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錦衣春秋 作者:沙漠 (連載中)

 
V123210 2016-8-6 10:51:5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63 1566270
V123210 發表於 2016-9-11 20:33
第一六一章 紹宗

    江隨雲見竇連忠十分被動,冷笑一聲,淡淡道:“巧舌如簧,你是在包庇他們?”

    “住口!”楊寧立刻看向江隨雲,冷笑道:“倒是你,江隨雲,你膽大包天,見到我竟敢不跪,你要造反嗎?”

    “我......!”江隨雲一臉詫異,“我為何要跪你?”

    段滄海一直不動聲色,此時終於上前兩步,淡淡道:“你一介布衣,見到錦衣侯爺,安敢不跪?”

    江隨雲一怔,旭日鏢局總鏢頭丁易圖一直沒有過來,只是坐在桌邊端杯飲酒,聽到段滄海之言,手上微微一抖,扭頭看過來,一雙眼睛變得異常犀利。

    朱雨辰等人捲入爭鬥,知道竇連忠身份過後,一個個失魂落魄,楊寧上前斥責竇連忠,幾人更是心驚肉跳,暗想這人也實在是太過膽大包天。

    此時忽聽段滄海說到“錦衣侯爺”四字,幾人不由都是將目光移向楊寧,俱都顯出驚駭之色。

    錦衣侯的名聲,天下皆知,兩代錦衣侯都是大楚國的軍中棟樑,亦都是精忠報國的一代名將,幾人又怎能想到,這個看外形倒也不如何顯眼的年輕人,竟然是錦衣侯。

    江隨雲嘴脣動了動,段滄海已經厲聲喝道:“你要造反嗎?”

    江隨雲的家族雖然富甲天下,可畢竟只是一介布衣,被段滄海一聲喝,他微皺一下眉頭,卻並沒有跪下,只是淡淡道:“在下雖然是布衣,不過已經被舉賢德,所以暫時也還用不著向侯爺下跪。”

    楊寧一愣,不明白舉賢德是什麼意思,這時候也不好多問,看向竇連忠,道:“竇公子,你是不是也被舉賢德了?”

    竇連忠心叫不妙。

    他在外人眼中,是戶部尚書之子,威風八面,走在人前,沒有幾人敢對他失禮,可是真要論起來,他也僅僅只是戶部尚書之子,一無官身,二沒有被舉賢德,不久之前,楊寧只是錦衣世子,那倒也罷了,可今日的楊寧,已經貴為錦衣侯,兩人的身份已然是完全不同。

    楊寧此時明顯是要他下跪行禮,按照大楚的禮制,竇連忠卻是不可拒絕。

    可是眾目睽睽之下,要讓自己對楊寧下跪,竇連忠又如何能夠甘心。

    便在此時,卻聽一個爽朗的笑聲響起,一個溫和聲音道:“齊寧,都是自己人,玩笑開開就好,都不要傷了和氣。”

    眾人循聲看去,只見一人正揹負雙手緩步走過來,正是先前站在船舷邊那孩童。

    楊寧聽到此人的聲音,便知道自己大錯特錯。

    剛才從背後看到此人的背影,也就十二三歲孩童般高矮,這時候聽到他聲音雖然清朗,但絕非十多歲的孩童。

    此人個頭不高,卻又不像侏儒般矮小,走路的時候,自有一股儒雅之氣。

    聽到那人聲音,竇連忠似乎鬆了口氣,轉過身拱手道:“世子!”

    那人卻已經走到桌邊,坐在桌上的丁易圖也起身來,顯得十分恭敬,卻見那人已經跳上椅子,竟是蹲在椅子上,向這邊招招手,笑道:“齊寧,你過來坐一坐。”加了一句,“你可能還不認識我,我叫蕭紹宗!”

    卻只見到段滄海和袁榮幾乎是在同時拱手道:“見過世子殿下!”段滄海扭頭向楊寧道:“侯爺,這是淮南王世子!”

    這一次倒是讓楊寧大出意外。

    他在大光明寺的時候,倒是從真壁口中略微聽說了一些關於淮南王世子的事情,按照真壁所言,淮南王世子為人倒也和藹,不過在他身上卻有一樁怪事,說是被陰鬼附身,時常發作,瘋瘋癲癲,一旦發作起來,六親不認。

    只是此刻的淮南王世子,看上卻確實斯文儒雅。

    楊寧猶豫了一下,終是緩步走過去,拱手道:“見過世子!”

    雖說他是錦衣侯,爵位比之蕭紹宗要高,但蕭紹宗是真正的皇親國戚,身上流淌著皇族的血液,這樣的血脈,就不是以爵位來論了。

    蕭紹宗蹲在椅子上的姿勢很古怪,擡手道:“坐下說話!”

    楊寧想了一下,還是在蕭紹宗對面坐下。

    朱雨辰等人這時候才為緩過神來,心下卻也都是驚詫不已,他們沒有想到錦衣侯一直跟在自己身邊,更沒有想到淮南王世子竟然會在這條船上。

    “我身體不好。”蕭紹宗伸手從桌上抓了一把花生,邊剝花生邊道:“父王很少讓我出門,我也不喜歡出門,所以經常悶在王府裡,很少出門。”扭頭看了竇連忠一眼,笑道:“連忠是好意,讓我今天出來散散心,恰好隨雲也從東海過來,我幼年的時候跟隨父王去過東海,那時候就認識隨雲,這次隨雲過來,也算是故人相逢了。”

    楊寧只是笑了笑,他忽然發現,蕭紹宗說話的時候,速度不快不慢,節奏掌握得很好,而且語氣溫和,讓人聽起來十分的舒服,而且他說話的時候,臉上帶著淡淡微笑,那種淺笑總會讓人有一種如沐春風之感。

    “爭風吃醋,那也是秦淮河上常有的事情。”蕭紹宗微笑道:“連忠他們將朱雨辰等人找過來,其實就是因為爭風吃醋,人都有個傲氣,總是擔心別人踩著自己出風頭,這些事情,我也沒有興趣去多管。”

    楊寧含笑道:“世子說的是。爭風吃醋,無傷大雅,只是如果借勢壓人,那就未免太過分。秦淮河上,花後之選,本就是各憑財力,如果像這樣帶人威脅報復,秦淮花後之選也就沒有必要舉辦,誰的人多,誰的身份高,就讓誰做主就好。”

    “哈哈哈......!”蕭紹宗一陣爽朗笑,道:“錦衣侯齊家的人,就是剛正直率,這是你們齊家的家風。”扭頭看向竇連忠,道:“連忠,你可聽到了?”

    竇連忠對蕭紹宗十分敬畏,拱手道:“連忠聽見!”

    “錦衣侯說的沒錯,什麼事情都有規矩,今天不比武不論文,比的就是誰捨得掏銀子。”蕭紹宗含笑道:“此事到此為止,不要因為今天的事情,鬧的大家心裡都不舒暢。”擡手道:“給朱雨辰他們上酒!”

    很快,便有侍女上前,給了朱雨辰等人每人一杯酒,包括袁榮和段滄海,也都得了一杯酒。

    蕭紹宗自己則是拿起酒壺,令人拿了新的酒杯,為楊寧面前的酒杯斟上酒,給自己也斟上,這才擡手舉杯,向朱雨辰等人道:“到秦淮河上,本就是為了找尋快樂,連忠做得不對,雖然不是我指使,但畢竟我在這邊也沒有阻止,就當是我的錯,來,滿飲此杯,之前的不快一筆勾銷。”

    朱雨辰等人可不是傻子,蕭紹宗主動敬酒,這是做夢也夢不到的事情,可見蕭紹宗的氣度確實不小,可是幾人也清楚,蕭紹宗這定然是看在楊寧的面子上,否則堂堂淮南王世子,又怎可能向幾名富賈子弟敬酒?

    幾人心中既是欽佩蕭紹宗的氣度,卻也感激楊寧的維護,紛紛舉杯,一飲而盡。

    楊寧建蕭紹宗一飲而盡,當下也將杯中酒飲了下去。

    竇連忠看上去頗有些不甘,但蕭紹宗都這般說,他卻不敢多說什麼。

    楊寧放下酒杯,轉視邊上的丁易圖,只見到丁易圖揹負雙手站在一旁,一雙眼睛正盯在自己身上,當下微微一笑,問道:“丁總鏢頭在看什麼?”

    “我在看侯爺的長相。”丁易圖微微一笑。

    “哦?”楊寧笑道:“我的長相如何了?”

    丁易圖笑道:“其實也沒什麼,侯爺有所不知,丁某當年曾在大將軍的麾下當過兵,效命朝廷,征戰沙場,對大將軍一直心存感激,大將軍雖然過世,但他的音容笑貌,丁某一直銘記於心。”

    “你是想從我身上找到家父的影子?”

    丁易圖嘆道:“侯爺,我不敢直說。”

    “哦?”楊寧淡然一笑,“還有你丁總鏢頭不敢說的話?”

    丁易圖道:“侯爺說笑了,丁某隻是一個跑鏢的,一分跑腿,九分小心,不敢說的話多的去了。”

    蕭紹宗笑道:“丁易圖,你也別賣關子了,有什麼話只管說,就算說錯了話,錦衣侯難道還會和你一般計較?”

    丁易圖終於道:“侯爺,恕我直言,其實丁某在侯爺身上,看不到一丁點兒大將軍的影子。”

    楊寧心下一動,但神情淡定,笑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丁易圖道:“侯爺的長相,應該與大將軍夫人更像一些。”

    “丁總鏢頭說這些,是否想說你對我們錦衣侯府很瞭解?”楊寧淡淡道:“丁總鏢頭,其實有一件事情,我還真想向你請教。”

    “請教不敢當!”丁易圖道:“侯爺有什麼吩咐,儘管示下。”

    楊寧盯住丁易圖眼睛,問道:“會澤縣有個叫做蕭易水的捕頭,說是與丁總鏢頭關係很好,不知是真是假?”

    他問話之時,眼也不眨,見到丁易圖眼眸之中劃過一絲驚異之色,那眼神一閃而過,瞬間消失,但終究沒有瞞過楊寧的眼睛。

    楊寧這時候已經斷定,會澤縣城的人口販賣,旭日鏢局正是元凶之一。
V123210 發表於 2016-9-11 20:36
第一六二章 欠債還錢

    丁易圖沒有說話,倒是竇連忠已經走過來,淡淡道:“丁總鏢頭行鏢天下,靠的就是人脈關係,結識的人不計其數。不過依我看,認識丁總鏢頭的人不少,可是丁總鏢頭卻未必記得所有人。”

    楊寧也不爭辯,只是含笑道:“竇公子,聽說這秦淮河上,有不少畫舫就是你竇公子所有,不知是真是假?”

    “那又如何?”竇連忠反問道。

    楊寧笑道:“也沒有如何。”扭頭向袁榮問道:“袁榮,珍珠姑娘那艘畫舫,是否也是竇公子所有?”

    袁榮還沒有回答,竇連忠已經道:“不錯,那艘畫舫就是我的,當年百寶樓姓薛的經營不善,欠下我一大筆銀子,那小子妄想一死就能逃避債務,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珍珠既然是他的侍妾,當然也可以抵債。”

    “原來珍珠是被你當做抵債。”楊寧道:“如此說來,珍珠如今的賣身契在你手中?”

    竇連忠似乎有意要刺激楊寧和袁榮,笑道:“不錯,賣身契就在我手中。按照我大楚律,珍珠是我所有,就像牛馬一般,剛才她不聽話,回頭我自然要好好調教一番。”瞥了袁榮一眼,眸中不無得色,道:“袁公子,聽說你當年和姓薛的關係不錯,據說你還答應過要照顧珍珠,怎麼樣,想不想為珍珠贖身?”

    袁榮白皙的臉上微有些發紅,沉聲道:“竇公子,凡事不要做得太過。”

    “哈哈哈,袁榮,你出身書香門第,憐香惜玉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竇連忠得意道:“可是我只擔心,你要為一個婊子贖身,你們府裡可能拿得出那麼多銀子?就算真的拿出銀子來,為她贖了身,難道一個一點朱脣萬人嘗的婊子還能進你們的家門?我只擔心袁老尚書到時候會打斷你的腿。”

    袁榮怒道:“你.....!”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朱雨辰見狀,猶豫了一下,終是小心翼翼問道:“竇公子,不知......不知為珍珠姑娘贖身,要多少銀子?”

