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錦衣春秋 作者:沙漠 (連載中)

 
V123210 2016-8-6 10:51:5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63 1566372
V123210 發表於 2017-5-29 10:51
第五九七章 戰龍在野

    齊寧身在半空,利箭如電,搶在泰山王身前的那將抬刀欲擋,但齊寧此時距離極近,而且這一箭的力道委實驚人,那將被齊寧一箭射了個對穿,鮮血背湧。

    泰山王大驚失色,知道事情不妙,此刻邊上的兵士齊齊一聲喊,手中的長矛已經向空中戳去,齊寧人似飛鳥,見得身下長矛林立,鐵泛光寒,心知身處險境,一旦失手,必定是死無全屍。

    生死攸關間,腦中卻是靈光一現,想到無名劍法的劍招,這時候容不得多想,以弓當間,將弓弦一端當成劍鋒,往一支刺來的長槍點過去,心裡明白,這一招要是失手,凶險萬分,這時候心無雜念,只見那弓端正點在槍尖上,弓弦一彈,齊寧借力再起,已經是依託這一點飛行而起,掠出了下方長矛穿刺的範圍。

    眾人目瞪口呆,驚駭萬分。

    齊寧這時候如同蒼鷹般席捲向泰山王,他身在空中,手中弓箭已棄,彎刀出鞘,一兵橫在泰山王馬前,揮刀砍來,齊寧卻是下劈一刀,將那兵士的大刀打落,順勢踩在了那兵士頭頂,泰山王已經是近在眼前。

    泰山王心下驚駭,這所有一切發生,只是須臾之間的事情,這楚國使臣竟然如同變戲法一般,瞬間就出現在自己眼前,這時候邊上將士搶過來也是不及,泰山王爆喝一聲,揮刀砍來,卻感覺手上一麻,卻是齊寧斜刀劈過去,兩刀相碰,「嗆」一聲響,泰山王虎口被震得發麻,更驚人的是他手裡的大刀已經是被玉剛彎刀砍成了兩截子。

    泰山王呆了一下,也便是這一頓,齊寧已經踩上馬頭,彎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沉聲道:「讓他們放下兵器,否則立刻取你性命!」

    齊寧如同天神般殺到,長箭如電,刀法如神,竟是在軍陣之中,出手制住泰山王,所有的將士都是難以相信發生在眼前的一切,暗想此人絕非凡人,不然怎麼會有如此神通。

    徐州兵挽弓持矛,卻都已經不敢動彈,心中凜然,牛王坡上下,數千兵馬,此刻卻是鴉雀無聲,只有陽光照在齊寧身上,長刀被那一抹陽光照射,卻驅不散冷意的刻骨之寒。

    齊寧長刀一橫,雖在彎弓長矛所指之下,卻是沉穩凝重,沒有絲毫慌亂。

    泰山王沒有齊寧的沉穩,臉上滿是驚駭恐懼之色,顯得狼狽不堪。

    泰山王一直自詡是大齊第一勇士,可是此刻他卻覺得自己面對的是前所未見的怪獸,心中竟然升騰不起絲毫的抵抗之意。

    齊寧千軍陣中制住泰山王,心下也是後怕,但他卻也知道這時候萬不能顯漏出一絲猶疑,雖然制住了泰山王,但卻並非完全控制住局勢,沉聲道:「泰山王,你一時糊塗,但畢竟是皇子,若是幡然恍悟,未嘗沒有活命的機會,現在立刻讓部下丟下兵器,為時未晚。」

    他表面沉靜,心中卻是緊張,心裡曉得泰山王就算下令棄械投降,也必定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但這時候卻只希望泰山王驚亂之下,下令投降,如此方能控制大局。

    泰山王臉上肌肉抽搐,瞧見齊寧神情冷峻,眸中滿是寒意,心下卻已經覺得,此人能夠在千軍陣中殺到自己面前,如此高絕的武功,就算殺了自己,也未必不能突圍出去,而且他並不懷疑齊寧若是真的起了殺意,自己的腦袋便要搬家,高聲道:「你們都放下兵器,快......快放下兵器!」

    將士們面面相覷,尚有猶豫,這時候卻已經聽到牛王坡上有聲音高喊道:「太子殿下有令,徐州兵馬造反,都為泰山王所蠱惑,如今泰山王被擒,殿下寬厚大量,直追首惡之責,不究從犯,立刻放下兵器,殿下保證你們安然無恙。」

    兵士們聽得太子保證,意志鬆動,卻見到成武已經催馬上前,高聲道:「全軍聽令,丟下兵器,向太子殿下請罪!」第一個將手中的佩刀丟在地上,翻身下馬,眾將士見得成武器械,不再猶豫,嗆啷啷聲一片,所有人都丟下兵器。

    齊寧伸手抓住泰山王肩頭,將他摜於馬下,泰山王落馬之後,齊寧如影隨形,玉剛彎刀依舊架在他脖子上,將他扯起,吳達林早已經拿了一把大刀在手,搶到齊寧身邊,護住齊寧,以防有人偷放冷箭。

    成武率先向山坡方向單膝跪到,俯首認罪,其餘兵將也都是跪倒在地,齊寧和吳達林押著泰山王穿過跪拜在地的人群,緩緩向牛王坡退了過去。

    山坡上的太子見得齊寧制住泰山王,欣喜萬分,急令蘇倫帶人接應,蘇倫領著幾十名兵士迅速衝過來,迎過齊寧,齊寧這才長出一口氣,將泰山王推給了蘇倫,蘇倫親自押住泰山王。

    此時包括蘇倫在內,所有的太子親兵看齊寧的眼神完全不同,滿是敬畏,齊寧方才突然出手,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山坡上的兵士只覺得齊寧簡直是自尋死路,可是萬沒有想到齊寧非但安然無恙,更是將泰山王也抓了回來。

    見到齊寧將泰山王抓回,就算是太子性情沉穩,這時候也不禁顯出激動之色,加快腳步迎過來,大聲道:「錦衣候名震天下,乃當世第一英豪!」

    齊寧見到太子到了自己身前,這才雙手橫拿玉剛彎刀,送上道:「殿下,這是方才向你所借寶刀,原物奉還!」倒是顯得波瀾不驚。

    太子卻是伸手抓住齊寧手腕,一臉激動道:「錦衣候,本宮今日轉危為安,全仗你挺身而出,你非但是本宮的恩人,也是我大齊的恩人,本宮和大齊都欠你一個大大的人情。」

    司徒明月等人站在身後,一個個都是滿面喜色,少不得對齊寧一番誇讚,這時候蘇倫押著泰山王過來,道:「殿下,泰山王被擒,該如何處置?」

    太子瞥了泰山王一眼,冷笑道:「本宮說過,你已經回不了頭。」

    泰山王面對太子,倒是恢復了幾分硬氣,粗聲道:「段韶,今日若非他從中插手,你必死無疑。本王不是敗在你手裡,是敗在這個楚國人手中。嘿嘿,你既然是齊國太子,卻要一個楚國人來相救,也沒什麼臉面。」

    太子淡淡道:「這只能說明天命在本宮,你終究是難成大器。」吩咐道:「將他帶下去,回京之後,交由父皇論處。」

    泰山王掙扎道:「段韶,你以為你贏了不成?本王不妨告訴你,無論你耍什麼花樣,你終是勝不過本王。」說完,一陣狂笑,眉宇間竟然還有得意之色,倒似乎太子成了階下之囚。

    齊寧心下也是詫異,泰山王語氣,竟然還是底氣十足,他此刻已經被抓為囚,起兵謀反的罪責也是難以逃脫,莫說要勝過太子,就算是他自己的性命也未必能夠保住,齊寧實在不知他到了此種境況,如何還有這樣的底氣。

    司徒明月冷笑道:「泰山王,事到如今,你還要如此狂妄。」揮揮手,蘇倫立刻派人將泰山王押了下去。

    太子吩咐道:「將成武帶來見本宮。」

    蘇倫帶人下去,很快便領著成武過來,成武手無寸鐵,司徒明月顯然是擔心齊寧方才一幕會在成武身上重演,雖說成武絕不可能有如此本事,但還是小心為是,距離六七步遠,司徒明月向蘇倫使了個眼色,成武也已經停步跪拜在地,拱手道:「卑將受泰山王蠱惑,一時糊塗,罪該萬死,還請殿下治罪!」

    太子卻是向齊寧笑了笑,拍拍齊寧肩頭,隨即向成武走過去,司徒明月急道:「殿下小心.......!」

    太子卻並不在意,走到成武面前,道:「本宮說過,只查首惡,從眾不究。成武,本宮知道你也是迫於無奈,你放心,本宮說話算話,不會追究你的罪責,你立刻下去,將徐州兵馬先行帶離此地。」

    成武拱手道:「卑將遵命!」起身退了下去。

    蘇倫見成武離開,不禁低聲道:「殿下,就這般讓他離開?此人追隨泰山王謀反,迫於形勢,才會投降,現在放他離開,會不會.......!」

    太子笑道:「有泰山王尚且不能成事,小小一個成武,又能成什麼大事。」轉身吩咐道:「司徒,叛軍被平,錦衣候居功至偉,立刻設下酒宴,本宮要為錦衣候擺下慶功宴。」過去拉住齊寧手臂,笑道:「錦衣候,隨本宮入帳!」

    齊寧勇冠三軍,所有人都是親眼目睹,無不敬畏,想到叛軍勢大,若非齊寧挺身而出,牛王坡終究會被叛軍所佔,許多人心下對齊寧倒是心生感激,暗想若非齊寧千軍陣中擒住泰山王,自己的性命只怕就要留在了牛王坡。

    成武下去之後,倒是迅速整點兵馬,撤出了牛王坡,齊峰等人見得叛軍撤兵,立刻過來,見到齊寧安然無恙,這才寬心。

    太子轉危為安,慶功宴自然是異常的盛大,太子出行,不缺美食好酒,牛皮大帳內擺滿了瓜果酒品,太子的隨行官員和將領盡皆在座,吳達林和齊峰等人也是被奉為上賓,齊寧更是太子安排坐在自己身邊。

    酒過兩巡,太子已經笑道:「錦衣候,你今日立下奇功,在座諸位能夠安然無恙,都拜你所賜。你若是齊國人,本宮自然知道如何賞賜,但你是楚國人,本宮卻不知該如何賞賜了,你說說,你想要什麼,只要本宮能做到,定不拒絕!」

    齊寧笑道:「殿下,我來齊國,是為求兩國和睦,只要能夠達成此願,便是殿下對我最好的賞賜了。」

    太子笑道:「本宮聽說你們此行前來齊國,是為了求親而來,錦衣候神勇無比,能有如此臣子,楚國的皇帝自然是了不得,相信你此行的任務,定能夠順利達成。」他雖然並未說絕無問題,但此言一出,楚國求親,也就等若是十拿九穩了。

    便在此時,卻聽到外面傳來稟報聲,司徒明月出帳之後,很快就進來,附耳向太子低語幾句,太子皺起眉頭,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7-5-30 22:01
第五九八章 火凰臨巢

    齊寧見太子臉色不好,不由問道:「殿下,是否出了什麼意外?」

    太子看向齊寧,苦笑道:「泰山王死了!」

    此言一出,在座諸人都是心下一凜,卻見到太子已經起身來,向帳外走去,臉色頗為難看,眾人互相瞅了瞅,紛紛跟在太子身後。

    囚禁泰山王的地方距離太子大帳不遠,為了以防萬一,大帳一圈都是太子近衛守護,太子走到帳外,早有人上前掀開帳門,齊寧跟在泰山王身邊,進到帳內,只見到泰山王斜躺在地上,左側額頭有一處血窟窿,兀自在向外流血。

    齊寧掃了一眼,見到泰山王雙手是被反綁在身後,身側有一張木案,木案的桌角也是沾滿了血污。

    司徒明月走到太子身邊,輕聲道:「殿下,泰山王畏罪自盡!」

    看現場的景象,泰山王自是用自己的額頭撞在尖尖的桌角上,硬是生生撞死了自己。

    身後跟進來的官員面面相覷,雖說泰山王是謀反被抓,但兩日之間,大齊三位皇子,其中兩位先後身死,這對齊國來說,絕非小事。

    太子掃視一眼,道:「派人檢查屍首,看看是否有其他傷痕。」向司徒明月道:「司徒,你現在派人去找尋一副上好的棺材過來,先收殮泰山王,他雖一時糊塗,但畢竟是本宮的兄弟。」

