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錦衣春秋 作者:沙漠 (連載中)

 
V123210 2016-8-6 10:51:5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63 1566376
V123210 發表於 2017-5-1 09:55
第五五七章 野王戰

    廣場之上,那人發出一聲怪笑,隨即仰起頭,仰視蒼穹,聲音卻是十分的感慨:「暮野王?老夫很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原來這世間還有人記得老夫。」

    齊寧心想原來這人叫做暮野王,只是自己從無聽說有這樣一號人物。

    卻見到靜澄上前一步,厲聲道:「暮野王,淨塵師兄可是你所害?」

    「你們這些和尚,修來修去,就是要堪破紅塵,早登極樂。」暮野王道:「這麼多年來,淨塵老和尚在我耳邊喋喋不休,讓我不至於太過孤獨,我出來之後,助他早登極樂,也算是還了他的人情,暮野王恩怨分明,有仇必報,有恩也是必嘗。」

    「好你個魔頭。」人群中衝出一名老僧,齊寧倒是認得,乃是戒堂首座淨能,只衝出兩步,淨空已經沉聲道:「淨能師弟!」

    淨能對淨空顯然還是頗為敬畏,停下腳步,雙手握拳,冷冷瞧著暮野王。

    暮野王笑道:「老夫十八年來不見天日,你們這幫人似乎還沒有任何長進。」掃視一番,冷冷道:「空藏在哪裡?」

    淨空上前一步,雙手合十,平靜道:「暮施主,十八年來,你在大光明寺清修,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淨塵師兄也說你在佛法之上有著極高的悟性,既是如此,又何必再起屠刀哦,多造殺孽?」

    暮野王搖頭道:「老夫修佛,不為正果,只為療傷,當年你們這些狗屁和尚趁人之危,這才將老夫囚禁於此,老夫如果不虛與委蛇,只怕早就死在你們這幫臭和尚的手裡。」嘆道:「我問你們,北宮連城如今在哪裡?」

    齊寧聽他陡然提到北宮連城心下一驚,心想原來這暮野王竟然與劍神北宮連城也有瓜葛。

    「這裡是大光明寺,北宮連城自然不在這裡。」靜澄冷笑道:「暮野王,當年如果不是北宮連城不屑殺你,你今日還能在此張狂?你要找北宮連城,是想自尋死路嗎?」

    暮野王哈哈笑道:「北宮連城又如何?當年老夫不過一時失手,敗在他手底下,如果不是如此,你們這些臭和尚又如何能夠趁人之危?十八年來,老夫苦思冥想,北宮連城的劍招都已經被老夫所破,一劍之仇,老夫自然不能不報。」

    靜澄也是怪笑道:「暮野王,你當年也算是一代宗師,怎地被囚十八年,這腦子也糊塗了,十八年過去,北宮連城難道還是當年的北宮連城?看來你還不知,北宮連城乃是當世劍神,五大宗師之一,你便是在修煉十八年,也不是他的對手。」

    他言辭之中,對劍神北宮連城顯然是十分的推崇。

    「十八年......十八年......!」暮野王低下頭,喃喃自語,忽地抬頭,厲聲道:「老夫不管,北宮連城在哪裡?告訴我他的下落,老夫或許能饒你們一命,否則老夫今日要血洗紫荊山!」

    「好大的口氣。」一僧厲聲道:「暮野王,十八年過去,你毫無悔改之心,今日你休想離開這裡。」

    他話聲剛落,齊寧便見到人影飄動,那暮野王竟是如同鬼魅般飛起,宛若被風吹起的一片樹葉,直往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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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高僧這邊飄過來,便聽得淨空沉聲道:「小心!」第一個搶出去,僧袍鼓起,雙手成掌,迎了過去。

    齊寧心下駭然,暗想這暮野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他武功便算厲害,可是竟敢孤身挑戰十大高僧,若非太過自信,便是太過愚蠢。

    雖然之前淨空也自承大光明寺諸僧之中,除了空藏大師之外,並無人是是暮野王的敵手,但十大高僧在此,暮野王以寡敵眾,自然是凶多吉少,這淨空大師還擔心找不到暮野王蹤跡,卻不想此人不知天高地厚,竟是孤身前來,自投羅網。

    此時從四周已經有不少光明僧眾圍攏過來,大殿鳴鐘,亦是示警,許多僧眾在紫荊山布下天羅大陣,餘下諸人俱都是往這邊過來,只是說話間的功夫,已經有兩三百人湧過來,在廣場之上形成半月之狀,擋住了暮野王的退路。

    暮野王尖叫一聲「來得好」,已經如同鬼魅般到了淨空身前,右手成掌,竟是直往淨空胸口拍過去。

    淨空雙掌翻飛,招式倒也不如何玄妙,但卻十分厚重,一掌斜劈暮野王掌側,另一手卻是化掌成爪,往暮野王手腕拿過去,尚差幾寸許,暮野王那掌卻是一個內旋,反繞到淨空的手背處,反拿淨空手腕。

    這時候主人卻是看到,暮野王左手背負在身後,右手孤臂應對淨空。

    眾僧心下駭然,他們都曉得淨空的武功在光明十三僧中排行前列,他悟性極高,在武學之上造詣極深,這暮野王單手應對,可說是狂傲至極,可是眾僧又都知道這魔頭武功了得,如此狂妄,那也是自有本錢。

    果然,暮野王雖然只是單手與淨空相搏,但不到十招,淨空便已經被逼得連連後退。

    眾僧互相瞧了瞧,靜澄已經叫道:「這魔頭殘忍好殺,今日絕不可讓他逃離,無需和這等魔頭講什麼規矩。」手中拎著那柄鐵杖,已經飛身上前,掄起來便往暮野王砸了過去。

    齊寧心知光明十三僧任何一人都不是暮野王對手,但是群起而上,未免也有以眾欺寡之嫌,這靜澄有言在先,也是免得大家心有顧忌,他欺身而上,淨能諸僧也都不猶豫,齊齊上前,各施手段。

    暮野王卻是全然無懼,雖然在重圍之下,卻是應對自若,身法忽左忽右,鬼魅一般,十僧一時間卻也是奈何不了暮野王,反倒是人數太眾,略顯擁擠。

    光明十三僧雖然名動天下,但普天之下,還真不曾有人要勞動光明十三僧一起動手,便是三五人合力出手,也是極其罕見。

    今日十僧同時出手,固然都是各有所學,但互相之間的配合卻是十分生疏,雖有幾人心意相通,配合默契,但整體而言,卻還是頗有些凌亂。

    十僧雖然有心配合,奈何這暮野王卻早就看穿諸人心思,十僧之間的漏洞,他是一目瞭然,應對自如,見縫插針,硬是讓著十僧難以形成整體,廣場之上,這時一道身影交纏在一起,讓人看的眼花繚亂,圍觀的光明僧眾便有不少看的稀里糊塗。

    齊寧倒是看的一清二楚,越看越吃驚,心想難怪淨空大師等人對這暮野王心存忌憚,眼見為實,這暮野王的武功當真是匪夷所思,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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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對十大高僧,竟還是遊刃有餘,心想以這等武功,卻也不知道是否能與五大宗師相媲美。

    場內勁風呼呼,齊寧微皺眉頭,心下卻是想著,這暮野王當年傷在了北宮連城的劍下,所以才被大光明寺囚禁到寺內,卻也不知道這暮野王當年與北宮連城又有什麼恩怨。

    他此前也聽人說起江湖軼事,對於江湖上的頂尖高手也是略知一二,可是記憶之中,並無人提及過這位暮野王,可是這暮野王當年能與北宮連城一較高低,如非傷在北宮連城劍下,便是大光明寺也奈何不了他,如此人物,當然不可能是籍籍無名之輩,卻怎地沒有聽人說起過。

    他心下疑惑,忽聽到一陣張揚放肆之聲響起,聽出那聲音正是暮野王的笑聲,心下暗想這暮野王還真是夠狂妄的,被十大高僧圍攻,還能笑出聲來,當今天下只怕也是獨此一份吧,還未多想,便聽到驚呼聲起,隨即瞧見一道人影從人群之中飛出去,聽得暮野王哈哈笑道:「第一個!」

    那人影飛出,眼見要摔落在地上,卻見那老僧一個旋身,正面朝下,單掌撐在地上,身體彈起,隨即落地盤膝,雙手橫攤胸口,掌面朝上,齊寧一見便知道這老僧是在運功調息,見到他肩頭一塊血印,鮮血染紅僧袍,竟是被暮野王所傷。

    廣場之上,此刻已經聚集四五百人,眾僧都是目瞪口呆,光明十三僧在他們的眼中,那都是高山仰止,任何一人都是讓他們敬畏非常,可是眼前儘是聚集十大高僧對付一人,此情此景,便是做夢也沒有想到,他們實在難以明白,那邋遢無比如同瘋子般的傢伙,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要勞動諸多高僧合力出手。

    忽聽得「砰砰」又是兩聲響,又有兩道人影飛出,暮野王尖聲叫道:「第二個,第三個......哈哈哈,當年老夫被你們趁虛而入,這十八年的債,你們也該要還清了,空藏,空藏,你個老禿驢,再不出來,老夫要讓你這些師兄弟一個個血濺當場......!」他越戰越勇,此刻宛若瘋癲一般,出手狠辣,十大高僧連傷三人,也都是吃驚,更是小心。

    「空藏老禿驢,老夫不但要殺了你這些師兄弟,便是你的徒子徒孫,老夫也一個不放過,讓你們大光明寺雞犬不留。」暮野王出手如電,聲音洪亮:「大光明寺.....哈哈哈,堂堂住持成了縮頭烏龜,還自詡光明,老夫看還是改名叫烏龜寺為妙......!」

    齊寧心知與人相搏,一旦說話,氣息便外洩,對於自身絕無好處,可是這暮野王竟是毫不在乎,而且他雖說話,但手上卻不慢,以寡敵眾,非但沒有處於下風,甚至還佔了上風,隨知此人是個大魔頭,但此人的氣魄和膽識,倒也讓人心生幾分欽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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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7-5-3 00:31
第五五八章 新仇舊怨

    十僧連傷三人,卻兀自奈何不了暮野王,俱都是心下震驚,忽聽得一聲怪叫,只見到暮野王身影一晃,探手出去,竟是抓住了靜澄的柄鐵杖,靜澄低吼一聲,灌力柄鐵杖上,只是一瞬間,竟是感覺那柄鐵杖如同火杖般燙手,吃驚不小,他知道一旦脫手,這柄鐵杖必然會被暮野王奪了去,雖然手掌宛若烈火炙烤,卻咬牙撐住,並不鬆手。

    暮野王哈哈大笑,另一手連出數掌,逼退了兩名高僧,左手卻是猛力一扯,便將靜澄帶了過來,靜澄一手緊抓柄鐵杖,另一手則是順勢探出,直往暮野王抓過來,暮野王嘿嘿一笑,道:「龍旋掌?彫蟲小技。」揮手迎上,兩人各有一手抓住柄鐵杖,另一手交纏不過三回合,暮野王已經抓住了靜澄手腕,聽得靜澄驚呼一聲,所有人便見到,那靜澄竟是陡然間被暮野王舉了起來。

    這一變故極其突然,許多人都是沒看清楚究竟是什麼狀況,只有驚恐極少數人看得清楚,這暮野王抓住靜澄手腕之後,抓住那柄鐵杖的左手忽然鬆開,連出數指,指端爆射出幾點勁氣,都是打在靜澄身上,那勁氣入穴,眨眼間靜澄已經是不能動彈,而暮野王卻又是極其迅速地抓住柄鐵杖,奪了過去,隨即用柄鐵杖一端抵在靜澄腹間,另一手抓住靜澄手腕,柄鐵杖高舉,便將那靜澄搞搞頂在了半空之上。

    所有一切都只是轉眼間事,幾大高僧都是心下駭然,見得靜澄被暮野王制住,一時間投鼠忌器,不敢再攻,只是將其團團圍住。

    暮野王哈哈笑道:「大光明寺號稱天下第一寺,都說寺內高僧眾多,現在老夫手裡果然有一位高僧,比所有人都高。」語氣之中,滿是不屑和嘲諷之意。

    「暮野王,你......你快放下靜澄師兄!」戒堂首座淨能厲聲喝道。

    暮野王理也不理,高聲道:「大光明寺仗著朝廷的撐腰,自詡為天下第一寺,天下之事,不合你們心思,便要打著匡扶正義的旗號橫行霸道,這天下公理,似乎就在你們這群和尚的手裡,你們說是便是,你們言非便非,凡夫俗子,從無道理可言,哈哈哈......現在你們的同門便在老夫手中,老夫今天也要和你們說說什麼是公理正義。」