    今日楊寧為他們解圍,朱雨辰心下感激,見楊寧和袁榮似乎有為珍珠贖身的意思,便想投桃報李,表示一番。

    他心裡自然也清楚,秦淮河上花後之選雖然都是丟出重金,可是真要說起來,為秦淮河上的姑娘贖身,其實花不了多少銀子,就算是正當紅的姑娘,以朱家的財力,也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如今秦淮河上最值錢的姑娘,也就是舫王上的秦淮八豔,珍珠不在這八人之中,再昂貴也不會要多少銀子。

    “怎麼,財大氣粗的朱公子想要為珍珠贖身?”竇連忠哈哈笑道:“本公子也是個講道理的人,只要真的能夠將贖身的銀子拿出來,本公子也不會在意一個婊子的去留。不過珍珠是作為抵債之用,你要為她贖身,便要將敗百寶樓當年欠我的債務全都還清。”擡起手,用大拇指颳了刮下巴,“朱家布莊的產業全都抵押過來,大概足夠了。”

    朱雨辰立時微微變色,心知竇連忠這是獅子大開口,心中知道要為珍珠贖身幾無可能。

    蕭紹宗也不說話,只是剝花生,他似乎很喜歡吃花生,更喜歡享受剝花生的過程。

    楊寧冷眼旁觀,淡淡一笑,向蕭紹宗道:“世子殿下,本來今天不打算扯舊賬,不過既然竇公子先說起舊賬,我也只能在這裡算一算了。”

    蕭紹宗氣定神閒,微笑道:“錦衣侯要和誰算賬?”

    楊寧衝著竇連忠招招手,道:“你過來。”

    他這個動作十分的不客氣,竇連忠十分惱怒,道:“你讓我過去就過去?”

    “我要和你算賬,當然要你過來。”楊寧從身上取出一件東西,笑呵呵道:“我這個人最怕缺銀子用,所以將這壓箱底的寶貝時刻隨身攜帶。”輕輕一抖,卻是一張紙,蕭紹宗略帶狐疑看著那張紙,竇連忠瞧了一眼,已經變色。

    “世子殿下,這是京都府尹莫大人堂審過後,竇公子簽字畫押的欠據。”楊寧微笑道:“竇公子剛才也說過了,欠債還錢,現在剛好可以算一算。”

    竇連忠忍不住道:“齊寧,那是你使詐,我.......!”

    “我什麼?”楊寧臉色一沉,“你不想認賬?”冷笑道:“世子殿下在這裡,京都府代表的是帝國的王法,你不認賬,那就是無視我大楚的王法,連我大楚的王法都不認,世子殿下,不知道這算不算造反?”

    蕭紹宗笑道:“無論是誰,都要遵守王法!”

    “世子殿下說得好。”楊寧哈哈一笑,“竇公子砸毀了我們錦衣侯府的傳家之寶,本來礙於竇尚書的面子,我不好登門要賬,心想竇家也是有名有姓的大戶,絕不至於欠賬不還,像市井潑皮那樣耍賴,可是我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見竇公子主動償還債務,今日世子殿下剛好在這裡,我看這筆賬咱們就在這裡了了。”

    竇連忠慍怒道:“什麼傳家之寶,不過是你設下的圈套,一尊劣質琉璃馬被你說成傳家之寶......!”

    楊寧冷笑道:“竇公子,這麼說,你還在耍賴?你要真是這樣,我只能上告到聖上那裡,從京都府調出審訊的卷宗,瞧瞧堂上是怎麼審的,你看如何?”

    竇連忠臉色微變。

    其實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當日的審案卷宗被公之於世,當日在堂上,竇連忠口不擇言,幾次說了大逆不道之言,雖然只是情急所言,可是那些話,說小可小,說大卻也大,真要糾纏起來,竇家絕對討不了什麼好。

    楊寧自然知道竇連忠心思,呵呵一笑,道:“竇公子,怎麼樣,要不要算一算?”

    江隨雲見竇連忠表情不自然,在旁笑道:“侯爺,一尊極品琉璃馬,最多也不過幾百兩銀子,這樣,竇公子這筆債務,我來償還,不知道一千兩銀子是否可以?”

    楊寧皺眉道:“江大公子,我知道你們江家富可敵國,可是你代替竇公子償還債務,又是什麼意思?你是商人,竇公子雖然沒有什麼官身,但終究是戶部尚書的公子,一個商人替戶部尚書的兒子償還債務,這個......!”

    江隨雲頓時變色。

    蕭紹宗笑道:“錦衣侯,隨雲和連忠相識多年,一直以兄弟相稱,無關身份,而且隨雲素來急公好義,可能是擔心連忠,一時說錯了話。”轉視竇連忠,道:“連忠,這是你和侯爺的債,你們自己商量著辦,別人都不要插手。”

    楊寧笑道:“還是世子殿下英明。”將欠據放在桌子上,道:“竇公子,說吧,你準備怎麼還債。”

    “這.....!”竇連忠被楊寧抓住這個死穴,卻偏偏無可奈何,恨恨道:“你說吧,到底要多少銀子,怎麼一次解決。”

    “你要知道,我們侯府的傳家之寶,那是御賜之物,無價之寶。”楊寧悠然道:“這樣吧,珍珠的賣身契,你先給我,對了,既然那艘畫舫珍珠姑娘住了兩年,也就一併送給珍珠姑娘。”

    竇連忠皺眉道:“這樣就一筆勾銷?”

    “你做夢。”楊寧毫不客氣道:“這算是你第一筆賠付的銀子,後面的帳,咱們慢慢算。”

    竇連忠冷笑道:“你這是在敲詐,難不成就這一張欠據,你還能在我身上隨意訛詐?”

    “我不和你廢話。”楊寧道:“你要不同意,現在就去京都府拿案卷,然後去見聖上。”嘆道:“御賜的傳家之寶,被你砸毀,你還在這裡討價還價,褻瀆御物,這事兒一定要說清楚的。”

    竇連忠最怕楊寧提到案卷,頓時有些喪氣,勉強道:“你......你不能乘人之危!”

    “乘人之危?”楊寧失笑道:“竇大公子,你讀沒有讀過書?你結識了富可敵國的江家,還有旭日鏢局總鏢頭為你保駕護航,穿金戴銀,倚紅偎翠,這還叫危?”起身來,向蕭紹宗拱手道:“世子殿下,竇連忠胡攪蠻纏,看來是真的想要耍賴,他不將御賜之物放在眼裡,我錦衣侯府可是視若珍寶,只能上告到聖上那裡。”擡步便走,沉聲道:“段滄海,咱們現在就去京都府,找到莫大人,讓莫大人取了審案的卷宗,連夜到宮門外等候。”

    段滄海立刻道:“屬下遵命!”

    竇連忠見楊寧氣勢洶洶,急道:“你.....你等一等,我.....我答應你就是。”

    “哦?”楊寧轉過身,盯住竇連忠,“竇公子,世子殿下在這裡,有殿下作證,可不能信口雌黃。你說答應我什麼?”

    竇連忠瞥了蕭紹宗一眼,只見蕭紹宗正在剝花生,也不看自己,無可奈何,只能道:“我.....我給你珍珠的賣身契,從今以後,珍珠就是你的人,那艘畫舫.....那艘畫舫也歸你了。”

    “大夥兒可都聽到了。”楊寧笑道:“竇公子,賣身契在哪裡?可否現在就交給我。”

    竇連忠道:“我們府裡下人多得是,總不能所有的賣身契都帶在身上,回頭我讓人去取。”

    “好事不過夜。”楊寧擡頭看了看天色,“距離子時還早,你派人現在快馬回去取,來回應該也用不了多長時間,子時之前,將賣身契和畫舫都交到我手中。”

    竇連忠眼中惱怒不已,冷哼一聲,走過去吩咐隨從去取,隨從領命而去,竇連忠這才回來,沒好氣道:“你等著吧。”

    “竇公子,你也別怪我,你這個人嘛,我始終信不過。”楊寧笑道:“現在你先寫一份東西,說明已經將珍珠姑娘和那艘畫舫轉給我,要寫的清清楚楚......!”想了一下,道:“還是我來幫你寫,來人,取筆墨!”

    四下裡並無人動作,楊寧皺眉道:“怎麼,沒人理會?”

    竇連忠怒道:“給他拿筆墨!”

    這才有人取來筆墨,楊寧當下寫了東西,讓竇連忠簽字畫押,竇連忠此時恨不得將楊寧碎屍萬段,他今夜找朱雨辰等人過來,本是想好好教訓這幾人一番,誰知道將這個活閻王引了過來,心裡後悔莫及。

    他現在對楊寧是提防有加,知道這小子狡詐多端,只怕又在上面設下圈套,細細看了幾遍,為以防萬一,甚至讓江隨雲也看了一遍,這才在上面簽字畫押,交給了楊寧,楊寧接過,疊好收起,笑道:“那好,就不多擾諸位,我在那邊等賣身契。”向蕭紹宗拱手道:“世子殿下,在下先告辭!”

    蕭紹宗這才扭頭過來,含笑道:“秦淮河上,風月無邊,錦衣侯可要好好享受這一夜!”
V123210 發表於 2016-9-11 20:39
第一六三章 恩惠

    楊寧等人毫髮無傷回到珍珠的畫舫上,朱雨辰等人這才如夢方醒,回過神來,便要下跪行禮,楊寧已經笑道:“我若要你們下跪,豈不早就亮明身份?今天是花後盛會,無非是在這裡找些樂子,既然坐在一起,也就是緣分,不用拘禮了。”

    朱雨辰感激道:“侯爺仗義出手,今天如果不是侯爺,咱們幾個......!”

    “你們也別謝我。”楊寧道:“是他們連我也一起抓過去,否則我也未必會插手此事。”

    其實幾人心裡都清楚,淮南王世子雖然地位尊崇,但是錦衣侯的身份也是非同小可,至少淮南王世子是絕對不敢輕易對錦衣侯出手。

    先前楊寧故意隱瞞身份,而且是主動前往去那條畫舫,朱雨辰幾個雖然未必是絕頂聰明的人,但卻也都不笨,心知那時候楊寧也許就料定對方的來頭不小,所以親自出馬,目的其實也是迴護幾人。

    現在楊寧雲淡風輕,居功不傲,更讓幾人心下感激欽佩。

    楊寧轉視袁榮,將竇連忠立下的字據遞了過去,道:“竇連忠應該很快就會讓人將賣身契送過來,送到之後,你將賣身契交給珍珠姑娘,還他自由之身吧。”

    珍珠此時就在一旁,聽到此言,嬌軀一顫。

    袁榮此時卻也是滿臉感激,道:“侯爺,我......!”向珍珠道:“珍珠,你快過來,侯爺已經幫你從竇連忠手裡要回賣身契,從今以後,你就是自由之身,再不用聽人脅迫,還不快過來謝過侯爺。”

    珍珠眼圈一紅,嬌軀顫動,上前來便要跪下,楊寧已經擡手止道:“千萬別,我受不了這個。”看向袁榮,皺眉道:“袁榮,我有幾句話可能不中聽,不過如果憋在心裡,只怕要難受好幾天。”

    “你想說什麼?”

    “薛大少是什麼樣的人,我不清楚,可是當初你答應過薛大少,要照顧珍珠姑娘,事實上你並沒有做到。”楊寧淡淡道:“男人一諾千金,既然承諾了別人,即使是粉身碎骨,也要竭力做到。”

    珍珠忙道:“侯爺,其實這怪不得袁公子,他對我一直很照顧,我......!”

    “珍珠,你先別說話。”楊寧道:“袁榮,我知道你忌憚竇家的實力,你出身書香門第,做事情謹慎有餘魄力不足,瞻前顧後,這是我不喜歡你的地方。我和你交往,只因為你這人還算正派,能辨是非。珍珠姑娘這兩年的遭遇,你並不知曉,就說明你對她的關照還是太少。”

    袁榮苦笑道:“侯爺教訓的是,我風花雪月,可是真要遇上事情,卻又瞻前顧後,害怕得罪這個得罪那個......!”搖頭嘆了口氣。

    楊寧道:“做事謹慎當然沒有錯,可是一味地退讓,只能適得其反。你讀的書比我多,應該知道,有時候一味的退讓,非但讓人瞧不起,而且更會讓對方得寸進尺。男子漢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有些事情無關大局,我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笑而過,可是有些事情,容不得絲毫退讓。”

    陳牧寬忍不住拍手道:“侯爺說的好!”話一出口,其他幾人都看向他,陳牧寬頓時有些尷尬。

    袁榮嘆道:“珍珠,是我對不住你,更對不住薛大少。”

    “公子,你......!”珍珠淚眼婆娑,聲音哽咽。

    楊寧笑道:“好了,話說出來,就沒那麼憋得難受了。袁榮,我和幾句話,你聽著不舒服,大可以當我是胡說八道。”

    “侯爺,如果你不是將我當成朋友,也不會如此推心置腹。”袁榮道:“若是連這點道理也不懂,我也枉自稱出自書香門第了。”

    楊寧轉視朱雨辰幾人,道:“我知道你們心裡現在也很忐忑,今天不經意得罪了戶部尚書的公子,你們是否擔心竇家以後會找你們的麻煩?”