    司徒明月答應一聲,便在此時,卻見蘇倫匆匆進來,道:「殿下,方興齋方興齋也死了!」

    眾人又是一驚,太子皺眉道:「他又是如何死的?」

    蘇倫道:「他從守衛口中知道,泰山王謀反失利,知道罪責難逃,所以所以也是自盡而亡。」

    「自盡而亡?」太子皺起眉頭。

    蘇倫道:「他是中毒而死,查驗得知,所中之毒與臨淄王一樣,也是箭毒木,定是他隨身所攜帶。」

    太子道:「你們之前沒有搜他的身?」

    「回殿下,已經搜找過,但他但他藏得十分嚴實,很可能是藏在貼衣內襟之中。」蘇倫道:「他雖然犯有死罪,但畢竟是徐州刺史,卑將卑將也不好讓他脫了衣裳搜找,所以!」跪倒在地,道:「是卑將失職,懇請殿下降罪!」

    太子嘆了口氣,道:「你也沒什麼錯,如此毒藥,他自然是藏得極深。」

    「方興齋知道了泰山王失利,曉得死罪難逃。」司徒明月嘆道:「為了免受皮肉之苦,所以服毒自盡,殿下,該如何處置他的屍首?」

    「他雖有罪,但官位尚未罷免。」太子想了一下,吩咐道:「也給他找一副棺木,收殮之後,送回方家吧。此番謀反,泰山王是主犯,本宮說過,只追究主犯的罪責,從犯不究,方興齋既然死了,也就不必太難為他的家人。」

    司徒明月拱手道:「殿下寬仁,齊家上下必將感念殿下的恩德。」

    太子看上去意興索然,吩咐道:「大家都歇息吧,明日一早,啟程回京。」向齊寧道:「錦衣候,本宮有些倦了,回頭再找你說話。」

    齊寧忙道:「殿下早些歇息,多保重身體。」

    泰山王突然自盡,這酒宴自然是繼續不下去,眾人只能各自回去,齊寧帶著吳達林等人回到了野豬坡,倒也有幾分疲倦,向吳達林等人交代幾聲,這才躺在帳內,若有所思。

    夜色降臨,齊寧坐起身來,忽聽得耳邊傳來一聲輕嘆,這聲音似有若無,但卻又宛若近在身邊,齊寧心下一凜,之前被當做謀害臨淄王的凶手,關在牛王坡的帳內之時,齊寧就聽到有古怪聲音,本以為只是幻覺,這次卻聽的異常清楚,分明有人在自己背後嘆息。

    齊寧故作鎮定,伸手抓過邊上的毗盧劍,緩緩起身來,猛然間一個反身,已經拔出了毗盧劍,反手一劍便往身後刺過去,這一劍毫不留守,全力以赴,他本就機警得很,如今武功突飛猛進,感知力更是了得,確定身後必定有人。

    他心知那人的武功必然了得,以他現在的武功,百米之內若是有人靠近,他不會毫無察覺,但此人直到在自己身後嘆了口氣,自己才有察覺,亦可見對方的功夫確實了得,他自問使團之中,並無此等高手,對方既然偷偷摸摸潛入進來,而且接近自己身邊,定是所圖不善,自己也無須客氣。

    這一劍雖然盡了全力,卻還是刺了個空,但卻瞧見一道身影看看向邊上閃過,聽得一聲清脆笑聲道:「多日不見,錦衣候的武功倒是見漲了,老朋友來拜訪,怎麼二話不說,就出劍刺人家,這是你的待客之道?」

    這聲音清脆嬌柔,自有一股軟綿綿的味道,齊寧怔了一下,劍鋒指著那道身影,只見那人一身黑色緊身衣,輕紗蒙面,輕紗外的眼睛明亮有神,似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水霧,那一身緊身衣將她蜂腰翹臀曲線起伏的身線完全勾勒出來。

    齊寧皺起眉頭,倒也沒有急著動手,盯著那身影,忽地想到什麼,吃驚道:「是你?」這女子雖然沒有露出面容,但聲音卻十分熟悉,齊寧又瞧她魔鬼般曲線起伏的身段,忽地想到一人:「你是赤丹媚?」

    那身影立時咯咯嬌笑起來,花枝招展,酥胸亂顫,嬌聲道:「原來侯爺還記得人家,人家還以為侯爺將我早忘記了。」

    齊寧倒真是想不到赤丹媚會在這裡出現。

    他最後見到赤丹媚,是在秦淮河的畫舫之上,自此之後,再無音訊,這時候瞧見那人將輕紗往下一拉,露出一張嫵媚而又豔麗的臉龐,正是赤丹媚無疑。

    赤丹媚眼波流動,靈動嬌媚,輕笑道:「今日侯爺威風凜凜,可是得意得很嗎?」

    齊寧對她存有戒心,一時鬧不明白她此番的意圖,也不收劍,只是淡淡一笑道:「你來做什麼?」

    「喲,你不想讓我來?」赤丹媚斜瞟了齊寧一眼,妖媚入骨,幽幽嘆道:「這裡不是楚國,是東齊,我是東齊人,在自己的國土之上,難道有錯?」又白了齊寧一眼,道:「當初在秦淮河上和我甜言蜜語,現在翻臉不認人,男人啊,都是始亂終棄,沒有一個好東西!」

    齊寧立刻道:「且慢,什麼叫做始亂終棄?我們亂了嗎?我怎麼不記得?」

    赤丹媚啐了一口,才道:「你倒是想。」嫵媚一笑,媚眼如波,往齊寧這邊移動兩步,嬌聲道:「侯爺,怎麼許久不見,你就沒話對我說?」

    她雪膚紅唇,眼中卻是柔情似水,豐滿酥胸一起一伏,說不出的美豔魅惑。

    齊寧可是知道,這女人雖然美豔無比,卻絕非善茬,見她往自己走過來,不自禁向後退了兩步,赤丹媚停下腳步,恨恨瞪了齊寧一眼,沒好氣道:「我長得又那麼醜嗎?你為什麼當我像鬼一樣。」

    齊寧嘆道:「你若是醜,天下就沒有漂亮的女人了。只是有人教過我,越漂亮的女人,越是要小心。」

    赤丹媚又是一陣媚笑,嬌軀亂顫,齊寧只擔心赤丹媚腰肢太細,這般搖動,可別讓腰肢給折了,只聽赤丹媚幽幽嘆道:「錦衣候啊錦衣候,你讓我說你什麼好,你不知好歹,善惡不辨,遲早要死在別人手裡。」

    「別人我不知道。」齊寧也是嘆道:「可是如果不小心死在你的手裡,我就追悔莫及。」

    「你以為我要殺你?」赤丹媚輕笑道:「你別把我想得那麼壞,你身後是劍神,我一個柔弱女子,哪裡敢動你。」抿嘴一笑,道:「有人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莫非你覺得我及不上牡丹?」

    「堂堂東海白雲島主座下的弟子,如果是牡丹,那也只能是遠觀而不可褻玩。」齊寧嘆道:「赤姑娘,我倆沒什麼仇怨,你若是看在故交的份上來看我一眼,現在看也看了,我領你的情,你還是走吧。你不知道,這使團裡面藏龍臥虎,高手如雲,要是被他們發現你潛入營地,到時候想走也走不了的。」

    赤丹媚俏臉一沉,冷哼道:「原來你就這般討厭我,急著讓我走。你大難臨頭,我好心來幫你,你卻要急著趕我走,罷了,你既然不想讓我做好人,我也不管了,你自求多福。」腰肢一扭,轉身便走,只走出兩步,卻不停齊寧聲音,回過頭,恨恨道:「你怎麼不叫住我?」

    齊寧苦著臉道:「你來去無蹤,你既然要走,我如何攔得住?」

    赤丹媚咬著紅唇,忽地在岸邊坐下去,見到桌上有茶,逕自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這才道:「你想讓我走,我偏不走,你要不服,儘管讓你使團裡那些龍啊虎啊都過來,我倒要瞧瞧,都是些什麼貨色。」

    齊寧心知赤丹媚絕不可能無緣無故跑過來找自己,看赤丹媚樣子,似乎對自己並無惡意,否則也不可能在這裡廢話半天,想到白雲島主乃是東齊國師,雖然不問朝事,但畢竟在東齊有著無與倫比的影響力,這赤丹媚既然是他座下弟子,在東齊只怕也有一定的影響力,她既然找上門,倒不妨瞧瞧她到底意欲何為,緩緩收劍,笑道:「雖然使團藏龍臥虎,但和赤姑娘比起來,就只能是貓啊蛇啊。」

    他手提毗盧劍,乾脆在赤丹媚對面坐下,道:「赤姑娘,你說老實話,你來見我,真的是因為想著我,擔心我?」
V123210 發表於 2017-5-31 07:07
錦衣春秋 第五九九章 洞若觀火

    赤丹媚豔美如火,嬌媚一笑,道:「你這是在與我調情嗎?」

    齊寧神情肅然,道:「我與你調情?赤姑娘,說句不客氣的話,你一個黃花大閨女,夜裡跑到一個男人的帳篷裡,不管這男人是誰,你這種做法顯然都是要讓人誤會的。」

    「黃花大閨女?」赤丹媚一怔,隨即捂著嘴,嬌軀顫動,害怕笑出太大聲音被外面聽見,一手捂著粉潤紅唇,一手指著齊寧,似乎笑得肚子疼,彎下腰肢,半天才道:「小侯爺,誰說我是黃花大閨女?你是說沒人喜歡我?」

    齊寧心想老子別的本事沒有,若是連這個看不出來,那還真是白活兩世,赤丹媚腰直背挺,眉緊腿直,便是表現的再嫵媚風騷,也無法掩飾她尚為處子的事實,便在此時,卻聽到帳外傳來聲音:「侯爺,可有吩咐?」卻是齊峰聲音。

    齊寧心知帳內的動靜被外面聽到一絲,齊峰警覺異常,所以試探詢問,大聲道:「沒什麼事,你就在附近看守,我要歇息,莫要讓人靠近過來。」

    齊峰答應一聲,便無聲息。

    赤丹媚媚眼如絲,輕笑道:「怎麼不讓他們進來抓我?」

    齊寧嘆道:「他們是我的心腹,我不想讓他們莫名其妙死在這裡。」

    「喲,看來你還不算糊塗。」赤丹媚輕笑道,她坐直身子,腰直背挺,因為身著夜行緊身衣,所以曲線浮凸,身子一旦坐直,胸脯豐隆,撐衣欲裂,低聲道:「瞧你也還算聰明,怎地卻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中而不自知?」

    「玩弄於鼓掌?」齊寧淡淡一笑,問道:「這話我倒是不明白,還請赤姑娘指教!」

    「別姑娘姑娘。」赤丹媚瞪了他一眼,道:「我可比你大上許多,你至少該叫我姑姑才是。」

    「姑姑?」齊寧瞧著赤丹媚,赤丹媚貌美如花,妖嬈風情,乍一看還真是看不出年紀,她肌膚水嫩白皙,比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不遑多讓,但那嫵媚妖嬈的風情,卻不是小姑娘所能擁有,仔細看去,應該也有二十五六歲年紀。

    但齊寧想到東海白雲島主與劍神北宮連城是一輩人,而北宮連城是自己的爺爺輩,按照道理,赤丹媚應該就是齊景那一輩人,或許年歲比之齊景要小,但輩分卻不會低,而且傳言中的五大宗師神乎其神,誰知道這赤丹媚是否有什麼駐容養顏之術,一時還真猜不出赤丹媚的年紀。

    他心中這樣想,赤丹媚卻似乎看穿他心思,竟然直接說出來:「劍神與家師同輩,我與你父親是一輩人,你不叫我姑姑,又叫我什麼?」

    齊寧嘆道:「可是我瞧你最多只有二十出頭,叫你姑姑,實在開不了口。」

    赤丹媚吃吃嬌笑道:「你說話倒是甜得很。」板起臉,一本正經道:「聽好了,從現在開始,你叫我姑姑,要不我對你可不客氣。」

    齊寧心想按照輩分,叫你一聲姑姑其實也沒什麼,嘆了口氣,道:「媚姑姑,你說!」

    「等一下!」赤丹媚盯著齊寧,「你叫我什麼?媚姑姑?」

    齊寧道:「我都叫你姑姑了,你還想怎樣?我姑姑多得很,又不只有你一人,若是以後幾個姑姑在一起,叫一聲姑姑,豈不是亂了套?你讓我叫你姑姑,我便叫你媚姑姑,否則我不叫。」