    諸僧雙手合十,淨空嘆道:「暮施主,十八年來,你心中戾氣,似乎並無半絲化解。」

    「少廢話。」暮野王冷笑道:「當年老夫行走天下,從來都是我行我素,你們這幫臭和尚就算能囚住老夫十八年,難道還能鎖住老夫的心?」目光如刀,從眾僧身上劃過,冷笑道:「既然你們顧念同門之誼,來來來,現在就在老夫面前跪下,是了,還有你們的徒子徒孫,全都給老夫跪下,老夫若是滿意,就網開一面,饒了手中這和尚。」說完,又是一陣猖狂大笑。

    眾僧卻都是微微變色。

    這暮野王固然是武功詭譎,可是這條件卻也是讓人無法接受。

    這裡是大光明寺,素來被認為是佛宗之首,今日十僧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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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大戰暮野王,非但沒有將其打敗,自己這邊還傷了數人,被僧眾們高山仰止的靜澄大師,如今更是被暮野王高舉頭頂,顯得異常的狼狽。

    此時如果眾僧當真跪在暮野王腳下,傳揚出去,大光明寺的聲譽必將一落千丈,自此在這江湖之上也不知如何立足了。

    不少僧人都是瞧向了淨空大師。

    光明十三僧,自然是以住持空藏大師為首,其下便是淨塵大師,這淨空大師位居第三,空藏大師未見,淨塵大師已經被害,當下便是以淨空大師為首。

    只是有幾名老僧心下已經打定主意,便算這暮野王當真要殺了靜澄,亦不能在他面前下跪,靜澄性命固然重要,可是大光明寺的聲譽更是無可替代,大光明寺能有今日之榮光,是無數先人積累下來,今日若是當真一跪,從前的一切便將付諸東流。

    暮野王見得眾僧猶豫,哈哈笑道:「淨塵那老和尚對老夫說過,所謂的貪嗔名利,最是害人,修佛參禪,便是為了看破這一些。你們這些和尚遲遲不跪,自然是想要保住大光明寺的聲譽,嘿嘿,為了名利,不顧同門生死,這豈不是自搧耳光?哈哈哈.......!」

    他話聲剛落,便聽一個聲音道:「暮施主之言差矣,若是為救生靈,屈膝下跪,對我出家人來說,實在算不得什麼,可是暮施主攜勢欺人,大光明寺卻是從不會屈服。」聲音極其威嚴。

    齊寧聽到第一句的時候,這聲音似乎是從自己後面傳來,回過頭,卻感覺身邊一道灰影掠過,等得這句話說完,聲音已經是在廣場之上,這說話之人的聲音也不如何的響亮,卻偏偏是讓在場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

    群僧卻是瞧見,一道灰影從天而降,飄然落在幾位老僧身前,身形瘦長,比之其他老僧都要高出一截子,白鬚飄飄,灰袍獵獵,雙手合十,群僧一眼便認出,正是大光明寺住持空藏大師。

    暮野王瞧見空藏從天而降,眼角微微抽動一下,隨即笑道:「空藏,你還是出來了。」

    「暮施主,如果老衲沒有記錯,你今年六十有九,再有一年,便是七十了。」空藏聲音低緩不失威嚴:「人生七十古來稀,暮施主在鄙寺清修十八年,按照老衲的想法,再有兩年,等到暮施主在鄙寺滿上二十年,便可讓你下山自修了。」

    齊寧聞言,心下倒有些吃驚,暗想這暮野王竟然已經這麼大年紀了。

    人生七十古來稀,如此年歲,竟然還能有此武功,那還真是了不得,方才他瞧見雙方交手,從這暮野王的身法速度,渾然看不出他竟是如此年歲。

    不過光明十三僧也大都年事已高,武功修為卻也都是不低,心想看來武學之道,有時候與年歲真是沒有太直接的關係。

    他之前聽淨空說空藏大師身患重疾,無法處理寺內事務,可這時候見得空藏大師威風凜凜,哪裡有半點患病的模樣,心想原來那淨空老和尚竟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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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欺騙自己,都說出家人不打誑語,可是淨空說起謊來,竟是臉不紅心不跳,看來那老和尚的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

    「空藏,你假仁假義,道貌岸然,在別人眼中或許是一代高僧,可是在老夫眼裡,只是一個口蜜腹劍的偽君子而已。」暮野王毫不客氣,冷笑道:「老夫被你關了十八年,你三言兩語說得輕鬆,當真以為這十八年的仇隙就此輕描淡寫算了?」

    空藏大師嘆道:「暮施主,你脫身出來,短短一天,我大光明寺便有數條性命斷送在你手中,淨塵師弟這十八年來,每個月從無間斷為你講經,可說與你也有師徒之誼,可是你卻偷襲害死了他,如此戾氣,老衲又怎能放心讓你離開?」

    「當年如果不是你們多管閒事,也不會有今天的局面。」暮野王冷笑道:「想當年老夫與你們大光明寺並無恩怨,天下人都說你們大光明寺乃是慈悲寶剎,老夫對你們也存了幾分敬意,並無冒犯,可是你們多管閒事,老夫沒找你們麻煩,你們竟找上老夫的麻煩,今日老夫所殺的那些人,便都是你們自作自受。」

    空藏大師雙手合十,合目唱道:「阿彌陀佛!」眾老僧和廣場上的僧眾們也都立時合十唱號。

    「空藏,廢話也不必多說。」暮野王冷聲道:「當年老夫殺了八條人命,你們為此苦追老夫,最後趁人之危,讓老夫被關了十八年,今次老夫照樣殺了八條人命,倒要看看,今日你們又能如何。」

    齊寧一怔,這時候才明白,暮野王在這寺內故意殺死包含淨塵大師在內的八人,竟是與當年有關。

    一名老僧忍不住厲聲道:「暮野王,你濫殺無辜,還在這裡振振有詞。」

    「當年那八人,雖是老夫所殺,卻是北宮連城所害。」暮野王冷聲道:「今日這八人,與當年一樣,死在老夫之手,卻是你們所害。」

    齊寧聽得十分迷糊,心想這暮野王當年殺人,與北宮連城又有什麼干係?

    空藏大師道:「暮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戾氣未除,老衲只能懇請你再在鄙寺繼續清秀,若是有朝一日能夠參悟佛法,真正修得正果,也未必沒有下山的機會。」

    暮野王大笑道:「你還想再留老夫十八年?嘿嘿,老夫是曉得天命之人,莫說十八年,便是八年,老夫也未必能活得了。老夫苦忍十八年,就是等到有朝一日能夠出來,完成老夫未盡之事。空藏,你心裡清楚,老夫不想多殺人,此番出來,只要取了兩條人命,便死而無憾。」

    空藏大師嘆道:「看來暮施主是不想回頭是岸了。」

    「少廢話。」暮野王冷哼一聲:「你若不死,老夫心中不安,北宮連城不亡,老夫死不瞑目。」往前踏出兩步,道:「空藏,十八年過去,老夫倒要瞧瞧,你的武功有沒有什麼長進。」話聲剛落,手中舉著的柄鐵杖猛地一甩,被舉在半空的靜澄如同紙鳶般向空藏直飛過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7-5-3 23:10
第五五九章 萬法朝宗

    靜澄從半空中飄過來,淨空早已經是欺身上前,迎了過去,而暮野王幾乎是如影隨形,在靜澄飛出的一剎那,已經尾隨而至,淨空眼見便要接住靜澄,暮野王卻如鬼魅般後發先至,從靜澄後面已經拍出一張,向淨空打過去。

    也便在此時,從淨空身後也冒出一掌來,正迎向暮野王,這一掌雄渾有力,暮野王瞧見空藏身影已經從淨空身後顯出,倒也不敢小覷,更不打話,左手凌空劈出,右掌亦是跟著迅捷無比地劈出,左手掌力先發後到,右手掌力後發先到,兩股力道交錯而前,詭異至極。

    空藏雙手揮動,袍袖翻滾,一時間勁風呼呼,卻是與暮野王在半空之中,互相攻守,眨眼間便已經是交手了十餘合。

    淨空這時候已經接住了靜澄,飄然回落,放穩靜澄,邊上瞧了一眼,沉聲道:「淨慧師弟!」

    從旁搶出一名老僧,右手食指彈出,在靜澄身上連續點了幾下,靜澄身體陡然一彈,穴道卻是被解開,光明十三僧各有所長,這淨慧是點穴打穴的好手,淨空擔心暮野王點穴之中還有門道,所以讓精於點穴手法的淨慧出手解穴。

    眾僧見到靜澄被解穴之後,活動自如,並無異樣,這才放心。

    靜澄臉色難看,他今日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暮野王高舉起來,可說是羞愧難當,此時心中羞怒無比,想要上前搏殺,見到空藏與暮野王激鬥正酣,倒也不敢輕舉妄動。

    廣場上的僧眾,見過空藏大師出手的寥寥無幾,這時候見到住持出手,都是精神一振。

    若說光明十三僧在眾僧眼中高山仰止,那麼空藏大師便宛若神一般的存在,許多僧眾都是相信,普天之下,除了傳說中的五大宗師,絕無人是空藏大師的敵手,甚至於有不少人覺得就算五大宗師出馬,空藏大師也未必遜色。

    此時這兩人交手,與方才十僧大戰暮野王又大是不同。

    兩人出手都是勢若閃電,大多數人只瞧見兩條人影交錯飛舞,隱隱有風雷之勢,難以瞧清楚兩人究竟是如何出手。

    暮野王和空藏都是當今絕頂高手,雙方都曉得對方的能耐,不敢稍有輕敵,兩人每一招看似平常,但卻都蘊藏了諸多變化,不但腦中宛若閃電般劃過下一招的出手,而且還要想到對方一旦突出奇招,該如何應對。

    到了此等境界,已經不拘泥於招,而在於勢。

    雙方比鬥,由招聚勢,一旦佔了勢,便穩穩居於上風,而勢由招出,一旦在招式上被對方克制住,哪怕是失了一招半式,很容易就讓對方佔勢,所以兩大高手甫一交手,便是全力以赴,便是擔心為對方佔了勢。

    兩人的出招並不繁雜,武功練到極處,便是返璞歸真,追求招式的詭異花哨,絕非上乘武道,只是兩人出招速度太快,常人打出一招半式,這兩人便都已經攻守四五招,也正因如此,便顯得眼花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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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亂,便是淨空等武功高明之輩,也瞧得是眼花繚亂。

    淨空神情凝重,眉宇間隱含擔憂之色,其他諸位老僧之中,亦有數人與淨空一般,都是一臉擔憂之色。

    齊寧內力深厚,對場上情勢倒也是看的頗為清楚,這時候瞧見空藏已經立於當地,暮野王卻如同旋風一般,繞在空藏周身,只是眨眼間,已經向空藏派出了十餘掌,空藏僧袍膨脹,雙臂揮動,暮野王繞向何方,他便面向何處,如同陀螺般轉動,瞧那情勢,暮野王倒是主攻,而空藏則是有攻有守。

    夕陽西斜,諾大的廣場之上,除了兩人比鬥之聲,再無其它一絲雜音。

    猛然之間,聽得空藏大師一聲宛若獅子般的低吼,齊寧便瞧見本來立於當地的空藏身影忽然分開,一左一右裂開。

    齊寧睜大眼睛,只以為自己眼花。

    明明是一個人,卻變出兩個空藏大師來,驚駭之間,卻是瞧見那兩道身影轉瞬間又分成四人,場上一時間竟然是出現四名空藏,這簡直是匪夷所思,四道身影瞬間又纏繞在暮野王四周,連連出手,暮野王驚而不亂,全力應付。

    齊寧眼睛圓睜,瞧見場上的空藏陡然間似乎又成了兩個,但一瞬間卻似乎又變成四人,仔細看,卻彷彿又是三道人影,他心中駭然,但很快便想明白,這並非是空藏在變魔術,而是這位光明寺的住持確實是速度驚人,這時候顯出高明武功來,那四道身影並非實體,而是在極速之下幻化出來。

    「那是......那是萬法朝宗!」齊寧此時就站在諸位老僧身後不遠處,聽到一名老僧驚呼道。

    忽聽得「砰砰」兩聲,隨即眾人瞧見暮野王連續後退數步,空藏卻是如影隨形,飄然而至,僧袍翻滾之下,連連出手,暮野王卻是連連後退,見此情景,不少人俱都歡呼出來,齊寧看在眼中,自然也瞧出空藏此時是大佔上風。

    只是暮野王也並非泛泛之輩,退後數步,卻又是強自頂住,雙方拳腳交錯,隨即卻見到空藏後退了幾步,暮野王卻是在險峻時候,似乎扳回了一些。

    空藏沉穩有餘,轉眼間,卻又是往前逼出幾步,身影隨即又是一分為四,暮野王尖叫幾聲,猛地見到他身影騰身而起,從空藏頭頂掠過,空藏早已經返身回去,探手去抓,暮野王身在半空,連踢數腳,空藏以掌相迎,鬥了數合,暮野王足尖在空藏手上一點,整個人已經輕飄飄向後飛去,在他身後,卻是光明寺眾僧,其中一排武僧手持戒棍站在前面,見得暮野王飄然過來,眾武僧也不猶豫,有人叫道:「他想逃,別讓他跑了。」

