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架空] 唐朝好媳婦 作者:曾經的青柳 (已完成)

 
忘情痞子 2017-2-13 10:46:1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65 299452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3-28 17:52
第四百零八節 難事

  安定縣城,刺史衙門。

  一眾官員本來都是有些心裡忐忑,先是上任之時有突厥人暗中襲擊,然後便是落衙之際有人擊鼓鳴冤,換一個脾氣大些、心眼小些的上官,尋個由子發作一、兩名下屬也是未嘗可知,而張陵只是先讓費如晦「酌情」重審了那件案子,然後責成有司查明那些突厥人的進出路線。

  司兵參軍張溫本來是心中忐怎的,但和張陵一席談話之後,心中安穩了許多,知道這位族弟至少不會因為這件事情拿自己開刀了,他可是聽說張陵在長安的時候,很不賣河東張氏的面子,甚少往來,便是有生意上的交往,也是公事公辦。

  公事房裡,張陵看著桌上的帳冊有些發呆。

  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現在的涇州真的是「四大皆空」糧食少、軍備不齊、城墻損壞、銀庫老鼠都可以賽跑。由於突厥常常寇邊,以至於民事荒廢,民間糧食不多,而且由於商路不暢,銀錢方向更是不需提起。

  他在衙門裡走了一遭,大部分官員看上去也就是外面一間官服鮮亮,裡面就調蔽的很,偶爾聽得一位小吏與同僚低語,竟是耽心新年的柴米油鹽之事。

  「怎麼會這樣?」

  張陵實在是有些想不通,就這樣的守備,那突厥人沒來攻打還真是件怪事,估計要真是戰事開始,派一支小股人馬就可以長驅直入了。

  「他們進城搶,冒的風險大,在城外縱橫,油水大,而且城裡的官也可以裝作不知到時候做做樣子,報一個「追趕不及」自然了事。」張松撇撇嘴道。

  「你對這裡面的事情倒是知道的清楚,是不是想想來也報一個「追趕不及」?」張陵笑道。

  「小的哪裡敢?」

  張松也笑了,「不過涇州府的那些官員行動快的很,倒真是追趕不及。」

  張陵搖搖頭,也是有些無奈,那些官員或者看他年輕也或者是形成積弊,早晨倒是來得整齊,不到半日的工夫,人已經消失了大半,便連那長史和司馬也藉故出去──好歹這兩位出去還有一聲招呼──其餘那些人溜了,竟連招呼也不打一個。

  「張參軍也走了,我看見他在前面轉悠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沒有進來。」張松撇撇嘴,受張家人的影響,他對於河東張氏也沒什麼好感,雖然和張溫沒多少接觸,卻已經將他戈做不可交的範圍了。

  「不妨事,他恐怕是擔心在同僚之間的關係──恐怕晚上就會到家裡來了。」張陵倒是不以為然。

  這種事情,他是不會介意的,不過,他現在也算是明白張溫為什麼到現在才是個參軍了,就這種前怕狼後怕虎的性格能有什麼進步才怪了。衙門裡這些人,先不說差事辦得如何,就這小道消息的傳播速度,就絕對不比三姑六婆差──恐怕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張溫和新來的別駕大人同族了,不可能沒有隔閡,難道他還真指望像從前一樣?

  「大人,那這件事……」

  「上衙門做事就要有做事的樣子!朝廷發餉可不是讓他們去茶館聽戲聊天的。」

  張陵的臉色微微一冷:「下一個正式文書給各部官事,今後出去辦事一律要寫明事由無故不在其位者,輕則扣餉,重則開革!」

  「是。」張松躬身答應。如今張松也是年齡漸長,本來就是從學堂出來的,近幾年跟在張陵身邊,不僅是跑腿辦事,也讀了不少書,其實張陵就是將他當做師爺使用了,無論是辦事能力還是文字上的水平,都很不錯。

  張溫此時也在家,往日這個時候回來,他的心情都很不錯,雖然這個司兵參軍當的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但在安定縣城裡,也算是頗有頭臉,餉銀雖然不多,但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時常還可以撈得此孝敬,在城裡也是數一數二人家。

  不過,今天回來之後,他的神色卻是沉重,回家之後便將自己關在了房裡。他的原配髮妻前些年病逝留下一對兒女,後來娶了妻子的族妹羅氏做填房,夫妻兩個很是和美,諸事不瞞,因此,在知道張陵來做別駕之後,便跟羅氏說過,而羅氏對於河東張氏與張陵這一支之間的恩怨也大體清楚。

  見到丈夫這般神色,張羅氏不禁開口勸道:「老爺,那張大人年紀輕輕便據為四品大員,那可不是僅僅在朝中有人就做得到的,那些人現在怠慢,將來必然沒好果子吃,你何須陪他們坐蠟,畢竟你們是同族,理應相互幫襯。」

  張溫看了看窗外,還有一些尚未融化的積雪,十幾隻麻雀在上面蹦蹦跳跳的覓食,輕輕嘆了口氣:「安定其實不安定,在這個地方,想要太平,就要老老實實地什麼事情都不做,自然會太平,可若是想做些事情,恐怕就再也不能安定了。」

  張羅氏卻是個明白人:「老爺,張大人年輕氣盛,你看他可是個能夠安定下來的人?我可是聽說了,便是那位弟妹,也不是一個安分人,皇上親自將他派來涇州,你不是也說保不準這裡要動刀兵了嗎?既然是這些,你何不借這個機會幫扶張大人,你們的關係原本就比別人近一些,這主動靠攏,他哪有不喜歡的。」

  張溫卻還是有些遲疑:「你也清楚這涇州最大的阻力是什麼,那些人不僅朝中有人支侍,與突厥人、馬賊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萬一……」

  張羅氏道:「妾聞成大事者,最忌首鼠兩端,老爺之前也曾說了,這次恐怕是皇上要有動作了,無論是朝中那些人也好、突厥馬賊也罷,他們能夠抵得住浩浩皇威?張大人身負天子之命,你只要站好了隊,將來自有福報。」

  「可是……」

  「老爺,當斷不斷必受其害,我們今天就去將事情說個清楚。」張羅氏道。

  「有智女子勝過鬚眉。」張溫臉上有幾分愧色,點點頭:「今天入夜之後我就過府拜訪。」

  「何必入夜?一筆寫不出兩「張」字,我們夫妻倆一同過府探望,諒別人也說不出什麼。」張羅氏道。

  衙裡無事,張陵回後衙的時間也早,小婉倒也聽說了前面的事──看著張陵一付無所事事的模樣,便覺得有些好笑。

  「你打算怎麼辦?」等張陵換了衣服之後,二人坐在書房裡喝茶,小婉輕聲問道。

  「要讓馬兒跑,首先就要給加草。不過對於劣馬來說還是要馴一馴……你不是說,馴獸師最好的武器就是蘿蔔加大棒嗎?我今天就打算要試一試。」

  「你還想動軍隊?。」小婉聽出他的意思。

  「當然,無論是馬賊還是突厥人單靠教化是沒有用的,必須用兵,衛兵沒有皇上和兵部的命令,根本就調不動,而且一旦有事,遠水解不了近渴……」張陵道。

  「如此一來那位族兄可是關鍵。」小婉道。

  「在其位,就要謀其政,以前如何,我管不著,以後如何那還太遠,如果他現在不想做,我就換個人來做。」張陵淡淡地道。

  這時,就聽張有在外求見。

  張陵揚聲道:「進來吧!」

  張有先是給小婉和張陵見禮隨後說道:「老爺,夫人,外面有涇州司兵參軍張溫攜夫人前面拜見!」

  「哦,請他們在前廳相見……」

  張陵點點頭等張有出去之後,向小婉笑道:「他還算是曉事的!如果今天他不出現,明日我就要想辦法另外換一個司兵參軍了。」

  小婉微笑道:「無論如何,那也是你的族兄和嫂子,可不能讓他們等得太久……」

  二人逡來到前廳,張溫和張羅氏剛剛坐下,連忙又起身行禮,張陵和小婉連忙阻止,和他們以家禮相見,一番寒暄之後,大家又重新落座,早有人將茶水泡上,四個人講了一些家常的話之後,又喚了寶兒過來行禮,小婉便帶著張羅氏去了後面,將大廳留給了兩個男人。

  張溫這回倒是聽了張羅氏的叮囑,將涇州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個通透,然後便是勸張陵小心行事。

  說到底,這涇州最為糜爛的事情就離不開一個「馬」字,在涇州,有不少人都與塞外做生意,利最大的買賣就是馬、鐵、鹽、兵器這幾件,像絲調之類的生意反而普通。

  但是,這些生意都把持在幾個大戶手中,他們有後臺,別人不敢做的,他們敢做;別人不敢賣的,他們敢賣,前任刺史、別駕就是被他們架空,最後無奈調走的。

  「涇州可有兵?。」張陵問道。

  「有是有,但是不可用了。」張溫嘆了口氣,娓娓道來。

  就在張溫與張陵談話的時候,在長史白未明的家裡,一名文士裝束的中年人也在與白未明談話。

  「崔先生,聽說那位新來的刺史不一般,雖然年輕,卻是在東宮做過事的,而且是程知節的義子,家中有錢財,身邊還有許多人保護,以前的法子是不是就不好用了?」白未明說道。

  「這個人我倒是聽說過,不過家中再有錢又如何,難道這世上還有嫌錢燙手的不成。

  等想辦法找他出來試探一下,我就不信有不吃腥的貓……」那位姓崔的中年文士自信的道。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3-28 17:59
第四百零九節 程知節的發力

  張陵卻是不知道有人在算計自己……便是知道了他也不以為意,打鐵還須自身硬,如果自己破綻太多,別人自然容易算計得逞,若是自身堅實,蜉蝣豈能撼得動大樹?

  在衙門之中坐暖了椅子之後,跟各部門的吏員們混了個臉熟,將一些堆積如山的公事也處理了些,張陵便跟著張溫去看兵營觀兵。

  一行人是騎馬去的,大營的地方不小,營柵也建得高大牢固,尤其是門口那兩座垃圾山,逆風都能夠臭出十里去,倒是比大唐的軍旗還要威風凜凜……嗯,是臭風凜凜。

  「這是兵營?」張陵有些難以置信,張松早已經掩住了口鼻。

  「是,大人。」張陵有些不好意思。

  「你說的欠餉是怎麼回事?」張陵問道。

  「其實也沒欠多少,也就是四、五個月的。」張溫的眼神有些閃爍。

  「張參軍,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啊?」張陵問道。

  「誒!」
  
  張溫嘆息一聲,他就將事情說了一遍,說明白了這都是吃空額惹的禍,雖然編制上是兩千的兵卒,可實際上沒那麼多,前幾任都吃空額吃得滑溜,輪到他到任時,吃空額的事情不知怎麼著就事發了,結果上官很是有理有節的,不管是前任問題還是繼任問題,吃多少吐多少,以經離任的人家管不了,只好著落在他這一任上補全……說穿了就是官官相護,最終倒霉的還是那些士兵,還有張溫這個倒霉參軍。

  來到兵營的大門口,一個端著洗衣盆子婦女從營門裡走出來,一看到張曙,婦女臉上立即露出笑容:「喲,張大人怎麼有時間來這裡了?」

  「呃……」張溫無語了。

  張陵更是愣住了,他看看那婦女和她手中的大號木盆,又看向張溫:「張參軍,這是怎麼回事?」

  這就是一個『窮』字鬧的,因為兵營裡的士兵大多是各自謀求生路了,空了許多地方,有不少人沒有什麼謀生的辦法,雖然上頭欠餉,可時不時的也會發幾個,他們將家裡的房子出租給販馬的客商,就把家裡人接到兵營的空房住下。

  張溫是個溫吞水的性子,他也擔心這些士兵都摞挑子不干,所以就睜一眼半一眼,也免得真的有馬賊、土匪來攻城,安定縣城連個門口站崗的都沒有。

  輕輕搖了搖頭,張陵看了張溫一眼,很有些怒其不爭的意思,貌似當年父親將他帶到軍隊裡去,就是覺得他還是塊可塑之材,沒想到這些年過去,倒是越混越不成話了。

  「張參軍,今天就這樣吧,改天再來,我希望能夠看到一個像樣點的兵營和一份真實的花名冊。」張陵目無表情的說完,策轉馬頭和張松回衙了。

  「……」張溫苦笑了,現在他已經向張陵買了船票,這條船……他不上也得上了。

  長安,盧國公府。

  程知節坐在廊下的木臺子上,望著銀妝素裹的園子發呆,邊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就算不用回頭,他也知道是裴氏來了,兩個人生活了近二十年,一個呼吸就知道是對方發出來的。
  
