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道印無雙 作者:臨海貍貓(連載中)

 
cchjames 2016-8-5 09:36:16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8 424189
V123210 發表於 2016-9-15 21:17
201章 楊澤重傷

    “哈哈,爽快!”

    “你們怎麼了?你們怎麼了?哈哈……葉哥,論嘲諷的本事,我特娘全院就服你!你是沒看到當時玄印班那幫小人還有那姓邊的表情,眼睛珠子都要給瞪出來了!”

    “咳,那個,我當時是真的不清楚狀況……”

    “就是這個表情,哈哈,葉哥,絕了,佩服佩服!”

    “我好怕怕哦,你宋奇一人挑我們黃印班兩人,我們葉兄弟一人挑你們玄印班全部……哈哈,潘二你這嘲諷人的本事也不差啊,尤其是這趁機捅刀子的水平,嘖嘖,那宋奇到最後都沒敢施放元陽矢……”

    “嘿嘿,這就叫人賤自有天收!”

    ……

    學院前街小酒館,氣氛熱烈。

    為慶祝成功保住黃印班顏面,並順勢將玄印班臉面踩在腳底下這一喜聞樂見的事情,放學後,潘胖子再次提議找個地方小酌幾杯,這次葉席終於沒再推脫,爽快應約。

    葉席現在的心情真的很好,不僅僅是因為那加強版元陽矢,這印術在葉席手裡強則強以,但終歸只是個印術而已,葉席看中的是這個靈感的思路,既然火信印能與元陽矢結合,那換做其他印術當然也可以。這就代表著現世道印與異世界印術是有融合可能的,這對葉席的意義就很重要了。

    說起這個,就不得不感謝那玄印班的宋奇了,當然後者未必會這樣想就是了。只看下課時灰溜溜走掉的玄印班學員,以及那宋奇投來的怨念目光,葉席便就知道他這次是把對方給得罪狠了……

    不過葉席也是真的冤枉,對天發誓他這次真沒有裝逼想法,也不可能有,因為中午時他就吃了個類似教訓,一直到上課前都沒有緩過勁來,如此怎麼可能還有類似興致。

    但是怎麼說呢,造化弄人啊,葉席有意裝逼,結果裝成了傻.逼。這次純屬無意,結果卻極為完美……對此,葉席只能無語感慨,果然無形裝逼,最為致命!

    推杯換盞間,待那玄印班還有那邊姓導師被嘲弄的差不多了,酒意有點上頭的潘胖子環顧左右,略微不爽道:“小楊這一天到晚都在忙什麼呢?上次青樓不去,這次慶祝又不來,真是掃興!”

    潘胖子口中的小楊,自然就是楊澤了。這四人小團體的活動,除了葉席參與不甚積極外,其實那楊澤也是如此,基本是一放學就不見人影,顯得很是匆忙。

    秦瀚冰不在意擺手:“許是有什麼事吧……”

    “他能有什麼事。”潘胖子打斷,“我看他是中午剛去兌換了印術,怕讓我們知曉,這會正一個人偷練呢。”

    “潘二莫要說這等酒話。”秦瀚冰正色道,“心法印術本就是修印師最為重要的物事,祕而不宣是應該的。莫要說我們不知曉楊澤修煉的是什麼,就算是知道了,也該替他保守祕密。”

    這是實話,心法印術之於修印師,便就是功法招式之於江湖中人,若是你的招式被人瞭然於心,那與人動手時,對方只需有意防範,或者乾脆提前就準備好了破招,那就是要命的事情。

    微頓,秦瀚冰再道,“不需要再行猜測了,他應該確實是有要事在身,中午時候他就提前給我打了招呼,說最近可能會請幾天假。”

    “小楊?請假?”潘胖子聞言不由一愣,葉席也是有些訝然,楊澤可不同於秦瀚冰兩人,他與葉席一樣都是白丁出身,對能進入學院學習印道的機會很是珍惜,平時聽課也最為認真,筆記上更是記得滿滿當當,如此他會請幾天假,確實令人頗覺不可思議。

    當然了,楊澤既然沒說,那便就是私事,葉席幾人自也不會去刻意探聽,很快轉移話題,痛痛快快喝了頓酒,便各自散去。

    隨後幾天,葉席的生活逐漸恢復規律,學院、醫館,兩點一線,上課生意兩不誤,偶爾再應邀與秦瀚冰幾人喝頓小酒,當然都是後者請客,安逸的很。

    首先說醫館,那指揮使大夫人有沒有懷孕暫時還不曾知曉,但桂杏醫館在夜傾城內的痕跡確實被完全抹去,也包括青袍老者那些人,像是從未出現過。就連那被焚燒一空的醫館舊址,因為地段頗佳的緣故,也被人接過手來,同樣是做買賣的,二禿還有意去瞧過幾眼,雖然店鋪房屋還未建成,但招牌已經掛出來了,是個售賣衣料的鋪子。

    有點意思的是,在動土當天,那店家應是聽了什麼傳聞,還特意請了幾個遊方和尚前來做了場法事,吹吹打打的,好不熱鬧……

    再說學院,葉席在演武場上那手紅色元陽矢並沒有流傳開來,但開學禮上的那首水調歌頭,其影響卻在學院內不斷蔓延。不過因為葉席的刻意隱瞞,外人並不知道水調歌頭出自誰人之手,只知道這屆黃印班是露了大臉,請來的蘇念念等人在舞臺上的風姿,讓學院內的學員回味良久……

    據秦瀚冰閒聊時說,蘇念念以及那十餘伴舞女子,現在儼然成了城內最為出名的花魁名角。這些天什麼客人都沒接待,也很少回鳳儀樓,就不停的在北城區內各個宴會場所間流轉表演,至於表演曲目,自然就是那首水調歌頭琴舞,除此之外,葉席在鳳儀樓活動期間另外寫的那兩首情詞也頗受歡迎,引領一時潮流。

    為此,那告老還鄉的韓太傅還特地通過秦副城主,找過秦瀚冰,帶話邀請葉席與他一道去參加些文會什麼的,探討探討詩詞歌賦,其實也就是提攜之意。不過讓葉席給毫不猶豫拒絕了,志不在此,那韓太傅也未再行勉強,倒是令秦瀚冰頗為惋惜了一陣……

    葉席對此自無遺憾感覺,老實說也沒那閒工夫,他正忙著拿五元唯心訣祕籍裡的疑問,不斷向里斯特請教呢,前後整整用了三天時間,這才徹底解決了祕籍問題。

    葉席這時方才確切知曉他此前拿地元玉液與墨小默換取祕籍的做法,是有多麼小白。好在當時是交易失敗了,那墨小默也沒有坑他的想法,否則就算是換本祕籍過來,葉席也還是乾瞪眼,除非他願意冒著走火入魔的風險去撞大運。

    哦,說起里斯特,演武場上那節印術研修課結束後,身為助師的秦瀚冰,次日曾抱著認真負責的態度,將事情原委說與里斯特知曉。

    秦瀚冰此舉倒也不是指望里斯特報復回去,只是希望後者能向學院反應下,讓那邊姓導師能有所收斂,不要再刻意針對黃印班。畢竟他們以後可是還要上那邊姓導師課程的,若是這事解決不了,那黃印班學員無疑還要受辱。而下次的話,他們就未必能有這次的好運氣打臉回去了。

    遺憾的是,里斯特在聽完訴說後,只是哦的一聲示意自己知道了,便再無其他反應。恩,他當時還在與那生活導師安吉娜說著笑……

    秦瀚冰被氣的不輕,回到教室後就與葉席幾人抱怨不休,如果不是尚存著點理智的話,當時就想辭掉助師一職了。

    通過這事,黃印班學員算是看清楚他們導師為人了,開學時那番警告話語還真就不是隨意說的,除了傳道授業外,對方這是真不管事,完全一副置身事外、任憑學員自生自滅模樣。

    除了這些外,還有那楊澤確實請假了,請兩天,這原本是不值一提的小事。關鍵是直到第三天的中午,楊澤身影依舊未出現在學院中……

    這就不是小事了,還是那句話,楊澤對能進入學院學習印道這一機會的珍惜態度,葉席幾人都看在眼裡,沒道理在兩天期限已過的情況下,他還不來學院上課。

    當然,這也算不上什麼大事,誰還沒有個被閒事耽擱的時候。這天中午休息時,秦瀚冰與葉席兩人正閒聊著下午放學後,要不要去楊澤的城內住所看下情況,地點潘胖子是知道的。

    也就在這時,楊澤身影出現在了教室門口,不用說,中午時候能進入學院,他自然也是靠的標識牌。

    不過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出現在葉席幾人眼前的楊澤,腳步虛浮,臉色慘白,甚而連呼吸都長短不一,狀態極差。

    “小楊你這……”潘胖子一愣後不由笑了,“你這兩天請假不是都待在青樓了吧?少年郎也要注意身體啊。”

    楊澤苦笑擺手,正要說些什麼,手腕經脈被一旁葉席拿住,頓了頓,皺眉,“臟腑損傷移位,真氣紊亂,重傷,你與人動手了?”

    話落,視線掠過楊澤身軀,葉席鼻端輕嗅,“還有外傷?傷在哪了?”

    “重傷?外傷?”秦瀚冰與潘胖子聞言齊齊一怔,隨即不由也是緊張起來,連忙起身攙扶。

    楊澤自己倒是淡定,笑著看向葉席道:“沒想到葉哥你還是個大夫呢,連我受了外傷都能看得出來?”

    葉席平靜搖頭:“不用看,我嗅到血腥味了。”

    楊澤一怔,隨即笑道,“葉哥明察秋毫。”擡手指了指左側胸口位置,“傷在這裡,也算我命大,若是再上移幾分,我怕是就再也見不到幾位了。”

    “幹!你還笑得出來!”潘胖子急聲憤然,“誰下的手?你的仇家?”

    楊澤苦笑搖頭:“不知道,昨天夜裡的事了,我當時只顧著逃命,顧不上回身去看對方是誰。”

    秦瀚冰道:“具體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恩,這事說來也是怪我自己,貪心了……”

    從楊澤口中,葉席幾人終於知道他受此重傷的原因。原來那天在去學院平臺兌換印術時,楊澤無意間瞧到了個任務,任務內容是收集一株藥草。恰巧那株藥草他見過,就在城內某偏僻老宅裡面。

    而為什麼楊澤不是夜傾城本地人,卻能發現那處偏僻老宅,那就是另外的事了。前面說過的,楊澤與葉席一樣,都出身白丁,二十印幣的學費對他們來說都是筆巨大負擔,為了湊足下一年度的入學費用,葉席的選擇是開醫館,楊澤沒這門手藝,只能去擺攤。當然,不是擺攤賣凡俗物事。楊澤懂幾分堪輿,也就是風水的本事,不算高明,但幫人看看屋子裡有沒有髒東西還是沒問題的。

    憑著這份本事,趁著放學後的時間走街竄巷,多少能攬到些生意,這也就是楊澤為什麼一放學就急於離開的原因。

    也正是因為如此,楊澤在有次走街竄巷時,發現了那棟偏僻老宅,也發現了那株生長於老宅後院古井旁的藥草。畢竟是在外混過的散人,楊澤眼力還是不差的,確定了那株藥草不凡。不過楊澤當時沒敢去採,因為他發現那處荒廢老宅裡陰氣很重,只一靠近就令人身軀隱隱發寒,楊澤那修印師的體質也不例外。

    楊澤知道里面肯定是有不乾淨的東西,而且實力不低,以他的本事未必能穩妥拿下,便在記下地點後就離開了,想著以後實力提升時再過來取。

    但在學院平臺看到那藥草任務後,楊澤還是心動了,忘卻了里斯特之前的警告,接下了任務,併為此準備了幾天,終於在昨夜決定動手。

    過程不是很順利,那老宅裡確實有只鬼怪,生前被溺死的水鬼,就住在那古井裡,且修為不低。即便是精心準備了的楊澤,一時半會竟也拿不下對方,當然若是就這樣僵持下去,楊澤還是能磨死對方的,只是需要點時間而已。

    偏偏就在他與水鬼激戰正酣、且逐漸佔據上風的時候,意外發生了,有修印師偷襲了他,且一出手就是殺招,若不是楊澤反應還算快,再加上身上有個防禦印器的話,他當時就躺了。

    饒是如此,果斷選擇撤退的楊澤,還是被那偷襲之人在暗中陰了幾次,他體內臟腑受損的重傷也就是這麼來的,如果不是周遭就是民宅,那偷襲之人估計也是有所顧慮,不敢放手施為的話,楊澤恐怕也逃不過這一劫……

    “事情就是這樣子,怪我自己貪心了,咳咳……那假長毛說的沒錯,現在的我們實力還是太弱了,不宜接取任務,我這次就是教訓。”楊澤搖頭嘆息。

    秦瀚冰不甘追問:“難道一點線索都沒有?”

    “線索,有倒是有,不過我不敢確定,當時真的是慌了……”

    “什麼線索?”

    楊澤猶豫了下,道:“對方偷襲我時所用的印術,好像是元陽矢,恩,青色的……”

    …………

cchjames 發表於 2016-9-16 09:49
202章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元陽矢?你確定?”

葉席幾人聞言齊齊一愣,元陽矢雖說只是一門基礎印術,並不是黃金獅鷲學院特屬印術,但在這夜傾城範圍內,會使用此印術的外人還是不多的,大多都是學院中的學員,或者是與學院有所關係的修印師。

“應該是元陽矢。”遲疑了下,楊澤還是點頭道,“當時我雖未看的分明,但那印術外狀確實是青色鋒矢沒錯,且我後來回去包紮時發現……”再次指了指自己左胸口位置,“傷口也是呈鋒矢穿透形狀。”

“難道真是學院裏面的人下的手?”潘胖子想到什麼,頓時憤然,“你們說是不是玄印班那幫小人搞得事?”

秦瀚冰看了眼一旁葉席,緩緩搖頭:“這個,不大可能吧。”

實事求是的講,這種可能性確實不大,玄印班是有下手的動機沒錯,但目標不對,如果偷襲的人真是玄印班學員,那目標怎麼也不會是楊澤,而該是令他們顏面掃地的葉席才對。

葉席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忽然對楊澤問道:“你那任務期限是幾天?”

楊澤一愣:“五天,我準備了三天半,昨夜動的手,今天中午就是任務截止期限。”

葉席聳肩:“那還等什麼,我們去學院平臺那看看不就不知道了,如果真是學院裏面的人下的手,那他在得到那株藥草後,肯定會在你任務失敗後,立刻重新領取的。”

秦瀚冰聞言眼眸一亮:“好主意,走,我們現在就過去。”

事不宜遲,幾人當即攙扶起楊澤,並在後者指引下,出門向那學院平臺奔去。

平臺在學院後方位置,一棟占地面積頗大的環狀拱頂建築,裏面的擺設佈置相當簡潔,一個大廳,一個稍小一點的偏廳,其間林立著諸多石質圓柱,直插穹頂。大廳用來發布任務,偏廳用來領取或結算任務報酬,一目了然。

其實所謂的學院任務平臺,也就是類似西方賞金工會那樣的組織,區別只是面向的群體不同,一個是面向外面所有傭兵,一個只面向學院內部學員。另外就是報酬方式有些差異,一個是真金白銀或價值不菲的印幣,一個則是只能在學院內流通交易的榮譽點。

進得門來,葉席幾人率先看到的是幾張立於廳後的巨大木牌,其上整齊貼放著無數紙張。那就是具體任務了,大多是學院發布的。學員也可以發任務,用自己的榮譽點,不過這種情況並不多見。

中午時候大概就是這裏最為熱鬧的時段之一,因而大廳內人數不少,不過並不顯得喧嘩,身著黑袍的學員穿行其中,基本不見什麼交流,都是抬頭靜靜看著木牌上的任務內容,或是欣喜挑眉,或是搖頭不語,有看準的會記下任務編號,轉身向一旁側廳走去。

葉席幾人的方向也是側廳,側廳要比大廳多些擺設,主要是多了一道環形木質櫃台,類似現世的酒店前臺,櫃台後方坐著幾十餘平臺工作人員,正在有條不紊的處理著任務事宜。

楊澤走了過去,問道:“麻煩你,我想知道編號4438的任務還能領取嗎?”