    一瞬間,十餘名武僧搶身而出,手中的戒棍齊齊向暮野王打過去。

    暮野王哈哈大笑,魅影一般,只聽得連聲慘叫,數道身影飛掠而出,往後面的人群砸過去,人群頓時響起一陣驚呼。

    暮野王欺身到得人群中,雙臂飛舞,慘叫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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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轉瞬間便有十餘人死傷在他的手下,空藏卻是早已經追過來,身法輕盈,可是飄出五六步遠,忽地站定當地,身形晃動,齊寧遠遠瞧見,心下奇怪,淨空等老僧此時卻都已經搶過去。

    暮野王殺人如麻,眾僧見識到他殘忍厲害,紛紛閃躲,聽得有人沉聲道:「結陣!」幾十名武僧手持戒棍,交錯閃動,似乎是要布下陣法困住暮野王,暮野王連傷十餘人,忽地身形騰起,兔起狐躍,探手抓住一名僧人在手,卻並不傷害,手拎著那僧人,高高躍起,踩在僧眾的頭頂,足下連點,身形若雲,硬是將一眾僧人的腦殼當成了墊腳石,想要衝出人群。

    只是大光明寺畢竟普通之地,暮野王在人群之中殺傷僧眾,外層早有武僧布下了層層阻攔,暮野王武功雖然奇高,可是要衝出人群,卻也並不容易,暮野王似乎也明白這一點,陡然間踩著眾僧腦殼回轉身來,再次往大殿方向衝過來。

    齊寧此時卻看到,淨空等數名老僧圍在空藏四周,將空藏掩於其中,剩下幾名老僧則是向暮野王攻過來。

    暮野王雙足點在一名僧眾的腦殼上,高喝一聲,一飛衝天,從那幾名老僧的頭頂飛過,落在地上,手裡依然拎著那名僧人,也不回頭,只是大笑道:「空藏,你人多勢眾,老夫今日不與你糾纏,等過上幾日,老夫再來取你狗命。」直往大殿這邊衝來。

    齊寧此時就站在大殿前,心下大是奇怪,他方才瞧見空藏明明佔據了上風,以空藏的身手,絕不可能讓暮野王輕易脫身,可是暮野王不但從僵斗中脫身,還殺到人群,連傷十餘人,空藏更是站立當地,毫無動靜,極其反常。

    這時候卻是瞧見暮野王直向自己這邊衝過來,立時明白,廣場那頭俱都是光明僧眾,層層疊嶂,甚至布下陣法,這暮野王雖然藝高膽大,但畢竟孤身一人,想要孤身突破數百僧眾,只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這才返身往大殿這邊衝過來,自然是想從這邊逃走。

    齊寧心知以自己的武功,斷然不可能擋住暮野王,正自猶豫,卻陡然瞧見暮野王手中拎著的那僧人竟是異常的熟悉,猛地想到,這僧人雖然落髮,但臉型輪廓竟赫然是齊玉,吃了一驚,也便是這一怔,暮野王已經從他身邊掠過,瞧也沒有瞧他一眼,顯然是根本沒有將齊寧放在眼裡。

    此時幾位老僧領著數十名武僧追趕上來,那暮野王身法輕快,已經拎著齊玉衝進了大殿之內。

    齊寧此刻又是驚訝又是錯愕。

    他萬沒有想到,暮野王竟然挾持著齊玉離開,這廣場之上少說也有三四百人,人頭攢動,這暮野王卻偏偏抓住了齊玉。

    只聽得淨空聲音傳開:「圍住光明大殿,莫讓魔頭逃脫!」廣場上的眾僧一擁而上,紛紛過去,要將光明大殿圍住。

    無數身影從齊寧身邊掠過,齊寧卻是皺著眉頭,只覺得這最後幾下變故實在有些稀奇古怪,滿是蹊蹺。
V123210 發表於 2017-5-4 18:10
第五六零章 天資駑鈍

    大光明寺群僧圍住了光明大殿,數名老僧領著一群武僧衝入到大殿之內,搜尋暮野王的蹤跡。

    齊寧卻並無參與進去,雖然暮野王與北宮連城明顯有著極深的淵源,但今日卻是大光明寺與暮野王的恩怨,齊寧倒不想捲入其中。

    他忽地想到什麼,向廣場瞧過去,想要瞧瞧空藏的狀況,可是廣場之上,早已經沒有了空藏的身影,非但不見了空藏,便是淨空等幾名老僧也是不見蹤跡,齊寧心下疑惑,暗想此時形勢大亂,空藏更應該主持大局,卻怎地在這個時候沒了蹤跡。

    他心中疑惑,忽聽到身邊傳來聲音:「侯爺!」

    齊寧轉過身,見是一名老僧,這老僧亦是光明十三僧之一,只是不知法號叫什麼,拱手道:「大師!」

    那老僧慈眉善目,打量齊寧一番,才道:「你隨老僧下山。」卻是一言不發,抬腳便走,齊寧微皺眉頭,卻還是跟上去,問道:「不知大師法號如何稱呼?」

    那老僧也不回頭,道:「老僧淨純!」

    「淨純大師?」齊寧身體一震,失聲道:「你.....你是淨純大師?」心想原來這老僧便是錦衣齊家的四老太爺。

    當年錦衣老侯爺傷勢嚴重,奄奄一息,是大光明寺出手相救,挽回了錦衣老侯爺的性命,可是按照大光明寺的規矩,除非有人替代錦衣老侯爺出家在大光明寺內修行,否則錦衣老侯爺便要自己出家。

    錦衣老侯爺乃是國之柱樑,若是出家為僧,帝國便少了大柱,齊家四老太爺主動替代老侯爺出家,從此之後,便一直在大光明寺內修行。

    齊寧早便知道此人,可今日還是頭一次見到這位淨純大師。

    淨純大師也不回頭,領著齊寧走出廣場,踏上一條懸空吊橋,過了橋,便是一條夾在山間的青石小道,齊寧這才加快步子上前,道:「四.....四爺爺......!」

    淨純大師陡然停下步子,猶豫一下,終是回過頭來,看了看齊寧,合十道:「阿彌陀佛,侯爺,老僧出家修行,已經沒有了凡塵的牽絆......!」

    齊寧笑道:「四爺爺,如果當真沒有牽絆,為何當日讓真明小和尚傳授我《清經》?」

    淨純大師唇角露出笑容,笑道:「那你可曾每日裡打坐修煉?老僧瞧你在《清經》之上並無太大修為。」

    齊寧嘆道:「四爺爺,一言難盡,我這邊連遭變故,只怕以後也不好修行《清經》了。」

    他體內有怪異的寒冰真氣,按照向百影的說法,自身最好修煉至陰真氣,如此才能增進功力,若是修煉純陽真氣,非但無法增進功力,反倒是要削弱自身的內力,以向百影的修為,自然不可能是信口胡謅,這大光明寺的內功一脈,正屬於純陽真氣,恰恰是齊寧不好修煉的。

    淨純大師卻也不問緣由,微微頷首,道:「各人有各人的機緣,你自己斟酌便是。」轉身繼續領著齊寧下山。

    齊寧快步走到淨純身側,問道:「四爺爺,那暮野王到底是什麼人?此人武功如此厲害,我怎麼沒有聽說這號人物?」

    淨純大師道:「下山之後,此事也不必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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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人提及。」又道:「此人已經受傷,即使今日真的逃脫,短時間內也不能為害,不過在他傷勢痊癒之前,必定要將其抓獲,否則只怕對錦衣侯府不利。」

    「他受傷了?」齊寧奇道:「我沒有瞧出來,他.....他什麼時候受傷?」

    「他若沒傷,豈會輕易逃走?」淨純大師道:「住持師兄的萬法朝宗,乃是大光明寺極為厲害的功夫,是大光明寺鎮寺之寶《光明真經》裡的功夫,暮野王雖然厲害,但是與住持師兄相比,還略遜一籌。」

    「四爺爺,你是說,方才兩人交手,空藏大師已經傷了暮野王?」齊寧吃驚道。

    淨純微微點頭:「若是換作別人,只怕早已經躺在地上了,這暮野王果然是了得,十八年來,武功非但沒有擱下,比之當年還要強出不少。」

    齊寧皺眉道:「如此說來,今日是兩敗俱傷,空藏大師似乎也受了傷。」

    「你瞧見住持師兄受傷?」淨純忽地停下步子,扭頭看向齊寧。

    齊寧見他神色奇怪,問道:「四爺爺難道沒有瞧出來?空藏大師忽然間就不再出手,任由那暮野王逃走,如果空藏大師沒有受傷,又怎會眼睜睜地看著暮野王從他手中逃脫?我瞧當時淨空大師幾個不去管暮野王,而是護在空藏大師身邊,這.....這總是有蹊蹺的。」

    淨純若有所思,但沒過多久,繼續順著青石小徑往前行,走了片刻,拐到一條林蔭道路上,此時天色已近黃昏,道路邊上竟是有一條小溪,溪水淙淙,淨純終於道:「下山之後,山上所見到的一切,不可對外洩漏半句。」

    齊寧聽得淨純聲音嚴峻,忙道:「四爺爺放心,我不會對外說的。」

    淨純微微頷首,走了幾步,忽然道:「當年暮野王連殺江湖上有名的八大高手,手段殘忍,這八大高手中間,其中有兩人都是出自大光明寺......!」

    「出自大光明寺?」

    淨純解釋道:「大光明寺有出家弟子,也有俗家弟子。有些人向大光明寺捐獻香火,想要投奔在大光明寺門下,卻又不想出家,所以都會大量捐獻香火銀,掛名為大光明寺弟子,其實也便是想要得到大光明寺的庇護。」

    齊寧忍不住道:「我明白,就是有些江湖人士找不到靠山,所以花銀子買靠山,向大光明寺交保護費,求得保護.......!」

    淨純翻了翻眼睛,罵道:「胡說什麼,什麼保護費,當大光明寺是地痞流氓嗎?」

    齊寧心想這不是一個道理,卻還是訕訕笑道:「只是打個比方,四爺爺別生氣。」

    「八人之中,有兩人被害,門人找到了大光明寺,求大光明寺主持公道。」淨純道:「本來這些事兒是由神侯府來管,但畢竟事涉大光明寺俗家弟子,空藏師兄還是派了人去調查此事。」想了一想,道:「當時好像是就是派了淨空師兄帶人調查,可是沒過多久,淨空師兄卻是負傷而歸......!」

    「是暮野王所傷?」齊寧問道。

    淨純點頭道:「當時我們也只知道江湖上出來一位武功了得的高手,連續殘殺八人,到底是何來歷,一時還不清楚。淨空師兄當年的武功已經是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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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了得,而且帶了寺內數名高手在身邊,卻還是為對方所傷,也是讓我們大感吃驚,也正是那一次,從淨空師兄的口中,我們才知道了暮野王這個人。」

    「也就是說,以大光明寺消息之靈通,在此之前,也從無聽說過江湖上有暮野王這號人?」齊寧更是驚奇。

    淨純道:「反正我是沒有聽說過。不過很快我們就弄清楚,這暮野王來自南疆,這南疆地處偏僻,蠻荒之地,朝廷雖然在南疆設有衙府,但吞併極少,而且去往南疆為官,與發配無疑,直到今時今日,朝廷也未必真的掌控了南疆。」

    「暮野王是南疆人,為何跑到中原來殺人?」齊寧皺眉道:「難道是想在中原揚名立萬?」

    「其實以他的武功,根本不需要如此做。」淨純嘆道:「天下之大,奇人異士眾多,許多隱士高人武功非凡,卻偏偏在江湖上籍籍無名,這也是常有的事情。」頓了一頓,才道:「不過當時經過一番調查,很快就弄清楚一條線索,被暮野王所殺的八大高手,或多或少都與你二爺爺有些關聯。」

    「劍神?」

    淨純搖頭道:「十八年前,可沒有什麼五大宗師一說,你二爺爺雖然劍術超凡,卻也還沒人稱他為劍神。五大宗師似乎是十五年前......唔,也就是暮野王被囚禁在大光明寺後,過了兩三年才開始為少數人所傳,至若劍神,那也只是十年前才有的稱號。」

    齊寧問道:「四爺爺,你說暮野王所殺的八大高手,都與劍神有關係,那.....那暮野王是衝著劍神而來?」

    「這八大高手,或本身就與北宮有些交情,也有是他們的先輩與北宮有些淵源。」淨純緩緩道:「北宮是庶出,自小到大,也一直是疏於管教,他年紀輕輕便即游離在外,結朋交友,喜歡和江湖上的三教九流混在一起,為此曾一度險些被逐出家門。」

