏院,與戶廊平行的側屋則是仆婢與妾室的居所。

除三進院落與宅前的花圃庭院之外,后方還有一大片富貴人家慣愛的馬球場。只是房屋荒廢無人居住,這片球場如今長滿了一片野草。

里外三層的院落,主屋正宅與側屋廊坊緊密相連混然一體,屋頂錯落而有致顯得層次分明井井有條。隨處可見流蘇紋、火焰紋及天外飛仙等富麗豐滿的裝飾圖案,給整座古樸而淡雅的莊院平添了幾許靈動的藝術韻味。

由此可以見得,這間宅屋以前的主人品味不低,而且非富即貴。

“公子,這間大宅必然價值不菲!”月奴小聲的感嘆道。

“看看再說。”薛紹無所謂的道。

虞紅葉陪著薛紹在宅院里仔細觀光了一回,自信滿滿的微笑道:“郎君可曾滿意?”

“長安之地寸土寸金,如此龐大的一處莊院,我未必能買得起。”薛紹說道,“我若答說不滿意,便是我不實誠。但我若說滿意,這棟豪宅怕是就要賣得更貴了。你叫我如何回答?”

“郎君真是個直意爽快之人!”虞紅葉一點也不尷尬,神秘的婉爾一笑,背剪雙手像一個老夫子那樣的踱起了步子,悠然道,“不如這樣吧!——郎君且先在這里住下來,時日不論。什么時候決定買了,郎君再找我來商談價錢;什么時候覺得不喜歡了,隨時搬走,我分文不取。”

月奴在一旁聽到她這番言語不由得眉頭略微一擰,心中生出許多的警惕來。暗說這個叫虞紅葉的女子真會做生意,他讓公子先住進來,等住得習慣了不愿意搬走,她再趁機索要高價!

“那我要是既不買也不搬走,一直死乞白賴的住在這里呢?那豈非是租金都不必付了?”薛紹笑道,“你也同意嗎?”

“同意。”虞紅葉微微一笑,“但我相信自己的眼力,郎君定然不是那種貪圖蠅頭小利之人——閑話休絮,郎君打算何時搬進來?”

月奴上前一小步準備插上一言,生生的忍住了……公子在談正事,何來我說話的份?

薛紹轉頭看了月奴一眼,“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公子,月奴只想說,這天下間從來就沒有白占的便宜。”月奴既不熱情也不冷漠的瞟了虞紅葉一眼,淡淡道,“長安之地一房難求,此宅雖然地處荒僻但近山傍水格局甚佳,正是許多達官貴人孜孜以求的富麗山莊,絕對是有價無市。但看馬球場上的野草長勢,這莊院空了至少有三月之久無人居住,如今又這樣百般利誘的想要賣給公子。月奴認為,此宅必然有其詭異之處!”

薛紹聽完不由得一笑,轉頭看向虞紅葉,“你認為呢?”

“我認為,這位姑娘言之有理。”虞紅葉半點慌亂也沒有,婉爾一笑道,“實際上,有九成九的人都是出于這樣的心理,因此對此宅敬而遠之。有時候想想,紅葉覺得好笑。”

“這有什么好笑的?”月奴微瞇了一下眼睛,冷冷的盯著眼前這個行為詭異的商人女子。

“這就好比一件稀世的珍寶遺落在了人潮熙攘的大街上,過往的行人盡皆視而不見。”虞紅葉面帶微笑的道,“前面的人錯過,因為他們不識貨;后面的人錯過,因為他們看到前面的人沒有彎腰去撿,所以也就臆斷那件珍寶只是別人隨意丟棄的廢棄之物,一文不值。”

說到這里虞紅葉停頓了一下,婉爾一笑看向薛紹,“這世間許多的珍寶,就是因為遭遇了太多不識貨的人和太多盲目跟從的人,從而淪為了平庸。”

月奴有點慍惱的剜了虞紅葉一眼,你是在拐著彎罵我是個沒眼光、不識貨的平庸之輩嗎?

薛紹微笑,“你這樣看著我,是在期待我是一個識貨的人?”

“是的。”虞紅葉微然一笑道,“郎君第一眼給我的感覺,就不是那種平凡庸碌之人,定有自己的眼光與主見。”

“這個馬屁拍得不錯,我很喜歡。”薛紹笑道,“不得不承認,你真的很會做生意。但我可能會讓你失望了。”

“怎么說?”

“我打算在這里先住上一段時間,然后趁這段時間尋找更加合適的住處。”薛紹說道,“到時候我再搬出去,你認為這樣可行嗎?”

