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定秦曲 作者:蒼穹戰狼(連載中)

 
Babcorn 2016-12-14 15:51:1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49 44091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5 15:29
第一零五章 漢匈關係(上)

    在雲中城準備伏擊匈奴人的楊翁子並不知道的是,匈奴人假扮運糧隊詐開城門的戰術,開啟的不過是這一次秦匈全面戰爭的先河。

    匈奴人眼下幾乎是成為了大秦帝國北疆邊防的最大敵人,在之前的幾年時間,匈奴人先後擊敗了月氏人,羌人以及東胡人,成為了茫茫大漠草原的一個霸主。

    若非是張嘉師在去年下令當其時的遼寧郡郡守蘇角為首的大秦帝**隊指揮官,率軍支援東胡人,眼下的東胡人很有可能成為匈奴人的附庸,甚至是成為歷史名詞。

    畢竟在張嘉師奉命前往遼東之後,張嘉師隨即與再次大舉南下的東胡人爆發一次血戰。

    這一次血戰,張嘉師麾下的秦軍將士雖然也付出了一定的代價,但是毫無疑問的是,東胡人原本在草原地區對匈奴人為首的周邊民族,甚至是大秦帝國形成的壓力,隨著東胡人的主力損失慘重而最終煙消雲散。

    眼下的東胡人雖然被秦帝國以不計前嫌的態度挽救回來。但是無論是張嘉師亦或是蘇角等人,都很清楚一點,那就是眼下看著算是半死不活的東胡人,想要配合大秦帝國進行對匈奴人的大規模攻勢,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

    甚至是可以說一句,若是匈奴人左賢王部落再次調集大部隊進攻東胡人殘存的控制地區,而大秦帝國因為一些因素而見死不救的話,那麼等待東胡人的,將是徹底的滅頂之災。

    從這一點來看,匈奴人已經成為了類似張嘉師所知道的,如同後世突厥人以及蒙古人對漢人王朝帶來的邊患壓力。

    甚至是可以說一句,這個時期的匈奴人,甚至是要比起明朝時期的蒙古人更加強大。

    ………………………………………………分割線…………………………………………

    後世對匈奴人有著一些方面的歷史記載:

    當時匈奴活躍於中國大西北及中亞地區。其戰鬥力和機動性非常高,無論是是騎射還是近身戰鬥的很強大,使他們在軍事上經常佔有優勢,尤其在與一些高度文明的民族作戰時;後來匈奴於東漢時期屢被打敗後,匈奴的一分支北匈奴開始西遷。

    頭曼是匈奴王國的奠基者,是他讓四分五裂的族人凝結成強悍的團體,與東之東胡、西之月氏,並立為蒙古高原上的三雄。就在他完成王業、正圖拓展的時候,卻遭遇到當時世界上最強大的帝王──秦始皇。秦始皇派遣大將蒙恬,帶領戰無不勝的秦軍30萬,擊敗了頭曼和他新建的王國。之後在兩國邊境上,秦始皇修築了一系列防禦工事,其中最著名的是後來成為世界第八大奇蹟的萬里長城。鬱悶的頭曼,本來雄心萬丈,意欲與秦朝爭雄,此時不得不放棄遠大的理想,離開祖先的土地,向北遷徙。

    大概是這個時候,頭曼單于開始培養他的兒子。他把大兒子冒頓送到當時較為文明的月氏,一方面作為人質,表示對月氏的友好;另一方面,希望未來的****能夠瞭解國家的敵人,掌握他們的弱點,學習他們的長處。冒頓後來用以訓練騎兵的鳴鏑(響箭),大概就是從月氏人那裡學來的。不過,這種善意的舉動,因為一個偶發事件,轉變成不可挽回的悲劇,最終葬送了頭曼單于的生命。事情是這樣的:當時月氏、匈奴兩國發生了爭吵,最終爆發了戰爭,未知內情、滯留月氏的冒頓,差點被當作敵人殺掉。後來他雖然逃歸匈奴,還得到父親的封賞,成為一萬騎兵的頭領。但是頭曼對於小兒子日益增長的寵愛(年邁的父親往往會溺愛小兒子,何況是許多年來待在身邊的唯一的兒子),加上之前在月氏的有驚無險的遭遇,使冒頓產生了對父親的憎恨。這種憎恨,讓冒頓開始培植自己僅有的勢力──一萬騎兵。

    現在看來,冒頓對於匈奴騎兵的改良,不過就是簡單的統一號令罷了。當冒頓的鳴鏑射向某個目標的時候,所有的騎兵都得跟著去射它,否則便被處死。開始,目標是冒頓自己最愛的馬,接著是最愛的妻子,最後是父親的坐騎。在這樣殘酷的訓練之後,這一萬騎兵成了冒頓私屬的軍隊,不再聽從他人的號令。

    與其說冒頓採取了月氏先進的武器──鳴,不如說他用自己的殘忍征服了他們。

    之後便是殺父。頭曼單于死了,死在親生兒子的手中,這也許是他最大的悲劇。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頭曼單于的一生是成功而輝煌的。他有著稱霸天下的偉大理想,並為之奮鬥。他第一個統一了匈奴民族,建立了王國。雖然在與秦爭霸的過程中失敗了,但那不是他的錯。當時的匈奴王國還很年輕,秦朝卻已有百年的生聚和發展,他自然無法取勝。他雖然失掉了部分國土,但是後來又收回了它們。更重要的是,他給匈奴留下了一個更加偉大的領袖──冒頓。

    從以上的這個記載可以看到匈奴人雖然在河套陰山之戰當中慘敗,但是毫無疑問的一點,那就是在頭曼單于的努力下,匈奴人逐漸有著一個堅實的強大基礎。

    而這個基礎在隨後冒頓的兩次相當著名的歷史行動中,得到了進一步的發展。

    ……

    冒頓當了單于後,這時東胡強大興盛,聽說冒頓殺父自立,決計先禮後兵,就派使者對冒頓說,想得到頭曼的千里馬。冒頓問群臣,群臣都說:「千里馬是匈奴的寶馬,不要給。」冒頓說:「怎可同人家是鄰國卻吝惜一匹馬呢?」於是就把千里馬給了東胡。過了一段時間,東胡以為冒頓怕他,就派使者對冒頓說,想要單于的一個閼氏。冒頓又詢問左右之臣,左右大臣皆發怒說:「東胡沒有道理,竟然想要閼氏,請出兵攻打他。」冒頓說:「怎可同人家為領國卻吝惜一個女人呢?」於是就把自己喜愛的閼氏送給了東胡。

    東胡王愈來愈驕傲,向西進犯侵擾。東胡與匈奴之間有一塊空地,沒人居住,這地方有一千多里,雙方都在這空地的兩邊修起哨所。

    東胡派使者對冒頓說:「匈奴同我們交界的哨所以外的空地,你們匈奴不能去,我們想佔有它。」

    冒頓徵求群臣意見,群臣中有人說:「這是被丟棄的空地,給他們也可以,不給他們也可以。」於是冒頓大怒,說:「土地,是國家的根本,怎可給他們!」

    於是冒頓殺掉了那些說給東胡空地的人殺了。立即上馬,命令國內如有後者就殺頭,於是他率軍向東襲擊東胡。

    東胡最初輕視匈奴,因此沒做防備。等到冒頓領兵到來,一開戰東胡就大敗,東胡王也被消滅,匈奴俘虜掠奪了東胡百姓和牲畜財產。

    此後冒頓又乘勝發兵,向西驅逐走月氏,向南吞併樓煩等部落,還收復了被秦國蒙恬奪取的匈奴領地,佔領了秦朝北部的部分地區,經過一系列的大征伐,北方各族無不臣服匈奴,至此,冒頓雄踞大漠南北,直接威脅中原。統一了現在的蒙古草原,建立了強大的匈奴帝國。匈奴帝國疆域十分廣闊,疆域最東達到遼河流域,最西到達蔥嶺(現帕米爾高原),南達秦長城,北抵貝加爾湖一帶。這也是匈奴帝國史上最強大的時期。

    這時漢軍正與項羽的大軍相互抗爭,中原地區被戰爭搞得疲憊不堪,所以冒頓才能獨自強大,擁有能拉弓射箭的軍隊三十餘萬。

    後來,冒頓又征服了北方的渾庚、屈射、丁零、鬲昆、薪犁諸國。於是匈奴的貴族、大臣都心服冒頓,認為冒頓單于是賢能的。

    這時,劉邦剛剛平定了中原,把韓王信改派到代地,建都馬邑城。公元前201年(漢高祖六年),匈奴大規模進攻馬邑,韓王信投降了匈奴。匈奴得到了韓信,於是率兵向南越過了句注山,攻打太原,直到晉陽城下。

    公元前200年(漢高祖七年),劉邦親自領兵前去迎擊匈奴,正遇上冬天嚴寒下雪的天氣,將士凍掉手指的有十分之二三,於是冒頓假裝失敗逃跑,引誘漢軍。漢軍追趕冒頓,冒頓把他的精銳軍隊隱藏起來,只出現了一些老弱殘兵。於是漢朝出動全部軍隊,多半是步兵,共三十二萬人,向北追擊匈奴。劉邦到達平城時,漢朝的步兵還未全到,冒頓指揮他的四十萬精銳騎兵,在白登山把劉邦包圍起來。七天之內,漢軍內外不能相互救助軍糧。匈奴的騎兵,在西方的全是白馬,在東方的全是青馬,在北方的全是黑馬,在南方的全是赤色馬。

    在陳平的建議下,劉邦派使者秘密地送給閼氏很多禮物,閼氏就對冒頓說:「兩方的君王不能相互圍困。如果得到漢朝的土地,單于終究是不能在那裡居住的。而且漢王也有神的幫助,希望單于認真考慮這件事。」冒頓與韓王信的將軍王黃和趙利約定了會師的日期,但王黃與趙利的軍隊沒按時到來,冒頓疑心他們同漢軍有預謀,就採納了閼氏的建議,解除了包圍圈的一角。於是劉邦命令戰士都拉滿弓,箭上弦,面朝外,從冒頓解圍的那個通道一直衝出來,最後同漢朝大軍相會合。冒頓於是領兵而去,而劉邦也率兵歸來,派劉敬到匈奴締結和親的盟約。

    此後,韓王信當上匈奴的將軍,他同趙利和王黃屢次違背漢與匈奴所訂的盟約,侵擾掠奪代郡和雲中郡。過了不久的時間,漢朝將軍陳豨謀反,又合韓信合謀進攻代地。漢朝派遣樊噲前去抵禦他們,重新攻佔了代郡、雁門和雲中等郡縣,但卻沒有越過邊塞。這時,匈奴因為一些漢朝的將軍前來投降,所以冒頓常常往來於代地,進行侵擾劫奪活動。

    於是漢朝對此感到憂慮,劉邦派劉敬送漢朝皇族的公主去給單于當閼氏,每年奉送給匈奴一定數量的棉絮、繒、酒、米和食物,相互結為兄弟,實行和親政策,冒頓才稍為停止侵擾活動。後來,燕王盧綰造反,率領他的黨徒數千人投降了匈奴,往來於上谷以東,給當地人造成苦難。

    公元前195年(漢十二年),劉邦駕崩,冒頓寫信給呂后說:「我是孤獨寂寞的君主,生在沼澤,長在草原,我多次到邊境來,希望能到中原遊覽一番。陛下獨立為君,也是孤獨寂寞,一個人居住,我們兩個寡居的君主都很不快樂,無以自娛,還不如我們以己所有,換己所無。」呂后閱讀信後,認為自己受到了極大的挑釁和侮辱,準備殺掉匈奴使者,發兵征討匈奴。這時候降臣季布勸阻作罷,稱匈奴就如同禽獸,不值得為他們的話動怒。呂后冷靜地給冒頓回了一封信:「單于沒有忘記敝國,還賞賜我們書信,我們誠惶誠恐,我年老氣衰,頭髮牙齒都已脫落,走路也不穩,不值得單于為我屈尊玷污自己,敝國沒有做錯什麼,還請單于寬恕。」然後繼續送給冒頓車、馬等貢品。

    冒頓閱讀完信後,認為呂后非尋常的人物,於是收斂起來,回贈禮物,正式答應和親。呂后死後,冒頓繼續多次出兵騷擾漢朝。

    到劉恆剛剛繼位時,又推行和親之事。公元前177年(漢文帝前元三年)五月,匈奴右賢王進入河南地居住,侵擾掠奪在邊塞小城的蠻夷,屠殺搶掠人民。於是孝文帝下令讓丞相灌嬰出動八萬五千戰車和騎兵,前往高奴,攻打右賢王。右賢王逃跑到塞外。劉恆親到太原,這時濟北王劉興居造反,劉恆就回到京城,解散了丞相派去攻打匈奴的軍隊。

    公元前176年(漢文帝前元四年),冒頓送給漢朝一封信說:

    「上天所立的匈奴大單于恭敬地問侯皇帝平安,前些時候,皇帝說過和親的事,和來信說的意思相合,雙方都高興。漢朝邊境的官吏侵擾和侮辱右賢王,右賢王沒有請示單于,卻聽信了後義盧侯難氏等人的計謀,同漢朝官吏相抗拒,斷絕了匈奴與漢朝皇帝締結的條約,離間了漢與匈奴的兄弟般的親密關係。皇帝責備匈奴的書信第二次送來,我們派出使者送信報告情況,結果使者被漢朝扣留未歸,而漢朝的使者也不到匈奴來,漢朝因為這個原因不同我們和解,我們鄰國也不能歸附。如今因為小官吏破壞了和約的緣故,我懲罰右賢王,派他到西邊去尋找月氏打擊他們。依靠上天的福佑,官吏和士卒皆很精良,戰馬強壯有力,因此已平滅了月氏,把反抗不服的全部殺死,並降服了一般百姓。平定了樓蘭、烏孫、呼揭和他們旁邊的二十六個國家,都變成匈奴的臣民。那些善於彎弓射箭的人們,合併成一家。北方已經安定,我們願意停戰,修養兵士,喂養馬匹,消除從前令人不快的事情,恢復舊有的條約,以使邊疆百姓得到安寧,順應匈奴與漢人從古以來的好關係,使少年人能夠成長起來,老年人能夠平安地生活,世世代代和平安樂。我們尚不知皇帝的心意,所以派郎中系雩淺呈送書信請示皇上,並獻上駱駝一匹,戰馬二匹,駕車之馬八匹。皇帝如果不希望匈奴靠近漢朝的邊塞,那麼我就詔告官吏百姓居住到遠離漢朝邊塞的地方。使者到達後,請即刻讓他回來。」

    在六月中旬,匈奴使者來到薪望這地方。

    書信送到後,漢朝就商議攻打和和親兩種政策那種更有利。公卿們都說:「單于剛打敗月氏,正處在勝利的有利時機,不能攻打他,況且得到匈奴的土地,都是低窪鹽鹼地,不能居住。還是和親特別有利。」漢朝答應了匈奴的請求。

    公元前174年(漢文帝前元六年),漢朝送給匈奴的信中說:「皇帝敬問匈奴大單于平安,郎中系雩淺送給我的信中說:『右賢王沒請示單于,聽信了後義盧侯難氏等的計謀,斷絕了匈奴和漢朝國君的和約,離間了兄弟般的親密關係,漢朝因此不肯與我們和解,鄰國也不能為附。如今因為小官吏破壞了和約,所以罰右賢王讓他到西邊去攻打月氏,完全平定了他們。願意停戰,修養士卒,喂養馬匹,消除從前令人不快的事情,恢復舊有的和約,以使邊民得到安寧,使少年人能夠成長起來,老年人能夠安定地生活,世世代代和平安樂。』我很讚賞這一想法,這是古代聖明君主的心意啊。漢朝和匈奴締結和約,結為兄弟,拿來送給匈奴的東西非常豐厚。違背和約、離間兄弟般的親密關係的卻常常是匈奴。但是右賢王的事已經出現在大赦之前,單于不要深責此事。單于的行動如果能同來信中所表示的相符合,明確告知各位官吏,讓他們不要違背和約,要守信用,我將謹慎地按照單于信中的請求對待此事。使者說單于親自率軍討伐別的國家而有功勞,卻甚為戰爭而苦惱。現在有皇帝穿戴的繡袷綺衣、繡袷長襦、錦袷袍各一件,比余一個,黃金裝飾的衣帶一件,黃金帶鉤一件,繡花綢十匹,錦緞三十匹,赤綈和綠繒各四十匹,派中大夫意、謁者令肩贈送單于。」

    不久,冒頓去世,他兒子稽粥當了君王,叫做老上單于。

    從以上的記載可以看到,匈奴人先後擊敗了東胡以及漢帝國,成為了當其時東北亞地區的一個強大勢力,而這個時期的漢帝國,因為衰弱以及白登之戰的失敗,最終選擇的是一種算是相當屈辱,而且沒有太大效果的和親政策,來籠絡匈奴人。

    但是,哪怕是冒頓以及後來的老上單于都沒有想到的是,漢帝國選擇的並不是永久的示弱,而是暫時的妥協。

    它在之後的幾任漢帝國君主的勵精圖治下,最終取得了對匈奴人實施反擊的實力以及基礎。

    馬邑之戰就是最明確的開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5 15:29
       
第一零六章 漢匈關係(中)