    「怪不得他的劍術如此厲害。」齊寧道:「原來他很早就與江湖上的人打交道。」

    淨純搖頭道:「他雖然素來喜好劍術,可是據我所知,他到三十歲的時候,武功也是平平,雖然也懂得一些劍術,可在這劍術之上,並無什麼過人之處,甚至可說是極為平庸,放眼天下,像他那般劍術的劍手,如同過江之鯉......!」

    齊寧之前所聽到的北宮連城,從來都是與劍術連在一起,如今更是享譽天下的劍神,他一直以為北宮連城既然有此造詣,那麼必然是在劍術之上有著超出常人的天賦,聽得淨純這般說,有些驚訝:「四爺爺,你是說.....你是說他三十歲的時候,劍術還平平無奇?」

    淨純微微頷首,道:「他雖然是庶出,但畢竟是齊家的人,不少人也都知道齊家有一位痴迷劍術的公子,有幾名劍道高手看過北宮的劍術,當面沒有說什麼,但是私下裡都說,北宮在劍術之上並無任何過人天賦,甚至天資駑鈍,此生在劍道之上,恐怕沒有任何作為。」

    雖然後來的事實打了那幫人的臉,可是齊寧也知道,在三十歲的時候,劍術依然稀鬆平常,而且沒有顯出任何過人的天賦,那麼要在劍道之上取得突破,實在是極其艱難的事情,心下疑惑,暗想從一個平平無奇的劍手,成為當時第一劍客,這北宮連城卻又是如何能夠做到?
V123210 發表於 2017-5-5 22:20
第五六一章 元斗餘脈

    淨純微一沉吟,才繼續道:「淨空師兄被傷,掌門師兄自然是十分震驚,知道來者不善,當下又派出了人找尋暮野王的下落。那暮野王當時連續殺害數名高手,或許是覺得在中原行走橫行無忌,所以要找尋他的蹤跡實在不難。那次得到暮野王的行蹤,住持師兄親自帶著數名師兄弟前往,想要勸說他前來光明寺清修。」

    齊寧道:「四爺爺,說穿了,就是要抓他來囚禁。」

    淨純斜睨了齊寧一眼,才道:「大家曉得暮野王不是善茬,也是存了小心,可是這暮野王十分的狡猾,眾人足足追了他大半個月,他不但幾次躲過追拿,甚至找到機會,傷了幾位師兄,也便在這時,你四爺爺忽然便出現了。」

    「暮野王殺了那幾人,全都與劍神有干係,這自然是衝著劍神而來。」齊寧道:「暮野王的目的,本就是為了打草驚蛇,引出劍神。」

    淨純頷首道:「事後證明,你說的並沒有錯。暮野王從南疆遠道而來,而且不問青紅皂白連殺數人,他的目的,確確實實是為了引北宮出來,而且他也確實達到了這個目的。」

    齊寧皺眉道:「暮野王是南疆人,他到中原來找劍神,那又是為何?」問道:「四爺爺,那時候北宮就難覓蹤跡嗎?」

    淨純頷首道:「當年北宮遊歷天下,齊家雖然過問的少,但對他的去向多少還是知道一些。可是從二十年前開始,他便難覓蹤跡,甚至是生是死,齊家也是難以知曉。暮野王尋到中原的時候,北宮已經很多年沒有音訊。」

    「暮野王從南疆而來,不惜殺人也要逼出劍神,目的無非只有兩個。」齊寧道:「要麼暮野王自持武功高強,想要揚名立萬,而要在江湖上聲名鵲起的最快方法,自然是擊敗江湖上武功最強之人。」

    淨純道:「那時候所謂的五大宗師尚未被人知曉,論及武功,那時候名聲比北宮響亮的不在少數,住持師兄和丐幫前任幫主錢幫主,名氣都遠在北宮之上,暮野王如果真要找到高手比武,完全可以找到大光明寺甚至是丐幫。」

    「那是否因為大光明寺和丐幫的勢力太強,暮野王不敢與這兩派結仇?」

    淨純搖頭道:「他明知淨空師兄是大光明寺的人,卻還是出手傷了他,可見暮野王並不忌憚大光明寺。而且當時北宮為人所知的只是劍術,如果暮野王是劍手,向北宮挑戰,比拚劍術,那倒是合情合理,可是暮野王本身並非劍道高手,他最厲害的功夫,乃是大血手印。」

    「對了,四爺爺,這大血手印又是什麼功夫?」齊寧問道。

    淨純解釋道:「你有所不知,兩百多年前,武林中最強的勢力是泰山元斗宮,元斗宮宮主蒼浩真人更是絕代宗師,武學上的修為出神入化高深莫測,元斗宮威震武林數十年而實力不減,蒼浩真人更是那時候的武林之主。」

    「四爺爺的意思是說,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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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浩真人的武功可能有五大宗師的修為,江湖地位就像如今的空藏大師?」齊寧問道。

    淨純笑道:「武功如何,我們沒有親眼所見,但既然被稱為絕代宗師,那自然是了不起。可是江湖地位,比之如今的空藏師兄,只怕還要高出一籌。那時候有句話說的好,一入武林,便進元斗,意思是說,只要是身處江湖,無論如何也要與元斗宮沾上幾分干係。」

    齊寧心想武林代有人才出,當年的元斗宮威風一時,如今卻是籍籍無名了。

    「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淨純緩緩道:「元斗宮雖然一度統御武林,但畢竟勢力過大,也為朝廷所忌諱,此後蒼浩真人又過世,門下的弟子為了爭奪繼承之位,明爭暗鬥,最後分成了四派,其中一派投靠當時的朝廷,在朝廷的撐腰之下,大佔上風,最終倒是奪了位置,可是其它三派都是不服,各自率眾出走,雄霸一時的元斗宮自此分裂,而蒼浩真人傳下來的武學典籍,也便就此流落各處。」

    齊寧聽得淨純說了半天元斗宮,已經明白幾分,問道:「四爺爺,大血手印,是否就是出自元斗宮?」

    淨純頷首道:「不錯,元斗宮當年威震武林,傳言元斗宮有六大絕技,都是極其厲害的無上絕學,元斗宮一分為四之後,六大絕技分落各家,其中一支為了躲避追殺,遠走南疆,自此之後,便從未踏足中原,江湖傳聞,被南疆那支帶走的絕技,便是大血手印。」

    「這樣說來,暮野王難道是元斗宮的弟子?」

    淨純搖頭道:「元斗宮早在百年前就已經徹底覆滅,江湖上也沒有了這字號。分落的各支,其實也都已經消亡,便是那六大絕技,也已經絕跡於江湖。暮野王攜帶大血手印出現,空藏師兄也曾是大為吃驚,元斗宮已經不存在,暮野王自然也不會是元斗宮的弟子,但他與元斗宮的餘脈有關聯,應該是沒錯了。」

    齊寧這才知道暮野王武功的來路,心想元斗宮當年既然能夠雄霸武林,自然是非同小可,這六大絕技,自然也都是極其了得的武功。

    「大血手印與劍術毫不相干,所以暮野王想要揚名立萬,絕不至於去找北宮。」淨純道。

    齊寧道:「若不是想借助劍神揚名立萬,那就只有另一種解釋,暮野王和劍神有仇隙,來到中原,是為了向劍神尋仇。」頓了頓,才道:「先前在光明大殿之前,暮野王口口聲聲說要取了劍神的性命,如果當年只是要與劍神比武切磋,不至於有如此刻骨仇恨。」

    淨純嘆道:「這麼多年來,北宮在外有何恩仇,我們也是一無所知,或許與這暮野王確實結下了深仇大恨。」沉吟片刻,才道:「十八年前,暮野王逼出了北宮,也傷在了北宮的劍下,暮野王受傷之時,空藏師兄正好帶人找上,便將他帶回了大光明寺,囚禁在囚龍窟之內,知道今日他脫身,這十八年來,暮野王沒有離開囚龍窟半步。」

    「四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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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野王十八年沒能逃脫,可見那囚龍窟十分的嚴密,今日他又如何能夠破門而出?」齊寧皺眉問道:「難道是他自己破了囚龍窟?」

    淨純道:「囚龍窟是大光明寺立寺之後,第二代主持祖師所建,可謂是巧奪天工,異常堅固,從裡面絕無可能逃脫。當初建造囚龍窟,不是為了外人,而是為了本寺弟子。本寺弟子有犯下大罪業的高手,其武功了得,不可囚禁在普通之處,就會囚禁在囚龍窟,讓其反省自悟。據說當年一位弟子武功了得,其武功深不可測,卻犯下了大罪業,大光明寺費盡心思,才將他擒獲,關進了囚龍窟,那人一直不曾悔改,想盡辦法想要逃脫,卻始終未能如願,最後被困二十一年,在囚龍窟內坐化。」

    齊寧道:「既是如此,暮野王又怎能出來?」

    淨純若有所思,搖頭道:「一時之間,我也難以明白,不過此事總會調查清楚。」

    齊寧微微點頭,心想大光明寺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自然不會就此罷休,眼下光明大殿被圍,卻也不知道暮野王是否真的能夠逃脫,忽地想到被暮野王挾持的齊玉,輕聲道:「四爺爺,暮野王挾持了一人進入光明大殿,你可瞧見?」

    淨純微微頷首,齊寧道:「你可知道被挾持的是誰?」

    「當時人多眼雜,我倒真是沒有看清楚。」淨純瞧著齊寧,「莫非你認得?」

    齊寧嘆道:「四爺爺應該知道,我不久前上山療傷,按照大光明寺的規矩,需要有人替代我出家在大光明寺修行。」

    淨純點頭道:「我略知一二,知識並無仔細過問。」眉頭一緊,皺眉道:「你是說,被挾持的那人......?」

    齊寧點頭道:「不錯,我當時剛好看見,被暮野王挾持進入大殿的和尚,就是齊玉。」

    淨純雙手合十,唱了聲佛號,才道:「因果循回,生死難測,齊玉被那魔頭挾持,生死難料,一切也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又叮囑道:「回去之後,此事也不要告訴任何人,聽我之言,今日所見,你就當從未看見,特別是......你瞧見空藏師兄受傷,萬不可讓任何一人知曉。」

    齊寧忙道:「四爺爺放心,我不會洩露。」心中卻想,當時空藏受傷,頗為詭異,也不知道是否還有其它人看到,不過大光明寺肯定要封鎖山門,也會竭力封鎖今日的消息向外傳揚,十大高僧都拿不住暮野王,甚至到最後連空藏大師都受傷,這些事情傳揚出去,對於大光明寺的聲譽和威嚴自然是大有損傷。

    他心中忍不住想,當今江湖,大光明寺和丐幫乃是兩大泰山北斗,可說這兩大派也是維繫著江湖的穩定,可是短短時日之內,丐幫白虎長老叛亂,丐幫幫主重傷休養,一時間根本無法涉足江湖,而大光明寺今日卻又發生如此大事,兩大勢力,都是遭受到重創,卻不知會不會引起江湖的更大動盪和變故。
V123210 發表於 2017-5-7 00:05
第五六二章 美玉送佳人

    齊寧下山之後,腦中兀自在尋思著山上發生的事情。

    他此行大光明寺,主要是為了替向百影向空藏大師傳話,不過聽淨空的語氣,顯然對西川發生的事情,大光明寺已經有了瞭解。

    而且如今暮野王逃脫囚龍窟,大光明寺自顧不暇,只怕也沒有精力再去過問丐幫的事情。

    回到侯府,天已經黑下來,韓總管立刻過來傳話,只說有人送了幾隻箱子過來,目下都交到顧清菡那邊,等到齊寧回來,便直接去找顧清菡。

    齊寧心下奇怪,也不知道是什麼箱子,到了顧清菡院子,在門前叫道:「三娘,你找我?」他去往大光明寺,自然不會向顧清菡說是為了替向百影傳話,只說是前往感謝大光明寺上次的相救之恩。

    顧清菡聲音已經傳出來:「你回來了?快些進來。」

    齊寧心想看來顧清菡如今也算是有些改變,此前這美少婦可是不敢單獨與自己共處一室,總是躲躲閃閃,今次倒好,卻是敢讓自己單獨到她屋裡來,瞧見並無其他人,進到屋內,只見顧清菡已經從內室出來,屋裡點著等,燈火之下,顧清菡婀娜多姿,丰韻娉婷,向齊寧招招手,示意齊寧進屋內。