  程知節沒有回頭,嗡聲嗡氣地問道:「張家嫂子那邊的禮物都準備齊當了?」

  裴夫人一邊回話,一邊在她旁邊坐下:「嗯,都是經過精心挑選的,上秋時剛從揚州購置的絲綢,還有莊上新打的野味和六頭活鹿,還有一千顆松花蛋。說起來皇上也真是的,阿陵去涇州上任也不急在這一時,馬上就過節了,就不能讓他回京裡一趟?」

  知道張陵被平調到涇州當別駕的時候,程知節還是相當不滿意的,後來知道是署理刺史事,主要是為了堵住那些言官的嘴,而且張陵也確實年輕了些,這才罷了。

  只是裴夫人卻有些抱不平,將人弄到涇州,她也不覺得怎麼人,男人嘛,磨練一下才叫爺們兒,可馬上就是年關,從河北到涇州,難道就不能讓張陵回家看一眼?說起來她已經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沒看到乾兒媳婦和干孫子了,連她這個干奶奶都這麼想,更何況張楊氏那個親奶奶?所以她覺得李世民太不通情理,好幾次打算去宮裡打長孫皇后疏通一下,但又被程知節攔住了。

  程知節聽了裴夫人的抱怨,笑道:「皇上心中有數,涇州那面現在也太不成話了,前些年,皇上為了不讓突厥人戒備,所以就放任了一些,現在既然已經開始著手準備了,如果那邊再繼續糜爛,恐怕到時候會影響大事,還是找個放心的人去整頓,而且是越早越好,這也是給張陵一個鍛煉的機會,趁著年輕多在外面歷練歷練,遲早還是要回來的。」

  裴夫人看程知節心情似乎好些,不似前些日子為此事憂心忡忡,但為了故意引他多說話,還是做出不解的模樣:「既然如此,那阿陵的前程真是不可限量,你有為何心事重重呢?」

  程知節沒有回答裴夫人的話,只是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阿陵太年輕了!」

  裴夫人這回是真的不解了,張陵雖然年輕,但畢竟有過一任別駕的經歷,縱然是年齡上有些稚嫩,只要公事上應付得宜,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程知節前一段時間也為讓張陵調任涇州的事情鬧心,但後來雖然明白了李世民的心意,卻還是因為涇州的情況替張陵捏著一把汗。涇州的情況不是一般的糜爛,而這也是李世民有意縱容的結果,目的是麻痺突厥人,同時也是利用各大世家之手將塞外的良種戰馬引進中原。

  當然,在這中間不可避免的要滋生出一些麻煩事,首先朝廷不能開那個用緊俏物資與塞外交易的先例,其次是不能引起突厥人的注意;最後還是要讓那些世家得到甜頭。朝廷的損失當然大,不僅要用重金從馬販子手裡戰馬,同時在邊境一帶,朝廷的威信也大大降低。

  「治理涇州與治理滄州不同,要以武治為主,文治為輔。」程知節說道。

  「這豈不是顛倒了?」裴夫人訝然。

  「這是必然的,但也是暫時的,已經沒有時間給他慢慢整治,這也是皇上給他的考驗。」程知節慢慢說道。
  
  「可是……這不是將阿陵放在火上烤嗎?」裴夫人突然明白過來了。

  張陵這一次過去,要是肯和光同塵,那不管治理得如何,肯定人身沒有什麼不安全的,可李世民那裡的分數就會下降,在這一點上,程知節和太子都沒有辦法,因為李世民用人就是看他的能力。

  但是,如果張陵秉承李世民的想法將涇州真正地治理好,就必然與那些既得利益者站在對立面,危險係數就大了,雖然從政治上來說,是皇上站在他的背後,可在實際上……天高皇帝遠,真要發生些事情,李世民也根本來不及阻止。

  想到這裡,裴夫人也不禁有些惶然起來:「老爺,是不是去封信,提醒一下阿陵?」

  程知節搖搖頭:「皇上是何等人?這些小把戲就不要做了,而且有小婉那丫頭在他身邊,阿陵就算吃虧,也不會吃大虧,只要能夠在皇上那裡落一個『可用』之名,也是划算的。這邊張家嫂子那裡,你也多去走走,免得她擔心,我聽說囡囡那丫頭也過去了?」

  「是啊,」

  裴夫人嘆了口氣:「說起來那孩子也真是的,喜歡上誰不好?偏偏喜歡上太子,幸好這次沒有跟太子回京,不然還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風浪。」

  程知節翻了個白眼:「什麼喜歡不喜歡的?小孩子家眼皮子淺,沒見過花花草草的,拿根樹枝子也是當寶。」

  「你胡說什麼?」裴夫人嚇了一跳,別看程知節大事不糊塗,但在小節上一貫是大大咧咧的,動輒爆出驚人之語。

  程知節不在乎:「我這不是打個比方嗎?她窩在家裡,除了那些下人和兄長,又見過幾個男人了?等這趟出去走走還不定開了多在的眼界呢。哼!阿陵這個臭小子!」
  
  「你怎麼又怪起阿陵了?」裴夫人被他的跳躍性說話方式弄得有些思維跟不上了。

  「這傢伙算算日子,恐怕已經到了涇州了,竟然連封信都不來,他心裡到底有沒有我這個義父?」程知節開始吹鬍子了。

  裴夫人哭笑不得:「那是人家阿陵懂事,再說,他剛到涇州,要忙的事情多了,哪有時間?對了,那邊的司兵參軍張溫是他的族兄吧?」

  「那小子就是一杯溫水,本事不錯,性格太綿,要不然也不至於窩在那個地方,就看他這次能不能靈醒點。」

  程知節搖搖頭,突然想起一事:「鐵牛呢?不是說這小子這幾日想打獵想瘋了嗎?就讓他帶百十個家丁去涇州打獵好了!」

  裴夫人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他的用意,只是心中卻有些不捨:「這快過年了……」

  「就這當口才管用呢,只要活著,哪年不過年?」程知節揮揮手道。

  長廊盡頭突然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管家程潛匆匆地走來:「公爺,夫人,陵少爺在去涇州的路上遭遇突厥人襲擊……」

………………新書介紹…………………………

  《末世涅凰》曾經的青柳

  生命總會尋找出路……

  在地球的歷史上,恐龍的滅絕、封神之戰、奧森匹克諸神的隕落……每一段神秘傳說的背後,都有一個恐怖的身影——末日

  在風雨飄搖之際,肖雨馨有幸率領她的團隊迎來地球生命新一輪的涅槃。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3-30 15:45
第四百一十四節 長安來客

  咚……

  沉寂已久的兵營忽然響起了聚兵鼓聲,讓整個安定縣城都驚慌起來,一些人誤以為是突厥人或者土匪攻城,慌慌張張地就要出逃,來到大街上相互打聽之下,才知道是兵營閱兵,無論官民都在心裡暗自嘀咕:這唱的是哪出戲?

  閱兵場上,張陵面沉似水,看著下方那幾百號花子兵,很有些無語的感覺……這些人身上的衣服僅比花子光鮮一些,沒有那麼多的補丁和破洞,如果不是穿的大唐的號衣,拿上刀槍就跟土匪差不多,而且一個個東看西瞧,沒有絲毫當兵的覺悟。

  「回稟大人,在冊兵卒一共是六百二十七人,實到六百四十三人。」張溫拱手稟報道。

  張陵眉毛一挑:「多出的是怎麼回事?」

  張溫有些忐忑地稟道:「那多出的十六人本來也是在籍的士兵,只是很長時間沒有歸建,他們是聽到消息後回來的。」

  臺下的士兵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這樣聚在一起了,都覺得挺新奇的,其中有不少還因為自己的家眷被趕出了軍營而對新來的別駕大人很有怨念。剛開始的時候一個個都不放聲,等這呆的時間長了,上面的幾個官員只顧著自己竊竊私語,卻不理會他們,這些士兵一個個便開始作怪了,什麼樣的怪話都跑出來了。

  張陵在上面聽到,也不急,在向張溫又打聽了一些情況之後,便吩咐了張松幾句,張松向營門的方向招了招車,那邊便響起了車輪的碌碌聲,十來輛大車從外面駛進兵營。

  「這是什麼?」

  「那好像是肉。」

  「還有米袋子。」

  士兵們竊竊私語,有那機靈的已經感覺到今天在這裡站了半天似乎也沒有白站。

  等大車在臺前停下,張陵前行兩步,揚聲道:「我是什麼人,剛才已經跟大家介紹過了,這幾年大家過得很辛苦,也很無奈,道歉的話我也不說了,因為那解決不了實際的問題。還有幾天就過年,每人三兩銀子,肉二十斤,米五十斤,報上自己的名字,大家先領東西回去過年!」
  
  眾人都愣在那裡,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看前面的大車,又看看臺上的張陵,感覺上像是在做夢。

  「但是,」

  張陵又是揚聲道:「我希望大家更要記起自己的身份,你們是大唐的戰士,從今天起,你們不負朝廷,朝廷也絕不辜負你們,你們的餉錢將完全恢復,所有欠餉將在年後逐一補齊!」

  臺下一片安靜……忽然,有人大聲喊道:「謝大人!」

  「謝大人!」

  數百人的聲音在閱兵場上空迴響……

  「嫂子,這叫什麼事情?我們拿自己的錢來支付軍餉,難道朝廷連兵都養不起了嗎?」張楠不滿地嘟著嘴。

  「有所失才有所得,馬上就會有人還回來的。」小婉笑道。

  「誰會還回來?」張楠奇怪道。

  「你等著看吧,就在這兩天。」小婉笑道。

  話音未落,就有人來報,說是長史白未明派人來送年禮了。

  「如何?」小婉向張楠笑了笑,卻來到前堂。

  「錢一千貫,光豬十頭,光羊十隻,大魚一百條,過幾日就是除夕,我家大人說,張大人初來涇州,很多東西都沒有置辦齊全,連過年物品恐怕都來不及準備,這些東西聊表敬意。」一名衣著光鮮的中年人躬身說道,禮單已經由紫鵑轉呈小婉。

  官場上人情往來,類似於春節這種重大節日,都要提前幾日將禮物送到,如果趕著日子送,是會被人笑話的。

  小婉接過禮單,掃了一眼,含笑道:「多謝白大人的好意,改日我家老爺一定登門拜訪。」

  那個中年人看到小婉收下了禮單,而且是這般說法,臉上立即露出笑容:「斷沒有讓張大人先上門的道理,我家大人說了,等正月裡一定先登門拜見!」
  
  小婉點點頭,命張有和那中年人去外面卸貨。等他們的身影從廳口消失,紫鵑道:「夫人,你和老爺可從來不收禮的,這次是怎麼回事?」

  「有些禮收不得,有些禮該收還是要收的,他們不捨得花的地方我們可以幫他們花,但沒理由總讓我們付帳不是?」小婉反問道。

  「可他們送禮一定是因為……」

  「他們沒說出目的,我也沒有答應他們什麼。」小婉不以為然地道。

  事情當然不會這麼簡單,她已經讓張有將東西登記入帳,這些東西要衝抵送到軍營的那些財物,算起來張家還虧了一些,不過也將就了,估計後面還有。

  果然,在傍晚的時候,司馬李長庚和另外幾名官吏的年禮也到了,小婉照單全收,然後登記造冊,空蕩蕩的庫房一下子充盈起來,細數一下,過年竟不需要再準備什麼了。

  「阿陵,那些兵可用嗎?」等張陵一身塵土的回家後,小婉一邊幫他換衣服,一邊問道。

  「可用,調教一下都是可用之兵,等年後我就要開始練兵。」張陵道。

  「你親自練?」

  「當然,聖旨上可是允許我便宜行事的,練兵當然是張溫來練,我在旁看著不行嗎?」張陵說這話時很有些賴皮的感覺,小婉不禁好笑起來。

  正在這時,外面又來稟報,「有客人拜訪」,夫妻二人都有些納悶,貌似這安定縣城之中,該來的白天都來了,現在已經天黑了,還有誰會這個時間來呢?