一個任務只能領一次,手快有手慢無,後來者就只能祈禱上一個做此任務的人失敗了,待期限過去,方才能再行領取。楊澤的任務期限是中午整十二點,現在已經過了,也就說明他已經是失敗了,那編號4438的任務可以被再次領取。

那學院平臺工作人員查了下手頭資訊,抬頭聳肩:“很遺憾,這任務被人領走了,而且已經完成了,就在方才。”

葉席幾人聞言彼此對視了眼,神色都是有點陰沉。任務被人領走這並沒什麼,從外面大廳情況就能知道前來領取任務的學員還是挺多的,保不齊就有人看上了這任務。但是剛一領取即刻就奉上藥草,完成任務,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難道領取任務的人手頭剛好就有那株藥草?真有這麼巧的事?

“誰?”潘胖子擠進來追問。

工作人員搖頭:“抱歉,任務領取人的資訊是保密的。”

“幫幫忙嘛,我們找他有要緊的事……”

“這是規定!”

看著坐在櫃台後方油鹽不進的工作人員,葉席幾人只能無奈離開,他們還是來遲了一步,沒能截住那個人。

走出偏廳,秦瀚冰拍了拍楊澤肩膀:“這次只能算了,就當是長個教訓吧。”

潘胖子肉疼道:“關鍵是小楊損失的那些榮譽點啊,他還要兌換印術呢。”

裏斯特之前有說過,任務失敗是有懲罰的,會損失一定數量的榮譽點,這才是楊澤這次最大的損失。

楊澤的神情還算淡然,或許是早就想到了會有這樣的結果,現在已經是接受了,擺手道:“沒事,這怪不得別人,要怪就只能怪我自己……”

話語忽得一頓,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樣,楊澤怔怔站在原地,眉頭漸漸皺起。

“怎麼了?”

緩緩轉過身來,楊澤目光緊緊盯著一道剛從他身旁走過去的背影,“這人的模樣……有點眼熟,在哪裏見過……”皺眉苦思幾息,驀地撫掌,“想起來了,昨夜我繞著那老宅走上一圈,最後一遍踩點地形時,在個小巷窄路上曾經見到過他!”

微頓,肯定頷首,“沒錯,就是他。當時他穿的是件銀絲錦袍,我還納悶這麼偏僻貧困的地方,怎麼會有這等富貴之人光顧。”

事出反常必有妖,葉席眯眼看著那道背影,果斷喊道:“落魂草!”

落魂草,便就是楊澤任務的目標藥草,也就是那棟偏僻老宅裏最終被人漁翁得利取走的藥草名稱。

葉席的忽然叫喊,在這安靜大廳裏極是突兀,周遭當即就有不少人下意識轉頭看來。那道身影也是如此,腳步一頓,側身望過來,是個面色略有些蒼白的青年,似有些愕然,隨即與楊澤對上視線,微愣,神色驀地一變。

青年的反應很快,意識到了什麼。瞬間便控製住了神情。但這恰也就是最大破綻,欲蓋彌彰,誰會沒事變臉玩呢?

“是他!”楊澤不傻,見到對方這般反應,哪還明白不過來昨夜偷襲他的人正是對方無疑,頓時滿臉怒容。

“幹!逮到了!”潘胖子怒道,“同是學院中人,竟也下得去死手!走,定要過去討個說法。”

“不用,他過來了。”

那青年確實過來了,應該也是意識到自己已經暴露,稍稍一頓後,也不知是有什麼打算,竟是轉身朝著這邊大大咧咧走來。

靠近,拱手,未語先笑,“哈哈,幾位中午好啊,在下是八屆黃印班的湯興平,不知幾位如何稱呼?”

葉席幾人冷笑不言,倒要看看對方想耍什麼花樣。

見無回應,那青年也不尷尬,繼續道:“我聽說開學禮後學院給新一屆的黃印班發放了標識牌,幾位瞧著有點眼生,莫不就是這屆黃印班的學員?若是如此的話,同出身黃印班,我們該好好親近才是啊。”

葉席聞言眯了眯眼,大致明白了這青年有恃無恐的原因,能來這裏接取任務的人定然都有標識牌,也就是學院老生,但葉席他們是個例外。瞧著眼生應該只是藉口,這青年肯定是早就知道他們就是這屆黃印班的,也就是初來乍到的新生學員而已,所以並不慌張。

潘胖子忍不住開口諷刺道:“你說的好好親近,就是在背後下死手偷襲嗎?”

“誤會,這事誤會了。”喚作湯興平的青年擺擺手,笑道,“那株老宅落魂草其實我早就發現了,只是一直沒能抽出空來去取而已,昨晚我經過那裏,卻看到有人……”

一指楊澤,“哦,也就是這位,也在打那藥草的主意,一時怒意上腦,便選擇了出手攻擊……”

“胡說八道!”見對方輕描淡寫就將此事揭過,楊澤不由勃然怒道,“我在進入宅院前就與你照過面,你說藥草是你先發現的,那為什麼當時不現身出來阻止我進去,而要等我與那水鬼激戰半響後忽然出手偷襲?還有,你說你是一時憤怒才出手,那為什麼在偷襲過後,依舊追著不放,非要置我於死地?”

湯興平挑了挑眉,沒有應答解釋,而是偏頭定定打量著疾言怒色的楊澤,忽的灑然而笑:“呵呵,這般說你們是不肯善罷甘休了?”

“原本看在同是出身黃印班的份上,若你們態度好點,我不是不可以賞你們幾枚金葉子,但是現在……”

搖搖頭,笑意收斂,瞥視楊澤,目光極是輕蔑,“自己蠢怪得了誰?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我是故意讓你先進老宅的,為的就是讓你與那厲鬼兩敗俱傷,我再出來輕鬆坐收漁翁之利。只可惜最後讓你跑了,算是美中不足。”

“很生氣?想要報復?呵呵,有意思。”視線逐一從秦瀚冰幾人臉上怒容掠過,最後在神色平靜的葉席這頓了下,瞥了眼,並未在意,湯興平不屑道,“新生就該有新生的模樣,你們才來學院幾天,地頭都沒模熟呢吧,也敢與我對持?”

“奉勸你們一句,大門在那邊,最好出去後就把這事忘了,嘴巴嚴實點,當買個教訓。呵呵,當然了,如果你們非要與我擺擺道那也可以,出了學院,地點你們挑,我接著。不過那時你們還有沒有逃命的運氣,可就不好說了。”

“言盡如此,好好想想,好自為之!”

一番夾雜著恐嚇威脅意味的話語說完,那湯興平也不管葉席幾人作何反應,瞧都沒瞧一眼,乾脆轉身,揚長而去。

這種做法與先前葉席對待林千雨的方式是有些類似的,上來就自顧自把話說完,然後抽身而退,深藏功與名,裝的一手好逼。

當然,若較起真來,兩者還是有區別的。葉席會用這種方式,是因為當時環境人多眼雜,未免跳幾個聖母出來說自己欺負女孩子,索性快刀斬亂麻。而眼下這湯興平就是單純的輕視了,他根本就沒將葉席幾人放在眼裏,自不需要多廢話,警告一番即可。

潘胖子舔了舔嘴唇,笑了:“哥幾個,怎麼說?”

秦瀚冰面無表情:“當然是先打了再說。”

“學院內不許學員私自動手的吧。”

“那就放學後堵他!”

“就這麼定了?”

“就這麼定了!”

好似唱雙簧一般,三言兩語,秦瀚冰與潘胖子就愉快定下了這極富現世青春校園氣息的報復方式——放學校門口堵人,不見不散!

楊澤很感動,同時也很遲疑:“要不就算……”

不等他把話說完,潘胖子直接打斷,看著葉席:“葉哥怎麼說?”

葉席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看著那湯興平消失在偏廳的身影:“你們說,他既然已經完成了任務,領了酬金,那為什麼還要去偏廳呢?”

“那當然是又領任務了唄……呃?”驀地一頓,潘胖子眨巴眨巴小眼,意識到了什麼,心悅誠服的躬身拱手,“葉哥,高!”

秦瀚冰眼眸也是一亮:“這方法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沒錯,葉席的主意很明顯,既然雙方結怨的原因,是那姓湯的搶了楊澤的任務,那這次就換做他們來搶對方的任務,有來有回,很公平不是嗎?

主意既定,秦瀚冰迅速發揮領導本色:“潘二,跟過去,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哪怕是去出賣色相,也要弄到那姓湯的任務具體內容。”

“瞧我的!”

轉過頭來,秦瀚冰看向楊澤:“下午放學後我會派人送藥過來,你先休養,調理好傷勢,不用多想,那姓湯的拿你多少榮譽點,我這次讓他原原本本全吐出來!”

最後,秦瀚冰看向葉席:“葉兄弟,出一次手?不用多,只要你還他一發元陽矢就可以。”

葉席聳聳肩,自無不可,他也想知道那加強版的元陽矢在實戰中效果如何。

“沒問題!”

本帖最後由 cchjames 於 2016-9-16 10:06 編輯

cchjames 發表於 2016-9-17 07:43
203章 豬隊友


數天後,上午辰時,夜傾城東門外幾十餘里,群山荒原。

前面說過,夜傾城的地理位置比較尷尬,處於大周王朝與百族聯盟的交界處,真正的三不管地區,數百里內除了夜傾城外,唯有大小村鎮星羅密佈,除此之外,處處皆是窮山惡水,再無一座正規城池存在。

比如眼下這處地方,四周群山雖然不甚高聳,但瞧來卻極為陡峭,多的是懸崖峭壁之類的危險絕地。在這其中,猶以一處斷崖最為險峻,直上直下,幾乎成九十度角。其上草木不生,鳥雀不落,因而得名鷹斷崖。

在這鷹斷崖西邊幾里外的一處小山丘上,此時正有四道身影趴伏其間,時而望向山丘下的崎嶇山路,時而又轉頭看向身後方的陡峭鷹斷崖,如此頻繁動作,再配以他們身上那套標準的黑灰勁裝夜行衣,頓時就是一股猥瑣陰險的氣息撲面而來。

不用說,這四道身影自然就是葉席與秦瀚冰幾人了,他們埋伏在這,也確實沒打算做什麼好事。

那湯興平還是小瞧了他們,在學院,初來乍到的葉席幾人確實沒有任何優勢可言。但出了校門,情況就不同了。拋開葉席與楊澤這兩個白丁不談,秦瀚冰與潘胖子在城內的能量可是不小,尤其是前者,稍稍利用下副城主父親的關係,在城內想要監視個人,哪怕那人是修印師,也並不難辦到。

這不,在收到那湯興平有所行動的消息後,葉席幾人一早就出城趕在了前面,靜候對方前來。

而之所以會選擇眼下這處地方,那就不得不說潘胖子打聽到的事情了……

“怎麼還沒來?”抬頭望瞭望天色,秦瀚冰略顯焦急道,“潘二,你的消息到底準不準確,那姓湯的一定會從這裏經過?”

“秦老大你不要急啊。”指了指身後不遠處的懸崖,潘胖子言之鑿鑿回道,“那姓湯的任務就落在那鷹斷崖上面,明天就是期限截止日,只要他不想任務失敗,就一定會來!”

“其實沒必要等他來,我們悄悄把那任務目標先取走不就行了?”楊澤還是不希望因為他自己的緣故,就令葉席幾人與對方交惡。

“那怎麼行。”秦瀚冰與潘胖子想也沒想就直接否定,“我們大老遠的跑過來等在這裏,為的不就是讓那姓湯的也嚐嚐被人漁翁得利的滋味嘛,現在就取走任務目標,豈不是便宜了他!”

楊澤無奈,知道再勸也不會有任何效果,他們這次是鐵了心的要幫他出頭。就在這時,一直雙眼微眯、靜臥不動,好似閉目養神的葉席忽然開口道:“有人來了!”

秦瀚冰幾人聞言精神頓時一振,下意識埋低身軀,偷偷摸摸的向來時方向望去。

果然,崎嶇山路間,遠處一群渺小似螞蟻的黑點正朝著這邊快速趕來。距離太遠,瞧不清楚,但大致估算下時間後,潘胖子長鬆口氣,壓低嗓音喜道:“應該就是那姓湯的!”

“來了不少人啊。”秦瀚冰眯眼皺眉。

“難道他猜到我們會過來截他,早早做了防備?”

潘胖子撓頭:“不大可能吧,先前那麼囂張,難道現在就慫了?”

葉席聞言心中一動,轉頭道:“你再把探聽到的任務內容重新說一遍。”

潘胖子聞言一怔,認真回想了下,還是搖頭道:“是抓取青冠鐵翼雕的幼崽沒錯啊,我當時看了幾遍,不會記錯的。”

“那青冠鐵翼雕呢?你有沒有查過它實力如何?”

“呃……”

一看潘胖子頓住的表情,幾人哪還不明白他根本沒去細查,秦瀚冰當即抬手撫額:“潘二你不是吧,幾天時間都沒去查清楚,會害死人的啊!”

潘胖子搓了搓手,賠笑道:“嘿嘿,那個,不就是個雕嘛,我小時候還養過兩只呢,應該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秦瀚冰沒好氣回道:“虧你還是名修印師,難道不知道獸類有普通野獸與妖獸之分嗎?”

“呃,你們是說這青冠鐵翼雕有可能是妖獸?”

“不然呢?你以為那姓湯的傻啊,帶這麼多人過來?”

就知道會這樣……葉席在一旁苦笑搖頭,實際上在幾天前答應幫忙出手時,葉席就有了此行當保姆的心理準備。

不能說秦瀚冰與潘胖子兩人是溫室中的花朵,不識人心險惡,但在真正的印道圈子裏面,他們兩人還真就是不折不扣的菜鳥,嚴重缺乏與人鬥法的常識以及危機感。

眼下這場行動,或許在他們看來只是一場頗為刺激的探險,但葉席卻很清楚這種野外奪寶,動輒就是關係到身家小命的險事。

另外,別看秦瀚冰與潘胖子兩人的修為,在目前這小團體中算是不錯,其中秦瀚冰與葉席相等,潘胖子稍高楊澤一線。

但這是算不得數的,要知道境界修為與實際戰鬥力是完全兩碼事。

若真是生死相搏,葉席敢說自己拿下秦瀚冰無壓力。至於潘胖子與楊澤,葉席也敢拿全部身家壓修為最低的楊澤贏,哪怕後者現在還負著傷……

“算了。”見到遠處一行人愈加靠近這裏,葉席連忙擺手止住抱怨的秦瀚冰與委屈的潘胖子,“事已至此,再說無益,我們待會見機行事就是了。”

楊澤附和道:“是啊,反正我們在暗,對方在明,若待會情況不對我們先撤就是了,怎麼也不可能吃虧。”

統一意見後,幾人不再言語,靜靜趴伏在緩坡之上,居高臨下,從身旁當做遮擋物的石塊縫隙間,小心向外窺探。

片刻後,一行人納入這邊視野,確實是那湯興平沒錯,身著楊澤此前說過的銀絲錦袍。望去時,他正抬手遙遙指向鷹斷崖,與身旁幾名氣質不凡的青年笑談著什麼,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除了他們外,外圍還有十餘名身著皮甲、手持兵刃,同時背負著大小不一弩弓的精壯漢子。只看他們這幾乎武裝到牙齒卻不顯笨重的裝備,便就知道這群人極其熟於野外戰鬥。

葉席並不認識這群人,但卻對他們身上的精悍氣質很眼熟,先前他入幽古山脈獵殺雪斑黑豹時,就曾被同樣有此氣質的一群人給圍剿過,雖然都只是些普通凡人,但當時若不是對方大意,葉席極有可能折在那山脈之中。

想到這裏,葉席率先收回視線,並向身旁秦瀚冰三人打了個後退手勢,匍匐後撤。

既然已經確定來者身份是那湯興平,便沒必要再行監視,免得出了差錯暴露行蹤。

好吧,主要是葉席並不放心秦瀚冰與潘胖子,在他看來,這兩人有成為豬隊友的潛質。以防萬一,還是不給他們犯錯的機會比較好……

葉席的小心很有必要,因為隨後湯興平那群人在接近鷹斷崖後,明明四野毫無人跡,但他們依然極為小心的分出幾個人手,藏於周遭,很有技巧的布下眼線,將整個鷹斷崖控制住。

都是老手啊……

此時葉席幾人已經隨之轉移到了鷹斷崖側方,畢竟是早就知道對方目的,這裏的地形葉席等人自然踩過點,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可以將大半個斷崖橫切面納入眼底,視野極佳,只要對方動手開怪,他們就能第一時間發現。

當然,因為那些四處巡視的精壯漢子的緣故,葉席幾人現在還無法接近鷹斷崖。不過沒關係,等待會混亂起來總有機會。

精於狩獵的葉席很有耐心,不過潘胖子就有點忍受不了了,也算是葉席失誤吧,他找的這個地方不但視野極佳,隱蔽效果也不錯,有幾塊立於土中的石塊。如葉席幾人藏於石後,若是蹲的乏了,小範圍活動身軀並無問題。但潘胖子就不行了,石塊將將把他那一身肥肉擋住,若再行移動很可能就會暴露出來。

半個時辰過去,潘胖子憋的滿頭滿臉大汗,一臉痛苦的咒罵道:“幹!那姓湯的在等什麼,怎麼還不動手?”