    「喲呵,還來了脾氣。」赤丹媚嫵媚一笑,道:「算了算了,媚姑姑就媚姑姑,乖,再叫一聲姑姑聽聽。」

    齊寧道:「你先說清楚,何人將我玩弄於股掌之中,若是說得有道理,我叫你十聲姑姑都不成問題。」

    赤丹媚咯咯一笑,也不糾纏,道:「你現在還沒醒悟,看來比我想的還要糊塗。有人將你當作刀子用,你渾然不覺。」

    齊寧拿起桌上的茶杯,赤丹媚立刻伸手過來搶過去,道:「這是我倒的茶。」

    齊寧頓時無語,只能道:「反正這杯子是我用過的,你喜歡儘管用。」

    「你還怕我不敢?」赤丹媚卻毫不介意,拿著杯子抿了一口,笑道:「就算茶中有毒,我也不怕。」

    齊寧嘆了口氣,才低聲道:「你說的那個人,該不會是太子吧?」

    赤丹媚「哦」了一聲,笑問道:「你為何覺得是他?」

    「你該不會想告訴我,這兩天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太子一手策劃吧?」齊寧凝視赤丹媚那雙如同霧氣般朦朧的美眸。

    赤丹媚有些驚訝,問道:「你覺得這一切都是段韶的謀劃?」

    齊寧只是一笑,並不說話。

    赤丹媚卻是急道:「你說,你為何覺得這些都是段韶的謀劃?」

    「沒有沒有。」齊寧擺手道:「你當我是胡言亂語,我可什麼都沒說。」

    赤丹媚恨恨道:「你還算不算一個男人,敢說不敢當。我最瞧不上你這種沒膽量的。你說出來,又不用擔心會被別人曉得。」

    「那可不一定。」齊寧摸著下巴道:「你是白雲島主的弟子,白雲島主是東齊國師,想必你和東齊朝廷也有些關係,我這裡所說的每一句話,只怕剛剛說完,太子就知道了。我是來東齊出使,可不是來生事,說錯了話,辦錯了事,只怕走不出東齊。」

    赤丹媚嘆道:「臨淄王和泰山王都是段韶的兄弟,段韶照樣殺了,我只是國師的弟子,難道就非得是段韶的人?」

    「你說臨淄王和泰山王是被太子所說?」齊寧波瀾不驚,含笑問道:「這我可真不知道,你是不是猜錯了?」

    赤丹媚瞪了齊寧一眼,道:「別在這裡和我裝模作樣。如此說來,你早就知道那個方興齋不是下毒的凶手?」

    「方興齋下毒?」齊寧嘆道:「說句實話,一開始我還真以為他是凶手,可是那個叫做葉文的出現之後,我便知道肯定不是他。」

    赤丹媚笑道:「這又是為何?」

    「方興齋如果下毒,目標是太子。」齊寧道:「太子是東齊的儲君,任何人想要謀害太子,自然要想想失手的後果。方興齋能夠坐到徐州刺史的位置,當然不是碌碌無能之輩,他如果真要毒害太子,必定是謀劃良久。」目光銳利,淡淡道:「葉文被抓,立刻供出方興齋,太子根本沒有費力就得到了口供,方興齋就算再愚蠢,只怕也不會選擇這樣的人下手。」

    赤丹媚嫵媚笑道:「如此說來,葉文與方興齋沒有關係?」

    「事實上,葉文也沒有拿出充足的證據證明他就是方興齋的人。」齊寧道:「普天之下,要找尋一個死士,絕非困難之事,如果當真要投毒,方興齋必然會選擇一個沒有後顧之憂的死士,而葉文根本不是死士。」搖搖頭,道:「他不是死士,但現在只怕已經是個死人!」

    「死人?」

    「這樣的人,一旦做了該做的事情,就不會活下去。」齊寧道:「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方興齋不是下毒的真兇,那又是何人?」赤丹媚美眸凝視齊寧,她坐姿優雅,讓她起伏的身材顯得異常惹火。

    齊寧笑了一笑,道:「究竟是誰,我也想了半天,始終想不出來。」

    赤丹媚沒好氣道:「你想說是段韶就說,別在這裡裝糊塗。」

    「我一直在想,太子為何要下毒,難道真的是為了毒殺臨淄王?」齊寧道:「可是他們兄弟關係極好,太子又為何會對臨淄王下手?」

    「段韶能夠成為太子,固然是因為泰山王那混蛋不爭氣。」赤丹媚秀眉微蹙,冷笑道:「可是最為緊要得原因,是因為令狐煦和申屠羅二人在背後支持他,這兩人一文一武,有他們支持,滿朝文武,只怕也沒有人能阻擋得住。」

    「這又與臨淄王有何干係?」齊寧問道。

    赤丹媚道:「很簡單,因為段昊那老東西喜歡的是臨淄王,而不是段韶。如果不是令狐煦和申屠羅,儲君之位,只會落在臨淄王的身上。段韶和泰山王都是高皇后所出,臨淄王則是陳貴妃所出,而段昊一直寵愛陳貴妃,現在你明白了。」

    赤丹媚對東齊朝事如此瞭解,齊寧倒不奇怪,她是東齊國師的弟子,若是對東齊一無所知,那反倒是怪事,聽她這般說,微微點頭,道:「看來和我想的一樣,段韶雖然被立為太子,但是臨淄王的存在,始終威脅著他的位子,要想太子之位穩如泰山,自然是將所有的障礙剷除才好。」

    赤丹媚輕笑一聲,道:「原來你知道這個道理。不錯,段韶一直對臨淄王呵護有加,東齊滿朝文武都是看在眼裡,如此親密的兄弟,誰能想到段韶心存歹毒,就是為了這次的事件鋪路。」冷笑一聲,道:「只可惜臨淄王那個糊塗蛋,臨死也不知道是他視若靠山的好兄弟對他下了毒手。」

    齊寧嘆了口氣,道:「太子故意讓方興齋去取酒,而且是用我送去的御酒,一旦成功,我們楚國使團首先便是嫌疑人,其次便是方興齋,無論如何也不會有人想到太子的身上。」微一沉吟,才道:「可是他又為何確定臨淄王一定會飲御酒?」
V123210 發表於 2017-5-31 07:07
第六百章 無間

    赤丹媚笑道:「段韶與臨淄王相處十多年,臨淄王在段韶的眼中,還有秘密可言?他的性情,段韶瞭若指掌,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段韶事先甚至都能推測出來。更何況許多人都知道,這臨淄王別的本事沒有,但飲酒的本事像極了那個老東西,是個無酒不歡的人。」

    齊寧心下奇怪,赤丹媚提到的老東西段昊,他自然知道就是東齊國君,但赤丹媚是東齊人,對東齊國君卻毫無敬畏之心,言辭已經不只是無禮那麼簡單,但赤丹媚所言,卻是極有道理。

    太子段韶接觸臨淄王多年,對臨淄王的性情自然是瞭若指掌。

    「石塘是太子府的人,跟了他多年。」赤丹媚道:「為了掩飾毒殺臨淄王的真相,搭上一個心腹部將,這位太子殿下,心腸倒是毒的很。」

    齊寧嘆道:「當時他還要賜酒齊峰,幸虧齊峰沒有接受。」想到這裡,心下悚然,若是當時比試,齊峰沒有領會自己的意思,並不留顏面給東齊人,直接勝了石塘,那麼勝者受酒,死的可就是齊峰了。

    「死的是誰並不重要。」赤丹媚道:「對段韶來說,只是掩飾臨淄王被害的真相而已。現在所有人都覺得臨淄王和石塘是替死鬼,但真正的目標,就是臨淄王。臨淄王這一死,段韶的心腹之患就解決了一個。」

    齊寧沉默不語,片刻才道:「此番段韶帶人前來徐州狩獵,就是為瞭解決臨淄王?」

    「臨淄王?」赤丹媚嬌笑道:「這只是順帶解決而已。以段韶的心機,要解決臨淄王,無論在什麼地方都可以,只不過這次機會更好而已。」

    「順帶解決?」

    赤丹媚美豔的臉上似笑非笑,問道:「你難道不知道他此行徐州的真實目的?誰都知道,當年泰山王被調到徐州,就是為了防止泰山王在京城掣肘到段韶,將泰山王調離京城,段韶便可以順順當當地繼承儲君之位。泰山王性情粗暴,但不是傻子,他是嫡長子,在他心中,該當繼承皇位的人是他,是段韶搶走了他的一切,你覺得泰山王會不會嫉恨段韶?」

    齊寧心道那倒是不消問的,他有親身體驗,齊景過世之後,齊玉便覺著身為嫡長子的齊寧是個傻子,不該繼承侯爵之位,但最終卻還是被齊寧所得,齊玉反倒被替送到大光明寺出家,那齊玉心中的怨恨,想來和泰山王並無區別。

    念及至此,想到齊玉在大光明寺被暮野王挾持,後來也不知究竟如何,那齊玉是生是死,不過對於齊玉,齊寧倒是沒有絲毫同情,便算是死了,齊寧也不會在乎。

    「你的意思是說,太子此番前來徐州,狩獵是假,對付泰山王是真?」齊寧問道。

    赤丹媚道:「別說是我的意思,你心裡也是這般想。這兩人水火不容,段韶明知道泰山王恨他入骨,他卻偏偏帶人到徐州來,難道這是偶然?」

    齊寧嘆道:「引蛇出洞!」

    「不錯。」赤丹媚笑道:「段韶到了徐州,就等若是送到泰山王嘴邊的肉,就看泰山王有沒有那個膽子,而這位性情暴躁的泰山王,恰恰是個膽大包天之人。」

    齊寧搖頭道:「就算膽大包天,也不會自尋死路。你也說過,泰山王不是傻子,帶人欲殺段韶,也就是謀反,他不會不考慮後果。」凝視著赤丹媚迷人的眼眸,道:「所以我一直在想,究竟是誰給了泰山王這樣大的膽子,竟然真的動手。」

    「你覺得泰山王背後還有人?」赤丹媚問道。

    齊寧點頭道:「這是毫無疑問的,不過能夠指使泰山王出兵造反的人,我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會是何方神聖。段韶說過,北漢人可能捲入其中,但我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小。」

    「為何?」

    齊寧道:「如果換作我是泰山王,當真有北漢人在背後支持,那麼在我起兵誅殺段韶之後,必定要考慮面臨東齊官兵的征討,這時候也必須要北漢人能夠出兵支援,所以北漢人必須陳兵漢齊邊境,可是如果北漢真的派重兵陳兵邊境,東齊這邊也必然會有反應,段韶也許就不會來到徐州!」嘆了口氣,道:「若是泰山王的實力很強,足以和東齊朝廷相抗衡,那麼北漢在後支持,自然是大大的助力,但實際上泰山王並沒有想到那麼強大,而且徐州也並非完全為他所掌控,根本無力與東齊朝廷對抗,如此情況下,北漢人所謂的支持,反倒是催命符我想泰山王不會想不明白這個道理。」

    赤丹媚吃吃笑道:「看你年紀不大,這心思倒是老練得很。」

    「其實我最奇怪的是,段韶如果真的是來徐州引蛇出洞,引誘泰山王起兵造反,難道他不考慮自己的安危?」齊寧皺眉道:「泰山王率領數千兵馬前來,段韶差點被擒,既然段韶心機如此之深,又為何犯下這等錯誤,這差點就聰明反被聰明誤,玩火!」

    赤丹媚輕嘆道:「其實一開始我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我甚至以為段韶來到徐州,是故意向泰山王示威,但後來的發展,才讓我漸漸明白其中內情。」搖頭道:「你這個問題,我一開始也想不明白,但是後來發生的事情,卻讓我知道其中的秘密!」

    「哦?」齊寧笑道:「什麼秘密?」

    赤丹媚道:「你擒住泰山王之後,段韶又是如何處理叛軍?」

    「並沒有為難他們。」齊寧道:「他當眾宣佈,只誅首惡,不究從犯。」

    赤丹媚嬌美笑道:「所以這一戰過後,真正倒霉的只有泰山王,泰山王手下的那些部將,大部分安然無恙。非但如此,段韶甚至令成武將叛軍帶離,你難道沒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齊寧點頭道:「成武是泰山王的部將,按照道理,段韶不應該將叛軍交給他。若是成武叛心不滅,捲土重來,那形勢可就異常危急了。」

    赤丹媚微點螓首:「問題就在這裡。許多人都以為段韶這是寬厚,是收買人心,但實際上,這很可能是一場戲。」

    「你是說!」齊寧眉頭緊起,「成武其實是段韶的人?」

    赤丹媚嬌笑道:「看來你是真的想明白了。你現在知道,為何被人玩弄於鼓掌之中了吧?今日就算沒有你千軍陣中擒拿泰山王,到最後,成武也會臨陣反叛,不過反叛的不是段韶,而是泰山王。」