    張嘉師事實上不是很明白為何會出現馬邑之謀這種情況。

    因為看上去馬邑之謀是因為某個亭尉的叛變,向匈奴的軍臣單于密報漢軍的安排而最終失敗。

    但是這一點本身就有很大的疑問。

    第一點,一個亭尉也許會知道漢軍調動的部分情況,但是受限於其身份的低微,想要知道漢軍在馬邑城周邊的軍事調動,是不可能的。

    若是一個亭尉清楚知道這一點,那麼毫無疑問,漢軍在相應行動的保密性,真心讓人無語。

    而這有沒有可能是軍臣單于從亭尉描述他所知道的部分情況而推測出漢軍有可能進行大規模調動來對付他,這一點不是沒有可能,但是漢軍在之前與匈奴人的邊境衝突甚至是防禦作戰當中,調動軍隊的情況比比皆是。軍臣單于就算是再小心,都不一定能夠想到這一點。

    再者,漢軍調動的兵力大部分從南面而來,而軍臣單于則是來自北面,這麼一來,亭尉告密最終導致失敗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第二點:從一點的推測可以看出,這一次軍事行動的失敗,與一個記載在史書上的小小亭尉,應該是沒有太過直接的關係。

    或者是說,這個很有可能不知道情況的小亭尉,他得到的是匈奴人細作探聽出來的消息。

    先不說這個小亭尉是否也是匈奴細作,但是毫無疑問的,那就是匈奴人明顯在軍臣單于進入到圈套之前,就能夠知道漢軍的真正調動目的。

    這也就是說,漢軍或者是漢朝知情的高層,洩露機密的可能性很大。

    ……

    公元前134年(元光元年),匈奴派使者向漢武帝請求和親,漢武帝命群臣商議對策。

    官居大行令的王恢建議漢武帝拒絕和親,他說:「過去朝廷同匈奴和親,匈奴老是不守盟約,侵犯邊界,我們應該發兵打擊他們一下才好。」

    而御史大夫韓安國則以匈奴兵強馬壯為由勸漢武帝接受和親,群臣大多贊同韓安國的觀點。漢武帝最終採納韓安國的建議,與匈奴和親。

    公元前133年(元光二年),馬邑地方有個大商人聶壹來找王恢,說:「匈奴在邊界經常侵犯,總是一個禍根。現在趁剛跟他們和親的機會,把匈奴引進來,我們來一個伏擊,準能打個大勝仗。」王恢問他:「你有什麼辦法能把匈奴引進來?」聶壹說:「我經常在邊界上做買賣,匈奴人都認識我。我可以借做買賣的因頭,假裝把馬邑獻給單于。單于貪圖馬邑的貨物,一定會來。我們把大軍埋伏在附近地方,只要等單于一到馬邑,將軍就可以截斷他們的後路,活捉單于。」

    王恢把聶壹的主意奏告給漢武帝,武帝為此詔命群臣商議。御史大夫韓安國反對這個建議,他認為高祖劉邦之英武聖明,尚且被匈奴圍於平城達七日之久,何況兵馬一動,天下騷動,勝負難料,不可輕率出兵。王恢是燕人,曾長期在邊郡為官,熟諳匈奴情況,在商議中他向漢武帝進言:「戰國初年,代國雖小,北有強胡的侵擾,南有中原大國的威脅,君臣尚能同仇敵愾,奮勇抗擊外侵;匈奴雖強,也不敢輕易侵擾代國。如今大漢強盛,海內一統,陛下威名遠颺,然而匈奴卻侵擾不止,每次與漢和親,不過數年即違背約定,正是因為沒有堅決抗擊的緣故!」雙方唇槍舌劍,各不相讓。

    漢武帝最終採納王恢的建議,準備設計伏擊匈奴。

    以上的內容是馬邑之謀正式開展之前的記載。

    而這些記載有一點是很有意思的,那就是王恢此人的動機:

    王恢(?-前133年),西漢大臣,燕國人。邊吏出身,後任大行令。他一向反對向匈奴和親。元光元年(公元前134)秋,匈奴來漢請求和親。大行令王恢認為匈奴反覆無常,主張與匈奴開戰,御史大夫韓安國則認為到千里之外不屬於自己的土地上作戰難以取得勝利,就如強弩之末不能穿魯縞一樣,主張與匈奴和親。當時朝臣大多數附和韓安國,於是漢武帝同意和親。

    到了元光二年(公元前133)夏,雁門馬邑豪民聶翁壹通過大行令王恢向武帝進言,利用匈奴剛與漢朝修好,信任邊民這一點來引誘軍臣單于。武帝聽從了王恢的建議,於馬邑城伏兵三十萬,開始了對匈奴的第一場戰爭,由於事情敗露,匈奴撤退,此戰無果而終。

    王恢出身邊地,對於匈奴人歷來的掠奪應該深有同感。

    而在這一點而言,王恢反對和親,自然是不足為奇。

    但是同樣的,在不久之前,漢武帝聽從了韓安國為首的群臣的勸告,繼續實行和親之議,為何在不到半年之後就迅速改變主意?

    這一點與一個人的出現應該是有密切的關係,這個人就是聶壹。

    史載,在西漢元光元年(即公元前134年),雁門馬邑一帶的豪商聶壹出於對匈奴的熟悉和對西漢王朝邊患不息的焦慮,透過王恢向武帝建議,和親之後漢朝已經取信於匈奴,只要誘之以利,必定能將之擊潰。

    於是聶壹奉命以自身作餌,親到匈奴陣營,向當時的軍臣單于詐降,更稱自己能斬殺馬邑縣令,迫使馬邑舉城投降,然後可盡得該城財物。單于信其言,又貪其利,便立刻策劃起兵。

    聶壹回漢後,以一名罪犯的首級訛稱為馬邑長吏之頭,以示時機已至,引誘匈奴軍深入重地。漢武帝派出五位將軍連同車騎步共三十萬在馬邑設伏。這五位將軍是衛尉李廣驍騎將軍,太僕公孫賀輕車將軍,大行令王恢將屯將軍,太中大夫李息材官將軍,御史大夫韓安國護軍將軍。各位領軍都隸屬韓安國,約定在單于進入馬邑時縱兵出擊。

    ……

    從關於聶壹的描述可以看到,這一種事情有些讓人詫異。因為從這些方面的情況而言,軍臣單于對於馬邑固然是比較有興趣,但是軍臣單于麾下大軍不少於十萬,若是按照軍隊行進的情況而言,三十萬大軍想要包圍十萬匈奴人騎手,難度真的不小。

    再者,一個豪商是否真的能夠說服有著中行說這個史上第一漢奸在身邊的軍臣單于……事實上也是一個問題。

    所以,若是這一個情況並非是聶壹成功引誘匈奴人,而是軍臣單于有所準備的話,那麼整個馬邑之謀,就成了軍臣單于成功試探漢朝對匈奴態度改變的一次嘗試。

    ………………………………………………分割線…………………………………………

    公元前133年(元光二年)農曆六月,漢武帝派遣精兵30萬,命護軍將軍韓安國、驍騎將軍李廣、輕車將軍公孫賀率主力部隊埋伏在馬邑附近的山谷中。將屯將軍王恢與材官將軍李息率3萬多人出代郡(今河北省蔚縣東北),準備從側翼襲擊匈奴的輜重並斷其退路,一舉全殲匈奴主力。漢武帝同時派遣商人聶壹前往匈奴誘敵。

    聶壹以出塞經商為名,見匈奴軍臣單于。聶壹欺騙軍臣單于說,他有手下數百人,能斬殺馬邑縣令,舉城而降,牲畜財物可盡歸匈奴,但匈奴一定要派大軍前來接應,以防漢兵。軍臣單于貪圖馬邑城的財物,親率10萬大軍進入武州塞(今山西省左雲縣)[5],並派使者隨聶壹先入馬邑,等斬殺馬邑縣令後進兵。聶壹隨後返至馬邑與縣令密謀,殺死一名囚犯,割下首級懸掛在城門之上,偽裝為縣令頭顱,欺騙匈奴使者。

    軍臣單于得到使者的報告後,率領大軍向馬邑方向進軍。大軍來到距馬邑百餘里的地方,發現沿途有牲畜,卻無人放牧,引起了軍臣單于的懷疑。匈奴在此時攻下一邊防小亭,俘獲了漢雁門尉史。在威脅下,尉史將漢軍的計謀全部說出。軍臣單于聽後大驚之後繼而大喜,說道:「我得到尉史不上漢天子的當,真是上天所賜」。於是封尉史為「天王」,下令立即撤軍。

    王恢、李息率領的3萬大軍已出代郡,準備襲擊匈奴的輜重,在得知匈奴退兵後,非常驚奇。王恢自思自己的軍隊敵不過匈奴大軍.只好退還。韓安國等率領大軍分駐馬邑境內埋伏,但好幾天不見動靜,遂改變原先的作戰方案,率軍出擊,結果一無所獲。

    「馬邑之圍」失敗後,漢武帝以王恢提出戰爭卻臨陣脫逃,將王恢下獄。廷尉判處王恢畏敵觀望死刑。王恢雖買通田蚡通過漢武帝的母親王太后求情,但仍無法平息漢武帝的憤怒,王恢被迫自殺謝罪。

    「馬邑之圍」之後,匈奴拒絕與西漢朝和親,在邊境攔路劫掠,或者出兵四處襲擊漢朝邊郡,以報復馬邑之圍,數量多的數不過來。

    後世認為:「馬邑之圍」雖未成功,但卻使漢朝結束了自西漢初年以來奉行的屈辱的「和親」政策,同時也拉開了漢匈大規模戰爭的序幕。漢武帝開始對匈作戰,派衛青、霍去病徵伐,解除匈奴威脅,保障了北方經濟文化的發展。

    後世史書對於馬邑之謀的評價基本上以史記的描述為基礎:

    《資治通鑑》:設馬邑之權,欲誘匈奴,徒費財勞師,一虜不可得見,況單于之面乎!其後深惟社稷之計,規恢萬載之策,乃大興師數十萬,使衛青、霍去病操兵,前後十餘年,於是浮西河,絕大幕,破窴顏,襲王庭,窮極其地,追奔逐北,封狼居胥山,禪於姑衍,以臨瀚海,虜名王、貴人以百數;自是之後,匈奴震怖,益求和親,然而未肯稱臣也。

    《續資治通鑑長編》:昔漢之王恢,欲徼一時之幸於匈奴,故為馬邑之役,孝武許之,是恢欲奉詔以從事也。然後以謀出於恢,故下吏不赦,使恢自殺。

    《典論》:孝武帝承累世之遺業,遇中國之殷阜,府庫餘錢帛,倉廩畜腐粟。因此有意平滅匈奴而廓清邊境矣。故即位之初,從王恢之書,設馬邑之謀。

    《宋書》:武帝修約,不廢馬邑之謀。故有餘則經略,不足則閉關。

    《三朝北盟會編》:王恢馬邑之謀罪必加於戎首。

    谷應泰:古者天子有道,守在四裔。保境固圉,毋生戎心。是故馬邑之誘,加罪王恢;郅支之誅,靳封延壽。蓋以勤兵遠略,輕開邊釁,非細故也。

    ……

    而在馬邑之謀當中,出現的是一個在漢武帝對匈奴戰爭前期有著一定地位的漢軍名將,這個人就是李息。

    李息少年時從軍,起初侍奉漢景帝劉啟。後元三年(公元前141年)正月,漢景帝去世,皇太子劉徹即位,是為漢武帝。漢武帝即位之初,採用和親政策,羈縻匈奴,但匈奴野心不斂,仍派兵四處侵擾,使西漢邊疆動盪不安。隨著西漢經濟的進一步發展和軍力的強大,漢武帝決定舉兵反擊匈奴。

    元光二年(公元前135年)六月,漢武帝任命李息為材官將軍,隨同御史大夫韓安國率領三十萬大軍駐守在馬邑。他們派馬邑(今山西朔州)人聶翁壹(《漢書》作聶壹)以獻馬邑城為誘餌,引誘匈奴單于孤軍深入、一舉殲滅,於是匈奴單于親率十多萬騎兵越過邊界進入漢地。當匈奴單于走到距離馬邑城還有一百多里路的地方時,發現原野里布滿牲畜卻不見放牧的人員,感覺不對勁,就停止進軍。當他們捉住出來巡視的雁門都尉史,經過拷打審問,才得知漢軍的伏兵正在馬邑一帶張網以待,非常驚恐,於是立即下令退軍,免遭一場大難。匈奴由此發現漢朝已準備以武力與他們相對抗,從此,漢朝與匈奴之間的大規模戰爭就此開始。

    元朔二年(公元前127年)秋天,匈奴侵略遼西郡,殺死遼西太守;侵略漁陽郡、雁門郡,打敗都尉,殺掠兩千多人(一作三千多人);又擊敗韓安國的軍隊。漢武帝於是派李息和車騎將軍衛青分別出兵攻擊匈奴,李息從代郡出兵,衛青從雲中郡出兵,向西共同進攻匈奴,直至高闕。於是攻下河南地區,一直到達隴西,斬獲數千匈奴人,奪取幾十萬頭牲畜[2],將匈奴白羊王和樓煩王逐出漢境。朝廷就將河南地區改設為朔方郡。

    元朔五年(公元前124年),衛青率兵三萬出擊朔方郡,時任大行(古代接待賓客的官吏,相當於現在的外交官員)的李息與岸頭侯張次公領兵出擊右北平,掩襲匈奴右賢王王庭,右賢王措手不及,僅帶幾百人倉惶出逃。漢軍俘獲匈奴一萬五千多人,其中包括右賢裨王十多人,此次戰役漢軍獲得大捷。漢武帝任命衛青為大將軍,封李息為關內侯,食邑三百戶。

    匈奴渾邪王密謀歸順漢朝,當時李息正統兵在黃河邊上修築攻防城池,接待渾邪王派來的使者,馬上派人飛馳京師長安(今陝西西安),上報朝廷。漢武帝接到消息後,立即派將軍霍去病領兵前往迎接。

    元鼎六年(公元前112年),羌人的先零、封養、牢俎部落化解冤仇,結成聯盟,與匈奴暗中勾結,會合十多萬人馬,一同攻打令居、安故,接著包圍枹罕。同年十月,朝廷征發隴西、天水、安定騎兵以及京都中尉、河南、河內士卒十萬人,派李息與郎中令徐自為率領這十萬人前往征討羌人,不久平定羌人叛亂。戰事結束後,朝廷在枹罕首次設置護羌校尉,派李息持節符領兵鎮守。

    而李息很有可能就是死於護羌校尉的任上。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5 15:29
第一零七章 漢匈關係(下)

    漢武帝時期的漢軍名將不在少數,但是真正能夠做到常勝不敗的只有兩個,這兩個就是名留青史的衛青與霍去病。

    但是除了兩個頂級名將以及前文所提及到的李息之外,李廣利,公孫賀,公孫敖,趙信,蘇建等同樣也是漢武帝時期對匈奴作戰的名將。

    而很少有人知道的是,張騫同樣也與率軍與匈奴人交戰過。

    ……

    在馬邑之戰之後,漢匈關係進入到全面戰爭的地步。

    從漢武帝元光二年(前133年)馬邑之戰開始,至漢武帝元狩四年(前119年)的漠北之戰結束。

    元光六年(公元前129年),龍城之戰。武帝派遣車騎將軍衛青、驃騎將軍公孫敖,驍騎將軍李廣、輕車將軍公孫賀四路出擊。然而四路出擊,導致兵力分散,四路軍馬之間無聯繫。這次戰爭公孫賀一無所獲,公孫敖、李廣皆兵敗,唯有衛青斬首七百凱旋,受封關內侯。

    前127年,衛青,李息出雲中,西經高闕,直到符離,取得河南之戰的勝果,奪取了河套地區,漢朝設置朔方郡。

    次年,又派遣校尉蘇建率領十萬人興築陰山甫麓的長城。

    元朔五年(前124年),武帝令大將軍衛青帶領六將軍出塞六七百里,夜襲右賢王,俘虜一萬五千餘人,但是右賢王率部下精騎逃走。

    元朔六年(前123年),衛青再次將出擊匈奴,雖斬首九千餘,消滅大量匈奴精銳,但自身也受到很大損傷。

    元狩二年(前121年),霍去病出隴西,殲滅渾邪王的部隊,越過焉支山一千餘里,取得了河西之戰的勝利,獲得隴西,設置涼州四郡。匈奴人哀嘆:「亡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繁息;失我胭脂山,使我婦女無顏色。」匈奴單于恨渾邪王損兵折將,渾邪王和休屠王害怕,便投降漢朝。

    元狩四年(前119年),衛青出塞千餘里,與匈奴單于軍相遇,交戰,匈奴不利,單于引數百騎突圍而去。衛青追至趙信城,不得單于,乃燒城中余栗而還。自此之後,由於種種原因衛青不復出征匈奴。霍去病率軍北進兩千餘里,越離侯山,渡弓閭河,與匈奴左賢王部接戰,殲敵七萬人,俘虜匈奴屯頭王、韓王等3人及將軍、相國、當戶、都尉等83人,乘勝追殺至狼居胥山(今蒙古人民共和國北部的肯特山),在狼居胥山舉行了祭天封禮,一直打到翰海,方才回兵。史稱「封狼居胥山,禪於姑衍,登臨翰海,執鹵(虜)獲丑七萬有四百四十三級」。