葉席幾人也瞧得出來潘胖子的難受,想要安慰,但看著他辛苦遮掩球一樣身軀的喜感動作,卻又忍不住想笑。

“讓你平時少貪口腹之欲不聽,現在遭報應了吧。”秦瀚冰努力憋著笑意說道。

潘胖子快要哭了:“我的秦老大,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取笑我。葉哥你想想轍啊,我快堅持不住了。”

葉席無奈攤手:“我也沒辦法啊,你總不能讓我現在過去問那姓湯的為什麼不動手吧?”

“要不,我先撤?”

“別,別動!”葉席連忙止住潘胖子的動作,現在是對方居高臨下掌控視野,移動一下都不行,更不用說撤退了,“忍忍,再忍忍就好了。”

“忍、忍多久啊?”

我特麼哪裏知道……葉席無語撇嘴,當然,這話是不能直接說的,否則潘胖子非得崩潰不可。而就在葉席打算琢磨個時間,運用下古人望梅止渴的智慧時,一聲裂石穿雲的高亢尖鳴驀地響起,

斷崖橫切面中上段位置,洞穴處,一道灰影驀地從山體內急躥出。遠遠望去,正是只猛禽大雕,頭戴青冠,背面有金屬光澤,雙翅完全展開足有幾丈長度,臨空盤旋,竟好似有遮天蔽日之勢,活脫脫一個空中霸主。

不用說,這等形態,自然就是那青冠鐵翼雕了。

“這特娘如果不是只妖獸,我秦字倒過來寫!”看著那青冠鐵翼雕極為拉轟的出場方式,片刻後,秦瀚冰方才舔了舔乾澀嘴唇,回過神來,第一時間便狠狠瞪向潘胖子。

潘胖子也知理虧,擦了下額前汗水,裝傻充愣道:“咦,這鐵翼雕好像要飛走了。”

事實也確實就是如此,那青冠鐵翼雕在圍繞著鷹斷崖盤旋幾圈,好似巡視完自己領地後,便頭也不回的向著南方飛去。

葉席瞧著逐漸皺起眉頭來,沒理由啊,現在看來,那湯興平等人是熟知這鐵翼雕習性的,方才他們之所以遲遲沒有動手,應該就是在等它離去。但話又說回來了,既然他們知道這點,那為什麼還要帶這麼多人手過來呢?要知道湯興平的任務目標只是幼崽而已,如此偷偷去取走就行了,有必要這麼大張旗鼓嗎?

只是因為謹慎?還是因為……想到了什麼,葉席神色驀地一變。

像是在佐證他的想法,在那飛走的鐵翼雕完全不見蹤影時,湯興平等人動了,自一側斷崖山體小心攀爬過來,在距離那偌大洞穴幾十丈開外,他們便在一處狹窄平臺上散開,幾個精壯漢子迅將背上的大型弩弓放下,按上箭枝,調整角度,目標赫然直指洞穴處。

隨即與湯興平一同過來的一名青年,上前幾步,雙手於胸前劃出幾個玄奧手勢,最後落在弩弓箭枝上,數根箭枝頓時燃起熊熊火焰。

旋即,湯興平一揮手,噗噗噗,數聲悶響震蕩山穀,離弦火箭急橫掠幾十丈距離,狠狠撞上洞穴周遭山體,砰砰雷鳴巨響,火星閃耀,好似憑空放了幾個煙花。霎時璀璨奪目。

而未等火星在空中完全散開,便聽一聲淒厲尖嘯驀地在洞穴中響起,隨即一道灰影自火星中強勢撞出,風卷石動,赫然又是一只青冠鐵翼雕。

這只鐵翼雕比先前那只體型略小,但兇悍之氣卻絲毫不輸,尤其是在自家洞穴被轟擊下,一出來便是暴躁長鳴,攝人心魄的銳利雙眸只一環顧,便瞬間盯向半山腰狹窄平臺上的罪魁禍首。

“還……還有一只?”

山下秦瀚冰幾人看傻了眼,潘胖子更是面如土色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在這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空中那只青冠鐵翼雕吸引,並沒有注意這邊,否則非被發現不可。

不得不說,他們的運氣真的很好,錯有錯招,為了讓那湯興平也嚐嚐被人截胡的滋味,先前楊澤提出的先去取任務目標的提議並沒有通過,不然在毫無防備下一頭撞上兩只鐵翼雕妖獸,他們妥妥要被撕成碎片,餵了那鐵翼雕幼崽。

果然如此……早有所料的葉席也是擦了把額頭冷汗,忍不住一陣後怕,嚓,果然是不怕神一樣的敵人,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啊,差點被這死胖子給害死了……

本帖最後由 cchjames 於 2016-9-17 08:03 編輯

cchjames 發表於 2016-9-19 09:51
204章 辛苦了,謝謝


“哇——”

刺耳戾鳴,高亢尖銳。

獸類的領地意識本就極強,妖獸更是如此,哪怕是有其他妖獸從地盤路過,兩者都有可能打出真火,分出個生死來,如此就更不用說眼下這群渺小人類主動轟擊巢穴的作死行為了。

這在那只留守的青冠鐵翼雕看來,是十足的挑釁!鎖定半山腰狹窄平臺位置,不作猶豫,只是翅膀一轉,便好似隕石墜地般俯衝而下。

身未至,強勁風壓已然呼嘯襲來,饒是湯興平等人做足準備,幾個操控弩弓的精壯漢子也忍不住東倒西歪,失聲驚呼,若不是腰間都早早繫有繩索,怕是立刻就要墜落身旁斷崖。

見勢不妙,湯興平果然吼道:“不要慌,攻擊、攻擊!”話落當先雙手合十掐印,對著急衝來的鐵翼雕一指點去,嗤的聲,一道青色鋒矢筆直射去,正是先前他用來打傷楊澤的元陽矢。

不避不讓,青冠鐵翼雕只是稍轉單翅格擋,那記穿透性極強的元陽矢便擊在羽翅之上,只聽鐺的震響,好似刀劍金屬撞擊聲,那鐵翼雕除了身形稍頓外,竟似毫髮無傷。

來不及震撼,隨後又是幾道印術襲來,是與湯興平一同過來的那幾名氣質不凡的青年出手了,應該都是印術學院的學員,都是有修為在身的修印師,或是火柱、或是顏色不一的元陽矢,盡數轟向不知避讓的鐵翼雕。

“哇哇哇——”

那青冠鐵翼雕倒也沒負它的名字,幾道印術雖都是精準命中,但卻沒有傷及它的身軀要害,都被那一對幾丈長鐵翼如數擋下,只聽鐺鐺打鐵悶響,甚至是濺起了些許星火。當然,那鐵翼雕先前極為駭人的下撲勢頭,也不可避免的被消減大半。

好一只空中猛禽,像是被完全激怒了,稍稍穩住身形後,昂首長嘶幾聲,仍是不依不饒撲來,鋒銳鐵爪探出,擇人而噬。

但是這時,有湯興平等人的牽制,平臺上的大小弩弓再次裝填完畢,鐵翼雕剛一撲近,便聽噗噗噗弓弦震動,數根箭枝閃電射出,且這些箭枝並不是尋常箭枝,尾羽處都連著根長長繩索。

那些精壯漢子的射術很準,外加上青冠鐵翼雕的身軀實在龐大,且越是靠近越是巨大,因而所有箭枝基本都精準命中,區別是絕大部分箭枝只射中鐵翼,刮出一陣令人牙酸的刺耳聲響,效果並不明顯。唯有一根箭枝,碰巧擦著鐵翼間隙,正中裏面胸脯。

青冠鐵翼雕的一對羽翅防禦力驚人,但身軀其他地方就要相對弱上許多,箭枝射進,噗嗤血花綻放,雖未能直接射穿,但倒勾箭尖卻完全深入體內。

“射中了、我射中了!”

“快蹲下!”

受傷的鐵翼雕昂首痛鳴,卻也愈顯暴戾兇悍,雙翅一展,一扇,呼的一聲憑空捲起偌大旋風,向著不遠處半山腰平臺激蕩捲去,湯興平等人因為早有防備及時下傾身形並未出事,但有個射中箭枝的漢子卻因為下意識驚喜起身,恰巧被四溢勁風捲中,當即一頭栽倒出去,崩掉腰間繩索,只聽一聲絕望驚呼,便乾脆墜下崖去,瞬間不見了蹤影。

無需再行確認,鷹斷崖雖然不甚高聳,但摔死個人還是輕輕鬆鬆的。

見狀,“蠢貨!”低聲咒罵了句,湯興平面色頓時陰沉下來。倒不是心疼,這些精壯漢子只是他雇來的傭兵而已,無論死與不死,與他的關係都不大。

關鍵是計劃被打亂了,在請到幾名學院好友同行後,湯興平對於這次任務是有些野心的,不但是想抓到幼崽,還想嚐試獵殺一只青冠鐵翼雕。但現在上來就死了個人,他們無所謂,但那些傭兵在兔死狐悲之下,怕是會生出幾分膽怯心思來……

想到這裏,湯興平恨恨一錘地面,不敢再行猶豫,待風勢稍弱,驀地抿嘴發出一聲長嘯,於山谷間震蕩迴想不絕。隨即率先起身,指著半空中那只被箭枝繩索拖住、形似風箏的鐵翼雕,大吼道:“起來起來,繼續攻擊!”

且先不說他們這與那鐵翼雕幾乎就要面對面肉搏的激烈戰況,只說在湯興平那一聲長嘯過後,鷹斷崖崖頂處,便悄然垂下一道繩索,直至下放到那偌大洞穴外,一道身影於崖頂出現,背轉過來身子,順著繩索快速下滑。

這自然是那湯興平安排的手段,不得不承認,這看似簡潔的手段堪稱完美,深得引蛇出洞以及暗度陳倉的妙處。這邊吸引那留守的青冠鐵翼雕出來並拖住,使之無暇他顧,那邊則悄悄派人偷進洞穴,抱走鐵翼雕幼崽……

可以說,如果沒有外力因素干擾的話,湯興平這次任務十拿九穩。只可惜,這裏除了他們外,還有四個早早就埋伏在這的居心不良的傢夥……

“別看了,該我們上場了!”

見到斷崖頂上那道偷溜下來的身影,葉席知道機會來了,轉頭喚醒正津津有味看著半山腰人鳥大戰的秦瀚冰幾人,躬身揮手,“踩著我的腳印,動作麻利點,我們靠近過去。”

“等下!”

葉席機警縮身:“怎麼了?”

潘胖子揚手丟來一團胡亂捲起來的黑色布料,又給秦瀚冰與楊澤兩人同樣丟了一份,最後再將手中屬於自己的那團攤開,赫然是一方三角面巾,嘿笑著蒙在臉上,露在外面的小眼向葉席擠了擠,解釋道:“這樣顯得專業。”

“……”

葉席摸了摸鼻樑,又揉了揉眉心,最後點頭讚同,依言帶上面巾。雖然他很想吐槽就以他們這四人團體組合,還有潘胖子那身再明顯不過的肥型,如果最後行動失敗暴露,那打過照面的湯興平除非得了老年癡呆症,記憶力嚴重退化,否則別說一方面巾,罩著床單隔著老遠對方都能輕易認出來……

一點小插曲,無關大局。至多就是蒙上面巾後,光天化日之下,四人顯得愈加猥瑣了。

打頭的葉席走的很小心,不是擔心會被鷹斷崖周遭的崗哨發現,他選擇的這個路線很完美,再加上人鳥大戰正酣多少吸引了注意力,可以說只要運氣不是太差,對方不可能發現他們。

葉席擔心的是後面跟著的秦瀚冰幾人,會鬧出什麼么蛾子。還好應該是那聲勢駭人的青冠鐵翼雕,給了他們足夠的震撼警示,就算是身體頗為不舒服的潘胖子,也是踮著腳尖一副做賊的模樣,走的很是小心。

一行四人鬼鬼祟祟靠近鷹斷崖山腳下,到了這裏,一個蹲伏在塊大青石後方的精壯漢子,出現在了視野當中,時而警惕環顧,時而又轉頭看向身後斷崖,側耳傾聽著山那邊隱約傳來的雕鳴轟炸巨響,神色悠閑,似是對那邊的同伴很有信心。

無需觀察,對方選擇的位置很好,若只是葉席一人,他有幾分把握悄悄越過去不被現,但若再帶上秦瀚冰幾人,單靠潛伏是絕對過不去的。

既如此,那就只有動手了!

向後壓了壓手掌,示意秦瀚冰他們停止前進,葉席自己則悄然拔出腰間彎刀,銜在口中,均勻了下呼吸,便弓身四肢落地,小碎步無聲,繞了個弧度緩緩靠近過去。

秦瀚冰與潘胖子在後方看的大氣都不敢喘,時而看著宛若只山貓般前行的葉席,時而又緊張的盯著那精壯漢子,默默祈禱著後者不要忽然轉頭看向這邊。

倒是楊澤,似是發現了什麼,神色即是不可思議,又是莫名驚詫。

是的,秦瀚冰兩人的擔心是多餘的,從他們的角度來看,似乎那精壯漢子只要一掉頭,就能立刻現葉席,但實際情況並不是如此,從葉席或者從精壯漢子的角度去看,就會發現他們兩人其實是誰也看不見誰的,這是個視線死角,利用的只是些看來並不起眼的遮擋物。

這是葉席前二十年學來的本事之一,也就是打獵,想要成為個好獵手,就必須熟悉野獸的技能習性。關於這點,葉席有天然的優勢,因為在前幾年,他就是被老母猿當做野獸來養的。所以諸如像野獸那般悄然潛伏至最佳攻擊點,然後忽然暴起覓食的套路,他再為熟悉不過。

正是依仗著這樣的本事,在那精壯漢子毫無察覺之下,葉席竟同樣摸到了大青石後方,暫時消失在了秦瀚冰幾人的視野中。

旋即,瞪大眼睛,他們只看到一只手掌好似幽靈鬼手般悄然從青石後方探出,輕柔的繞過精壯漢子脖頸、耳側、臉龐,然後忽然加捂嘴,進而那只手掌包括精壯漢子探出來的大半個腦袋,驀地齊齊消失不見……

幾乎就在同時,秦瀚冰幾人不自覺抬手摸了下耳後,好似被偷襲的是他們一樣,打了個冷顫,一胳膊的雞皮疙瘩。

“喂……喂!愣在那作什麼?快過來啊。”

再等秦瀚冰幾人回過神來時,就見葉席正蹲在方才精壯漢子所在地方,頗為納悶的向這邊揮手召喚。

如夢初醒,秦瀚冰幾人連忙躬身走了過去,繞過大青石,就見那精壯漢子正仰面躺在葉席腳旁,一動不動,喉管處流血潺潺,雙眼瞪若銅鈴,像是白日見鬼般一臉驚恐。

“死、死了?”盡管有心理準備,但不常見到死人的秦瀚冰與潘胖子,看著那方才還生氣十足的大活人,轉而卻成了具寂然不動的屍體,神色不禁有些古怪。

“要不然呢?”聳聳肩,不是葉席心狠,還是那句話,他與這精壯漢子並無仇怨,若這次只是他一個人過來的話,那未嚐不可留這人性命。但有秦瀚冰與潘胖子這兩個拖油瓶在,葉席就必須將所有風險都扼殺在萌芽狀態。

從這裏也就能看出區別來,楊澤在見到那屍體後就沒什麼特殊反應,相反,還自行上前抓起精壯漢子肩頭,拖行一段距離,直接扔進了不遠處亂石堆中,毀屍滅跡。

“走吧,抓緊時間登山。”

之前那湯興平雖是有分出人手作為崗哨眼線,但這人手肯定是不多的,至多一個方向留一個,保證能控製住鷹斷崖就行,大部隊必須得去半山腰與那鐵翼雕纏鬥。

因此在解決那攔路的精壯漢子後,葉席幾人登山便再無阻礙,一路順暢,直抵鷹斷崖崖頂。

鷹斷崖的崖頂是處頗大平臺,這裏是有人的,不過只有一個,正站在斷崖邊上,吭哧吭哧的拉著繩索,絲毫沒有覺察到後方有個殺神摸了上來。

見狀,葉席哪還不明白對方這是已經得手了,他們來的時機剛剛好。

無需再費精力潛行,葉席就這麼正大光明的直行過去,來到那拉著繩索的漢子身後,隨即秦瀚冰幾人看到了之前被大青石擋住的一幕,捂嘴、出刀、抹喉,一氣呵成!