  「這破地方也能住人?不是領錯門了吧?張有,你若是敢謀財害命,程大爺饒不了你!」

  「小公爺,您又開小的玩笑了,這可是官署,借小的三個膽子也不敢啊。」

  新來的客人站在院子當中吆喝,張有在旁邊小心翼翼地陪話。

  「鐵牛,是程鐵牛!」

  張陵和小婉相視一笑,都來到了房外,只見身材粗壯的程鐵牛站在院子當中,正跟張所等人打招呼,張楠這丫頭比他們出來的還早,正逮著他問京城裡的事情。

  「都好,都好,這丫頭片子,問題真多!」

  張楠說話又快又急,程鐵牛忙於應付,索性不答了。

  離開長安數年,輾轉又來了涇州,路上還遇到驚心動魄的襲擊,來到這裡又是一片糜爛,雖然張陵和小婉表面上都很平靜、豁達,可私下裡也都是覺得疲憊,此時突然看到故人來訪,一時間也是感慨萬千。

  程鐵牛的性情和其父差不多,在長安的時候,便和張所他們嘻嘻哈哈的,不過,看到小婉夫妻二人過來,他便老老實實地過來拱手行禮。

  「鐵牛,義父義母身體還好吧?」張陵急切地問道。現在是年關,每家的家長都恨不得派人將在外的孩子抓回來過年,他擔心是長安那邊出了什麼事情,但看程鐵牛的模樣又不像。

  「大哥,你可真夠囉嗦的。」

  程鐵牛跺了跺腳,呵著氣道:「長安所有的人、事都好,我是被老爹、老娘趕出來跟你們過年的。」

  「跟我們過年?」張陵一愣,不知道程知節這是唱的哪出。

  小婉反應卻快,在旁邊問道:「你不是一個人來的吧?」

  張陵也反應過來:「鐵牛,別告訴我你是一個人從長安跑過來的。」

  「哪能呢?」

  程鐵年摸摸腦袋:「還有一百多人跟在後面,嫂子前段時間不是從草原上弄了幾匹馬送給老爺子嗎?我來的時候就牽了一匹,到涇州地界就試了一下腳力……嘿,你別說,這突厥的馬可比咱內地的戰馬跑得快多了,他們再過一個來時辰也就到了。」

  「你……」張陵也沒話可說了,吩咐張有立即準備安排那些人的食宿,他和小婉心裡都清楚,程知節這是知道他在涇州無人可用——程府的家丁都是自瓦崗時期就跟隨他的老軍,精銳中的精銳,是名符其實的私軍。

  程鐵牛在一旁可急了,跳腳道:「哎哥,嫂子,不帶這樣的,我這也是灌了一肚子風趕來的,總得先顧眼前的吧?這涇州可比長安的風大多了,砂子打得我臉都疼了。」

  「我以為你真是鐵鑄的牛呢!」

  張陵瞪了他一眼,小婉已經笑著安排人給他備菜熱酒,然後三人進了房,紫鵑已經先一步上好了茶,程鐵牛拿起茶盞一口喝下,吧嗒吧嗒嘴:「不爽快,還是換大碗喝解渴。」

  「這茶給你喝都可惜了。」小婉笑道:「喝不喝咖啡?」

  程鐵牛頭搖得跟撥郎鼓似的:「我才不喝那中藥湯。」

  小婉氣得瞪了他一眼,吩咐紫鵑:「去,給他倒一碗白開水。」

  「對,白開水最解渴。」他倒是挺滿意的。

  紫鵑真的倒了一大碗白開水給他送上,程鐵牛仰脖子喝了之後,這才將碗往桌上一頓,自己先說明了來意:「老爺子說了,皇上讓轉達給你的口諭,說這些年朝廷虧欠涇州邊民良多,讓你過來就不必有顧慮,儘管放手去做。這次讓我們過來,主要是考慮到你這裡若想守好涇州,就要有一支強兵,這一百來人過來就是幫你練兵,張溫那人屬於提線木偶的,你讓他為將衝鋒陷陣尚可,練兵是不得的。」

………………新書介紹…………………………

  《末世涅凰》曾經的青柳

  生命總會尋找出路……

  在地球的歷史上,恐龍的滅絕、封神之戰、奧森匹克諸神的隕落……每一段神秘傳說的背後,都有一個恐怖的身影——末日

  在風雨飄搖之際,肖雨馨有幸率領她的團隊迎來地球生命新一輪的涅槃。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3-30 16:21
第四百一十五節 借糧

  在提到大唐的開國名將時,許多人張口就來,李靖、李績、秦瓊、尉遲恭、殷開山等人,卻很少有提到程知節的,這是因為許多人都受到民間傳說的影響,認為程知節不過是福大命大,是員福將。事實上,程知節能夠與秦瓊等人並列,其軍事素養不在秦瓊等人之下,也是大唐名將,而程鐵牛自幼受其父言傳身教,就軍事方面的水平,比張陵是高多了。

  不多時,酒菜已經擺上,張陵在旁邊相陪,這小子吃相倒是和他的父親有一拼,等他風捲殘雲地吃完之後,張陵少不得笑話他一番。

  「唯大英雄能本色!鐵牛兄弟不愧是義父的兒子!」小婉在一旁痕跡很明顯的將老少通誇了一番。

  「嘿,還是嫂子瞭解鐵牛!」程鐵牛拍著肚皮,一付心滿意足的模樣。

  「你這次來我就放心了,兄弟,這訓練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張陵也是覺得張溫做事欠火候,若是將練兵的事情全交給他,還真是不放心,程鐵牛這一來可讓他輕鬆了許多。

  「別介!」

  程鐵牛趕忙搖頭:「大哥,老爺子讓我來幫你練兵,可不是給你練兵來著。」

  「你說的什麼繞口令?」張陵沒聽清楚。

  「大哥,這麼說罷,這一百個家丁,你就將他們打散放在軍隊裡,讓他們當個兵頭,幫你撐著場面,練兵的事情還得你來辦,皇上可是讓你總攬涇州的軍政事務的。」

  程鐵牛頓了頓,道:「大哥,老爺子對你在草原上訓練的車陣很感興趣,還有你的練兵方法,如果能夠在全軍推廣,那可是一樁大功,我就是來跟你學這個的,你可不許藏私。」

  「呵呵,自家兄弟有什麼可藏的?那練兵之法早已經呈給了皇上,難道義父不知道?」張陵倒有些奇怪了。

  所謂的『練兵之法』,其實就是小婉整理出來的西方訓練步兵的辦法,她就是用這個辦法訓練張家的護衛,只是在草原上並沒有發揮出什麼威力——不是這種訓練不得力,而是當時兵力相差懸殊,而且有火槍和弓箭,她可不捨得讓那些家丁有傷亡,但張陵在整理奏折的時候,將這種練兵的方式也詳細地整理了一個小冊子,李世民將它交給了李靖,而李靖則在程知節面前大大炫耀了一把,這讓國公大人心裡很是不服氣。

  「呵呵,義父也真是的。」張陵和小婉都覺得有些好笑。

  本來是準備讓那百來個家丁住到新買的宅子裡去,既然程知節有意讓他們進入軍隊,那就只能是先湊合了一宿,第二天便將那些人給送到張溫那裡去,讓他安排職司。

  張溫雖然性格上有缺欠,但本身的本事可不差,這一百餘名老軍個個精神十足,手一沾上兵器便殺氣凜然,就知道他們的來頭不簡單,所以毫不猶豫地就分派到部隊上去了。

  至於那本練兵手冊,小婉這裡自有底稿,便拿給了程鐵牛,趁著年前這段時間,張陵一邊讓程鐵牛協助張溫整合部隊,一邊命人趕製雙槓、吊環之類的鍛煉器材,而且還制訂了一套體能訓練計劃——除了跑圈就是背著重物翻山越嶺。

  在小婉幫張陵制訂的計劃裡,這些士兵已經懶散得太久,必須先抽出他們的懶筋,然後才能進行下一步的訓練,否則只能訓練出個四不像來。

  對於張陵的忙活,刺史府的官員包括下屬各縣的官員都還在那裡觀望,他們摸不清這位別駕大人到底想做什麼,又能做到什麼程度,而以崔氏馬幫為首的商人團體在發現新任別駕似乎並不打算伸手管他們的生意,警惕之心也鬆懈了許多,都在琢磨著是不是可以將張陵發展成他們的同道中人。

  對於這些小心思,張陵沒工夫琢磨,想在涇州有所作為,首先是要能夠自保,然後才能保境、安民,小婉曾經跟他說過,這槍桿子裡出政權,雖然這話說著有造反的意思不能亂吵吵,但想維繫朝廷在涇州的體面,不是破兩件冤假錯案就可以的,要讓百姓不再受土匪、突厥人的禍害才行。

  眼看著年關越來越近,一些之前沒有上門的小吏也開始登門送禮了。這一日張陵剛回來,正和小婉談那練兵之事,

  卻有家丁通報,說是有一名叫做原洛風的商人前來拜見。

  「原洛風?」

  這個名字對於小婉和張陵都很陌生,尤其是小婉,她打過交道的商人中似乎從來沒有這麼一位,而且這些年除了一些新開闢的業務,一般的老客戶她已經很少見了。

  但越是這種奇怪的客人,就越有見見的必要,等張有將人帶到跟著,卻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胡人,只是他穿著身是普通,長得也極為普通,屬於那種一進入人群就看不出來的人。

  原洛風進入廳中,恭恭敬敬地向張陵和小婉行了個禮,拱手輕聲道:「長孫無忌大人讓小人來找張大人和張夫人。」

  長孫無忌?

  小婉和張陵對視一眼,都十分詫異,不過這可不是說說就算的,張陵直接問道:「可有憑證?」

  李世民在李淵在位的時候,曾經受命組建天策府,這天策府說穿了就是一個間諜組織,李世民不僅靠它打敗了日暮西山的隋朝,而且也成功地滲入了皇宮,包括當時的東宮和齊王府,在取得皇位的過程中,天策府立功無數。

  李世民取得皇位之後,天策府的名字當然不能夠繼續保留,但這支力量卻保留下來交給了長孫無忌來管理……嗯,也就是說,長孫無忌除了是李世民的頭號謀臣之外,還是他手下最大的特務頭子。

  那原洛風聽了之後,笑容不變,從袖子裡抖出一塊巴掌大的鐵牌落入手中,向張陵亮了一下……他做事很小心,角度恰好是小婉和張陵能夠看清,而別人卻是看不清楚,這個牌子的模樣倒不是假的,二人都曾經聽程知節說過。

  「長孫大人知道大人離鄉日久,特地讓小的給大人帶來了一些關中的特產,大人過年的時候也用得著,今後若有用得著小人的地方小人自會上門。」原洛風呈上禮單後,便告辭離開。

  小婉和張陵心中都明白,原洛風上門是長孫無忌送的一個人情,以後如果有什麼事情,可以通過原洛風求得幫助,而且原洛風的到來針對的就是突厥,也有些情報共享的意思。

  長史府裡,因為天氣寒泠,就是坐在屋子裡守著火盆,也被窗外的北風號叫得心裡發冷。往年這個時間,就該有凍死人的消息傳來了,但今年衙門裡卻是沒什麼動靜。

  刺史府那邊不僅施粥,帶讓兵士們幫著加回房舍,屯積燃料,一些老弱孤貧還加發了銀錢和衣物,倚仗著這些救濟,在這寒冬臘月也不覺得難熬。

  涇州這邊太偏,那個暖氣還沒有安裝到這邊,白末明坐在書房裡看著書,另一隻手卻不時的在旁邊侍候的小丫環身上游動,將小丫環挑逗的滿面飛紅。

  「老爺。」門外傳來一聲低低的呼喚。

  「白福,什麼事情?」白未明不悅地將手收回來,做正人君子狀,那個小丫環則取了一支拂塵,裝模作樣地去拂書架上並不存在的塵埃。

  外面那人並未進來,而是低低的稟報道:「劉二當家的來了。」

  「劉二?」

  白未明微微皺眉:「他來做什麼?不見!」

  『砰!』

  白福忽然痛叫了一聲,隨即房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寒風立時從外面湧了進來,將屋裡的兩個人凍得哆嗦起來。

  「放肆!」

  白未明以為是白福未經同意就闖進來了,臉色頓時一變,怒斥道。

  「喲,白大人好大的官威,這太平官做久了,連老朋友都不待見了,這可不是個好習慣。」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響起,從門外進來了一個體型瘦小,卻是滿臉剽悍的漢子。