    齊寧長出一口氣,苦笑道:「所以說,成武從一開始,就是段韶安排在泰山王身邊的內應,這一次徐州的引蛇出洞計畫,段韶早就參與其中,從一開始,泰山王就注定死路一條。」

    「成武是申屠羅當年舉薦的人才,後來被調任到淮河前線。」赤丹媚嘆道:「泰山王到了徐州之後,撤換了成武,成武被冷落了半年,據我所知,後來成武送上了許多的奇珍異寶,這才被泰山王重新起用,此後成武對泰山王屢表忠心,而且協助泰山王對付段韶安插在徐州的官員,讓泰山王將他當作了心腹,我只怕泰山王到最後都已經忘記,成武是申屠羅一手提拔起來,而申屠羅恰恰是段韶的靠山。」

    齊寧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所以今次的一切,早在很久以前就開始佈局。成武向泰山王示好,甚至協助泰山王對付段韶的人,這自然是段韶那邊故意安排,就是要讓成武取信泰山王,以備今日之用。」

    「現在你總該知道,包括你在內,這些人都是段韶的棋子。」赤丹媚似乎是做的久了,有些疲乏,右手向後杵在地面上,嬌軀微微向後,做了一個更為輕鬆隨意的姿勢,但這樣的姿勢,更讓她顯得嫵媚妖嬈,充滿了魅人的迷人風韻,「我說你被他玩弄於股掌之中,總沒有說錯!」

    齊寧笑道:「多謝媚姑姑指點,若不是你一語驚醒夢中人,我還被蒙在鼓裡。」

    「少來!」赤丹媚白了齊寧一眼,嫵媚透骨,沒好氣道:「原來你早就看出這其中有蹊蹺。」

    齊寧搖頭道:「其實我開始只看出臨淄王被害,或許與太子脫不了干係,但是泰山王謀反,我還真想不到是太子一手謀劃,否則我又何必多管閒事?不過太子下令讓成武領叛軍撤走,我才察覺這其中大有問題,只是心中不敢確定,現在媚姑姑這樣一說,我算是徹底明白了。」

    赤丹媚嬌笑道:「那你是不是該謝我?」

    「是該謝你。」齊寧道:「我剛剛已經謝過,媚姑姑沒有聽見嗎?」

    赤丹媚啐道:「一點誠意也沒有,口頭上說說有用嗎?」竟是往前湊過來,身體伏在案上,她酥胸豐滿,這樣一來,豐滿酥胸便堆擠在案上,更顯豐潤,笑顏如花,輕聲道:「我都告訴你這麼大的秘密,要不你幫姑姑一個忙,只要你幫姑姑這個忙,無論你什麼條件,我都答允。」

    齊寧目光忍不住在那擠成一堆的豐滿胸脯掃過,口中微干,喉頭動了動,道:「你你想讓我幫什麼忙?」
V123210 發表於 2017-6-1 00:20
第六零一章 誘惑

    赤丹媚見他目光瞅著自己胸脯,不自禁抬手護在胸口,坐正身體,瞪了齊寧一眼,啐道:「看什麼看?再看將你眼珠子挖出來。」

    齊寧苦笑道:「這也怪不得我,你若不是在這裡,我想看也看不著。媚姑姑,你到底讓我幫什麼忙?」

    赤丹媚立時笑盈盈道:「其實對你來說,只是舉手之勞。你們是使團這次進京,總要去見東齊皇帝的。」

    「那是自然。」齊寧點點頭。

    赤丹媚笑的更是嫵媚,道:「聽說東齊皇宮金碧輝煌,我一直想進宮裡去瞧瞧,你能不能幫我?」

    「進宮?」齊寧一怔,疑惑道:「媚姑姑,你沒進過宮?」他一開始叫媚姑姑,還真是有些不適應,畢竟他雖然外表看起來十分年輕,但心理年紀卻不小,而且赤丹媚看上去年紀反倒不算大,但叫了幾聲,也就適應的多。

    赤丹媚嘆道:「皇宮禁地,那是想進就進的。」

    齊寧道:「你師父是東齊國師,你是他的弟子,怎可能進不了宮?而且你的武功那麼高,連大光明寺你都進出自如,區區東齊皇宮難道能夠阻擋你,你又何必求我?」

    「家師雖然是東齊國師,卻只是有名無實。」赤丹媚幽幽嘆道:「而且他從來不參與國事,我們白雲島弟子,那也素來不與朝廷的人來往,更是不去摻和朝中之事。」嬌媚一笑,嬌滴滴道:「我一直聽說皇宮金碧輝煌,可到現在卻從來不曾看到皇宮是什麼樣子,你這次能不能幫幫我,讓我得償夙願。」

    「你讓我怎麼幫?」齊寧問道。

    赤丹媚笑道:「你進宮的時候,總要帶上隨從,我扮作你隨從,到時候跟你一起入宮,帶姑姑到皇宮之中見識見識,你看如何?」

    齊寧卻是沒有立刻說話,上上下下打量著赤丹媚,赤丹媚看他眼神古怪,卻是不自禁用手臂橫在胸前,另一手輕拍桌子,道:「快說話,看什麼看,能不能答應?」

    齊寧嘆道:「你以為東齊皇宮的人都是瞎子不成?媚姑姑,我說句話你別不高興,就你這樣子,就算化裝,是個人也能看出你是女人,你說哎,算了,不說了。」

    「有話就說,別吞吞吐吐。」赤丹媚瞪著齊寧。

    齊寧只能道:「我問你,男人男人的屁股有你那麼翹?還有還有那裡!」衝著赤丹媚胸脯努努嘴:「你怎麼掩飾?」

    赤丹媚嫵媚妖嬈,聽得齊寧這樣說,臉頰卻是微紅,但卻還是笑盈盈道:「你放心,我自有辦法,只要你答應帶我進宮,我保證沒有任何人能瞧得出來。」抬手撩開腮邊一綹青絲,笑顏如花道:「這麼說,只要我解決此事,你能帶我進宮?」

    齊寧搖搖頭,赤丹媚俏臉一沉,道:「你不答應?」

    「媚姑姑,你說過,你武功那麼高,想要進東齊皇宮還不容易?」齊寧道:「你偷偷進到皇宮,想怎麼看就怎麼看,不但可以看,還可以用手摸一摸,可是要扮作我的隨從入宮,就只能老老實實跟在我身邊,見過皇帝,很快就要出宮,根本不可能好好觀賞。」

    赤丹媚道:「你以為皇宮那麼容易進去?我要是能輕易出入,也就不必找你幫忙了。」一副楚楚動人模樣道:「姑姑求求你,帶我進宮看一看,只要你答應,無論你提什麼條件都可以。」

    齊寧看她嬌媚動人媚眼如絲的模樣,心下倒是一蕩,笑道:「真的什麼條件都答應?」故意盯著赤丹媚胸脯看。

    赤丹媚一咬牙,挺了挺胸,挺拔如峰,道:「我武功比你高,可以傳你武功,保證你行走江湖沒有人敢碰你。」見他目光盯著自己胸脯,臉頰微熱,卻還是道:「你要是想看,就這樣給你看,那也無妨,不過你可別打什麼壞心思,我是你姑姑,和你父親是一輩,你要是胡思亂想,我可饒不了你,除了除了這種條件,其他都可以。」

    齊寧肅然道:「媚姑姑,你這說的什麼話?我什麼時候有過這樣的想法?哎,你腦子你腦子裡怎地都是裝著這些這些不堪的東西。」

    赤丹媚柳眉豎起,便要發惱,但媚眼兒一轉,似笑非笑:「你真的沒這樣想?男人心裡想些什麼,你當我不知道?你要是要是沒有胡思亂想,眼睛亂瞧什麼?」

    「不是亂瞧,我是想你有什麼辦法將那裡掩飾下去。」齊寧嘆了口氣,「你這次可真是冤枉我了。而且你是東海白雲島主的弟子,武功了得,就算我有什麼想法,也沒有那膽子。」

    赤丹媚冷笑一聲,道:「你知道就好。說吧,有什麼其他的條件,現在儘管說出來,就算讓我幫你殺幾個人,那也不是什麼大事,只要你帶我進宮就好。」

    齊寧搖頭道:「我不敢!」

    「不敢?」

    齊寧道:「媚姑姑,你何等身份,竟然委屈到向我請求,若不是有什麼圖謀,我難以相信你會這樣。帶你入宮確實不算困難,可是可是我只怕帶你進宮之後,我再也出不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赤丹媚秀眉蹙起,冷冰冰瞧著齊寧。

    齊寧道:「媚姑姑聰明絕頂,不會不明白我的意思。」輕嘆道:「你想要進宮,還是另找法子吧,我實在幫不了你。」

    他話聲剛落,卻見的影子一閃,赤丹媚已經從他眼前憑空消失,正自吃驚,卻感到脖子上一涼,隨即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醉人幽香,赤丹媚卻已經閃身到他邊上,手裡多了一根細細的銀針,銀針針尖正頂在他的喉嚨上。

    「現在如何?」赤丹媚聲音嬌膩:「小侯爺,這是無憂針,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不知道。」齊寧面不改色,卻沒有輕舉妄動。

    赤丹媚笑道:「只要這針尖再往你喉嚨送一點點,你就無憂無慮,再沒有任何痛苦,你想不想試一試?」

    「無憂無慮,那就是死了。」齊寧苦笑道:「媚姑姑,你真要殺我?」

    「你若答應帶我進宮,我不但不殺你,還會好好疼你。」赤丹媚聲音嬌媚入骨,軟綿綿的讓人怦然心動,「小傢伙,舉手之勞,你又何必掃了姑姑的興致?」她那綿軟嬌軀往齊寧身體靠了靠,齊寧立時覺得肩頭柔軟彈潤,赤丹媚卻是用胸脯貼在他肩頭,聲音軟綿綿的讓人心醉:「你就答應姑姑,幫我這一次好不好,人家求你了。」

    齊寧閉上眼睛,道:「我也想幫你,可是哎,可是實在沒有法子,媚姑姑,你要真想殺我,死在你手裡,我也無話可說,你動手吧。」慨然無懼。

    赤丹媚咬著紅唇,低聲怒道:「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我知道你敢,你手指頭動一動,我就死了。」齊寧眼睛閉著,「只是我擔心你出意外,更捨不得你死。」

    赤丹媚嬌軀一震,蹙眉道:「你說什麼?」

    齊寧苦笑道:「媚姑姑何必瞞我,以你的武功,進不了皇宮,自然是有其緣故,東齊皇宮,也許真的守衛森嚴,就連你這樣的高手也無法輕易進出。你今日來找我,一心想要進皇宮,我便是再蠢,也知道你必然是有著極大的圖謀。」

    「那又如何?」

    齊寧道:「若是一切順利還好,若是失手,我只擔心你根本出不了皇宮。」

    「你是害怕我連累你們楚國使團。」赤丹媚冷哼一聲,沒好氣道。

    齊寧道:「這當然也是原因之一,但其實我最擔心的還是你的安危,是我帶你入宮,你真要有什麼意外,我這一生都會內疚。」

    「花言巧語。」赤丹媚輕啐一口,「我與你有何干係,你又何必在乎我的安危?」

    齊寧道:「咱們幾次相見,你想想看,這天底下的生靈何止千萬,你我卻偏偏幾次相遇,我覺得這就是緣分。既然我和你有緣分,當然不會對你的安危置之不理。」輕嘆一聲,語重心長道:「媚姑姑,不管你想進宮做什麼,我勸你還是打消念頭。」

    赤丹媚嬌笑一聲,吐氣如蘭:「伶牙俐齒說得好聽,我現在知道楚國為什麼派你來東齊,你這張嘴說的謊話,連你自己只怕都相信了。」酥胸貼在齊寧肩頭,輕聲道:「你要真在乎我,就帶我進宮,讓我得償夙願,只要你答應,我什麼條件都能答應,就算你總該明白了!」故意用豐滿胸脯擠壓挑逗齊寧。

    「不行。」齊寧搖頭道:「男子漢說話算話,既然拒絕,你就算殺了我,我也不會同意。」

    「你!」赤丹媚有些氣急敗壞,忽地起身,一腳踢在齊寧肩頭,力量倒也不重,齊寧故意翻身,拉開距離,看向赤丹媚,見到這嬌媚的美人兒一臉氣惱,齊寧正要說話,赤丹媚已經冷聲道:「你別廢話,今天的事兒,你給我記著。」一扭腰肢,轉身便走,齊寧抬手想要叫住,但赤丹媚武功何等了得,身影一閃,已經出了帳篷,瞬間就沒了蹤跡。