    除了邱昉是遼東人,並不在意大楚國的戶部尚書,朱雨辰等人心裡卻正是有此擔心,此時被楊寧一語道破心思,都是面帶苦笑。

    “其實你們也不必擔心。”楊寧笑道:“你們只要遵紀守法,老老實實做生意,我想竇家也不敢太過分。”嘿嘿一笑,道:“你們莫忘記,我手裡還有竇家的欠據,他們要是太過分,本侯隨時都要上門去討債的。”

    楊寧當然不會如此急公好義,他與朱雨辰等人初次見面,在一起不過幾個時辰,瞭解不深,當然不會一時意氣就為他們做靠山。

    只是他卻隱隱感覺到,這幾個杭州地面上的豪富,如果能夠打下良好的關係,日後很可能對自己有極大的幫助。

    錦衣侯威名遠播天下,前面兩代錦衣侯都是武名赫赫的一代名將,這樣的聲名和威勢,也絕不可能在短時間內便即消失,楊寧雖然只是第三代錦衣侯,而且年紀尚輕,但前兩代錦衣侯打下的基礎,卻還是讓這些人對楊寧十分敬畏。

    而且今日楊寧當著淮南王世子的面,將竇連忠甚至是江隨雲整治的毫無脾氣,幾人心下對楊寧更是欽佩。

    “有侯爺這句話,我們心裡就踏實了。”朱雨辰拱手道:“日後還要請侯爺多多關照。”

    楊寧微微一笑,向袁榮道:“賣身契送過來,這條畫舫也歸珍珠姑娘,一條畫舫應該能值不少銀子,如何處置,就由珍珠姑娘安排。以後怎麼走,你和珍珠姑娘商量著辦,我也不好多插手,不過珍珠姑娘以後的安危,你袁榮當然要義無反顧地承擔起來。”

    袁榮目光堅定起來,道:“侯爺放心,我知道怎麼做。”

    楊寧這才向珍珠道:“珍珠姑娘,我有幾句話想和你說,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珍珠立刻道:“侯爺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

    楊寧揹負雙手,徑自走到船頭,其他人都是心領神會,遠遠拉開距離,並不靠近過去。

    秦淮河上依然是燈火輝煌,楊寧此時卻發現,淮南王世子所在的那條畫舫,已經盪漾開去,遠離舫王這邊。

    “珍珠姑娘,我問的話,你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你如果知道,願意告訴我,就告訴我,如果不方便說,我也不強求。”楊寧緩緩道:“我知道這兩年你受了很多苦,我想問你,你對丁易圖這人是否很瞭解?”

    珍珠嬌軀一震,低下頭,猶豫了一下,終於道:“侯爺,丁易圖在外人面前,裝扮的豪爽大度,而且慷慨大方,可是......可是私下裡,這人心胸狹窄,而且.....而且心狠手辣。”

    “他和竇連忠交往很密切?”

    “是。”珍珠道:“竇家在京城有很多的產業,秦淮河上有許多畫舫都是竇家所有,除此之外,竇家還有許多的店鋪,亦有多處樂坊。竇連忠有時候會三更半夜派人將丁易圖找過去,有時候也會親自找竇連忠,兩人說話的時候,從不讓外人在場。”

    楊寧微微頷首,猶豫了一下,才壓低聲音道:“竇連忠手裡有許多樂坊,而且秦淮河上有許多的姑娘被他操控,你可知道,樂坊裡和畫舫上的姑娘,大都是從何而來?”

    珍珠怔了一下,低下頭,並沒有說話。

    “不方便說,我不勉強。”楊寧溫言道。

    珍珠四下裡看了看,靠近楊寧一些,輕聲道:“侯爺,珍珠只是一個弱女子,有些話.....有些話本不該說,可是....可是侯爺對珍珠有再造之恩,珍珠怎敢隱瞞。侯爺,你詢問這些,是不是.....是不是想要對付那幫畜生?”

    “哦?”楊寧笑道:“你覺得我會與他們為敵?”

    珍珠苦笑道:“侯爺,珍珠今日雖然與你初見,可是侯爺嫉惡如仇,為人義氣,珍珠是看在眼裡的。那幫畜生無惡不作,喪盡天良,侯爺一定是想要對付他們。侯爺,恕我直言,這幫人勢力太強,侯爺還是......!”

    “你是擔心我鬥不過他們?”楊寧微笑道:“你不用多想,我只是想知道多一些事情。”

    珍珠猶豫了一下,才壓低聲音道:“侯爺,珍珠十二歲的時候,父親患了重疾,無錢醫治,我只有賣了自己給父親治病。被人買了之後,就被送到京城,然後被關在屋子裡,學習琴棋書畫,直到四年前的花後之選,才第一次到了秦淮河。”

    “如此說來,他手下的姑娘,大部分都是如此而來?”

    珍珠壓低聲音道:“丁易圖雖然表面上是鏢局,可是藉著鏢局的幌子,做了許多壞事。半年前,丁易圖將我找過去,那天他喝的酩酊大醉,一直在折磨我,還說.....還說他就喜歡看我遍體鱗傷的樣子,別人想讓他折磨他都沒興趣。他還說每年他從外地帶到京城的姑娘不計其數,秦淮河上有一半的姑娘都是他帶過來的......!”

    楊寧目光冷厲,冷笑一聲。

    “他喝多了酒,和平時就完全不一樣,就像一條瘋狗。”珍珠恨恨道:“他說這些女人在他眼裡和豬狗沒什麼兩樣,想讓誰生就生,想讓誰死就死,反正每年都有新人過來,死上幾個人就像死了幾隻臭蟲,沒有誰會關心。”

    楊寧微微頷首,輕聲道:“也就是說,竇連忠經營的樂坊還有秦淮河上的畫舫,那些姑娘都是旭日鏢局提供。”頓了頓,問道:“珍珠,你可聽說最近有新的姑娘送過來?從北邊會澤縣那邊過來的?”

    珍珠搖搖頭,道:“他每個月都會派人找我過去,多時兩三次,少時也就一次,每次喝完酒就折磨我,說的話也都是一樣,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頓了頓,才道:“不過上次他找我去,凶神惡煞,說有一批從北邊送來的姑娘被人半道劫走,壞了他的大生意......!”看著楊寧,小心翼翼道:“我不知道被劫走的那些姑娘是不是從會澤縣過來。他雖然喝醉酒後口不擇言,但是.....但是卻從未說過那些姑娘是從哪裡運來。”

    “你可知道他通常會多久運一次人過來?”楊寧看著珍珠眼鏡。

    珍珠立刻道:“這個我知道,通常兩三個月會從外地藉著鏢隊暗地裡帶一次姑娘,最短間隔也要兩個月。”

    楊寧嘴角浮起一絲冷笑,這是至關重要的資訊,有這條資訊就可以完全確定,旭日鏢局被劫走的那次,按照時間上推算,正是小蝶那群人,如果珍珠提供的訊息沒有錯誤,小蝶確實是被人半道劫走,並無進京,如今是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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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6-9-11 20:40
第一六肆章 仙兒

    忽聽得一通鑼聲響起,只聽到舫王上傳來一個聲音:“現在宣佈,秦淮河花國論後已經有了結果......!”

    四周頓時便靜下來。

    先前楊寧和淮南王世子兩艘畫舫發生的事情,大多數人都是一無所知,只是奇怪為何結果遲遲沒有揭曉,此時聽得要揭曉,眾人都屏住了呼吸。

    “今日選出來的秦淮四妃,是卓仙兒、洛凝、董巧巧以及吳銀兒!”那聲音十分響亮,遠遠傳開:“花國之後是.......!”

    不等那人說話,四下裡無數聲音齊聲道:“沈嬌奴!”

    今日包括東海江隨雲在內的數位豪公子出手,沈嬌奴不想做花後,那也是不成的。

    “一後四妃,皆承諸位恩客捧場。”那聲音繼續道:“現在宣佈各位姑娘的恩客......!”

    那人一一宣佈,朱雨辰自然是無可爭議成為沈嬌奴的最大恩客,按照秦淮河上的規矩,沈嬌奴接下來三日,也就要服侍朱雨辰,而朱雨辰也成為沈嬌奴的第一位入幕之賓。

    讓人意外的是,卓仙兒雖然有近兩千金的彩頭,可是出價最高的卻是江城的三百金。

    結果宣佈完畢,四周一片轟然,有叫罵之聲,亦有喝彩之聲。

    秦淮八豔都有恩客,塵埃落定,該散的也就散去,事先在秦淮河上準備了五艘嶄新的畫舫,一後四妃各得其一,舫王先是派人將五位姑娘送到了五艘畫舫之上,然後派出裝扮精美的花船迎候各自恩客。

    燈火依稀風依舊,兩艘花船已經靠過來,每艘花船各有一名丫鬟上了畫舫來迎客。

    楊寧見得夜色已深,擔心府中上下擔心,也不想多留,便要告辭先回府,朱雨辰幾人卻已經上前來,拱手道:“侯爺,幸奪花後沈嬌奴,侯爺若是不嫌棄,還請去觀賞一番沈姑娘的舞姿。”

    楊寧一怔,瞬間就明白,朱雨辰這話的意思,那是要讓自己去做花後的入幕之賓。

    他今日過來,初衷是想找袁榮討要那一千兩銀子,誰知道一夜之間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雖說秦淮河上風月無邊,美色醉人,可楊寧倒還真沒有打算流連在秦淮河上。

    朱雨辰的意思,楊寧心知肚明,對這幾位富家子弟來說,沈嬌奴是耗費巨資爭奪而下,完璧之身,在他們眼中,無疑是一件頗為珍貴的寶物,今夜楊寧為他們解了危難,幾人是想以此來表達對自己的感謝。

    此時的沈嬌奴,無非是一件禮物而已。

    楊寧哈哈笑道:“秦淮花後,如今已經是聲名遠播,且不說我對她沒什麼興趣,就算真的有興趣,今夜也是絕不能登船的。”

    幾人面面相覷,不明白楊寧意思。

    袁榮畢竟是書香門第出身,上前道:“大將軍過世不久,侯爺一旦登上沈姑娘的船,樹大招風,很快就會傳遍京城,這對侯爺的聲譽大有影響。”

    “怪我怪我。”朱雨辰幡然醒悟,自責道:“侯爺,是我們考慮不周。”

    楊寧笑道:“你們也是好意,我怎會怪責你們。你們來一次京城也不容易,今夜就好好在此賞玩,我先告辭。”

    “侯爺,花後確實惹眼。”江城忽然道:“可是花妃就暗淡的多,先前卓仙兒彈琴之時,侯爺似乎沉浸其中,看來對卓仙兒的琴音十分的讚賞。”擡手道:“侯爺,我們不敢有別的要求,只盼侯爺能夠再去聽卓姑娘彈上一曲。”

    楊寧微皺眉頭,袁榮在旁勸道:“侯爺,只是聽一首曲子,無傷大雅。你若再拒絕,我只怕他們會一直心裡不安。”

    朱雨辰急道:“正是,侯爺,雖然.....雖然咱們只是幾個商人,可是....可是還望侯爺給我們這個面子。”

    幾人目光之中都帶著期盼之色。

    楊寧心知在這幾人看來,登上卓仙兒的畫舫,已經不是什麼尋花問柳,那是一份厚禮,大禮送上來,楊寧拒而不受,這自然會讓幾人心中不安。

    “侯爺,小姐已經在收拾等候,還請侯爺過去一敘。”過來迎候的姑娘甜甜笑道。

    十里秦淮弄燈影,柳梢依依話相思。

    如此風月,如此氛圍,任何一個男子都很難拒絕這樣的邀請。

    楊寧心中其實倒也有新和這幾人打好關係,這時候一再拒絕,反倒有些矯情,而且聽上一曲,倒也無傷大雅,猶豫了一下,終是微微頷首。

    幾人這才鬆了口氣。

    花國論後已經結束,河岸邊上的人們已經散去,夜色頗深,諸多畫舫也都散開而去,曲終人散,繁華的秦淮河上的燈火點點如同星落,但多少帶了分清冷的味道。

    楊寧跟著那姑娘登上了花船,段滄海寸步不離,跟隨同去,小舟盪漾,沒過多久,見到前方一艘畫舫在燈火之下,有碧綠的欄杆,朱頂紅蓋,燈火幾點照在海藍的船艙上,少了幾分胭脂的靡靡,卻多了分胸襟豁達的開闊。

    小花船劃到畫舫的邊上,楊寧十分眼見,瞧見船艙雕花格子的窗內,有宮燈明亮,一位佳人正站在窗邊,瞧見楊寧目光投過來,那窗子立刻便關上。

    等到了畫舫上,引路的姑娘領著楊寧走到船艙邊,掀開湘妃竹簾,十分客氣道:“侯爺,仙兒小姐就在裡面等候!”

    這姑娘本不識得楊寧,不過剛才聽朱雨辰等人稱呼楊寧為侯爺,知道這年輕人身份不一般,不過秦淮河上的恩客非富則貴,姑娘習以為常,也不為怪。

    艙門前懸掛著兩盞紗帳絹燈,上面似乎繡著人物圖,不過楊寧只是隨意掃了一眼,便即舉步進入艙內,而段滄海十分識趣地待在甲板上。

    湘妃竹冷,那秀麗精緻、如夢如幻的的船艙內,卻瀰漫著柔情的香氣。

    飛鳳銅製香爐內,燃著令人心醉的瑞腦香,香氣瀰漫,讓這入夢的畫舫上,更添了分倦懶醉人的味道。

    艙內幾隻紅燭高燃,竟然有小孩胳膊粗細,看起來就算一個晚上也不見的燃盡。

    幔帳束在一邊,底鎖金邊,輕垂一旁,香爐輕燃,散出氤氳的香氣,讓人聞到神志為之一清,案几上擺著一具瑤琴,古色古香,卻也不知道是否就是先前所彈奏的古琴。

    楊寧四下裡看了一眼,並無瞧見卓仙兒,忽聽到輕步聲響,從對面的一扇屏風後面,一個窈窕身影輕步而出,那屏風上勾勒著仕女圖,風姿婀娜,可是比這走出來的佳人,圖上的仕女卻也是黯然失色。

    那身影是個紫色極美的女子,她似乎是剛剛沐浴過,秀髮低垂,臉蛋暈紅,美眸之中閃爍著微微笑意,身上散發著淡淡的茉莉清香,這番素雅的打扮,更顯的她美麗異常。

    她微擡頭,向楊寧望過來,那翦水秋瞳只是輕輕一轉,楊寧便似乎是被射中了一箭,箭帶驚豔!