  「呃,原來是劉二當家,快請進!」白未明的臉色立即一變,擠出滿臉的笑容。

  「大人……」

  白福鼻青臉腫的站在那劉二身後,欲言又止,很是可憐。

  「糊塗!」

  白未明瞪起了眼睛:「劉二爺來了為什麼不早點請進?以後劉二爺再過來,無須稟報,直接進來!」

  「是,小的知錯。」白福就是那個給張家送年貨的中年人,此時心裡那叫一個憋屈,但老爺發話了,他只能捏著鼻子給劉二爺賠不是。

  「得了唄。」

  劉二爺揮揮手:「你們都出去,我和白大人有話要談。」

  那個丫環和白福立即忙不迭地離開書房,順手將門關上。

  「劉二當家的,今天怎麼有時間過來了?」白未明道。

  「白大人,兄弟這一向都沒有給你添什麼麻煩吧?」劉二爺淡淡地問道。

  「那是,大當家和二當家的仗義,白某感激不盡。」白未明拱拱手道。

  「感激就不必了。」

  劉二爺擺擺手:「最近山寨裡的糧食有些緊張,大哥讓我跟白大人商量一下,能不能借個幾百石糧食?」

  白未明搖搖頭:「二當家的,不是白某人推辭,你想必也知道,朝廷剛剛派下一位別駕大人,總攬全州軍政事務,在他的眼皮底下,我也是愛莫能助。」

  劉二爺臉色一變:「這麼說二爺是幫不上忙了?」

  白未明沉吟了一下,堅決地搖搖頭:「這件事情沒什麼可商量的。」

  「好!」

  劉二爺冷冷一笑:「走著瞧!」

  說罷,轉身便開房出了房。

  「粗鄙!」

  白未明混不當回事,輕叱一聲之後,關上門,坐在椅子上發起呆來。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3-30 16:28
第四百一十六節 年關

  臘月二十七,涇州刺史府又迎來了一撥大車小輛,卻是張義從長安送年貨過來,小婉和張陵在偏廳設席給他接風,叫了張忠、張松兩個作陪。

  小婉是不喝烈酒的,酒菜上來後,她自己手邊放了一壺稠酒,叫邊上侍候的小廝給在座的四人滿了酒。

  聽他說了路上所見的荒涼之後,張陵邊說道:「張二哥,何必親自跑一趟,不過是押送幾車東西,打發其他人來就是!」

  張義嘿嘿笑了兩聲道,摸著頭說道:「這有幾年沒看到大公子、大夫人,心中著實念想,聽說涇州這面匪患嚴重,讓別人過來也不放心,而且還有兩件事情要求大夫人明示。」

  聽了張義的話,張陵和小婉都有些無奈。不過府內之事張陵一向是不過問的,只得小婉道:「到底何事,說來聽聽。」

  席上都是自己人,張義便沒猶豫,道:「頭一件是小的老婆冬月的時節生了個大胖小子,重七斤八兩,小的老婆常說,如果沒有老夫人、大少爺和大夫人將她從死人堆裡撿出來,又教她識文斷字、習女紅,後來還成了家,恐怕她早就成了路邊的餓殍,哪能過上今天的好日子?所以想請大少爺和大夫人賜下名字。」

  張義的老婆也是出身張氏義塾,是張家當年在南方搜羅孤兒的時候,在路邊撿到的一個,當時病餓的已經半死,幸好救治及時,總算是活過來了,後來在義塾畢業之後就在印刷廠工作,卻是小婉在當中牽的線許配給了張義。張義先是跟隨張須陀廝殺,後來混跡江湖,直到進了張府才算安定下來,這已近中年地得了個少年嬌妻,自是疼愛異常,兩口子好得如蜜裡調油一般。

  張陵卻是笑了,先是命小斯斟酒慶賀一杯,又道:「張二哥,嫂子有了喜訊你怎麼不早點兒寫信告訴,得罰你一杯,來,滿上!」
  
  張義笑著喝了,道:「算算日子也快到年關了,總想著親自來一趟才像回事,所以就沒有寫信。」

  「不過,這孩子是你的頭一個小子,起名應該是你這當爹的起才是。」小婉說道。

  張義撓撓頭:「老爺對張義有提拔、救顧之恩,若不是老夫人和大少爺、大夫人關照,恐怕小的還在江湖上廝混,又哪有今天的日子,所以務必請大少爺和大夫人賜名。」

  小婉點點頭,卻看著張陵:「阿陵,這起名的事情卻是要你來了。」

  張陵微微頷首,思忖起來……片刻之後道:「就叫張恪吧。恪,敬於人,謹於事。張二哥,你看如何?」

  「好,就叫張恪,謝大少爺、大夫人賜名!」張義喜笑顏開道。

  第二件事卻是關於張義自身的,這幾年他在長安打理長安那邊的生意,雖然剛開始的時候有些不趁手,但有小婉給打下的底子,尤其是這兩年諸般生意都走上了正途,真正需要他操心的已經不多。聽說要往涇州送年貨,恰好他要親自來給二人報個喜訊,便跟張楊氏請命,要親自去涇州一趟。到了臨近涇州的驛站住下時,卻偶然聽說了張陵上任遇襲之事,便打定了主意要留在張陵夫妻身邊。

  小婉嘆了口氣,張義他們七兄弟雖然在入府之初便自寫了文書,但那時是剛剛相識,擔心主家懷疑。沒多久,張楊氏便將出籍文書給了他們,但這七兄弟卻仍是以張家下僕自居,她和張陵都勸過他們,但七兄弟執意不從,所以現在便有些稱呼混亂,一方面以兄長事之,另一方面卻以家僕自居,也是無奈。

  雖然二人相勸,但張義就是不聽,最後還是小婉勸慰,讓他不必心急,待孩子稍長再考慮這件事情:「張二哥,這裡的事情不急,義父已經派了鐵牛過來幫忙,又有張大哥照拂,倒是長安那邊嫂子還沒有出月子,孩子尚小,你這做父親的不能離開。」

  好說歹說,此事才揭開不提,將話題移開,小婉卻是離了席,讓這般男人自在喝酒。

  回到後房,哄了正在逗留四條小藏獒的寶兒,便進了屋坐下,紫鵑上前呈上了單子。張義這次過來,不僅帶來了年貨,而且還捎來了不少從長安買來的一些稀罕物件,現在長安的商路四通八達,尤其是那些波斯胡,將生意都做到了皇宮。二人照著單子將那些稀罕物都拿進屋裡,小婉留了幾樣好的自用,又給寶兒留了一些好玩的,其它的準備賞賜給紫鵑她們,又從中擇了一些準備年後回禮的。

  雖然這兩年她們夫妻在外,遠離長安,但逢年過節或者遇到了什麼好物事,總要準備一些禮物,往京城相熟的人家送去……這平時常敲木鐘,關鍵時候才能有響應。

  又使用人將送來的年貨登記了入庫,直忙活了一個多時辰才算是料理妥當,小婉鬆了口氣,笑著對紫鵑說道:「這些倒是來得正可好,要不年後都不知道往外送些什麼了,涇州這地方比不得滄州,總不能買了豬羊再送回去。」

  紫鵑卻道:「話是如此,禮尚往來也是人情,可有些虧呢,那些傢伙貪默民脂民膏,送禮送的輕鬆,可咱家裡是實打實的真金白銀。」

  小婉放下單子也是輕嘆一聲:「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人家是做官為賺錢,『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咱家卻是賺錢為了更好的做官,做個好官。」

  紫鵑笑道:「家裡有賺錢,做官自然不需要貪墨,這是以銀養廉之策。」

  以銀養廉……養廉銀?

  小婉記得好像是哪一個朝代有過養廉銀一說,好像就是變相提高官員的收入,不過這個政策不是很有效果,人的貪慾幾乎是從來不會滿足的,只要他有了可以攫取的機會,心性不堅的人自然而然地就想伸手,給他再多的傣祿也是枉然。
  
  微不可察地搖搖頭:「紫鵑,還有這些布料和脂粉給府裡的女眷都分一份,到底是過年,或多或少總是個意思!」
  
  紫鵑點點頭:「夫人說的是,這些布料、脂粉在安定可是買不到的,她們一定歡喜。」
  
  無論外面世界如何,無論大家還是小戶,日子都要照常地過。以前在京城的時候,每到節日,張陵夫妻倆少不得要去各府上拜見,便是倒了滄州,也是如此。不過,今年在涇州的這個春節,倒是過得清閑了許多,倒也有帖子進來邀張陵出去赴宴,只是被張陵婉拒了,張府上上下下現在也有百十號人,再加上程鐵牛和張楠都在這裡,熱鬧無比,在小年的時候,滄州那邊送來了滿大車的鞭炮、年貨,張楠領著寶兒這回有了營生,等程鐵牛來了之後,三個人越發的膽大,看上去倒像是三個差不多大的孩子,忒沒正形。

  到了三十,小婉親自寫了十餘付對聯,又用紅紙寫了數十個大大小小的『福』字,命人張貼在門上,大紅燈籠也早已經準備好,廚房裡傳出陣陣濃香,爆油聲滋啦啦的響。

  下晌的時候,一掃上午的忙碌,闔府上下開始吃團圓飯。在內宅正廳,擺了一桌,男人們在那兒喝酒,則廳裡也擺了一席,女眷們和寶兒在這邊吃飯。

  雖然說主僕在家裡沒有同桌用飯的規矩,可張忠、張義他們幾個,以及紫鵑、雪雁和幾個屋裡的丫環,小婉和張陵都沒拿他們當外人,而且人多在一起吃飯熱鬧,除了外面的些人之外,這些屋裡的僕人也都在一起用飯,便是那八位保鏢也在另外一間屋子單獨上了一席。
  
  廳裡那桌,雖然張忠、張義都是自居為僕,可在張府的資歷老,張陵敬之如兄,而張松、張有、張所他們都曾經得張忠授過藝,敬之如師,程鐵牛別看外表大大咧咧的,但心思細膩,對這兩位同樣尊敬有加。

  席間除了談及練兵之間,眾人還提起了明年準備治理涇州的匪患。要知道,這突厥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雖然可恨,倒也不算什麼。但那些馬賊土匪,多半同為漢人,卻同樣地為禍邊民,每每提起這些,倒是更加痛恨一些。

  說到用兵,張陵和程鐵牛都沒什麼經驗,可張忠、張義跟隨張須陀多年,尤其是在剿滅各路義軍的時候,他們都隨在張須陀的身側,而現在的土匪比之那個時候的義軍,無論實力還是組織形式,都是遠遠的不及,如果不是張忠和張義早已經脫離軍伍,兩個人便會自討令箭前去滅賊。

  男人們講的是戰事,女人們可對這個話題沒興趣,她們講的是花粉和氣候,還有一些家長裡短的事情。小婉得端著夫人的架子,對這些事不上口,只是笑吟吟地聽著,一直等到大家都吃喝得差不多了,才分派了一些事務——從年前開始,張府就開始施粥,這過了年三十一直到開耕,這粥都不能停下,所以她給每個人都分了職司,除了那些確實小的之外,所有人都輪流前去粥棚值守主持。

  貞觀三年的春天,就在吃喝之際悄然來臨。

………………新書介紹…………………………

  《末世涅凰》曾經的青柳

  生命總會尋找出路……

  在地球的歷史上,恐龍的滅絕、封神之戰、奧森匹克諸神的隕落……每一段神秘傳說的背後,都有一個恐怖的身影——末日!