    元狩六年(前117年),霍去病病逝,年僅二十三歲,一生戰無不勝,凡六擊匈奴,開河西酒泉之地,斬俘敵12萬餘人,收降4萬餘人。其後十一年,衛青卒,一生七擊匈奴,一與單于戰,收河南地,斬捕首虜五萬餘級。兩位抗匈名將對匈奴軍事力量造成毀滅性的打擊,使漢朝百餘年的匈奴邊患基本得到解決。

    太初二年(公元前103年),武帝派遣浞野侯趙破奴出擊匈奴,遭受匈奴八萬騎兵圍困而大敗,趙破奴被俘,兩萬餘騎。

    天漢二年(公元前99年),武帝派貳師將軍李廣利將三萬騎兵出擊右賢王,斬首萬餘而歸。但是騎都尉李陵遭受匈奴圍困,血戰後無力突圍,投降匈奴。

    征和三年(前90年),李廣利受命出兵五原伐匈奴的前夕,丞相劉屈犛與李廣利合謀立昌邑王劉髆為太子。史載:「征和三年,貳師將軍李廣利將兵出擊匈奴。丞相為祖道,送至渭橋,與廣利辭決。廣利曰:『願君侯早請昌邑王為太子。如立為帝,君侯尚(長)何憂乎?』」後劉屈犛被腰斬,李廣利妻被下獄。

    此時李廣利正在燕然山乘勝追擊,聽到消息,恐遭禍,欲再擊匈奴,取得勝利,以期漢武帝饒其不死。但之後兵敗,李廣利只得投降匈奴,士卒死亡數萬人,在深入大漠一千餘里的境內,沒有足夠的給養,很難生存。消息傳來,漢武帝中止了與匈奴的戰爭,不復出兵。

    《資治通鑑》卷二十一,對於漢武帝使李廣利對匈奴用兵一事,提出批判:「武帝欲侯寵姬李氏,而使廣利將兵伐宛,其意以為非有功不侯,不欲負高帝之約也。夫軍旅大事,國之安危、民之死生系焉。苟為不擇賢愚而授之,欲徼幸咫尺之功,藉以為名而私其所愛,不若無功而侯之為愈也。然則武帝有見於封國,無見於置將;謂之能守先帝之約,臣曰過矣。」

    征和四年(公元前89年),由於政治上的征和二年太子劉據巫蠱案真相大白、經濟上連年征戰使得百姓苦不堪言以及衛青、霍去病、李廣等眾多名將的先後去世,漢武帝晚年悔過,下輪台罪已詔稱:「朕即位以來,所為狂悖,使天下愁苦,不可追悔。自今事有傷害百姓,糜費天下者,悉罷之。」停止對匈戰爭,同時以田千秋為丞相,封富民侯,施行休養生息的國策,以彌補連年征戰而導致的衰敗的社會經濟局面。此時漢朝大虛,「海內虛耗,戶口減半」,漢武帝去世那年,「匈奴入朔方,殺略吏民」。

    ……

    從這些記載可以看到的是基本上與匈奴人作戰的漢軍大將名字以及時間。

    蘇建:

    武帝時歷任校尉、游擊將軍、右將軍。

    元朔二年(公元前127年),蘇建以校尉的身份跟隨車騎將軍衛青攻打匈奴,因戰功受封為平陵侯,食邑一千一百戶。朝廷派蘇建率軍修築朔方城。

    元朔五年(公元前124年)春天,朝廷派兵攻打匈奴,命令車騎將軍衛青率領三萬騎兵,從高闕出兵。任命衛尉蘇建為游擊將軍,左內史李沮為強弩將軍,太僕公孫賀為騎將軍(一作驍騎將軍),代相李蔡為輕車將軍,都隸屬車騎將軍衛青,一同由朔方出兵。不久,漢軍擊敗匈奴,俘獲匈奴小王十多人,匈奴民眾一萬五千多人,牲畜數以千百萬頭,然後凱旋而歸。

    元朔六年(公元前123年)二月,朝廷派大將軍衛青從定襄出兵攻打匈奴,合騎侯公孫敖為中將軍,太僕公孫賀為左將軍,翕侯趙信為前將軍,衛尉蘇建為右將軍,郎中令李廣為後將軍,右內史李沮為強弩將軍,均隸屬大將軍衛青,共計十多萬騎兵。此次戰役,漢軍共斬殺匈奴三千人。

    元朔六年(公元前123年)四月,衛青再次從定襄出兵攻打匈奴,殺死匈奴一萬多人。蘇建與趙信的軍隊合為一軍,共三千多騎兵,獨遇匈奴單于的兵馬,交戰一天多,軍隊即將全軍覆沒。趙信原是匈奴人,投降西漢後受封翕侯,看到軍情危急,匈奴又來誘降,於是帶著剩餘的近八百騎兵,跑到匈奴單于那裡投降。蘇建的軍隊全部損失,隻身一人逃回,來到衛青那裡。衛青就蘇建的罪責徵詢軍正閎、長史安和議郎周霸等人意見,蘇建應該定什麼罪。

    周霸說:「大將軍出征以來,還未殺過副將,現在蘇建棄軍而逃,可以斬蘇建以表明大將軍的威嚴。」閎和安都說:「不能這樣。兵法說:『兩軍交戰,兵力少的一方即使堅決拚搏,也要被兵力多的一方打敗。』這次蘇建以幾千軍隊抵擋匈奴單于的幾萬人馬,奮戰一天多,軍隊傷亡殆盡,也不敢對朝廷有背叛之心,自動歸來。回來而被殺掉,這不是告訴將士們如果打了敗仗不可返回漢朝嗎。不應當殺蘇建。」衛青說:「我僥倖以皇親身份在軍中當官,不愁沒有威嚴,而周霸勸說我樹立個人的威嚴,大失作為人臣的本意。何況即使我的職權允許我斬殺有罪的將軍,憑我尊寵的地位也不敢在國境外擅自誅殺,而應將情況呈報天子,讓天子自己裁決,以此表示做臣子的不敢專權,不也是可以的嗎?」

    軍吏們都認為衛青說的很對,於是將蘇建關押起來,送往漢武帝巡行所在之地。蘇建因出錢贖罪,於是免除他的死罪,廢為平民。

    後來蘇建擔任代郡太守,最終死在代郡太守的官任上,死後葬於大猶鄉。

    而有一個事情是很有意思,那就是作為中國歷史上的千古忠臣以及氣節代表的蘇武,就是蘇建的兒子。

    ……

    公孫敖是北地郡義渠縣人,最初以騎郎的身份侍奉漢武帝劉徹。

    公孫敖與漢武帝寵妃衛子夫的弟弟衛青關係很好,建元三年(前138年),衛子夫懷有身孕,引起漢武帝皇后陳阿嬌的嫉妒。陳阿嬌的母親館陶大長公主劉嫖意圖殺害正在建章宮當差的衛青。公孫敖聽到消息後,率領壯士趕去救下衛青,使得衛青免遭一死。漢武帝從此重用公孫敖,公孫敖因而顯貴。

    元光五年(前130年,《漢書?武帝紀》作元光六年,即前129年),匈奴侵犯上谷郡,掠殺吏民,朝廷於是派遣時任太中大夫的公孫敖擔任騎將軍,與車騎將軍衛青、輕車將軍公孫賀、驍騎將軍李廣各自率領一萬騎兵,出擊匈奴。公孫敖從代郡出兵,與匈奴交戰,陣亡七千名騎兵,因此被判死罪,後繳納贖金,免罪為民。

    元朔五年(前124年)春天,公孫敖擔任校尉(一作護軍都尉),跟隨大將軍衛青攻打匈奴,因戰功受封合騎侯,食邑一千五百戶。

    元朔六年(前123年),公孫敖擔任中將軍,隨同大將軍衛青兩次從定襄出兵攻打匈奴,但未立戰功。

    元狩二年(前121年)夏天,公孫敖擔任將軍,與驃騎將軍霍去病從北地郡出兵,攻打匈奴。漢軍出塞後分兵前進,離開北地郡二千多里後,公孫敖在沙漠中迷路,霍去病孤軍深入,越過居延海,抵達祁連山,殲滅匈奴三萬多人。公孫敖因延誤與霍去病約定的時間,再次判處死刑,公孫敖繳納贖金後,廢為平民。

    元狩四年(前119年),公孫敖再次擔任校尉,跟隨大將軍衛青攻打匈奴,沒立戰功。

    太初元年(前105年),公孫敖擔任杅將軍,在塞外修築受降城。

    天漢四年(公元前97),公孫敖再次擔任杅將軍,率領一萬騎兵、三萬步兵從雁門關出發,與貳師將軍李廣利匯合攻打匈奴。漢軍進軍到余吾,李廣利與匈奴單于在余吾水濱交戰數日;公孫敖與匈奴左賢王交戰失利,損失士卒過多,於是都收兵回朝。公孫敖回朝後,因損失士卒過多,被判處死罪。公孫敖詐稱自己已死,逃亡到民間數月。後來發覺,遭到逮捕。

    太始元年(前96年)正月,公孫敖因受到其妻巫蠱事件牽連,腰斬而死,全家被滅。

    ……

    公孫賀:

    元光五年(前130年,一說元光六年),匈奴南下。武帝派軍分四路出擊匈奴於關市下。公孫賀再封輕車將軍,領命出雲中。無所斬獲,亦無功。

    元朔五年(前124年)春,公孫賀以騎將軍號跟從車騎將軍衛青出擊匈奴。並與彊弩將軍李沮、輕車將軍李蔡一同從朔方出發。在與匈奴的交戰中,公孫賀捕獲匈奴王,有功。班師回朝後,於四月丁未日,漢武帝封公孫賀一千三百戶南奅侯。

    元朔六年(前123年)、元狩四年(前119年),公孫賀三次以左將軍號隨大將軍衛青從定襄出擊匈奴,皆無功。

    元鼎六年(前111年),武帝欲給因軍功封侯又因酎金失侯的公孫賀和趙破奴復侯機會,便封公孫賀浮沮將軍號,遣其領兵一萬五千騎從五原郡出擊匈奴。然後由於匈奴在武帝年間一系列連續反擊中元氣大傷,元狩四年(前119年)的漠北之戰後更是遠遁漠北。故而公孫賀遠走二千餘里至浮苴井卻並未遇見匈奴一人,最終無功而返。

    李廣利:

    天漢二年(公元前99年),李廣利受命領三萬騎兵出酒泉,擊右賢王於天山,得首虜萬餘級而還。期間李廣利軍隊被匈奴大軍圍困,差點無法逃脫,漢軍傷亡很大,死亡率高達十之六七。

    同時出征的因杅將軍公孫敖領軍出西河,與強弩都尉路博德在涿邪山會合,無所得而返。騎都尉李陵自請領五千步兵擊匈奴,後遇且鞮侯單于主力,兵敗投降。

    天漢四年(公元前97年),李廣利率六萬騎兵,七萬步兵,出朔方;強弩都尉路博德領軍萬餘,與李廣利會合;游擊將軍韓說率步兵三萬人,出五原;因杅將軍公孫敖率一萬騎兵,三萬步兵,出雁門。匈奴得知,將婦孺家眷和資產遷徙至余吾水北,且鞮侯單于率十萬匈奴軍隊在余吾水南岸與李廣利接戰。李廣利與單于連鬥十餘日突圍而歸。韓說無所得。公孫敖與左賢王戰,見戰局於己不利,收兵而回。

    征和三年(公元前90年),匈奴入侵五原、酒泉,掠殺邊民。兩地守軍出戰,均不利,領兵的都尉都戰死。三月,武帝命李廣利率七萬人出五原擊匈奴,御史大夫商丘成率三萬餘人出西河,重合侯莽通(馬通)率四萬騎出酒泉千餘里。

    李廣利離開京城時,丞相劉屈氂為李廣利餞行。李廣利的女兒是劉屈氂的兒媳,兩人是兒女親家。前一年爆發的巫蠱之禍時,太子劉據被人誣陷而自殺,而又未立新太子。於是李廣利便想乘機讓他妹妹李夫人所生的兒子昌邑王劉髆立為太子,自己就將是國舅,地位將更尊貴,權勢也更大。而劉屈氂不僅身為左丞相,又是武帝的侄兒,頗得武帝的信任。李廣利於餞行告別時,對劉屈氂說:「希望你在今上面前建議,早立昌邑王為太子。昌邑王能夠被立為太子,將來做皇帝,君侯還憂懼什麼呢。」在這個問題上,二人利益完全一致,劉屈氂自然滿口應承,答應尋找機會,向漢武帝建言。

    當時匈奴在位的是狐鹿姑單于,單于聽聞漢軍重兵壓進,於是將匈奴的輜重盡數徙往趙信城北面的郅居水。左賢王將人們遷徙至余吾水六七百里外的兜銜山下。單于本人則率精兵在姑且水列陣以待。

    御史大夫商丘成走疾道,未見匈奴軍隊而返。匈奴使大將與李陵率三萬餘騎追擊商丘成軍,至浚稽山(今蒙古國境內戈壁阿爾泰山脈中段),與商丘成轉戰九日,漢兵攻破敵人的陣地,殺傷匈奴軍隊很多。戰至蒲奴水,匈奴軍隊見戰局於己不利,收兵而回。

    重合侯莽通帶兵至天山,匈奴使大將偃渠與左右呼知王率二萬餘騎對陣漢兵,但是見漢軍兵強馬壯,收兵避戰。莽通無所得失。此時,漢軍擔心車師**隊阻礙到莽通軍,於是派闓陵侯帶兵包圍車師國,俘虜了車師國國王和大量民眾而回。

    征和三年(公元前90年),李廣利率大軍出塞,匈奴派右大都尉與衛律率五千騎兵在夫羊句山狹備戰漢軍。李廣利派遣屬國胡騎二千與匈奴軍接戰,匈奴敗退,死傷者數百人。漢軍乘勝追擊至范夫人城,匈奴四散奔逃,不敢與漢軍對抗。

    同年六月,內者令郭穰密告丞相劉屈氂的妻子因為劉屈氂曾多次遭漢武帝責備,便對漢武帝不滿,因而請巫祈禱神靈,祝詛武帝早死。同時密告劉屈氂與李廣利共同向神祝禱,希望昌邑哀王劉髆將來作皇帝。武帝便下令主管司法的廷尉查辦.認為劉屈氂大逆不道,處以腰斬,並用車裝著屍體在街上遊行示眾。將劉屈髦的妻兒在長安華陽街斬首。李廣利的妻兒也遭逮捕囚禁。

    正在指揮大軍對匈奴作戰的李廣利聽到家中妻兒因巫蠱被捕收監的消息,如五雷轟頂,既憂慮,又害怕,不知所措,如何是好。掾吏胡亞夫勸他投降匈奴。李廣利心想若投降匈奴,將加速妻兒老小的死亡,情況會更慘,不如立功贖罪,也許有一線希望。便不根據實際情況,不瞭解雙方軍事形勢,不計及戰略戰術,以數萬漢家兒郎的生命為賭注,盲目進軍,以求僥倖,遂揮師北進,深入匈奴,直至郅居水。此時匈奴軍隊已離去,李廣利又派負責主管軍中監察的護軍率領二萬騎兵,渡過郅居水,繼續向北挺進。與匈奴左賢王的軍隊相遇,兩軍接戰。漢軍大勝,殺死匈奴左大將及眾多的士卒。

    長史和決眭都尉煇渠侯商議,李廣利不惜全軍安危以求立功贖罪,恐怕必然招致失敗,便暗中策劃將李廣利扣押起來,以阻止其盲目冒險。李廣利覺察了長史的策劃,將他斬首。恐怕軍心不穩,發生騷亂,便率軍由郅居水向南撤至燕然山(蒙古共和國杭愛山)。單于知漢軍往返行軍近千里,已很疲勞,便親自率領五萬騎兵襲擊漢軍,漢軍死亡甚眾。

    李廣利原想冒進,立功贖罪,卻遭此大敗,心情自然更沉重,又憂慮著家中老少的生命安全,而且本來指揮才能就平庸,因此完全失去了兩軍對壘中最必要的警覺。匈奴趁漢軍不備,於夜間在漢軍營前悄悄挖掘了一條濠溝,有幾尺深,而後於清晨從後面對漢軍發起突然的襲擊。漢軍遭匈奴軍襲擊,想出營列陣抵敵,卻發現軍營前有一條深溝,進退不得,軍心大亂,喪失鬥志,再加疲勞,完全失去了抵抗力,遭到慘敗。七萬漢家兒郎就這樣全部喪送在李廣利手中,給國家民族造成極大的損失。

    李廣利兵敗後投降匈奴,狐鹿姑單于知道他在大漢身居高位,便將女兒嫁給他,對他的尊寵超過了衛律。按漢律,李廣利在大漢被囚禁的妻兒家人,在李廣利投降後,悉數被殺,族滅。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5 15:29
第一零八章 漢匈關係——蘇武牧羊