    驚豔得讓楊寧都有些訝然。

    楊寧兩世為人,燈紅酒綠的生活自然也沒少,見過的漂亮女人自然也是多如牛毛,若說五官精美,比之眼前這女子出色的也不是沒有見過,可是論起整體的豔美,那卻是極其罕見。

    不說前生,只說今世。

    其實小妖女阿瑙的相貌也是極美,但是和眼前這女子想比,就像個沒長大的孩子,顧清菡樣容嬌美,風姿出眾,那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兒,可是又顯得太過成熟滄桑,顧清菡自帶風情,讓人心蕩,可是這女子似乎用不上什麼風情,只用一雙水波驚豔、黑白分明的眼眸,就讓人沉湎其中,忘記一切。

    那女子輕柔一笑,也不顯得如何嫵媚,或許是剛剛出道,暫時還沒有被風塵所染,笑容帶著清澈。

    楊寧看在眼裡,心下卻有些感慨,暗想這麼美麗的女人卻淪落風塵之中,頗有些惋惜。

    轉念一想,卻也覺得這也正常,秦淮河是大楚風月的寶地,能夠參選花後之選,當然不是普通的庸脂俗粉。

    “仙兒見過侯爺!”那女子上前盈盈一禮,淺淺笑道:“仙兒第一次能夠服侍侯爺,是仙兒的福氣。”

    艙內十分溫暖,卓仙兒衣裳並不多,走過去,將艙門拴上,紅燭之下,香肌玉膚,身姿婀娜。

    楊寧雖然算不上花場老手,卻也絕非情場初哥,只是在這種古色古香的氛圍之下,而且面對的是一個完璧之身的煙塵女子,這種感覺竟是從未體驗過,走到古琴邊上,伸出一指,輕輕撩撥了一下,發出一聲琴音。

    “侯爺也喜歡彈琴嗎?”卓仙兒走到楊寧身後,柔聲道:“侯爺,我伺候你先脫下外套!”

    楊寧猶豫一下,“嗯”了一聲,卓仙兒幫著將外套脫下,小心疊好,放在一旁,十分周到。

    “侯爺可想聽仙兒彈奏一曲?正好讓侯爺指點一番。”卓仙兒走到古琴邊上,緩緩坐了下去。

    楊寧笑道:“仙兒姑娘不要客氣,我哪裡懂得什麼音律,更談不上指點了。”

    卓仙兒雪白的臉頰頓時紅暈上湧,紅燭之下,更顯嬌美,素手放在案几上,輕咬貝齒,垂下螓首,低聲道:“那.....那侯爺是準備安歇吧?”說話時,呼吸微促,酥胸起伏,蕩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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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6-9-11 20:44
第一六五章 美人如玉

    仙兒不但人美,聲音也很甜。

    她話裡已經帶著邀請之意,可是楊寧只是淡淡笑道:“現在還早!”

    仙兒走到窗邊,開啟一條縫隙向外看了一眼,隨即關上窗戶,回眸淺笑道:“那仙兒為侯爺沐浴更衣!”

    卓仙兒一言一行,並非做作,卻更有一種撩人的姿態。

    她的儀容舉止顯然是培養多年,脫不了烙印。

    便在此時,卻聽到聲音響起,邊上一道小門開啟,兩名丫鬟已經捧進一個大木桶,半人多高,放在屋內,兩人望了楊寧一眼,掩嘴輕笑,退了出去。

    “這是做什麼?”楊寧一愣,隨即明白什麼。

    很快,那兩名丫鬟再次進來,都是拎著水壺水桶,往水桶裡注水,兩人似乎是想看清楚自家姑娘的第一位恩客究竟是怎樣一位男子,所以注水之時,時不時地打量,楊寧雖然臉皮不薄,卻還是有些尷尬,摸了摸下巴,喃喃道:“我還不想洗澡。”

    兩個丫鬟向木桶內注了大半熱水,試探下水溫,放下洗換用品,已經轉身出去。

    “卓姑娘,這......!”

    楊寧還沒說完,卻見到一個女童已經拿著花籃進來,花籃裡滿是各色花瓣,已經是冬季,楊寧很奇怪這些花瓣是從何處得來。

    女童伸手一抓向空中撒去,花瓣漫天散落,多數落到了水桶之中,少數飄到木桶四周,五彩斑斕,暗香流動,落英繽紛,讓人心曠森一。

    木桶之中的熱水水汽一薰,空氣中瀰漫著除了處子的幽香,還有花瓣的香氣,一時間讓人宛然在夢中。

    女童撒花完畢,這才鞠身退出,輕輕帶上了房門,楊寧看在眼裡,心想一分錢一分貨,江城花了三百金奪了卓仙兒,可是現在看來,也不算太冤枉,卓仙兒這樣的美人兒本就不必用金錢衡量,而這裡的服務和排場,也確實罕見。

    他目送那女童離開,等再回過頭來的時候,臉色驟變,差點跳起來。

    只見到卓仙兒不知何時已經寬衣解帶,身著褻衣,白裡透紅的冰肌玉膚在燭光之下,尤為的炫人眼目。

    “仙兒姑娘,你這......!”楊寧感覺喉嚨有些幹。

    他不是登徒子,可是卻也可以用人格保證絕不是柳下惠,朦朦朧朧的東西最是動人心魄,愛情如此,女人更是如此。

    只穿著褻衣的卓仙兒立在那裡,更是讓任何一個男人泛起衝動,楊寧覺得自己的目光已經有些移不開。

    他這時候才發現這個女人確實已經美得觸目驚心。

    剛才初見卓仙兒,雖然覺得卓仙兒確實長得十分美麗,但也並無太深的衝動,可是不知為何,這女人就像珍藏了多年的美酒,和她相處的時間越長,就感覺她越發的有人,似乎沒多看一眼,她的魅力就會迅速遞增。

    楊寧沒有看到沈嬌奴,可是此刻卻感覺,卓仙兒沒能成為花後,或許是沒人能夠近距離地體會到卓仙兒的這股子魅力。

    她不需要說話,可是她全身的每一寸肌膚似乎都是在向男人訴說著最動人的情話。

    卓仙兒的表情並不生動,甚至有些木然,可是她站在那裡,沒有哪個男人不會產生征服之心,楊寧甚至也如此。

    “侯爺不想聽仙兒彈琴,也不想沐浴,顯然是覺得春宵一刻值千金。”仙兒如同一片雲彩般,輕飄飄地走到木桶邊上,聲音如夢似幻:“可是仙兒要伺候侯爺,總要乾乾淨淨一塵不染,侯爺等一下好不好?”

    她肌膚光澤白皙,羊脂玉般光滑的身子若隱若現,胸前豐軟顫顫巍巍,雖然有褻衣遮蓋,卻難以掩飾那兩點櫻桃凸起。

    她奪了花妃,但也從這一刻起,她的全部也被人所買,已經不屬於自己。

    她雖然美麗動人,氣質優雅,但她現在只是秦淮河上的一名歌舞伎,多年的訓練讓她知道,即使她奪得了花妃,在很多普通人眼中風光無限,但她終究也只是某些人的搖錢樹,也只是男人的玩偶而已。

    水聲輕響,卓仙兒已經連帶著衣衫進了木桶,捧起帶著花瓣的清水,當頭澆了下來,微微閉上了眼睛。

    水氣瀰漫室內,繚繞不絕,朦朧一片。

    楊寧喉頭動了一下,嘆了口氣,卓仙兒看過來,問道:“侯爺為何嘆氣?是仙兒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好?”

    “不是。”楊寧在椅上坐下,凝視著如同水蓮花般的卓仙兒,問道:“仙兒姑娘,我能不能知道,你是哪裡人士?”

    卓仙兒不經意地撩著水花,脣邊泛起一絲淺淺微笑,“侯爺看起來像個.....!”掩齒一笑,並沒有說下去。

    “像什麼?”楊寧好奇問道。

    卓仙兒嬌笑道:“像個先生,斯斯文文的。她們說,我第一次接待客人,這個時候,一般的男人都會迫不及待地撲上來,可是侯爺一直沒有動。”

    楊寧含笑問道:“你希望我撲上去?”

    卓仙兒臉頰微紅,低下頭,輕聲道:“仙兒從今天開始,就要進入這行,以此為生。仙兒先前一直在想,第一次......第一次會交給誰,看到侯爺之前,仙兒心裡一直很害怕,可是看到侯爺進來,仙兒.....仙兒就不怕了。”

    楊寧一怔,心下感慨。

    “侯爺,你可知道,這木桶是為兩人設計,侯爺不喜歡和女人一起沐浴嗎?”卓仙兒眨了眨眼睛,“侯爺要是.....要是喜歡,也可以一起的。”

    楊寧心下還真想過去,不過卻還是按住了心頭的衝動,想了一下,才道:“今天聽到仙兒姑娘的琴音,確實是音律高手。”

    “哦?”卓仙兒美眸之中帶著一絲光彩,“侯爺喜歡聽仙兒彈琴?您覺得仙兒彈的如何?”

    “出類拔萃。”楊寧道:“應該是我目下見過彈琴技藝最高的。”

    卓仙兒嬌美一笑,嬌軀往前,帶動水響,她似乎對這個話題十分感興趣,半個身子趴在木桶邊上,飽滿豐彈的酥胸壓在木桶邊緣,褻衣帶水,胸脯被擠壓在一起,“侯爺剛才還說不通音律,原來是在騙人。”

    楊寧笑道:“會吃豬肉,難道一定要會殺豬?”話一出口,便覺得不妥。

    果然,卓仙兒嬌嗔道:“侯爺又在取笑仙兒了,你說仙兒會殺豬,仙兒連刀子都沒碰過。”

    楊寧知道卓仙兒看起來十分清澈,不帶風塵氣,但畢竟是在風月場中久經訓練出來,自然懂得撒嬌發嗔的套路,這些小手段對這樣的女子來說嫻熟無比,可恰恰是這樣的小手段,卻讓大多數男人魂銷色授。

    “仙兒姑娘的琴技雖高,可是......!”楊寧猶豫一下,終於還是道:“姑娘的琴音透著落寞蕭瑟,還有金戈鐵馬的殺伐,如果不是瞧見當時確實是姑娘的彈奏,我恐怕不會相信會是出自仙兒姑娘之手。”

    卓仙兒此時的姿勢異常誘人,她趴在木桶上,身線起伏,飽滿滾圓的翹臀將衣衫緊緊繃住,在纖細腰肢的映襯下,宛若葫蘆般的身段讓那臀兒的形狀宛若蜜-桃一般,充滿了質感,被水浸溼的衣裳緊貼在嬌嫩的肌膚上,光滑彈潤。

    “侯爺是在誇讚仙兒嗎?”卓仙兒帶著淺笑問道。

    楊寧剛進艙的時候,卓仙兒明顯有點緊張,但此刻發現楊寧十分隨和,也放開了許多。

    楊寧笑了一笑,道:“我只是奇怪,如果沒有經歷過那些,如何能夠將其中的意境表現的那般淋漓盡致。仙兒姑娘年紀輕輕,我很難想象姑娘會經歷那麼多的故事。”

    卓仙兒微微一怔,美眸之中劃過一絲異色,卻也是一閃而過,幽幽道:“仙兒只是身不由己的女人,或許在音律之上,真的有些天賦吧。”

    楊寧微微頷首,可心裡卻隱隱覺得事情不會如此簡單。

    其實他之前就一直心存疑問,音由心生,琴技再高明,可是如果不隨心發,很難引起人的共鳴。

    卓仙兒先前表演的琴技,曲調之中帶著蒼茫寂寥,又有鏗鏘激揚的沙場之音,將人帶入到劍閣縱馬、夜雨洗兵之境,如果不是親眼目睹,心中有著深切的烙印,而且將之融入曲調之中,很難讓眾人沉浸其中。

    楊寧不知道別人是否發現這一點,可是他卻敏感地察覺,這其中頗有些蹊蹺。

    見卓仙兒似乎不願多談這個,只能道:“仙兒姑娘準備一直在這行做下去?”

    卓仙兒幽幽嘆道:“侯爺,你覺得仙兒還有別的選擇?”