  在風雨飄搖之際,肖雨馨有幸率領她的團隊迎來地球生命新一輪的涅槃。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3-30 16:32
第四百一十八節 匪禍

  日子不禁數,在張陵和小院的勸說下,張義總算是答允了先回長安,轉眼間已經是正月十五,家家戶戶都開始扎花燈。往年這日子過得淒切,自從張陵到了之後,一方面整頓部隊,以防止土匪細作混進城裡為名,加強了巡邏盤查,治安大幅好轉,那些配刀挎劍的異族或者商人衛隊都消停了許多,尤其是那些小本買賣,沒有人敢強買強賣,安定縣令費如晦的日子卻是過得平穩多了。

  天公也是作美,空中萬里無雲,一片湛藍,天氣也暖和多了,若不是有些地方還有年前的余雪沒有化開,真以為是到了三月天。

  刺史府的粥棚照例開著,朝廷的賑濟還沒有到,張府還得負責這筆支出,好在安定城裡的富戶和一些關吏都想在未來的刺史面前拿分,也紛紛開倉施粥,倒是分擔了張府的不少壓力。

  早在年前張陵已經上前,這一次需要朝廷賑濟的不僅僅是糧食,而且還有種子、耕具。不過,為了防止有些農戶將種子賣了或者吃了,張陵已經嚴命各縣想辦法一直將監督職責一直貫徹到里正一級,而且還要保護百姓,絕對不允許有人拿次等的糧食換取優質的糧種,這後一條還是小婉囑咐他的。

  眼看又要到了午時,刺史府門前的粥棚又陸陸續續的開始來人準備領粥,如今這些人已經很守秩序,來了就老老實實地排隊,張府的下人每次都不厭其煩地向他們宣傳紀律,而且告訴他們斷沒有來了領不到粥的事情,而且從刺史府施粥的時候開始,確實就沒有斷過,所以這些百姓都很信任張府,而且他們過冬的房子還是張陵讓士兵們幫忙修繕的,雖然他才到任不過兩個來月,可在百姓們心目中的威望卻是直線上升,早已經高出原安定的官員。

  一陣輕快的馬蹄聲傳來,從刺史府方向傳來駛來十餘匹快馬,為首的一騎上卻是一個明蛑皓齒的小姑娘,每匹馬的後面都有一對柳籃搭在上面,頂上還蓋著布。

  馬匹在粥棚前停下,一個在此負責的僕婦忙帶了兩個下人上前幫忙將女孩馬後的柳籃拿下,好奇地問道:「大小姐,這裡面裝的是什麼?」

  女孩正是張楠,她在馬上笑著道:「這是廚房裡剛包好的元宵,嫂子說了,今兒個好歹是個節日,讓大家都吃上一口才好,每個人一婉粥,四個元宵,等一會兒府裡還會送過來一些。」

  等看著那些柳籃都拿了下來,張楠喝一聲走,便帶著那些人向城門的方向疾馳。

  「哎,小姐,你這是去什麼地方?」那個僕婦見她去的不是刺史府的方向,連忙喊了起來。

  「在府外怪悶的,出去轉一轉。」張楠在馬上揮揮手,潑剌剌地縱馬而去。

  「這個……小強子,你去府裡通報一聲。」僕婦也不知道張楠告沒告訴府裡人,思來想去,還是派人通知一聲為好。

  刺史府裡,小婉和張陵等人也是剛剛吃完飯,正喝著茶消食,待聽到張楠帶著些護衛出城,小婉便有些著急……說兵荒馬亂是有些嚴重,但涇州的情形有些特別,若是遇到了土匪和突厥人那可就糟糕了。

  「放心,如今張溫已經在一些要路安排上了人手,有突厥人犯境馬上就會燃放烽火,而且以那些護衛的武藝,就算打不過,總還跑得過的。」張陵安慰道。

  大約兩個時辰左右,就聽外面傳來驚驚慌慌的腳步聲,「老爺,出大事了!」

  聽聲音卻是跟張楠出府的一個護衛,張陵臉色一變,揚聲道:「進來慢慢說。」

  那個護衛匆匆進來,看他神色有些……憤怒的模樣,倒不似本身遇到了什麼風險。

  小婉卻不管他是什麼面色,連忙問道:「小姐在什麼地方?」

  「小姐在丁家集,小姐沒什麼危險。」護衛連忙說道。

  聽到張楠沒什麼危險,小婉和張陵都安心了許多,看著那護衛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丁家府被屠了!」護衛臉上閃過一絲不忍。

  「什麼?」

  張陵和小婉臉上都出現震驚的神色,「你說詳細一些!」

  原來,今天張楠和那些個護衛早早的吃完午飯之後,便想帶人去丁家集後面授山崗上打野山羊,這還是前些天聽一個僕人閑話時提到的。但一去那丁家集,便看到一片殘垣斷壁和凌亂的屍體,有些女屍渾身赤裸,顯然是遭到了侵犯,其中還有不少兒童的屍體。

  「大小姐膽子甚大,竟然還在屍堆裡找到一個倖存者,因為那人受了傷,所以大小姐她們還在後面慢行,派小的回來稟報。」護衛說道。

  「大哥,那些兇徒說不定還在周圍徘徊,萬一和張楠遭遇可是一件麻煩事,我帶人去迎一下吧。」程鐵牛站起來說道。

  「我……」

  張陵剛想說『我去』,小婉便拉了他一下,張陵恍然,「我還要會同司兵參軍研究這件事情,就有勞鐵牛賢弟了。」
  
  等程鐵牛離開之後,張陵立即命人將司兵參軍張溫找過來。

  「什麼?」聽完那名護衛重新複述了一遍丁家集發生的慘案,張溫也是陡然失色,「簡直是無法無天,涇州匪禍也實在是該整治了!」

  「張參軍,以前難道就沒想著剿滅那些土匪嗎?」小婉奇怪地問道。

  張溫有些臉紅,如果是別的官員家眷問起,他完全可以不答,甚至可以拂袖而去,但在小婉面前,他不敢也不會,小婉不僅身份在那兒擺著,而且論起品階,還在他之上,只是雙方沒有直轄的關係罷了。而且剿匪的事情也是司兵參軍的職責之內,出了這等事情,他也責無旁貸。

  微微嘆口氣:「不是我不剿,前兩年兵員還充足的時候,只要一出兵,那些匪徒必然知覺,到了後來心思便淡了。」

  也就是說,有可能州衙或部隊裡有土匪的內應?

  張陵和小婉目光一閃,張陵道:「張參軍,你覺得丁家集的事情有可能是哪股土匪干的?」

  張溫想了一下道:「涇州的土匪窩子有不少,但通常來說,每個土匪窩子都有自己的地界,他們一般不會撈過界,我琢磨著丁家集的事情很可能是與銅鑼山劉氏兄弟有關。」

  「你知道他們的老巢在什麼地方嗎?」張陵問道。
  
  「知道,這些匪徒的情況我都清楚。」張溫答道。

  在距離安定縣城數十里外,有一個叫銅鑼山的地方,六年前被一股土匪所佔據,這股土匪主要是地方上的地痞及一些積年老匪,另還有一些潰敗或是嘩變的士兵加入,匪首是一個叫劉坤的人,聽聞他在隋朝的時候,還是軍隊中的一個小頭目,後來不知道怎麼竟然落草為寇了。

  這股匪徒約有百十人左右,他們的寨子就建在山頂上,寨前還有一個小關口,因為經營時間久了,那道關口佈置固若金湯,想要攻打下來比較麻煩。

  小婉氣憤地道:「搶些財貨也就罷了,竟然殺人屠村,這些賊匪還有沒有人性?」

  張陵點點頭:「賊匪橫行鄉理,喪盡天良,決不能寬貸!張參軍,兵貴神速,你立即去點齊兵馬,我們這就先將劉氏兄弟的匪幫剷除,然後將其它的土匪也掃蕩干凈,還涇州一個朗朗的青天。」

  「是。」張溫答應一聲,便要回營點兵。

  「等一下。」小婉突然出聲叫住他,「你準備怎麼跟士兵們說?」

  張溫倒也反應甚快:「不告訴那些士兵去剿匪,就說是……野外訓練。」

  小婉笑了:「沒錯,就是這樣。」

  為了盡愉提高士兵們的戰鬥力,張溫按照張陵給的練兵冊子狠狠操練那些士兵,尤其是野外訓練,雖然苦了些,但士兵們吃得好,又補了餉,倒也沒有怨言。但正如張溫所說,以往動輒洩密,只要將軍隊拉出城,就算有內應知道了要去做什麼,也還不及發出消息。

  卻說程鐵牛帶了數十名家丁前去接應張楠,走了十幾里也沒見人,正疑惑的時候,聽到前面有馬匹的嘶鳴和叮噹的兵刃撞擊聲,他心中一凜,舉槊高呼:「跟我來!」

  數十騎戰馬拐過一條彎道,只見二十來個穿著雜色衣裳的漢子正揮舞兵器與被圍在中間的張楠等人交手,那張楠知道自己的武藝不成,卻是站在一輛大車上彎弓射箭,雖然殺傷力極小,威脅卻大,讓那些漢子放不開手腳下。

  「殺!」
  
  看到張楠已經累得鬢髮散亂,程鐵牛心中莫名地就生出一股子怒氣,大吼一聲,戰馬疾馳向前,大槊平舉,『噗』的一聲便刺入最近的一名漢子的前心。

  那些身穿雜色及裳,顯然是匪類的漢子本來已經發現了程鐵牛等人,卻不成想他的馬太快,一槊就傷了一人,登時便是一陣亂。

  「留下一個活口,其他的格殺勿論!」程鐵牛大槊舞得跟雪花紛飛似的,寒光閃過,一聲聲慘叫接連響起,與此同時,眾家丁也趕了過來,抽出兵器便是一陣砍殺。
  
  「風緊扯呼!」

  有人大喝一聲,便要逃跑。

………………新書介紹…………………………

  《末世涅凰》曾經的青柳

  生命總會尋找出路……

  在地球的歷史上,恐龍的滅絕、封神之戰、奧森匹克諸神的隕落……每一段神秘傳說的背後,都有一個恐怖的身影——末日

  在風雨飄搖之際,肖雨馨有幸率領她的團隊迎來地球生命新一輪的涅槃。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3-30 16:46
第四百一十八節 發兵

  「哪裡跑!」

  程鐵牛喝聲如雷,坐下那匹突厥戰馬如騰空飛起般的躍到那個明顯是小頭目的匪徒跟前,大槊往他肩上一放,那頭目立即覺得如同肩扛千鈞似的,半邊身子的骨頭似乎都碎了,發出殺豬般的慘呼……不過片刻工夫,那二十來個匪徒就被眾家丁如同砍瓜切菜般的放倒。

  「鐵、鐵哥哥,嗚……」張楠到底是小女孩,別看剛才表現得似模似樣,這一旦鬆懈下來,頓時哭得梨花帶雨,一發不可收拾。
  
  「哎,別哭、別哭,這大冷天的,凍壞了皮膚可不是耍的。」程鐵牛頓時手足無措,回頭看見那個已經被家丁們捆得跟棕子似的土匪頭目,氣不打一處來,抬腳踹了他一溜跟頭。
  
  「嗚……」

  土匪頭目的嘴已經被堵上,嘴裡說不出話,臉上涕淚交流,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嚇的。

  「就是他,他是劉子一夥的,血洗丁家集的人當中就有他一個!」車上突然傳來一個淒厲的聲音,倒是將張楠的哭聲給嚇回去了,連程鐵牛都嚇了一跳,他這才看到大車上還有一個身上蓋著大被的青年,這青年的胳膊和頭部、胸腹都受了傷,被人用布條包裹著,正欠起身紅著眼戟指怒喝。

  「嗚……」那個土匪頭目眼中流露出恐懼的神色,連連擺頭,叫得更急了。

  程鐵牛剛想抬腳再踹,忽然想起什麼,一把將他嘴裡的布團扯出來,「你還想說什麼?竟然幹出屠村的事情!兔子還不知窩邊草,你們這些傢伙連畜生都不如!」

  「大爺,我冤枉啊!」

  土匪頭目連連叩頭:「是劉子下令屠村,我當時在村外面望風,沒參與啊!」

  「你說沒參與便沒參與啊?」

  程鐵牛又將那塊布給塞回他的嘴裡,命一名家丁將他帶給張陵處置。

  那名土匪滿腹心酸淚啊……雖然知道被送去的地方也不是什麼善地,至少可以暫時離這惡魔遠一點兒,可他沒想到,那家丁接過他就跟放口袋一樣,直接將他橫搭在馬上,戰馬一跑動,不僅是那些『心酸淚』一滴不剩地出來了,肚子裡所有的東西都吐得一塌糊塗——這還幸虧那個家丁體貼的將他嘴裡的堵塞物掏出來,否則都有可能被嘔吐物嗆死。