    齊寧有些發怔,片刻才緩過神來,搖了搖頭,心下卻疑惑,暗想赤丹媚為何一心想要進入東齊皇宮,她到底意欲何為?
V123210 發表於 2017-6-1 07:09
第六零二章 喇嘛

    赤丹媚形跡可疑,但齊寧卻想不通其中緣由,只是他心裡很清楚,若是自己一時衝動,當真答應了赤丹媚,那可就是後患無窮。

    他初到東齊,對東齊國內的事務瞭解的十分有限,對他而言,最緊要的是完成小皇帝交代的使命,然後帶著使團安全返回楚國,至若其他事情,若非萬不得己,決不可輕易捲入進去。

    次日一早,太子那邊已經是整點了兵馬,前面有斥候探馬,大隊人馬則是護衛著太子段韶,使團也是收拾妥當,隨同太子的隊伍一同向魯王城前行。

    司徒明月在半道中,卻突然離去,卻是受了太子的吩咐,暫且去往徐州城,安頓其後事務。

    泰山王造反,雖然很快就被平息,但畢竟會產生不小的影響,而且泰山王和徐州刺史方興齋雙雙斃命,徐州群龍無首,太子分派司徒明月暫且坐鎮徐州,也是以防另有變故,至若孟焦週一行人,一直被關押拘禁,平滅泰山王之亂後,孟焦周的手下隨從俱被潛回,孟焦周則是被作為泰山王的同黨,押赴京城。

    孟焦周本以為攀上泰山王這棵大樹,前途似錦,萬沒有想到泰山王卻突然叛亂,知道後心驚膽顫,惶惶不可終日。

    如此行了數日,到得魯王城,尚未進城,早有官員得到了消息,出城來迎。

    從徐州出發之後,齊寧一行人雖然得到十分妥善的照顧,但與太子言談卻少了許多,太子似乎有意拉開了一些距離。

    魯王城座落在青州臨淄,東齊雖然自立為國,但畢竟國小人稀,遠不能與其他兩國相提並論,便是京都魯城,氣勢與規模較之楚國的建鄴京城,那也是相去甚遠,甚至及不上成都府城。

    不過進城之後,城內倒是車水馬龍,街道上人來人往,商舖林立,十分熱鬧。

    齊寧心知泰山王謀反的消息,應該已經被封鎖,並無對外張揚,否則魯城也不會如此的昌平。

    太子過來與齊寧說了一番,無非是讓齊寧帶領使團暫且休息,他會盡快讓東齊國君召見,又分派了官員將楚國使團帶去驛館,接待使團的官員乃是東齊的禮部尚書陶乾,此人年過半百,但精神倒還健爍,出城迎接太子的官員之中,便是以這位陶尚書為首。

    齊寧心知東齊京都這邊定然是得到楚國使團前來的消息,所以特意派出了禮部的人。

    陶乾看上去為人和善,言談舉止也是十分客氣,親自帶著使團到了驛館,到得驛館前,尚未進去,卻瞧見一群人從驛館之中出來,當先一人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年紀,錦衣玉帶,相貌倒也周正,身後隨著十來人,俱都是佩帶兵刃,其中兩人最是顯眼,一人全身水藍色的服飾,頭上纏著一根水藍色的帶子,三十出頭年紀,另一人卻是一身火紅色的服飾,身材高大,滿臉鬍鬚,頭上也紮了一根紅色的帶子,倒有五十歲上下年紀,這兩人衣衫特別,一左一右跟在那年輕人身後,十分顯眼。

    這群人出門之後,瞧見楚歡帶來的使團,先是怔了一下,隨即眼中顯出寒意,停下腳步,冷冷盯著齊寧這邊,齊寧正自奇怪,卻見到陶乾已經上前去拱手道:「風皇子,這是要出門嗎?」

    齊寧聽的清楚,暗想原來這是一位皇子,但立刻想到,東齊只有三位皇子,臨淄王和泰山王已死,只剩下太子段韶,並無什麼風皇子,這又是從哪裡蹦出來的皇子?

    那風皇子卻對陶乾愛理不理,背負雙手走向齊寧這邊,他掃了一眼,見到齊寧衣飾與別人不同,衝著齊寧問道:「你是楚國的使臣?」

    齊寧心下納悶,但還是拱手笑道:「正是楚國使臣齊寧,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風皇子冷冷一笑,道:「本皇子是北堂風,你可聽過我的名字?」

    齊寧吃了一驚,「北堂」是北漢國姓,他正奇怪這位風皇子是何方神聖,聽他自報家門,才知道此人竟然是北漢皇子。

    南楚與北漢水火不容,齊寧對北漢本來就沒有什麼好感,見這北堂風言詞頗為傲慢無禮,淡淡笑道:「原來是北堂皇子。」心想這北漢皇子怎地會出現在東齊?

    陶乾此時已經上前來解釋道:「錦衣候,風皇子也是前日剛剛抵達京都,亦是率領使團前來,以修兩國之好。」向北堂風道:「風皇子,這是楚國錦衣候,率領使團前來。」

    「錦衣候?」北堂風冷笑道:「原來你是齊家的人。」

    齊寧笑道:「想不到齊家的名聲如此響亮,遠在北國的風皇子竟然也是聽過,這倒是榮幸之至。」

    齊峰等人則是臉色冰冷,手按佩刀刀柄,死死盯著北堂風。

    錦衣齊家鎮守前線,與北漢人在戰場上交戰多年,北漢人對齊家固然是深惡痛絕,而齊峰等人對北漢也是恨之入骨。

    北堂風眼珠子一轉,笑道:「本皇子知道你們此來東齊的目的,不過我奉勸你們,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有本皇子在此,豈能讓你們得逞?還是早些滾回南楚的好,免得到時候自取其辱。」

    齊寧笑道:「風皇子如此自信,還真是讓本侯有些害怕。還有什麼嚇人的事情,風皇子不如一次說出來,讓我嚇得魂飛魄散才好。」

    北堂風自然聽出齊寧是嘲諷之言,冷笑一聲,便在此時,卻聽得腳步聲響,眾人循聲看去,只見到五六名身著紅袍之人正匆匆走來,這幾人衣著奇特,頭上戴著古怪的帽子,尖頂帶穗,有兩條長帶垂於兩肩,齊寧只看了一眼,微微變色,一眼便認出,這幾人的裝扮,竟是藏傳佛教的喇嘛。

    頭上那奇特的帽子,被稱為班霞,是藏教喇嘛的僧帽,若說齊寧瞧見北堂風一行人還有些驚訝,看到這幾名喇嘛,便是大為震驚。

    這是一個平行的時空世界,與齊寧所熟知的時空並不相同,所以許多事務在這個世界是否存在,他也是難以確定,此時看到這幾名喇嘛,還真是大為吃驚,心想這個時代果然存在藏傳佛教,可是這些喇嘛應該是在青藏修行,青藏距離東齊山高路遠,可說是萬里迢迢,齊寧在楚國都不曾瞧見有喇嘛的出現,萬想不到在東齊竟然見到。

    這群喇嘛腳步匆匆,看他們的隊形,卻是數人護著中間一人,中間那人手中抱著一隻包裹,低著頭,顯得異常謹慎。

    幾名喇嘛也不理會邊上發生的事情,逕自向驛館過去,北堂風盯著幾名喇嘛,忽然叫道:「等一下!」

    那幾名喇嘛卻似乎沒聽見,腳步不停,北堂風沉聲道:「攔住他們!」

    卻見到他身邊那藍衣人身形一閃,宛若猿猴一般,身法敏捷,幾個起落,已經落在喇嘛身前,擋住了去路,那幾名喇嘛被人攔住,都有些吃驚,停下腳步,更是將中間那人緊緊護住,當先兩人則是擺開架勢,小心戒備。

    陶乾見狀,急忙叫道:「不要傷了和氣,都是我大齊的貴客。」

    北堂風卻是丟下齊寧,快步走過去,向那群喇嘛問道:「那包裹裡是什麼東西?鬼鬼祟祟,想做什麼?」

    幾名喇嘛看向北堂風,都顯出怒色,中間那人沉聲道:「與你們無關,不要擋路!」他說話聲音有些生硬,但好歹也能讓人聽明白意思。

    「你們也住在驛館裡,帶了東西過來,誰能保證裡面不是毒藥?」北堂風傲然道:「你們這些番邦和尚,行事鬼祟,要是拿了毒藥進驛館害人,又怎能與我們無關?打開包裹,讓本皇子瞧瞧是什麼,否則不得進入驛館。」

    齊寧心下冷笑,暗想這北漢人還真是狂妄得很,什麼人都去招惹,不過這事情與他無關,他也不摻和,落的看熱鬧。

    陶乾卻是賠笑道:「風皇子,這幾位大師並無惡意,我保證他們的包裹裡並非毒藥,他們明日就會啟程回國,只在這邊住一晚,絕不會有事。」

    北堂風顯然沒有將陶乾放在眼裡,冷笑道:「你保證?真要出了事情,你能保證什麼?本皇子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相信別人的嘴巴?本皇子給你面子,你讓他們打開包裹,否則就離開這裡,睡在大街上也不干本皇子的事。」

    中間那喇嘛神色惱怒,道:「欺人欺人太甚,就是不打開,要打也不怕你們!」

    北堂風笑道:「你想打架?好得很,來人啊,將他手裡的包裹拿下來,本皇子倒要看看,幾個番邦和尚,能有什麼本事。」

    他一聲令下,手底下十幾名隨從立時衝過去,那紅衣人微皺眉頭,道:「殿下,咱們還是不要惹事,這裡畢竟是東齊,我們!」

    北堂風臉色一沉,冷笑道:「火神君,究竟誰是主子?是聽你的,還是聽我的?」

    那紅衣人立時單膝跪到,道:「屬下不敢,是屬下失言,請殿下責罰!」

    齊寧聽到「火神君」三字,心下一凜,暗想原來此人竟然就是火神君,他知道北漢九天樓與南楚神侯府乃是天下最強的兩個暗黑衙門,九天樓有五行神君,木神君當初就是死在自己手中,自己的神功,也正是從木神君手中得到,此時便知道,這紅衣人卻是九天樓五行神君之一,若是沒有猜錯,那藍衣人顯然也是五行神君中的一位。
V123210 發表於 2017-6-2 19:27
第六零三章 煜王爺

    陶乾見得眾喇嘛被圍,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道:「風皇子,這幾位大師也都是我大齊的貴客,還請您給我一點面子,不要為難他們。大家有什麼話,可以好好說,不要動手。」

    風皇子冷笑道:「本皇子已經給他們機會,打開包裹,讓我們檢查檢查,是他們不聽話。」

    中間那喇嘛向陶乾道:「陶大人,這不是我們惹事,他們多次為難我們,打起來,不怪我們。」低吼一聲,身邊的幾名喇嘛立時身形轉動,成六角之狀,都是雙手合十,雙腿微屈,紅袍翻滾。

    陶乾急道:「貢扎西上師,千萬不要動手,一切好說。」

    齊峰雖然對這些喇嘛也沒有太大的好感,但對風皇子一行人卻是厭惡得很,忍不住冷笑道:「北漢人素來以多欺少,走到哪裡都是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只可惜真要動起手來,沒幾個能打的。」

    他聲音不算大,但恰好能讓風皇子等人聽見。

    風皇子立時扭頭過來,抬手指向齊峰,問道:「你說什麼?」

    齊峰正要說話,齊寧抬手擋住,淡淡笑道:「風皇子耳朵不好使嗎?還是不想聽見我們說什麼?」

    風皇子怒道:「有本事給本皇子再說一遍?」

    「莫說一遍,十遍也無妨。」齊寧冷笑道:「北堂風,本侯看你是搞錯了地方,這裡不是北漢,是在齊國,你在齊國的地面上撒野,將陶大人置於何地?又將齊國置於何地?」抬手指著驛館大門,「這是齊國的驛館,你有什麼資格阻擋別人進出?你們北漢的軍隊還沒有打過來,這裡似乎還輪不到你們做主?」

    風皇子臉色微變,厲聲道:「姓齊的,你說什麼?」伸手到腰佩,握住了佩劍劍柄。

    楚國使團幾百號人都在場,早就看北漢人不順眼,見到風皇子抓住劍柄,哪裡還容他猖狂,一群兵士早已經沖上前去,將風皇子一行人圍在了當中。

    此時那幾名喇嘛被風皇子十多人圍在中間,齊寧手下幾十號人又將風皇子一行人圍在當中,陶乾見事態不對,大聲道:「諸位若是要打架,離開我大齊國境,無論你們如何廝打,我們也不會多問,可這裡畢竟是我大齊的驛館,事情鬧大,皇上那邊不好交代。你們此番前來,都是要與我大齊交好,現在的舉動,又如何能讓我大齊覺得你們有善意?」