    楊寧一怔。

    “其實像我這樣的女人,早就已經註定了結局。”仙兒脣邊帶著一絲譏嘲,“他們在我身上花費了太多的本錢,當然想要連本帶利都收回來。今天我還是完璧之身,能夠參加花後之選,而且僥倖得了花妃,處子之身自然要賣得貴一些,等到以後,自然會跌價。”水聲再次響起,仙兒已經坐回水中,輕聲道:“迎來送往,價錢會越來越便宜,用不了幾年,在秦淮河上,就算是人老珠黃,如果有好心的達官貴人一時心好,收為小妾,或許還能過此一生.....!”說到這裡,似有若無瞧了楊寧一眼,“可是如果時運不濟,我想最後流落街頭也是有的。”

    楊寧知道她說的雖然殘酷,卻是實話。

    卓仙兒顯然很清醒,對自己的道路甚至是下場一清二楚,說起來也是異常的平靜。

    或許像這些姑娘,除了培養舞技琴藝,也許都在籌劃著以後的出路,可一個弱女子,在這樣的時代,除了指望能有個好結局,又能做什麼?

    楊寧多少有些黯然,這個時代,這種女人的結局註定不會是喜劇,就算如何出色,也是逃不了註定的命運。

    他腦中也劃過贖身之念,畢竟這樣一個美麗的女子,就此淪落,實在讓人惋惜,可是且不說他還沒有多餘的財力為卓仙兒贖身,即使真的有此財力,區區秦淮河上像這樣的姑娘就數以百計,每一個人的命運都是不幸,難不成自己還要一個一個地去救助?

    他嘆了口氣,忽見的卓仙兒從木桶中站起來,伸出一隻雪白玉臂,輕聲道:“侯爺,你幫我出去......!”

    楊寧見得卓仙兒那美玉般玲瓏剔透曲線起伏的嬌軀,心下微動,往前踏出一步,還沒有伸手,卻見到卓仙兒本來略帶嬌澀的俏臉忽地變色,隨即一件東西從自己耳邊飛過,正打在卓仙兒的心口處,卓仙兒輕哼一聲,嬌軀已經軟倒下去。

    楊寧心知不妙,握起拳頭,正要回身,感覺身後一陣清風飄動,隨即感覺自己的後腦勺被人點了一下,接著後脊椎也是一麻,瞬間被人點了穴位。

    楊寧眼前發黑,身子發軟,倒下去之前,心中卻已經暗罵:“段滄海你個狗日的,在外面看風景嗎?被人闖進來也沒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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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6-9-11 20:45
第一六六章 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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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寧迷迷糊糊之中,感覺自己似乎是化成了長著翅膀的天使,在白雲之間飄蕩,勉強睜開眼睛,立刻發現了紅木色的地板。

    很快,他就發現自己雙手被反綁著,兩條腿也被綁著,腰間勒緊,竟然是被人懸空吊掛著。

    這他孃的就尷尬了。

    頭腦有些迷糊,擡頭四下看了看,依然是在卓仙兒的船艙之中,四下裡幽靜異常,紅燭的燈火依然在閃爍,一條繩子掛在艙頂上,自己距離地面有一人之高,微一掙扎,繩子就晃晃悠悠,整個人也懸空飄蕩著。

    他心下吃驚,第一個念頭便是竇連忠那幫人的報復。

    忽聽的一個柔美的女子聲音笑起,一個嗲嗲的聲音道:“錦衣侯爺,人家可是赴約來了!”

    楊寧身體一震,循聲瞧過去,只見到不遠處的一張軟榻上,斜躺著一名嬌美如花的女子,一身火紅色的衣裳,一手側託著螓首,饒有興趣地盯著自己看。

    這女子妖媚入骨,性感非常,楊寧一眼便即認出,竟然是在大光明寺見過的赤丹媚。

    “是......是你?”楊寧微微變色。

    他實在沒有想到,偷襲自己的竟然會是東齊白雲島主座下弟子赤丹媚。

    赤丹媚咯咯嬌笑起來,胸前峰巒波濤顫動,劃出一道道美妙的波浪,似有無盡的熱力從她的身上散發出來,她那誘人的發嗲聲音讓人心動:“喲,看來侯爺對人家有些不滿意啊?你不想再見到我嗎?”

    楊寧一時間摸不透這豔女的目的,但是這豔女的膽子顯然是極大,否則身在楚國京城,竟然敢對錦衣侯動手,那可是重大事件。

    不過楊寧知道這女子狡猾多端,和她來硬的根本不會起任何作用,這時候既然被她控制,就只能相機行事,故意嘆了口氣,道:“你這說的什麼話,你這樣的大美人兒,見過你的男人只怕每天做夢都想著你,又有誰不想見到你?”

    “你的意思是說,你也一直想見到人家?”赤丹媚吃吃笑道:“人家還以為你早把人家忘記了呢。”

    楊寧嘆道:“赤姑娘,你要找我,隨時都可以,可是.....可是咱們用這樣的方式見面,似乎有些不禮貌吧?”

    “咱們在大光明寺都說好的,等有機會,我會到秦淮河上,和其他的姑娘比一比。”赤丹媚從軟榻上起身來,火紅色的衣衫在燈火之下,彷彿讓赤丹媚周身籠罩著火焰,襯得她的肌膚更是白皙的刺眼,那精美的五官,亦是魅惑至極,“小女子說話算話,今日就是要來赴約。”

    “赤姑娘言而有信,我很佩服。”楊寧道:“姑娘,這樣說話有些累,不如你先把我放下來,現在還只是半夜,時間還很長,我還真有許多話要對你說。”說完,衝著赤丹媚眨了眨眼睛。

    赤丹媚噗嗤一笑,嬌聲道:“你們男人啊,就是見一個愛一個。先前不還和那位姑娘如膠似漆嗎?怎麼,現在又想和我談情說愛了?”

    楊寧此時卻已經瞧見,卓仙兒此時正靠坐在角落的一張椅子上,不省人事。

    楊寧哈哈一笑,道:“我和她只是逢場作戲,真正想的只是赤姑娘,赤姑娘,你可能還不大瞭解我,我這個人其實很單純,並不花心,上次在大光明寺見過你,就一直想著還能再見一面,說說心裡話,不過當時在大光明寺,人多眼雜,有些話不好說,你也沒有給我單獨機會,今天見到你,我心裡很激動。”

    赤丹媚扭著腰肢走過來,她走過來之時,帶來一陣香風,到了楊寧面前,伸出右手,探出一根手指,挑起了楊寧的下巴,與楊寧四目對視,這種姿勢,讓楊寧更是尷尬,可是此時靠的近,愈發覺得這女人的肌膚水嫩白皙,如同剝了殼的雞蛋一樣,似乎只要吹口氣,便能讓那水嫩的肌膚破裂。

    赤丹媚那雙迷人的眼眸似笑非笑,緊盯著楊寧眼睛,楊寧一看那眼睛,就覺著這女人似乎是在勾引自己,不好盯著看,移過目光,赤丹媚已經幽幽嘆道:“一個人是不是說謊,看眼睛就知道真假,你連看都不敢看我,人家又怎能相信你?”

    楊寧心想你這廢話還真是多,老子被吊著手臂都麻了,可是這時候不能發作,只能道:“赤姑娘,你今天來找我,該不會是找我玩綁縛吧?其實我對這個還真是有些研究,要不你放我下來,咱們一起研究研究?”

    “哈哈哈,錦衣侯,你這性子,讓人家真的對你動心了呢。”赤丹媚嫵媚一笑,身體輕扭,豐腴的嬌軀就如同火一般熱情,她臉上泛起一絲羞紅,眼中射過絲絲點點的媚意,將那成熟嫵媚的風韻演繹得淋漓盡致。

    楊寧心下微跳,不過他倒也有自知之明,這女人當然不會這麼容易就看上自己,他甚至懷疑這個女人那媚人的眼神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媚術,按理說自己也算是意志堅韌,應該不會如此容易心神悸動。

    “既然動心了,就要聽話嘛。”楊寧見赤丹媚根本沒有幫自己解繩子的準備,心裡就有點不高興了。

    赤丹媚成熟惹火的身體隨著笑聲一陣顫動,嗔道:“人家就不聽話,你又怎麼樣?”

    楊寧嘆了口氣,道:“我也不能怎樣,只是這樣說話,影響你我兩人的關係。”

    “關係?”赤丹媚似笑非笑道:“侯爺,人家和你又有什麼關係了?”

    “半夜三更,你為了找我,偷偷跑到這船上來,你說沒有關係別人也不信的。”楊寧道:“赤姑娘,咱們都是成年人了,我覺著還是坦誠相對的好,我知道你除了想看看我,說不定還有其他的事情找我,你說你這樣待我,我要是不高興,接下來咱們豈不是很難合作?”

    赤丹媚美眸一轉,顧盼流兮,輕笑道:“看來你腦子倒也不笨。那好,人家就隨便問你幾個問題,你只要老實回答,人家不但解開你繩子,還.....還能給你一些好處。”說到這裡,故意咬著紅脣,微挺了挺本就高聳的胸脯。

    我擦,真當我沒有見過美女?別以為挺幾下大胸我就任你擺佈,失去了理智,你說隨便問幾個問題,那是糊弄鬼呢?

    楊寧卻故意盯著赤丹媚高聳胸脯狠狠看了幾眼,才道:“你想問什麼?”

    “侯爺當日在大光明寺擊敗了白師兄,威風八面,人家好生佩服。”赤丹媚站在楊寧邊上,吐氣如蘭,身上更是散發著讓人荷爾蒙上升的幽淡體香,“侯爺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劍術,究竟是誰傳授?”

    楊寧其實心裡早就有了準備,料定赤丹媚找上自己,很可能就與當日在大光明寺發生的事情,果然是被自己猜中,他自然不可能將那套劍圖的事情說出來,卻是笑著反問道:“怎麼,赤姑娘也喜歡劍術?是那位白大俠讓你來問的?”

    “才不是呢。”赤丹媚嘻嘻一笑,“人家就是好奇嘛,侯爺,你就告訴人家,是誰傳授你劍術?”

    楊寧記得很清楚,當日白羽鶴對自己的劍術來源似乎就有猜測,好像他們是在懷疑有一位高人暗中傳授自己劍術,而白羽鶴對那位高人似乎很是敬畏。

    “赤姑娘不是在明知故問?”楊寧輕笑道:“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是誰傳授的劍術,白大俠可是一清二楚。”

    赤丹媚眼眸之中顯出一絲光彩,道:“你是說,你的劍術當真是他所授?”

    楊寧神祕一笑,並不說話。

    “哎呀,急死人了。”赤丹媚更是湊近一些,蘭花香般的氣息吐在楊寧的臉上,嗲聲道:“你快說嘛。”

    楊寧故意裝作高深莫測樣子,道:“你讓我說什麼?”

    “你就說你的劍術是不是他所傳授?”赤丹媚盯著楊寧眼睛,“人家就想聽你的真話。”

    楊寧眼睛一轉,反問道:“你這話我真不好回答,你說的‘他’,指的又是誰?”

    赤丹媚輕笑道:“你這壞人,還在故弄玄虛,難道你不知道人家說的是誰?”

    楊寧嘆道:“你不說清楚,我當然不知道!”

    赤丹媚嘆了口氣,道:“除了北宮連城,人家說的還能是誰。”她說到“北宮連城”四字的時候,眼眸之中明顯帶著一絲異色,十分複雜,似乎是恐懼,似乎是敬畏,又似乎是憎恨,混雜在一起。

    這是楊寧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陌生無比,微皺眉頭,反問道:“你說的北宮連城是哪路神仙?”

    赤丹媚先是一怔,隨即咯咯嬌笑起來,似乎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酥胸亂顫,她一條手臂橫在胸前,似乎是擔心胸脯顫動的太厲害,這個豔美性感的女人似乎都要將眼淚笑出來,邊笑邊指著楊寧道:“齊寧,你說的沒錯,他是神仙,知道他的人,都覺得他是神仙,劍神,當然是神仙!”

    “北宮連城?劍神?北宮連城是劍神?”楊寧有些懵,“你說有人傳授我劍術,是.....是劍神北宮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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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6-9-11 20:47
第一六七章 覓蹤

    赤丹媚笑道:“除了北宮連城,天底之下還能找出第二個人的徒弟可以在三招之內擊敗白師兄?”

    楊寧盯著赤丹媚,眼也不眨,十分認真問道:“赤姑娘,在咱們繼續交流之前,我先問你幾個問題。”

    “你想問什麼?”

    “你老實告訴我,我這人長的怎麼樣?”楊寧一本正經問道。

    赤丹媚顯然想不到楊寧會突兀地問這樣的問題,她是個極聰明的女子,心知楊寧這樣問必有緣故,妖嬈一笑,道:“我若說你是我見過的最英俊的男人,你自己都不會相信,不過至少不讓人討厭。”

    楊寧知道赤丹媚說的是實話,但心裡還是有些煩惱,又問道:“那你覺得我是否很聰明?”

    “應該不笨,否則先前發現自己是被我抓起來懸吊,早就破口大罵了。”赤丹媚吃吃笑道:“你能耐下性子和我虛與委蛇,也算挺聰明的,不過真正比你聰明的人,也不在少數。”

    說話太直總是會讓人丟面子。

    楊寧嘆了口氣,道:“那你為什麼覺得北宮連城會傳授我劍術?他既然是劍神,就像你說的,那可是神仙一樣的人物,我不久前還只是錦衣世子,不瞞你說,楚國京城別的不多,這世子多如牛毛,你隨便扔個石頭在大街上,都能砸死兩個,所以這樣的身份也不如何牛叉,你也說了,我不算最英俊的,也不是最聰明的,人家牛叉哄哄的劍神為什麼會看上我?”