    漢匈之間的關係,在漢武帝重創匈奴,但是漢帝國自身同樣也因為漢武帝的好大喜功以及窮兵黷武而元氣大傷之時,進入到一段較短的和平時期。

    而在漢昭帝時候,匈奴人很有可能更進一步衰弱,為了避免恢復部分元氣的漢帝國真正對匈奴施加致命一擊,在公元前81年,匈奴壺衍鞮單于最終決定釋放被他們宣佈死亡的蘇武,讓蘇武返回漢帝國。

    ……

    中國歷史上,若是提及到忠君以及氣節的,很多人都會想到一個人,這個人就是歷史流傳的「蘇武牧羊」的主角——蘇武。

    在漢武帝時期漢朝不斷討伐匈奴,雙方多次派使節互相偵察。匈奴扣留了漢使郭吉、路充國等前後十餘批人,漢朝也扣留匈奴使節以相抵。

    天漢元年(前100年),且鞮侯單于即位,害怕受到漢朝攻擊,於是說:「漢朝天子是我的長輩。」送還了之前扣押的漢使路充國等。武帝為了讚許之,於是遣蘇武以中郎將的身份,持節護送扣留在漢的匈奴使者回國,並贈送單于禮物,以答謝單于。蘇武同副中郎將張勝及臨時委派的使臣常惠等,並臨時招募士卒、斥候百餘人一同前往。到了匈奴,贈送財物給單于。單于越發傲慢,這不是漢所期望的。

    單于正派使者護送蘇武等,適逢緱王與虞常等在匈奴謀反,暗中策劃綁架單于的母閼氏投奔漢朝。正好蘇武等至匈奴。虞常在漢朝的時候,與張勝有舊,私下拜訪張勝,說:「聽說漢朝皇帝很恨衛律,我能替漢朝用暗箭射殺他。我的母親和弟弟都在漢,希望他們能得到漢朝的賞賜。」張勝答應了他,並送給虞常許多財物。

    一個多月後,單于出外打獵,只有閼氏和單于子弟在。虞常等七十餘人起事前,一人趁夜逃跑,揭發了他們的計畫。單于子弟與他們交戰,緱王等戰死;虞常被活捉。單于派衛律審理此案。張勝聽到消息,擔心和虞常所說的話被揭發,便把事情告訴了蘇武。蘇武說:「事情已經發生了,一定會牽連到我。如果我受到了侵害,就更加對不起國家了。」於是想自殺。張勝、常惠制止了他。虞常果然供出張勝。單于大怒,召集貴族商議,想殺漢使。左伊秩訾說:「如果有人謀害單于,那要怎麼加刑?應該全部招降。」單于派衛律召喚蘇武來受審訊。蘇武對常惠說:「屈節辱命,即使活著,有什麼面目歸漢!」說著拔刀自刺,衛律大驚,抱住蘇武,派人騎快馬找醫生。醫生在地挖一個坑,在坑中點火,把蘇武放在坑上,敲他的背讓淤血流出。蘇武本已斷氣,過了半天才有氣息。常惠等人哭泣,用車把蘇武載回營帳。單于欽佩蘇武的節操,早晚派人探望詢問,把張勝監禁起來。

    從以上的描述可以看到,蘇武被扣留,完全是被牽連到一次陰謀當中的結果。

    接下來蘇武的傷勢逐漸好轉,單于派使者勸降蘇武,並同時審判虞常,想借此使蘇武投降。

    衛律親手用劍斬殺虞常後,說:「漢使張勝謀殺單于親近的大臣,應當是死罪,但是單于招募願意投降的人,赦免其罪。」舉劍要砍張勝,張勝請降。

    衛律對蘇武說:「副官有罪,主管也應當連坐。」蘇武說:「我本來就沒參與計畫,又不是他的親屬,憑什麼連坐?」衛律又舉劍對著蘇武,蘇武不動。衛律說:「蘇君,我之前備齊漢朝歸順匈奴,有幸受到了單于的恩寵,賜予了爵位和財富,管理數萬民眾,牛馬牲口堆滿山,才有像今天這樣富貴。蘇君今日投降,明日也會跟我一樣。否則是白白拿身體去做野草的肥料,誰會知道啊!」

    蘇武毫無反應。衛律說:「你要是順著我投降了,我就能和你做兄弟。今天不聽吾的我的建議,以後就算想再見我也沒們這麼容易了。」蘇武罵衛律說:「你為人臣子,不顧恩義,背叛君主和父母,投降蠻夷去做俘虜,我見你做什麼?況且單于信任你,讓你決定他人的死生,你公平執法,反而想挑起兩個君主的矛盾,自己坐觀成敗。南越國曾經殺漢朝使者,最後被漢朝消滅南越國也成了漢朝的九個郡;宛王曾經殺漢使者,最後被漢朝消滅,他的人頭也被懸在北門示眾;朝鮮殺漢使者,立即就被滅國了。只有匈奴還沒遭到這樣的下場罷了。你明知我不降,就是要殺我,令兩國開戰,匈奴的覆滅就從我開始吧。」

    衛律知道蘇武不可脅迫,報告了單于。單于越發想使他投降,就囚禁蘇武,置於大地窖內,不給他吃喝。天下雪,蘇武臥著嚼雪,同氈毛一起吞下,幾日不死。匈奴以為他是神人,就將蘇武遷至北海,讓他放公羊,說等公羊生小羊才可歸漢。同時把他的部下常惠等人安置到別的地方。

    ……

    蘇武在漢朝廷當中,並不是一個顯貴,而其對漢帝國真實的情況也不算完全清楚。

    而匈奴當其時的且鞮侯單于勸降蘇武,也許是出於千金買馬骨的前提。

    但是蘇武最終沒有因為這樣而投降,選擇的是一條他自己沒有想到會有什麼結果的道路。

    而最終,這演變成了蘇武牧羊的故事。

    蘇武到了北海,沒有供應糧食,只能掘野鼠所儲藏的果實吃。蘇武拄著漢節牧羊,起居都拿著,以致節上毛全部脫落。過了五、六年,單于的弟弟於靬王到北海打獵。蘇武會編打獵的網,矯正弓弩,於靬王器重他,供給他衣服、食物。三年多過後,於靬王大病,賜蘇武馬匹、牲畜、服匿、穹廬。於靬王死後,他的部下也都遷離。冬天,丁靈人盜走了蘇武的牛羊,蘇武又再度窮困。

    蘇武在漢朝時,與李陵都擔任侍中的官職。

    武帝天漢二年(前99年),李陵投降匈奴,不敢訪求蘇武。後單于派李陵去北海,為蘇武設酒宴和歌舞。

    李陵對蘇武說:「單于聽說我和子卿你交情深厚,所以讓我來勸說你,他真心你能成為匈奴的臣子。你到死也不能歸漢,白白在沒有人的地方讓自己受苦,即使堅守信義又有誰能看見呢?先前長君做奉車都尉,隨從聖駕至雍的棫陽宮,皇帝扶輦下除,撞到柱子折斷車轅,被指控為大不敬,伏劍自刎,皇帝賜錢二百萬作為喪葬費。孺卿隨從聖駕祠河東后土,宦騎與黃門駙馬爭船,把駙馬推到河裡淹死了。宦騎逃亡,皇帝下詔讓孺卿追捕,沒抓到,孺卿惶恐服毒自殺。我來的時候,你的母親已不幸去世,我送葬至陽陵。你的妻子年少,聽說已經改嫁了。只有兩個妹妹,兩個女兒一個兒子,重你離家至今已經十幾年了,是不是還活著也不知道。人生如朝露一般短,為什麼要讓自己受這麼久的苦呢!我剛投降的時候,也痛苦的像發瘋一樣,恨自己背叛了漢朝,加上老母被收留在保宮裡。你不想投降的心情,難道比得過我當初?況且陛下年齡大了,法令無常,大臣們沒有犯罪就被滅族的有數十家,連自身安全都無法保證,你還顧得上別人麼?請聽從我的建議,不要再說別的了。」

    蘇武說:「我們蘇家父子沒有什麼功勞,都是因為陛下才能位列將帥,獲爵封侯,兄弟為近臣,我一直都想肝腦塗地來報答他的恩情。現在能夠殺身報恩,即使是上刀山下油鍋,也覺得快樂。臣子事奉君主,就如同兒子事奉父親。兒子為父親而死沒有什麼遺憾的。希望你不要再說了。」李陵與蘇武共飲了幾天,又說:「你就聽從我的話吧!」蘇武說:「我早就已經死了!右校王(李陵在匈奴的爵位)如果一定要讓我投降,就請請停下今日的歡宴,我直接死在你面前!」

    李陵見蘇武如此真誠,喟然長嘆道:「真是義士啊!我和衛律的罪過上通於天!」說著流下眼淚浸濕了衣襟,決別蘇武而去。

    後李陵又到北海,對蘇武說:「區脫地區捕得雲中的活口,說太守以下的吏民都穿著白衣,說皇帝駕崩了。」蘇武聽了向南大哭,吐血,每天早晚哭吊數月之久。

    武帝后元二年(前87年),昭帝即位。

    幾年後,匈奴和漢朝達成和議。漢朝尋求蘇武等,匈奴謊稱蘇武已死。後漢使又到匈奴,常惠請求看守他的人員同他前往,夜晚見了漢使,原本地述說了這幾年在匈奴的情況。告訴漢使要對單于說:漢天子在上林苑中射獵,射得一隻大雁,腳上繫著帛書,上說蘇武等人在北海。漢使萬分高興,照常惠所說的話去責問單于。單于看身邊的人非常驚訝,向漢使道歉說:「蘇武等人的確還活著。」

    於是李陵設酒筵向蘇武祝賀,說:「今天你還歸,在匈奴中揚名,在漢皇族中功績顯赫。即使古代史書所記載的事蹟,圖畫所繪的人物,怎能超過你!我李陵雖然無能和膽怯,假如漢廷姑且寬恕我的罪過,不殺我的老母,使我能實現在奇恥大辱下積蓄已久的志願,這就同曹沫在柯邑訂盟可能差不多,這是以前所一直不能忘記的!逮捕殺戮我的全家,成為當世的奇恥大辱,我還再顧念什麼呢?算了吧,讓你瞭解我的心罷了!我已成異國之人,這一別就永遠隔絕了!」李陵起舞,唱道:「走過萬里行程啊穿過了沙漠,為君王帶兵啊奮戰匈奴。歸路斷絕啊刀箭毀壞,兵士們全部死亡啊我的名聲已敗壞。老母已死,雖想報恩何處歸!」李陵淚下縱橫,於是同蘇武永別。

    單于召集蘇武的部下,除了以前已經投降和死亡的,總共跟隨蘇武回來的有九人。

    昭帝始元六年(前81年)春,蘇武回到長安。昭帝下令蘇武帶一份祭品拜謁武帝園廟。官拜典屬國,俸祿中二千石;賜錢二百萬,官田二頃,住宅一處。常惠、徐聖、趙終根都官拜中郎,賜絲綢各二百匹。其餘六人因年老而返鄉,各賜錢十萬,終身免徭役。

    ……

    蘇武牧羊的故事雖然流傳千古,但是蘇武返回漢朝之後的遭遇,並不比其在匈奴好得到什麼地方去。

    昭帝始元七年(前80年),左將軍上官桀、驃騎將軍上官安父子與御史大夫桑弘羊、燕王劉旦、鄂邑公主謀反,蘇武之子蘇元因參與陰謀,而被處死。

    起初,上官桀、上官安與大司馬大將軍霍光爭權。上官桀父子屢次記下霍光的過失交給燕王劉旦,使劉旦上書昭帝,告發霍光。又說蘇武出使匈奴二十年不肯降,但回到漢朝後,只為典屬國。然而霍光屬下長史並無功勞,卻被升為搜粟都尉,霍光專權放肆。

    直到劉旦等人被處死,追查同謀者。蘇武與上官桀、桑弘羊有舊,燕王又因蘇武功高而官小數次上書,其子又參與謀反。廷尉上書請求逮捕蘇武。霍光把奏章擱置,只將蘇武免官。

    昭帝元平元年(前74年),宣帝即位。宣帝賜爵蘇武關內侯,食邑三百戶。後衛將軍張安世推薦蘇武通悉典章制度、出使持節不降。於是宣帝召蘇武在宦者署聽候宣召,多次進見。拜右曹典屬國。因蘇武是德高望重的老臣,只令他每月的初一和十五日入朝,尊稱為「祭酒」。蘇武把所得賞賜,全部施送給弟弟和過去的鄰里朋友,家中不留一點財物。恭哀皇后父平恩侯許廣漢、宣帝舅平昌侯王無故和樂昌侯王武、車騎將軍韓增、丞相魏相、御史大夫丙吉,都很敬重蘇武。

    此時蘇武年事已高,宣帝問左右:「蘇武在匈奴那麼久了,難道還有子嗣嗎?」蘇武透過平恩侯許廣漢向宣帝陳述:「以前在匈奴發配時,娶的匈奴婦人正好生了一個兒子,名字叫通國,有消息傳來,想通過漢使者送去金銀、絲綢,把男孩贖回來。」宣帝同意了。後蘇通國隨漢使回漢朝,宣帝命其為郎。又讓蘇賢之子做了右曹。

    蘇武活到八十餘歲,宣帝神爵二年(前60年)去世。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5 15:30
第一零八章 邊疆烽煙(1)

    「王上,楊郡守的急報。」

    在雙玥邑的府邸內,張嘉師在書房當中看著到來的鄭福,他知道這一份急報事實上已經晚了一點。

    而從其他地方的急報,同樣已經陸續送到他手上。

    就在剛才,他才跟陳平、李信等大秦帝**政高層進行商討,應對匈奴人這次進行的全面入侵。

    只不過,無論是陳平,亦或者是作為眼下大秦帝國上將軍的李信,國尉屠睢,都很清楚的說出一點,那就現在並不是跟匈奴人正面對抗的時候。

    大秦帝國眼下雖然已經恢復了一批騎兵部隊,並且應該能夠與匈奴人進行對抗,但是毫無疑問的是,若是將這些生力軍消耗在匈奴人的正面對抗當中,很有可能對之後的戰鬥有著莫大的影響。

    這一點張嘉師也很清楚,而他不認為那幾支新型的其並不低面對匈奴人的公式,就真的能夠做到開無雙這樣的不科學的事兒。

    所以張嘉師在陳平等人離開之前,就做出了一個決定,那就是維持原定的防守反擊戰術不進行大規模的改變。

    事實上對於這麼一個事情,張嘉師自己都很是無奈,那就是即使是再嚴密的防守,都會出現百密一疏的可能性。

    對於楊翁子所鎮守的雲中城,張嘉師可以說相當放心,但是時間一長的話,沒有得到援助的雲中城很有可能被匈奴人的人海攻勢攻取,這個情況是張嘉師所不願意看到的。

    雲中城屯放了大量的糧秣器械,這一點是張嘉師下令進行的,但是這不代表雲中城就能夠堅守更長的時間。

    張嘉師下令運輸到雲中城的器械,數量不在少數,但是這種器械與在相同空間內得到更多儲存數量的糧草相對,很多時候這些器械更多算是一次性的物資。

    比如說箭鏃這種東西。

    在戰場上,秦軍有回收箭鏃的習慣,但是這種情況對於秦軍處於被圍困的守城戰況而言,根本不適用。因為想要回收這些箭鏃,就得冒著被匈奴人搶佔城門的危險,派遣一部分守軍或者是民眾,冒險出城回收。

    當然也不一定需要打開城門,就像是讓人員用繩索是吊下城牆下方,也能夠回收箭鏃。但是這種做法一來效率較差,二來對於若是真的出現匈奴人趁機偷襲的事情,恐怕能夠返回城內的人員不多。