    齊寧看著顧清菡那嬌美多姿模樣,心頭癢癢的,跟進到屋裡,還沒開口,顧清菡已經低聲問道:「韓總管是不是和你說了?」

    顧清菡閨房之內,飄蕩著淡淡的幽香味道,齊寧道:「是箱子的事情?究竟是什麼箱子?搞得鬼鬼祟祟。」

    「你說的倒沒錯,送箱子的人還真是鬼鬼祟祟。」顧清菡沒好氣道,往桌上指了指,「你自己去瞧瞧,都是些什麼。」

    齊寧走過去,只見桌上放著兩隻黑木箱子,外表看起來倒是平平無奇,箱子邊上,放著一張便簽,齊寧拿起瞧了一眼,只見上面寫著「錦衣候親收」五個字,看到兩隻箱子都上了鎖,問道:「三娘,這是誰送過來的?」

    「黃昏的時候,聽到外面有人敲門,以為是你回來,打開門一看,外面空無一人。」顧清菡扭著腰肢走到桌邊,燈火之下,肌膚粉膩,妍麗豐美,輕聲道:「在門檻邊上,放著這兩隻木箱子,留下了這張便簽。」

    「也沒有留款。」齊寧道:「哪有送禮的不留名?裡面是什麼?」

    顧清菡道:「送給你的,別人也不好打開。」又道:「不過裝禮物的盒子都如此寶貴,裡面的東西應該也不便宜。」

    「寶貴?」齊寧瞧了瞧那兩隻木箱子,奇道:「這兩隻箱子稀鬆平常,有什麼寶貴?」

    顧清菡白了他一眼,道:「讓你多學學,好歹也是個侯爺,連鱗香木也不知道嗎?」

    「鱗香木?」

    顧清菡道:「鱗香木既可入藥,又可以當做香料,你進來的時候,難道沒有聞到香味?這種鱗香木,一聞香味就知道是上等的木頭,便是宮裡也不會有太多,稀罕的很,有銀子也沒處買去。」

    齊寧大是詫異,他進屋的時候,自然聞到了香味,只以為是顧清菡身上散發出的體香,這時候挺著鼻子聞了聞,果然在女人的體香之中,似乎還漂浮著另一層香味,那香味進入鼻腔之內,竟是讓人精神振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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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瞧見兩隻箱子都是金鎖鎖住,兩把鎖,就是兩塊金子,這還真是有些本錢,心下嘖嘖稱奇,笑道:「這是哪位土豪送來的禮物,知道我缺銀子用,裡面該不會是金銀珠寶吧。」也不客氣,取了寒刃在手,雖然寒刃削鐵如泥,但要斷金自然是不容易,他直接將金鎖從盒子上剜下來,顧清菡心想這傢伙做事就是霸道脾氣,喜歡霸王硬上弓,好好的箱子硬是被他剜開一個凹槽,不過心裡也明白,手頭上沒有鑰匙,也只能如此。

    齊寧將那金鎖放在桌上,笑道:「三娘,這金鎖充公,直接送到賬房去,補貼一下家用。」

    顧清菡道:「還沒鬧清楚到底是哪裡來的,能不能留下還不知道。」其實齊寧連續幾次從外面搞了幾萬兩銀子回來,都是充進了侯府的賬房之內,早已經解了侯府的燃眉之急,顧清菡手頭上還真是不緊。

    齊寧嘿嘿一笑,便要打開盒子,顧清菡忙提醒道:「寧兒,小心一些,不知道什麼來路,要是....要是有人故意......!」

    齊寧立刻明白過來,笑道:「三娘覺得是有人故意弄個貴重盒子,引我打開,裡面卻藏著機關毒蟲什麼的?」

    顧清菡道:「小心一些總好。」

    齊寧心想顧清菡說得到也沒有錯,也不用手,用那寒刃輕輕一挑,打開了盒子,盒子打開一剎那,卻是光芒耀眼,珠光寶氣,兩人瞧見裡面,都是一愣,只見到在那盒子之中,竟是放著兩顆夜明珠。

    兩人對視一眼,不用解釋,齊寧也知道這夜明珠絕對是上等之物,不但外形極大,而且光芒極亮,心下稱奇,當下又打開另一隻盒子,盒子正中間是一尊烏黑色的金屬佛雕,左右兩邊,則是兩隻血紅色的手鐲,齊寧所見的手鐲其實也不在少數,可是卻並無見過如此色澤的手鐲子,大是驚奇。

    他收起寒刃,小心翼翼從盒子裡端出佛雕,入手極重,這佛雕周身散發著幽幽的烏光,在夜明珠的光明映照下,佛雕周身似乎都在泛著一圈光暈,而佛雕本身更是雕工精緻,一看就是價值不菲。

    顧清菡蹙起秀眉,問道:「寧兒,你可知道這究竟是誰送過來?這.....這幾樣東西,每一樣都是價值不菲,兩顆夜明珠自不必提,這.....這烏金佛像也是難得一見的珍寶,還有.....還有著兩隻血玉手鐲......!」

    齊寧心中其實也是有些疑惑,他眼力還是有的,當然看得出來,這幾樣東西都是難得一求的上等珍寶,心想還有人對自己出手如此闊綽,卻連名姓也不留下,微一沉吟,眉宇間忽地舒展開來,笑道:「我知道了。」

    顧清菡忙問道:「是誰?」

    「三娘,我在西川的時候,陰差陽錯,救了一些人的性命。」齊寧笑道:「那幾位都是八幫十六派的宗主,我離開西川的時候,那些人便說要重重報答我,我也沒有放在心上,今天這兩支裝有珍寶的箱子放在門前,想來想去,只有那些人了。」

    顧清菡半信半疑,問道:「當真是他們?」

    「應該不會有錯。」齊寧道:「其實他們也知道,朝廷的官員和江湖上的人還是不要走的太過親密,所以他們不好正大光明送過來,只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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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法子。你自己想想,這幾件珍寶加起來,那可是值不少銀子,哪有人送了如此昂貴的珍寶,卻連名字都不留下。」

    顧清菡蹙眉道:「那這些珍寶是否要退還給他們?」

    「那倒不必。」齊寧笑道:「這些東西,他們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法子得到,原來的主人,也不會是他們。而且這些人送來珍寶,是感激我對他們的救命之恩,這些人懂得知恩圖報,倒也是曉得好歹,其實這些珍寶,在他們眼中倒未必值多少銀子,最緊要的是,他們都已經送上門來,我若是退還給他們,他們非但不會感謝,只怕心裡還會對我有成見,以為我瞧不上他們。」

    顧清菡想了一下,才道:「如何處置,你自己決定就好,不過你剛才說的對,你是侯爺,還是儘量少與那些人走動。」

    齊寧心想若是真的與那幫人結交,也未必是什麼壞事,但嘴上自然不說,忽地伸手,握住顧清菡手腕子,顧清菡嚇了一跳,低斥道:「幹什麼?快放手。」便要掙脫開來,齊寧卻是道:「三娘,你來試試,看看戴上好不好看。」一手握著顧清菡嫩滑雪膩的手腕子,另一隻手已經取了一隻血玉鐲子,不由分說,便往顧清菡手腕上套了上去。

    顧清菡急道:「寧兒,別鬧,這.....這鐲子你自己收好。」

    「我要鐲子做什麼?」齊寧笑道:「這鐲子看起來十分名貴,也只有三娘能配得上,那幫大老粗也算明白事理,曉得送上這樣的寶貝。」套到顧清菡手腕子上,這才捏住她手兒,打量一番,笑道:「三娘,你瞧,這鐲子戴上去,你這手兒顯得更白更嫩,看來這鐲子注定是為你而生。」

    但凡是女人,沒有一個不喜歡首飾的,而且這血玉手鐲極其稀罕,可遇不可求,顧清菡畢竟也是出身世家豪門,眼力也是極高,方才瞧第一眼,便有些喜歡,這時候被齊寧戴在手腕子上,燈火之下,手鐲血紅,更襯托出肌膚的晶瑩雪嫩,心下頗為歡喜,卻又覺得戴上這手鐲子很有些不妥,道:「我不要,你.....你自己收好,這種手鐲子太名貴,不好對外示人。」

    齊寧輕笑道:「那也無妨,三娘以後就私下裡戴,只戴給我看,別人想瞧也沒有那福分。」這時候兀自沒有放開顧清菡玉手,笑盈盈瞧著顧清菡。

    顧清菡臉一熱,嘴上卻道:「為何要戴給你看?你要看,讓別人戴給你看,我才不稀罕。」

    「別人?」齊寧輕嘆道:「除了三娘,我也想不到別人,我就覺著,這類首飾,只有三娘才能戴出味道來,三娘長得漂亮,皮膚又白,天生富貴,那可不是誰都有這個本錢的......寶劍贈英雄,美玉送佳人,三娘是佳人,這美玉非你莫屬!」

    顧清菡「噗嗤」一笑,道:「你這張嘴就喜歡油嘴滑舌,好啦好啦,不說這些了。」她笑顏如花,嬌美動人,不動聲色間,已經是抽回手,轉變話題問道:「對了,今天田家藥行的那個田夫人帶了女兒過來,說是你安排她們見唐姑娘,是不是有這回事兒?」

    齊寧臨走之前,安排韓總管處理此事,聽得顧清菡動問,立刻問道:「有這回事,三娘,情況如何?唐姑娘可為那姑娘診治?」
V123210 發表於 2017-5-7 11:13
第五六三章 萬毒窟

    顧清菡道:「唐姑娘性子好,人也善良,你都讓人家找上府來,唐姑娘又怎好拒絕?昨天一上午,田家姑娘一直都在唐姑娘的屋子裡沒出來,中午我還讓人給她們母女安排了飯食,到下午才拿了兩副藥離開,我聽說田家姑娘的眼疾不好治,要花上一些時日,隔幾天便要過來瞧瞧的。」

    齊寧喜道:「那就是說,還真的有希望?」

    顧清菡道:「回頭你去問唐姑娘就是,我也說不大清楚。不過既然讓她們常過來,應該是有些希望。」輕嘆道:「想想也是可惜,聽說那姑娘已經患了眼疾好多年,也看了不少大夫,就是沒有好轉,這次唐姑娘真要是治好了她,也算是積了大德。」

    「前番京城疫毒,就是唐姑娘出手。」齊寧笑道:「若說積德,她積下的德行足夠幾輩子用了。」

    顧清菡關上盒子,道:「好了,你先去吃飯吧,我這邊也要收拾一下。」

    齊寧忙道:「三娘,先別急,我還有一件事情問你。」

    「什麼事?」

    「三娘,你可知道北宮連城?」齊寧問道:「天下五大宗師之一,被人稱為劍神。」

    顧清菡蹙眉道:「你是說齊家的二老太爺?怎麼忽然想起他來?」

    「三娘,你對北宮瞭解多少?」齊寧問道:「他是齊家的人,為何複姓北宮?」

    顧清菡想了一下,才道:「我嫁到起家的時候,二老太爺便早已經不在府裡,其實他也不曾來過侯府,府中也很少人提及過他。我只知道,他年輕的時候,便四處遊歷,和齊家上下的關係十分的疏遠,我也從不曾見過。」

    「那你可知道他為何複姓北宮?」

    顧清菡搖頭道:「我也沒有問過,其實我便算問了,也沒人告訴我。」

    齊寧聽顧清菡這樣說,便知道她對北宮連城所知也是極其有限,頗有些失望,忽聽門外傳來聲音道:「三夫人,侯爺,宮裡有人過來,留了書函給侯爺。」

    齊寧出門來,見韓總管離著屋門遠遠站著,過去問道:「宮裡來人?」

    韓總管呈上一份書信,道:「是范公公親自送來,說是皇上給侯爺的密信,他留下書信後,也沒有停留,匆匆回宮去了。」

    齊寧接過書信,拆開掃了幾眼,眸中微顯詫異之色,卻還是收起書信,低聲道:「韓總管,你去一個地方!」湊近耳邊,低語了幾句,韓總管立刻稱是,匆匆退下。

    次日一大早,齊寧剛剛起身,又有客前來,收拾一番,到了前廳,只見一名年過四旬的官員正坐在廳中飲茶等候,瞧見齊寧進來,急忙起身迎上來行禮道:「下官禮部左侍郎胡伯溫,拜見侯爺!」

    齊寧見這胡伯溫四十出頭年紀,國字臉,相貌堂堂,頗顯儒雅之氣,笑道:「原來是胡大人,來來,別客氣,快請坐。」分賓主坐下後,胡伯溫才笑道:「侯爺,下官今日前來,是奉了袁老尚書之命,特來請示。」

    「請示?」

    「侯爺是此番出使東齊的使臣,經過商量,下官有幸追隨大人一同前往。」胡伯溫含笑道:「下官跟在侯爺身邊,打打雜務,也還是能夠幫襯一番的。」

    齊寧笑道:「如此甚好。」心想皇帝下旨往東齊求親之後,朝廷辦事的效率倒也算是不滿,已經安排了副使,胡伯溫是禮部左侍郎,僅在袁老尚書之下,此人對於外交禮儀自然是一清二楚,有這樣的人物在身邊幫襯,那還真是再好不過。