    他心裡卻已經在想,赤丹媚說天底之下只有劍神北宮連城的弟子能在三招之內擊敗白羽鶴,如果此言不虛,難道自己在老宅找到的那些劍圖,竟是北宮連城的東西?

    赤丹媚三言兩語之間,已經讓楊寧很強烈地感受到北宮連城的強大。

    一個人被稱為神,當然不是因為他真的可以成仙成神,而是表明他在某一方面達到了正常人無法逾越的高度。

    北宮連城既然被稱為劍神,那就說明他在劍術上的造詣已經是超凡脫俗,達到了世人仰望的高度。

    如此人物,怎會出現在齊家老宅?

    赤丹媚幽幽嘆道:“我本以為你雖然不老實,卻沒有想到你這人睜著眼睛說瞎話,你滿嘴謊話,面不改色,如果我不是知道你底細,都要被你所騙。”

    她聲音雖然還是十分嬌媚,但語氣顯然已經不善。

    楊寧皺眉道:“我騙你什麼了?我看你長得也還可以,怎麼說話顛三倒四?”

    “你說我說話顛三倒四?”赤丹媚有些氣惱,伸手捏住楊寧耳朵,怒道:“北宮連城是你們錦衣侯齊家的人,你劍術是他所授,現在還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這不是睜著眼說瞎話是什麼?”

    赤丹媚捏的力氣不重,可是被一個女人捏住耳朵,實在是好沒面子,楊寧心裡惱火,乾脆道:“好,你既然都知道了,我也不瞞你了,不錯,我的劍術就是劍神所授,那天擊敗白羽鶴,只是最簡單的一招。赤丹媚,我也不怕告訴你,劍神教我的劍術總共有九九八十一招,每一招都是所向披靡,那天我要是用厲害一些的招數,白羽鶴就不只是受傷那麼簡單了。”

    赤丹媚狐疑道:“他教給你八十一招劍術?”

    “不信啊?”楊寧冷笑道:“你要不信,先放我下來,我一招一招比劃給你看。”心中卻是想著,只要放老子下來,老子大可以利用逍遙行閃躲,只要衝出這船艙,驚動其他人,赤丹媚總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對錦衣侯下手。

    他知道赤丹媚雖然性感誘人,是個讓男人一看就心神盪漾的大美人兒,可是這女人可是東海島主的弟子,楊寧從真明小和尚口中已經瞭解到,當今之世有幾個本不該存在於世的怪物,被人稱之為大宗師,這些人都是超越了人之極限,武功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而東海白雲島主便是其中之一。

    赤丹媚既然是白雲島主的弟子,武功自然是非同小可,當日在大光明寺,甚至擊敗了大光明寺高僧淨空大師,雖然有使詐的嫌疑,但其武功也確實是了得,自己與她在武功上還是有很遠的差距,單打獨鬥,那隻會死的很難看,唯一的優勢,就是自己那套玄妙的逍遙行。

    赤丹媚咯咯一笑,道:“只要知道你真的學了他的劍術,其他的就不重要了,你也不用比劃給我看。”

    “嘿嘿,你不就是害怕我的劍術了得,擔心不是我對手?”楊寧故作得意,意欲激將。

    只可惜赤丹媚不但人美,更是狡黠得很,嬌滴滴道:“侯爺,你就不要在人家面前耍花招,你那些伎倆,騙騙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或許有些用,用在人家身上可是一點用處也沒有。”

    楊寧故作凶惡之色,恐嚇道:“赤丹媚,我勸你還是早些離開。別怪我沒提醒你,劍神神出鬼沒,說不準什麼時候就來找我,他都穿我劍術了,你應該知道我和他的關係有多密切,如果被他見到你這樣對我,你覺得你下場會怎樣?劍神吶,隨便一劍就要你的命,你不害怕?”

    赤丹媚雖然明知道楊寧是虛張聲勢,可卻還是四下裡瞧了瞧,楊寧見她只是聽到一個名字就如此忌憚,心下對那位劍神更是心嚮往之。

    忽聽得咯咯嬌笑聲響,赤丹媚已經膩聲道:“北宮連城既然到了劍神的地步,如果還輕易出劍殺人,那也就對不住劍神的稱號了。小侯爺,你說北宮連城隨時會來,莫非他現在就在京城?”

    “你說呢?”楊寧故作高深。

    赤丹媚伸手撫在楊寧臉龐上,問道:“那你告訴我,他現在到底在哪裡?”

    楊寧感覺她手掌光滑溫潤,幽香四溢,白了她一眼,不再理會。

    他心裡卻也舉得奇怪,段滄海應該就在艙外守著,以段滄海的警覺,這船艙內都鬧了這小半天,自己有時候故意將聲音放大,段滄海不可能沒有絲毫察覺,可是那傢伙始終沒有進來,也不知道是否出了什麼事情。

    不過他也知道,段滄海的武功雖然還算不錯,但比起赤丹媚,也還是有不小的差距。

    “怎麼?”見楊寧不說話,赤丹媚輕笑道:“你不想說?”

    楊寧看了她一眼,道:“我告訴你,我的脾氣很怪,願意說的,別人不問,我也會說,我不想說的,你就算想著法子折磨我蹂躪我,我也一個字都不會講。我本想和你客客氣氣,大家坐下來好好交流,你非要這樣沒禮貌,我實在沒什麼好對你說的。你要動手,現在可以了,皮鞭滴蠟,就算要我性命,趕快來!”

    赤丹媚又是一陣笑,花枝招展,風姿妖嬈,“這樣才像個男人。”媚眼兒一轉,嬌軀忽地飄蕩而起,宛若一團火焰噴薄而出,楊寧隨即感覺身子一沉,卻是上面的繩子已經被割斷,整個人已經向下墜落,他雙手雙腿被綁,而且身懸半空,無處借力,眼見得便要正面摔在地板上,赤丹媚卻已經落在他邊上,一掌拍在楊寧身側,楊寧整個人就輕飄飄地飛到了那張柔軟溫香的大床上。

    赤丹媚的力度和手法掌握的恰到好處,楊寧飄出之後,她火辣的嬌軀如影隨形,飄蕩過去,等楊寧落在床上,赤丹媚也已經側躺在大床上,一手託著螓首,似笑非笑看著楊寧。

    楊寧躺在床上,這才覺得輕鬆了許多。

    “小侯爺,人家可沒想過要殺你。”赤丹媚伸出一隻手,探入到楊寧的衣襟之中,咬著粉潤的紅脣,眼波流動,嗲聲道:“你看這樣好不好?”

    楊寧只覺得一隻光滑如玉的手兒已經貼在自己的胸膛處,肌膚相接,一根手指頭竟是在自己的胸口畫著圈圈,雖然動作不大,可是這簡單的一個動作,卻是讓楊寧整個身體都緊繃起來。

    他呼吸微微急促,轉頭看赤丹媚,見得赤丹媚那種魅惑眾生的俏臉近在眼前,媚眼流波,瓊鼻潤脣,嘴角微微翹起一絲弧線,美豔至極。

    “北宮連城在哪裡?”赤丹媚對著楊寧耳朵吹了一口如蘭似麝的香氣,輕聲道:“小侯爺,你要是告訴我,我還可以答應你別的事情。”

    楊寧嘆道:“你為何想見他?”

    “這就與你無關了。”赤丹媚道:“你只要告訴人家,他現在在哪裡,人家保證絕不傷害你,還能.....還能讓你舒服一些。”她貝齒如雪,咬著紅脣,似乎都要咬出血來。

    楊寧苦笑道:“你準備對我用美人計?”

    赤丹媚指尖劃過楊寧胸口,楊寧身體一顫,赤丹媚嬌嗲嗲道:“人家就是用美人計,你不喜歡嗎?”

    “赤丹媚,你要找北宮連城,是否就是你此行大楚的目的?”楊寧道:“前往大光明寺,想要得到《光明真經》,只是你們的目的之一,你們還想打探北宮連城的下落,而這一切,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都是白雲島主差遣。”淡淡一笑:“我就奇怪,白雲島主雖然是東齊國師,可是他們說白雲島主常年居於白雲島,不問國事,怎會因為楚帝駕崩,會派出手下兩大弟子前來大楚弔唁?原來背後的目的是為了北宮連城。”

    赤丹媚媚眼如絲,輕笑道:“小侯爺比我想的還要聰明,可是人家在和你調情,你卻說這些煞風景的話,真是不解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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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6-9-11 20:48
第一六八章 兩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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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燭幽香,旖旎風光,有佳人如玉近在咫尺,這本是極為美好的光景,更是調情弄愛的最好時光,只可惜楊寧現在根本沒有這個雅興。

    赤丹媚嬌媚如花,玲瓏浮凸的嬌軀曲線起伏,特別是她對著自己側身而躺,豐滿的胸脯宛若山巒一樣被包裹在紅裳之中,沉甸甸的十分壯觀。

    這媚女此刻微含著笑意,朦朧而嫵媚的一雙美眸,泛著氤氳霧氣,睫毛纖長而濃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翹起,一根塗著鳳仙紅汁的纖纖蔥指搭在粉潤的紅脣邊上,更增添了幾分妖冶誘惑的風情。

    “怎麼皺著眉頭?”赤丹媚又往裡湊了湊,飽滿酥胸已經擠在楊寧肩頭,楊寧瞬間感到這媚女軟綿的酥胸彈性驚人,雖然知道這是條美女蛇,心頭卻還是一蕩,嘆道:“赤丹媚,看來你真的很想知道北宮連城在什麼地方,和你說句良心話,嚴刑拷打我不怕,我最害怕的就是美人計,特別是你這樣的美人兒,這招使出來,我一點防禦力都沒有。”

    赤丹媚咯咯嬌笑,身體亦是微微扭動,那豐滿軟彈的酥胸便在楊寧肩頭摩擦,她一根手指伸過去搭在楊寧嘴脣上,媚聲道:“人家現在不是使美人計嗎?那你還不老實交代,北宮連城到底在不在京城?他什麼時候開始傳授你劍術?白師兄說你的劍術雖然玄妙,可看起來卻像個生手,似乎練劍不久,難道他是最近才傳授你劍術?”媚眼兒一轉,不等楊寧說話,繼續問道:“還有,你那天走出來的詭非同步法,又是什麼本事?是否也是北宮連城所授?”

    楊寧笑道:“你這麼多問題,讓我怎麼回答?還有,你是要使美人計,可不是嚴刑逼供,我瞧你現在也根本不像使美人計的樣子?一根手指在我身上劃來劃去,你要覺得這就是美人計,我實在無話可說。”

    赤丹媚咯咯一笑,擡手在楊寧胸口輕輕拍了一下,嗔道:“你這小壞蛋,你還要怎樣?”媚眼一轉,嬌豔欲滴,“難道.....難道你還想......?”她沒有說下去,可是她顯然知道,有時候語言和穿著衣裳的女人一樣,半遮半掩更能讓人心動。

    “先不說我想怎樣,你既然要使美人計,總要讓我中計得點甜頭?”楊寧嘆道:“就算不能真的發生些什麼,抱一抱親一親總是要的吧?否則豈不愧對美人計這個詞?”

    “喲,你還想抱一抱親一親?”赤丹媚眼兒更媚,似乎都要滴出水來,“你就這樣不怕羞?”

    “美人計誒,怕羞還有個鬼的美人計?”楊寧嘿嘿一笑。

    赤丹媚嘆了口氣,道:“你非要佔人家便宜,才和人家說實話?小侯爺,人家可比你大上很多,你也不嫌棄人家?”

    “你這樣的女人,再過十年二十年也還會讓男人想入非非。”楊寧道:“更何況本侯爺其實不喜歡那種年紀輕輕的女人,太青澀,沒有什麼味道,反倒是你這樣的女人,知道怎麼疼人,韻味十足,水多活好.......!”

    “大膽!”赤丹媚鳳目一冷,眸顯寒意,“你再胡說,我可不客氣了。”

    楊寧忽地臉色微變,失聲道:“那......那是誰?”

    赤丹媚一怔,不由回頭看了一眼,也就在此時,楊寧整個人已經一個翻轉,極其靈活,等赤丹媚反應過來,楊寧竟已經翻身壓在她的身上,寒光如冰,寒刃竟已經頂在了赤丹媚咽喉處。

    楊寧被捆綁的雙手,此時竟然已經解脫。

    赤丹媚這時候才知道上了當,卻並無慌亂之色,只是媚眼如絲嗔道:“你這壞東西,原來自己解了繩子?”