又是一條生靈永遠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值得一提的是,在葉席出刀後,那漢子自然再無力拉繩,繩索頓時下滑一丈,一聲低微驚呼從下方傳來,好在葉席及時伸手,又抓住了陡然下滑的繩索,接替了那仰面栽倒漢子的工作,用力拉繩。

隨後秦瀚冰三人也加入進來,齊心合力的將繩索快速拉上,片刻後,一只戴著皮手套的手掌扒上崖邊,罵罵咧咧的聲音從下方傳來,

“彭老三你特娘搞什麼鬼,繩索怎麼忽然下滑了,剛才差點嚇死老子……呃!”

靈活跳上崖頂的是個身形略顯消瘦的漢子,說句題外話,這也是理所當然的,讓潘胖子與葉席合作,下去的人也肯定是葉席,而不會是潘胖子,否則怎麼拉上來都是個問題。

這消瘦漢子在跳上來後,看著忽然出現在眼前的四個蒙面黑衣人,頓時就懵逼了,下意識警惕後退:“你們是誰……啊!”

一把抓住半只腳踏出懸崖的消瘦漢子肩頭,葉席笑眯眯的從對方懷中取出只形似家雀的幼鳥,貌似誠懇道:“辛苦了,謝謝!”

話落,鬆手,“然後,你可以下去了。”
cchjames 發表於 2016-9-19 10:35
205章 2只青冠鐵翼雕


半山腰。

雕鳴風嘯,戰況激烈。

眼見那道傭兵身影順著繩索爬上崖頂,一名青年放出手中印術,狠狠擊中鐵翼雕,然後看著後者雖是遍體鱗傷,但卻仍是一副生龍活虎模樣,搖了搖頭,趁著轉移方位的機會接近湯興平,大聲道,

“湯兄,那邊得手了,我們撤不撤?”

多少有些狼狽的湯興平,聞言下意識仰頭望了眼崖頂,臉上不見多少喜色。本就是十拿九穩的事情,自然無需高興。重點是收回視線,看向身前不遠處那被他們拖住,同樣也將他們一行人折磨的苦不堪言的青冠鐵翼雕,不甘道:“有機會的……”

青年不同於那些被雇傭來的精壯漢子,似是知道湯興平的計劃野心,點頭冷靜道:“是有機會,但代價怕是小不了。”

頓了頓,再道,“湯兄修為快要突破至印師巔峰界了吧,再有此鐵翼雕妖丹相助,定能順利突破。既如此,我們原該竭盡所能幫助湯兄。但這種善於飛行的妖獸最是難獵殺,搞不好最後要吃虧啊。”

畢竟是長著一對翅膀,妖獸又不傻,當面臨生死存亡之際,它們可不講究什麼面子,轉身就跑那是常事。

這等道理湯興平又何嚐不明白,但畢竟攻擊了這麼長時間,還折了幾個人手進去,現在正是要看到成功曙光的時候,讓他轉而下令撤退,自是難免有些遲疑。

心思百轉,湯興平咬咬牙,“要不……”話音未落,驀地一聲拉長淒厲慘叫從上方傳來,只下意識抬頭,眼前就是一個恍惚,呼的急嘯,一道身影自視野中急速墜下,無巧不巧的剛好撞上半空中那被放了風箏的青冠鐵翼雕。

砰的巨響夾雜著痛呼雕鳴,幾片泛著金屬光澤的羽翼飄零而下,鐵翼雕身形瞬間就是一偏,那道慘叫聲亦戛然而止。

“老六?!”

突如其來的變故下,激烈戰況頓時為之一滯,有匍匐在地操控弩弓的精壯漢子,怔怔看著那道先是摔在鐵翼雕脊背上,隨即順著羽翼滑落斷崖的身影,不由失聲驚呼。

青年修印師也愣住了:“那不是安排偷取幼崽的人嗎……”

一抹不詳陰影當即籠罩湯興平心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後,一把拉來身旁青年,壓低聲音道:“待會讓弘毅他們給我看住這幫傭兵,不叫一個人走脫了。”

青年修印師一怔,隨即明白過來,連忙點頭:“好!”

湯興平最後遙遙望了眼空蕩蕩的崖頂,也不再去看身前那受傷的青冠鐵翼雕,咬牙揮手,怒聲吼道:“撤、撤,全部撤退!”

那幫精壯漢子對這命令自然是求之不得,青冠鐵翼雕給他們留下的陰影實在太大,雖然賺的就是這等賣命錢,但能活誰想死呢?聞言也不去收拾地上那些大型弩弓,當即順著來時的山體小道,轉身就走,毫不猶豫。但就在這時,一聲驚呼卻驀地響起,

“不好!快看那邊是什麼?”

南方天際,一點渺小黑影,正以一種駭人聽聞的速度朝著這邊狂飆而來。雖是看得不甚分明,但卻能隱約聽到一聲蘊含著滔天怒意的高亢嘶鳴自那邊傳來。

先前那只出去覓食的青冠鐵翼雕?

這下包括湯興平在內的幾名青年修印師臉色都變了,頭皮都在發麻,一只就夠受的了,再來一只那還得了?瘋狂大吼,

“跑!快跑——”

……

鷹斷崖上,剛離開崖頂平臺沒多遠的葉席等人,自也看到了那高速奔來的黑點,甚至比湯興平他們還要早看到一點,畢竟他們現在站得高,視野開闊。

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潘胖子怪叫一聲:“糟糕,那只雄的回來了!”

葉席目光奇異的看了眼潘胖子,不得不說,他這聲瞎叫還是有道理的,動物界大抵與人相似,出去覓食的大多是雄的,留守看家照顧幼崽的是雌的,當然還有個判別依據,那就是先前離去的青冠鐵翼雕,體型明顯比留守的那只要大上一號,自然戰鬥力也要更為生猛。

秦瀚冰緊張道:“那還等什麼,快跑吧,趕緊先離開這是非之地再說。”如果說先前他與潘胖子還有點探險想法的話,那現在看過那青冠鐵翼雕的恐怖威勢,以及葉席毫無猶豫便辣手殺人的做法,無疑是被上了印象深刻的一課,知道小命要緊了。

但這時,“不能跑。”楊澤抬手攔阻,苦笑解釋道,“飛禽視野與我們人類不同,休要看它現在距離我們尚遠,但只要我們鬧出動靜,就會立刻被它的視野捕捉,搞不好會先攻擊我們也說不定。”

正待撒腿跑路的秦瀚冰與潘胖子聞言腳下頓時一僵,下意識轉頭看向葉席,楊澤雖然也是在外面混過的,閱曆豐富,但葉席在他們兩人看來無疑要更為權威。

事實也便就是如此,或許論起印道常識,葉席並不如楊澤見聞廣博。但若論起飛禽走獸的習性,葉席還真當得起專家級別。

不過葉席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嘩啦撕下一截夜行衣,先將懷中那只形似家雀、一點也沒有它父母那幫霸氣威武英姿的鐵翼雕幼崽,小心包裹起來,只留下一道縫隙用作喘氣呼吸,丟給楊澤。

然後,對著秦瀚冰兩人點頭道:“楊澤說的沒錯,飛禽習性確實如此,越是跑路,越容易被它發現,尤其是以我們現在這高度位置。”

還有些話葉席沒說,那就是楊澤也說漏了一句,獸類生物除了眼力出色外,嗅覺更是靈敏,尤其是對同類生物的感知,那更是不講道理,這也就是葉席將那幼崽先行包裹起來的緣故。

秦瀚冰兩人聞言傻眼了:“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待在這不動?”

“那倒也不必,慢點走就沒問題。”葉席擺了擺手,當先下山,“老規矩,跟著我,小心點。”

秦瀚冰幾人自無意見,相反,看著葉席前行身影,當慣領頭人角色的秦瀚冰不無沮喪道:“是我想簡單了,一點忙都沒幫上。這次若不是葉兄弟你相助,別說報復那姓湯的,怕是自身都是難保。”

葉席一邊仰頭觀察著那高速襲來的雄性鐵翼雕動向,一邊頭也不回笑道:“秦兄這是說的哪裏話,若沒有你佈置的眼線,潘二打聽到的消息,我可跟不過來這裏。”

這是實話,一碼歸一碼,雖然來到這鷹斷崖後他們是有點豬隊友的意思,但在這之前,兩人可是出力不少的。

相比於秦瀚冰,潘胖子就要油滑許多了,嘿笑著欣然點頭應下:“不錯,這就叫數人同心,其利斷金。只可惜那姓湯的不在崖上,沒能給他來上一下狠的給小楊出口惡氣,美中不足啊!”

楊澤摸了摸手中布團包裹起來的鐵翼雕幼崽,不以為意搖頭道:“現在就很好了,我那落魂草的任務不過兩個榮譽點而已,但這鐵翼雕幼崽的任務可是有五個榮譽點的,夠他心疼好一陣子的了。”

“嘿嘿,這倒也是。”

一邊壓低嗓音說笑,幾人一邊小心下山。葉席的判斷很準確,那奔至近前的雄性鐵翼雕並沒有發現他們,而是徑直往後方斷崖處飛去,只聽那不斷響起的尖銳長鳴,就知它現在定是暴怒異常。也因為如此,這邊雖是暫時脫離了它的視野,但葉席等人仍舊不敢大意,謹慎的依靠著遮擋物一步步下山。

就在他們快要抵達山腳下,離開鷹斷崖時,葉席驀地抬手虛壓,側耳傾聽了會,轉頭四顧,果斷一指遠處亂石堆,也就是楊澤先前拋屍崗哨的地方,略顯急促道:“快,過去藏著。”

幾人聞言自不敢怠慢,匆忙奔過去躲好後,潘胖子方才驚魂未定喘息道:“怎麼了,葉哥,那大鳥追過來了嗎?”

用不著葉席回答,潘胖子話語方落,就聽一陣好似開山般的轟然爆炸巨響,地面震顫,夾雜著些許雕鳴慘嚎等等傳來,隨即陣陣雜亂腳步聲朝這邊急速奔近。

潘胖子聽的臉色一白,如此聲勢,他哪還不明白他們這是倒黴撞上撤退的湯興平那夥人了。

真的是倒黴,從先前湯興平等人的登山途徑來看,就知他們的撤退路線絕對不會是這邊,現在之所以會過來,那當然只能是被那兩只青冠鐵翼雕逼迫所致。而且,但凡葉席他們方才走的快些,也不可能撞上對方,但世事就是這般湊巧,陰差陽錯之下,他們現在陷入了進退維谷的窘境。

果然,不一會兒,就聽湯興平那熟悉聲音從外面傳來,咒罵不止,“該死,這兩只鐵翼雕瘋了嗎,躲都不躲,寧願拚著兩敗俱傷也要留下我們?弘毅兄你怎麼樣?”

“咳咳,沒事。湯兄,怕是它們已經發現幼崽被盜了,否則不可能如此。”

“幼崽……刁老大,先前是你說讓你的兄弟去取那幼崽,保證不會出問題,我信了你。現在你是否能給我一個解釋,幼崽在哪裏?”

“湯真人這話何意?為你這任務,我也死了不少兄弟,難道你以為是我們吞了那幼崽不成?”

“哼,這就只有刁老大你自己清楚了。”

“你……”

“好了,湯兄、刁老大,現在可不是內訌的時候,那兩只……不好,快躲!”

“哇——”

近在耳邊的高亢尖鳴,隨即便好似有颶風過境,飛沙走石,轟隆巨響不絕,即便是躲在遠處亂石堆中的葉席幾人,感受著身下不住震顫,上方飛過的大小石塊,也完全不敢抬頭觀望。

“湯兄、弘毅兄,為我護法!”

“四哥……草你親娘,給我死來!”

“老么別過去,快閃啊——”

……

瀕死慘叫、呻吟,吐血、怒吼,間或幾聲弓弦震動悶響,以及時不時響起的骨骼清脆斷裂聲,各種紛亂雜音交織一處,譜出一曲血腥死亡悲歌。

野外本就是妖獸的天下,雖然這兩只青冠鐵翼雕的最佳戰鬥地形是在空中,並不是在眼下這頗受掣肘的山地,但不得不說只要是近身肉搏,便就是妖獸擅長的領域,因為它們有著人類沒有的優勢,或是防禦力驚人的鱗甲皮肉,或是輕易便可洞穿盾甲的銳利鋼爪等等。不巧,這青冠鐵翼雕是兩者兼而有之,印術弩弓等等,根本就無法突破它們那幾丈長的鐵翼防禦,而它們只需揮揮翅膀、探探爪,或者乾脆就是捨身撞來,就是一片死傷。

便就在這兩只青冠鐵翼雕在場中肆虐時,一聲大吼驀地響起,旋即就是周遭真氣瘋狂彙聚,隱有熾熱氣息四溢而出:“孽畜,休得逞威,吃我一記青蓮炎咒印,死!”

呼——嘩——

躲在亂石堆中的葉席幾人看不到外面狀況,只覺眼前驀地大亮,一聲慘嚎雕鳴忽得傳入耳際,周遭空氣溫度急速上升,隨即待灼熱氣浪散開,他們背靠著的石頭竟都隱泛青紅,觸碰火燙。

如此威勢,也就好在這鷹斷崖寸草不生,更無林木,否則非得引發一場規模龐大的山火不可。

這得有接近大印師的實力了吧……葉席暗自心驚猜測,終是忍不住心中好奇,側身透著石間縫隙,向外窺探。

遠處滿地狼藉,靠近中央地帶的石層表面一片焦黑,而在灼燒最為嚴重的地方,一只青冠鐵翼雕正在熊熊大火中掙扎嘶鳴,尤其是胸口處,毛髮皮肉早被燒了乾淨,露出裏面頗為惡心的血肉骨架,慘不忍睹。

從它的體型以及遍體傷勢來看,應該是先前留守的那只沒錯。另一只體型巨大的青冠鐵翼雕倒是還算完好,很顯然方才那記印術的目標並不是它,不過看著雌雕瀕死垂危,它雙眼瞬間猩紅,明顯就是一副要發瘋的樣子。

而在兩只雕前方不遠處,瞧來頗為狼狽的湯興平幾人站成拱衛陣型,護著最裏面的一個雙手掐印前推的青年。很顯然,方才那記印術就是那青年所發,消耗甚大的模樣,饒是現在間隔甚遠,葉席也能看到那青年的臉色正迅速灰敗下去。

見到這裏,葉席心中不由一動,悄然轉過身形,雙手緩緩抬起……

cchjames 發表於 2016-9-20 10:07
206章 漁翁得利


“幹的漂亮!”

場中,湯興平見到同伴一記壓箱底絕技印術,徹底將那原本就遍體鱗傷的青冠鐵翼雕送葬火海,不由眼眸一亮,剖腹取丹的野心再起,下意識就要踏步上前。

但就在這時,剩下那只鐵翼雕暴走了,哇的尖叫,昂首悲鳴,隨即便宛若旋風般撲扇鐵翼,直接捨身撞來。

“散開!”

畢竟是長了對翅膀,下到地面的飛禽到底也還是飛禽,散開話音未落,鐵翼雕就已經瘋狂撞至近前,躲無可躲,湯興平幾人見狀無奈,唯有硬著頭皮聯合出手硬悍。

轟——

直如一輛速度飆至極限的馬車轟然撞入人群,鐵翼雕速度不減,瘋狂碾過,湯興平等人則如破麻袋般四散拋飛,輕者悶哼,重者斷骨,尤其是方才那位還未從出手中緩過勁來的青年,飛在空中便大口吐血不止,再等重重摔落在地,欲要掙扎卻完全爬不起身來。

這其中,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湯興平摔落的地方距離那只死去的青冠鐵翼雕很近,落地後迅速翻滾卸力起身,順勢從懷中掏出個尺寸長的鋒利獵刀來,一邊向鐵翼雕屍首衝去,一邊轉頭向周遭那些僥倖存活下來的幾個精壯漢子大吼命令道:“愣在那做什麼,繼續攻擊,否則我們今天都要死在這!”