    而解決這種問題的辦法也不是沒有,但是這些辦法更多地只能算是聊勝於無。

    雲中城內本身就有兵造分部,但是指望讓這些這個兵造分部來維持雲中城的相應物資消耗,無疑是痴人說夢。

    再說了,完全加工好的器械,在相應的空間佔地無疑是比起未加工的原材料更有優勢。

    所以這個兵造分部,更多地是修復駐軍在平時以及作戰的兵甲,而非趕造相應的器械用以作戰。

    而在這個前提下,張嘉師以及楊翁子等人,即使是對短時間守住雲中城充滿信心,但是伴隨著時間的拖延,這種信心會一直慢慢的削弱。

    再說,長時間的圍城對於守城的將士士氣也是一個影響。

    在短時間內,秦軍將士的時期是得到保證的。但是時間一長,即使是有著楊翁子這個秦軍宿將坐鎮,恐怕也就是不至於在一些方面出現大問題。

    ……

    而雲中城的情況算是比較好的。但是對於這次匈奴人很有可能發動的全面攻勢,大秦帝國的北疆恐怕會成為一片烽煙之地。

    長城對大秦帝國的北疆提供了相對有效的保護,但是這種保護並不是萬無一失的。

    而且在這幾年時間,張嘉師因為對關東諸侯的作戰以及因應防範匈奴人有可能進行的大規模入侵,選擇的是將大秦帝國北疆沿線的屯田區,有選擇性的向南遷移。

    這個有選擇性的基礎,主要是取決該屯田區是否能夠在防禦方面提供地形優勢。

    只不過,即使是大秦帝國的長城沿線大部分都選選擇險要地段修築城牆,但是更多的是在一些平原地區或者是靠近水源的地區修築屯田區。

    這是就近發展以及維持長城沿線駐軍以及屯田的平民的相應消耗而進行的決定。

    而這個決定事實上並不是大秦帝國開創,而是在戰國時期或者是更早之前,就已經出現的一種方式。

    在戰國時期,趙國長城就有明確的屯田以及放牧區域的記載。

    所以,處於一些角度而言,這些屯田區主要就是修築在平原地帶以及靠近水源處,也是無可厚非的。

    只不過這麼一個情況對於張嘉師而言,就是一種有些難以取捨的決定。

    張嘉師知道,即使是他打算將部分屯田區南移以及在一些比較險要地段的屯田區增強防禦,面對匈奴人的大舉入侵,一旦長城沿線多處被突破,這樣的做法起到的作用不會太大。

    只是張嘉師出於恢復人口的打算,只能夠這樣做。

    ………………………………………………分割線…………………………………………

    張嘉師打開了楊翁子傳達過來的軍中急報,瀏覽了一下上面的內容之後,他默默的將這一份急報捲起。

    在急報當中提及到一點,那就是楊翁子在匈奴人採取的詐城戰術當中,成功引誘匈奴人進入,殺傷了兩千左右的匈奴人。

    這一個事情確實是一個好消息。但是對於眼下的情況而言,這個好消息並沒有什麼作用。

    而在看到了匈奴人的大部隊逐漸向雲中城移動之後,楊翁子迅速選擇了清理作為戰場的區域,然後對幾個城門進行封堵,打算據城死守。

    這一種選擇是正確的,而張嘉師也沒有太多的想法,畢竟就算是張嘉師沒有跟楊翁子提及過這樣的情況,對於他而言,他都願意選擇相信一個軍中宿將的決定。

    張嘉師隨後走到地圖邊上,看著雲中城的標誌,他沉默的在這這個標誌上輕輕的敲擊幾下。

    死守雲中城的決定,從現在的角度而言算得上是弊大於利,因為在雲中城的情況而言,數萬算得上是久經訓練的軍隊集中在雲中城,固然是大大的提升了防禦雲中城的成功概率。但是在軍事角度而言,這種情況看起來相當的不可取。

    正所謂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得。將一支重兵駐守在一個死地,是非常冒險的安排。

    而且更為重要的事情是,這個死地想要讓匈奴人付出更大的代價,難度同樣也很大。

    但是完全放棄雲中城的話,對於大秦帝國的北方邊疆無疑是很大的影響。

    白起在張嘉師作出這方面的確定之前,就說出了一點:「雲中城與九原郡互為犄角,若是雲中城被一舉而下,九原郡很有可能會直接面對匈奴人更大的壓力。這一個情況很有可能就不是李勉所能夠輕鬆面對的。」

    白起的意見,張嘉師自然是不得不重視,再說了在這方面而言,白起也沒有說錯,作為大秦帝國在北方邊境的突出部,雲中郡與九原郡可以說是唇齒相依,若是雲中郡完全失守或者是放棄,即使是守住九原郡,恐怕都要面對匈奴人更龐大的軍事壓力。

    而張嘉師是無法忽視一個情況的,那就是根據李信的描述,那就是上郡的不少縣邑的防禦體系,雖然不算是形同虛設,但是最好別指望這些縣邑能夠用足夠的自保能力。

    聽到了李信的描述,張嘉師不禁想起在幾年前從九原郡南下上郡,直取關中的時候,也曾經看到過沿途的城邑顯得相當破敗,

    這一點事實上是大秦帝國的民力限制所導致的。

    哪怕是作為國家工程的長城,始皇帝更多地只不過是將秦,趙,燕三國的長城連接在一起,而非全面翻修一條長城,就知道大秦帝國在民力方面的緊缺。

    張嘉師眼下的民力使用基礎,遠不如大秦帝國,即使是在一些時間比較久遠的作戰區域的城邑或者是村落,也不過是簡單的修復或者是平整一下廢墟而已。

    而對於上郡的這些相對比較完好,但是日漸破敗的城邑,大秦帝國眼下還真的無法找到更多地人員來處理這個困窘的局面。

    而根據張嘉師從各地郡守轉送過來的描述當中,長城沿線的大部分郡縣,日久失修的城邑不在少數。

    而沒有遭受到秦末亂世的影響的城邑,情況還好一些。

    但是在漁陽郡一直到代郡沿線,只要是成為戰場的城邑,大部分都沒有進行完整的整修。有些甚至是簡單的填補一下缺口而已。

    而更為嚴峻的事情就是,不少郡守只能夠在一些城邑當中,安置最基本的防禦兵力,維持這個城邑的防務體系。

    在漁陽郡北部,本身已經算是相當的地廣人稀,而在短短數年內經歷了東胡人突破長城防禦線,大舉南下以及之後不到兩年就爆發的韓廣之亂,漁陽郡大部分城邑本身就剩下駐軍存在。

    若非是在張嘉師西征之後,一咬牙下令從商郡以及當其時的遼東郡遷移部分人口充實漁陽郡,恐怕張嘉師看著千里無人煙的漁陽郡,就得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而更要命的是,長城沿線的郡縣,不只是漁陽郡是這麼一個情況。

    所以張嘉師很清楚一點,一旦長城沿線的防禦體系被多點突破,恐怕長城南面一段距離的大部分城邑,都會遭受到匈奴人的掠奪。

    儘管匈奴人不一定能夠得到太多的東西,但是有一點張嘉師自己是無法面對的,那就是這些郡縣的人口雖然因為各種因素而無法得到相應的補充,有些城邑恐怕甚至是乾脆變成了軍營。

    但是匈奴人可不會管太多,這些城邑對於匈奴人而言,就是最大的誘惑……

    張嘉師自己都不會太指望戍守這些城邑的將士能夠有多大的作戰能力,畢竟不少的城邑本身就是只有最低限度的防禦力量。

    而且這些官兵的實力,甚至是不如一些內地郡縣的大城的同僚……

    所以,若是事情真的發生了最惡劣的變化,張嘉師自己都很難想像這會成為一個怎麼樣的地獄。

    只不過,他眼下並沒有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

    因為在始皇帝時期,大秦帝國好歹有兩千萬左右的人口,而眼下,張嘉師雖然沒有進行人口普查,但是他也能夠想到的是,除了少數幾個郡縣,絕大部分郡縣的人口數量,不「蒸發」超過一半就不錯了。

    ……

    而看著地圖的張嘉師,在一會之後將眼光放在遼寧郡的北方,也就是眼下東胡殘存的控制區上。

    對於東胡人,張嘉師並沒有什麼好感,若非是東胡人的存在能夠起到牽制部分匈奴力量的作用,在去年,張嘉師就不會大義凜然的下令支援東胡人。

    而張嘉師自己也知道,眼下爆發的匈奴人大規模入侵,東胡人起到的作用到底有多少,還真的不會讓張嘉師舒心。

    只不過,僅憑東胡人的存在讓匈奴人無法肆意進攻包括遼寧郡在內,眼下大秦帝國幾個關鍵地區之一的東北地區,讓張嘉師在物資供應上能夠維持一個地區的戰線消耗,這個戰略抉擇就值回票價。

    可是燕郡北部甚至是遼寧郡關於匈奴人入侵的消息還沒有這麼快傳達,張嘉師在一時半會之際也無法對接下來的這個區域的安排有一個穩妥的想法。

    畢竟若是貿然行事的話,恐怕到頭來會得到一個顧此失彼的結果,這可不是張嘉師所願意看到的了。

    而按照之前的推論,若是匈奴人選擇的是直接進攻燕郡,那麼在拖延燕郡方向的匈奴人前提下,蘇角率領部隊或者是直接馳援燕郡作戰地區,或者是沿著東胡人過往的控制區南部,向西推進,與燕郡的駐軍攻擊匈奴人的隊伍。

    而若是有必要的話,那麼聯合東胡人,或者是說僱傭東胡騎手組成的隊伍,一同向匈奴人的右賢王所部控制區發動攻擊,與匈奴右賢王部進行再一次的決戰。

    但是還沒有等張嘉師思考這個事情的可能性有多高,有一份急報傳達到張嘉師的手上:

    三萬匈奴人強攻狄道,郡守馬思括請求支援。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5 15:30
第一一零章 邊疆烽煙(2)

    對於馬思括的急報,張嘉師真的錯愕了一會,因為他根本沒有想到在狄道那個算得上是易守難攻的地方,居然會出現一支三萬人的匈奴人軍隊。

    只不過他在回過神來的時候,想到的並不是這是否是馬思括虛報軍情,因為即使馬思括並非是他的嫡系,甚至是連大秦帝國原本的軍方宿將都算不上,只不過是一個從匈奴回到自己的故國的旅人。

    但是哪怕是跟馬思括接觸不多,但是毫無疑問的是張嘉師對於這個老者有著莫名其妙的信任感。

    說實話,張嘉師自己對於馬思括的信任,是連白起都覺得有些不太可能的。因為白起雖然相信馬思括的說法,那就是馬思括就是趙括與李牧姐姐的孩子,但是這不代表白起就會相信這樣的人。

    只不過哪怕是白起都不得不佩服一點,那就是算是出身相當不凡的馬思括確實是有著相當的能耐,但是馬思括並沒有真正的證明自己,也是白起對方無法太信任的前提。

    而眼下出現了這麼一個軍報,那麼白起就在張嘉師的腦海裡面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這麼一個情況有三個可能,第一個是作為郡守的馬思括只是將狄道的軍報轉達給你。第二個是馬思括確實是認為這一個情況有一些難以預料的後續問題,而他一時半會之際不知道除了在隴西郡外的安排,而將此事交由你處理。第三個則是馬思括則是借助這一份軍報,向你轉達了一個有可能出現的問題,那就是匈奴人確實是做出了這種違背常理的作戰安排。

    停頓了一下,白起的聲音再次響起:「不管怎麼說,這一個事情我感覺是不容忽視的。」

    張嘉師聽到了白起的話,他不禁仔細的看著狄道到隴西郡長城沿線的地圖。

    狄道處於隴西郡長城的最南方,可以說這是秦長城的一個真正的開端之一。

    但是作為一個處於青海高原邊緣的山麓地區,狄道一來沒有太多的人口,二來也無法或者是說不需要安排太多的駐軍就能夠對此進行有效的控制駐防。

    在這麼一個基礎下,張嘉師知道即使是有三萬人,匈奴人想要攻下狄道的難度不會小得去什麼地方。

    畢竟匈奴人是遊牧民族,對於山地地形的作戰,並不如羌人,甚至是連大秦帝國的步兵部隊都有著一定的差距。

    而想到了這一點的張嘉師,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那就是這一次進攻狄道的匈奴人只不過是一個誘餌,而真正擔任這個方向攻勢的敵人,很有可能就是相對較為擅長山地作戰的羌人。

    而也許在之前幾年,匈奴人跟羌人是不太可能聯合在一起進攻大秦帝國。但是自從西羌王兵敗身死之後,包括實力大為衰弱的西羌在內的羌人部落,事實上已經成為匈奴人的附庸。

    若是在這個基礎上,匈奴人讓自己麾下的附庸羌人擔任向其他方向的進攻力量,而匈奴人自身作為誘餌,讓隴西郡的駐軍顧此失彼的話,很有可能會讓匈奴人成功突破馬思括經營的防禦體系。

    對於這一點,張嘉師不覺得是無稽之談,畢竟他自己就對羌人的突襲作戰有著最為直接的體現。

    畢竟在公元前209年冬天的那一場在雍縣爆發的一場作戰,張嘉師自己的命都險些留在那個地方。

    所以想到了這麼一個情況的張嘉師,決定找來一個他偶爾才能見上一次的西羌公主。

    而張嘉師最近一次看到這一位西羌公主,知道了對方居然改了一個叫做姜雁的名字,他並沒有什麼想法,只不過他對於日漸消瘦的西羌公主,眼下並沒有什麼想法。

    他不是瞎子,對於這位西羌公主三天兩日無緣無故就跑來跟他的太太團交流,若是對方真的一點想法都沒有,張嘉師自己第一個就不相信。

    只不過眼下也不是糾結這種有的沒的的時候,張嘉師在思考一下之後,便對鄭福說道:「你去給姜姑娘府邸投遞一張請帖,說本王有要事跟她商討。」

    鄭福一時半會並沒有想到張嘉師所說的姜姑娘是誰,而看到了鄭福有些疑惑的表情,張嘉師則是補充一下說道:「我說的是原來的西羌公主。」

    「諾。」鄭福告退之後,張嘉師看著房間外面的夜色,突然感覺到這個時間不太對。但是眼下也不是太過糾結這種事情的時候,他最終沒有讓人追上鄭福,而是在書房內繼續的看著地圖,對比著邊境傳達過來的急報,進行態勢模擬。

    ………………………………………………分割線…………………………………………

    約莫一刻鐘左右的時間,本身並不算距離張嘉師府邸太遠的姜雁,也就是之前的西羌公主,在鄭福的引領下來到了張嘉師的書房。

    對於姜雁來說,這個地方是她第一次來到,而在之前,哪怕是她跟嬴玥汐兩位王后以及張嘉師的其他部分妾室交好,她都沒有進來過這個地方。

    而更重要的是,即使是嬴玥汐,都不會擅自進入到這個書房,而一般情況下,書房情況虞妙弋帶人進行整理的。

    在某個意義上,這個書房就是張嘉師平素自己一個人處理政務的辦公室。但是更多地時候,張嘉師本身也很少來這個地方,畢竟這個書房比較小,並不適合在人多的時候使用。

    在用一種複雜的眼光看了眼前這個有些憔悴,但是難掩英氣,年紀比她大那麼一些的男子一眼後,這個西羌公主用平靜的語氣給張嘉師微微一福。

    張嘉師點了點頭,他讓姜雁坐下,在僕人上茶之後,他隨後對這個西羌公主說道:「姜姑娘,這次孤邀請你過來,主要是想知道,眼下羌人是否還有當年突襲雍都之時的能耐。」

    聽到了張嘉師的這一句問話,姜雁那拿起茶杯的手,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絲顫抖。

    張嘉師將這麼一個情況看在眼裡,但是沒有任何的動作。

    畢竟眼下的這個姜雁,哪怕是之前貴為西羌公主,眼下也不過更多地算是一個喪家之犬而已。

    儘管有些事情不能夠怪這個堅強的女子,但是有些事情同樣的,哪怕是這個女子不願意背負,但是一切順理成章的成為了對方的包袱。

    對方費盡心思的交好嬴玥汐她們,甚至是對嬴玥汐等人有意無意的暗示她願意成為姐妹。但是張嘉師知道這本身就有一個前提,那就是這個西羌公主,打著的就是讓大秦帝國出兵進攻匈奴人,為她死去的父兄報仇這樣的算盤。

    所以在某個意義上而言,張嘉師即使是對著這種女子有著欣賞的想法,都不會做出一些明顯沒有實際好處的事情。

    而眼下,若非張嘉師不太清楚西羌的情況,張嘉師都不會選擇在這麼一個時候邀請對方過來……

    嘛,張嘉師眼下雖然不擔心些流言蜚語,而這個西羌公主本身看起來更加算是求之不得,只不過這次匈奴人居然做出這樣的安排,可真的是讓張嘉師有一種出乎意料之外的感覺。

    所以盡快弄清楚去羌人是否還有一些讓人意外的底牌,是張嘉師這次讓這個西羌公主進入到他的書房的主要因素。

    ……

    張嘉師看著這個西羌公主,打量了對方似乎有些圓潤,但是略顯蒼白的臉龐,張嘉師就能夠感覺到這一年多的時間,這個西羌公主的實際情況並不好。

    在雙玥邑這個大秦帝國眼下的政權核心所在,姜雁在張嘉師暗示下的照拂當中,最後還是找到了自己的立足之地。

    若非如此,一個西羌公主想要在雙玥邑立足,找到一個不錯的房子,恐怕難於登天。

    也許雙玥邑的格局並沒有太大的改變,一些在內史甚至是作為大秦帝國有著一定地位的人想要紮根雙玥邑,沒有張嘉師的點頭或者是讓張嘉師放心的話,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這麼幾年的時間,咸陽城的重建工作雖然逐漸步入正軌。但是對於眼下張嘉師並沒有著重修復咸陽城的想法為前提,不少大秦帝國高官只能夠在較為靠近雙玥邑的一些新建城邑或者是村落安家落戶,或者是購置房屋。

    一些囊中羞澀的官員,比如說一些郡守,或者是外地過來的傳令使者,就只能夠居住在雙玥邑西南面新修築的一個驛館區。

    而雙玥邑本身就是一個新建的小型城邑,是作為張嘉師的兩個王后,嬴玥汐以及嬴玥漣的封邑所在,這也就換句話說,雙玥邑的房屋,就是張嘉師的私產。

    當然,張嘉師出於很多方面的考慮,還不會做一些竭澤而漁的蠢事,再說了,哪怕是將雙玥邑的房屋全部租賃出去收租,對於張嘉師而言,也就是多一點錢而已。

    而多出來的一點錢,對於張嘉師歷年來對大秦帝國的相應補助,只不過是杯水車薪而已。

    所以除了一些市場或者是商舖,張嘉師很少會對雙玥邑的房屋收取稅收。

    ……

    像是這個西羌公主,若是沒有張嘉師的暗示,也許其在一些靠近雙玥邑的城邑或者是村落能夠找到一個居住之地,但是這一個情況並不是這個西羌公主想要的。

    所以她寧願付出更多地金錢,也要維持在雙玥邑的房屋的居住權限。

    張嘉師對於這麼一個情況也無可無不可,若是他不願意的話,這個西羌公主早就哪兒涼快哪兒去了。

    而今天在這個地方,張嘉師看著似乎胖了些,但是精神狀況不太好的西羌公主,心裡面對於對方所背負的壓力還是有些理解的。畢竟自己父兄幾乎全部死在匈奴人手下,對於一個有著自己想法的奇女子而言,可以說是無法接受的。