“非常可行。”虞紅葉絲毫不以為意的淡然一笑,說道,“如果是我,我也會想這么做。到時郎君若有差譴,紅葉一樣會不遺余力的幫郎君尋找新的住宅。總之,一直要到郎君滿意為止!”

“有意思。”薛紹說道,“月奴,準備搬家!”

月奴略微一驚,但薛紹既然已經下令,她不再多說,深看了虞紅葉一眼后她應了諾,“是,公子!”

虞紅葉拍了下巴掌,“來人,將東西搬來!”

“是,掌柜!”幾名隨行而來的車夫雜役應了聲,很快搬來幾大包隨馬車一路運來的東西。

“郎君,這里有兩套全新的床褥棉被,奢華貴麗談不上,但絕對暖和與舒適。”虞紅葉說道,“天色漸晚,郎君就不必車馬勞頓的趕回邸店住宿了。今晚,就可以入住此宅下榻。小女子讓手下這些人先把臥室收拾打掃一番,茶水沐湯一應足備。郎君權且住下再說,意下如何?”

“你還真是想得周到。你這樣的人,不發財都沒天理了。”薛紹不由得笑道,“好吧,我先住進來再說!”

“日后郎君若要搬家或是購置家私、裝簧新宅,一切盡管吩咐。”虞紅葉如同男子那樣抱拳推手一拜,“紅葉竭為效勞,定讓郎君滿意!”

“有勞虞掌柜!”薛紹回了一禮,盡管心里還有許多的疑惑,但也犯不著跟虞紅葉婆婆媽媽的問個沒完。

一棟房子而已,她不怕虧本賤賣,我還怕占了便宜嗎?薛紹淡然處之的如此認為。

虞紅葉的手下人辦事很利索,很快就將二進院的主宅打掃了一個干凈,方便薛紹今晚入住。

長安的皇城與宮城坐北朝南,因此長安的民居房屋都是坐東朝西,不可沖撞了帝王龍氣。薛紹選了二樓東頭的一間房做為自己的房間。

房內有幾樣簡單的家具。月奴親自進去收拾打掃,前主人睡過的床公子是肯定不能睡的,改日再要去買新床。今天她便理好了睡榻鋪好了被褥,將就先睡一晚。

收拾停當后,虞紅葉前來辭別,“一切簡陋,只好委屈郎君暫且住下了。從明天起,紅葉每天都會派一個人來聯絡。郎君若有差譴,只管開口!”

“好說。”

“告辭!”

虞紅葉帶著她的手下人,駕著馬車走了。

薛紹看著一臉狐疑的月奴有點好笑,“你好像有很多的疑問?”

“公子,你難道就不覺得奇怪嗎?”月奴憋了好久,終于可以說出來了,“這棟宅子和藍田薛府差不多大。但若論價值,至少是兩倍!……如此奢貴的一處住宅,那個虞紅葉何以判定公子能夠買下,以至于她能如此放心的先讓公子住進來再說?”

薛紹笑道:“你都當著虞紅葉的面叫了我好幾聲‘公子’了。她就算不知道我的確切底細,也多半猜到了我的家世來路。”

“呃……”月奴連忙捂了一下嘴俏臉兒一紅,“月奴疏忽,真是該打!”

“商人的眼光和嗅覺,歷來都是最為靈敏的。就算你不說漏嘴,她也能發覺。”薛紹說道,“那個虞紅葉雖然年紀輕輕,但聰明過人思維敏捷,行事干練口才出眾,顯然是在商場之上摸爬滾打已久,查顏觀色的功夫非比等閑。”

“月奴慚愧!”月奴羞愧的低下了頭。

“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你不必慚愧。”薛紹笑道,“我敢打賭,她沒有你這樣的警覺與身手。”

月奴斗然眼睛一亮,“公子,方才打掃房間之時,月奴有所發現!”

“說來聽聽?”

“這處宅子,恐怕……”月奴的臉色有點略微發白的難看,生怕說錯話,因此生生的停住了。

“不干凈,鬧鬼,對嗎?”薛紹淡然笑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6-7-24 12:09
極品駙馬 第19章 兇宅魅影


月奴惶然一驚,“公子早就知道了?!”

“和你一樣,進了宅子里我才知道的。”薛紹滿不在乎的道,“雖然經過了事后的清理,但是宅子四處仍然留下了不少的痕跡。這里曾經,不止一次的做過驅魔鎮魂的道場法事。”

細心謹慎觀察入微,這是一名特戰隊員的基本要求與入門功課。要是這一點眼力都沒有,前世的薛紹恐怕早就死過一萬次了。

“對,月奴也發現了!”月奴略有一點緊張的道,“正堂、主宅和別院的許多地方,都有煙火薰烤的痕跡,肯定是燃燒黃紙之后留下來的!在馬球場的雜草叢中,月奴也發現了沒被清理干凈的紙錢和香燭殘梗……那個虞紅葉好不可惡,將這樣一處死過人、還鬧鬼的宅子,賣給公子!”