那些精壯漢子不傻,眼見雇主修印師都是不敵,本就無甚鬥志,再在一個滿臉絡腮胡大漢的呼喝阻攔下,無一人上前。

“湯真人莫要再開玩笑,這等情勢繼續攻擊,不是讓我等去送死嗎?兄弟們,別聽他的,快撤!”

“姓刁的你敢!”湯興平見狀大急頓步,本來指向鐵翼雕屍首的獵刀轉而對準那絡腮胡大漢,後者也不慣他,瞬間就是幾把弩弓指來,局勢一時緊張僵持。

這時候鬧內訌無疑是要命的,因為那活著的鐵翼雕可不管這個,待轉過龐大身軀,又是尖鳴撞來,所取目標正是地上那半死不活的青年修印師。這並不令人意外,記仇本就是妖獸一個顯著特點,更何況還是這等當面殺伴侶的大仇,自是不死不休。

好在一旁有同來的夥伴捨身相救,先一步踢開了那青年修印師,才令陷入絕望的後者暫時得以存活。不過搭救的那名同伴卻也付出了慘重代價,只見鐵翼雕一振單翅,好似有碩大刀光掠過,一條胳膊便伴隨著淒厲慘叫聲飛上半空,大捧鮮血肆意噴濺。

隨即未等那條胳膊落地,便被那凶相畢露的鐵翼雕一口叼中,只殘忍咀嚼幾下,便順勢吞入腹中,猩紅雙眸環視場中,又盯上了一旁落單的湯興平。

“弘毅——該死!湯兄你還在等什麼,快走啊!”

湯興平見狀已知事不可為,很是不甘心的掃了眼一旁近在咫尺的鐵翼雕屍首,重重跺了跺腳,收起獵刀就欲撤退。但這時他想走,那雄性鐵翼雕卻是不讓了,只是幾個跨步,龐大身軀便奔至近前,揮翅如刀,破空橫掃。

“給我滾開!”那湯興平身法倒是靈活,先是幾記連發元陽矢射向鐵翼雕猩紅雙眸,隨即趁著後者下意識避讓時,身形一矮,一拍地面,竟是險險的從鐵翼雕龐大身軀下滑了過去,溜之大吉。

但就在這時,耳旁驀地傳來破空尖嘯,瞬間濃重死亡陰影籠罩過來,湯興平大駭,餘光掃去,就見後方一道有些眼熟的火紅光束,正貼地朝著他頭顱處筆直射來,其勢如電,不容閃躲。

這是什麼……

只下意識一側頭,紅芒閃過,噗,一道拇指大小的傷口便出現在肩胛骨之上,前後完全洞穿。劇痛襲來,慘嚎出聲,“啊——”

變故來的實在突然,外加上場中的混亂戰局,一旁幾名修印師青年也沒能瞧得清楚狀況,只隱約見到一束紅光在穿透湯興平肩頭後,勢頭不減,又接連洞穿數個路線上的石頭,轉瞬間便消失在了視野當中。

有青年修印師想到了什麼,神色大變,失聲驚呼:“神通?這只青冠鐵翼雕覺醒了血脈神通?!”

這是眼下看來最為合理的解釋,因為場中除了那青冠鐵翼雕外,沒有外敵,也就是說方才那道攻擊只能是鐵翼雕所發。

至於妖獸神通,就像人有天賦一樣,妖獸也有天賦一說,它們同樣也可以修煉,有的與修印師一樣也能發出類似印術的強大攻擊,那便就是神通。不過與人類學自外在的不同,妖獸的神通一般是來自於它們自身的血脈傳承,因此也有血脈神通一說。

不是所有的妖獸都能具有神通,但具有神通的妖獸一定都極為強大,這算是修印界對於妖獸的共識。

想到這點,那幾名同來修印師更加堅定了撤退想法,湯興平則是有點懵,他依稀覺得方才那紅色光束有些眼熟,好像……好像是他用的極為順手的元陽矢?但是轉而一想那抹火紅色,又覺得不大可能,恍恍惚惚下聽著同伴大叫撤退的聲音,來不及多想,便忍著肩頭劇痛下意識跟著逃跑。

現如今他們想要安然撤退無疑是不大容易的,青冠鐵翼雕可是飛禽類妖獸,速度極快,不過無論如何這鷹斷崖是不能再待了,畢竟是對方的地盤,誰知道這鐵翼雕還有無其他幫手,若再來個妖獸,那就是妥妥全軍覆沒的結局。

因此,邊打邊撤,一行人外加上那窮追不舍的青冠鐵翼雕很快遠離了這裏。片刻後,當這鷹斷崖山腳重新恢複寂靜時,一聲遺憾歎息從遠處亂石堆中發出,隨即一道身影站了起來。

是葉席,至於秦瀚冰幾人,趁著方才激烈的人鳥大戰時,葉席讓他們從亂石堆另一側悄然先撤了。至於葉席自己,選擇留下來,那當然是有原因的。

可惜了……看著遠處地上湯興平留下的那攤血跡,葉席皺眉搖頭,有些不滿。

方才那紅色光束當然不是什麼妖獸神通,而是他偷摸著發出的紅色元陽矢,也算是報應吧,兜兜轉轉之下又回到了原點——那湯興平用元陽矢偷襲打傷了楊澤,現在又被葉席給偷襲還上了。

不過葉席可不是為單純打傷對方才出手的,老實說,他方才其實是下死手的,瞄準的也是那湯興平的腦袋。但是實際操作下來,葉席發現了這加強版紅色元陽矢的弊端,威力大,動靜也大,容易讓人反應過來閃躲。

好吧,畢竟只是個基礎性質的印術,想要完美無缺也確實是想多了。

只是小小失望了會,葉席很快調整過來,隨即看著遠處地上寂然不動的青冠鐵翼雕,想了想,抽出腰間彎刀,走了過去。

原先葉席單獨留下來,只是想測試下加強版元陽矢的威力,順帶著看有無機會給楊澤小出口惡氣,但方才湯興平三番兩次意欲靠近鐵翼雕屍首的行為,提醒了葉席,好像這裏還有好處可撈的樣子……

沒錯,就是那具鐵翼雕屍首,妖獸全身都是寶,死的也不例外。

靠近後,看著這句遍體焦黑好似火雞的大鳥,葉席默念了句阿門,俯身揮刀,幹脆剖開了鐵翼雕胸膛處的漆黑皮肉。好在鐵翼雕除了那雙名副其實的鐵翼外,身軀其他地方的防禦不算變態,否則就葉席這把普通彎刀,還真就不一定能砍進去。

有雪斑黑豹的例子在前,葉席沒用幾分鍾就順利在鐵翼雕身軀內,找出了塊淡青色橢圓狀半似水晶半似石頭的物事,這就是青冠鐵翼雕的妖丹了。

雖是從鐵翼雕體內取出,但這約莫半只拳頭大小的妖丹上卻無半點血絲痕跡,只是嗅來有點腥氣。

稍稍觀察了下,葉席便將妖丹揣入懷中,快速清理了下自己留下的痕跡,反身進入亂石堆,消失不見……





207章 現實不同於小說


遠離鷹斷崖的一處山道上,秦瀚冰三人一邊百無聊賴的等待著葉席到來,一邊逗弄著那被布料包裹著的鐵翼雕幼崽,

“啾啾……啾啾……”

“這聲聽著不對啊,來,叫幾聲霸氣的。”

“啾啾……”

“嘖,你們說之前那倒黴家夥不會拿錯了吧?”透著縫隙努力觀察了會,潘胖子有些意興闌珊的搖搖頭,點評道,“這怎麼瞧也沒個雕樣啊,羽毛沒幾根,眼睛都沒睜開,倒像個小雞仔、瞎家雀……哎喲!”

“啾啾!”

縫隙中驀地探出稚嫩鳥喙,潘胖子霍得後仰身形,心有餘悸的抬手摸了摸眼眶,訕訕笑道:“呵呵,瞧不出來這小東西脾氣還挺大,說幾句還急眼了。”

秦瀚冰與楊澤兩人大笑:“哈哈,活該!”

“好歹是猛禽霸主血脈,卻被你說成是瞎家雀,擱誰誰不急?”同樣笑著,葉席從一旁山丘後轉出來,瞧了眼布團順帶解釋道,“獸類幼時都這樣,飛禽像雞仔,走獸像老鼠,人也一樣,恩,像猴子……”

說著葉席卻是想到了自己幼時的光景,或許就是因為當時還是嬰兒的他像極了猴子,這才會被那只母猿當做同類撿回去收養的吧。

“葉哥!”“葉兄弟!”

“可總算回來了!”潘胖子頗為誇張的撲上來,先是繞著葉席打量了圈,這才道,“沒事吧、沒受傷吧?我們剛還在這擔心葉哥你呢。


葉席無語瞥眼:“你當我聾不要緊,當我瞎也沒事,但你不能當我又聾又瞎啊!你們剛不是在這逗弄鐵翼雕幼崽呢嗎……”

“咳咳,這不是重點。”一語帶過,潘胖子頗為神秘的擠了擠眼,嘿笑道,“得手了吧?”

“得手什麼?”葉席一愣,琢摸著難道自己漁翁得利取走鐵翼雕妖丹的事情被猜到了?

“嘿嘿,都是兄弟,別裝了。”潘胖子一副我已經徹底看透你了的智慧表情,“葉哥你剛才讓我們先走,自己留下來,不就是想找機會給小楊出口惡氣嗎?怎麼樣,得手了嗎?”

“這事啊……”看著秦瀚冰與楊澤同樣都是帶著些許期翼的目光,葉席遺憾攤手,“抱歉,沒能弄死他。”

楊澤聞言還以為葉席沒能找到出手機會,下意識擺手:“沒關係,破壞他任務就行了……”

“等等。”潘胖子反應倒快,抓住了話語重點,“只是沒能弄死?”

葉席笑著頷:“恩,沒弄死,但傷到了。一記元陽矢,洞穿肩胛骨,應該夠他休養一陣子的了。”

“哈哈!”潘胖子聞言當即撫掌大笑,“我就知道只要葉哥出手,就不會讓人失望的。”

秦瀚冰也是喜道:“先搶任務目標,再還上一記元陽矢,哈哈,完美,這次行動圓滿了。”

楊澤鄭重躬身行禮:“葉哥,你知道我嘴比較笨……總之,謝了!”

“客氣什麼。”葉席不以為然擺手,隨即猶豫了下,還是沒說出鐵翼雕妖丹的事情。倒不是說小氣,這本就是他獨自取回來的東西,就算是與秦瀚冰幾人說了,相信他們也只會高興,而不會開口向葉席討要。

不說的原因只是因為這妖丹牽連的人與事情比較多,當時湯興平那副志在必得的模樣葉席可是瞧在眼裏的,好似這妖丹比那任務幼崽還要重要一般,甚至就是因為當時湯興平只顧取丹,沒有反身相救,這才導致那名同來修印師夥伴丟掉了一只手臂……如此一來,若是讓對方知道妖丹最後落到了葉席手裏,那雙方就真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想到這裏,在回去的路上,葉席大致向秦瀚冰幾人說了當時的情況,當聽到那群精壯漢子十不存一,湯興平等人傷的傷、殘的殘後,秦瀚冰幾人在咋舌青冠鐵翼雕兇悍的同時,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現實生活畢竟不同於夢境,打臉固然爽快,但能不能承受得起這爽快背後的代價就不好說了。

如果只是單純截胡任務目標,那無所謂,一報還一報,就算是結下樑子也是理所當然的。但現在對方不但是失了任務目標,還傷亡了人,甚至裏面還有修印師,且在葉席離開前,那青冠鐵翼雕還在窮追不捨,誰知道會不會再弄死幾個修印師學員什麼的,那這仇就結的有點大了。這時候再去刺激對方……

當然,是否決定打臉還得看當事人楊澤的意思,說句不好聽的,葉席幾人只是幫忙的,那湯興平若知道下手的是他們,第一個要找的人也肯定是楊澤,所以葉席等人無權決定這事的處理方式。

不出所料,楊澤並沒有多行考慮,就選擇了息事寧人。

還是那句話,現實不同於夢境,可以說楊澤慫,被人欺負上門都不敢還手回去,但歸根結底他只是個白丁出身的散人修印師而已,承受不起代價。若他有秦瀚冰的背景勢力,那自然無需擔心,有的是人替他掃清潛在危險,可惜他並沒有,所以唯有隱忍。

在做出這個決定後,楊澤還頗為羞愧的向葉席三人一一致歉。畢竟當時湯興平鄙視的人不只他一個,葉席幾人也包含在內。如今因為他自己的緣故,導致大夥無法出這口惡氣,自是歉疚不已。不過葉席幾人也不是不曉事的人,就算是喜歡看熱鬧不怕事大的潘胖子,心中固然是有些不爽,但也清楚楊澤的難處,故意大咧咧說著類似‘大人有大量,這次就繞了那姓湯的’等等之類話語,用以安慰。

而既然決定息事寧人,那怎麼處理手頭這個扎眼的鐵翼雕幼崽就是個問題了。幾人商量了下,最後決定先養著這幼崽幾天,避避風頭,等過段時日再讓楊澤去重新領取完成那個任務。想來只是幾天功夫而已,應該沒這麼巧會有人半道截胡。

不過俗話說的好,樹欲靜而風不止,葉席他們這計劃真就會這麼順利嗎?

咳咳,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章分解……

cchjames 發表於 2016-9-21 09:47
208章 鐵翼雕妖丹的作用


等葉席他們重新走進夜傾城城門,已是下午時候,如此不用說,這一天的學院課程自是又曠了。

不過葉席他們也算是曠課曠出經驗來了,如傳授印術等實踐課,那是萬萬不能曠的,但一些只在教室內講授的理論課,選擇性的曠幾節就沒多大問題,事後找人借下筆記補回來就成。

總結一句就是,實踐課不逃,理論課選逃。

其實這也就是學院老生的常態,葉席他們這算是提前適應了。學院對此的態度是不支持也不反對,算是默認吧。畢竟是修印師,不是死啃典籍的讀書人,講究學以致用的,多出去完成任務、接觸外面的印道圈子,也是一種曆練。

當然,你若是不小心死在外面,那不好意思,學院是不管這個的。或者說,哪怕是有確鑿證據證明學員在外面被人陰了,學院幫忙出頭,那也只是為了學院的整體榮譽,而不是單獨為了某個人……

趁著這小半天的閑暇時間,回到醫館坐鎮的葉席向小果梨灌輸了不少印道常識,算是準備吧,既然已經解決了五元唯心訣秘笈的問題,那接下來葉席除了自己修煉外,自也會帶上果梨一起。

這是先前就定下的事情。

其實葉席也可以先行傳授小姑娘旦卯氣訣,這心法他熟得很,同樣可以用來打基礎,只是品級比五元唯心訣稍低些而已。不過葉席最終並沒有這樣做,原因很簡單,旦卯氣訣是炎羽門的物事。

從這個角度來說,小果梨是幸運的,至少她起點要比葉席高許多。

或許是察覺到了,小姑娘對於葉席的傳授沒有抵觸,也罕見的沒有對他這個不管閑事的大東家的怨念。相反,態度很端正,客客氣氣,基本是以師禮待之。

會如此,除了小姑娘天生早慧外,還有環境影響所致。出身南城區底層的孩子,天生就有一種不斷抓取機會上進的心,也懂得珍惜。

不過小姑娘這一反常態的溫順模樣,倒是讓二禿等人咋咋呼呼的以為他們大姐頭病了,又是討了頓竹竿追打……

當然,這些都是不值一提的瑣事,也包括私下裏黃老曾提出的正式拜師的事,舉辦個正規的拜師儀式什麼的。不過讓葉席給拒絕了,其中原因也很簡單,他可以帶領果梨走進印道世界,但他並不覺得自己有成為師傅的資格。

另外,恩,東方形式的拜師與學院收取學員是完全不同的,這裏面涉及到一個拜師禮的問題,師傅給徒弟的。比如葉席先前拜入炎羽門時,就得到兩本秘笈,一本修煉心法,一本凡俗拳經,後者便就是禮物。但是葉席現在,咳咳,囊中有點小羞澀啊……

好吧,這不重要,一點都不重要!