    楊寧雙手雖然鬆脫,可是兩條腿卻還是被綁著,此時整個人已經完全壓在赤丹媚的嬌軀上。

    先前只是看到赤丹媚身材火辣,此時壓上去,才發現這女人的身子軟綿綿的宛若無骨,香軟嬌軀微微扭動,實踐出真知,看來女人還是豐腴帶一些肉感才好,不說別的,就壓在上面感覺也十分舒服。

    “你綁繩子的技術實在很一般。”楊寧反客為主,看著被自己壓在身下的赤丹媚那張嬌媚如花的臉,“怎麼樣,還要不要在我面前放肆?”

    楊寧前世經過特訓,不但格鬥技能十分出色,對於一些捆綁之術,也是十分精熟,後世的捆綁術五花八門,楊寧接觸極多,赤丹媚本以為吃定了楊寧,綁縛起來並無花哨,楊寧一邊虛與委蛇,但暗中卻已經自行解開了綁住雙手的繩子。

    赤丹媚委屈道:“人家也沒對你怎樣,你現在拿刀頂著人家又算怎麼回事?小侯爺,你還懂不懂憐香惜玉?”她呼吸微促,如山巒一般撐起的胸脯上下起伏,楊寧想不看也是不成,心下暗想要是能夠摸一把只怕很舒服,不過這時候也不是佔便宜的時候,冷笑道:“憐香惜玉?老子要不是這樣,今天能不能活著還是個問題。”

    “你覺得我要殺你?”赤丹媚更是委屈,噘著嘴道:“人家只是和你開玩笑,問你幾個問題,誰說要殺你了?你是錦衣侯,真要殺了你,豈不要出大事?人家有那麼笨嗎?”咬著紅脣,嬌嗔道:“你能不能先從人家身上下去,你太重,人家.....人家柔軟之軀,禁不住的......!”

    “少廢話。”楊寧道:“我問你,白雲島主為什麼要讓你們找尋北宮連城的下落?你和白羽鶴此行楚國,到底居心何在?”

    赤丹媚可憐兮兮道:“島主只是仰慕北宮連城,許多年都不曾有北宮連城的訊息,不知是死是活,所以這次我們到楚國,島主讓我們順便打聽一下北宮連城是否安好,如果有機會,希望請他老人家去白雲島做客。”媚眼如絲,嬌聲道:“小侯爺,人家真的沒有惡意,你不要誤會。”

    楊寧對赤丹媚的話九分不相信,剩下的一分還有懷疑,冷笑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赤丹媚輕輕扭動了一下嬌軀,“你們家那位劍神,和島主是故交,兩人年輕的時候關係極好,都是稱兄論弟的,你要是不信,去問北宮連城就知道。哎呀,小侯爺,你一把刀子就夠了,幹嘛還要拿兩把刀?”

    “兩把刀?”楊寧皺眉道:“什麼意思?”

    “你一把刀頂著人家喉嚨,下面還有一把刀......!”赤丹媚閉上眼睛,白皙臉蛋微泛紅潮,略有一絲羞澀:“你.....你頂著人家.....人家那裡......!”

    楊寧一怔,隨即一陣尷尬。

    赤丹媚性感惹火,有著讓任何男人垂涎的惹火身材,前凸後翹,這樣的身材,只要是個男人,看一眼就會有衝動。

    楊寧壓在她身上,香軟彈性,隨著赤丹媚時不時地扭動一下,楊寧血氣方剛,早就起了一些反應。

    “對不起,你狡猾多端,不可不防,必須用兩把刀子對付。”楊寧雖然有些尷尬,卻還是一本正經地說道。

    其實他心裡明白,赤丹媚只是故意這般說,這女人要是不知道下面被什麼頂著,那還真是見了鬼。

    “人家害怕......!”赤丹媚聲音酥膩,呼吸微促,這勾魂的呻吟又讓楊寧堅韌幾分。

    只是這樣硬邦邦頂在人家的小腹處,終究有些尷尬,楊寧微微提臀,想要拉開一些,可是雙腿被綁,活動不便,微提了一下臀,力氣跟不上,又重重下壓下去,便是這一瞬間,聽到赤丹媚喉嚨裡發出一聲銷魂的輕吟,那嬌軀也是劇烈顫動了一下。

    楊寧臀部下落那一剎那,只覺得頂在柔軟至極的地方,深陷下去,雖然兩人都有衣物阻隔,可是這一下猛頂,卻讓楊寧渾身一酥,說不出的舒暢,恨不得再這樣來幾次。

    “你......你這個小壞蛋.......!”赤丹媚眼波滴水,面泛紅潮,聲音嬌膩:“你.....你又拿刀頂人家,人家好......好害怕.......!”

    楊寧咳嗽一聲,道:“你要是不老實,今天我就用那把刀捅死你。”

    赤丹媚眸帶委屈之色,嬌滴滴道:“我就知道你不是好東西,先前.....先前就不該對你客氣......!”輕聲道:“你下面有把刀,就.....就把我脖子上的刀拿開,人家不舒服的......!”她又扭動一下身體,似乎是想擺脫下面那把鋒利的“刀刃”,可是她不扭動還好,那腰肢一扭動起來,帶動臀兒搖晃,反倒是更加摩擦刺激楊寧,楊寧忍不住再次提臀,又重重往下壓過去,凶狠道:“不要亂動!”

    赤丹媚喉嚨裡又是發出一聲銷魂輕吟,恨恨道:“壞東西,你敢這樣欺負我,不怕我殺了你?”

    “刀子在我手裡,你還敢威脅我?”楊寧嘿嘿一笑,“你說找尋北宮連城只是為了請他去白雲島做客,我當然不會相信,老實交代,你們到底有什麼陰謀?”

    “沒陰謀,就是沒陰謀。”赤丹媚嬌嗔道:“你不要相信,現在就殺了人家......!”她撅起嘴脣,紅潤的嘴脣溼溼的,在紅燭之下,似乎還閃著光澤,“你說,他到底在哪裡?你都佔了人家這麼大便宜,壓也壓了,還......還頂人家那裡,你再不說,人家真要生氣了。”

    楊寧笑道:“生氣又如何?你還別說,你生氣的樣子,比你笑的時候還要漂亮一些。”

    赤丹媚眨了眨眼睛,睫毛閃動,盯著楊寧眼睛,嘆道:“你真的不怕我生氣?我生氣很凶的,只怕你受不了。”

    “哦?”楊寧道:“我這人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來,生氣給我瞧瞧,我看你能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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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6-9-11 20:49
第一六九章 縹緲之音

    赤丹媚嫵媚一笑,膩聲道:“你真不害怕?”

    楊寧故意將腰部往下壓了壓,兩人身體更加貼緊,挑釁般道:“我又頂你了,你能怎樣?”心想只可惜這女人心懷不軌,如果真是在這裡調情,和她大戰三百回合絕對是欲仙欲死的快事。

    還沒等他多想,卻感覺全身一緊,隨即便感覺似乎有一股氣浪從赤丹媚嬌軀上迸發出來,楊寧心知不妙,正要做出反應,可是身體卻已經被那股氣浪衝開,兩人本來緊密相貼的身體瞬間就被扯開,楊寧被那氣浪彈起懸空,卻見到赤丹媚已經撩起一條美腿。

    她擡腿之際,紅裙滑下,大半條玉腿便即顯露出來,雪白耀眼,欺霜賽雪,腿型修長圓潤,肌膚緊緻彈性,毫無瑕疵,那白皙的肌膚結實透著力量感,楊寧還沒看清這條白生生的美腿,就被赤丹媚一腳踢在腰側,整個人已經飛了出去,隨即重重摔在船艙的地板上。

    也幸好下面是地板,並不堅硬,可即使如此,這重重一摔,還是讓楊寧感覺渾身的骨頭如同散架了一般。

    他心下駭然,知道赤丹媚是動了內功,心下即使驚駭又是惱怒。

    赤丹媚身若紅雲,已經輕飄飄落在楊寧身邊,蹲下身子,眼波流蕩,依舊嗲聲道:“小侯爺,我說了要是生氣就很凶的,你怕不怕?”

    “赤丹媚,你......你這是投機取巧。”楊寧怒道:“不用內功你能贏我?”

    赤丹媚吃吃笑道:“這倒奇怪了,你自己本事不夠,沒有好好練功,還怪人家本事比你高?人家本來早就可以讓你躺下,可是你說要好好說話,人家就讓你佔些便宜,隨你欺負,可你就是不說實話,人家的耐心又不好,只能生氣了。”

    楊寧掙扎想要起身,赤丹媚已經道:“你可千萬別動,你再動一下,我可還要生氣了。”

    楊寧怒道:“大不了殺了我。”翻轉身來,就要坐起,赤丹媚柳眉一緊,玉手探出,已經抓住楊寧脖子,這蔥蔥玉手纖細好看,可此時卻是致命的武器,赤丹媚美眸之中微帶厲色,淡淡道:“我已經沒興趣陪你玩下去了,北宮連城到底在哪裡?再不說,可別怪我不客氣。”妙目一轉,笑道:“牡丹花下死,你做鬼也風流。”

    楊寧見她一改先前風騷嫵媚之狀,美眸帶寒,心下微緊,便在此時,忽聽一個聲音傳進耳朵:“東海小妖,進我山嶽,不想活了嗎?”

    這聲音來得十分突然,楊寧一怔,赤丹媚亦是花容微微變色,四下裡看了看。

    船艙之內,除了卓仙兒依舊靠在椅子上昏睡,並無其他人,可是楊寧卻對那人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

    那聲音仿若就在耳邊,近在咫尺,卻又似乎縹緲在天邊。

    赤丹媚臉上再無妖媚之色,秀眉蹙起,冷聲道:“閣下藏頭露尾,既然來了,何不出面相見?”

    “我武功比你高,我出來,你不怕嗎?”那聲音依然清晰地鑽入楊寧的耳朵裡。

    楊寧聽出那聲音略帶一絲嘶啞,似乎是年歲已高,但古怪的是,他卻聽不出那聲音究竟是男是女。

    那聲音嘶啞之中帶著一絲尖細,語氣卻又很低沉,老氣橫秋。

    赤丹媚卻已是全神戒備,但故作輕鬆道:“怕不怕,總要見識你的手段才成。”

    “莫瀾滄的徒子徒孫別的沒學會,就學會了他的目空一切。”那聲音發出怪笑,“你想見識我的手段,為何不看看自己的手掌?”

    赤丹媚一怔,情不自禁擡起手,楊寧也是禁不住瞧過去,只看了一眼,便即變色。

    只見赤丹媚的一根手指正在流血,她肌膚白皙,小手如玉,殷虹的鮮血在潔白的肌膚映襯下更是觸目驚心。

    赤丹媚花容失色,失聲道:“你.....你是誰?”一隻手輕輕一拔,燈火之下,只見到她兩指夾著一根細細的銀針。

    楊寧見那銀針細弱毫毛,如果不是眼力好,根本瞧不清楚。

    對方無聲無息之間,竟然已經打出了銀針,最可怖的是,以赤丹媚的身手,被人以銀針刺中手指,甚至流出血來都不曾察覺。

    “莫瀾滄雖然不是東西,但我給他一次面子,你若再糾纏,我現在就讓他少一個徒弟,你信不信?”那聲音嘶啞低沉,可是說出的話,卻讓人由不得不相信。

    赤丹媚貝齒咬著紅脣,美眸四轉,終是輕嘆道:“前輩的傳音功夫果然了得,晚輩多有得罪,還請前輩見諒。”瞥了楊寧一眼,恨恨瞪了一眼,輕聲道:“你等著,我總不會放過你。”嬌軀一扭,如同一團火焰飄到窗邊,開啟窗戶,身手輕盈從窗戶飄了出去。

    楊寧見赤丹媚離開,這才鬆了口氣,坐起身來,將綁著雙腿的繩子解開,站起身來,拱手道:“是哪位前輩相救,晚輩齊寧,在此謝過!”

    四下裡卻並無聲音回答。

    楊寧皺起眉頭,聲音微微擡高,“前輩在哪裡?能不能出來讓晚輩當面道謝?”心下一動,問道:“前輩可是北宮前輩?”

    讓赤丹媚這等高手落荒而逃,對方當然是頂尖高手,甚至達到了大宗師的境界,負責赤丹媚絕不至於如此恐懼。

    他和赤丹媚一直在說北宮連城,難道說曹操曹操就到,真的是劍神北宮連城大駕光臨?

    只是這也未免太過巧合,天下之大,難道北宮連城卻偏偏在今夜跑到這裡來?

    赤丹媚說對方是用了傳音功夫,那麼對方應該很可能就不在船上,若是如此,對方又如何對船艙內發生的事情一清二楚,而且對赤丹媚如此瞭解?可若說他不在船上,赤丹媚手指被銀針所刺,難道還能對方還能百里之外殺人於無形?那就有些貴扯了。

    不過對方在最要緊的時候忽然出聲,似乎是在為自己解圍,看來對自己並無惡意。

    “前輩能否出來相見?”楊寧又重複一句。

    只是四下裡幽靜一片,那人似乎也早已經離去。

    楊寧皺起眉頭,想了一下,也從窗戶跳了出去,落在船舷甲板上,左右看了看,莫說那位高人,就連赤丹媚的影子也是瞧不見。

    秦淮河上,依舊是燈火點點,時不時地有琴樂之聲在河面飄蕩,三三兩兩的畫舫在河面上飄蕩著。

    楊寧心下很是疑惑,繞著船艙走到前面的甲板上,只見到過道里有兩名丫鬟躺在地上,伸手探鼻息,呼吸均勻,似在深睡,楊寧心知這是赤丹媚搞的鬼,快步走到前艙,卻發現段滄海竟然也是坐在船舷邊,靠著船舷,一隻手擡起,手中握著刀,如同石雕一般,一動不動。

    楊寧急忙過去,蹲下身子瞧了兩眼,只見段滄海雙目緊閉,鼻息均勻,顯然也是被點了穴道。

    楊寧熟知學位,瞧段滄海定是被點了睡穴,探手解開,果然,段滄海很快就悠悠醒轉,但身體還不能動彈,睜開眼睛,見楊寧盯著自己看,急道:“侯爺,你......你沒事吧?”