  程鐵牛還不知道張陵決定立即出兵,他看著那大車上的青年問道:「這是誰?」

  張楠嘆了口氣:「這是我們在丁家集找到的唯一倖存者,叫丁原。」

  程鐵牛搖搖頭,這種事情他可不擅長安慰:「我們快回去吧,大哥這次說不定就要將那伙土匪給剿了。」

  張溫這邊已經點齊了士兵,都帶上了全副披掛,剛出兵營,便見十幾騎馬過來,張溫仔細一看,卻是唬了一跳,為首的是張陵和女扮男裝的小婉,後面卻是十餘名張府的護衛家丁。

  他連忙策馬上前見禮,低聲問道:「張大人何往?」
  
  「當然是看張參軍大展雄威,安境保民。」張陵含笑道。

  「這個……」張溫大急,確是怕刀箭無眼傷了張陵。

  「放心,本官沒那麼嬌貴,我們走吧。」張陵搖搖頭,依然讓張溫領軍,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向城外而去,路上的百姓看到了倒是習以為常,官兵這段時間經常出去訓練,沒什麼可怪的,而且現在安定城治安情況良好,這些官兵也是功不可沒,比以前大不相同,有些人甚至對著那些官兵叫好,這讓以前備受冷落的官兵們士氣頓時高漲。

  和那些官兵們的心情不同,安定知縣費如晦的心情已經沮喪到了極點,這剛剛十五,便出了大案,整整一個村近百條人命,等他備好馬帶著仵作、捕頭等人出城趕往丁家集的時候,官兵們已經出發多時了。

  「大人!」

  隊伍正行進間,對面跑來一騎健馬,卻是程鐵牛的家丁,他來到隊伍前翻身下馬,向張陵等人行了一禮,稟報道:「小公爺在前邊救下了被一夥土匪圍攻的張小姐,這是抓住的一個活口,好像還是一個小頭目,小公爺讓小的先將他給大人送過來。」說著,他將已經顛得七昏八素的小頭目拉下馬,扔在了地上。

  「這位是涇州別駕張陵張大人,想活命的話就好好答話!」家丁狠狠地踹了他一腳,這一腳卻讓那頭目清醒了許多,趴在張陵馬前連連叩頭。
  
  「叫什麼名字?」張陵厭惡地看著眼前這個土匪頭目。

  這傢伙一看就不是什麼善類,膀大腰圓,高顴骨,粗眉毛,下巴凸出,臉色黝黑,裹著一件羊皮襖,像他這種常年在匪窩廝混,能夠成為頭目,身上恐怕也要血債纍纍。

  「小的馬二賴,真的不是什麼頭目,是被土匪捲上山的,不得不屈身從賊……」那個馬二賴也不知道從哪兒學的詞,就差拍著胸脯說自己臥底了,小婉聽著也好笑?

  「住嘴!」

  張陵喝了一聲,嚇得那馬二賴頓時止聲,他原本想看著這個官兒生得面嫩,好糊弄,最好一迷糊將自己放了!最後,其實當賊也是最怕遇見不講理的官員,在程鐵牛面前,他什麼話都不敢說,可張陵這一喝斥,立即唬得好好懸失禁。

  「馬二賴,想死,丁家集的冤魂正愁沒有祭品;想活,那就想辦法幫我們剿滅劉家兄弟,何去何從,本官只給你三個呼吸考慮。」張陵語氣平靜地說道,但話語中透露出來的強烈殺氣,讓馬二賴不禁打了個哆嗦。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馬二賴忽聽得刀刃出鞘的聲音,連忙大聲喊道:「我有辦法,我有辦法!」

  「什麼辦法,說!」張陵示意旁邊的護衛將刀收起來。

  馬二賴子艱難地吞嚥了一口唾沫:「我有辦法,我知道有一條小徑,能通道寨子裡,那地方連獵人都不知道,劉大當家……呸是劉子只在那兒放了一個人看著,我能夠帶你們過去。」

  「你說的可真?」張陵一聽,心中暗喜。

  「小的不敢撒謊,句句是實!」馬二賴子賭咒發誓地道。

  「大哥!」

  說話間,遠處程鐵牛護送著張楠過來了,見到這個陣勢,登時一喜,「大哥可是不仗義,要打仗可不能少了俺老程!」

  「你是老程?不知道義父他老人家聽了會怎麼想?」小婉在一旁笑道。

  「咳咳……」

  程鐵牛立即咳嗽起來,忽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仔細打量:「嫂……嫂子?你怎麼也出來了?」
  
  「看鐵牛兄弟大展神威殺賊啊。」小婉笑道。
  
  二人說話間,張陵已經命人先把張楠送回城裡,回頭對程鐵牛道:「正好有一個任務給你。」

  「什麼任務?」程鐵牛立即興奮起來。

  「給你一百名士兵,帶上你的家丁,跟馬二賴由後山潛入,我們在前山佯攻。」張陵將計劃低聲說了一遍,然後又指著馬二賴:「小心這個傢伙,必須讓他時刻感覺到在你的監視之下。」

  「呵呵,我明白。」程鐵牛一聽有仗可打,立即便興奮起來。

  這時候離城已經有十餘里,也不怕有人會離隊報訊,張溫命隊伍重新排列,然後將丁家集發生慘案的事情通報一遍,最後公佈了前往剿匪的決定。

  隊伍中立即發出一片不安的騷動,張陵目光掃了一眼,心裡暗嘆了一聲,這些士兵的裝備都不錯,而且的訓練的基礎也不錯,就是沒怎麼見過血,若不是這段時間訓練得力,說不定就會當場跑散了幾個人。

  「本次戰鬥按人頭記功,一顆人頭二兩銀。」張陵大聲宣佈,他目光掃了那些士兵一眼:「別告訴本官,你們竟然連幾十個拿著兵器的痞子都打不過!」

  「打得過!」

  先是稀稀落落的幾個人、幾十個人喊,接著就是幾百人的高呼,這時便看出那些已經被提拔為基層軍官的老軍們的作用,這些日子的訓練,他們已經基本上取得了所屬士兵的認可,此時帶頭響應,氣勢自然而然地帶動起來。

  「好!」

  張陵目光炯炯地看著這些士兵:「今天本官就和你們一起殺賊,為死難的丁家集鄉親復仇,還涇州一個朗朗乾坤!」

  「殺賊!殺賊!」

  官兵們振臂高呼,喊聲震耳,那個馬二賴嚇得面無人色,他沒有想到那些原本看不起的官兵竟然能夠爆發出如此聲勢,恐懼的同時也有些慶幸——好歹自己已經棄暗投明了,只要給官兵帶路,自己就可以倖免一死,說不定還會得到賞賜,所以這小子再看向程鐵牛的目光裡已經帶上了諂媚的神色。

  「快走吧!」程鐵牛踢了他一腳,翻身上馬,帶著張溫撥給他的一百名士兵先行。

  在程鐵牛等人出發之後,張陵、小婉、張溫三人也率領其餘的士兵向銅鑼山的方向前進,一路之上,眾人都是安靜地走著,隊伍井然有序,經過近兩個月的苦練,至少在行軍隊列上,這些官兵已經讓人挑不出什麼毛病。

………………新書介紹…………………………

  《末世涅凰》曾經的青柳

  生命總會尋找出路……

  在地球的歷史上,恐龍的滅絕、封神之戰、奧森匹克諸神的隕落……每一段神秘傳說的背後,都有一個恐怖的身影——末日

  在風雨飄搖之際,肖雨馨有幸率領她的團隊迎來地球生命新一輪的涅槃。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3-30 16:56
第四百一十九節 官兵VS土匪

  大軍一路向北,張陵特意將隊伍帶到了丁家集,看到那些殘垣斷壁和屍體,士兵們的士氣頓時高漲起來……他們當中有不少人都是家住附近的,今天那些土匪能夠滅了丁家集,明天呢?後天呢?說不定那一天就是他們的親人慘遭屠戮,就憑這一點,他們也急於消滅那些土匪。

  過了丁家集,大約又走了七、八里地,前面已經是銅鑼山,這段山勢頗陡,而且樹木頗多,黃土枯草隨風搖曳。為了避免被土匪襲擊,小婉和張陵將平陽公主和李承乾派過來的護衛派出去搜索,這些人不僅個人的戰鬥力強,而且都老於軍伍,精通偵察之術。

  大約是天冷的關係,一路上並沒有見到土匪的行蹤,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發現官兵的到來,為了以防萬一,隊伍是穩紮穩打,派出了幾支斥候小隊,專為負責消滅土匪布下的眼線,但一直到傍晚時分,也沒有遇到土匪的哨探。
  
  「大人,前面距離劉氏兄弟的匪巢已經不遠,下一步如何行動,請定奪!」張溫恭恭敬敬地問道。雖然張陵表示不干涉他的指揮,但他可沒有天真到遇事獨專,該請教的還是要請教。
  
  「我們這路人就是要大張旗鼓地攻打他們。」

  張陵微微一笑:「讓大家休息一下,燒些熱水,吃些乾糧,半個小時後出發。」

  「大人,天可是要黑了。」張溫提醒道。

  「呵呵,估計這個時候劉氏兄弟恐怕就算是知道我們來剿滅他,也不會想到我們會立即發起攻擊吧?」張陵微笑道。

  此時,在安定城中,丁家集慘案已經不是什麼新聞了,當縣令費如晦出城的時候,消息已經開始外傳了,而城門也加強了盤查,尤其是對一些身上帶著兵器的人物更是盤查的緊,如果沒有正當理由,一律暫扣,等出城後再行發還。

  遇到大案,縣令當然要審理,但層層上報也是必須的手段,白未明聽得是銅鑼山的劉家兄弟干的,便鼓著腮幫子一個勁兒的吸氣,就跟牙疼似的……他想起了劉老二年前跟自己說的話,沒想到竟然……「混蛋!」白末明怒不可遏,卻又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憤怒,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感到一種恐懼從心頭滋生出來。

  「別駕大人可在?」他一頭闖到張陵的公事房前,問門口的僕役。

  「別駕大人出去了。」僕役老老實實地回答。

  「出去?上什麼地方去了?」白未明眉頭一挑問道。雖然他給張陵送了禮,但心裡對於這位年輕的上司是不大恭敬的,在他看來,如果張陵不是依仗自己的身世、父輩的故交和太子的關係,根本不可能成為涇州別駕,至於張陵在滄州別駕任上幹得如何,直接被他忽視了,此時聽得張陵不在,頓時覺得抓住了張陵的把柄——轄地發生如此重大的命案,而他卻不在衙中,雖然不至於降職,但傳到上面肯定是對他的印象有了一個糟糕的認識,恐怕再想順利上位成為涇州刺史,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了。

  僕役猶豫了一下,看到他這個樣子,白未明更覺著抓到了張陵的把柄,臉色一沉:「嗯?」

  「張大人和司兵參軍點兵去剿殺劉氏兄弟了。」僕役最終還是將張陵的去向說了出去。

  「什麼?」

  白未明覺得腿一軟,險些坐在地上:「此話當真?」

  「當真,絕對當真!」

  僕役點頭道,他不明白長史老爺的臉色為什麼突然如此難看。
  
  「他、他們什麼時候走的?」白未明有些咬牙切齒地問道。

  「已經走了一段時間了。」

  僕役撓撓頭道,「應該是午後不久走的,小的不是很清楚。」

  白未明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自己的公事房的,坐在那裡呆呆的發愣……他有足夠的理由害怕,一直以為,他都在暗地裡接受劉氏兄弟的賄賂,在他看來,劉氏兄弟就是他的一個錢袋子,隨時可以取用,如果有人要掏出這個錢袋子——這倒沒什麼,只不過是損失一筆錢而已,關鍵他擔心對方再牽扯出旁的東西,那可就麻煩了不。

  「老爺,茶涼了。」

  管家白福輕聲喚道。他有些驚奇地看著自家老爺,剛才白未明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就是失魂落魄的,一直坐在那裡發愣,看模樣竟似嚇著了。

  「啊,噢,去沏壺熱的來。」白未明這才靈魂歸竅,頹喪地吩咐道。

  「是,大人。」

  白福躡手躡腳地換了茶水,然後瞄著白未明臉上的神色問道:「大人,可是遇到了什麼為難之事?」

  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張別駕和張司兵帶著官兵剿匪去了?」

  這個稱呼倒是入耳瞭然,白福也知道了丁家集的慘案,聞方立即反應過來:「是劉氏兄弟?」

  自家主人的那些狗皮倒灶的事情,白福當然清楚,有時候還是他親自出馬辦理的,聞言立即知道白未明為了什麼事情而煩惱,但轉念間,他『噗哧』一聲笑了。

  「大膽!」

  白未明的臉色陡然沉了下來,雖然是有些失魂落魄,可也沒落到被一個僕役嗤笑的地步。

  「老爺容稟!」

  白福連忙稟報道:「咱涇州的兵馬業已經荒廢多年,平時疏於訓練,管管農夫打架還差不多,想要跟那些悍匪較量,明顯不是一個檔次的,弄不好那兩位大人能不能回來還是個問題,老爺何必憂慮?」

  白未明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劉家兄弟的那股悍匪可不是普通的土地匪,裡面有不少前朝的悍兵潰座,而且橫行徑州多年,實力比官兵強大多了,如果張陵剿匪大敗而歸,恐怕連這別駕都幹不下去了。屆時自己再上一步也未嘗可知。

  「白福,你馬上派人去城門口候著,若是他們敗退下來立即回來稟報我。」白未明現在精神頭上來了,他越想越覺得白福提醒得有道理……他也知道張陵、張溫在練兵,可這精兵哪是幾天就可以練出來的?就算是養豬,那也得過三個月才能上膘不是?