    便在此時,卻聽到一個聲音沉聲道:「都住手!」只見到從驛館匆匆出來一人,五十多歲年紀,一身褐色錦衣,峨冠高戴,身後跟著幾名隨從,神情看上去十分嚴峻,陶乾看到來人,似乎是鬆了口氣,迎上道:「煜王爺!」

    那煜王爺已經向陶乾拱手道:「陶大人,失禮失禮,不要見怪。」掃了一眼,瞧見齊寧,竟是怔了一下,目光並無移開,上下打量一番,緩步走上前,拱手道:「這位是......?」

    陶乾立刻介紹道:「煜王爺,這位是楚國錦衣候!」

    「錦衣候?」煜王爺怔了一下,目光始終不離齊寧臉龐,齊寧卻聽到陶乾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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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紹道:「錦衣候,這位是北漢的煜王爺,乃是北漢皇叔!」

    齊寧拱手笑道:「見過煜王爺!」

    煜王爺也已經拱手道:「原來是錦衣候,少年可畏,少年可畏。」瞥了邊上一眼,皺眉道:「這又是?」

    齊寧笑道:「只是一個誤會而已。」吩咐道:「齊峰,撤了!」

    聽得齊寧吩咐,眾人這才撤開,風皇子頗有些不服氣,煜王爺只瞧了一眼,似乎明白什麼,沉聲道:「你又在惹什麼事?皇上有過囑咐,到了齊國,一切都要遵守齊國的律法。」喝道:「還不撤下。」

    風皇子手底下的人顯然對這位皇叔十分忌憚,沒等風皇子吩咐,已經撤下。

    煜王爺上前去,對貢扎西等喇嘛拱手道:「幾位大師,多有冒犯,還請海涵。」

    貢扎西等人臉色依然不好看,也不理會,逕自向驛館之內去了。

    風皇子神情不善,瞧了齊寧一眼,冷笑一聲,轉身便走,煜王爺皺眉道:「你又要去哪裡?」

    風皇子也不回頭,道:「出去走走,皇叔放心,不會惹事。」領著手下人迅速離去。

    煜王爺搖了搖頭,這才向齊寧含笑道:「錦衣候,多有冒犯,不要見怪,回頭自當備上厚禮賠罪。」

    齊寧笑道:「王爺客氣了,只是一些小誤會,沒什麼大不了。」

    煜王爺微笑點頭,過去又與陶乾低語幾句,這才向齊寧再次拱手,轉身往驛館裡去,走了幾步,回頭又打量齊寧幾眼,只是笑一笑,逕自離去。

    陶乾這才松了口氣,道:「幸好煜王爺明事理,否則那位風皇子還真要惹出亂子來。」

    齊寧笑道:「還是陶大人辛苦了。陶大人,我看他們的樣子,北堂風似乎和貢扎西那群人有過節?」

    陶乾嘆道:「也談不上太大的過節。北漢使團前天剛到,也是到這驛館門前,剛好碰到貢扎西上師等人出門,本來雙方井水不犯河水,沒什麼大事,可是那風皇子也不知怎麼了,非要讓貢扎西上師取了頭上的班霞給他瞧瞧。」搖了搖頭,嘆道:「風皇子或許覺得沒什麼,可是這對貢扎西上師來說,乃是莫大的侮辱,並不理會,風皇子便要讓人強搶,也幸虧煜王爺當時及時制止,才沒有讓事情鬧大。」

    齊寧微微頷首,心想雙方果然是早有過節,問道:「貢扎西上師可是來自青藏?」

    「不錯。」陶乾點頭道:「他們是青藏古象王國的人,這貢扎西上師在古象王國地位不低,帶著門徒游離四方,來到我大齊之後,皇上請了他們講法,以上賓款待,他們在這裡已經待了十餘天,明日便要啟程離開。」

    東齊驛館其實不算大,也算不得精美奢華,畢竟多少年來,三國之間的往來並不頻繁,招待使臣的驛館也是長期空著,這一次北漢和南楚兩國使臣同時前來,這是自東齊建國之後從來沒有過的事情,而東齊這邊顯然早就得到消息,所以事先對驛館也做了修葺。

    驛館東邊的宅院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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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被先到的北漢人所入住,而古象王國的喇嘛人數很少,住在驛館的後花園內,楚國使團則是安排在驛館西苑,西苑有幾十間房舍,小橋亭台也是一應俱全,入住兩百多號人,其實倒也不算擁擠。

    行李貨物搬進西苑之後,吳達林立時安排人在西苑四周佈防。

    驛館之中,不但有北漢人入駐其中,還有古怪的古象喇嘛,而且又是在東齊人的地盤,自然是要小心謹慎,不能有絲毫的疏忽。

    齊寧更是傳令下去,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離開西苑,更不可靠近東苑那邊。

    等到一切都收拾妥當,天色也已經暗下來,陶乾那頭已經安排人往驛館送來飯食,又向齊寧說明,朝中尚有事情要議,東齊國君和太子都無法抽身,需要等候兩日方能接見,還請使團稍安勿躁。

    齊寧心裡很清楚,泰山王起兵謀反,並非小事,泰山王雖死,但事情卻還沒有結束,東齊這邊必然要妥善處理後面的事情,一時間抽不出時間來接見使團,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過東齊雖然國小,但面子上的事情終歸還是要做,安排的飯食都是十分的講究,且不說齊寧的飯菜,便是隨團的兵士,伙食也都是十分的豐盛。

    齊寧叫了吳達林和齊峰幾人一起用餐,自離開楚國建鄴京城後,為了確保途中的安全,眾人都是滴酒未沾,如今到了東齊,雖然還不能掉以輕心,但為瞭解解路上的疲乏,眾人還是稍微飲了一些酒。

    「侯爺,北漢人此行前來,是否也是為了求親而來?」吳達林輕聲道:「北堂煜也來了,可不是善茬。」

    「北堂煜是北漢皇帝的兄弟?」

    吳達林點頭道:「北漢皇帝共有兄弟三人,北堂煜排行第二,長陵侯北堂慶最小。不過比起北堂慶,北堂煜的名聲遠遠不及,不過末將聽說過關於北堂煜的一件往事,若此事是真,此人必不簡單。」

    「往事?」齊寧饒有興趣:「什麼往事?」

    吳達林道:「北堂煜年輕的時候,北漢有一次頒布招賢令,向四方求才,只要是讀書人,無論出身貴賤,都可以進入當時的招賢館領取考卷,當場答題,答題過後,考卷封存起來,最後由十名官員從中挑選出才華出眾者。北堂煜當時喬裝打扮,扮作讀書人進了招賢館,也領了考卷答題,隨意取了一個名字,而且還在考捲上做了記號,想看看自己的能耐如何......!」

    「後來如何?」

    吳達林道:「後來十名官員從中挑選出了三十人,公佈皇榜,北堂煜所答的那份考卷,位列第一。」

    齊寧笑道:「若此事當真,其中沒有任何貓膩,這北堂煜還真是了得。」

    吳達林道:「北漢此行派了北堂煜前來,侯爺,咱們可要小心提防。北堂風看上去只是個平庸之輩,但有北堂煜在旁,就不好應付。」

    「是成是敗,我們盡力而為。」齊寧道:「對了,你們瞧那幾個青藏喇嘛,可覺得有什麼古怪?」
V123210 發表於 2017-6-3 00:17
第六零四章 夜行

    齊峰立時道:「侯爺,青藏喇嘛手裡的那個包裹有些古怪,他們似乎很為珍視,裡面究竟是什麼東西,讓人疑惑。」

    吳達林輕聲道:「侯爺,喇嘛本身或許沒什麼古怪,可是他們出現在東齊,就實在古怪。青藏地處西陲以西,離東齊有萬里之隔,那個陶尚說他們是遊歷到東齊,我覺得這定然不是真話。」

    齊寧笑道:「你也以為這其中有詐」

    「如果他們可以遊歷到東齊,為何偏偏沒有到我大楚」吳達林道:「青藏距我大楚的路途還要近一些,而且古象王國與我大楚也並非敵國,這些喇嘛為何會繞過大楚,來到東齊」淡淡一笑:「若是要長見識,我大楚國土遼闊,景色瑰麗,可不是東齊區區小國能比,他們為何舍了大楚而來東齊」

    齊峰也道:「姓陶的還說東齊國君聽這些喇嘛說法,可是也沒聽說東齊國君喜歡佛法,東齊境內,也難見寺廟。東齊將這些喇嘛待若上賓,讓他們入住在驛館,這可不是對待遊歷僧人的待遇。」

    齊寧輕聲道:「你們對古象王國可瞭解」

    齊峰等人對視一眼,都是微微搖頭,吳達林道:「侯爺,末將在川西軍團待過兩年,川西軍團駐紮在西陲一帶,說是防備青藏的異族,不過卻很少與他們打交道。青藏高原主要是吐谷渾人,古象王國便是吐谷渾人所建立的王朝,控制著青藏」頓了一頓,才道:「侯爺,會不會是古象王國暗中與東齊有勾結,圖謀不軌」

    齊寧搖頭道:「我也不知,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他們圖謀的對象就只能是我大楚。」微一沉吟,道:「不過這種可能很小,這兩國一個在極西,一個則東陲,相距萬里,就算要結盟有所圖謀,也不是三兩句話就可以。」輕笑一聲,道:「不過那包裹之中到底是什麼東西,我也很奇怪,如果瞧瞧裡面是什麼,或許能解開疑惑。」

    齊峰道:「看他們樣子,那些喇嘛對包裹珍若生命,想要看到,十分困難。」

    齊寧笑道:「罷了,大家一路上辛勞,東齊國君要過兩日才能接見,這兩天大家就好好休息,養精蓄銳。吳領隊,北漢人就在身邊,還是要多加小心,多派人手輪班守衛,咱們不去惹他們,若是他們招惹過來,也不必客氣。」

    吳達林笑道:「侯爺放心,他們不過來就算了,若膽敢跑到咱們這邊來,不管是誰,立刻抓了。」

    用過晚飯,自有人收拾,眾人各自散去。

    齊寧略作歇息,等到夜深人靜,這才換了一身黑色衣衫,又矇住了口鼻,這才從後窗翻出。

    他武功今非昔比,悄無聲息離開西苑,知道那幾名喇嘛住在驛館的後花園中,逕自到了後花園,翻牆而入,瞧見後花園的一片水池邊上有幾間房舍,其中一間亮著燈火,門前卻有兩名喇嘛手持長棍守衛,心知那幾名喇嘛便住在此處。

    齊寧心想這幾名喇嘛人數雖不多,但萬里迢迢跋山涉水來到東齊,也定非泛泛之輩,之前在驛館門前,這幫喇嘛對北漢人並無畏懼,差點動起手來,當時瞧見他們擺開的架勢,顯然還是有些功夫在身。

    齊寧雖然素來自信,卻從不自滿,他武功雖是不差,卻也從不輕視他人,對這幾名還不知道底細的喇嘛存有小心。

    今日貢扎西手裡捧著一隻包裹,神神秘秘,齊寧心裡倒是大為好奇,他無法確定這些喇嘛為何跋山涉水來到東齊,總覺得其中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心裡尋思這那包裹之中是否就藏有答案,有心想碰碰運氣,看看是否能夠找機會窺視包裹之中究竟是何物事。

    他身若幽靈,繞到了房舍後面,好在這房後並無喇嘛巡邏,齊寧緩步湊近到那亮著燈火的房後,依稀聽到屋內傳來聲音,他身體貼在牆壁上,微探頭向裡面瞧去,只見到屋內有一張圓桌,幾名喇嘛圍著圓桌而坐,在那圓桌中間,正是那隻包裹,灰色布巾裹著,瞧那形狀,四四方方,倒像是一個盒子在其中。

    那貢扎西雙手合十,正在說著什麼,但說的明顯是本國方言,齊寧聽不明白,只見到其他幾名喇嘛都是神情肅然,貢扎西說幾句,幾人都是微微點頭。

    齊寧知道他們正在商議什麼,只可惜言語不通,貢扎西說了一陣,便見到一名喇嘛起身來,轉身出去,沒過多久便進來,手裡捧著一隻木盒子,放在桌上,齊寧心下奇怪,卻見到貢扎西從懷中取了一件東西,金光閃閃,打開那木盒子,放入其中,隨即關上,又取了一塊灰色的錦布,將那木盒子包裹起來,一時之間,兩隻包裹放在一起,幾乎是一模一樣,難以辨認。