“長安是一座歷時數百年的古城,兵亂都發生了無數次,哪處地方沒有死過人?”薛紹不以為意的道,“至于鬧鬼……月奴你見過鬼嗎?”

“沒有……”月奴雖然習武而且膽大,但畢竟是生活在大唐時代的人,還是個姑娘家。說起這個,還是多少有一點心里犯怵。

“那我們,就捉個鬼來玩一玩吧!”

“啊?!”月奴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公子,這……”

薛紹笑道:“這里景色宜人環境幽靜,我很是喜歡。不管它是鬧鬼還是鬧賊,總之,我在這里住定了!……月奴,你若是害怕,就回藍田去!”

月奴深呼吸,嬌挺的美峰慢慢的隆起,又慢慢的回落,“月奴不怕!!公子在哪里,月奴就定要跟到哪里!休說是鬧鬼,就是上天入地月奴也定要跟在公子左右!”

薛紹看著她的豐滿美胸,波動拳,這可是絕活兒!

月奴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又不好躲閃,于是避開薛紹的視線,低下了頭。

薛紹微然一笑走到窗邊,看著遠方的霧色山丘與朦朧的芙蓉園,說道:“天色漸晚,早點歇息。記得關好門窗。”

關好門窗?……月奴嘴上說不怕,仍不由得汗毛直豎。

“你慌什么?我只是看這天色覺得,今晚可能會有雷雨大風。”薛紹道。

月奴輕吁了一口氣,“月奴知道了!公子也請早點歇息!”

夜間,果然春雷滾滾,下起了一場大雨。

太平公主所住的大明宮蓬萊殿里,也是一片電閃雷鳴!

“朱八戒,你竟如此無能,真是一條吃泥巴的蚯蚓!”太平公主指著胖宦官的鼻子罵,“本宮早該把你埋掉了!”

“公主殿下千萬息怒。小人一條賤命死不足惜,殿下氣壞了身子卻是得不償失啊!”朱八戒兩條大腿都在哆嗦了,仍舊壯著膽子來哄太平公主。

“那個薛紹也是當真可惡,答應過本宮要去射獵的,居然躲了起來!”太平公主恨得牙癢癢,“你們當真尋了一天,也不見他的人影?”

“回殿下話,小人豈敢怠慢?當真是在長安城里尋了一天,就連李仙緣也不知他的去向。”朱八戒小心翼翼的答道,“薛公子在李仙緣家中留書一封就走了。長安之大,要找一人無異于大海撈針哪!”

太平公主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一轉,突然詭奇的笑了起來,“有一句老話怎么說的來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你們兵分兩路,一路去藍田尋人,一路堵在光祿寺府衙門口守株待兔!我就不信了,薛紹受了官職還會不去上任的!”

“如此妙計,公主殿下果然睿智過人、英明神武!”朱八戒連忙笑瞇瞇的拍起了馬屁,“可是小人若是找到了薛公子,該用何樣明目去跟薛公子說,讓他進宮來面見公主呢?”

“呃!……”太平公主不由得愣了一愣,是呀,此前還可以用探望傷病為由,現在我該要以何樣名目讓他來見我?我堂堂的公主,漫天遍野的去找個男人進宮來陪我玩兒,傳將出去可不好聽呀!

朱八戒耐心的等著,可不敢催。

“就說……”太平公主踱著步子拍著小腦門兒,眼睛湛亮湛亮的尋思了一陣,嘻嘻一笑,“就說本宮要去射獵,召他引馬相隨——此前他自己答應過的!”

朱八戒頓時眉開眼笑,“公主殿下當真睿智,小人佩服得五體投地!”

“噢,那你投一個給本宮看看!”太平公主笑嘻嘻的道。

“呃……”朱八戒輪了幾下眼睛,趴到了地上四肢和臉都貼著地,“公主殿下請看,小人投得好是不好?

“公主殿下?”

“……咦,人呢?”