就是這樣,讓我們來聊點別的,比如既然決定要傳授小姑娘五元唯心訣,那作為引路人,自然要擔當起探路的職責來。

入夜,葉席按照秘笈所示,盤坐席上,調整姿勢,調動體內真氣運行,正式開始修煉五元唯心訣。

所謂五元,人有五元,即元性、元神、元氣、元情、元精。五元唯心訣修煉的便就是這幾項,當然都只是淺嚐輒止的那種,若真能將這五元修至大圓滿狀態,那這等逆天秘笈也不可能落到葉席手裏就是了。

以葉席現在的修為,這等淺嚐輒止的心法還真就是最適合的。

事實也便就是如此,剛一進入玄之又玄的修煉狀態,葉席心中就不由一喜,因為他能明顯感覺到真氣儲量在緩緩增加……要知道自從突破到印師中階後,盡管葉席仍然每日勤練不綴,但卻已經許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旦卯氣訣的品級畢竟還是太低,能撐到印師中階已經很不容易了,再往下就力有不逮了。

但這五元唯心訣明顯不同,甚而可以說兩本心法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上面,從納氣效果來看,一個是小水管,一個是消防管,差距實在明顯。

如此修煉了約莫兩個時辰,臨近子時,葉席緩緩吐氣收功,感受著丹田內鼓漲氣感,大致心算了下,發現只這短短兩個時辰的修煉,竟然就抵上之前數天的成果!

果然是一分價錢一分貨啊……察覺到這點,葉席也是不由暗自感慨,好的修煉心法對於修印師來說實在太過重要。如此也就難怪那些宗門派別都將自己的心法藏得嚴嚴實實,就算是在這方面比較隨意的學院,也是規矩限制頗多,唯恐大面積流出。

……

次日,學院。

正常的課程學習,葉席幾人默契的誰也沒提昨天的事情,學院平臺那自然也沒去,也沒打聽湯興平等人是否有安然撤退,總之,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中午休息時候,葉席再次去了趟藏卷樓,這次不是去買心法印術的,也沒那錢,只是去查下資料。

關於那鐵翼雕的資料。

不要忘了,葉席現在手頭可還是有顆鐵翼雕妖丹的。

關於如何處理這顆妖丹,葉席也是有些頭疼,首先這玩意不能在學院內暴露是肯定的,那湯興平雖然未將葉席他們放在眼裏,也未必會想到此次任務失敗是他們在背後搞的鬼,但若知道葉席手裏有鐵翼雕妖丹,那他就算是再蠢也必然會產生些許猜測聯想……

既然不能在學院內處理掉,那就只能賣去外面了。

妖丹的作用還是很廣泛的,在印道世界既屬於必須消耗品,也屬於緊俏貨,煉丹煉器等等都會用到,且品相越是完美、品級越高的妖獸所出的妖丹,價值也就越加高昂。

葉席不擔心手裏的這枚妖丹賣不出去,他是擔心賣虧了,所以在賣之前掌握一些相關資訊就顯得很有必要了,至少在侃價時不至於會被人當肥羊宰。

向藏卷樓工作人員打聽了下,葉席來到貼有妖獸類標簽的區域,然後仰頭看著幾乎有兩個他高度、且其上書籍擺得滿滿當當的長排書架,呆了呆,片刻後歎息一聲,搖搖頭,暗道這世界人民真悲劇……

不理解?看看眼前這個龐大書架,再看看那些浩如煙海的書籍,應該就能想像的出此世間共有多少種妖獸了吧。而生活在這樣一個處處危險的世界裏,你說這裏的人悲催不悲催?

感慨完畢,葉席就近取下一摞厚厚書籍,盤坐地上,悶頭翻閱。

不得不說,這工程量是相當浩大的,直如滄海一粟,葉席翻閱了近半個鍾頭仍是毫無所獲。就在這時,或許是因為這裏嘩嘩翻書聲太過頻繁的緣故,不時有人瞧來,終於,一個略有些耳熟的熱情聲音忽得傳來,

“咦,這不是葉兄弟嗎?”

葉席這時已經找的眼花了,愕然仰頭,看著眼前這個身材高大,氣質英武的青年,愣了好一會,方才認出這青年是在開學禮時因為他那首水調歌頭而突破境界的幸運兒,好像是叫什麼秦帆的……

合上書籍,起身行禮,“原來是秦兄,幸會幸會。”

“葉兄弟太客氣了。”這秦帆性子倒是爽朗,大笑回禮,隨即帶著歉意拱手,“抱歉,這幾日忙著鞏固修為,因而沒來得及好生謝謝葉兄弟。若不是你那首水調……”

“咳咳。”葉席連忙輕咳打斷,“區區一首詩詞而已,不敢貪功,這是秦兄你自身的機緣到了。”

“葉兄弟深藏若虛,秦某佩服!”這秦帆也頗有眼色,見到葉席不欲提此話題,再想及學院內水調歌頭琴舞流傳甚廣,卻無人知道此詞來源的狀況,頓時明白過來,稱讚了句,便從善如流的轉移話題,“葉兄弟你現在這是……”

頓了頓,看著葉席身旁大摞大摞書籍,試探問道,“在找書?”

這秦帆即不是葉席他們這一屆的,也不是湯興平那一屆的,葉席倒也未隱瞞,撓頭說道:“讓秦兄見笑了,我在找有記載青冠鐵翼雕內容的書籍。”

“青冠鐵翼雕?飛禽?”秦帆一愣,指著葉席身旁剛合起來的那本書籍封面,“可這本不是沼澤類妖獸的書籍嗎?”

葉席聞言怔住了,待反應過來,懊惱一拍腦門,嚓,難怪剛才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我這特麼是智商下線了啊!

確實傻叉了,妖獸多是沒錯,但妖獸也有派係,分類還挺多,最粗略的概括是海陸空,再細分一點就是各種地形等等。如此一來,書架上的書籍自也有分門別類,也就是說,葉席完全沒必要去看其他書籍,直接照著書名找飛禽類或者雕類的就行了……

“謝謝!太謝謝了!”抓起那秦帆手掌就是一陣猛晃,隨即未等對方反應過來,葉席又迅速轉身將地上無用書籍複歸原位,趴伏在書架上,開始尋找飛禽類書籍。

“呃,不客氣,需要幫忙嗎?”

“那怎麼好意思呢……”

“沒關係反正我也閑……”

“要不你從書架那頭找起?”

“……好!”

有秦帆的幫忙,再加上調整了策略,葉席兩人幹脆先將書架上的書籍大致瀏覽了遍,最後將有關飛禽、雕類書籍全部抽取出來,盤坐地上,逐一慢慢尋找。

功夫不負有心人,約莫一刻鍾後,秦帆在一本喚作鷹雕綱目的書籍上,找到了有關青冠鐵翼雕的記載內容,輕聲念道,

“青冠鐵翼雕,飛禽妖獸,性兇猛,多出南方峭壁斷崖間。青首,寬背,兩翼鋒銳似刀,輕易切金斷玉……”

前面介紹的是青冠鐵翼雕的體貌特徵以及生活習性等等,稍稍瀏覽,略過不提,重點是後半段講述的這妖獸對於修印師的作用,其上特意記載著鐵翼雕的那雙鐵翼,是打造一種飛行類法器的必需品,讓葉席聽了好一陣嘴角抽動,這尼瑪……

知識就是金錢,現代人誠不欺吾也。葉席現在恨不能時光倒流回到昨天,揮刀再將那鐵翼雕的一對翅膀給剁下來,打包帶走,這可都是印幣啊!

正自懊悔間,聽秦帆再念道,“鐵翼雕體內妖丹,即可成器,亦可煉丹,主要功效偏向後者,較為典型的一種丹藥,便是可令大修印師境界以下修印師突破當前桎梏的青髓丹,妖丹便是其開爐主藥……”

“突破當前桎梏?”葉席下意識重複。

秦帆解釋道:“就是提升一個小境界的意思。”

葉席心中一動,微微瞪大雙目:“大印師境界以下都可以?”

“按此書上記載是這樣沒錯。”秦帆想了想,若有所思道,“青髓丹,恩,我好似有聽說過這丹名,應該是真的……抱歉,我不擅煉丹,不過我有個好友尤擅此道,若是葉兄弟感興趣的話,我回去給你問問?”

葉席當然感興趣,他現在算是明白為什麼之前那湯興平甘願冒著團滅危險,也要三番兩次強取妖丹了,這種只需服下一枚即可省卻無數修煉之苦的丹藥,確實有令人動心著魔的誘惑力。

考慮了下,葉席決定實言相告,對著秦帆拱手道:“不瞞秦兄,我手裏就有一顆鐵翼雕的妖丹,意欲煉作那青髓丹。”

秦帆微怔,隨即不由撫掌笑道:“哈哈,正想著該如何答謝葉兄弟,這下倒是省卻我再去傷腦筋了。無妨,這事包在我身上了,我會請那好友出手煉丹,恩,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回去問問還需什麼其他材料。”

這秦帆除了性格爽朗外,似乎還是個急性子,幹脆應下後便拱手與葉席告辭,匆匆離去。

隨即葉席在收拾好書籍後,同樣也是匆忙離開藏卷樓,趕著去教室上課。不過整個下午的課程,葉席都是聽得心不在焉,不時傻笑。

哈哈,這次發達了!

提升一個小境界是什麼意思?就以葉席為例,他現在是剛突破到印師中階,若無意外,他將要再行修煉數個月甚至數年的功夫,方才可能再次突破到印師高階,但現在他只需服下這青髓丹,便可瞬間跨越當中過程,直接抵達印師高階。

這擱誰身上,誰不欣喜若狂?

葉席現在很是慶幸自己先查鐵翼雕資料的機智行為,如若不然,一不小心賣了這妖丹,那才真是沒地哭去呢……

放學後,黃印班教室,葉席哼著小曲走向換衣隔間,準備換下黑袍離開學院。

“葉哥心情很好啊,有啥好事了?”潘胖子察言觀色的本事一如既往的出色,笑著上來問道。

“應是如此,上課時就見葉兄弟笑個不停。”一旁秦瀚冰與楊澤同樣笑道。

“呵呵。”葉席回以笑臉,正考慮著要不要把妖丹的事情說與幾人聽,驀地,後方,砰的一聲巨響,

“滾開!”

“哎喲……”

“你們是誰?怎麼無故推人啊!”

cchjames 發表於 2016-9-22 09:55
209章 拚爹拚人脈


印術學院對於放學時間的安排還是挺人形化的,應該是有考慮到城內不甚太平的因素,下午四點,即留有足夠時間給學員們參加一些課外活動,又可保證在天黑之前安全反家。

所以與現世學校沒兩樣,每逢放學時候,便是學院內氣氛最為輕鬆的時候,黃印班內也是如此。不過伴隨著一聲忽如其來的憤懣驚呼,這輕鬆氣氛便瞬間蕩然無存,

“你們是誰?怎麼無故推人啊!”

是夏蓮的聲音,葉席下意識轉頭,就見門口處,夏蓮正攙扶起被推倒在地的班內另一名年輕女子學員,朱婉娥,一邊怒目瞪向門外。

“臭娘們滾開!”

寒聲冷喝,隨即呼啦啦一群人直接推開夏蓮兩人,強硬闖進教室裏來,領頭者是幾個模樣瞧來有些怪異的青年,之所以說怪異,是因為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掛了些彩,要麼吊著手臂,要麼傷布包裹,神情相似,俱是一副陰沉的能擰下水來的苦大仇深模樣。

湯興平……瞧著其中一個直接用傷布將腦袋纏大一圈的的青年,葉席不由一怔,隨即與身旁秦瀚冰幾人對視了眼,心中都是一凜。

事發了?

教室就這麼大的地方,在葉席幾人瞧過去時,湯興平也發現了他們,鷹隼似的銳利目光頓時一霾,大步走來獰笑道:“呵呵,都在這裏,那就好辦了!”

走近,先是盯著楊澤看了幾眼,隨即又逐一從葉席幾人身上掠過,目光森森,似要將幾人認得更加清楚些,“我還真是小瞧你們了,膽子不小啊,都算計到我頭上來了!”

“你不是那天那個、那個叫湯什麼來著……”潘胖子反應最快,一臉無辜的皺了皺眉,裝傻充愣道,“算計?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有意思,還跟我在這裝糊塗。”湯興平氣極反笑,“那你們來回答我一個問題,,昨天你們在哪裏?”

潘胖子一愣。

“回答不上來?還是不敢回答?需要我來告訴你們嗎……幹!”湯興平驀地暴吼,面容猙獰,一字一頓道,“昨天你們請假了,整整一天!來,再編給我聽聽,昨天你們做什麼去了?”

潘胖子有些慌了,按道理來說他們請假的事情,班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因為秦瀚冰就是黃印班的助師,請假條只在他手裏。但這湯興平不知從何管道,只間隔了短短一天功夫,竟然就打聽到了。

“你管我們請假幹什麼去了……”

秦瀚冰擺手止住繼續強撐的潘胖子,看著湯興平面無表情道:“有什麼話直說,我們沒必要回答你的問題。”

“果然是你們!”湯興平聞言無疑確認了什麼,目光更厲。

事實也便就是如此,其實昨天這會湯興平還沒有懷疑有外人搗亂,他更懷疑是他雇傭來的那幫傭兵出了問題,但在好不容易逃過剩下那只青冠鐵翼雕追殺後,不甘心的他曾在昨天夜裏再度返回鷹斷崖,目的是想看有無機會得到那只死去鐵翼雕的妖丹,結果返回現場後,他沒找到鐵翼雕屍體,卻在一旁亂石堆中現了一具被抹喉的傭兵屍體,當即起了疑心,再等摸到鷹斷崖崖頂,又發現了另一具屍體,這才確認了當時有外人在場截胡,偷摸著取走了幼崽。

這等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套路,湯興平實在是太熟悉了,因為幾天前他自己就這麼幹過,由此他便順其自然的想起了幾天前曾找上門來的葉席幾人,再打聽到葉席他們這天剛好請假後,一條有動機、有時間的證據鏈無疑就出現了……

“還真是你們這幾個新生雜碎?!”

“同學院中人,你們竟也下得去手?”

“該死!你們還弘毅兄一條手臂來……”

確認了葉席幾人就是當日搗亂的罪魁禍,與湯興平一同過來的十餘人當即暴怒圍來,尤其是那些身上掛著彩的更是瞋目切齒,一副要將葉席幾人生吞活剝下去的可怖模樣。

既然事情已經暴露,那葉席幾人反倒是不懼了,反唇相譏道:“你們也知同學院中人?那問問這個姓湯的做了什麼好事,為了一株藥草,偷襲低屆新生的事情都做得出來。現在落得這下場,就叫做報應!”

“你給我閉嘴!”

“呵呵,敢做還不敢讓人說了?”

“我瞧你們這幾個新生雜碎是活膩歪了!”

“大話誰不會說,有本事你動手啊……”

……

一番唇槍舌戰、互放嘴炮後,雙方大眼瞪著小眼,俱是動了真火,但卻誰也沒有先行動手。

其中原因很簡單,學院內是嚴禁私鬥的,尤其是修印師學員,一旦發現就是開除。因此別看湯興平那群人來勢洶洶,似要將他們四人就地格殺泄憤一樣,但若真叫他們現在就動手,那還是不敢的,不然你以為潘胖子能叫罵的這麼歡?

應該也是發覺到了這問題,湯興平率先停止了謾罵威脅,轉而大有深意道:“膽子很大嘛,莫不是以為學院能護住你們一輩子?亦或者,你們永遠都不出校門?”

秦瀚冰聞言笑了:“聽你這話的意思,是要在學院外堵我們咯?”

眼下還有不少黃印班學員在的,湯興平當然不會傻到落人口實,只是陰聲道:“你可以出學院門試試看。”

“好啊。”秦瀚冰爽快應下,隨即掃了眼圍觀學員朗聲道,“勞煩諸位離開學院時,隨意在街上找個當差小吏,幫我向本城區城防所遞道口信,就說北城區秦府秦瀚冰想借一隊兵馬用用,至印術學院門口,謝謝。”

話落,瞥了眼有些愣神的湯興平,客氣擺手虛引,“請,我們去學院外談談。”

這就是拚爹了,瞧這湯興平的做派,似乎背後也是有些勢力的模樣,但可以肯定是大不過秦瀚冰那副城主老爹的,因為夜傾城城主不姓湯。

當然,空口無憑,一個胳膊掛彩的青年便不屑道:“裝模作樣!你說借兵馬就借兵馬,你以為你是誰?”