    齊寧正不知這些喇嘛葫蘆裡賣什麼藥,卻見到貢扎西已經將之前那隻包裹抱起,低語幾句,這才抱著包裹出門,剩下的幾名喇嘛則是圍著圓桌而坐,後來包裹起來的那隻木盒子,則是擺在圓桌正中間,齊寧數了一數,貢扎西離開之後,還剩下四名喇嘛圍著圓桌而坐,都是雙手合十,看樣子似乎是要在這守衛。

    齊寧眼珠子一轉,終於明白了這群喇嘛的意圖。

    毫無疑問,這後來準備的木盒子,顯然是假冒真正的包裹,乃是迷惑之用,這群喇嘛顯然是小心至極,即使多人看守,似乎還在擔心包裹有失,所以故意準備一隻假包裹放在桌上,而真正的包裹,則被貢扎西帶走。

    他們苦心設計,亦可見包裹之中的物事對他們實在是極其重要,齊寧本就對包裹之中究竟是何物事存有好奇之心,這時候見他們如此小心,好奇之心更盛,他見到那貢扎西出門之後,是向左邊行去,當下貼著牆壁,也往左邊摸過去,這一排房舍有五六間,摸到靠邊的那一間,聽到「嘎吱」一聲響,似乎有人打開了這間屋,齊寧立刻頓住身形,起身貼近窗戶,輕輕戳破了窗紙,透過小孔向裡面瞅去,只見到屋內極為幽靜,瞧見一個影子已經閃身進到屋內,從輪廓辨識,正是貢扎西啊。

    貢扎西進屋之後,回手關上房門,更是將門栓拴上,四下里瞧了瞧,自然無法發現屋後的齊寧,走到屋子中間,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將那包裹放在腳邊,探出一隻手,手掌朝下,猛地向上一扯,齊寧卻是駭然見到,地面上一塊石磚竟是被貢扎西的掌力硬生生地吸了起來。

    這一手功夫相當了得,齊寧早就覺得這幫喇嘛不簡單,看到貢扎西掌力吸磚,更加確定這群喇嘛非同小可。

    貢扎西將那塊石磚放在一旁,這才小心翼翼捧起包裹,放了過去,齊寧這時候才發現,那石磚之下,竟然掘有洞坑,包裹竟然是完整地放入了其中,也不知這地下是早就有坑洞,還是這幫喇嘛事先掘好。

    貢扎西啊將那包裹藏入其中,這才將那石磚重新蓋上,確定並無異況,這才起身,竟是向後窗這邊過來。

    齊寧立時矮下身子,蹲在窗底下,屏住呼吸,聽到窗戶被推開,微抬頭,這時候若是被貢扎西發現,只能迅速離開,他自信以目下的功夫,要離開這後花園,並非難事。

    貢扎西顯然沒有想到自己所為竟是被齊寧俱都瞧見,只是開窗掃了一掃,只以為四下無人,這才關上窗戶,昏暗之中,竟是連窗紙上那細孔也沒有發現,隨即出門而去,齊寧這才松了口氣,心想自己的運氣還真是極好,若非及時趕到,貢扎西將包裹藏在此處,自己又如何能夠得知。

    他心想這幫喇嘛也實在是太過小心,若是不玩這些花招,幾名喇嘛守著包裹一夜,反倒讓人無從下手,這下子倒好,為了隱秘起見,貢扎西卻將包裹收藏在這屋子的地磚之下,看上去倒也確實隱秘,只可惜現在被齊寧看到,這塊肥肉就等若是落入了齊寧的口中。

    齊寧深吸一口氣,起身來,便要推開窗戶翻進去,卻忽地聽到頭頂上傳來聲音,聲音極輕,若非齊寧內力深厚加上始終警覺,只怕也難以發現,他知道事有蹊蹺,身形如魅,立刻閃身向左邊掠去,幸好這是最靠邊的一間房屋,齊寧一個閃身拐到側面,微探頭,正好瞧見一道身影竟是從屋頂上飄然落下來。

    齊寧心下一凜,他本以為只有自己在窺視貢扎西藏匿包裹,卻不想竟還有同道中人,自己在後窗窺視,那人顯然是在屋頂窺視,若此人與這群喇嘛有關係,絕不可能深更半夜躲在屋頂之上,只等到貢扎西離開才從房頂下來。

    那人一身夜行衣,也是蒙了面,只露出一雙眼睛,左右瞧了瞧,只以為並無人瞧見,這才探手推開後窗,身形輕盈,已經翻身進入到了屋內。

    齊寧心下冷笑,暗想盯上這群喇嘛的倒不止自己一人,輕步摸過去,貼著牆壁,向裡面瞧過去,只見那人已經走到藏匿包裹之處,蹲下身子,正小心翼翼將那石磚從地面上取出來,動作極輕,十分詭異……百度一下「錦衣春秋」最新章節第一時間免費閱讀。
V123210 發表於 2017-6-3 07:08
第六零五章 同黨

    那人取出石磚,並沒有立刻去取包裹,停了一下,向房門那邊瞧了瞧,這才伸手從裡面將那包裹捧出。

    既已得手,那人也不收拾,拎起包裹,逕自向後窗奔來,剛要翻窗而出,卻感覺側旁一陣勁風忽起,來勢凌厲,那人還以為是被喇嘛發現,大吃一驚,身體疾退,孰知對方的目標卻是他手裡的包裹,一隻手已經搭在包裹上,那夜行人向後疾退之時,一道身影卻是被他帶入到屋內。

    這突然出手的自然是齊寧。

    齊寧本想趁機奪下包裹,孰知此人的反應著實靈敏,感覺有異狀,立時後退,齊寧左手抓住那包裹,也不松手,順勢進到屋內。

    夜行人右手拿著包裹,只怕被對方搶走,並不鬆手,左掌卻是斜劈過來,齊寧跟隨向百影學過一套精妙功夫,雖然尚未完全領悟透徹,但拳腳上的功夫已經是突飛猛進,右手探出,直取夜行人手脈。

    兩人都擔心被那群喇嘛聽到動靜,心照不宣,儘量不發出聲音,雙方掌上交纏,齊寧腳下卻是陡出一腳,直踢那人的膝蓋,那人亦是反應迅速,大腿擺動,閃躲過去,反過來直踢齊寧。

    昏暗之中,兩人各自用一手抓包裹,你來我往,片刻間已經交手十餘回合,齊寧只覺得對方的力量倒不如何,但招式卻是變幻多端,而且出手速度極快,也幸虧他得蒙向百影在拳腳上的教導,與那人倒也是不相上下。

    猛聽得「撕拉」一聲響,卻原來是兩人打鬥之間,不自禁手上用力,這兩人內力都是不弱,那包裹箱子的布巾如何抵得住這兩人的撕扯,從中已經被撕開,裡面一隻木箱子直往下落,兩人都是一驚,齊寧反應迅速,抬腿勾住那木箱子,夜行人見狀,一掌拍過來,齊寧反掌迎過去,兩人掌對掌,都覺得一股力道將自己向後推搡,各自退了幾步,齊寧腳下一挑,已經將那木箱子抱在了懷中。

    他既已得手,也不多糾纏,轉身要走,那夜行人豈容齊寧如此輕易離開,足下一點,人如風中鴻毛,輕飄飄地飛掠到齊寧身後,探手往齊寧肩頭抓過來,齊寧並不回頭,那夜行人正好抓在左肩頭上,眼眸顯出驚喜之色,便要吐力,卻忽地覺得手上的力道在瞬間消失。

    夜行人吃了一驚,自然不知齊寧已經催動六合神功,這肩頭正是吸收外力的穴位之一。

    夜行人催動內力,齊寧亦是調動氣息吸納,向百影對他有過教導,他體內是純陰真氣,不宜吸收純陽真氣,否則對自身大有傷害,齊寧倒也無法判斷這夜行人的內力究竟是純陰還是純陽,他知道這夜行人的功夫著實不弱,兩人再交手幾十回合也未必能分出勝負,此刻那幫青藏喇嘛近在咫尺,一旦被發現,事情反倒不妙,恰好這夜行人一手抓在自己肩頭,也就自然而然地催動六合神功吸取其內力,盡快解決這個麻煩。

    他體內畢竟有那股吞噬外來內力的寒冰真氣,心想就算此人是純陽真氣,吸入之後,由那寒冰真氣慢慢吞噬就是,即使有所損耗,慢慢調養修復,也不會有太大傷害。

    他在西川千霧嶺亦曾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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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那套炎陽神掌,只是向百影有過告誡,倒也不敢輕易動用。

    夜行人自然不知六合神功玄妙,拚力向外催動內力,齊寧則是拚力向裡吸取,如此一來,夜行人的內力就如同決堤洪水,瘋狂外湧,只片刻後,夜行人眼眸中已經顯出駭然之色,似乎意識到什麼,想要收回手,但此刻卻已經由不得他說了算,手掌宛若黏在肩頭,根本掙脫不得,他微張開嘴,內力外湧之際,就是說話也是不能。

    又過片刻,那夜行人身體已經委頓下去,雙腿軟綿綿地,整個人已經趴倒在齊寧身上,齊寧心知此人的內力損耗殆盡,這才收功,身體一閃,那人身體晃了一晃,「噗」的一聲,已經跪倒在地,身體向前軟軟趴下。

    齊寧抬腳將那人踢翻了個身,探手扯下他面布,昏暗之中,倒也看清楚了樣貌,卻正是風皇子手下那名藍衣人,齊寧亦懷疑過他是五行神君之一。

    那人睜著眼睛,目中毫無光澤,有氣無力道:「你.....你是.....!」還沒說完,齊寧已經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心知這夜行人方才趴倒在地之時,發出一絲動靜,定是被那群喇嘛瞧見,二話不說,迅速向後窗跑去,他剛到窗邊,房門已經被踢開,幾人已經衝進來,齊寧回頭瞧了一眼,只見當先一道身影抬手指向自己,大叫一聲,齊寧身形騰起,已經翻窗而出。

    他出了後窗,也不回頭,飛奔向林木茂盛之地。

    聽得後面傳來叫喝聲,齊寧也不理會,衝進一片小樹林中,走到盡頭,卻發現是一道圍牆,圍牆倒是不高,齊寧足下一點,一手抱住那木箱子,一手已經勾住圍牆,手臂一用力,整個人已經躍上圍牆,蹲在牆頭,向下瞧了一眼,見到幾道身影正往這邊追過來,速度也都是不慢。

    齊寧知道這木箱子在那幾名喇嘛眼中珍貴無比,必定是不惜一切代價要找回,在牆頭掃了一眼,確定了路徑,跳下了牆頭。

    那幾名喇嘛追進小樹林,也是跑到圍牆之下,一名喇嘛身體微曲,身後兩人先後躍起踩在他背上,隨即跳到牆頭,上到牆頭之後,一名喇嘛伸手下來,將同伴拉了上去,前後只是眨眼間的事情,配合的十分默契,三名喇嘛站在牆頭,居高臨下掃視,夜色深沉,卻並無瞧見任何動靜,齊寧便似乎憑空消失一般。

    幾名喇嘛臉上都顯出焦急之色,一人做了個手勢,三人同時從牆頭跳下,分成三路,各自追尋。

    此刻貢扎西等幾名喇嘛已經抓住了夜行人,早有人拿了牛筋繩子,將他牢牢捆住,貢扎西看到包裹不翼而飛,又驚又怒,令人將夜行人帶到了中間那屋子,屋內點著燈火,這時候看清楚夜行人樣貌,邊上立時有人指指點點,貢扎西自然也已經認出來。

    貢扎西與北堂風打過幾次交道,北堂風每次出現,身邊必有一紅一藍二人,十分顯眼,想不認識都難。

    貢扎西雖然怒極,但此刻卻還是保持著冷靜,雙手合十,問道:「包裹在哪裡?」

    夜行人全身虛脫,若不是身後有兩人押著,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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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趴倒在地,有氣無力道:「不是.....不是我,被.....被別人搶走......!」