朱八戒抬頭一看,太平公主早就走了,就剩一群小宮婢和小宦官在那里嘻嘻哈哈的怪笑。

“咔嚓嚓——”

閃電撕破夜空,瓢潑大雨。

薛紹小練了幾手形意拳,對比于前世的那副身體,顯得有些腳底虛浮下盤不穩,明顯是縱欲過度導致有些虧虛。

按照中醫與古武的觀點,精、氣、神為人之三寶。精為生氣之源,氣為養神之所,神乃生命之主宰。精足則氣足,氣足則神充,神充則陽剛外溢;若精枯則氣竭,氣竭則神無,神無則命休。形意拳就十分注重“養精”,練精化氣,練氣化神,練神還虛,由內而外的強壯體魄,增強體質。

雖然薛紹絕對不是那種把男歡女愛視作洪水猛獸的封建老夫子,但出于健康與生命安全的考慮,眼下也不得不清心節欲了。他習慣了前世的那一身腱子肉,雖然不像健身房里提煉出來的青蛙肉那樣具有觀賞性,但是勻稱強健而且充滿永不枯竭的體能與驚人的爆發力。

趁現在還只有二十歲,練!

薛紹住進這座偏遠幽靜的莊院里,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覺得這里夠僻靜不會有太多人的打擾,依山傍水空氣好有益健康而且適合野外煅煉。身體是一切的本錢,薛紹給自己制定了一個初步的健身計劃,就像當初入伍后在新兵連一樣的先來個體能特訓。

拯救身體強健體魄,刻不容緩。

練了一輪八段綿之后,薛紹正準備躺下入睡,冷不丁的聽到戶外傳來一個“叭嗒”的脆響,像是樹枝被踩折了的聲音。

窗外雷雨交加,可是薛紹憑借出眾的聽力洞察到了這一聲響動。心下一想,月奴睡在第三進的別院里,大半夜里不至于跑到這里來。

莫非鬧賊?

一個翻身,薛紹像貍貓一樣的翻身而起摸到窗邊,透過紙糊的窗戶縫隙朝樓下觀望。

一個閃電破空而過,將整個漆黑的雨夜照亮了幾分。傾盤大雨,主宅二進院的天井里,楊柳樹的樹枝瘋狂飄飛,如同群魔亂舞。

沒有什么發現。

這雷電交加暴雨傾盤的,若大的古宅里一片冷清寂寥寒意森森,若是換作膽小之人,還真會有些膽戰心驚。

薛紹前世在軍隊里的時候,為了煅煉膽量什么訓練沒有經歷過,后來成了雇傭兵經歷的兇險與恐怖更是數不勝數,夜宿墳場都是小兒科了。眼下此景,當然是不以為意。

觀察了一陣沒有什么發現,薛紹正準備離開,又一道閃電劃過長空驚雷滾滾而下。

二進院的長廊拐角之處,閃現出一道白色的人影,往三進院別院而去!

薛紹習慣性的雙眼一瞇,還真有人!

莫非是什么采花大盜,沖著月奴去的?

雖然薛紹對月奴的身手有信心,但要是那賊人使上“下迷藥”這類的旁門左道,萬一真的傷到了月奴可不好!

無聲無息的溜出房來,薛紹像是回到了前世一樣,化身一個隱藏在黑夜中的幽靈,悄悄的朝三進院而去。

迅速,輕盈,靜默無聲,潛伏偵察這門功夫薛紹早就練到了爐火純青。雖然現在這副身體還不是特別的強健,但要執行這種簡單的“任務”,也是游刃有余。

薛紹很快跟上了那條白影,它走得很平穩,但是并不快。夜色之中看得不是太清楚,只知道白影好像還打著一把傘,將肩部以上都遮擋著。

白影已經走到了月奴所住的仆房附近,房里熄了燈,月奴應該是早就睡下了。白影似乎知道那屋里住了人,于是小心翼翼的拐了個彎,從廊道的另一邊慢慢走過,朝馬球場的方向而去。

薛紹有點好奇,看來這個白影還對宅院的分布挺熟悉,也不是沖著月奴來的——那它是想干什么?

為了一探究竟,薛紹悄無聲息的跟著那條白影,穿過了三進院的天井,來到了后院馬球場邊。

白影站在馬球場的觀戰席回廊下站住了。打著一把傘,定定的看著回廊邊的一堵墻,一動不動。

薛紹更是好奇,大半夜的闖進來一個人,頂風冒雨的盯著一板墻看什么?

身后傳來一聲輕微的細響,薛紹幾乎是出于本能的縮身一藏,躲進了黑暗之中,屏息凝神,全神貫注。

偽裝隱藏,這門技術可是特戰隊員的基本功。薛紹現在縮在墻角極暗之處、一般人的視線很難注意的地方,渾身與黑暗融為一體,仿佛毫無生命特征本身就是墻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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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