    但是這不代表張嘉師就願意當一個背鍋俠。

    姜雁在這附近有著部分原來就跟隨她前往這個地方的人員配置,只不過這些人眼下,大部分成為經營商業的下屬。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這些人的存在以及姜雁的一些想法所導致的行動,都是需要不少金錢才能夠做到的。

    就好比是嬴玥汐她們的生日,這位西羌公主的禮物,也許沒有張嘉師大出血的那種價值,但是也絕不是那些拿不出檯面的大路貨。

    所以在這一方面而言,張嘉師也暗示一點,若是這些羌人在不違反大秦帝國相關法律的情況下,對方的經商最好不要遭受到一些不必要的干擾。

    事實上,若非是張嘉師這樣的暗示,恐怕在今天,大秦帝國在內史地區的大規模搜捕異族人員的行動,恐怕早已經將這些羌人牽連在內。

    當然,張嘉師自己都不排除這些羌人是否有可能存在細作。但是在一些墨門好手的監視下,這些人想要翻得起風浪,都得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命有沒有刀劍堅硬了。

    而那些被逮捕的異族,儘管不一定全部都是匈奴人,甚至是有部分東胡人的使節。但是就眼下的情況而言,這些人寧可抓錯十個,也不可放錯一個,是有必要的。

    再說,即使是東胡人的使節,張嘉師自己都無法保證對方是否有了一些不該有的想法或者是已經背叛了東胡。

    儘管對於這些人的背叛,張嘉師表示完全可以理解,但是這不代表不願意乘坐一艘破船,死在一塊的叛徒就能夠被張嘉師所接受。

    對於這些人,張嘉師自己倒是不介意幫東胡人清理門戶。

    儘管現在的東胡人已經沒幾個人,絕大部分的東胡人,要麼死在了戰爭當中,要麼則是被匈奴人捕獲,成為了匈奴人的奴隸,要麼就是直接投靠了匈奴人,成為了匈奴人的附庸。

    這是眼下已經式微的東胡的情況的最直接寫照。若是眼下的扎別赫泉下有知,他不知道會不會被現狀再次氣得再死一次?

    張嘉師在知道了作為內史的蒙興下令這樣做的時候,心中不禁浮現起這個惡趣味的想法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5 15:32
第一一二章 邊疆烽煙(3)

    姜雁看著張嘉師,她思考著在這麼一個時候張嘉師找她到這個地方到底有什麼打算。

    但是她並沒有想到張嘉師會相當直接的說出一句話:

    「羌人是否在狄道一帶或者是南面有著潛入隴西郡以南的路線,就好比是前幾年你們出現在雍縣的那個情況。」

    面對著張嘉師的這個問題,姜雁不禁錯愕了一下,因為她還真的沒有想到張嘉師在這麼一個時候會舊事重提。

    她打量著張嘉師,心情有些複雜,因為她在思考著這到底是不是張嘉師趁著眼下出現問題的時候,趁機秋後算賬。

    但是她很快在心裡面搖了搖頭,因為這麼事情對於她而言,似乎沒有太大的關係。她跟自己散居在內史地區的下屬以及部分號召過來定局的羌人有著自己的一套聯繫方式。

    而就在前來的時候,知道秦軍在不少地區的街道上大肆搜捕異族人,但是並沒有過多的牽連到羌人身上,就讓姜雁鬆了一口氣。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說出當時的情況,但是眼下,姜雁知道自己最好不要對張嘉師有著太多的隱瞞,畢竟先不說她自己所背負的仇恨,光是她的下屬以及一些在這居住的部民,還是要仰仗秦人鼻息的。

    若是眼前的這個大秦帝國真正的執掌者對她以及她周圍的羌人不爽,那麼他們的下場就可想而知。

    所以在深吸一口氣之後,姜雁還是說出了當年的情況。

    ……

    姜雁的說法主要歸納為兩點,第一點是當其時的羌人大部隊憑藉著白馬羌叛亂,吸引了大秦帝國的注意力之後,迅速派遣了一支有所準備的部隊前往狄道南面約五十里的山溝當中。

    第二點,在憑藉著相應的幻術以及法術的幫助下,這些偷襲部隊成功的來到了雍都城外。

    但是姜雁在看了張嘉師一眼之後,有些苦澀的說出一個事實,那就是這些偷襲雍都的羌人部隊,即使是有著相當萬全的準備甚至是有著非常不錯的運氣,最終還是在道路上付出了將近兩萬人的人員流失。

    張嘉師對於這麼一個說法並沒有太多的懷疑,畢竟他也親身嘗試過這種在山林區域中的穿越行軍的苦楚。

    在基本上毫無人煙的山林區域當中,食物什麼的還算是小事情,但是一旦有人負傷或者是迷路,而大隊依舊在趕路的情況下,也許死在山林當中還算是得到一個痛快,最慘的是也許是在一輩子的時間裡面,他們都無法走出山林,成為了孤魂野鬼。

    而張嘉師聽到這個情況,他不禁想起了一點,那就是這些羌人到底是憑藉什麼手段迷惑在雍都城西面的幾個警戒哨塔。

    畢竟在現在的雍縣或者是距離秦嶺有著一段距離的城邑,都會向外散佈一些哨塔,避免一些意外的情況出現。

    這種哨塔一般而言以村落附近最多。而一般有什麼特殊情況的話,這些村落或者是小鎮,會很乾脆的點燃烽火示警。

    所以這種算是民間串聯起來的烽火台,事實上是一個比較有效率德二警戒體系。

    不過張嘉師在問出了這個問題之後,他隨後就看到了姜雁的表情有些鐵青。

    他隨後想到的是,恐怕這些坐落在當時羌人行軍路上的村落甚至是小鎮,都成為了羌人的刀下亡魂。

    在雍都之戰之後,張嘉師自己並沒有太過關心一些細節的情況。一來是因為張嘉師很快就因為自己大婚而不會將注意力放在這個事情上面。二來,元氣大傷的阿房都尉營重組的工作,牽制了張嘉師很多的精力。

    所以在這方面而言,張嘉師還一時半會不知道當時的情況,而時間一長,張嘉師對於幾年前的事情自然也不會無緣無故的關心。

    只不過,眼下追究這麼一件幾年前的事情,也有些晚了,再說,也許包括姜雁在內的羌人手裡面沾染了秦軍甚至是無辜平民的血液,但是對於張嘉師來說,眼下也不會追究這個問題的好機會。

    ……

    所以在深吸一口氣之後,張嘉師來到了那一張地圖面前,對姜雁說道:「不知道姜姑娘是否還記得當時大概的行軍路線?」

    張嘉師的話,讓姜雁有些錯愕。但是她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來到張嘉師的身邊,在地圖上緩緩的虛劃出一條路線。

    而張嘉師在將這一條路線記錄下來之後,他迅速的一個親衛,將正在整備藍田大營的韓信,以及一些高級軍官,緊急召集到他的府邸上。

    ………………………………………………分割線…………………………………………

    在第二日中午,韓信與幾個藍田大營的秦軍都尉都趕到了張嘉師的府邸上。

    韓信等人對於這個時候張嘉師對他們進行的緊急召集有些奇怪,但是他們也沒有質疑什麼,而是在韓信的帶領下連夜趕往張嘉師的府邸當中。

    在進入到張嘉師府邸的前院之後,韓信看到的是整個前院或者是張嘉師的府邸,防衛力量提升了很多,甚至是在一些房屋哨塔上,都能夠看到小型床弩的影子。

    不過韓信等人已經知道了匈奴人全面入侵的消息,所以這種防衛力量的提升,他們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小題大做的地方。

    只不過在進入到張嘉師的書房之後,張嘉師的書房人數雖然不多,但是有一點,那就是包括桓峰,李信,屠睢以及郎中令馭勇等人都已經在場。

    張嘉師示意韓信他們幾人坐下之後,看到的是屠睢正站起來對張嘉師抱拳:「王上,此事雖然是有些駭人聽聞,但是幾年前的那一場戰爭,臣下不熟悉,也不過是從袍澤的口中聽取一二,但是若是羌人或者是匈奴人故技重施,恐怕這一支奇兵會對內史甚至是咸陽周圍的情況帶來很惡劣的影響。臣下認為,也許這次突襲的羌人人數不多,但是眼下我們也無法太多的依仗已經被拆除了不少的咸陽城牆作為依託,對這些羌人進行防禦,然後集中力量全殲對方於咸陽城下。」

    屠睢的話,是擔心這些羌人若是真的如同雍都之戰那樣,依靠一些旁門左道之術潛入內史,而對方的部隊也許遠少於內史地區的整體秦軍部隊數量,但是毫無疑問的,這一股匈奴人會對內史地區甚至是咸陽,帶來很慘重的災難。

    屠睢的話,讓張嘉師不禁點了點頭,他很清楚屠睢的這種防患於未然的思路是有必要的。若是在這麼一個情況下,羌人真的直取咸陽地區。也許幾個防禦力量強大的城邑或者是咸陽城內的部分地區,自然是無虞,但是更多地地方,恐怕面對羌人或者是匈奴人的公式,將會是一場劫難。

    作為攝政王的張嘉師還真的不能夠坐視這一種情況的出現。

    只不過李信卻說出反對意見:「此事不可輕舉妄動,屠國尉也應該很清楚一點,我們內史一帶的兵力看上去有著十三四萬之數,但是這些將士絕大部分是不可輕動的。若是隨意抽調一部分兵力,也許能夠讓突襲的敵人付出代價,但是若是其他地方同時出現問題,甚至是需要迅速填補缺口,那麼在兵力不足的情況下,我們又能從什麼地方抽調兵力應對意外的危機?」

    李信的話,是基於咸陽城到內史地區的大部分駐軍,是本身有著相應的安排作為前提的。

    內史地區看上去雖然是有著十三四萬的精兵悍將,但是更多地是,這些官兵當中的一定數量,為了維持內史地區的防禦體系已經有些捉襟見肘,更不用說若是抽調大量兵力前往秦嶺一點,一旦北面有什麼突發情況,這些部隊的調度恐怕不是一兩天就能夠再次解決的。

    張嘉師沒有對李信的話有什麼說法,他看了一眼桓峰,眼下再次作為大秦帝國的衛尉的桓峰,同樣也算是張嘉師所敬重的一員軍中宿將。

    桓峰感覺到張嘉師的眼光,他搖了搖頭,然後像是思考兩者之間的利弊那樣,好一會才說道:「王上,此事確實是兩難,若是這次突襲的敵人有著上一次的能耐,確實是非大軍而無法防患於未然。只不過,誠然這一點確實是比較有效的避免一些危害的局面發生,只可惜更多地,我們的軍力卻無法在這個地方浪費過多。兵法有雲兵貴神速,若是我們派遣小部分的部隊堵截,恐怕會被突襲的敵人一舉圍殲,毫無作用。若是我們派遣過多的兵力,恐怕我們面對一些意外,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了。所以我們要做到的是在這個事情上該怎麼做一個取捨。」

    桓峰的話對於在場的人而言,無疑是一個方向。

    正如桓峰所言的那樣,人去少了,即使是一支精銳,恐怕面對大批的敵人,所起到的作用不會太多。

    但是人去多了,假如這是匈奴人的疑兵之計,真正的將主攻方向集中在一個讓大秦帝國措手不及的地方,那麼這將會是一個毀滅性的影響。

    張嘉師很是頭痛,這可以說是眼下大秦帝國兵力缺口相當嚴重的結果之一。

    張嘉師很是羨慕始皇帝時期,大秦帝國的軍隊超過一百五十萬甚至是更多的時候。只不過,眼下大秦帝國的軍隊雖然也有一百萬上下,但是面對匈奴人的全面入侵,大秦帝**隊數量明顯的不夠用。

    而眼下,即使是張嘉師馬上暴兵,恐怕也來不及了。再說,即使是真的暴兵,沒有經受一定訓練的新兵,在戰場山的作用也不會太大。

    面對這一個事實,張嘉師只能將眼光放在韓信身上,他對韓信說道:「前將軍,不知道你有何看法?」

    在去年大朝會之後,張嘉師決定恢復將軍制度,當然這是將上將軍以及四將軍恢復常設而已。

    而韓信則是成為了前將軍。

    另外的幾個將軍分別是:上將軍王離,右將軍蘇角,後將軍蘇騰,左將軍桓硫。

    在某個意義,這些將軍基本上就是張嘉師麾下嫡系主掌軍權的體現。

    至於上將軍王離,只不過算是官復原職而已。

    畢竟在亂世之際,王離本身就領有上將軍銜頭。

    而聽到了張嘉師的文化,在昨晚就接到了張嘉師書信的韓信,在思考一下才說道:「王上,諸位,此事並無兩全之策,唯獨只有冒險可挽回。」

    聽到了韓信的這些話的人,不禁微微一愣,因為韓信所說的冒險,恐怕這一次真的得冒險一番才行。

    在跟隨張嘉師之後,韓信的戰功相當彪炳,但是不少人都能夠看出韓信用兵傾向奇之一道。

    而在這個前提下,韓信提出來的這個想法,毫無疑問的就是以韓信自己的方式來作為基礎。

    而韓信接下來的說法,毫無疑問就是表明了這個情況:

    「王上,如同桓衛尉以及屠國尉兩人所言,羌人或者是匈奴人此種兵行險著不得不防也不可不防。但是我們完全可以在一個地方,佈置一支本身是應對隴西或者是咸陽郡西北方向的險情的部隊,在西方道上緩緩行動。而一支輕騎則是沿著過往雍都之戰,羌人有可能前往的道路上游弋,若是真的發現敵人的蹤跡,我們大可不必跟敵人拚死一戰,而是將對方引誘一個固然是有利於輕騎防守,同樣也能夠在短暫時間內支援這一支部隊的地方進行防禦作戰。」

    韓信說道這裡,不禁深吸了一口氣:「也許這一支輕騎本身並沒有過多的防禦能力,但是我們需要的並不是他們能夠完全牽制住這些敵人,而是將他們拖延到主力大軍前來作戰的一刻。」

    韓信的這些話,讓張嘉師等人不禁深思。

    畢竟這一種戰術安排,一個不好的話,這一支輕騎隨時都有可能會全軍覆沒。

    換句話說,這本身就是一支有警戒敵人的作用的誘餌而已。

    若是換平時,張嘉師不可能答應這種戰術。但是眼下,張嘉師在深吸一口氣之後,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此事,就交由諸位安排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5 15:32
第一一三章 邊疆烽煙(4)

    有可能出現突襲的地方,並不止在隴西郡南面,也就是後世的橫斷山脈地帶。

    但是相對於這個似乎可以直達咸陽郡西部接近秦嶺西部的地方,匈奴人想要尋找一個突襲地點是比較困難的。

    要麼這個地點跟匈奴人控制區有著更遠的距離,要麼則是基本處於被長城防禦的地段之外。

    也許,商郡是匈奴人的一個偷襲地點選擇地址之一,但是毫無疑問,匈奴右賢王除非是腦子被驢踢了,才會選擇這種戰術。

    因為先不說商郡北部延綿多山,光是匈奴人需要穿越殘存東胡人的控制區或者是繞過東胡人控制區域,跟肅慎人來一次假道滅虢,然後再千里南下,才會抵達防禦相對薄弱的商郡北部到東北部區域。

    先不說這樣做匈奴人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再說在商郡,涉間麾下的精銳步兵在後世朝鮮半島的山地根本就不怕失去機動性的匈奴人。

    所以哪怕是匈奴人右賢王對大秦帝國有著深仇大恨,但是也不太可能做這種蠢事,若是右賢王想要這麼做得話,張嘉師跟涉間蘇角等人自然是樂觀其成。

    只不過話是這麼說,眼下元氣大傷的右賢王部會不會集中兵力發起對長城沿線的部分區域的猛攻,然後趁著其他方向的秦軍官兵支援之前突入長城南部掠奪甚至是大肆破壞一番,張嘉師對此也沒有一個准數。

    即使是張嘉師真的知道對方這樣做,在短時間內也沒有克制對方這種戰術的有效手段,除非張嘉師一開始就將自己的底牌都亮出去。

    這種做法是張嘉師所不願意看見的,因為若是讓匈奴人過早的知道自己的底牌的秘密,那麼對於大秦帝國而言,會是一個更壞的結果。

    所以,從一開始,張嘉師就能夠知道一點,那就是在這一次不可避免的秦匈對決當中,一舉消耗掉匈奴人的有生力量,將會是接下來解決匈奴這個心腹大患的最佳機會。

    至於為了這個目標而付出多大的代價,張嘉師不知道,也無法推算。但是張嘉師自己很清楚一點,那就是只要能夠完成這個目標,多大的代價都要付出,要不然,秦帝國面對的將會是一個不死不休的局面。