  「殺官兵啊!」

  銅鑼山上喊殺聲震天,百餘名身穿各色衣裳的漢子揮舞得各式武器衝下山來。

  「兄弟兵,那些官兵都是草扎的,一衝擊散,殺啊!」

  一名身材高大,滿臉麻子的大漢吼叫著。

  雖然入山前士兵高漲,可被那些悍匪一吼,官兵們的心裡明顯的有些打鼓,隊形便有些散亂。

  張陵和小婉過來也不是參戰的,他們就是想看看近一段時間練兵的效果,看到眼前這一幕,倒有些惱不得笑不得……怎麼看起來像是土匪剿殺官兵啊?

  張溫有些臉紅,一轉眼看到小婉等人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頓時也上來了火氣,揮動長槍大喝:「長槍兵,列陣殺賊!」

  「長槍兵,列陣殺賊!」
  
  隊伍中傳來一聲聲呼喊,最後所有的官兵都呼喊起來,在空曠的山嶺上更增氣勢,而剛才略顯散亂的陣形竟然也奇跡般的恢復,官兵們按照訓練時的要求擺出戰鬥隊形,挺起了手中的長槍。
  
  正如白未明所想,就算是軍神再世,也不可能將一群農夫訓練成一支精軍。但是,這批官兵可不是農夫,而小婉和張陵的訓練也不是將他們立即訓練成精兵——精兵不是訓練出來的,而是在戰場上廝殺出來的。

  在收攏了這些官兵的心思後,張溫就一直訓練這些官兵的體能和隊列,即便在體能訓練的過程中,也要求他們時刻保持隊列的整齊,而真正的軍事訓練就是兩樣:刺,收槍。每天反覆的練習這兩個動作,以至於都形成了條件反射,只要帶隊軍官大喝一聲,這些官兵們就立即響應如斯。

  程鐵牛剛開始看到這些訓練的時候,頗不以為然,鍛煉體能沒什麼問題,而且那些鍛煉器材在大唐的軍隊中已經開始流行了,頗有意思,可他從來沒有見過一支軍隊光練體能和隊形的,用他的話說:「如果那些軍士丟了槍,恐怕給他一把刀都不會使用了。」

  今天這些悍匪雖然遠遠比不上突厥人,但對於剛剛恢復訓練不久的官兵來說,卻是一塊最好的試金石,只可惜程鐵牛率隊去搞突襲了,長槍兵的第一戰肯定是錯過了。

  「殺!」

  那些悍匪已經衝到了近前,出乎他們的意料,以往一衝即潰的官兵今天卻筆直的站在那裡,手握長槍,沒有絲毫的退意,正惶惑間,突然聽得一聲大喝:

  「刺!」

  眼前頓時閃過一片寒光,衝在最前面的十幾名悍匪只覺得胸口一涼,好似全身的力氣都突然消失了似的,身體軟軟地向下滑落,手中的武器也無力的掉落。

  「收槍!」

  「刺!」

  隨著一聲聲的喝令,長槍兵們越來越冷靜,他們依照訓練中所要求的,只要按照命令迅速的將長槍刺出、收回即可。

  數十名悍匪連官兵的衣服邊都沒有碰到,便被長槍刺倒,空氣中立即充滿了濃重的血腥味。

………………新書介紹…………………………

  《末世涅凰》曾經的青柳

  生命總會尋找出路……

  在地球的歷史上,恐龍的滅絕、封神之戰、奧森匹克諸神的隕落……每一段神秘傳說的背後,都有一個恐怖的身影——末日

  在風雨飄搖之際,肖雨馨有幸率領她的團隊迎來地球生命新一輪的涅槃。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3-30 17:08
第四百二十節 破寨

  劉坤,小時候因為出天花沒出利索,所以落下了一臉的大麻子,久而久之,劉大麻子就成了他的綽號。當年因為不想去送死,所以他和兄弟劉二逃出軍隊,拉了一票人落草為寇。

  雖然涇州是大唐的地界,但這些年朝廷一直加強對內地的治理,涇州這片地方因為突厥人的關係,治理得十分鬆懈,就連縣城裡的官兵也只會站在城墻上耍威風,劉老二曾經放言,若不是他們沒心思當皇帝,連安定縣城都打得下來,這話雖然稍嫌誇大,但官兵的戰鬥力確實不值一哂,而且每次官兵行動,城裡總是有消息傳來。

  年前,因為今年涇州的收成不太好,他讓弟弟劉二去找涇州長史白未明借糧,哪裡知道對方竟然百般推托,全然不念以往進貢的交情,所以他才在年後讓劉二帶著一批兄弟給官府製造點兒難看,卻不成想劉二做得過了,竟將丁家集來了個屠村,但屠了也就屠了,二劉根本不相信官兵有種進來進剿,卻不成想入暮時分真的發現官兵大隊來攻。原本劉坤想殺個冷不防,一舉椎毀官兵,也好搶奪一批盔甲兵器,孰知這批官兵手穩槍狠,這一陣便折了數十個兄弟。

  「什麼時候官兵這麼能打了?」劉坤心裡納悶,卻也捨不得再讓兄弟們損失下去,這年頭土匪也不好當,招兵難啊!

  「扯呼!」

  他大吼一聲,率先往回跑,卡子上的嘍囉們已經開始準備石頭、石灰瓶子等防禦手段了,十幾名嘍囉已經彎弓搭箭,保證官兵膽敢進入射程,立即弓箭侍候。

  張溫哈哈大笑,自從在涇州主持兵事,他還是第一次這麼痛快,往年可沒少糟老百姓罵,咒罵官兵擾民在行,到匪不行。不過,他畢竟是個有經驗的指揮者!」命令弓箭手在後面射了一陣之後,卻不再追趕,而是命令官兵就在距山察關卡稍遠一些的地方安營扎寨,等著第二日天亮再攻,而那些土匪剛才失了銳氣!」卻也不再出來撩撥,剛才還殺得熱鬧的戰場立即安靜起來。

  小婉看張陵在前邊舉著望遠鏡觀察那山察的關卡,便催馬來到張溫跟前道:「恭喜張參軍首戰告捷,旗開得勝!」

  張溫現在是樂不可支,不過還沒有得意忘形,拱手道:「若不是張大人訓練有方,官兵哪裡有這等戰鬥力?」他也隱約知道小婉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不過夫妻一體,他恭維張陵就跟恭維小婉沒什麼區別。
  
  果然,小婉微笑道:「若非張參軍大力支持,這兵也難練。不過,對付土匪是沒問題,但若要對付突厥人,這點兒陣仗習不夠。」

  張溫苦笑,如果訓練了兩個來月的兵就能夠對付突厥人,那朝廷的軍隊早就將草原蕩平幾回了,哪裡輪得到那些蠻人在邊境上耀武揚威?他剛才其實也是窮開心,堂堂官兵若連幾個土匪都搞不定,那也別當兵了,全都回家啃老米飯好了。

  小婉看出他的心情,笑道:「兵是好兵,將也是好將,不管對手是誰,只要殺出一股殺氣來,那才真正算是精兵,突厥騎兵之所以強大,並不僅僅是馬好、刀利、人悍,最重要的是他們秉承了草原狼的兇悍和殺性,只要在氣勢上不弱於他們,破突厥騎兵不是什麼難事。」

  夜半時分,在銅鑼山後的一條盤腸小徑上,百餘條身影正在悄沒聲的前進,這條小徑非常狹小,兩旁十分險要,百餘米的陡坡在黑夜中如同兩條無底的深淵,讓人望而生畏。

  「馬二賴,你小子若是出了差錯,小爺我活剝了你的皮!」程鐵牛對馬二賴的拖拉很不耐煩。

  「是,是,小公爺,小的不敢出錯,拐過前面那道彎就倒了。」馬二賴屈躬卑膝地說道。

  他看了一眼身後那些人道:「小公爺,我出來的時候帶著二十多個弟兄,這一下多出這麼多,哨上的兄弟看到了可不好解釋。」

  「唔。」程鐵牛一想也對,他摸著下巴想了一下,將帶隊的軍官叫到近前,「你帶著人在那拐彎處盯著,等我們解決了哨兵,你們再過去。」

  「小公爺,還是我去吧。」帶隊的卻是他從程府帶來的一名老兵,叫侯平,聽說他要帶著二十幾個人去端土匪的哨卡,就要阻止。

  「這是軍令!」

  程鐵牛沉聲道。

  侯平是老兵,當然知道軍隊的規矩,聞言便不再吱聲,立即帶人在那兒隱藏好,而程鐵牛跟在馬二賴的身後向那哨卡奔去。

  「什麼人?」黑夜中傳來一聲底氣不足的吃喝,眾人立即停下腳步。

  「瘦皮猴,今天是你當值嗎?我是馬二賴。」馬二賴大聲回道。

  「喲,真的是馬二哥,你們怎麼才回來?今天可出大事了。」那個瘦皮猴問道。

  「我知道,不就是官兵來攻山嗎?」馬二賴回道。「你怎麼知道?」瘦皮猴訝然道。

  「能不知道嗎?」

  馬二賴沒好氣地道:「前山的官兵紮了一大片的營,瞎子也看得到,否則我還用繞個大圈從後面回來?瘦皮猴,這官兵攻山,後面是關鍵位置,怎麼就派你一個人來這裡守著?」。

  「哪裡是一個人,還有三個兄弟呢……」瘦皮猴說道,這時又從陰影裡走出三個土匪,有幾分諂媚地跟馬二賴打招呼。

  這時,程鐵牛將手在背後做了個手勢,帶了幾個人慢慢上前,向瘦皮猴靠近。

  「咦?這哥兒幾個怎麼…」

  瘦皮猴看了程鐵牛一眼,覺得有些面生,他話沒問完,程鐵牛他們已經如旋風般的撲上來…,掐嗓、頂腹全部拿下,馬二賴的身子微微一動,後腰就頂上了一個尖銳的東西,「別動!」

  「軍爺,小的不敢!」馬二賴苦笑。

  收拾完四個崗哨,程鐵牛立即向侯平發出訊號,隊伍立即越過哨卡向山察摸去。

  山察靜悄悄的,土匪的主要防守方向卻是在前山,寨墻上只有幾個人影晃動,程鐵牛等人悄無聲息的潛至寨墻下,他觀察了一下四周的動靜,這次沒有再讓馬二賴詐門,向後一揮手,六名家丁立即來到墻下,從腰間解下連著繩索的鉤爪向墻上擲去。
  
  卡…。

  幾聲輕響,鉤爪已經抓住了墻頭。

  「咦?好像有什麼聲音?」寨墻上,一名站崗的土匪疑感地道。

  「嘿,那些官兵都在前山,這後面連獵人都不清楚怎麼走,那些官兵如何能過來?」另一名土匪不以為然道。

  同伴也覺得是這麼回事,他向寨墻外面掃了一眼,黑漆漆的一片,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嘴裡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麼,又無精打采的待在寨墻上尋思明天官兵是否會攻進察中。

  耳邊似乎又傳來一絲輕微的聲響,他轉過眼,眼睛陡然瞪大,他看到一個黑影從後面撲向同伴,粗壯的手臂有力的拖住了他的喉嚨。他想喊,可張開嘴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喉嚨上已經被一條鐵籍般的胳膊卡住。