    胡伯溫起身來,取了一份清單呈過來:「侯爺,這是禮部賞擬好的禮品清單,請侯爺先過目。此番去往東齊求親,非同小可,那東齊雖然是小國,但咱們也不能失了禮數,這份清單羅列出來的禮品,合乎外交禮制,也能彰顯我們大楚的氣派,侯爺看看是否還有什麼地方需要刪減增加。」

    齊寧接過清單,掃了一番,發現這上面羅列的禮品還真是豐厚的很,忍不住問道:「胡大人,戶部那位竇尚書天天喊窮,這清單上的禮品,價值可是不菲,他們戶部能夠置辦出來?」

    胡伯溫笑道:「侯爺,出使東齊,是咱們的事兒,可是這準備禮品,便是戶部的事兒。羅列清單,是我們禮部分內的差事,咱們不用考慮戶部能不能準備好,要考慮的是不是合乎禮制。侯爺知道,若是此番備下的禮品太過寒酸,被東齊人詬病,失了朝廷的顏面,到時候難免會有人說咱們禮部處事不周,責任便會落在咱們身上。」

    齊寧笑道:「所以該備的禮品,咱們儘管報過去,能不能備下來,就是戶部的事兒了。」

    「是這個道理。」胡伯溫道:「不過一切還要請侯爺過目,侯爺若是覺得不合適,下官拿回去,再行商榷。」

    齊寧合上清單,遞還回來,道:「既然都已經商定好,我這邊沒什麼意見,將這份清單送到戶部就好。」

    胡伯溫收起清單,道:「下官遵命。」

    「胡大人,你看咱們還需要準備多長時間?」齊寧問道。

    胡伯溫道:「禮部也選了幾個日子,這幾個日子都是利於出行,最早的是在三天之後,最慢的是在十七天之後,不過最好的日子,是在八天之後,八天之後是大吉日,最宜出行,袁老尚書的意思,我們最好是在八天後的五月十八出行,所以下官今日去往戶部送去這份清單之時,也會和戶部商議,讓他們儘量在八天之內準備好這些禮物,不要耽擱了出行的日子。」

    齊寧點頭道:「一切就由你去安排,需要我配合的地方,儘管來找我。」

    胡伯溫拱手道:「下官不多擾了,侯爺若是想到什麼需要安排,也隨時可以派人去找下官過來。」

    齊寧本就不願意和戶部的人過多的打交道,如今有胡伯溫來處理這些事情,倒是讓齊寧頗感舒暢,反正這些零碎之事,也需要胡伯溫這樣的人去打理。

    到了黃昏時分,齊寧令人備下了馬車,馬車剛剛備好,便有人過來通報,府外有人求見,齊寧知道是誰過來,讓人迎進來,很快便見到一身錦衣的頭戴冠帽的九溪毒王鞦韆易來到廳內,齊寧見到九溪毒王打扮,笑道:「毒王這身衣裳換上,還真是像極了頤養天年的老鄉紳。」

    鞦韆易一屁股坐下,瞥了齊寧一眼,問道:「你要搞什麼鬼?為何要讓老夫換上這身衣裳?」

    齊寧昨夜派出韓總管,便是讓他去找鞦韆易,甚至帶了這套衣裳過去令其換上,齊寧本來還擔心鞦韆易性格乖僻,未必會按照自己所說的換套衣衫,此時見到,才略微放心,笑道:「毒王來京城也有幾天,一直都不曾好好招待,今天剛好有空,帶毒王出門放鬆放鬆。」

    鞦韆易一怔,隨即冷笑道:「老夫要往哪裡去,還需要你來帶著?臭小子,你到底搞什麼鬼?」

    「毒王不必多問。」齊寧起身道:「馬車已經備下,毒王隨我一起去就是。」

    鞦韆易不知道齊寧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猶豫一下,卻還是跟著齊寧出了門,兩人並不騎馬,共乘馬車,車行轔轔,鞦韆易忽地想到什麼,問道:「你是要帶我去皇宮見你們的皇帝?」

    齊寧笑道:「毒王,我和你說句實在話,你名聲在外,想要進宮,只怕宮裡也不能讓你去。」

    鞦韆易冷哼一聲,道:「老夫聽說皇宮之內高手如雲,皇帝身邊拱衛著無數高手,怎麼,他也害怕老夫?」

    「毒王用毒之術神乎其技,天下又有幾人不怕?」齊寧笑道:「說句老實話,就算是我,對毒王下毒的功夫,那也是欽佩之至,這普天之下,用毒之術只怕也沒有人能勝過毒王。若是真的領著毒王進宮,毒王到時候心血來潮,隨手放出毒藥來,我豈不是跟著倒霉?」

    鞦韆易嘿嘿乾笑兩聲,齊寧誇他下毒功夫無人能及,他心中倒是大為受用。

    「毒王,我問你句實在話,你老覺著,這天下可還有人在用毒上能與你相提並論?」齊寧含笑問道:「天下用毒之術,無出西川,而西川毒王是您老,應該是天下第一了吧。」

    鞦韆易心中受用,倒是謙虛起來,道:「天下奇人異士眾多,老夫用毒之術說得過去,放眼天下,也不會輸給任何人,不過要說是天下第一,那也不盡然。」

    「哦?」齊寧奇道:「難道還有厲害的高手?」

    鞦韆易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微一沉吟,才道:「你可聽說過南疆的萬毒窟?」

    「萬毒窟?」齊寧皺眉道:「這名字倒是威風。」

    鞦韆易道:「南疆萬毒窟古老相傳,是南疆一等一的門派,萬毒窟的主人歷代皆被稱為蠱王,也都是厲害的角色。一直以來,南疆萬毒窟和西川五毒門並稱為當世兩大用毒門派,論及用毒之術,無出這兩大門派者,不過近百年來,五毒門逐漸沒落,早已經及不上萬毒窟,不過萬毒窟也從來只在南疆活動,所以中原這邊對他們知之甚少。」

    「毒王見過萬毒窟的人?」齊寧問道。

    鞦韆易道:「打過交道,不過並無深交,萬毒窟的人都是鬼鬼祟祟,善惡不明,性情怪癖,反正老夫可不願意和他們接觸。」

    齊寧問道:「毒王,提起南疆,我忽然想到以前有人和我說起過,似乎當年雄霸武林的元斗宮有一支就是流落到了南疆,不知毒王對他們是否瞭解?」

    「元斗宮?」鞦韆易盯著齊寧,道:「你這娃娃,也知道元斗宮?嘿嘿,看來老夫小看了你,你知道的倒是不少。」想了一下,搖頭道:「元斗宮早已經不復存在,老夫也聽說當年元斗宮內亂,有一支確實是流落到南疆,也曾在南疆稱雄一時,據說為了爭霸南疆,這一支元斗餘脈還與萬毒窟起過爭執。」
V123210 發表於 2017-5-8 00:44
第五六肆章 約會

    齊寧忙問道:「元斗餘脈和萬毒窟有過爭執?那結果如何?」

    「元斗宮雖然在中原武林雄霸一時,可是自從那位蒼浩真人離世之後,元斗宮就一落千丈。」鞦韆易道:「元斗宮一分為四,互相爭鬥,不到十年時間,曾經威震武林的元斗宮已經衰落成江湖上二三流的門派,流落到南疆的那支雖然也算是元斗宮的餘脈,只可惜早已經不是當初的元斗宮。」

    齊寧「哦」了一聲,鞦韆易嘲諷道:「只可笑那幫人還以為自己是曾經統御武林的元斗宮,門戶之真讓他們敗落到南疆,還想端起架子來,你想想,萬毒窟在南疆稱雄上百年,哪裡容得了這支外來勢力在南疆耀武揚威,據老夫所知,不過幾年時間,那支元斗餘脈在南疆就被萬毒窟打的銷聲匿跡,再也沒有亮出字號了。」

    齊寧皺眉道:「也就是說,元斗宮在南疆的勢力早就不復存在?」

    「不錯。」鞦韆易點頭道:「不過若說元斗宮完全消亡,那也不盡然,據老夫所知,元斗宮當初進入南疆的門人,也有好幾百之眾,與萬毒窟爭鬥,死傷大半,元斗宮自知無法與萬毒窟一爭長短,所以向萬毒窟求和,因此還存留了少許人。」

    齊寧心知鞦韆易對南疆的瞭解,應該比一般人要清晰得多,笑道:「這樣說來,元斗宮還是存留了下來。」

    「人雖然活著,可是元斗宮卻不存在。」鞦韆易肅然道:「據老夫所知,元斗宮求和的時候,萬毒窟也提出了諸多苛刻的條件,其中一條,便是不允許這些人再打出元斗宮的旗號,所以南疆元斗宮,也就等若是不復存在。」

    齊寧微微點頭,問道:「毒王,我聽人說,當年元斗宮威風八面,元斗宮有諸多武功絕學,你老是武林前輩,見多識廣,對這些應該頗有瞭解吧?」

    鞦韆易神情不似之前那般冷冰冰的,頗有幾分傲色道:「老夫自小就開始行走江湖,武林中的逸聞自然還是知道一些的。」抬手撫了撫鬍鬚,才道:「元斗宮當年號稱有六大神技,都是頂尖絕學,據傳元斗宮本來只是江湖上一個不起眼的門派,後來能夠成為武林第一門派,整個江湖皆拜服在其腳下,就是靠了蒼浩真人這六大神技。」搖頭嘆道:「不過這六大神技傳留下來的卻是一個也沒有,真是可惜......!」

    「一個也沒有?」

    「元斗宮分裂成四派,各有神技,可是到後來,元斗宮四派逐個消亡,不少人也都想從元斗宮獲得六大神技,俱都無功而返。」鞦韆易道:「六大神技隨著元斗宮的沒落,也都消失了蹤跡,從沒在江湖上再顯現。後來有人甚至揣測,元斗宮所謂的六大神技,只是江湖上最大的騙局,那蒼浩真人武功確實是出神入化,但也僅僅是他個人武功了得,傳聞中蒼浩真人闖蕩江湖之時,也並不曾有什麼六大神技之說,是蒼浩真人成為武林盟主,在他晚年的時候,江湖上才開始流傳六大神技之說。」

    齊寧皺眉道:「這又是為何?」

    「你還自詡聰明,這都想不明白?」鞦韆易冷笑一聲:「元斗宮能雄霸武林,就是因為蒼浩真人的存在。蒼浩真人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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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武功高絕,是當時武林的第一高手,但他是人不是神,總有死的一天。你自己想想,蒼浩真人好不容易讓元斗宮從一支小門派,成為了江湖第一門派,如此功業,震鑠古今,他難道不擔心自己一旦死了,元斗宮是否還能延續往日的輝煌?」

    齊寧恍然大悟道:「毒王的意思是說,蒼浩真人知道自己後繼無人,他的門人弟子沒有一個能夠達到他的武功修為,所以故意讓人放出六大神技的傳聞,就是讓江湖中人對元斗宮心存忌憚,不敢輕舉妄動?」

    鞦韆易點頭笑道:「不錯,雖然這只是一些人的推測,卻並非沒有道理。後來的事實證明,蒼浩真人一死,元斗宮便再無一個登得上檯面的頂尖高手,反倒是為了爭奪權位,互相攻殺,分裂成四派。」撫鬚道:「如果當真有六大神技,為何元斗宮後來會被其他門派所剿滅?而且從不曾見有人使出六大神技。」

    「元斗宮四大分支,就說各自都獲有六大神技的一部分,流落南疆的那一支,似乎也是存有六大神技......!」齊寧皺眉道:「難道這都只是傳說,事實並非如此?」

    鞦韆易道:「老夫也聽說過,南疆那支,得了六大神技之中的大血手印,傳說中大血手印乃是無上的絕學,老夫就一直懷疑,如果他們真的存有大血手印,只靠這一門功夫,就足以在中原武林存身立戶,為何還要在南疆苟且?看來只是徒有虛名而已。」

    齊寧心想若不是親眼所見,我還真要相信你的推測,只可惜在大光明寺,暮野王確確實實施展出來的是大血手印,而且暮野王的武功,那也絕對是頂尖高手。

    鞦韆易一番話,齊寧心下更是印證,暮野王十有八九就是元斗宮的餘脈。

    「毒王,如果大血手印果真存在,南疆元斗宮卻偏偏不往中原來,有沒有這個可能?」齊寧問道。

    鞦韆易想了一想,才道:「也不是沒有可能。或許那大血手印一直存在,也一直在南疆元斗宮後人的手裡,只是那武功太過高明,元斗宮那幫後人沒有那樣的天資,無法練成,這也是有的。又或者即使有人練成,但並無爭搶鬥狠之心,也習慣了在南疆的生活,不想捲入中原武林的是是非非,所以在南疆隱姓埋名。」嘿嘿一笑,道:「身負絕學卻隱塵遁世的高人不在少數,這世間倒也不是所有人都在追尋名利。」