    這是張嘉師所不願意看到的、

    ……

    歷史上的漢匈之所以能夠在漢武帝之前,維持一個整體而言比較和平的態勢,主要還是因為漢朝的力量不是匈奴人所能夠輕鬆拿捏的。正所謂柿子挑軟的捏、

    匈奴人雖然每過一段時間就會南下漢朝邊地打草谷,跟漢朝的邊境安寧帶來了動盪之餘,漢朝為此也付出了相當慘重的代價。

    只不過像是白登之圍這樣的大規模作戰,是沒有出現過。而漢朝最為慘重的損失,恐怕也就是匈奴人入侵蕭關以及回中宮的作戰。

    但是秦匈之間並沒有這個基礎,在雙方的河套陰山之戰之後,秦匈之間就已經成為了世仇。

    雖然冒頓跟張嘉師因為一些緣故最終在邊境展開互市貿易。但是在張嘉師決定跟匈奴人撕破臉面,支援東胡人之後,冒頓與張嘉師之間更多地算是利益之間的聯繫也徹底終告終止。

    在這麼一個前提下,無論是張嘉師還是冒頓,都能夠想到一個情況,那就是秦匈之間也許還會有和平,但是這基於匈奴人或者是秦帝國的一個,倒在另外一個強者的刀劍之下的和平。

    無論是張嘉師還是冒頓,都不會希望這個時期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張嘉師在決定支援東胡人之前,就已經想到自己的這次決定,將會成為秦帝國與匈奴人真正的全面戰爭的導火索。

    只不過,坐視東胡人毀滅並不是秦帝國有益的事情,最起碼東胡人若是存在,整條長城沿線就起碼還有遼寧郡這個地方能夠得到喘息之機。

    而秦帝國在這個時候跟匈奴進行全面戰爭,劣勢有三個方面。

    第一個,匈奴人雖然依舊在人力方面處於劣勢,但是相對於河套陰山之戰時期,匈奴人的人口恢復是比較不錯的。而大秦帝國經歷了長達七年的戰亂,人口流失率超過了一半,這一點不僅僅是讓大秦帝國的恢復進展變得相當緩慢,更加是讓張嘉師在人力調動方面的捉襟見肘。

    張嘉師何嘗不知道長城沿線將會是這一次秦匈決戰的主要關鍵點,但是大秦帝國的精銳部隊幾乎就聚集在長城沿線到咸陽郡一帶的邊境郡縣,而內地的郡縣,主要是一些新兵或者是裝備較差的二線部隊,張嘉師也沒有指望這些官兵有在秦匈決戰發揮作用的機會,只要這些官兵部隊能夠維持內地郡縣的整體和平,就已經足夠了。

    若是邊境的戰鬥崩潰,張嘉師自己都很難想像會不會在內地郡縣都出現烽煙四起的情況。

    這個情況一旦出現,不要說張嘉師在這麼幾年時間的努力化為烏有,張嘉師能否維持大秦帝國的基業,將會是一個問號。

    想到了這一點的張嘉師,真的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但是他無法避免這個情況的出現的話,就只能儘可能的防止這個前提的出現。

    第二個,大秦帝國的軍隊機動力依舊是處於劣勢。

    哪怕是張嘉師集中力量組建了六支約莫十萬人上下的精銳騎兵,在加上邊境原有的數萬騎士,大秦帝國在長城沿線的騎兵部隊不少於十五萬。

    但是這麼一個情況嚴格來說,並沒有什麼卵用,因為整條長城的距離那麼遠,張嘉師自己也就是只能夠將一支支騎兵集中在一起使用,當成是對抗匈奴人的王牌。若是分攤在長城沿線,這些騎士所能夠發揮出來的作用,張嘉師自己只能夠表示呵呵噠。

    第三個,大秦帝國依舊有著內亂的隱憂。

    雖然張嘉師在公元前207年夏天西征,宣佈角逐這一片土地的控制權之後,幾年的時間內,張嘉師拳打劉邦,腳踢項羽,埋葬了趙高以及胡亥,至於被張嘉師擊敗以及收編的義軍首領更加是數量不少。

    只不過哪怕是這樣,張嘉師控制下的大秦帝國,恐怕依舊還潛伏不少六國餘孽。

    對於這些人,張嘉師恨不得將他們千刀萬剮,但是這一個事情嚴格來說並不是那麼好做的。尤其是眼下連內地大部分郡縣的守軍都勉強只能夠維持防禦體系的情況下,想要找到更多地六國餘孽……

    好吧,除非這些郡兵部隊大部分都懂得分身術以及有不長眼的蠢貨跳出來送死吧。

    在這麼一個前提下,張嘉師很清楚,若是自己跟匈奴人的決戰失利,這些人絕對會找到機會跳出來,然後給張嘉師以及大秦帝國的後背捅刀子。

    不要高看這些六國餘孽的節操,這些人不會認為民族大義什麼的會是他們的宗旨,他們很多人永遠都只不過是會顧及到自己的利益而已。

    像是民族大義,這些人根本不會當一回事。

    ……

    只不過相對而言,大秦帝國在這一次決戰當中也並非毫無優勢可言。

    張嘉師歸納出大秦帝國自身有著三個比較明顯的優勢:

    第一個,科技水平的優勢。

    大秦帝國的科技水平在眼下是要高於匈奴人的。哪怕是眼下匈奴人先後驅逐了月氏人,重創了東胡人,吞併了羌人不少部落。但是在科技層面上,並非如同歷史發展到漢武帝時期,成為了融合東西方科技水平的先進遊牧民族那樣。

    基本還算是青銅科技時代的匈奴人,在兵器的水平上,遠不如逐漸全面進入鐵器時代的大秦帝國的對手。

    而在防禦作戰方面,匈奴人面對秦帝國相對堅固的城邑,所付出的代價肯定會遠高於始皇帝時期,甚至是還要高於進攻漢朝時期的城邑。

    只不過大部分城邑的防禦力量,張嘉師不得不表示:「這怎麼看都只能算是安慰獎而已……」

    而在秦軍的裝備上,鐵質的兵器鎧甲對抗匈奴人的青銅武器甚至是連鎧甲都沒有的匈奴人,自然是佔據不少優勢。

    所以一旦匈奴人主動進攻死守的城邑,或多或少都得付出相當的代價才能夠一定的結果。

    而這就是雙方之間的科技水平的差距體現。

    第二點,匈奴人的作戰思維改變,將會有可能讓大秦帝國尋找到局部殲滅匈奴人的契機。

    匈奴人一直以來都是相對擅長機動作戰,而這次決戰,匈奴人應該會主動進攻大秦帝國邊疆的長城或者是相對而言較為堅固的城邑。

    而楊翁子以及長城沿線陸續而來的軍報,佐證了這一點。

    匈奴人若是以人命來圍攻相應的城邑,這些城邑固然不一定能夠守得住,甚至是會被匈奴人一舉而下。但是相對的,匈奴人的傷亡慘重也是很有可能會出現的情況。

    張嘉師知道,這個雖然是匈奴人自找的結果。但是毫無疑問的一點,那就是這一個事情積少成多,同樣也能夠讓匈奴人的損失增大。

    事實上,若非是一味的死守根本不可取,張嘉師甚至是還希望自己就這樣守株待兔。

    第三點,戰爭時間拖得越長,對於大秦帝國本身的就越有利。

    這一個優勢事實上是張嘉師所不願意提及的。

    但是毫無疑問的一點,那就是匈奴人這次大舉行動,其攜帶的牛羊糧食,必然不會太多。

    若是戰況僵持到冬天,而天氣寒冷的話,大秦帝國固然是元氣大傷,但是後繼乏力的匈奴人恐怕大部分都得打道回府。

    而他們回到自己的家中,恐怕等待他們的將會是一個非常難熬的冬天。

    當然這個情況是無法確定的。因為若是匈奴人即使因為拖延日久而得不得退兵,選擇的是強攻相應圍困的城邑,恐怕還是會讓他們得到不少的物資而過上一個肥年。

    若是如此的話,這一個如意算盤,張嘉師自己就撥弄不響了。

    所以張嘉師自己都能夠想到的是,最後的這個優勢,說不定會成為張嘉師自己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而已。

    ………………………………………………分割線…………………………………………

    公元前200年2月17日,楊翁子看著城外延綿的匈奴人營帳,他的眼神充滿了無奈。

    畢竟若是從這個營帳數量看來,匈奴人的數量不會少於十萬。而這十萬人到底是否全是匈奴人的騎手,楊翁子不知道,但是楊翁子能夠確定的的,這十萬人能夠作戰的人數,起碼不會少於四萬。

    這一點是楊翁子多年跟匈奴人作戰的經驗所得。

    而對於楊翁子自己而言,匈奴人的這些人數還不夠看,畢竟就眼下的雲中城,秦軍官兵事實上就有著將近三萬人。

    而糧秣也達到了能夠支撐三萬人堅守四個月的數量。

    事實上,這些糧秣若是沒有意外的話,能夠堅持的時間更長,但是相對的,那就是意味著有著越來越嚴重的減員情況。

    楊翁子知道,若是匈奴人打算強攻雲中城的話,這一個情況是在所難免的。而楊翁子擔心的不是糧秣,而是相應的器械數量。

    雲中城在去年之後就逐漸撤離城內的平民而調動其他地方的精銳步兵進行城防安排。

    而大量的糧秣器械也陸續運輸到雲中城內。

    只不過相對於糧秣而言,雲中城的器械經過點算,大概只能夠有效維持一個月的高強度作戰,而這個數字還是整體估算,事實上不少消耗的器械物資,還支撐不了這個數字。尤其是箭鏃。

    雲中城的箭鏃經過點算,約莫有將近三百萬支。這個數字看上去很多,但是真的跟匈奴人作戰的話,一天射出個幾萬甚至是十幾萬根箭鏃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若是以一天消耗二十萬根箭鏃的數量而言,這種消耗甚至是只能夠維持半個月就得自己想辦法籌措了。

    至於辦法不會是沒有,楊翁子自己都能夠想到很多收集箭鏃的辦法。

    但是這些辦法能夠起到什麼作用……楊翁子只能夠說:聊勝於無而已…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5 15:32
第一一四章 邊疆烽煙(5)

    張嘉師自己不是沒有想過,若是匈奴人能夠給他更多地準備時間,這一次應該如何改變應對匈奴人全面攻勢的防禦手段。

    然而這個事情實際上是不可能發生的,張嘉師自己本身就很清楚這一點,因為先不說秦匈之間已經失去了相互的虛偽的和平基礎,光是以冒頓的才能而言,冒頓不會想不到給予大秦帝國準備的時間越長,那麼對於匈奴人想要報仇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小。

    換成張嘉師處於冒頓的位置上,他都不會給大秦帝國這樣有著一定優勢的農耕民族足夠的回覆時間。

    正所謂乘你病要你命,很多事情就是這麼直接就能夠得到最好的結果。

    對於這麼一點,張嘉師自己固然是很無奈,但是有一點是毫無疑問的,他不認為在這麼一個時候面對匈奴人的全面攻擊,是一件壞事情。最起碼眼下的匈奴,並非是幾十年後,老上單于當政之後,逐漸步入的巔峰時期。

    若是以現在的大秦帝國面對那個時候的匈奴,張嘉師說不定會很乾脆的當一次撒手掌櫃,因為這根本就是沒得打的節奏。

    而現在的話,大秦帝國好歹在一些方面有著足夠的優勢,也許付出的代價會有些慘重,甚至是達到了張嘉師的底線。但是只要在這一次決戰中,大秦帝國最終取得勝利的話,那麼這些代價,張嘉師還能夠接受。

    ……

    按照幾年時間裡的多次應對有可能發生的匈奴入侵的會議,張嘉師跟陳平,李信等大秦帝**政高層總結了四個匈奴人有可能大規模集中攻擊的方向或者是路線。

    第一個,是從隴西郡西面突破長城以及相應的堅城的防禦體系,然後沿著西方道直取咸陽。

    這一條路線在某個意義上算是匈奴人直取咸陽最為快捷以及方便的路線。但是張嘉師自己不認為匈奴人會在這一條路線上投入太多的兵力。

    畢竟隴西郡在某個意義上,甚至是可以說算是大秦帝國甚至是秦國最早經營的應對異族入侵的防禦體系。

    這一條防禦體系在這幾年時間固然沒有得到太多的強化,這一個情況甚至是在馬思括在這兩三年時間擔任隴西郡守之時都沒有太大的改變,但是毫無疑問的是,並沒有遭受到戰亂破壞的隴西郡,是大秦帝國眼下北疆長城沿線的防禦體系當中,相對較為完好的存在之一。

    在這麼一個基礎上,馬思括雖然沒有大力修繕增築一些防禦體系,但是日常維護也沒有廢棄,這些防禦體系應對匈奴人的入侵,應該是能夠發揮出不錯的作用。

    若是冒頓清楚的知道這麼一個情況,恐怕也不會選擇隴西郡作為一個突破口,因為這一個地方若是投入大量的兵力進攻,冒頓自己都能想像到匈奴人有多大的損失。

    再說,張嘉師不認為冒頓在知道自己看重的馬思括成為隴西郡守之後,還會有強攻隴西郡的心思,畢竟張嘉師很清楚一點,相對於他以及包括陳平等人在內的大秦帝國一方的高層,對於馬思括的熟悉,甚至還比不上跟馬思括相處更長時間的冒頓。

    這麼一個說法也許相當的讓張嘉師感覺到尷尬,但是就是這麼一個道理。

    既然隴西郡不太可能成為匈奴人的主攻路線,而眼下的戰況發展也似乎佐證了這一點,張嘉師自然暫時就將目光放在其他方向上。

    這個方向自然就是原來的北地郡,現在的咸陽郡西北部。

    ……

    北地郡,作為鄰接匈奴人以及大秦帝國爭奪的河套地區的一個防禦重點地區,在河套陰山之戰之前,這個地方同樣是長城防禦體系的重點。

    若是論這個地方的重要性,甚至是遠在隴西郡之上。

    在這麼一個情況下,大秦帝國以及在攻滅義渠,正式取得這片地區的全部控制權之後,當時的秦國同樣在這個地方開始全面修築長城,用以防禦月氏人以及匈奴人的入侵。

    而在這麼一個地方,張嘉師也就是去過一次,他並沒有詳細考察過北地郡重鎮陽周城周邊的防禦體系,但是按照當其時還是陽周城縣尉的孔剛所言,陽周城也許在防禦體系方面遠不如九原城以及雲中城兩個重鎮,但是比起一些邊地的郡城,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孔剛的話讓張嘉師暫時鬆了一口氣,但是張嘉師自己都很清楚一點,也許在陽周城作為支點構建一條防禦線是不錯的設想,但是毫無疑問的一點,陽周城事實上是一個易攻難守的地方,這也就是為何陽周城會發展成一座堅城的原因。

    若是陽周城的地形易於防守,那麼對於陽周城的發展,本身會帶來一定的限制。

    堅固的城邑的出現前提,雖然不一定是指這一座城邑相對的易攻難守,但是越是容易修築成堅城的城邑,就必然是一個比較平坦的地形或者是水利發達的區域。

    而陽周城就是這一種築城概念的代表之一。

    匈奴人突破了長城的防禦體系之後,下一步自然是將陽周城這個釘子拔除。

    張嘉師並沒有刻意的強化陽周城的防禦力量甚至是過多的增加駐軍人數,但是他在陽周城南面的一些山嶺修築了一些塢堡,這些塢堡的作用主要就是少量的駐守騎兵,一部分的步兵以及屯放一定數量的物資。

    這些塢堡坐落在從陽周城前往北地郡城的通道,若是匈奴人想要直取北地郡郡城,眼下已經改名為林縣的城邑,那麼就必須要將這些塢堡拔除。若是匈奴人將這些塢堡視若無睹,那麼等匈奴人大部分離開之後,駐守在塢堡的少量騎兵,就會對離開的匈奴人進行襲擊。

    也許一丁點的騎士的襲擊對於匈奴人而言根本沒有什麼作用,但是張嘉師也不指望這些騎士本身就能夠創造奇蹟,他需要的是用這些塢堡來拖延匈奴人想咸陽郡腹地的進軍時間而已。

    而匈奴人若是攻下長城,而張嘉師麾下的大秦帝國中央軍團沒有足夠的反應時間,或者是因為一些意外而被拖延支援西北部作戰區域,那麼林縣這個關鍵點,將會成為張嘉師集中力量應對這一股入侵的匈奴人的區域。

    ……

    而第三條道路則是從上郡的西部沿著陰山南線進攻。

    這一條道路為何會成為匈奴人的進攻路線,張嘉師只能說這是在雲中以及九原兩地的駐軍都被匈奴人拖延或者是圍困的情況下,匈奴人不太可能會放棄的進軍路線。

    再說沖這個地方發起進攻,在歷史上也不是沒有先例可言,或者是說,張嘉師知道的歷史當中,匈奴人就是從這個地方突破了長城的防禦體系,然後攻入了蕭關,殺死了駐守在蕭關的壯侯張武在內的不少漢軍官兵。

    說實話,張嘉師在提出這個構想之後,包括李信在內的人都不太認同張嘉師的這個想法,因為在他們的心中,匈奴人若是真的發起全面攻擊,那麼從陽周城或者是直接突破雲中九原,然後沿著直道南下,才是匈奴人的首選。