秦瀚冰也不怒,仍舊和和氣氣道:“別急,我們先離開學院再說,到時你就知道我是誰了。”話落對著那神色驚疑不定的湯興平再次攤手,似笑非笑道,“湯師兄,請吧。”

湯興平沒動,因為這時他忽然想起北城區確實有座秦府,那是秦副城主的府邸……隨即,一旁叫囂的幾名青年看著湯興平變幻莫測的神情,也意識到了什麼,叫囂聲逐漸微弱,最終歸於寂靜。

雙方再次陷入僵持,只是這時,前來興師問罪的湯興平等人的聲勢不禁弱了幾分。

葉席在一旁看著頗覺有趣,感慨果然拚爹什麼的,在哪個時空都有,效果也都是這般簡單、粗暴、有力!

片刻後,秦瀚冰再一次開口催促,湯興平深吸口氣,沉聲道:“你們以為我在學院內就奈何不得你們?”

潘胖子賤賤嘿笑道:“嘿嘿,剛不是說要在學院外堵我們嗎,這會怎麼變成學院內了?”

湯興平臉色一黑,很明顯能看到額頭青筋暴突幾下,隨即只當沒聽見,自顧自說道:“學院是有禁止私鬥的規矩,但你們知道學院內還有一處可以公開動手的擂臺嗎?那裏名為演練武技印術,點到為止,但實際上每年在那都會死上一些人,知道他們都是怎麼死的嗎……”

這就是在往回找場子了,不過說的也是事實,葉席他們畢竟是初來乍到,無論是對於學院的瞭解,還是在學院內的人脈關係等等都遠不如對方,若是這湯興平鐵了心的要找麻煩的話,那可以想像的到葉席他們往後在學院內的日子,一定不會好過到哪去。

“……更妙的是,學院自成一體,外面管不著,也就是說無論你在外面有多大勢力,只要進入學院,就得按照這裏的規矩來。”湯興平深深看了眼葉席幾人,又微微輕笑道,“慢慢來,不急的,作為高一屆的師兄,我會一一教你們這裏的規矩!”

規矩兩字特意加強語氣,其中意思不言而喻。就在這時,一道驚奇嗓音忽得從後方傳來,

“哦?學院有這麼多規矩我怎麼不知道?不如你先教教我啊。”

眾人下意識回,“勞駕,讓一讓。”

人群分開,一個身材高大,氣質英武的青年走進場中。

“你又是誰?”還是那個胳膊掛彩的青年,方才吃癟讓他蓄積了一肚子火氣,如今見到個出頭鳥冒出來,自然不會客氣,“沒你的事,滾回去!”

英武青年挑眉看去,似有些疑惑:“你在和我說話?”

掛彩青年還是個暴脾氣,當即踏前一步:“你特娘…娘…娘……”

話語一頓,卻是再也說不下去了,承載著暴怒神情的臉龐以肉眼可見的度漲成紫紅色,即像是負擔著千斤重壓,又像是與周遭空氣完全隔絕開來,腰背逐漸彎下,神情亦變得猙獰,圓瞪雙眸死死盯著身前那面色平靜的英武青年,目光中盡是恐怖。

短短幾息後,周遭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便聽砰的一聲,掛彩青年驀地雙眼一翻,垂直栽倒在地,一動不動,歪斜嘴角不斷淌下串串白沫口水,瞧來甚是惡心。

頓了頓,“你你你……你敢在學院動手!”指著英武青年,湯興平色厲內荏暴喝,然而這並不能掩飾他驚慌恐懼的事實。

剛才那幕別說是他,就連一旁葉席幾人也是瞧得目瞪口呆。英武青年並沒有動手,實際上他連手都沒有抬起,只是問了句‘你在和我說話’,隨即便靜靜看了對方幾息,然後那掛彩青年便暈死過去了……

當然,目瞪口呆是目瞪口呆,在場都是修印師,在稍稍回過神來後,便立刻明白了其中緣由。

這是氣勢的壓製!

注意,這裏的氣勢並不是指虛無氣場,而是絕對修為差距下的威壓。就像雄獅與兔子相對而立,哪怕獅子並未作勢,只是單純瞧上一瞧對方,兔子也會立刻兩股顫顫,趴伏在地,絲毫不敢作其他動作。

“他也配讓我動手?”英武青年看了眼湯興平,輕描淡寫道,“只是無故衝撞師兄的小小懲罰而已,對了,你剛才說學院內有諸多規矩,我是七屆天印班的秦帆,你來教教我,都有什麼規矩?”

七屆……天印班?

方才還義憤填膺的湯興平一行人,聞言當即傻眼,他們也不過只是第八屆的學員而已,還是與葉席他們一樣都出自有著廢材班之稱的黃印班,如此面對著比他們高一屆,還是出自天才林立的天印班的秦帆,自是毫無優勢可言,半響作聲不得。

湯興平現在真的快哭了,望向葉席等人的目光滿是委屈怨念,拚學院外的背景拚不過,拚學院內的人際關係又被完爆,你說你們有這麼大能耐為什麼不早說?這不是害人嘛!若是早說,休說那後來的鐵翼雕幼崽,就算是先前楊澤被搶的那個落魂草,他也肯定雙手奉上並且加倍賠償損失啊。

不過湯興平還真就冤枉葉席等人了,秦瀚冰的背景那是天生的,你來興師問罪卻沒提前打聽清楚,那怪不得別人吧?至於秦帆,只能說這是個意外,他是因為中午藏卷樓內答應的事情來找葉席的,恰巧撞上了而已……

見湯興平哭喪著臉不作答,秦帆也沒管他,轉過身來,笑著對葉席點頭道:“葉兄弟,之前答應的事情我回去給你問了,我那好友答應出手了,只是輔助材料他那也沒有,需要你自己湊齊。”

配製方子還有主藥、輔藥之分,那程式更為複雜的煉丹當然更是如此,只是一枚鐵翼雕妖丹可煉製不成那青髓丹,還需要些其他輔助材料才可以。

而想到輔助材料,葉席心中一動,望向那在原地神情掙紮、隱露退意的湯興平,笑眯眯開口道:“是不是很不甘心?很想報複回來?”

湯興平聞言先是一愣,隨即不由怒火中燒,他以為葉席這是在趁機羞辱他呢,報複?他當然想報複,但看著一旁站著的秦帆,只能強忍下怒意,僵硬拱手:“不敢、不敢。”

“這就是你不對了,我認識的你可不是這麼個虛偽的人。”葉席一本正經道,“這樣吧,給你個機會,就你說的那個學院擂臺,你我打過一場,任何人不得插手,無論結果勝敗,此事到此為止如何?”

“呃……當真?”

“當真!”

cchjames 發表於 2016-9-23 11:35
210章 擂臺比鬥


擂臺是東方的叫法,印術學院裏面稱之為較技場,一個意思。

學院明顯是很看重這個較技平臺的,這從專門為此劃出來一棟幾層高的建築就能看出來,樓上樓下都是擂臺,每個擂臺旁還有專人負責看顧,規格不一般。

不過想想也正常,畢竟學院裏聚集著諸多修印師,有所摩擦也是常事。既然禁止私鬥,那開闢出個地方來解決矛盾就顯得很有必要了。當然,除了這個作用外,這裏主要還是給學員們印證武學、印術用的,另外就是為一年一度的全院比試準備的。

放學後的較技場無疑是熱鬧的,就像那處任務平臺一樣,諸多學員相伴湧進,或是上臺切磋比鬥,或是在台下聚眾圍觀,這也是印術學院有別於東方門派的地方,後者除非與人動手,亦或者是幾個門派間商定比鬥,否則演練印術時是決計不會允許有外人在場旁觀的,此處則顯然不同,一切都是公開的。這兩種方式談不上誰比誰好,只是這裏的氣氛著實不錯,哪怕是不上去與人切磋,只在台下也能看到諸般印術手段,增廣見聞。

三樓,一處空閑平臺旁,此時正有兩夥人分站擂臺兩端,涇渭分明。

進門左手邊是葉席幾人,右手邊則是湯興平等人,中間地帶還有十餘人,那是從教室跟過來瞧熱鬧的黃印班學員。

“葉哥,我還是沒想明白。”潘胖子撓頭,“那姓湯的已經慫了,我們嘲諷幾句不就行了嗎,為什麼還要和他打上一場呢?”

秦瀚冰點頭讚成:“是啊,擂臺之上、印術無眼,若是那姓湯的耍陰招趁機報複怎麼辦?”

楊澤遲疑道:“有秦師兄在這,他應該不敢吧……”

“不敢歸不敢,關鍵是沒這個必要不是?”

說是沒必要,其實也就是對葉席沒信心,不過倒也不怪秦瀚冰幾人會有這樣的想法,那湯興平畢竟是上屆老生,實力修為肯定不弱,加之從學院學到的印術手段也定然比初來乍到的葉席要多,所以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葉席貌似都是輸多贏少的局面。

但葉席也有自己的想法,他又不傻,雖然無法確定那湯興平的具體修為境界,但只看對方之前求取妖丹的迫切態度,就知他肯定是沒有大印師修為的,因為青髓丹只對大印師境界以下才有效,也就是說,那湯興平撐死了也就是印師高階、或者巔峰階的修為,與葉席印師中階的修為差距不是很大,雙方是有一拚資本的。

況且,葉席清楚記得湯興平肩胛骨是有洞穿傷的,這等傷勢就算是修印師沒個把月調養功夫,也休想痊癒。

如此,葉席為什麼不拚一把?

稍稍安撫下秦瀚冰幾人,葉席拱手對一旁秦帆誠懇道:“秦兄,謝了!”

確實有必要致謝,無論是先前在教室中對方的及時出現解圍,還是他請那位煉丹好友出手,也包括眼下這說是過來瞧熱鬧,其實也就是給他壓陣的行為,都值當好好謝上一番。

秦帆不在意擺手,示意無妨,隨即也有些好奇道:“聽葉兄弟方才的言語,似有激將之意,一定要與對方上擂臺打過一場,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當然。”葉席輕笑著解釋道,“我聽說擂臺有賭鬥的說法,恩,我那枚妖丹就是從姓湯的手裏搶過來的。”

所謂賭鬥,也就是擂臺比鬥間雙方定下的彩頭。這個雖有些賭博性質,但學院不是教人風化的地方,只要彩頭不過分,不是要人手腳什麼的,且雙方都同意,那學院是不管的。

秦帆一怔,恍然明白了什麼,微微搖頭,別有深意笑道:“我現在有點同情那位了,葉兄弟好手段啊!”

“哈哈,見笑、見笑。”葉席擺手大笑,一臉靦腆笑意,人畜無害。

這時,一道身影從圍觀人群那猶豫走來,是夏蓮,看著葉席與秦瀚冰幾人,面露遲疑,隨即似是決定了什麼,屈身福了一福,低聲快道:“中午休息時候,我無意間在樓前花園裏見到羅大同與一人鬼祟見面,就是方才在教室裏面暈過去那人,你們小心點。”

羅大同,黃印班一員,潘胖子認識的,以前喚他羅哥,不過在開學禮那次雙方鬧崩了,便再無往來。

幾人聞言一愣,隨即潘胖子想起什麼,面色頓時陰沉下來:“幹!我說那姓湯的怎麼知道我們昨天請假了,敢情是班裏出了內鬼!”

秦瀚冰也記起什麼,臉色難看:“難怪下午放學他第一個就走了,現在想來,他這是去通風報信,喊人來堵我們了!”

葉席沒有參與聲討,而是看著低眉垂眼的夏蓮頷笑道,“謝謝你的告之,我們會小心的。”

這夏蓮似有些害羞,輕輕道了聲嗯,便轉身急步離開。

葉席見狀笑了笑,對著兀自忿忿不平的秦瀚冰幾人道:“好了,這事等明天見到那羅大同問清楚了再說,我先上擂臺。”

此時,擂臺另一端,湯興平等人仍在小聲議論著,不是議論待會的勝負,這在他們看來是毫無懸念的,唯一的問題是該下多重的手……

“怎麼辦,那個秦帆還在,看來是鐵了心的要插手進來。”

“插手又怎麼樣,與湯兄比鬥的又不是他。再者說了,擂臺比試,本就很可能發生意外,到時那秦帆還能不顧規矩衝上臺去不成?他衝的上去嗎?”

“你的意思是下重手?這個……不好吧,我們以後還要待在學院呢,得罪那秦帆,怕是不會好過啊。”

“那人自己找死,怪不得我們……”

一幫人七嘴八舌的出著主意,當事人湯興平卻沒說話,沉默著目光不住閃爍,似在算計著什麼,又似有些猶豫,一時掙扎不定。

“那人要上臺了,湯兄快拿個主意。”

抬頭,果然見到葉席正向擂臺負責人走去,神色平靜,好似沒將待會的擂臺比鬥放在心上,湯興平見狀眼中不由閃過一絲厲色,冷哼一聲,同樣大步走去。

沒錯,他已經定下主意了,秦帆的存在不能不顧忌,所以他並沒打算待會在臺上將葉席怎麼樣,至少不會下死手。但也就僅此而已,要知道傷害一個人的方法有很多種,除了肉體上的,還有精神層面上的,湯興平已經決定待會要好好羞辱葉席了……

眾目睽睽下,兩人同時來到擂臺負責人、一個中年男子身前,聽著後者講述著擂臺規矩,

“同院切磋,點到為止。”那中年負責人似也瞧出場間的火藥味,凝眉鄭重道,“我不管你們是因何走上擂臺,也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恩怨,但在擂臺之上,不允許出現致殘攻擊,更不允許置人於死地,違者重懲,聽懂了嗎?”

葉席與湯興平對視了眼,齊聲道:“聽懂了。”

“那好,在這裏簽上你們的名字。”那中年負責人從身後取出一頁紙張,一支毛筆。這紙張當然不是什麼生死契,但意義有些相似,其上所寫內容,大致就是本次擂臺比鬥雙方皆心甘情願,如若出現意外,學院概不負責之類的話。

葉席先行接過毛筆,不過並沒有立刻簽名,而是看著那湯興平笑了笑,道:“乾巴巴的比試沒什麼意思,不若我們添些彩頭如何?”

“彩頭?”湯興平聞言頓時警惕起來,隱約覺得自己好像入套了,不由慎重道,“什麼彩頭?”

葉席將他的警惕神情看在眼裏,並沒有在意,因為他提出來的彩頭對方是不可能拒絕的,忽然道:“聽說你要煉製青髓丹?”

湯興平一愣,隨即神色不由一變:“你到底想說什麼?”

“呵呵,不要緊張,我想說的很簡單。”葉席嘴角掛著笑意,如果這湯興平養過狐狸的話,就會知道這是什麼笑容,輕飄飄道,“我手裏恰好有枚鐵翼雕的妖丹,我決定將它當做彩頭,你接不接?”

“鐵翼雕……妖丹?!”聽著這夢寐以求的物事名稱,湯興平瞬間反應過來,不由咬牙切齒盯向葉席,低吼咆哮,“當時你在場?你特娘搶我妖丹!”

葉席笑著聳肩:“雖然我很想說你有證據嗎……不過,這不重要不是嗎?”

確實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妖丹在葉席手裏。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的湯興平,吐了口濁氣,悶聲道:“你想要什麼?”

“你手裏的青髓丹輔助材料。”

“這不可能!”湯興平想也沒想就直接搖頭拒絕,鐵翼雕妖丹難得,但那些輔助材料同樣不好湊齊,他也是花了半年功夫才僥倖收集到的。

葉席也不急:“你再好好想想,機會只有一次,那青冠鐵翼雕的威力你也是見過的,你覺得你還有多大把握,或者說還需多長時間才能找到下一枚妖丹呢?”

湯興平沉默了,他這時已經確定葉席找他比鬥就是在下套,但這個套上的誘餌對他來說,實在太具誘惑力了,就像葉席說的那樣,錯過這次機會,他還有下次嗎?

“慢慢考慮,不急的,反正我的實力也不會忽然暴漲不是嗎?要不我們下次再約……”

“就現在!賭了!”宛若一錘定音,葉席的話提醒到湯興平了,是了,對方不就是個低屆新生嘛,還是出自黃印班的新生,那他還需要怕什麼呢?這妖丹不是白送的嗎?