  寨門緩緩打開,程鐵牛帶人悄無聲息的進入,迅速佔領寨墻等制高點。

  程鐵牛招手將馬二賴和侯平叫到近前:「侯平,你派人在後面舉火,讓大哥在前山攻察,我跟馬二賴去捉那劉大麻子和劉二!」

  「小公爺,有我們就足夠了吧?」侯平卻是有些不以為然。

  路上馬二賴已經交待,劉氏兄弟手下的土匪已經擴展到近三百人,雖然武器尚能應付,可消耗的糧食卻多了起來,這才有了年前借糧的舉動。但侯平是老軍伍,對這些土匪頗不以為然。

  「獅子搏兔,亦須全力。這次剿匪的主要目的就是鍛煉那些兵卒,想要戰功,就要到突厥身上領……」程鐵牛知道侯平的想法,所以這麼說。

  「是。」侯平臉一紅,連忙去安排。

  這一次程知節派程鐵牛帶著這此人過來,固然是為了幫助張陵,但也未嘗沒有讓這些跟隨自己多年的老軍搏一個前程的意思。以程知節的身份,若是在禁軍中謀幾個差事,那是輕而易舉的,但如果一下子塞進百多個人,且不說有無位置,就是讓有司知道,那也是不得了的事情,但如果安排在涇州這等地方,便是李世民知道,也只有歡喜的,畢竟那是能夠增強涇州軍戰力的事情,而且現在就要與突厥人開戰,只要取得軍功,自然也有前程,比當家丁終老要強得多。

  侯平命了人去舉火,留下一伍人在寨墻上警戒,其餘人等均隨馬二賴向匪首劉大麻子和劉二的房間摸去……擒賊先擒王,這卻是兵家必然知曉的事情。

  卻說前山的張陵等人,在半夜之時,便將全營的官兵叫了起來……這卻是不用費多少事,在訓練課目中,只要一接到集合令,無論什麼時候、在做什麼,都要等一時間集合,剛開始的時候兵率們多不習慣,馬上就被冷水、冰雪侍候,以至於已經形成條件反射了。

  此刻,他們都站在營察中,默默地看向後山的方向。

  「大人,火起了!」

  一名兵率指著後山方向,就在那個方向,一道火光劃破了黎明前的天空。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3-31 15:33
第四百二十一節 拒降

  舉火為號。

  這是程鐵牛和張陵他們約好的行動暗號,雖然賊寨裡未必就看不到這火光,但此時再看到,卻已經對大局沒有什麼影響了。

  張陵躍躍欲試,提著劍也想去陣前,卻被小婉和張溫拉住,前者自然是關心他的安危,而後者卻還要顧及顏面……別駕大人上去,他這個司兵參軍算是幹啥的?

  「大人,由屬下去足矣!」張溫拱手道。

  張陵左右看看,那些護衛一個個虎視眈眈,大有將他架起來的意思,當下只好點點頭:「好,就勞煩張參軍你們了!」

  「舉火把,列陣!」

  張溫一把抽出自己的佩劍大喝道:「此戰有進無退,殺光匪賊,彰顯朝廷軍威!」
  
  兵府們立即揮動兵器齊聲高呼:「殺光匪賊!彰顯朝廷軍威!」

  雖然只有數百人,但這喊聲卻是震耳欲聾,在這寂靜的冬夜裡,傳得尤其遠,火把霎時映紅了夜空,也映紅了寨墻上那些驚慌的面孔。

  「快去稟報大當家、二當家,官兵攻卡子了!」

  「快準備弓矢!」

  寨墻上頓時一陣大亂,寨墻上雖然也留有監視官兵的嘍囉,可他們也沒有想到官兵會天沒亮就發動攻擊,有些人還想著去稟報匪首,但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相反之下,經過傍晚的一場戰鬥,官兵們的士氣愈發的高昂起來,覺得前段時間訓練無用的現在也是信心倍增。

  張溫身披鐵甲,揮劍衝在最前面,身旁緊隨著盾牌手,後面就是緊緊相隨的長槍兵,弓箭手和張府的火槍手也跟在後面。

  這時,寨墻有上匪徒探身投擲滾石、擂木,還有人放箭,位於陣後的張陵當即命令弓箭手和火槍手攻擊……這弓箭手也就罷了,但火槍手的攻擊聲勢就相當駭人了,如同雷鳴一般的轟響中,中彈者的身上立即出現一個血洞。在白天的戰鬥中,官兵並沒有使用火器,那個土匪第一次遇到這種武器,有那迷信的就以為是自己作惡多端,惹來了天譴,寨槍上頓時一片混亂,哪還有人顧及官兵是否攻上來,這個效果連張陵等人也大感意外。

  這時,從主寨中已經衝出了不少的土匪,畢竟有官兵攻打,土匪們也著實警醒,前面一打起來,那些土匪立即便從主寨增援,看到這幅情景,幾個小頭目大聲喝罵著,讓土匪們放箭,只是這些土匪本來就不懂得弓箭的保養,平時又不大訓練,而此時在驚慌之際,力道準頭全無,幾根長箭射過來,張溫信手撥開,那箭射得虛浮無力,便是射中,也未必能造成多大的傷害,不禁啞然。

  「殺!」

  有了這個認識,他大喝一聲,帶著兵卒猛衝,轉眼間便衝至寨墻下方。

  後面又響起一片槍聲,寨墻上慘叫連連,張溫趁這個機會命令兵卒爬上那道並不高的寨墻,將上面的土匪如同趕鴨子似的趕到後面的平地,展開近身戰。

  最先衝上去的就是盾牌手,他們手持盾牌,組成防禦陣形,另一隻持刀,不管抵近的是人還是兵器,只管一刀劈過去,那些土匪呼喊的厲害,卻一時近身不得,就在這不長的時間裡,長槍兵也紛紛越墻而入,在盾牌手後面列陣。

  「抬槍!列陣!」

  張溫大喝一聲,長槍兵們立即按照操練時的要求列陣抬槍。

  「盾牌手後撤,長槍兵前進!」

  「刺!」

  聽著張溫的號令,盾牌手們立即靈活地從兩翼後撤,長槍兵大步向前,他們不管那些土匪是一擁而上還是如何,只是聽從號令,按照訓練時的要求,將長槍有力的刺出、收回。

  ……隨著一聲聲兵器刺入肉體的聲音,慘叫聲也接連響起,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土匪不管本身如何武藝高強,在對上這森森槍林的時候,唯一結果就是身體被刺出一個或數個血洞,即便不死,也是躺在地上拚命地嚎叫,聲音如同撕心裂肺一般。

  就在這時,官兵中間響起一片歡呼聲,而土匪們身後的寨子裡卻是濃煙滾滾,烈焰飛騰,喊殺聲震耳欲聾,不時從寨子裡傳來的慘叫聲和驚慌的呼喊聲,亂糟糟的卻是聽不清楚。

  那些個土匪原本已經被殺得心驚膽顫,此時聽得老巢被襲,匪首又不知去向,頓時大亂,有當場投跪地投降的,也有四散奔逃的。

  張溫正準備命令兵卒接受投降,卻聽得有兵卒過來,大聲傳令:「別駕大人有令,劉氏一夥,滅絕人性,不準投降!」

  「胡說八道!張大人怎麼可能傳如此荒謬的軍令?」張溫大怒喝斥,在軍中有一慣例,那就是『不殺已降』,一方面是體現朝廷的仁德,另一方面卻是迷信,認為不吉利,所以張溫認為是傳令之人錯傳了軍令,沒當場揮刀斬了他已經是不錯了,倒並非是針對張陵。

  「是我傳的,除匪首之外,其他人等立斬不赦!」張陵的聲音在後面響起,此時寨墻的土匪已經清理完畢,那些本來準備投降的聽到了這個傳令卻又跟官兵打了起來,只是那些想逃跑的土匪卻被官兵像趕兔子似的圍了回來,卻是無法逃跑。
  
  「咱們和這些官兵拼了!」

  有個頭目大聲喝道,殘餘的近百名土匪卻是紛紛響應,想拚死殺出一條血路……後面的大寨已經是火光熊熊,自然沒有人向外跑,所以都向長槍兵所在衝過來。

  「抬槍!」

  「刺!」

  ……張溫一時無暇與張陵分辯,且指揮著兵卒衝殺,此時後面程鐵牛已經率人衝了上來,原本士氣不高的土匪終於完全潰散,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在兩面夾擊之下,如肥皂泡般的碎裂,轉眼間,已經全部伏首。

  「大哥,劉子和劉二都活擒了!」程鐵牛煙熏火燎得如同灶王神下凡似的,身上倒是沒有多少血跡,那劉子和劉二被捆得跟粽子一般,兩對血紅的眼睛只盯住了旁邊的馬二賴子,若是眼神能夠殺人,這馬二賴子早就被凌遲N遍了。

  「鐵牛,你怎麼將大寨燒了?」張陵有幾分嗔怪地問道。

  劉氏兄弟是多年的積匪,收藏必然不少,一把火燒掉了也是可惜,而且涇州地瘠民貧,充實府庫之後,也有大用。

  「怎麼會呢?」

  程鐵牛咧開嘴笑:「只是燒了幾棟房子嚇唬嚇唬他們,往日這些賊人燒得倒爽,今天我們也燒他一回。」

  「哈哈哈……」眾人都笑了起來。

  「張大人,為何下令要殺已降?」

  笑過之後,張溫嚴肅地問道,他倒不是怪罪,而是這件事情可大可小,萬一要有言官追究,其禍也是不小。

  「他們是準備投降,但我們接受了嗎?」

  張陵的臉色也嚴肅起來:「這些人做出屠村這種滅絕人性的事情,舉起雙手投降就可以得到寬恕,豈不是便宜了他們?不殺他們何以維護朝廷法紀?可以慰死者在天之靈?」說著,他的目光已經看向馬二賴。

  「大、大人饒命!」

  馬二賴倒是警覺,他撲通一聲跪下,涕淚交流:「小人自知有罪,可大人答應過小的,饒了小的一命。」

  張陵沉聲道:「本官既然答應,自無反悔之理,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來人,先將他們三個押了下去!」

  戰鬥結束之後,兵卒們開始清理戰場,有那沒死或裝死的土匪直接就被補上了一槍,徹底死透。一些兵卒的頭腦中仍是一片空白,看著眼前屍橫遍地的戰場,很多人不能相信這些悍勇的匪徒們就是被自己殺死的。

  兩個月前,他們不過是掛著兵名的閑流,曾幾何時,他們對訓練的嚴酷提出抱怨,可現在都心服口服了,若不是這段時間超強度的訓練,就算不被土匪殺死,恐怕也會被累死。

  程鐵牛和張溫二人也是感慨地看著眼前的戰場,如果說之前還對小婉編撰的練兵手冊有所懷疑,那現在已經絲毫沒有疑慮了。

  戰場的結果很快清點完畢,一共消滅土匪二百七十六人,官兵重傷三名,輕傷十六名,無人死亡……這可真是匪夷所思,張溫又讓人重新報了一遍,這才相信自己不是做夢。

  眼見天色已經隱隱發亮,張陵等人留下一些人繼續清理戰場,其他人在馬二賴的帶領下來到匪寨的後面。這裡是土匪們屯積糧草和其他各種物資的地方,平常都有重兵把守的,只是現在那些土匪都被殺死,哪裡還會有人守衛,只是在幾間房舍中,卻搜出了一些衣冠不整的婦人,這些人多是被土匪強擄而來的,大約有四十來人,此刻被官兵救出,一個個又是一番悲苦。

  「大人,這些婦人該如何處置?」一人問道。

  「分別盤問一下她們的名字和住址,等一會兒可每人發放一些銀兩,派人送回家中。」張溫輕輕嘆了一聲,處置的倒也得宜,只是這些婦人回鄉後的日子如何,那就要看他們的家人是否體諒了。

………………新書介紹…………………………

  《末世涅凰》曾經的青柳

  生命總會尋找出路……

  在地球的歷史上,恐龍的滅絕、封神之戰、奧森匹克諸神的隕落……每一段神秘傳說的背後,都有一個恐怖的身影——末日

  在風雨飄搖之際,肖雨馨有幸率領她的團隊迎來地球生命新一輪的涅槃。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忘情痞子

LV:8 領主

追蹤
  • 21

    主題

  • 34398

    回文

  • 7

    粉絲