    蕭關雖然不如一些名聞天下的險要關隘,但是也算得上是大秦帝國眼下有數的易守難攻的關隘。匈奴人不太可能選擇這一條有些迂迴甚至是還得啃下蕭關這一塊硬骨頭的險要之地。

    張嘉師自己自然不會說出一個事情,那就是他是穿越者,知道一些你們不知道的歷史的事實。

    而在沒有能夠得到李信等人的全力支持下,張嘉師只能夠說服李信等人,在蕭關一帶增加一千人的機動部隊,並且修築一個小型的營壘,跟蕭關形成掎角之勢進行防禦支援。

    這在某個意義上算得上是張嘉師對於李信等人的妥協,但是張嘉師不認為這麼一個情況是張嘉師有失威嚴的事情,相反,這恰好說明了張嘉師從善如流的表現。

    只不過值得一提的事情是,白起同樣的不太認為匈奴人會選擇蕭關這個地方作為一個突破口。

    白起的想法與李信差不多,但是白起因為有著張嘉師的記憶,他知道在匈奴人攻下蕭關之後,因為漢文帝的方應迅速,最終沒有得到什麼好處。

    他不認為冒頓不會看到這個地方並不是一個能夠讓匈奴人輕鬆集中大規模部隊然後南下的地方,因為蕭關同樣處於秦帝國能夠快速調動部隊之處,雙方真的是在蕭關進行長時間混戰的話,那麼匈奴人在這個地方很有可能會徒勞無功。

    聽到了白起的這個想法,張嘉師在思考一番之後,最終沒有放棄自己的思路。

    也許白起李信等人的想法是正確的,但是張嘉師不認為這個地方真的一點增強防禦效率的基礎都沒有。

    若是張嘉師知道李信等人的想法,說不定會一口老血噴出去:

    王上,我們還想從蕭關抽調部分騎兵部隊去其他地方支援,只不過你都這麼說了,我們只好聽從你的安排吧。

    好吧,還真虧張嘉師不懂得讀心術這麼一回事。

    ……

    而最後一個進攻路線,自然就是從雲中九原兩地,先解決集中在這裡的秦軍主力,然後一舉南下。

    而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匈奴人似乎是按照這麼一個劇本發展:

    首先是集中大量的部隊,打算攻下孤懸在外的雲中城,然後集中力量攻下有著相對而言更嚴密防禦的九原郡諸縣,最後大批的匈奴人沿著直道南下,直取關中,掠奪沿線的縣邑等等。

    只不過張嘉師雖然從軍報中看到情況確實是如同這麼一個情況發展著。但是張嘉師心中卻感覺到一絲的不對勁。

    那就是匈奴人似乎沒有完全奪取事實上已經放棄的雲中郡其他城邑的打算,而是直接將最為堅固的雲中城作為主要目標。

    這一點對於張嘉師而言,是非常不尋常的,或者是說匈奴人明顯是有意為之才會選擇這種戰術。

    為什麼匈奴人會選擇這種戰術,張嘉師不知道,但是張嘉師很清楚一點,匈奴人既然選擇這麼做,那就只有三個可能。

    第一個,是匈奴人瞎蒙的。

    對於這麼可能,張嘉師自己都只能呵呵一笑,因為這種瞎蒙都能成為預定戰術,張嘉師還真的不相信冒頓會自信到這個地步。

    第二個是冒頓自己推算出來的作戰方式。

    若是真的如此,張嘉師都不得不承認冒頓選對了一條進攻路線。因為冒頓的這個選擇是相當正確的。

    至於冒頓會不會是自己推算出來,這個事情張嘉師還真的沒有太大的底氣。但是他不得不說,一切皆有可能。

    而第三個可能性在張嘉師的想法當中,那就可怕的多了。

    那就是在大秦帝國的軍方內部,出現了一定級別的奸細或者是叛徒。

    張嘉師不怕冒頓亂打亂撞的想到了這麼一條進攻方式,他擔心的是冒頓在一定程度上知道秦軍的情況。這一點毫無疑問的是將秦軍的作戰思路給冒頓一個指點。

    這個可能性到底有多大,張嘉師真的不敢擔保,但是張嘉師知道,這個奸細的級別越高,對於邊地秦軍的危害就越大。

    也許像是一些只有楊翁子以及李勉等人知道的絕密聯繫以及交流方式之外,是奸細所不知道的之外,那麼一些在當地秦軍中高級軍官當中流傳的線報,這個奸細恐怕一目瞭然。

    這也許無法造成最為根本的危害,但是張嘉師自己都能夠想到,哪怕是一些比較流通的「消息」,一旦讓匈奴人毫無障礙的知悉,對於當地秦軍就有可能帶來致命性的打擊。

    想到了這一點的張嘉師,心中就不禁升起一絲後怕的感覺。

    張嘉師並不是不清楚奸細甚至是叛徒帶來的危害,就以去年的大朝會的情況而言,張嘉師就不會不顧舊情以及功勞,直接將秦敏梟首示眾,秦家直接夷滅的手段應對秦敏案件。

    想到了這一點的張嘉師,在看著雲中九原郡方向的地圖同時,不禁想起一個名詞:

    國安局…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5 15:33
第一一五章 邊疆烽煙(完)

    匈奴人有沒有直取咸陽,動搖秦帝國統治核心的想法,張嘉師不知道,他也不願意賭博這麼一個可能性是否存在。

    所以眼下秦帝國的邊軍部隊當中,相當於一半左右的數量是集中在上郡到隴西郡一線。

    而咸陽郡的部隊配置,更加是形成這個防禦體系核心支點的存在。

    畢竟無論是對於張嘉師亦或者是整個秦帝國而言,咸陽地區的防禦一直以來都是重點中的重點。

    若是真的是事情不可為,張嘉師佈置在邊線的部隊出現連續的慘敗導致全線崩潰,那麼無論是關中地區亦或者是以前的遼東郡,都是張嘉師或者是大秦帝國再次崛起的基礎。

    關中地區不可失,這一點已經成為了張嘉師在內的大秦帝國高層的認知之一,因為若是保住了關中地區,即使是情況相當惡劣,大秦帝國統一的基礎變得分崩離析,關中地區再次成為了混亂之地,但是只要給予張嘉師幾年的時間,大秦帝國終將會再次走上定鼎天下的道路。

    而遼東郡這一塊飛地,張嘉師知道只要蘇角以及涉間還在的話,出現問題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若是兩人死去的話,那麼對於張嘉師而言,這一個自己崛起的地區以及商郡這個後方,將會變得讓張嘉師不會太放心。

    所以事情真的到了那個地步的話,張嘉師會拼一把,集中恢復的部分力量,打開一條與遼寧郡聯繫在一起的通道。

    不過真的到了這麼一個份上的話,張嘉師自己都不知道那會是一個怎麼樣的局勢了。

    ………………………………………………分割線…………………………………………

    在某個意義上,眼下大秦帝國的邊疆戰線呈現的是一個兩頭重中間輕的態勢。

    當然,這是表面上的情況。

    而在某個意義上,作為防禦體系的支點,大秦帝國長城沿線中間的防禦地區,其核心並非是人數隻有十多萬的戍守部隊,而是六支機動騎兵部隊當中的四支。

    蘇騰,桓硫,英布以及李勉的四支機動騎兵部隊的存在,讓這一片區域成為了大秦帝國騎兵部隊以及機動兵力相對而言最為集中的地區。而且就東面鄰接遼寧郡的燕郡地區而言,一旦確認了匈奴左賢王所部的主力在燕郡北面,那麼蘇角將會率軍支援燕郡的作戰區域。

    這樣的鏈式防禦雖然沒有經歷過實戰的考驗,但是毫無疑問的一點,匈奴左賢王所部在實力遭受到削弱的前提下,想要輕取燕郡北部地區的難度很大。

    除非對方得到的是來自其他地方的匈奴有生力量的支援。

    若是真的出現這麼一個情況,張嘉師自己事實上還求之不得,畢竟對於張嘉師而言,匈奴人的力量事實上也就是那麼多,一旦匈奴人從另外一個地方抽調大量的力量增援實力受到削弱的左賢王所部,那麼對於被削弱了力量的匈奴勢力,想要維持對大秦帝國的攻勢壓力,無疑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所以在這一片區域,燕郡北部地區的防禦是讓張嘉師相對而言較為放心的。

    但是晉北郡這一塊整合了幾乎是原來雁門,代郡到上谷郡三地的地區,其防禦力量以及能夠得到的支援程度是最弱的。

    固然,這一片地區原來就有著趙國人的數十年時間開展的經營,甚至是李牧也是依靠這個地區的防禦體系,成功對匈奴人的一些大部落實施防禦反擊,讓這一片地區在十多年的時間內,並沒有遭受到大規模的邊患影響。

    只不過即使是有著較為良好的發展前提,在李牧離開直到現在,這一片地區的人口基數本身就很少,而且經歷了韓廣的叛亂以及戰爭的影響下,晉北郡的情況變得更加惡劣。

    可以說若是雲中九原一帶本身還算是大秦帝國的屯田以及駐軍地點,是基於這個地方的影響以及戰略態勢前提的話,那麼晉北郡的情況,是趙國以及大秦帝國在數十年時間內都無法進行長足發展的地區。

    若非是張嘉師在晉北郡長城沿線進行兵力以及部分屯田人員的補充,恐怕眼下的晉北郡,千里無人煙都不是什麼怪事。

    匈奴人若是選擇這個地方作為突破點,恐怕匈奴人還真的找不到什麼「油水」。匈奴人只要不是有著其他盤算,在知道這個地方的情況之後還選擇這裡作為突破點,張嘉師都很懷疑匈奴人的智商是不是因為什麼突然因素而大幅度下降。

    ……

    總體來說,大秦帝國在現今的軍事態勢下,長城沿線成為了主戰場是必然的,但是雙方之間的決戰到底會有什麼變化,不要說張嘉師,就算是冒頓自己都沒有一個准數。

    ……………………………………………………分割線……………………………………

    正在率軍前往雲中城的冒頓心中,他不是很願意在這麼一個時候跟秦人作戰。

    尤其是他不認為那個比他要年輕不少,甚至還略顯稚氣的年輕的秦帝國執掌者會是一個只會賣萌的傢伙。

    能夠成功地在幾年時間內收拾一個爛攤子,並且有魄力跟匈奴撕破臉,援救東胡的人,不可能是一個目光短淺的迂腐之輩。

    他甚至是有些羨慕張嘉師的運氣,因為從他理解到的張嘉師的事蹟而言,張嘉師本身就是一個頗為有傳奇色彩的人。

    秦帝國的那位始皇帝可以說將自己的帝國託付在一個讓他都感覺到難纏的人手上,他不知道最終到底是誰死誰活,但是毫無疑問的一點,他跟那個年輕人之間,就只有一個人能夠活下去,帶領著自己的國家或者是部族,走向真正的輝煌。

    這不是冒頓對於自己沒有信心,恰好相反,若非是他對於這個年輕人真的很重視的話,他說不定會被對方輕鬆擊敗,甚至是像自己的父親對月氏人單于所做的那件事情一樣。

    成王敗寇這個道理他沒聽說過,但是毫無疑問的,一個人想要取得成功,很多時候還是更多地只能夠憑藉自己能否把握機會。

    眼下的匈奴已經進入到對秦人的再一次決戰態勢當中,他不希望自己會重蹈自己父親頭曼單于的覆轍。

    冒頓雖然痛恨自己的父親,最終選擇的也是一條弒父奪位的道路。但是毫無疑問的,那就是在冒頓的心中,成為一個能夠超越他父親頭曼單于的匈奴單于,是他的目標。

    畢竟若非是頭曼單于開創了匈奴人眼下的局面的基礎,恐怕他現在即使是匈奴人的單于,也不過是一個大一點的部落首領而已。

    冒頓不太明白自己的父親為何要跟南面的秦帝國進行那一次讓匈奴元氣大傷,甚至是差點被動搖根基的河套陰山之戰。

    誠然,匈奴人事實上處於一個相對於比較惡劣的生存環境當中,河套之地對於匈奴人至關重要。但是他很清楚當時還只不過是剛剛整合不久的匈奴,根本不是秦人的對手。

    即使是自己的父親最終還是強行讓歸附以及被強行整合在一起的匈奴人一起南下與秦人爭奪河套陰山一帶的控制權,只不過最後的結果,就是差點沒讓匈奴人倒在秦人的武力之下。

    這一戰的失敗,甚至是險些讓匈奴毀滅於內亂當中。若非是當年自己的父親決定殺死一些還有著較強實力,但是並不是真正服從他的部落首領,恐怕眼下他這個匈奴單于,只不過是散落在某處草堆的一具白骨而已……

    冒頓沒有對任何人說過一個事情,甚至是連他最心愛的女子都不知道的是,他有一個自己都不願意承認的畏懼:

    這個事情主要還是在河套陰山之戰當中慘敗之後,他看到的是自己的父親頭曼單于如同失魂落魄的表情。他不明白一向自信而有魄力的父親,為何會淪落到這麼一個淒慘的模樣。

    但是毫無疑問的,當他不僅僅是看到自己的父親這麼一副表情,他看到的大部分倖存歸來的匈奴人,包括一些本身就不服從他父親,也不會給他好臉色看的部落首領也是這麼一副模樣之後,他的內心就被種下了這麼一個種子。

    而這個種子就是秦人的存在,將會是匈奴人的心腹大患,甚至是匈奴人崛起的最大絆腳石。

    現在的冒頓,不知道這一塊似乎脆弱不少的絆腳石最終會不會被他帶領的匈奴一腳踢開,或者是說這一塊絆腳石最終將匈奴人狠狠地摔落在地面上,讓匈奴走向死亡。

    也許他能夠將這個事情向著好的一方面發展,但是他知道,這個想法更多的只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而已。

    他所能夠做到的事情,那個他只不過是見過一面,有過一些交流的年輕人,同樣能夠做到。甚至是,他有一種感覺,對方甚至是在一些事情上能夠做到更好。

    說實話,對於這種敵人,冒頓固然是有著想要除去他的衝動,但是對方不會這麼輕易的就被擊敗,這也是冒頓所能夠確認的事情。

    這個時候跟秦人爆發再一次的大戰,甚至是有可能會再次決定兩個勢力的未來的決戰,冒頓即使是在其他人,尤其是在一些依附他的部落首領當中,流露出的是無盡的自信,但是在私底下,他何嘗不覺得徬徨?

    「那個年輕人為何有這樣的魄力?」冒頓不禁想起了去年左賢王在慘敗之後,前來龍庭對他進行的哭訴。彷彿若是沒有秦人的橫插一腳,東胡人現在早已經是冢中枯骨那般。

    也許確實是會出現這麼一種情況。畢竟就東胡人的那種殘喘苟且的力量,還真的不是自己的這個叔父的對手。

    只不過自己的叔父認為秦人不會對作為曾經的生死仇敵之一的東胡人施以援手,本身就是過於輕敵的表現。

    而最終,這麼一個想法導致了自己的叔父元氣大傷,甚至是導致了匈奴人在沒有決戰之前,就失去了非常重要的一支力量。

    出於很多方面的影響或者是不得不這樣做的前提,冒頓最終還是答應了對秦帝國發動大規模攻擊的計畫。

    而就在現在,這一次計畫全面展開了。

    只不過對於冒頓而言,這樣的做法事實上就是一次賭博。或者是說,他將自己以及匈奴人的命運,跟那個年輕人以及他背後的秦帝國進行又一次的賭博。

    有可能,這是一次誰都輸不起的對決。但是無論是他還是那個年輕人,恐怕早已經騎虎難下了。

    冒頓想到了這一點,不禁想起若是當年在跟那個年輕人會面之前,直接對秦人進行決戰,會有怎麼一個結果。

    但是想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冒頓,最後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畢竟那個年輕人既然敢出現在他面前,恐怕就不會讓他或者是行動的匈奴人輕鬆得手。

    而這一次的結果,說不定也是一樣的。

    騎在駿馬上的冒頓,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麼一個想法,但是他想起的是自己所認識的人,以及包括自己的兒子稽粥(後來的老上單于)在內的親人。

    這次行動,年紀不過是十二三歲的稽粥並沒有行動,而是在龍庭當中繼續生活。

    而在行動之前,稽粥曾經說過要跟隨出征,就像是當年的河套陰山之戰當中,他跟著自己的父親頭曼單于那樣,參與對秦人的戰爭。

    只不過冒頓以稽粥的年紀還小而否決了這個想法。

    事實上,稽粥的年紀是小了一些,當年的冒頓在跟隨頭曼單于參與到河套陰山之戰的時候,也有了二十歲的年紀。

    但是這一點事實上並非冒頓拒絕稽粥這個想法的主要原因。

    他心中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也許稽粥才是一個讓匈奴人真正得到一個屬於他們自身的地位的領導者。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麼一個想法,或者是這一個聲音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但是最後,出征之前的冒頓,還是遵從了自己的本能……

    而回想到這裡的冒頓,看到的是在星空下的南方,一個匈奴人的營帳當中,所照耀的點點火光……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Babcorn

LV:9 元老

追蹤
  • 986

    主題

  • 920465

    回文

  • 38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