    “我沒事。”楊寧知道段滄海倒也不是懈怠,他武功本就不及赤丹媚,而赤丹媚出手偷襲,段滄海更不可能抵擋住,“還有哪些穴位被點?”

    段滄海說了兩個穴位,楊寧找到,好在赤丹媚倒也沒有用古怪手段點穴,十分輕鬆解開,段滄海穴道被解,立刻跳起來,握刀道:“侯爺,刺客是女的,應該還在船上沒走遠。”

    楊寧心想人家只怕都已經上岸了,笑道:“不用找了,她已經走了。”

    “走了?”段滄海一怔,皺眉道:“那妖女武功極高,背後偷襲,不是正人君子所為。”頗有些懊惱。

    楊寧心想人家一個女人,本就不吃你什麼正人君子這一套。

    他先不管段滄海,回到船艙內,見卓仙兒還在沉睡中,當下小心翼翼抱起卓仙兒,將她放到床上,見她沉睡之時,臉頰暈紅,紅脣欲滴,一副慵懶的睡美人之姿,微微一笑,輕聲道:“仙兒姑娘,今天是我連累你,實在對不住,我也不知道你哪處穴道被點,不好在你身上亂碰,你也累了,先好好睡一覺,穴道用不了多久會自動解開的,等你醒了,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等有機會,再來看你。”拉過錦被,小心翼翼為卓仙兒蓋上。

    卓仙兒睡夢之中,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到楊寧的話,脣角微微泛起一絲笑容。

    楊寧出了船艙,擡頭看看天色,少說也已經過了子時,段滄海正在等候,上前輕聲道:“侯爺,晚上是否在這裡過夜?不知道三夫人是不是在擔心。”

    楊寧白了他一眼,道:“我就想聽聽彈琴,過什麼夜?咱們回府。”

    段滄海忙點頭,又皺眉道:“侯爺,那刺客應該是衝著你來的,她到底想做什麼?看來以後還要加派人手保護。”

    楊寧道:“也沒怎麼樣。人家是高手,你自己也瞧見了,就算再多帶幾個人,照樣沒戲。”問道:“是了,你可知道北宮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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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6-9-11 20:51
第一七零章 長夜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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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滄海一怔,皺眉問道:“侯爺,你忽然問起......難道那刺客出現,與北宮二爺有關係?”

    “北宮二爺?”楊寧也是一怔,段滄海稱呼北宮連城為“二爺”,這就很不尋常,急問道:“你果然認識北宮連城,他到底是誰?聽說他和咱們侯府有淵源,到底是怎麼回事?”

    赤丹媚說過,北宮連城是錦衣侯齊家的人,楊寧到現在都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段滄海四下裡看了看,才輕聲道:“侯爺,你不該直呼北宮二爺的名諱,他是你的二祖父!”

    “二......二祖父?”楊寧吃了一驚。

    段滄海解釋道:“老侯爺有兄弟四人,三老太爺您是見過的,四老太爺當年代替老侯爺出家,如今在大光明寺修佛,北宮二爺在四兄弟之中,排行第二。”

    楊寧這時候才明白,進入劍術大宗師境界的北宮連城,竟然是齊家的二老太爺。

    只是他隨即皺眉,疑惑道:“不對吧,咱們姓齊,北宮連城複姓北宮,他既然與.....與祖父是親兄弟,怎會同族不同姓?”

    段滄海嘆了口氣,道:“這是老一輩的恩怨,其實.....其實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老侯爺還在世的時候,府裡上下就沒人敢提及北宮二爺。”隨即眼眸中泛起光彩,問道:“侯爺,你提到北宮二爺,難道.....難道他還活著?”

    他死死盯著楊寧眼睛,目光中帶著期待之色。

    “活著?”楊寧奇道:“難道你以為他不在人世了?”

    段滄海苦笑道:“侯爺有所不知,在你出生的時候,北宮二爺就已經音訊全無,老侯爺也曾派人四處找尋,可始終沒有北宮二爺的任何訊息。老侯爺過世的時候,按理說北宮二爺如果在世,一定會回來弔唁,可是那次北宮二爺並沒有出現。”

    楊寧微皺眉頭,心想既然是兄弟,長兄為父,老侯爺過世,北宮連城得到訊息,絕不至於連自己兄長的喪禮都不出現,在這個時代,對這種人倫禮儀十分的注重,北宮連城若活著卻不出席,有違禮道。

    “自那以後,府裡就懷疑北宮二爺可能已經過世。”段滄海嘆道:“這麼多年過去,北宮二爺不但從沒有回來過,甚至江湖上都已經沒有了他任何訊息。大將軍在世的時候,也是派人找尋過,都是不了了之,這一次大將軍過世,北宮二爺依舊不曾現身,如果不出意外,他老人家恐怕早已經仙去了。”

    楊寧微微頷首,這才明白過來。

    “侯爺,我有一句話,不知......不知該不該問。”段滄海有些猶豫,卻還是問道:“侯爺吸人內力的武功,可是......可是北宮二爺所授?”

    楊寧心想原來你們一直懷疑自己的武功是北宮連城所授。

    他的六合神功是陰差陽錯從九天樓的木神君手中得到,其中曲折自然不能對段滄海解釋,否則連自己的真實身份也要被曝漏出來。

    “傳授我武功的是個高人。”楊寧倒也早就想好了說辭,故作神祕道:“他讓我不要告訴別人,做人要言而有信,我自然是不能洩露的。”

    段滄海點頭道:“侯爺說的是。”

    楊寧此時卻在想,按照段滄海的說法,難道北宮連城真的已經過世?既然如此,赤丹媚此行楚國,是否就是為了打探北宮連城的生死?

    赤丹媚見過楊寧的劍術,顯然已經認為北宮連城還活著,可北宮連城是死是活,連楊寧也是不清楚。

    那麼老宅中的那疊劍圖,也是北宮連城遺留下來?

    如果北宮連城死了,那麼今夜那個縹緲聲音又是何人所發?那人顯然也是頂尖高手,他為何要為自己解圍?

    楊寧心中滿是疑惑,兩人下了畫舫,坐上小花船,也沒有返回珍珠的船上,夜色已深,徑自上岸。

    回到之前上船的地方,兩名隨從還在那邊等候,都是坐在樹下,見楊寧回來,急忙起身,馬車也停在一旁。

    楊寧上了馬車,車行轔轔,京城的夜禁雖然已經取消,不過此時已經過了子時,大街小巷也都是冷冷清清。

    穿過兩條街,楊寧還在尋思著北宮連城為何與奇齊家同族不同姓,忽聽到一聲怪叫聲響起,楊寧拉開馬車窗簾,只見此刻走在一條空曠大街上,冷冷清清,段滄海已經催馬到窗邊,神情凝重:“侯爺,你聽到聲音沒有?”

    楊寧微微點頭,皺眉道:“那是什麼聲音?”

    “從前面傳過來......!”段滄海往前一指,忽地臉色一變,道:“有人!”

    楊寧心想大街之上,忽然出現個把人又有什麼大驚小怪,卻聽段滄海沉聲道:“保護侯爺!”一抖馬繮繩,催馬而出。

    楊寧有些驚訝,不知道段滄海在搞什麼鬼。

    馬蹄聲聲,段滄海似乎去的遠了,小片刻後,並不見段滄海返回,楊寧皺起眉頭下了馬車,四下裡幽靜一片,兩名隨從已經握刀在手,下馬靠近過來,低聲道:“侯爺,您先回馬車。”

    楊寧往前瞧了瞧,問道:“段滄海看到什麼了?為何追過去?”

    “有.....有人像鳥一樣從街上飛過去。”一名隨從眸中微帶一絲驚駭,“速度很快,就像......就像長了翅膀。”擡手往前面指過去,“段二哥追到那條巷子裡去了。”

    “多管閒事。”楊寧沒好氣地道,“你怎麼看出是個人?會不會真的只是一隻鳥?”

    隨從忙道:“侯爺,那人雖然看起來想長著翅膀,可是.....可是兩條腿在地上奔行,輕功極好,看起來像飛。”

    “原來如此。”楊寧微微點頭,忽地想到什麼,皺眉問道:“你說那人長著翅膀?是不是......是不是有些像蝙蝠?”

    “蝙蝠?”兩名隨從互視一眼,幾乎同時點頭:“不錯不錯,侯爺,你料事如神,那人.....那人看起來真的像蝙蝠。”

    楊寧心下一沉,腦中立刻想起當日在官道酒鋪發生的事情。

    他從會澤城離開之後,本想一路追趕鏢隊找到小蝶,但中途遭遇變故,在酒鋪遇上了蕭光師徒,而蕭光師徒當時正被一群飛蟬密忍,楊寧依然清晰記得,那群密忍的首領,便是一個蝙蝠打扮的蝙蝠人。

    那蝙蝠人打扮太過怪異,楊寧至今都記憶猶新。

    此時聽說段滄海追蹤的那人形似蝙蝠,楊寧自然而然地便想到了飛蟬密忍的首領,心下暗暗吃驚,難道那群密忍竟然跑到了京城來。

    正自尋思,忽聽得一身怪叫傳來,隨即聽到一聲駿馬的悲嘶聲。

    “不好!”楊寧雙眉一緊,迅速朝聲音傳來的方向奔去,兩名隨從抽刀在手,緊跟而上。

    三人跑到巷子口,向裡面瞧過去,只見到巷內一片漆黑,楊寧將寒刃拿在手中,緩步往裡面摸了過去。

    他心下有些埋怨段滄海不知輕重去追那鳥人,可又一想,段滄海江湖經驗很足,雖然平時有些大大咧咧,可真遇上事情的時候,卻冷靜老練,以他的性格,不至於見到一個莫名其妙的人便即追過去,其中必有蹊蹺。

    巷子很是狹窄,昏暗一片,眼力不好的人甚至看不清任何東西。

    楊寧視力很好,卻也只能看到前面幾步遠的地方,剛才那一聲之後,再無聲息,巷內死一般寂靜。

    “侯爺,您.....您看那裡......!”一名隨從忽地驚聲道,擡手指向前面。

    前面已經是巷子出口,楊寧卻已經看到,一匹駿馬正躺在巷口處,還在微微掙扎,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楊寧吃了一驚,三人摸近過去,發現那匹駿馬正是先前段滄海所乘,此時倒在血泊之中,馬頭似乎想擡起來,可是綿軟無力,很快,那駿馬腦袋往下一沉,便不再動彈,一名隨從全神戒備,護在楊寧身邊,另一人則快步上前,檢查兩下,駭然道:“侯爺,這匹馬的喉嚨斷了!”

    “喉嚨斷了?”楊寧湊近過去,藉著微光,瞧見駿馬喉嚨處一片血汙,此時還在泊泊向外淌血,皺眉問道:“能看出是什麼武器所傷?”

    隨從仔細瞧了瞧,才輕聲道:“侯爺,看起來好像是.....好像是剛爪撕開,可是......很古怪,剛爪的傷痕很有規律,傷痕齊整,可是這裡的傷口錯亂,又不像是剛爪,倒像......倒像是人用手活活扯開。”

    楊寧身體一震,身邊那名護衛已經失聲道:“這......這怎麼可能,誰能夠徒手扯爛馬的脖子,那得多大的力氣?”

    楊寧皺眉道:“先不要管馬,找一找段滄海,他人在哪裡?”

    兩名護衛立時驚覺,段滄海騎馬追趕,現在駿馬倒斃在地,段滄海卻沒有蹤跡,實在蹊蹺。

    三人出了巷子,左右瞧了瞧,一條小街空空蕩蕩,街道兩邊的門戶都已經關閉,看不到一絲燈火,亦看不到半個人影。

    “段二哥往那邊去了?”一名隨從左右都看了看,皺眉道。

    楊寧想了一下,才向一名護衛道:“你往那邊去找,我和他往這邊,記住,對方來頭詭異,若是發現,絕不要和他正面相對,安全第一。”

    那護衛拱了拱手,貓著腰離開。

    楊寧帶著剩下那名護衛往另一邊找尋,長街冷清,夜色深沉,行了好一陣子,依舊沒有發現半個人影,忽地發現邊上又是一條小巷子,楊寧停下步子,往裡面瞅了瞅,忽地聽到巷內傳來古怪聲音,低聲道:“裡面有問題,小心戒備。”握緊寒刃,貼著牆壁往巷內摸索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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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