    齊寧微微頷首,心想鞦韆易這番話倒是大有道理。

    暮野王在大光明寺的出現,充滿了疑團,而這些謎團與北宮連城有著直接的干係,齊寧對此倒是很感興趣。

    說話之間,忽聽到外面傳來歡聲笑語之聲,鞦韆易不禁伸手拉開車窗簾,向外瞧了一眼,只見到外面車水馬龍,正是華燈初上之時,路邊樹影窈窕,不遠處竟然是一條寬闊的河面,波光粼粼,遊船如梭,船上不時地有嬉笑歡哥之聲傳過來,異常的熱鬧。

    鞦韆易皺起眉頭,回頭瞧了齊寧一眼,道:「這是秦淮河,為何要帶老夫來這裡?」

    也便在此時,馬車忽然停下,齊寧也不多言,下了馬車,整了整衣衫,等到鞦韆易跟著下了馬車,那車伕逕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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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駕著馬車離開。

    齊寧背負雙手走到河邊,望著河面上來往穿梭的畫舫,笑問道:「秋先生覺得這裡如何?燈紅酒綠,鶯鶯燕燕,可是京城最熱鬧的地方。」

    這裡人來人往,齊寧不好再直呼鞦韆易為「毒王」,改口稱呼「秋先生」。

    鞦韆易臉色有些難看,淡淡道:「老夫可沒有閒情與你在這裡浪費時間。姓齊的小子,你到底搞什麼名堂,若是在戲弄老夫,可別怪老夫不客氣。」

    「秋先生不要著急。」齊寧笑道:「我約了人在這裡,到時候一起喝兩杯酒,秋先生放心,今日所有的花銷,不勞您花一文銅錢。」他目光卻是在河面上掃動,來到這秦淮河邊,腦中不自禁地便想起那讓人怦然心動的卓仙兒來。

    卓仙兒樣貌清美,可是骨子裡卻散發著一種天生的媚意,一想到前番兩人單獨相處時的情景,齊寧便覺得心中蕩漾。

    鞦韆易心中狐疑,見齊寧目光在河面掃動,冷笑一聲,便在此時,聽得身後傳來聲音:「小侯爺,久等了。」

    鞦韆易聽到聲音,立時回頭,卻見到一名錦衣玉帶的年輕公子正從後面向這邊走過來,那公子姿容俊秀,氣質儒雅,只看一身的穿著,就知道是大富大貴之人,他心知齊寧本就是大楚的侯爵,結交一些達官貴族子弟,那也是理所當然之事,並不在意,陡然間瞧見那年輕公子身後跟著一人,幾乎是貼在那公子身後,不過一步之遙。

    那人寬袍高冠,腰佩長劍,頷下長鬚飄飄,看上去有五十歲上下年紀,鞦韆易只瞧那人的步伐,便知道來者不弱。

    齊寧此時也已經轉過身來,見到那公子,已經上前去,拱手道:「蕭公子!」

    那公子也是拱手還禮,笑道:「多日不見,小侯爺風采依舊。」看向鞦韆易,含笑點頭,笑容親切,鞦韆易微皺眉頭,卻也是微微點頭,算是打招呼,但他卻還是將目光放在那中年人身上,小心提防。

    蕭公子背負雙手,逕自走到河邊,也是掃視河上穿梭的畫舫,笑道:「小侯爺,可有認識的畫舫,咱們不如上船去遊玩一番?」

    齊寧正自找尋卓仙兒的畫舫是否也在其中,忽聽邊上有人驚喜道:「小侯爺,您可來了......!」幾人循聲看去,只見一名四十歲上下的男子湊上前來,一臉笑容道:「我家姑娘每天都在盼著侯爺前來,今天可終於將侯爺盼過來了。」

    齊寧瞧了一眼,立刻認出來,這男子正是卓仙兒船上的王祥,心想這還真是無巧不成書,自己正尋摸著卓仙兒的畫舫不見,這王祥卻忽然冒出來,笑道:「卓姑娘今日可在船上?」

    王祥道:「前兩天給侯爺送去請柬,一直不見侯爺過來,姑娘一直悶悶不樂,他讓小的在岸邊等候,說侯爺不會不來,估摸著是有事情耽擱了,只要辦完了手頭上的事情,定會過來相見,姑娘果真是料事如神,侯爺今天終於來了。」

    齊寧感覺那蕭公子正似笑非笑看著自己,勉強笑道:「朋友,就是一位朋友。」向王祥道:「把小舟劃過來,我帶幾位朋友上去吃酒賞景。」
V123210 發表於 2017-5-8 18:01
第五六五章 密見

    齊寧等人登上卓仙兒的畫舫之時,卓仙兒早已經在甲板上迎候。

    多時不見,卓仙兒看起來依然是那般秀美動人,從她眉宇間,齊寧分明也看到了一絲歡喜之色。

    蕭公子背負雙手,四下里掃視了一遍,這才打量卓仙兒一番,看向齊寧,唇邊帶笑,目含深意,齊寧有些尷尬,吩咐道:「仙兒,準備一間安靜的房間,我要和這幾位客人飲酒敘話。」

    卓仙兒答應一聲,立刻吩咐下去,親自領著幾人到了畫舫二樓的雅室之內,柔聲道:「侯爺,這裡最是安靜,不會有人過來打擾,侯爺若是有吩咐,只要叫一聲就好。」

    齊寧微微點頭,卓仙兒也不耽擱,領人退下,齊寧幾人進了屋內,裡面果然是素雅的很,空氣只漂浮著淡淡的幽香,中間一張精緻的小桌案,擺放有點心瓜果,邊上則是放著幾張繡花蒲團。

    進到屋內,那中年人轉身關上了房門,蕭公子則是逕自過去在桌案邊坐下,瞧向鞦韆易,含笑問道:「閣下便是名動天下的九溪毒王鞦韆易?」

    鞦韆易上前一步,拱手道:「鞦韆易見過皇上!」

    蕭公子一怔,笑道:「你看出了朕的身份?」

    「錦衣候素來眼高於頂,皇上年紀輕輕,錦衣候對你卻頗有尊敬,秋某不是瞎子。」鞦韆易在小皇帝面前,也不顯得拘謹,淡淡道:「而且他安排秋某在這裡與人相見,除了皇上,應該並無秋某想見之人。」

    這蕭公子自然便是當今隆泰皇帝,那中年人卻正是宮廷劍客向天悲。

    向天悲此時走到蕭公子神候,盤膝坐下,握劍在手,並不說話。

    「毒王不愧是毒王,眼力很好。」隆泰笑道:「不過這次見面,不是錦衣候安排,而是朕親自安排。」抬手道:「都坐下說話。」

    鞦韆易看了齊寧一眼,也不客氣,上前在隆泰對面坐下,凝視隆泰,嘆道:「皇上的膽識,倒是讓秋某十分欽佩。」

    隆泰笑道:「你是說朕敢在這裡與你相見?」

    鞦韆易也是笑道:「江湖上的人,對老夫避之不及,便是那些門派宗師,也不敢靠近老夫,唯恐無聲無息就死在老夫的手裡。皇上敢在這裡與老夫相見,這份膽識,那些門派宗師自然是及不上的。」

    齊寧咳嗽一聲,道:「毒王,皇上是九五之尊,豈能用那些門派宗師來與皇上相提並論?」

    鞦韆易嘿嘿一笑,並不說話。

    隆泰卻是笑道:「鞦韆易,朕對你略知一二,朕也很清楚,你現在最想找到的人,叫做段清塵!」

    鞦韆易身體一震,皺起眉頭,道:「那狗賊吃裡扒外,投靠了朝廷,皇上當然知道他在哪裡。」

    隆泰搖搖頭,隨即又點點頭,鞦韆易和齊寧一時間都不明白意思,卻聽隆泰道:「段清塵並無投靠朝廷,但是朕確實知道他現在在哪裡。」

    鞦韆易身體一動,急問道:「在哪裡?」

    他身形一動,隆泰身後的向天悲眸中寒光一閃,握緊劍柄,但卻依然是保持姿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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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動。

    「千霧嶺之戰,神侯府率領的幫派人馬,逢凶化吉,躲過了你施放的毒藥。」隆泰緩緩道:「此後有一支人手出其不意,尋到了一條本不該為他們知曉的道路,突然殺到了山峰,朕沒有說錯吧?」

    鞦韆易道:「不錯。」

    「可是這一切並非在神侯府的計畫之內。」隆泰道:「朕可以告訴你,神侯府對此也是十分錯愕,知道並安排那一切的,另有其人,鞦韆易,朕這樣說,你是否明白?」

    鞦韆易皺起眉頭,道:「帶人突然殺到山上的,是......是忠義莊的陸商鶴!」

    隆泰淺淺一笑,道:「所以你如果要找尋段清塵,大可以找尋陸商鶴,如果這天下間還有一人知道段清塵的下落,就只能是陸商鶴。」

    齊寧和鞦韆易都是吃了一驚。

    隆泰不等鞦韆易說話,繼續道:「西川連續發生幾樁匪夷所思之事,黑岩洞被人污衊,差點被朝廷當作是叛逆而剿滅,也正是那個時候,苗家七十二洞共奉的大苗王也為人所害,甚至被人嫁禍於錦衣候,好在最終水落石出。」他目光變得冷峻起來:「鞦韆易,依你之見,這兩樁事情幾乎在同一時期發生,其目的何在?」

    鞦韆易道:「不言自明,當然是有人想讓苗家七十二洞起兵謀反。」

    隆泰笑道:「苗家七十二洞如果真的起兵謀反,會是怎樣一個結果?」

    鞦韆易知道小皇帝今日親自來與自己密見,當然不是閒來無事要與自己閒聊,對方所說的每一句話,自然都有其目的所在,皺眉道:「苗家七十二洞一旦起兵,官兵當然會出兵圍剿,西川地勢險峻,雖然朝廷兵強馬壯,可是七十二洞一旦同心協力,即使最終戰敗,朝廷也必然是元氣大傷。」

    隆泰道:「所以在你看來,有人想讓苗家七十二洞造反的目的,就是想讓朝廷元氣大傷?」

    「這自然是目的之一。」鞦韆易道:「能夠處心積慮佈局,讓苗人造反,自然是對朝廷不滿,想要針對朝廷。」

    隆泰微微一笑,道:「你說的道理不差。那咱們再回頭想想,在此期間,還發生一件悚然聽聞的事情,與你息息相關。」

    「皇上是說京城疫毒?」鞦韆易皺起眉頭。

    隆泰道:「不錯,京城蔓延的疫毒,短短時日之內,便調查出與你九溪毒王有干係,直接牽涉到黑蓮教,你覺得這又是如何?」

    鞦韆易冷笑道:「老夫雖然殺人如麻,可是對手無寸鐵的平民百姓,還從未下過毒手。」

    「京城疫毒事件,劍鋒直指黑蓮教,再與那兩樁事情聯繫起來,你不覺得這一切都是衝著苗家七十二洞過去?」龍泰神情嚴肅起來:「許多人都覺得這幾起事件,都是針對朝廷,可是換一個思路去想,你不覺著這一切,都是要置苗家七十二洞於死地?」

    鞦韆易一怔,濃眉鎖起,道:「衝著苗家七十二洞來?」

    「這幾起事件,無一不與苗家有關。」隆泰道:「段清塵是你們黑蓮教的人,如果他果真背叛黑蓮教,最好的投靠對象,當然是朝廷,可是他卻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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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這樣做,而是將黑蓮教的隱秘都告訴了陸商鶴,這才導致黑蓮教幾乎遭受滅頂之災。」冷笑一聲,道:「九溪毒王,有人在這中間玩弄花樣,讓朝廷和苗家七十二洞水火不容,你想不明白?」

    齊寧此時在旁聽見,亦是大為吃驚,萬想不到隆泰居於深宮之內,竟然對這些事情透徹至此。

    隆泰端起茶杯,卻只是輕輕晃動,道:「幸好一切都沒有得逞,如果事情按照他們的計畫,黑岩洞首先會被朝廷誅滅,其後大苗王被害,嫁禍在錦衣候身上,一旦有人趁機推波助瀾,苗家七十二洞必然反叛,如此一來,朝廷不得不派兵徵繳,如你所言,苗家七十二洞上下齊心,朝廷也未必能夠盡數剿滅,可是一旦開戰,朝廷固然死傷慘重,可是苗家七十二洞也必將是血流成河.......還有你黑蓮教,八幫十六派血洗千霧嶺,這連環殺招,招招都是要取苗人的性命。」