    貢扎西沉聲道:「你們為何要偷包裹?」

    夜行人身體搖晃,卻不說話。

    「你的同伴奪走了包裹。」貢扎西冷聲道:「現在你帶我們去拿回來,拿不回包裹,用你的性命賠償。」

    夜行人急道:「那.....那不是我同伴,我.....我不認識他!」

    貢扎西冷笑道:「我們不是傻瓜,你騙不了我們,如果不是同伴,為什麼在一起。」

    夜行人一時間卻不知該如何辯駁,貢扎西沉聲道:「我們與你們並無仇恨,你們幾次三番與我們作對,我們都是忍讓,可是你們欺人太甚,搶走了我們的東西,我們不會罷休。」上前兩步,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夜行人眼睛,問道:「是不是你們的皇子派你來?」

    夜行人立刻道:「與.....與皇子無關,是我.....是我走錯了路,迷迷糊糊.....迷迷糊糊到了這裡.....!」

    貢扎西立時怪笑起來,笑聲極其詭異,猛地探手抓住夜行人衣領,厲聲道:「我們是逐日法王的弟子,法王的寶物你們也敢搶奪,若是你們皇子不交出來,我們就要將你們的皇子帶回大雪山,交給法王處置發落。」

    夜行人雖然有氣無力,聽得此言,卻還是吃了一驚,失聲道:「你們.....你們是逐日法王的人?」

    天下五大宗師,逐日法王便是其中之一,只是逐日法王遠在青藏,傳言逐日法王武功出神入化,乃是青藏第一高手,受吐谷渾人膜拜,這夜行人得知這些喇嘛竟然是逐日法王座下弟子,還真是吃驚不小。

    便在此時,從門外進來幾人,正是追尋齊寧那三人,到得貢扎西面前,雙手合十,說了幾句,夜行人也聽不懂,貢扎西臉色難看,微一沉吟,沉聲說了幾句,轉身便向門外走去,兩名喇嘛立刻推搡著夜行人向外走,其他喇嘛都是拿起棍杖,跟在身後。

    一行人腳步很快,從後花園出來,逕自向驛館東苑過去,驛館的格局並不複雜,從驛館正門而入,是一條寬闊的青石大道,走出一段路,左右兩邊各有一條水池,池子上面修有石拱橋,往左邊便是西苑,往右邊則是東苑。

    貢扎西等人剛過石拱橋,便有數名北漢兵士擁上前來,擋住了去路,貢扎西神色冷沉,道:「青藏古象王國貢扎西,要見你們的皇子,讓他出來!」

    幾名北漢兵士尚沒有看到後面的夜行人,一人冷笑道:「管你是貢扎西還是貢扎東,這裡是北漢使團的住處,閒雜人等不得靠近,還不快滾!」

    貢扎西並不爭辯,逕自往前行,北漢士兵見狀,都是顯出惱怒之色,兩名兵士已經挺槍照著貢扎西直刺過來,貢扎西探出雙手,速度奇快,已經抓住長槍槍桿,輕鬆奪了下來,隨即雙槍左右分拍,打在那兩名兵士的腰間,只聽得「哎喲」兩聲,那兩名兵士已經軟倒在地。
V123210 發表於 2017-6-3 07:08
第六零六章 問罪

    守衛在東苑正門的有七八名兵士,瞧見同伴被打倒在地,都是齊齊一聲喝,沖上前來,卻見從貢扎西身後搶出兩名手持棍杖的喇嘛,揮舞著手中的棍杖,迎向那幾名兵士。

    眾兵士挺槍刺來,兩名喇嘛棍術了得,如同旋風一般,雖然以少敵多,但卻是咄咄逼人,將那些長槍掃開,往前逼過去,眾兵士卻只能連連後退,有人已經高聲叫道:「快來人,有刺客,有刺客!」

    兩名喇嘛逼退眾兵士,聽到身後貢扎西低喝一聲,這才停手,卻依然挺直棍杖,向著前方,對著那群兵士怒目而視。

    門前的嘈雜,早已經驚動東苑之內的人,一陣陣腳步聲響,從東苑之內片刻間已經衝出數十號人,都是握刀持槍,在東苑門前列成了兩道人牆。

    沒過多久,便見人群分開,從人群中匆匆出來一人,卻正是北漢煜王爺,瞧見眼前景象,怔了一下,皺起眉頭,卻還是上前幾步,拱手道:「不知幾位大師深夜來此,有何見教?」只以為是這幾名喇嘛和北堂風又有摩擦。

    貢扎西上前幾步,盯著煜王爺,道:「中原有句話,叫做井水不犯河水,我們並無冒犯過你們,你們卻屢屢侵犯我們。」掃了一眼,沉聲道:「我們只想拿回我們的東西。」

    煜王爺一臉茫然,皺眉道:「拿回你們的東西?大師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們有東西在我們手裡?」這時候卻陡然看到貢扎西身後被人押著的夜行人,吃了一驚,想到什麼,回身道:「風皇子在哪裡?」

    就聽後面傳來聲音道:「煜皇叔,我在這裡,出了何事?」只見到北堂風已經從人群中出來,看到貢扎西等人,臉色微變,這時候也瞧見了那夜行人,身體一震,但卻還是竭力保持鎮定。

    「你又闖什麼禍?」煜王爺冷視北堂風,「水神君怎會落入他們手中?」

    北堂風眼神閃綽,道:「皇叔,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抬手指著貢扎西道:「你這番僧,為何要抓我們的人?真是好大的膽子。」

    貢扎西冷聲道:「風皇子,我們不想惹麻煩,將我們的東西歸還,我們可以不追究。」

    「東西?」北堂風皺眉道:「什麼東西?」

    貢扎西身邊一人怒道:「你還在裝糊塗?你派人盜走了我們的.......,哼,你知道是什麼,若是不歸還,此事不得罷休。」

    「真是荒謬。」北堂風攤開雙手:「本皇子剛剛回來沒多久,你說我派人盜走你們的東西,簡直是一派胡言。」

    貢扎西側身往邊上走開一步,抬手指著水神君問道:「這是你的人,總不會有錯?」

    北堂風道:「不錯,他是本皇子的人,本皇子現在就要問問你們,你們為何平白無故要抓我的人?」

    貢扎西顯然知道北堂風是個強詞奪理之人,向煜王爺道:「這個人偷進我們的屋子,和他的同伴盜取我們的盒子,他的同伴帶著盒子逃脫,我們抓住了這人,難道這不算證據?如果不交換盒子,除非我們全都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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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否則你們永遠不得安寧。」

    煜王爺冷視北堂風,也不說話,北堂風被煜王爺看得有些發慌,「皇叔,這.....這與我無關,定是這幫番僧記恨我,所以找機會抓了水神君.......!」

    忽聽一個聲音道:「人家大師連凶手都抓到了,你還在嘴硬,哎,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這樣做了不認,又算什麼?」只見到在石拱橋那邊,已經走過來一群人,當先一人一身輕便的衣衫,正是齊寧。

    北堂風望見齊寧,聽他冷言冷語,立時叫道:「這與你們有何干係?還不快滾。」

    齊寧冷笑道:「大半夜裡,我和弟兄們趕路辛苦,本想晚上好好睡一覺,可是這邊吵吵嚷嚷,打擾我們休息,又如何與我們沒關係?」緩步上前,走上了石拱橋,貢扎西見到齊寧帶人過來,想到白天的時候齊寧還為自己說過話,倒也有一些好感,向齊寧合十道:「打擾休息,實在抱歉。」

    齊寧擺手道:「大師不必道歉,此事並非由你們而起。我也聽到了,聽說是他們盜走了你們的東西,不知是不是?」

    貢扎西立刻道:「不錯。」指著水神君道:「這是我們抓住的盜賊,他的同伴帶著東西逃走。」

    齊寧嘆道:「風皇子,你好歹也是北漢國的皇子,北漢國就算再窮,幾樣奇珍異寶也總該有吧,又何必惦記著這幾位大師的東西?拿了人家的東西,趕緊還給人家就是,大半夜的吵吵嚷嚷,豈不是讓人看笑話。」

    「住口!」北堂風厲聲喝道:「此事與你們無關,有多遠走多遠,否則可別怪本皇子不客氣。」

    齊寧皺眉道:「這裡不是北漢,你說話聲音不要太大。你欺負這幾位大師人少,盜走他們的東西不承認,那是耍無賴。」往後面指了一指,「你自己瞧一瞧,我的人可不比你的少,要是打架,還真不怕你們。你說不客氣,我倒要問問,你準備如何不客氣?」

    煜王爺終是道:「錦衣候,不要和他一般見識。這中間只怕還是有些誤會。」

    「煜王爺,不是齊某挑事。」齊寧嘆道:「這幾位大師帶著盜賊都找上門,還能有什麼誤會?實在不成,走到大街上隨便找個人問問,還能說出什麼道理來?」搖了搖頭,道:「其實這事情張揚出去,對貴國的聲譽只怕不好,堂堂北漢皇子,派出九天樓五行神君之一的水神君半夜三更幹出偷盜之事,這.......!」並無說下去。

    北漢使團諸人知道風皇子的脾性,心下也都認定此事定然是北堂風所為,若是偷偷摸摸把事兒辦了也好,眼下不但事兒沒有辦成,反倒被幾個和尚抓著水神君登門問罪,最要命的是楚國使團一大幫子人在旁邊看笑話,都覺得面上無光。

    煜王爺知道事關國體,向貢扎西拱手道:「大師,這事兒總要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覆,夜深人靜,為免打擾楚國使團休息,不如先進院再說,不知大師意下如何?」

    他心知如此僵持下去,自己這邊只能是越來越難堪,只能先將這幾個喇嘛請進院子,關起門來慢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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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貢扎西卻是搖頭道:「沒什麼好說,拿了東西,就要交換,你們將東西歸還,我們立刻離開。」

    煜王爺眉頭微緊,瞥了北堂風一眼,低聲道:「是否在你手中?還不趕緊拿出來。」

    北堂風搖頭道:「皇叔,不在我手裡,我......我碰都沒有碰過。」

    煜王爺知道他稟性,哪裡會信,冷哼一聲,轉身逕自往院裡去,竟是不再理會,北堂風急忙道:「皇叔皇叔。」追了兩步,煜王爺頭也不回,北堂風心下有些氣惱,他性情本就傲慢,如今卻被眾人冤枉,心下更是惱恨至極,轉過身來,指著貢扎西道:「臭喇嘛,你那東西在本皇子手裡又能如何?你若有本事,現在就拿回去。」

    貢扎西臉色一寒,其他喇嘛也都是怒目而視,往前搶出幾步,就聽得嘩啦啦聲響,北漢眾兵士已經是蜂擁而上,長槍如林,護在北堂風身前,北堂風自持人多勢眾,自然不會將幾個喇嘛放在眼裡,冷笑道:「莫說你那隻破包裹,就算取你們幾個的人頭,又能如何?你們若有本事,儘管打進來搶奪回去。」也是不理會,轉身回去院內。

    貢扎西和幾名喇嘛都是咬牙切齒,但面前擋著幾十名兵士,曉得對方人多勢眾,而且北漢使團也有不少高手,倒也沒有硬闖,貢扎西雙手合十,瞧著北堂風背影,高聲道:「天有天道,地有地理,寶物不歸,便是我們都死了,靈魂也糾纏在你身邊。」竟是盤膝坐在石橋上,其他喇嘛也都坐在石橋上,將石拱橋堵住。

    齊寧心知北漢使團與貢扎西一行人是真正結下了死仇,在貢扎西身邊蹲下,輕聲道:「大師,看來他們不想認賬,這裡畢竟是東齊,大師不如找尋東齊官員,讓他們居中調解,總要解決此事才好。」

    貢扎西道:「多謝你關照。我們拿不回東西,就無法返回青藏,性命可以留下,但東西一定要拿回去。」

    齊寧聽他語氣平靜,但越是如此,卻越能顯出貢扎西內心的怨恨,心想萬不能讓這幾名喇嘛知道箱子在自己手中,否則後患無窮,瞥了水神君一眼,水神君被牛筋繩子綁著,因為內力幾乎被吸取乾淨,整個人看上去萎靡不振,雙目無神,靠在橋墩邊,有氣無力,奄奄一息。

    齊寧先前吸取過此人內力之後,身體非但沒有半點不適,反倒是覺得精神倍增,渾身上下異常的舒坦,心知這一次運氣不錯,這水神君體內定然是純陰真氣,最容易融入自己體內的寒冰真氣,促進自己內力的提升。

    「大師既然如此決定,我也不好多說。」齊寧嘆道:「幾位大師萬里迢迢從青藏而來,遠離故土,若是有什麼地方我能幫上忙,儘管開口,出門在外不容易。」

    貢扎西感激道:「多謝!」心想和那北堂風一比,這位楚國的侯爺簡直像菩薩一樣。

    齊寧微微一笑,起身走開,這才領著手下一幫人返回驛館西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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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