“爽快!”葉席比了個大拇指,隨即筆走龍蛇,迅在那頁紙張上加上他們之間約好的賭注,並簽好姓名,最後將毛筆遞了過去。

“葉席……哼!”湯興平到這時才知道葉席的姓名,心裏還吐槽了句,擂臺之上光明正大比鬥,我看你怎麼夜襲!

動了動右手,又忽得皺眉頓住,這是牽扯到肩頭傷勢了。不過沒關係,湯興平隨即又伸出左手接過筆來,順利簽上自己姓名。因為常年掐印的緣故,修印師左右手並沒有多大區別,同樣靈活。契約達成。

中年負責人收好紙張,還饒有興致的瞧了眼葉席,微微搖頭。

所謂旁觀者清,葉席剛才說出的幾句話語,看似都站在對方的角度上,為對方考慮,但站在局外的中年負責人卻能聽出來葉席這是在下套,循循善誘的將那湯興平給完全帶入套中。

當然,這與他沒什麼關係,所以即便看出來,他也一句話沒說。

抬起雙手,於虛空中熟練劃出幾個玄奧手勢,就見不遠處擂臺周遭,驀地憑空出現陣陣好似水紋般的漣漪,徐徐蕩開:“好了,你們可以上去了。”

待葉席兩人走上擂臺後,水紋又再次複合,遁入虛空不見,那是防禦陣法,也是印術的一種運用,防的當然是臺上的攻擊無意間傷到台下觀眾。

隔著幾丈距離,葉席與湯興平相對施了一禮,這是擂臺規矩,生死大仇也得如此。隨即自然就是正式比鬥了,兩人都不是什麼高手,形成不了戰前對持。

葉席率先掐印笑道:“還請湯師兄指教。”

“好說。”既然已經打定羞辱主意,那湯興平當然不可能一上來就出大招戰決,瞥眼瞧著葉席一板一眼所掐印訣,最後形成個所有學院修印師都極為眼熟的雙手合十,小指無名指蜷縮、中指突出、食指搭攏的手勢,不屑輕哼。

——元陽矢!

如果說方才湯興平還有點警惕的話,那現在就是完全放下心來了。因為這印術他再熟悉不過,玩不出什麼花樣來,就算是有傷在身,閉著眼睛單手他也能做到瞬發……到底是新生菜鳥,竟然直接出攻擊印術。難道不知道比鬥前先加持防禦類印術,這才是正統修印師的戰鬥路數嗎?

好笑搖頭,既然已經確定葉席所施印術並無威脅,湯興平索性也未給自己加持防禦印術,而是同樣掐起元陽矢,你不是要指教嗎,那好,我就先教教你為什麼同樣一個印術,在不同人手裏使出來,效果卻截然不同!

如此想著,後發先至瞬間掐好元陽矢印訣的湯興平,故意頓了頓,戲謔等著葉席那邊略顯笨拙的掐好手印,橫推過來,嗤——

“湯師兄小心了!”

呵呵,還小心……湯興平差點沒樂出聲來,掃了眼襲來元陽矢,恩,準頭還算可以,沒放歪。話說我這記元陽矢該射向哪呢,心臟要害肯定不行,弄死他不好向秦帆交待,胳膊、大腿?還是擦著身體故意射偏,先嚇他一嚇……等等,這元陽矢怎麼是紅色的?!

擂臺之上,砰的一聲,湯興平離地而起,旋轉飛越幾丈距離,直至撞上虛空防禦陣,轟的巨響,蕩起陣陣漣漪,數息後,方才無力滑落,軟做一攤爛泥倒在擂臺邊緣,寂然不動。

一招,秒殺!

全場死靜——

cchjames 發表於 2016-9-24 09:27
211章 都是算計


時間回到幾分鐘前,葉席兩人剛登臺時。

臺下,潘胖子頗為緊張的叉著雙手,口中不住碎碎念:“他們剛才在說些什麼,葉哥與那姓湯的有什麼好聊的?秦老大,葉哥是有機會贏的吧?瞧那姓湯的模樣,似是受傷了,實力肯定要打幾分折扣的吧?對了秦老大,你看得出來那姓湯的修為嗎……”

“你給我閉嘴!”秦瀚冰額頭浮現幾縷黑線,終於再受不了催問,沒好氣道,“你問我有什麼用,我又看不出來。”

頓了頓,望向一旁秦帆,“你若真想知道,不如去問問秦師兄。”

感受到兩人瞧來目光,秦帆笑著回道:“只以境界修為來論的話,葉兄弟應是要低上一些。不過實際動手時修為高低,並不能代表最終比鬥的勝負。”

“完了完了,那姓湯的修為竟然比葉哥還要高……”

秦帆的話語重點明顯在後一句,不過秦瀚冰幾人是關心則亂,只聽了前半句,頓時愈加緊張。

而相比於他們這邊,擂臺另一端的氣氛就要輕鬆許多了,沒什麼話語,也沒必要去說些什麼,上屆黃印班十餘人,均是不約而同的掛上一幅看好戲的表情,好整以暇的盯著擂臺之上,暗自猜測著待會湯興平會用何種方式去羞辱對方。

正是因為抱著這樣的想法,當湯興平在擂臺上飛身出去時,這些人的第一反應不是震驚,而是好笑中帶著點錯愕,輕輕搖頭,只是一道元陽矢而已,湯兄的動靜也未免整的太大了,放水放的實在太明顯啊……

倒是有個身上掛彩的,也就是參與昨天盜取鐵翼雕幼崽任務的青年修印師,看著那從湯興平左肩頭瞬間穿透而出的紅色光束,愣了愣,若有所思道:“這一幕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半響,中年負責人率先回過神來,這是因為臺上的葉席已經納悶瞧他好一會了,擂臺禁制不解開,葉席出不來……中年負責人走到擂臺邊緣,看了看趴伏不動的湯興平,輕咳兩聲,大聲宣佈:“勝負已分,比鬥結束!”

話落便揮手解開擂臺禁制。

這就……結束了?

無論是秦瀚冰幾人,還是上屆黃印班那群人,亦或是場下圍觀的一眾學員,聞言不禁都是愣在當場。

只是彼此試探性質的對放一記元陽矢而已,怎麼就結束了呢?

唯有秦帆,想及方才那抹顏色鮮紅的元陽矢,不由深深看了眼臺上葉席,目光中盡是疑惑。

元陽矢是學院修印師必修印術,秦帆自然也是修煉過的,但他發不出紅色的,因為他的修煉心法偏向月陰屬性,與元陽矢的印訣背道而馳。但發不出不代表不瞭解,至少秦帆知道葉席只是新生,剛入院沒幾天,怕是就連這印術也是初學沒多久,但後者現在卻能順利發出紅色元陽矢……如此駭人天賦,學院怎麼會將他分配到黃印班去呢?

再將視線轉向倒在擂臺邊緣的湯興平,秦帆嘴角微撇,輕輕道了聲:“蠢貨。”

紅色元陽矢的威力是不俗,但畢竟只是基礎性質的印術而已,實際強不到哪去的。如果這湯興平率先施放的是防禦印術的話,那怎麼也不可能被一招秒殺。會出現眼下這結果,只能說是他大意了……

秦帆分析的不錯,湯興平確實是大意了,但秦帆看到的也只是表面現象而已,葉席這一招秒殺看似偶然,實際則是必然。

其實在湯興平答應這擂臺比鬥後,他就落入葉席的算計當中,甚至他腦中想的羞辱念頭,葉席也能大致猜到。所以上臺後,葉席先行掐印,好似不熟練般的一板一眼手勢,為的就是有意讓湯興平看出他所施印術是沒什麼威脅的元陽矢,湯興平果然中計,輕視之餘,放棄了原先施展防禦印術的想法,改為元陽矢意圖教葉席做人……

一個有心,一個無意。

結果也就可想而知,正如那中年負責人宣佈勝負已分,但卻沒具體說哪方勝、哪方負一樣,因為顯而易見,葉席站著,湯興平躺著。

當然,並不是誰都能接受這結果的,與湯興平一道過來的十餘人就接受不了,反應過來後瞬間嘩然圍住中年負責人,質問道:“比鬥才剛開始,怎麼就結束了,這不公平!”

“不公平?”中年負責人不悅皺眉,一指擂臺邊緣無人問津的湯興平,“那位是你們好友吧,我若是你們,有這功夫過來質疑,不若先抬他下去早些治療。對了,不要忘了留幾個人清理擂臺血跡。”

說完便甩手離開,上屆黃印班十餘人這時才察覺到情況有些不妙,貌似湯興平已經躺那許久了……

“湯兄?你怎麼了湯兄?”

“該死!昏過去了,這怎麼可能!”

“別廢話了,沒看淌這麼多血嗎,過來搭把手……”

另一邊,葉席剛走下擂臺,就被趕來的秦瀚冰幾人圍住,除了秦帆笑著拱手道賀外,其餘幾人大多都是一副懵逼模樣,潘胖子還下意識確認道:“我們贏了?”

葉席無語攤手:“我站著,他躺了,這結果還不夠明顯嗎?”

“明顯、明顯!哈哈,我們贏了!”潘胖子狂喜歡呼。

秦瀚冰在一旁故意潑著冷水:“是葉兄弟贏了,和你潘二有什麼關系。你若上臺,現在躺在那的還指不定是誰呢。”

“哈哈,都一樣、都一樣。”潘胖子厚著臉皮與有榮焉道,“葉哥是我兄長,他贏不就是我贏嘛。”

“別,你這弟弟我不敢認!”

“哈哈……”

正自歡笑慶祝間,一道憤怒斥罵聲忽得從旁傳來,“無恥之徒!”是那幾個掛彩的青年修印師,大步走來,眼眸噴火的瞪著葉席,“昨天鷹斷崖偷襲湯兄的就是你吧,簡直卑鄙!”

同樣的紅色光束,挑的還是湯興平另一邊沒受傷的肩頭,這些人就算是再傻,也不會錯認為那是什麼妖獸神通。

“罵的好!”葉席欣然頷首,隨即拉出楊澤,“幾天前,就是你們口中那位湯兄,暗中用一記元陽矢偷襲了他,差點置他於死地。我現在連本帶利還回去,你們有何意見?”

“就是,輸不起別登臺啊。”潘胖子不屑道,“你們說上次是葉哥偷襲,那這次呢,擂臺之上,光明正大,還有什麼好說的?”

幾名掛彩青年聞言頓時憋悶不已,他們當然還有話要說,比如你葉席既然能發出紅色元陽矢,那還裝什麼蒜,直接擺明車馬分出高下不行,非要玩手陰的……但是話說回來,擂臺比鬥,別人本來就沒有提醒你的義務,說一千道一萬都是湯興平大意輕視了,這才遭到眼下這暈死之禍,怪不得旁人。

無奈,幾名青年摞下狠話:“別囂張,我記住你們了,山水有相逢,你們以後最好別犯到我們手裡!”

話音方落,一旁秦帆輕飄飄丟來一句:“你們這是在威脅我兄弟嗎?”

這下幾名青年徹底說不出話來了,盛怒之中,他們忘了即使是在學院中,葉席幾人也是有人罩著的,他們根本惹不起。

正待灰溜溜走人,葉席又開口喚住:“回去那姓湯的若是醒了,提醒他別忘了與我的賭約,白紙黑字,他若不遵守,我可是會替他在學院內揚名的。”

秦帆笑瞇瞇接道:“到時我也會找上門與他好好聊聊的。”

葉席的話他們可以不聽,但出自秦帆的口,意義就不一樣了。幾名青年屈辱點頭,示意知道了,隨即走的更急,架起那暈死過去的湯興平很快便消失不見。

看著那些人消失的方向,葉席收回視線,對著秦帆頷首道:“謝了,秦兄。”

“順口一提的事。放心,學院很注重契約精神的,寫在比鬥條款上的賭約,他不敢玩賴,除非他以後不想在學院待了。”

葉席與秦帆的對話,秦瀚冰幾人沒聽懂,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們此刻的心情,潘胖子率先抬手提議道:“還等什麼?喝酒喝酒,今天我請客,這等好事必須得浮一大白!”

葉席無力吐槽:“又是喝酒,你能換個花樣嗎?”開學到現在沒多久,但他們卻早已將前門附近的酒館飯館逛了個遍,幾人初次結識喝酒、慶祝開學禮奪冠喝酒、得到那姓閻的送來的幾枚印幣又喝酒……林林種種,總之無論有什麼值得慶賀的好事,都是喝酒,葉席是真的喝膩歪了。

潘胖子想了想:“要不逛青樓?鳳儀樓?讓小嫂子給我們表演遍水調歌頭?”

葉席聞言下意識就要拒絕,倒不是不想見蘇念念,而是那胡媽鴇母像是嘗到了如今蘇念念等人火起來的甜頭,這些天一直在通過各種管道,主要是讓秦瀚冰傳話,想請他再寫幾首詩詞出來……但葉席最近正琢磨著五元唯心訣,哪有空去寫什麼詩詞啊,便一直以沒靈感為由推辭。

但現在不一樣了,看著一旁聽到水調歌頭幾字後明顯亮起眼眸的秦帆,葉席就知道這趟青樓之行是推辭不過去了,好歹人家今天幫了不少忙,待湯興平那邊將輔助材料送來,他還要麻煩人家好友出手煉丹,這情分不能不謝。

定下主意後,幾人出了較技場,倒是沒有急著離開學院去鳳儀樓,而是陪著楊澤先去了趟學院任務平臺,將那鐵翼雕幼崽的任務給領了下來。

之前是顧忌著湯興平的報復,他們沒敢去,但現在事情已經暴露,外加那尚自昏迷的湯興平現在估計也不敢招惹他們,未免夜長夢多,還是將這任務先領到手再說。

雖然因為幼崽不在手邊,暫時還領不到榮譽點,但楊澤的情緒無疑是相當高昂的,可以說這次事件除了葉席外,他是收獲最大的那個,落魂草任務讓他損失了一個榮譽點,但幼崽任務卻讓他重新得了五個榮譽點,裡外裡翻了兩倍還多,自是興奮異常,在趕往鳳儀樓的路上,也是不住向葉席幾人道謝。

而說起鐵翼雕幼崽,心情同樣不錯的秦帆在得知他們手頭養有一隻後,還談起了一種在印界較為特殊的修印師,或者說是用禦獸師來形容更為恰當。顧名思義,這類修印師不修術法,也不修兵器,主要靠禦使妖獸來進行戰鬥,所能掌控的妖獸越強大,他們的戰力也就越高。若能得到隻處於食物鏈頂端的極品妖獸,那橫行宇內不在話下。

當然,那是純粹的禦獸師,一般修印師雖然也有養妖獸的,但大多是當做坐騎代步用的,這類型裡面,如鐵翼雕這種能載人飛行的妖獸是最受歡迎的,估計下達此任務的人,便是抱著這想法的。

禦空飛行,始終是人類的最終幻想。葉席幾人也不例外,聽了是大為羨慕,但在討論一番後,楊澤還是明智放棄了這種想法,倒不是捨不得任務榮譽點,而是他不會調教妖獸的法門,若是就這麼將那只鐵翼雕幼崽養大,別說載他飛行,估計當口糧吃了他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言歸正傳,在一行幾人興致頗高的抵達鳳儀樓後,卻當頭挨澆了盆冷水。原來蘇念念等人並不在樓內,甚至不在城內,而是出城給一個什麼地方的文會表演去了。好吧,後者現在是真的火,夜傾城都無法容納她們暴漲的名氣影響力了……

兜兜轉轉到最後,葉席幾人的慶祝方式竟然又變回了喝酒,只是地點從酒館變為青樓而已,沒什麼差別。

乘興而來,敗興而歸。更令葉席哭笑不得的是,結賬時,那胡媽鴇母說什麼都不要錢,直言是為表達感謝之情特意請的,被逼得急了,也至多是看著葉席微笑不語。

倒也不是算計要挾,事實上人家很客氣,菜是好菜,酒也是樓內最好的酒,只是不要錢而已。

無奈,不想留下霸王嫖名聲的葉席唯有再次充當一回文豪,提筆留下一首詞作,李清照的,質量毋庸置疑,那胡媽只略略掃了眼便當寶貝一樣收起來,臉上笑容愈加燦爛了。

再等散場後,坐上鳳儀樓提供的馬車,葉席在車廂內又見了一小箱金子,凈重一百,合紋銀一千兩,哪怕是方才心裡有些不舒服,也徹底消散了。

逛青樓吃吃喝喝不要錢,最後人家還倒貼錢,還能說什麼呢?

這便是場面人的手段。

不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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