    鞦韆易臉色發黑,雙手握拳,冷聲道:「皇上,恕我直言,攻打黑蓮教,那是神侯府.....嘿嘿,是西門無痕一手促成,難道這所有一切,都是你們那位西門神候所為?苗人與他有什麼仇怨,他要設下如此歹毒的計畫。」

    隆泰淡淡道:「朕只擔心,連西門無痕,也是被算計在其中。」

    鞦韆易又是一怔。

    「八幫十六派勢力日大,西門無痕年事已高,他替朝廷管束江湖勢力,在其位,謀其事。」隆泰肅然道:「京城疫毒發生,而且有你九溪毒王捲入其中,西門無痕借此機會,召集八幫十六派攻打黑蓮教,無論成敗,雙方都會勢力大消,江湖依舊太平,從朝廷的角度來說,西門無痕做的並沒有錯。」

    鞦韆易臉色頗有些難看,但是皇帝並不遮掩,如此坦誠,讓他意外之餘,卻也覺得小皇帝對自己並無惡意。

    齊寧此時聽小皇帝這般說,背脊發涼,問道:「皇上,也就是說,京城疫毒從一開始,那幫人就料定西門神候會借此機會對黑蓮教動手?」

    「不錯......!」鞦韆易忽然發出怪笑:「有了這個藉口,無論是真是假,西門無痕都不會放過,所以從一開始,千霧嶺遭受八幫十六派的攻打,都是注定無法避免。」深吸一口氣,道:「所以如果真如皇上所言,對方從一開始,對西門無痕的決定就已經是確定無疑,那是將西門無痕也完全算計進去。」

    「皇上,您說的確實有道理。」齊寧想了一想,才道:「可是有人設下如此圈套,完全衝著苗人去,是不是.....是不是有些匪夷所思。那幫人與苗人有什麼樣的仇怨,竟要將苗家七十二洞置於死地?我一直以為......這背後有李弘信在謀劃......!」

    「李弘信即使捲入其中,也只是一個小角色。」隆泰道:「苗家七十二洞造反,西川一旦動亂,誰都知道李弘信便有了東山再起的好機會。」冷冷一笑,道:「可是自從錦衣老侯爺征伐西川,李弘信歸順朝廷至今,朝廷對此人一直都是嚴加防範,除了明面上有西川刺史監察,父皇在背後也還安排了許多眼睛日夜盯著他,朕不妨告訴你們,就在他的蜀王府內,至少有五六對耳目是朝廷安排在裡面的眼線,這些人隱蔽之極,李弘信便是再聰明,也不會懷疑。」
V123210 發表於 2017-5-8 18:02
第五六六章 以毒攻毒

    隆泰直言蜀王府李弘信身邊有朝廷安排的眼線,鞦韆易頗有些錯愕,齊寧雖然並無做出反應,心下卻是暗暗吃驚,心想這小皇帝看起來比自己所想的還要複雜的多。

    這是機密大事,按理來說絕不會輕易對外透露,但此刻隆泰並不避諱,直言相告,鞦韆易大感意外。

    「李弘信當年歸附我大楚,心中不甘,朝廷又如何不知?」隆泰淡淡道:「對此等人物,朝廷當然不會掉以輕心。就算西川真的亂起來,朕當然也不會給李弘信趁亂為禍的機會......,而且李弘信是個聰明人,他不會不明白,西川但凡有風吹草動,朝廷第一個要盯住的便是他,所以他絕不至於策動如此掀然大波,引起朝廷的注意。」

    鞦韆易微一沉吟,才道:「皇上,如果對方果真是要衝著苗家七十二洞來,原因何在?苗家七十二洞分佈西川各地,互相之間也都是有恩恩怨怨,即使果真有哪支苗洞得罪了對方,他又何須對苗家七十二洞下手?」

    齊寧也是微微點頭,只覺得隆泰所言雖然讓人震驚,卻還是有些匪夷所思,道:「如果是哪一洞得罪了對方,以他們展現出來的狡詐和實力,單獨對付任何一洞,都足以獲得成功,卻為何還要掀起如此軒然大波,以苗家七十二洞為敵?難道那些人都是瘋了不成?」

    「也許真的瘋了,也未可知。」隆泰淡淡一笑,才繼續道:「目前顯露出來的蛛絲馬跡和諸般線索,朝廷只是他們利用的工具,他們的目的就是要置苗家七十二洞於死地。如果是這樣,順著這條線索調查下去,或許能夠找到一絲端倪來。」

    鞦韆易道:「皇上剛才說陸商鶴捲入其中,莫非這些都是陸商鶴所策劃?」

    「小小的忠義莊莊主,當然不可能有如此實力。」隆泰道:「段清塵是你們黑蓮教四聖使之一,他敢叛離黑蓮教,當然是相信有人足以保證他的安全,你覺得陸商鶴有此實力?」

    鞦韆易皺眉道:「陸商鶴背後另有他人?」

    其實這個問題已經不必回答。

    齊寧神情凝重,在西川的諸多線索,讓齊寧判斷陸商鶴背後的靠山很有可能便是西門無痕,而且這種懷疑與日俱增,越是思索,便覺得此種可能性越大。

    可是今日隆泰這番話,卻讓齊寧的判斷瞬間崩塌。

    如果說對方連西門無痕都算計在其中,那麼西門無痕當然不可能是陸商鶴背後的靠山,策劃丐幫之亂的幕後真兇,自然也就與西門無痕無關。

    他忽然間明白,對方設計的詭計,將眾多勢力捲入進去,而各支勢力卻又從中看見利益點,借題發揮。

    如果說陸商鶴背後另有其人,那麼白虎叛亂顯然就不是西門無痕所謀劃,可是神侯府卻從中發現了有利之機,加以利用,甚至就此扶助容易控制的白虎登上幫主之位,而這一切,難道俱都是在那幕後黑手的預判之中?

    如果當真是這樣,那股勢力也未免太過恐怖,普天之下,又有誰能將神侯府玩弄於股掌之中?

    隆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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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身來,背負雙手,走到屋內的屏風邊上,打量著屏風,緩緩道:「朕不想看到西川的動亂給朝廷帶來麻煩,所以幕後真兇,必須要揪出來。」

    「皇上,如果陸商鶴對此一清二楚,為何不將他捉拿?」鞦韆易看著隆泰:「區區陸商鶴,在朝廷的眼中,與螻蟻無疑,為何按兵不動?一旦抓到陸商鶴,在神侯府的九重天下,該交代的應該都能逼問出來。」

    隆泰笑道:「朝廷的目標不是陸商鶴,而是他背後的人,一旦朝廷的人動了陸商鶴,立時便會打草驚蛇,那幫人隱藏的本就很深,一旦打草驚蛇,想要揪出他們將更為困難。」轉過身來,看著鞦韆易,道:「所以朕需要你去盯住陸商鶴。」

    鞦韆易一愣,有些詫異,隆泰已經道:「段清塵投靠陸商鶴,成了黑蓮教的生死之敵,此種情勢下,身為黑蓮教的毒使,你盯住陸商鶴,即使被他們察覺,他們也只會以為你是查出了段清塵的下落,目的是為了從他們那裡找到段清塵,不會讓他們有太深的顧慮。」

    鞦韆易道:「皇上是要讓我調查陸商鶴,查清楚陸商鶴背後的真正主使?」

    「這也是為了你們黑蓮教。」隆泰道:「段清塵與你們黑蓮教已經生死兩立,黑蓮教不亡,段清塵也不會善罷甘休,必定會與那幫人捲土重來。你對他們一無所知,可是他們有段清塵,對黑蓮教卻是瞭若指掌,若是不揪出他們,黑蓮教永不得安生。」

    鞦韆易眼角微微抽動,這時候終於明白皇帝為何會在這裡親自密見自己。

    齊寧此時也明白過來,心想小皇帝謀劃周密,這是要用黑蓮教的勢力去調查陸商鶴那幫人。

    正如隆泰所言,朝廷派人去追索陸商鶴,必定會打草驚蛇,讓事情變得更為難辦,能夠策劃如此周密的佈局,那股勢力自然也是狡猾異常,並不容易對付,而且到時候還要耗費極大的人力和財力,既然如此,由黑蓮教前去追索,自然是合適不過。

    黑蓮教畢竟在西川立足數十年,根深蒂固,這畢竟是苗人組建起來的幫會,多少還是有些苗人的根基,他們對西川的人情世故地理環境最是瞭解,如果發動力量全力追查,未必沒有收穫,如此一來,朝廷也就避免將太多的人力和精力丟在這件事情上。

    隆泰自然明白,黑蓮教地處西陲,並不買朝廷的臉面,如果派出其他人來與鞦韆易商量,以鞦韆易的性情,十有八九不會聽從朝廷的驅使,是以此番皇帝親自出面,可說是給足了鞦韆易臉面。

    鞦韆易若有所思,沉默片刻,終於道:「若是查明幕後真兇,又該如何?」

    「這就是朕要囑咐你的事情。」隆泰正色道:「無論查出什麼,你和黑蓮教的人都不得輕舉妄動,必須將查出的線索稟報於朕,由朕作出安排。」向一直沒有吭聲的向天悲使了個眼色,向天悲手上一抖,一件東西落在鞦韆易面前的桌案上,齊寧瞧了一眼,乃是一隻黑鐵鑄成的鷹隼,精緻小巧,一掌可握,不知這又是什麼東西,只聽向天悲道:「我們會有人隨時與你保持聯絡,你們查出的任何線索,都要交到我們手中,一切行動,也必須遵從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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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調派。」

    鞦韆易冷笑道:「如此說來,是想讓老夫成為你們的鷹犬?」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向天悲面無表情,平靜道:「如果此番黑蓮教立功,朝廷准許黑蓮教鎮守西陲,只要不觸犯朝廷的王法,朝廷可以任你們自由。你若答應,收起鷹牌,若是拒絕,現在可以離開。」

    鞦韆易濃眉緊鎖,盯著鷹牌。

    「九溪毒王行走江湖多年,並非愚蠢之輩。」向天悲道:「你自己可以想一想,以黑蓮教目前的實力,如果段清塵那幫人捲土重來,你們是否還能殘存下去?而且皇上說過,他們的目的很可能是整個苗家七十二洞,此番沒有得逞,也許還會捲土重來去,你是否願意瞧見苗家七十二洞血流成河?若是答應此番協助朝廷,聽從朝廷的調遣,朝廷可保黑蓮教無虞,你是聰明人,似乎也不必我多言。」

    鞦韆易閉上眼睛,沉默許久,終是睜開眼睛道:「如果查到真兇,緝捕到那幫人,段清塵當然歸我們黑蓮教處置。」

    「理所當然。」向天悲道:「朝廷設立神侯府,便是維護江湖的秩序與規則,黑蓮教是江湖勢力,我們不會破壞你們清理門戶的規矩。」

    鞦韆易也不猶豫,伸手抓起桌上的鷹牌,道:「老夫會盡力調查。」

    便在此時,卻見到向天悲雙眉一緊,沉聲道:「是誰?」說話之間,他身體彈地而起,如風般捲向房門,一聲清脆劍鳴,長劍出鞘,只是一瞬間,便已經到了房門前,手裡長劍直直刺出,穿透木門,外面立時響起一聲驚呼,隨即又聽到有東西碎裂之聲。

    鞦韆易看在眼中,失聲道:「落葉劍,好劍法!」

    齊寧聽到外面的驚呼,立時聽出是卓仙兒聲音,立刻衝過去,卻只見到向天悲手腕子一轉,「咔啦啦」之聲響起,那扇精緻的紅木門,立時四分五裂,齊寧上前時,已經看清楚卓仙兒軟到在門外,手邊是碎裂的碗碟,散發著熱氣的糕點落了一地。

    「向大人!」齊寧叫了一聲,只見到向天悲雙目如刀,盯著癱坐在地上的卓仙兒,冷聲道:「誰讓你靠近過來?」

    卓仙兒臉色慘白,看樣子被嚇得不輕,顫聲道:「賤婢.....賤婢蒸了點心,想送來....送來給侯爺和諸位大爺嘗一嘗,沒....沒敢靠近......!」

    向天悲冷哼一聲,收劍回鞘,轉身回屋。

    齊寧這才上前,扶住卓仙兒起身,道:「仙兒,有沒有傷著哪裡?實在對不住,我那位朋友行事謹慎,是擔心有人在外窺伺,你沒事吧?」

    卓仙兒搖搖頭,驚魂未定,輕聲道:「侯爺,我.....我不是窺視,我......!」

    「不用解釋。」齊寧笑道:「沒事就好,你先下去收拾一下,回頭再看你。」

    忽聽得身後傳來隆泰聲音:「仙兒姑娘,手下人行事魯莽,多有得罪,還請勿怪。聽說仙兒姑娘琴藝超群,不知道我能否有幸一飽耳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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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